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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坐在阳台上敲锣鸣病的人

作者:@玛丽莲梦六

那个坐在阳台上敲锣鸣病的人。

那个深夜追着殡车凄厉地喊着“妈妈”的人。

那个开着货车在高速路上流离失所没有归处的人。

那个坐着死去被家人抱住头等待殡葬车的人。

那个隔离在家中被饿死的人。

那个怀有身孕花了20万最终因无力承担而被放弃治疗的人。

那个怕传染给家人而给自己挖好坟偷偷上吊的人。

那个无处就医又怕传染妻小从桥上一跃而下自我了断的人。

那个90岁高龄为60多岁儿子排到一张床位而在医院守了五天五夜的人。

那个在求医院床位的微博下评论:“我家人刚过世了,空出一个床位,希望能帮到你”的人。

那个先是骂着求助者嚎丧影响心情随后又只能以同样方式呼救的人。

那个为求助而现学会用微博发了一句你好的人。

那个被盘查时用围巾捂住嘴,因买不到口罩而羞愧哭泣的人。

那个用橘子皮当口罩的人。

那个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全家都死了只好孤身一人去民政局报到的人。

那个把抵工钱的口罩全部捐出去的人。

那个写下“安心赴死”“是时候奉献出自己”的人。

那个写下“能、明白”并印上红手印死了两次的人。

那个不眠不休建设完火神山医院返回村里,却被自己村人视为瘟神的人。

那个身患白血病需要去北京进行骨髓移植,却没有途径出城,痛到想要安乐死的人。

那个穿着寿衣打电话求一张床位未果,崩溃倒下的人。

那个因疫情做不了血液透析,在社区门口哀求无果跳楼自杀,自杀后6小时遗体才被拉走的人。

那个被派出所罚写100遍《出门一定要戴口罩》的人。

那个未戴口罩被扇巴掌扇出血的人。

那个喊着我饿啊我要饿死了,老婆孩子都在家挨饿,想必你们肚子是饱的吧的人。

那个以养蜂为生、因疫情导致蜜蜂无法转场最后自杀的人。

那个为了外出谋生,长途跋涉13天,徒步700多公里,睡桥洞睡草窝,打工的地方是煤矿人。

那个无处收治怕感染老婆孩子,写下遗书想将自己的遗体用于科学研究,愿天下人不再受病痛折磨,而后留下钥匙和手机离家出走,最后死在回老家途中的人。

那个写下“死后遗体捐给国家。我老婆呢?”的人。

那个因为封城禁车只好背着妈妈四处问诊,一路走了三个小时的人。

那个把刚出生的孩子托付给医院,写下“生孩子已花光仅有的积蓄,走投无路流落至此”的人。

那个为了出门买肉,从10楼爬下来的人。

那个守着爷爷的尸体过了5天,并给爷爷盖上被子的孩子。

那个重症被治愈后回家发现家人都去世了,在楼顶上吊自杀了。

那个60多岁独自一人承担派出所60多个警察的采购、洗菜、做菜、洗碗、打扫厨房,最后累到在走廊里哭的人。

那个在武汉街头流浪了20多天,头发白了一半的人。

那个没钱买手机上网课,而将妈妈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一把吞下的人。

那个25岁从央视辞职,在最危险的时候去武汉直播,对着门外将要把他带走的人,背诵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的人。

那个在领导检查时,在楼上大喊“都是假的”的人。

那个从坍塌的泉州酒店救出三个孩子尸体后大哭的人。

那个写下60篇封城日记,被封号数次,被群氓围殴谩骂的人。

那个只有七八岁懵懂跟随大人队伍里为父母领取骨灰的人。

那个苦口婆心有理有据给政府公务人员打电话说病毒要防、人也要吃饭,最后轻轻叹了口气的人。

那个深受病人爱戴,因戴口罩而被医院训斥,后感染病毒死去的人。

那个说出“早知道有今天,我管他批评不批评,老子到处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