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一位邻座乘客对陈光诚的建议。作者在回美国的班机上正好坐在陈的后座,通过对陈的观察,他的建议:陈在对中国和美国发表评论时要三思。在中国,他是被炒作的政治素材,而到美国后他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发表:2012年5月22日
作者:丹尼尔·钟(DANIEL C. CHUNG)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星期六晚上,我从中国出差返回美国。我乘坐的航班很不寻常,因为机上有另一名乘客离开他的国家前往我的国家。他就是陈光诚。
我的座位就在陈光诚一家及其美国随行人员背后的那一排。这位失明的维权人士获准前往美国的纽约大学学习法律。我暗想,如果有机会,我该对他说些什么。(其实没有这样的机会。他的随行人员不像陈的两个规规矩矩的孩子,会不时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让周围的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我想他们肯定会阻止别人跟他说话。)我猜其他乘客也在琢磨同样的问题;陈和家人下飞机时,联航UA88航班机舱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我想告诉陈的第一件事是,在公开发表关于美国和中国的言论之前,请三思。在中国,他是知名人权律师和异见分子,他的观点无疑会引起我们的浓厚兴趣和高度重视。而在美国,他或许与我已故的父亲钟开莱没有太多不同。我父亲1944年靠奖学金来到美国,在普林斯顿大学获得数学专业的博士学位,后来像陈一样失明。即便借助电视和互联网,他起初也不太可能充分了解我们的国家和社会。
为什么要提这样的建议?因为我担心陈及其家人会被奥巴马政府或者两党政客用作政治弹药,鼓吹”美国多么了不起,中国多么糟糕”的论调。在美国谋求围绕商务、环境、战略和其他无数议题与中国合作/竞争时,我们频频听到这种说法。
30年来,我频繁前往中国出差和休假,看到这个国家实现了引人瞩目的变革,使大批人口脱离了贫困。我家的亲戚原本住在简陋的农舍里,烧煤做饭和取暖,没有电话,使用不洁净的水。如今,他们搬进了现代化(如果简单地按美国标准衡量的话)的公寓。
1975年,青少年时代的我第一次去中国。尼克松和基辛格着手实现中-美关系正常化之后,我父亲引领了中美学者之间最早的数学讨论。20世纪80年代,我父亲渐渐丧失视力(但并未丧失给中国学生授课的热情),我陪同他与文革后幸存的老朋友见面。至于我自己,在美国最高法院做过书记之后,我参观了天安门广场,就在民主抗议被镇压之前的几个月。
尽管烟雾弥漫,城市衰败,民工长期处于贫困中,还有其他问题,但我觉得从总体来看,中国人比过去幸福。他们越来越注意到为经济改革而付出的社会代价,有时感到很遗憾,但又觉得利大于弊。当陈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时,我希望他的话能产生重大影响。无论在美国停留的时间是长是短,作为观察家和批评者,陈都有责任最大限度地利用人们给予他的关注(如同对其他知名异见人士一样,外界对他的关注也必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
陈对中国的政治和政府提出了清晰的、严厉的批评。但是,他最好能思考一下我们美国人面临的类似障碍,或许还能为我们指点一二。无论在选举政治还是企业管理方面,我们都有自己的世袭”太子党”。虽然我们的空气污染程度较轻,但显然未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为减缓全球变暖尽一分力。尽管我们的媒体是独立的,但更关注约翰·爱德华兹案等八卦新闻,而不是金钱在选举筹款和立法程序中的腐蚀作用。
与中国相比,美国的政府系统较少出现贿赂和公开搞裙带关系的问题,但从诸多方面看,我们的资本主义经济和民主政治受到”大到不能倒”的企业和公共部门官僚机构的支配。这些机构远不像中国共产党那样铁板一块,但却同样极具影响力且不负责任。中国政府确实是专制的,但因为有能力分析、争论然后采取行动解决扶贫和基础设施建设等问题,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取得重大成就。所有这一切都不是靠借债实现的。我们多样化的社会确实伟大,但政治机能不良(政治中心日渐消失,民选代表无法围绕紧急问题达成共同立场,气势汹汹的大话压倒了理智)的问题正日益造成弊端。
陈来到美国是好事。他对中国的看法可以帮助美国人更好地了解自身的未来。如果尴尬的外交事件能成为促进讨论和了解的途径,那将是一次奇怪但可喜的胜利。无论如何,在今后数十年里,美国与中国的关系将对全球事务产生最重大的影响。我们以往的优势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使移民融入美国,以及我们的国家对变革的开放态度。如今,我们需要动用这种优势和开放态度,帮助美国融入日益多极化的世界——也许,陈可以帮我们一点忙。

Daniel C. Chung为投资管理公司Fred Alger管理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和首席投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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