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见南子”是有关孔圣人一段近似“绯闻”的故事。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当时孔子已经56岁了,离开了故乡鲁国,去卫国推销他那一套政治道德的主张。当时他已经很有名望了,而卫灵公的夫人南子,是一个绝色美人,但也不是那种波大无脑的人,对孔子很是尊重,希望单独见一下这位老先生。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珮玉声璆然。”这一段司马迁写得非常传神,甚至有点香艳的色彩。南子让人对孔子说,各地想与我老公成为朋友的人,都愿意见我一下。这句话一则不无夸耀自己的魅力,二则打消孔子的疑虑,意即您是我老公请来的客人,咱们见见面没什么不合适的。—–孔子婉拒,但不得已还是见了,这是不是司马迁替孔圣人开脱的意思,不好揣测。但据太史公的描绘,他俩是隔了个帘子的—–估计能影影绰绰看到对方,听到环佩叮咚,闻到美女的香气。但就因为这,绯闻传出来了,孔子的大弟子子路认为老师这样做是道德上的瑕疵,孔子几乎是指天发誓,说我若做错了,老天惩罚我。
可是这故事还没完,“居卫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这老夫子还是不死心,希望卫灵公能接受他那一套,所以在卫国呆了一个多月。有一次卫灵公和夫人一起坐车出去,宦官雍渠为车右—-也就是说坐在秘书或保镖的位置上。估计又是南子出主意,竟然让孔子乘坐另一辆车跟在后面,招摇过市。
很显然,卫灵公和夫人看重的不是孔子的治国之道,而是他的名望,和这位当时名满天下的大学者乘分乘两辆车经过闹市,实质上是一种炫耀,就如现在一些大富豪开party,请一些教授、博导参加一个道理。这下,孔子有一种深深的羞辱感,所以说出那句至今常被人引用的名言:“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觉得卫灵公不可救药,于是离开了卫国。
如果卫灵公和南子邀请孔子和他合乘一辆车,有没有可能呢?我认为基本上不可能,其一,当时的车标准座位是三个。贵族出行所用的车,左为尊者,中间是驾车的人,右边是担任保卫的参乘。而在出征的兵车上,则左边为御者,中间是主帅,右边是卫兵。——这有点像现在的轿车和越野车乘坐的尊卑规矩亦有区别。卫灵公和夫人同车,那个宦者也有可能是驾车的人。其二,孔子是绝对不会和一个美女同车—–尽管她老公在旁边,那是已有男女之大防的礼法,如果这样做,那八卦还不知怎么传。古代男性坐的车,“舆”(车厢)是不用遮盖的,而贵妇人用的车,往往在舆的四周加上帷,不能让外人看到。
《春秋左传》记载,鲁襄公二十五年(公元前548),同处中原的陈国因为偏向楚国,得罪了郑国,郑国派子展、子产攻打陈国,郑军攻破了陈国的都城,陈侯拉着大子—-即继承人,估计还是个小孩,仓皇步行出宫,碰到了大臣贾获驾一辆车,载着自己老妈和妻子外逃,一看国君那个样子,他马上让妈妈和妻子下车,让国君上他的车。陈侯说:“留下你妈妈吧。”—–他可能觉得如此紧急状态,和一个老妇人同车是可以接受的。贾获不同意,说:“不祥”。男女同车被认为是不吉利的事。于是,贾获的母亲和妻子只好下车,相扶着逃命。可见,在那种危机状态下,“男女不同车”的规矩还要遵守。
《诗经。郑风》有一首诗曰:“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写的是一个男子和一个美女乘坐在同一辆车,他心跳加速。这车显然不可能是公共汽车,后世学者多解释为新郎驾车去迎娶新娘,看到新娘这么漂亮,欣喜异常,盼望早一点入洞房。
当然,只有生活条件很优裕的贵族,才可能遵循那些乘车的规矩,对普通人来说,有车代步已是一种奢侈享受,别的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同样是郑国,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551),郑国的卿游眅奉命出使晋国,快走出郑国国境时,在大路上迎面碰上一对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一个新娘子坐在马车上。这应该是平民娶亲,车舆没用布幔遮起来,新娘也没有盖头。色心大动的游老爷当着新郎的面,带着一帮子奴仆竟然把新娘子抢走了,就在当地找个旅馆住下来,把出使晋国的事抛到一边。没想到,新郎是个血性男儿,趁着游眅游眅因放浪荒淫而失去警惕性,拿着一把刀闯进旅馆,将游老爷砍死,然后,带着那个可怜的女人逃走了。
到了宋代以后,男女之防更讲究了,新娘进洞房前,理论上新郎是见不到新娘子模样的,要用红盖头遮起来。迎娶的路上新娘坐在花轿中,路人更不可能见到她长的啥模样,《红高粱》中的土匪抢新娘子也是碰运气,碰上巩俐扮演的那位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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