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父辈们讲,抗日战争结束后,我们这个地方就成了解放区。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实行了土地改革。我们村的土地改革大概是这样进行的,田产多的人家自然也就是地主,人平留足七亩好田。土地比较少一点的也就是富农,人平留足六亩五分好田。充公的那些地,人平六亩分给了没有土地的穷人。排号抽签,各安天命,孬地好地全在你的手指上了。真正实施到结束也不过个把月,土地改革就这样顺利的完成了。

到了四六年,国共两党谈判决裂,内战已经打起来了。国民党兵从南方马上就要打到我们村,当地的共产党大部队已经准备北上。也就在这个当儿,我们村和邻近的葡萄河村共同在我们村召开了批斗大会。我们村被批斗的人员有曾当过国民党保长的庄士兵,还有只当过个把月保长的庄加更。据当事人(陈连太,现年九十五岁)回忆,批斗的还有好几个,因年代久远,吃不准具体是谁了,不好乱说。

控诉会上,控诉人列出了他们的种种罪行。接着就是打,打也有个基本原则,不准打骨折,更不准打死,只要他们受那皮肉之苦。一个接着一个轮流打,只打得他们“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为止。当时有句口号叫做“翻身大棍四尺长,专打地主对(和)流亡”。这个批斗会,在一片打声中就这样结束了。

一九四六年腊月二十五日,国民党兵到了我们庄上。这时,共产党的部队已经到了山东地界上。村里原那些参加革命的,本还有那种念家念土的思想,故土难离吗。但参加打人了,结下了如此仇恨,留下来还有好果子吃吗。还是顾命要紧,于是断了这种恋家的念头,随着大军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为中国的解放事业贡献了应尽的一份力量。

解放后像庄士康、庄长山,陈广支、陈广义、陈登新、陈松生、陈广轮等,带着一身光环荣归故里,他的家里人感到红光满面,村里人也感到无比的骄傲。

还有在解放战争中牺牲的陈登本、陈登义、陈登平、陈伟坤、庄加信等,他们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

还有那些软登(自新)下来的人,像庄士坦这个人在骑兵连里跟随着大军南征北战,打了很多次打仗,全国都无战事了,还开小差回了家。庄士余曾当过原潼阳县常安州(现新沂市高塘镇一带)乡长,枪法忒准。那时,那个地方比较乱,上级准许他有生杀大权。就是这么个人,随大军也撤到山东地界上,还是和仲几成带着枪回到了地方。那时敌我双方两个阵营比较明显,没有给党造成损失,但拐枪这个性质可就大了,解放后二人双双被判了徒刑。

以前,我常会和这些人聊天,当聊到这档事时,我会说,如果不回来,现在有可能……他们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连声说,一线,一线啊!也只一线之差,有可能成了人民的功臣,受到人人赞赏,也将给他的家庭和后代们带来无比的荣耀。也只这一线之差,他们将永远被钉在那历史的耻辱柱上。

话说,国民党来了以后在外边跑流亡的庄士全回来了,当上了国民党保长。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地方隶属岺东乡,国民党的乡公所就设在我们村上,乡长名叫陈明义(音),是一个叫核桃岭的地方的人。至于后来的命运怎么样,可就不得而知了。过了不久,乡长换了邻村代庄村的,姓徐名叫佩瑶,至于此人命运,不用说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地共产党的武装以颜集街为根据地,就这样,敌我双方,共产党和国民党的较量才真正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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