中国的教育,从初中始,到博士终,始终都把听话作为一个最高的标准。缺乏了独立自主精神,而一味追求中庸之道的大学生,他们还能够为这个国家担当起些什么?所以,这个国家没有法治。高铁会追尾,地铁会追尾,道德感缺失。全面进入了一个“人性冷漠”的社会。没有多少利益纠葛的大学生群体,尚且如此,其余的各类组织,可以想象。

 

 

传统下的独白——上师大的辩论风暴

 

文/姜骏怡(同济大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本期的题目出自于台湾李敖大师的杂文集。传统下的独白,独身者的传说。

最近,一个有关于上海师范大学的音频在网络上突然间红了起来。人人网上也是转载者甚众。笔者是10月1日的下午第一次听到了音频中的内容。听完这长达约15分钟的音频过后,总是琢磨着写点什么。在写这篇评论之前,我又把这个音频听了一遍。一来考证一下细节,二来看看是否能听出什么新的东西。上师大的辩论风暴,好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校团委主席又好像阿克琉斯的脚踝。整个大学的各种各样的组织,却又好像一出彻头彻尾的希腊神话剧。往往是只有白纸黑字,而一个没有活生生的,大写的人。

整个事件因辩论而起,那我就谈谈我所知道的辩论。

 

 

手头有一本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书,名字叫做《狮城舌战》。记录的是1993年在新加坡举行的“首届国际大专辩论会”的故事。那一年,复旦大学拿了冠军,而这本书,也成为了所有爱好辩论者的“圣经”。封底上印着这样一段话“康德说过:唯有两样东西能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二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编辑人说,如果还有第三种,那就是为辨明真理而慷慨陈词!”。如此激荡人心的话语,今日读来,依然有着直达灵魂的力量。正如周恩来在留学法国期间所说:真理越辩越明。

相信每一个男孩子的心目中都有一个关于辩论的理想。古有苏秦张仪连横合纵,远有诸葛孔明舌战群儒,近有顾维钧在巴黎和会上的既慨而慷。这些雄辩家们,雄辩的是什么?是顾炎武先生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雄辩的是自己心中的政治理想,雄辩的是黑暗中的一丝烛光。即使在1993年的狮城,复旦大学与台湾大学的决赛辩论题目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回归到人性的大辩题,回归到哲学的起源。这才是辩论。

看看如今的那些辩论的题目。我都不好意思写出来,以免落得个哗众取宠的不好名声。没有信仰,没有自由,没有真理,没有所求。有的只是辩手的拿腔拿调,有的只是辩手的不知所云,有的只是无关痛痒的点评,但是,这些却都指向一个目标,那就是谁胜谁负。输赢在辩论的天平上占据了太重要的砝码,每一个参加辩论赛的人,都只关注输赢。信仰与真理遭受到了挑战,他们曾经被摆在峰巅,如今却被人遗落在谷底。辩论,不在乎输赢,也不需要输赢,需要的是为真理的慷慨陈词。无关乎你参赛时西装知否挺括,无关乎辩手中是否有美女的存在。关乎的仅仅是辩论的本身。如果,太在乎输赢了,那就什么都不对了。

性、足球、体育、音乐和战争是世界的五大通用语言。不分国界,没有肤色。在倡导和平的今天,除了部份地域性的战争之外,世界范围内的战争已经离我们有66年的历史了。但是,战争的延续却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各个国家之间的贸易谈判,领土争端,都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或者称之为没有硝烟的战争。为了0.1%的关税,为了一个小小的钓鱼岛,国与国之间的实力呈现除了一种隐形的战争状态。俄罗斯强人普京说过:“领土问题不是在谈判桌上谈判得来的,而是在战场上打仗得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辩论是战争的笔尖,也是战争的序曲。青年人热爱辩论,参与辩论,不是为了出头,也不是为了能够领导学生群众,而是应该怀着一种奔赴战场的勇气,去参加一场不流血的战争。羡慕别人的结果,那就同样要羡慕别人的过程。多说一句,这一支复旦辩论队的教练里有王沪宁,现任中国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中共中央委员。胡锦涛的三大智囊之一。

回到这长约15分钟的录音之中。录音之中的一个女生一直在质问一个问题,用秋菊的话来说,就是要一个说法。而团学联这里,从头到尾,都是用四个字来搪塞“规章制度”。甚至到了最后,说出了这样的话:“因为我是你的上级部门,所以我不需要给你解释。”这样的话,从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学生口中说出,对于笔者的心灵就好像刺了一刀。我仿佛又听到了“我爸是李刚”,“让领导干部先走”这样的话语。珠玉在前,焉能不效之?我情愿相信这样的一句话是他的无心之过,而不是他的心声。这就好比什么呢?一个月经初潮都没有来过的少女,却得了性病。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那就没有理由相信还有什么值得我们相信的了。

