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是讨厌的,除非后缀加个“婚”字。对于一个把日子过成段子的混子来说,所有“回首”前面都要加“不堪”。可我还是要装模作样的总结自己在网上的写字过程。假装自己是个人物,坐在主席台的中央。身穿中山装口袋里插支钢笔,撅着嘴吹下茶末抿一口,要不要装腔作势咳嗽一下再开场?“同志们,回顾过去的岁月,我们伟大的……”对于只擅长吹第二生肖生殖器的人来说,这金碧辉煌的场景不会出现,我只能对着电脑把界面换成蜗牛图片:吹。
大约09年初朋友拉去饭否扯淡。我的第一条微博是“三八大盖枪不是1938年产的,而是明治三十八年,也就是1905。”这“三八”两字如同巫师谶言,如同组织定性,自此之后使我三八的不亦说乎,直到现在。我在想,如果第一条发布的是“考试用2B铅笔原因是:阅读卷子的机器用红外线感应炭技术分辨石墨浓度和区域……”的话,现在我会不会变成一枚全国知名的傻×? 早期的微博时代像企鹅和北极熊,冷清又两极化。一群人小龙虾一样面红耳赤挥舞着蟹钳为中国未来走向互掐,另一群梦呓样讲述着“今天吃了神马”“明天买点神马……”局面其实可以用个吓人的词组总结——民主、民生。
作为一个扯淡的平面设计工人,民主插不上嘴,民生又觉得不屑一顾。我倒是想谈谈艺术,可设计工人谈艺术相当于牛魔王弹钢琴,两边都受罪。于是开始胡扯蛋说些历史的段子。
对历史我没有敬畏感,构建历史和创造历史的原始单位是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碳水化合物,最后都会回归到化学元素。只不过因机缘早生我一步。我为什么要对他们顶礼膜拜?所谓“众生平等”定义不可能只局限在活着的世人,除了横向也应该有纵向,那些死去的和未出世的人与我也应该是平等的。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平视他?为什么不可以转到他光辉璀璨的历史形象背后,看看他的阴暗影子?或者一些阴暗的人,也有明亮的一面?
不清楚为什么中国人对死人有庞大的敬畏感,许是没有宗教的原因吧。有句话叫“人死为大”,人死后除了灵堂里的相片和“奠”字很大以外,我始终搞不清楚死人大在哪里?我外公在火葬场工作,这个优越的条件使我从小接触无数死人,以至于长大后每次看麻将牌的“条子”都联想到:一条尸体、两条尸体……九条尸体。死人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木头盒子里装着他一生的故事,那么,我打开它,给你们八卦……

教科书上的历史人物很过瘾,除了高大全就是矮粗胖,黑白分明仿佛斑马,企鹅、熊猫。白白加黑是感冒药,白加黑的历史不可能是真的历史。难道没有灰色地带?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人性构建行为,行为创造历史。它应该像奶牛花纹一样斑驳无序。或者说,它应该像光谱一样七彩斑斓,记录历史是收缩挤压的过程,史官将七彩集合到三棱镜里,逆向展示出一道干干净净的白光,那被记录的人物就明亮闪耀少林寺铜人一般了。又或者没有光,史官将黑漆漆的一个人物摆在你面前让你淬弃,以至于你眼前的中国历史人物活生生变成了非洲友人。历史真的这样吗?
教科书把历史人物裹上一层层外衣千层饼一般,但时不时从衣缝间露出香艳的赘肉。于是加补丁,再加补丁。不到系统崩溃誓不罢休。可真相实际上不过是娘们蒙的红盖头。它没有多大的屏蔽能力,总有露出面目的时刻。教科书是骗懒人的,只要用点心翻查史籍,你就有了挑盖头那个手指的能力。这手指再向下到腋窝,挑!真相再也绷不住了,它一笑,露出一嘴四环素牙。

我看书的姿势稍有些诡异——撅着屁股跪在书前仔细翻(谁说我不尊重历史?都跪下看了)越看越惊心:原来秦桧先生最初不是议和,是抗战派,满口仁义礼智的朱熹先生让尼姑怀孕,是口是心非派,郑板桥先生性取向标新立异是,同志两面派……OMG,派等于3.1415626……无穷无尽的八卦啊!匪夷所思的事件啊!中国历史太有趣了,我干嘛不把这些告诉大家?
中国人写历史要么学究气“整个清代,统治阶级将文化艺术纳入意识形态……”要么诗人气“唐王朝是在一个知性、感性的时间轴里运转,它举重若轻,衣袂飘然走过……”不是写的不好,是我对PH值小于7的写法过敏,酸涩文字读起来生理不适,全身充血汗毛坚挺竖立,以至于远远看去活像插满牙签的西瓜。 我是一个伟大的平面设计工人,恣意妄为百无禁忌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是我们行业特点,刁钻古怪的事情和想法更是行业特色。发微博是排泄的过程,这个过程愉悦又轻松,用最熟悉的语言来描述,用最熟练的工作方式来表述是最省力最科学的。当然,这也是我唯一能掌握的。
每每看到趣事,脑子里总会出现画面,他们活色生香地在我面前表演。这得益于我的职业训练。它是一很有趣的脑部活动,我能让他们把事件重新演绎一遍,过程中能看到历史人物对我呲牙一笑的细节,甚至能看到牙上的菜叶。于是我将其拍成照片再加画面旁白,当然用我最熟悉的语言。所以,我八卦里的人物无论天南地北都是讲一口流利的东北话,甚至包括外星人。
历史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会自作多情认为自己肩负着修复文化的重担。文字对我来说是游戏的玩具,开心是最重要的。我用自己的态度看历史,用我喜欢的方式来解读历史。谁也管不着!将看到的趣事消化后发在140字的微博里,就如同吃过后的排泄。互联网就是我的马桶,“哗啦”一声将历史八卦冲走……《上海滩》音乐响起:浪奔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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