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凤凰网文化记者13日的报道,在回应有关抄写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引发的争议时,莫言表示:“我上个月在上海也曾着重回答了这个问题,当时有一个日本作家阿刀田高问我,你对这个《讲话》怎么看?我说,这是一个在网上炒了很久的问题,而且也是让我挨了很多骂的问题。”

莫言说:”抄写《延安文艺讲话》并不后悔,因为抄《延安文艺讲话》与自己的创作没有矛盾,而自己的创作,一直在突破《讲话》。莫言进一步解释称,因为毛泽东的这个《讲话》是历史文献,它的产生有其历史的必然性,但我们今天再来看这个《讲话》,就会感觉到它有巨大的局限性。这种局限就在于,它过分地强调文学和政治的关系,过分强调了文学的阶级性,而忽略了文学的人性。我们这一批作家在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写作的时候,就认识到这个问题,其实我们后来所有的创作都是在突破这个局限。

至于我抄写这个《讲话》是因为当时没有意识到,我这个人是比较模糊的,比较麻木,我不像某些人那样,有那么敏感的政治嗅觉。让我抄一段,我就抄一段,后来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么大,出了这么多的批评、意见和辱骂,这是超出我意料的。刚才法新社记者也提到了,我抄了延安讲话等等,有一些谩骂,甚至都人身攻击了,这个我就忽略不计了。此外,在被问到和中共关系是否过于紧密时,莫言回答说,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但诺贝尔文学奖是文学奖,不是政治奖,是站在全人类的角度上来评价一个作家的创作,是根据他文学的气质、文学的特质来决定是不是给他奖项。

我在中国工作,我在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写作,但是,我的作品是不能用党派来限制的,我的写作从80年代开始,就非常明确的是站在人格角度上。写人的情感、人的命运,早已突破了这种阶级和政治的界限。这次文学院把这个奖授给了我,我觉得这是文学的胜利,而不是政治的胜利。我的一点观念是,作家是靠作品说话的,作家的写作不是为了哪一个党派服务的,也不是为了哪一个团体服务的,作家写作是在他良心的指引下,面对着人的命运,人的情感,然后做出判断。

如果这些人读过我的书,或者在座的朋友读过我的书,就会知道我对社会黑暗面的批判向来是非常凌厉的,也非常严肃的。我在80年代的写的像《天堂蒜薹之歌》、《酒国》、《十三步》、《丰乳肥臀》这些作品都是站在人的立场上,对社会上我认为的一切不公正的现象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批判。如果仅仅认为我没有在什么样的声明上签名,就认为我是一个没有批判性的作家和官方的作家,那这种批评是没有道理的。

我过去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喜欢,也不知道有这么多人讨厌我,甚至仇恨我。因为在过去的时代里一个作家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只有在互联网时代、在微博时代,作家获得了这样的机会,有了这么一个平台,有了这么一个话头。然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喜欢我,喜欢我的作品,原来这么多人对我咬牙切齿,原来这么人对我的作品有这么中肯、这么尖锐的合理的批评意见,是通过这个我才认识到人心和自我。“

在被问到,当您作为一个作家,作品存在争议的时候,您有没有考虑过,像高行健一样离开这个国家呢?莫言回答说:”我离开这个国家干吗,我连高密都不想离开,我就想待在高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生我养我,我熟悉这个地方,这里朋友很多,这里的食物特别适合我,所以我不会离开。而且我也认为,一个人他有各样各种选择的自由,选择离开中国到国外去生活去写作,我觉得也很好。有的人选择留在他的故土写作,这也很好。你不要认为谁出去,谁就是不爱国,谁没有出去谁就爱国,这都是非常片面的认识。”

说到中日关于钓鱼岛争端的问题,莫言表示:”首先我觉得争端是客观存在的,如果没有争端的话那干嘛会闹得这么大。而且我想要完全解决争端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打一仗,中国胜了日本败了,争端就解决了吗?日本败了他就会承认中国的合法主权么,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战争也解决不了争端问题,那么我想最好的办法还是按照上个世纪70年代中日建交的时候,老一代的中日两国领导人采取的比较高明的措施:搁置争端,先谈友谊。你把他放在一个地方也影响不了两国人民的睡眠和吃饭,甚至这个地方可以让鱼类生活的更好一点。”

当被问到,今年12月底您会去瑞典接受这个奖,您现在开始酝酿这个演讲稿了吗?您会讲些什么的时候,莫言回答说:“去瑞典领奖我当然会去,而且演讲也会讲,但是在上来讲什么我还没有完全想好。我想在瑞典的演讲需要写一篇讲稿,但现在无法透露,因为没有想好,如果我现在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你,那我就可以不去瑞典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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