 

 

团学联数次以官方的口吻放话,甚至其中有些话语还带有威胁的性质。这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这是团学联,还是黑社会。反正,在大学的两年时间里,我发现了这两者之间太多的相似之处。甚至团学联还没有黑社会讲究义气与道义。招新的时候有黑幕,换届的时候有黑手,开会的时候有黑(暗)箱操作。招新时热热闹闹,换届时风雨飘飘,活动时零零落落,总结时哭哭笑笑。这就是如今大学生的团学联。一种以中国官僚式机构运作方式运行的组织。甚至,我想到了机关这个词。处处机关,处处陷阱。许多参加过团学联,学生会的人告诉我说,那只不过是弱冠之年的幼稚游戏。学生热衷于此,我远远看到了未来的中国,《1984》中的描述。

听组织的,有规章制度。但是,又拿不出规章制度。这就好比是什么?我要抓你,可是你又说不出我为什么要抓你,反正我就是要抓你。逻辑上的混乱暂且不论。这样的组织历史上存在着三个,汉娜·阿伦特在《极权主义的起源》这本书中说过其中的两个。一个是纳粹德国,一个是前苏联斯大林时期。我再加上一个,中国的城管。我怀疑的是,是不是在大学里当上什么部长,什么主席的人都怀有一种心理,或者说一种思维,那就是“城管思维”。今天,我要招新,看你长的好看,我就要你了。无论能力,无论才干。主席,部长们喜欢一意孤行,为的是彰显自己的权威。在20岁出头的年纪,正是一个人最喜欢显摆的年龄。而为了显摆,可以不提礼义廉耻,不提礼义廉耻的结果,那就是各种“黑”。中国人喜欢整人,秦始皇焚书坑儒,毛主席发动文化大革命。整人与被人整,是每一个年代的中国人都必须经历的事情。如同男孩子的遗精,女孩子的初潮。但是,如果在得风气之先的大学,也是整人与被人整的话,社会究竟到了哪般田地,各位看客自己决定吧。我突然想起来了,中国的大学历来是整人的发源地。清华的蒯大富们早就给后辈树立起了一座丰碑。只不过,三十年后的今天,无数的唾沫,泪水甚至于鲜血的教训,也没有能够把这面墙推倒。为什么?中国人的奴性,学生的弱点。

不要把部长、主席挂在嘴边。我想到了我所在学院的一位系主任。他喜欢说这样一句话:“我在这一行已经干了18年了。”10年的时候,是十八年,11年的时候,也是18年。其实我想提醒他,你可以说“我在这一行已经干了19年了。”今天,你能当上部长,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有多么出色,你的才华有多么出众。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一大批比你更优秀的人,不屑于去做你口中的班长与主席。他们是庄子,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惠施。不必用一个小小的梁国来压人。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而不是你自己手中的权力,更不是你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所以,可能的话,笔者希望,大学的主席可以直选,每个人一人一票选主席。虽然,这只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音频中,团学联的人是如此的世故。规章制度是他们的挡箭牌。姜瑜也说过:“法律不是挡箭牌。”不懂法的人犯小法,懂法的人犯大法。中国的教育,从初中始,到博士终,始终都把听话作为一个最高的标准。缺乏了独立自主精神,而一味追求中庸之道的大学生,他们还能够为这个国家担当起些什么?所以,这个国家没有法治。高铁会追尾,地铁会追尾,道德感缺失。全面进入了一个“人性冷漠”的社会。没有多少利益纠葛的大学生群体,尚且如此,其余的各类组织,可以想象。

录音中08级的辩论队顾问。同样也不是一个带着光环的人。只不过,他自身的利益受到了侵害。久走夜路必撞鬼啊!都是这样上来的,我不相信你的手就比别人的干净。他的话语说的依然是这样决绝,甚至出现了抱大腿的情况。“话语辩论网的副总编辑是我的好朋友。”这句话吓不到人,其实最怕的永远是自己。年轻人,学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说了那么多,这个音频给我最大的失望就是国家情愿大学生去打DOTA,去KF,去消耗时间在无限制的内斗之中,去听组织的话,也不希望大学生了解这个国家,关心这个国家的民族和未来。

“华北之大,竟然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1935年,中国的大学生的前辈们,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尚且还有这样的感悟与家国抱负。轰轰烈烈的“一·二九”由此载入了中国的史册。

今天的大学生呢?

“我是你的上级”。

 

 

(采编自投稿邮箱;责编:麦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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