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出生于台湾的英籍作家白晓红穿越了整个中国走入鲜有外来者访问的建筑工地,在大街小巷中穿行,与形形色色的人攀谈,写下了关注中国农民工命运的《散沙》。 她笔下的主人公不再是幽灵,而是一群正派的、默默无闻的英雄人物。

发表:2012年8月26日
作者:Sukhdev Sandhu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scattered sand china
1975年,约翰·伯格和瑞士摄影家尚·摩尔合著了一本不寻常的书。这本名为《第七人》的书讲述了数百万劳工迁往西欧做苦力的事情。该书将诗意文字、政治分析和令人震撼的照片融为一体。其中一幅照片表现的是一个孤独的身影为寻找新的生活,驾着一辆马车,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沿着烈日烤炙的土路缓慢前行。这本书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这些劳工”会像机器上可拆换的零件一样被使唤?是什么让他们离开故土来忍受这种屈辱?”
出生于台湾的英籍作家白晓红撰写的《散沙》用大量的文字而非照片来讲述故事。不过,不论从何种角度而言,她的书堪称是《第七人》的后继之作。该书聚焦的是当代中国,在这个国家有超过1.3亿的人为寻找工作而背井离乡,农民工规模之大让现代欧洲有关人口的争论似乎有些狭隘和歇斯底里。这本书对一群挣扎求生的人们表达了敬意。它放大了很多声音——痛苦的哀号、绝望的恳求、声嘶力竭的祈祷、充满质疑的咒骂——这些声音常常被分贝极高的政府宣传工具所淹没。
《散沙》可以被视为一个幽灵故事集。由于当地经济停滞不前,腐败官员将土地出卖给企业,迫使很多失去土地农民工外出务工。然而,很多中国城市居民却漠视这些农民工的存在,因为他们没有兴趣去了解农民工蜗居的陋室。在福建省,白晓红了解到一些在有安全隐患的矿井辛苦劳作的农民工每天的工资仅相当于18便士,而且他们还面临患肺病的风险。由于没有签订工作合同,他们往往得不到补偿。
这本书的重要性在于白晓红没有接受常见的、深深厌恶中国的论调:中国只能在数量上加以描述。对中国的描述往往是国土面积巨大,近来的转型大得难以理解,一支沉默的、无名的劳动大军构成了它的主要人口。白晓红走入鲜有外来者访问的建筑工地,在大街小巷中穿行,与形形色色的人攀谈。几年来,她一直与自己的知心朋友保持书信和电话往来。
通过这些亲密的来往,她笔下的主人公不再是幽灵,而是一群正派的、默默无闻的英雄人物,他们为养家糊口,付出了血水、汗水和泪水。的确如此:在满是地下采血站、”血浆经济”盛行的河南省,白晓红遇到了一位农民,他为了支付超生罚款,一天卖三次血。
这本书的每一页都充斥着不公平和屈辱。从有5万名移民在光头党的威胁下艰难生存的莫斯科出发,白晓红穿越了整个中国,采访了一个又一个故事,与自信满满的政治家、明星建筑师和投机炒家们截然不同的故事:在黄河地区的黑砖窑,使用童工的现象非常普遍;2008年大地震后,四川有数以百万计的人口居住在简易房内;在反穆斯林情绪高涨的新疆,很多地方仍麻烦不断。
这本书也令英国感到不安。毕竟是由于我们对廉价玩具和服装的偏好,才迫使很多中国厂家努力迎合这种需求。而且由于我们对笔记本电脑性能的痴迷,为富士康等公司带来了巨大利润。这些企业的工厂拉起了防护网,防止工人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我们的劳动法又完美吗?在本书的一个令人悲伤的章节,白晓红讲述自己曾遇到一名2004年在莫克姆湾溺水身亡的拾贝者的亲属。这名遇难者亲属认为英国的劳动法并不健全。
受到身体虐待的威胁和极端苛求的压迫,数以百万计的中国人举行罢工和游行以抗议自己的工作条件,《散沙》对他们采取的各种方式投以极大关注。经典的劳工著作如《第七人》和《现在让我们赞扬名人》通常都将剥削放在抗争之上。白晓红自始至终倾注心力,写出了对中国的热爱而非憎恶,秉持着抗争将会带来丰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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