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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3月02日 18:03:24
我们的惟一“优势”是政府花钱不需经市民讨论同意,但是我们一定要慎用这个“优势”,不让讲面子的“浪费分子”,更不能让捞政绩、吃回扣的腐败分子,利用了种树和绿化的正当性,扭曲了目的。
城市为什么要植树?
鄢烈山
在一年一度的植树节前夕,提出这个问题并非应景,而是久蓄于胸,恰与朱小丹省长最近的一段讲话产生共鸣,所以要说出来。
且说云南昆明素以“春城”闻名于世,2003年春我一次去时深感失望:市内树木不多,主干道住房阳台上细看是假花;四望环城丘岭多是黄褐色的童山。随后到大理,我更失望,出机场一路就没看到几棵树(后来问当地朋友,才知一是大跃进以来毁林开荒,二是人们砍柴为炊)。一个城市,一处旅游名胜,没有绿色,就跟衣不蔽体差不多难看。这当然是现代人的生活观念。我们在外国电影里看到,不论是巴黎还是伦敦、罗马,千年老城区的街道,是没有一棵树的,但我们不是活在古代,而是生在物资丰裕、平民也追求生活品质的当代。
所以,对仇和同志主政昆明以后,强力在昆明推动植树,我是支持其目标的,至于怎么植另当别论。就我目力所及,我同意昆明有些朋友的看法,有些街道边树种得太密了,好像是要供猴子跳来跳去的一棵挨一棵。
去年夏天,我们一行人去了黑龙江的黑河市,顺便到一江之隔的俄罗斯布拉戈维申斯克市一日游。这个地方原是中国的,叫海兰泡,1858年沙俄强迫清政府订立“瑷珲条约”而抢走;1900年沙俄血洗“江东六十四屯”,驱逐中国人,遂将这座俄语命名的“报喜城”建设成了俄国远东第三大城市。街道是那么整齐宽阔,高大的常绿树木一行行显然都是百年以上,对比我们的黑河市,俄人的规划与绿化不免让我心怀惭妒,暗忖假如那块土地是择婚的女子,恐怕也会将绣球抛给俄国人了!
所以,我们中国人不能再折腾了,早该自强了。“祖国河山美如画”不是靠高嗓门唱成真的。
“绿化祖国”喊了几十年,现在可以当真了:不必“改天换地”“以粮为纲”了,不必“农业学大寨”劈山造田了;城市的绿化更是得到了相当的重视,虽然没有个个都像重庆提出建设“森林城市”的目标,但是“生态城市”、“绿色城市”却是共同的追求。
可是,城市要种树这一点虽说是共识,种什么树却大有讲究。以穿衣为喻,人都要穿衣,但穿什么衣却有不同选择。有钱人当然主要不为保暖遮羞,而是要体面,要独具风采;钱少的人就不能不量力而行;穷人自然图便宜,过得去就可以啦。而对于做衣服的、卖衣服的,当然是经营高档衣服利润高;对贾芹这样的采买人呢,贾府项目花费越大他可吃的回扣就越多,当家的凤姐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孝敬。还有,大户人家、大酒店,即使囊内没钱,奴仆和侍应生也要衣着光鲜,那是主人的面子嘛。
我非常赞同广东省长朱小丹2月29日在全省林业会议上的讲话。他说:“你们一定要记住,建设生态景观林带,首先是‘林带’然后是‘景观’,坚持绿化为主、美化辅之,生态为主、景观辅之,内容为主、形式辅之,不搞形式主义和政绩工程、形象工程,提倡求实务实,讲求实干实效。”这才像小康之家过日子、改善生活条件而非充阔佬、摆谱的态度。
朱小丹指出,“建设生态景观林带要避免大量使用高档的树种”,“我们的财力还没有强大到这种程度,各地在资金投入上要量力而行”,这些话绝非无的放矢。我们报社门前的广州大道中段的绿化、美化这几年重做过好几次,二沙岛的公园也是改建了又改建,花费定然不少。我这个喜欢散步的人虽说是直接受益者,心里却也不免嘀咕广州真的这么有钱吗?有钱就该这么花吗?至于珠江新城的“花城广场”,花大钱移来老树大树名贵树,死了不少,真有必要这么搞吗?
春节我刚去了西班牙的巴塞罗那,这个世界著名的地中海滨的旅游城市,见它的规则果然是新城区建设与老城区改造的范例,古典建筑与高科技建筑及市民生活环境都是一流的,但城市树种却一般般,并没有普及某些街道和广场已有的高档树种。是没钱吗?西班牙年人均GDP30,622美元(2011年,百度百科),在该国地位类似于中国上海的巴塞罗那应该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那为什么不更换树种?要经过纳税人同意呀。市民们最讲实惠,肯定是觉得有更需要政府开支的项目。
广东省去年人均GDP是8022美元,广州市也不可能超过北京的人均12959美元,都比巴塞罗那富裕程度相差好远。我们的惟一“优势”是政府花钱不需经市民讨论同意,但是我们一定要慎用这个“优势”,不让讲面子的“浪费分子”,更不能让捞政绩、吃回扣的腐败分子,利用了种树和绿化的正当性,扭曲了目的。
2012/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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