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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最近的小竹案。我也算是一个起因,因为正是我年前从种太阳手里接了那个性侵援助案之后,把其他援助机构和个人放在了我的微博中感谢,字母君说是看到了我的微博而找到了李思磐。

我知道小竹案时团派援助已经介入。李思磐退回了我的捐款,说先看看团派如何处理,案情会不会被稳,并以受害者的意愿为最优考量。但最遗憾的是,她联系不到受害者了。

我和求助者字母君在事态发酵后有过谈话,我试图从她角度理解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演变到这一步。

她提供了李思磐“二选一”的截图,李思磐说团不懂这种专业救助,团不是妇联,它确实不专业,这是原因一。五姐妹在前,太危险,民间女权想要和当局保持距离,不难理解,这是原因二。

她也告诉我,警方在小竹面前查了李思磐身份,说李是媒体人,小竹怀疑李,于是删掉了李的联系方式,主动切断了李的援助。

她说李思磐手上有受害者信息,会泄露隐私,她也许不了解救助程序。我上一起救助案,我手头也有受害者信息,我需要验证信息真伪,这是我的职责,而且我当时也找了李思磐,我信任李思磐懂救助伦理。

救助伦理不展开讲,只说它的两个基础:1.信息有限披露,披露是为了获得救助,得到之后就应该限制披露行为。疗愈应尽快展开,而不是让其被困在受害者的身份里。2.以受害者意愿为先。具体到这个案子就是尽量不通过第三者获知受害者意愿,除非受害者有给委托书。

我上个案子只披露了两次信息,汇报救助结果,李思磐在小竹案中也和我一样,甚至化名小竹也是李思磐的主意,尽最大可能保护隐私。我认为对李思磐泄露隐私和救助专业性的质疑和指控毫无根据。

这是一起家庭内性侵案,作为一个性科普作者和心理咨询师,我可以说,这对受害者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孩子会调用各种心理防御,她要找到办法合理化性侵,淡化这件事的存在感,或者选择原谅施暴者,通过在意识层面改变这件暴行的面目,从而继续存活在这个现实环境中。

这种状态下的成长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她需要找到方法与照料者形成基本的依恋关系,尽管在她的意识里,照料者要么是危险的,要么是忽视她处境的。但她需要找到方法对照料者产生基本的信任和安全感(虽然他们既不值得信任也不安全),她必须在孤立无援、甚至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发展出自我感;在一个没有慰借的环境中,发展出自我安慰的能力;她要在一个施暴者控制了的家庭系统中,突破被奴役,发展出积极进取的精神;她要在一个将她视作性对象甚至是性奴的环境中,在随时有被自我厌恶毁灭的环境中,发展出自我认同。这就是小竹的处境,她回到了家里,也许再也不会有人为她考虑这些心理问题。女权组织提供法律援助是一方面,联系心理治疗也同样不可缺少,我非常怀疑生父被绳之以法就够了,我也很怀疑,团派是否具备这些知识去提供更对症的救助。

我这么说是为了告诉大家,女权组织为什么要争取对这个受害者的救助,以为这里有什么生意吗?真有什么好处吗?睁开眼看看吧,此时此刻此地,做女权救助的是真圣母,搭钱搭人,冒政治风险,不要太过天真了各位。

我们一直坚持,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但这些专业的人,抓一个少一个,寒心一个少一个。

我年前才借前人言感慨:为众人抱火者,不可使她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她困顿于荆棘。

谁能想到,风雪荆棘如此迫切,知名食腐动物理想记来得如此快,他没有任何证据指责李思磐威胁泄露受害者隐私,说李炒热点,俨然一派守护神姿态,虽然李一直只是被动回应了救助进程,除此再没有更多披露信息,一举一动符合救助伦理,倒是理记,以受害者为名剑指救助者,大鼓正义之辞,不断炒热此事,令受害者无法获得平静。求助博主要他删博反而拒绝,岂不惺惺作态?睁开眼看看,用脑想想吧。

我不知道还有谁要做这些救助工作,我是心生退意了。我们都在等剑什么时候掉下来,设想了很多种方式,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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