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 sunset123

“我要用我的艺术去唤醒每个观众的感性,唤醒他的身体,使他能用自己的身体来体验我的雕塑。”

        雕塑家向京的成就在国际上得到广泛的认可,很少有中国女性艺术家达到她那样的高度。她的作品在美国和欧洲各国展出,在最近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双年展上有她的主题展。她是马爹利非凡艺术家年度竞赛的四名得主之一,意大利时尚杂志最近还刊登了有关她的专题文章。

        向京最先以她的女性雕塑赢得了关注。她的雕塑使用陶瓷、青铜和玻璃钢等材料,作品人物往往是裸体的,带有萎靡、空虚或压抑的神情。

        玻璃钢雕塑“你的身体”高达2.6米,是向京2005年的作品,该作品已经被萨奇画廊收藏。作品人物是一位坐着的裸体女性,她无精打采眼神空虚,腹部有一道疤痕,乳房下垂肢体肥胖。中国美院人文学院副院长高士明说这座雕塑作品表达了人物的“疲惫、空虚和无助”。

        向京的作品常常有令人不安的效果,她的作品人物很容易被认出来。据纽约独立策展人和评论家Lilly Wei女士说,向京的“社会讽刺意识扎根于平常事物当中——在普通女性日常生活中的急切需求和社会交换中,在她们琐碎的虚荣,欺骗和违规行为中。”

        向京说,她的作品总是带有一种行进中的哲理探求。“从诞生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各种问题来自我们所看见、所亲历和所知道的一切。”她说,“我想艺术可能是帮助我们找到真相的一种方法和渠道。”好比她的女性雕塑,就是企图“涉及到与女性经验有关的一切。”

        但是她说,“过了一段时间,假如你到作品进入到较深的层次,你就会发现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你最终涉及的是人性。换句话说,你进入得越深,你就会离性别越远而离人性越近。”

“我从来不用模特,我的作品都来自我的头脑。”

        向京对于人类关系比性别政治学更感兴趣。“事实上人与人之间很疏远,大家互相保持距离。然而我们是群体动物、社会动物,我们最终都身处在某种人际关系当中…,我想我们像是两个相邻的岛屿,互相之间在渐渐地靠近。”

        向京在北京长大,她的父母当中有一位是编辑一位是导演,她于1995年毕业于北京中央美院。第一位给向京留下印象的艺术家是来自贵州的雕塑家田世信,向京最早在高中读书时就见到过他的作品,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非政治性或非纪念碑式的雕塑作品。她说,“他的作品塑造了人类的情感状态。”

        但是向京本人的成长道路非常具有个人色彩,很难说她曾经从什么人或什么事情上得到了灵感,事实上她根本排斥灵感的观念。“我不认为艺术像设计那样,人们会不时从这里那里得到灵感。艺术更像是你自身观点的表达,或者是在漫长的求知过程中你想表达出来的东西——往往有很长的思路贯穿于其中。”

        向京说她每三年举办一次个展,其中包括代表某些特定探索思路的系列作品。她常常画出一张草图并在上面标上尺寸,她的助手会把这张草图作为建造钢铁框架的依据。然后向京用粘土塑造出形状,再翻制出石膏模型,最后她给石膏模型涂色。

“我常觉得自己有点古怪,我对许多东西有太多的问题。我想我太沉溺于世俗的东西,这一切迫使我去寻找一个能够表达自己的渠道。”

        对向京来说雕塑的制作过程体力消耗很大。“每当我在创作一件作品时我吃得很少睡得很少,我会变得很瘦很瘦。”但是她又说,“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最初的思考过程是最具有挑战性的部分。”她说这个过程有时是“痛苦的”,甚至是一种“折磨”。

        “一件作品本身,我能够在一年或一年半的时间里完成,但是在此之前我要想很长很长的时间,我要努力去说服我自己。”她说她不用拍照的方法,也不用模特,“我的作品都来自我的头脑。”

        尽管她的雕塑和真人都很像,但向京说她并无意于现实主义。“假如你让一个真人站在雕塑边上,你就会看见有许多的不同。对于我来说,重要的是表现出表达的痛苦。”

        “我要用我的艺术去唤醒每个观众的感性,唤醒他的身体,使他能用自己的身体来体验我的雕塑。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让人们站在我的作品前面,与它面对面。”

        向京知道她正生活在中国历史上一个很有意思的时期。“我是在1968年出生的,我们经过了文化革命,然后是改革开放的时代,接着是最近一些年的经济快速增长。”

        “在这几十年当中,中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最激烈,最快速的变化,中国的当代艺术就是在过去的三十年间诞生的。”然而这一切对向京个人意味着什么还不是很清楚。置身于历史的激流当中,一方面她说自己的运气好,但另一方面她也说自己不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

        在一个仍在发展中的世界里,向京作为一个令人兴奋的发展成就新样板受到了评论家和收藏家的欢迎,但是她说,她事实上经常感到自己的脚步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我感到自己渐渐变得与这个时代越来越脱节,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正变得越来越外向和肤浅。”

        “现在要去了解,看见和体验许多事情变得很容易,我们了解世界的方式变得越来越多样化,有越来越多的渠道和平台,人们也变得越来越外向。然而我觉得还有另外一方面,我们应该关注我们的内心世界,这个存在于我们内部的世界也不小,事实上这个世界很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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