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漫画/许英剑
今年是中国新文化运动领军人物胡适逝世50周年。自去年12月他的120岁诞辰纪念日起,海内外的文化机构及媒体,都开展了不同形式的纪念活动。清明前夕,有媒体报道,海内外有数十位学者来到他的墓前祭扫,但相比于五十年前海峡那边20万人为其送葬而海峡这边万笔齐轰的盛大场面,50年后的胡适,真的是寂寞了。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网络上几个明星的粉丝,正在为各自的偶像打得死去活来。不要说问他们胡适是谁,就是问他们“宽容”是什么?他们也会一脸茫然视你为外星人。陵谷尚未变易,胡适先生墓木未拱,而这位哲人给世界留下的影响,却淡然地翻入了下一页。这与一些研究者所预言的“二十一世纪是胡适的世纪”,有着不短的距离。
如先生墓志铭所记的那样,肉体的胡适,为学术文化的进步,为思想和言论的自由,为民族的尊荣,为人类的幸福而苦心焦思,已敝精劳神以致身死并安息了。而他所坚守的“宽容-自由-多元”的价值谱系,对这个争执越来越多,浮嚣越来越严重,心绪越来越纷乱的世界,还有着更为实际的意义。作为他的精神生命,这一套谱系在多灾多难的二十世纪,并没有受到应有的回应,无论表面尊崇他还是仇视他的人,都没有真正懂得他这番苦心的价值。
对胡适一生的评价,至今仍充满了争议。尊崇他的人,认为他为现代中国提供了一种观察世界的方法;反对他的人,则认为他的思想都太浅薄了,停留在常识性地介绍西方思想阶段。但悲哀的是,即便如此,我们所目见的世事,有太多的不按常识运行,对于某些人来说,要他们尊重常识去谋事,依然比登天还难。在我们的网络和现实社会中,依循正常的逻辑和常识去达成基本共识似乎变得艰难起来。
我们不能不遗憾地看到,当人类交流的硬件设施已进入到了网络时代的时候,而面对的很多问题,依然是胡适们所面对的问题。相比而言,这个时代“宽容”需求量恐怕要多很多,而这也许就是胡适先生之于二十一世纪的价值。
相比于“一个都不宽恕”的决绝,主张“容忍比自由更重要”的胡适,在网络时代有着更急迫的现实意义;“多研究些问题,少谈点主义”的治学方式,比动辄就“站队划立场群争群斗”更具有建设性;“不肯把别人的耳朵当耳朵、不肯把别人的眼睛当眼睛、不肯把别人的脑力当自己的脑力”的独立人格对治疗当下某些人惟上惟富惟官独不惟事实的病,可谓是一剂清心的良药;而“做学问要在不疑处有疑,待人时要在有疑处不疑”所倡导的对事不对人,宽严有度的君子之风,不正是当下正缺的一种气质吗?
胡适的意义和价值,显然不是一篇千字小文可以承载的。但在缅怀这位先哲的时候,重新用他曾经用以质照世界的那一面面镜子再来照一照世界的时候,我们能不为他惊人的洞察和预见力而受到震撼?能不为他的那些良言与主张的被错过,而感到遗憾吗?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为先生的寂寞,长叹一声。曾颖(成都 作家)
胡适言论选
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
容忍比自由更重要。
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有七分证据不说八分话。
多研究些问题,少谈点主义。
做学问要在不疑处有疑,待人时要在有疑处不疑。
有人告诉你“牺牲你个人的自由去争取国家的自由”,可是我要告诉你“为个人争自由就是为国家争自由,争取个人的人格就是为社会争人格。真正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立起来的。”
一、要有话说,方才说话。二、有什么话,说什么话;话怎么说,就怎么说。三、要说我自己的话,别说别人的话。四、是什么时代的人,说什么时代的话。
“主义”的大危险,就是能使人心满意足,自以为寻着包医病的“根本解决”,从此用不着费心力去研究这个那个具体问题的解决法了。
朋友们,在你最悲观最失望的时候,那正是你必须鼓起坚强的信心的时候。你要深信:天下没有白费的努力。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
微博看胡适
@历史解密网:【历史轶事】黄侃曾与胡适同在北大讲学,他反对胡适提倡白话文。有一次,他在讲课中赞美文言文的高明,举例说:“如胡适的太太死了,他的家人电报必云:”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啊”长达11字。而用文言则仅需”妻丧速归”4字即可,只电报费就可省三分之二。”
@arsenalbest:晚上读了点关于胡适的东西。他一生中保持着在美留学时体会到的自由民主法制人权的思想。在民国这样一个领先大众的人终其一生与缠足老妻共度五十年。这一新一旧在胡适身上相得益彰。为了宣传自保又被迫地向当局让步,且手法满是中国读书人的政治智慧。一个矛盾的人却让人有认同感,可亲。
@谢泳:胡适是一个能在热情中保持理性的知识分子,一生很少说不负责任的话。说胡适是那一时代自由主义的领袖,不是一句空话,他确是一个能够担当起那个时代重任的人。他在四十年代对时局做出的许多判断,五十年以后,应该说他是一个富有远见的人。
@潘采夫:我喜欢鲁迅,也喜欢胡适,但与不少人的感觉相反,我在感情上与鲁迅亲近,对胡适更多的是敬重。鲁迅的严厉和苛刻,绝望和不宽恕,对我来说都可以理解,对其文章幽默之处也颇能领会,而对胡适,更多的是一种温情的敬意,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珍惜,因为如他这样理性又乐观的人在中国,实在是太过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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