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谷朴 | 评论(1) | 标签:读书看电影

此前在一论坛上看到有帖曰:《举世皆哭季羡林,谁人能识任继愈》,才知道任继愈先生,同时也知道季羡林先生不应冠以国学大师的头衔,他是大师,但非国学,而任老则是一代默默无闻的大师。出于这样的好感了解了下,知道任老著书无数,一生勤恳。翻翻手边的书,恰巧发现有本在晓风里淘到的任老的《汉唐佛教思想论集》(以下简称《汉唐》)。此前一直在关注基督教以及宗教比较的资料,一直没时间看佛教方面的书籍。近来才开始有时间好好读了几遍。

但是看过几遍之后,我深深的感到失望。我没读过任老其他著作,心中依然带着对他的景仰,但是不得不说《汉唐》该书让我感到相当的失望。很多地方我不得不读的很“辛苦”。带引号的“辛苦”。甚至让我觉得他一直默默无闻也无可厚非。如果他的其他作品都类似此书的话,那么他确实是无法有太大的成就的。

《汉唐》一书中有着太深的共和国痕迹。全篇可以说完全是站在所谓“阶级斗争”的立场上来阐述观点的。这也是开国以来多数文人无法避免的学术悲哀。我认为这是一种思想牢笼。这种痕迹以至于让我不得不“辛苦”的去拆分出文字间不包含政治感情的部分,还原出一个相对客观的描述来。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莫大悲哀。

通篇对于佛教的描述几乎都充斥了“扭曲人类的思想,否定物质的观念,为封建统治阶级服务”等字眼的观念。立论是站在“对方是一个敌人,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是把它讲出来,然后批判它,打倒它。”的态度上的。隐含的另一层含义则是“证明我是正确的。”而事实上他想证明正确的东西对我而言在某些角度上我认同,某些角度上我则认为是极其荒谬的东西。这种思想牢笼让通篇的语言眼界显得极其狭隘。

我认为这是所谓“社会主义特色马克思主义者”的通病。他们有着超强的立论和辩论能力。但是毫无意义。他们所谓的唯物主义思想本身随着世界认识的加深已经逐渐的表现出偏执的唯心主义心态。而在纯语言学上则成为一种不可被辨伪的“伪科学”。这种不可辨伪类似“错误就是不正确”。因为如果错误是正确的那就失去整个语言概念的含义了。

在我看来,对哲学的认知和研究,完全没必要言必及阶级斗争。只是那个特殊的时代特定的产生了这样一批文人学者,无可奈何的用那样的方法去阐释他们的狭隘的哲学观。事实上对宗教的认识就应当按他们所推崇的所谓“凡事辩证的看,一分为二的看待”来认识。可惜这样的说法看来只是政治阴谋的口号。

我认为宗教信仰的起源必然不可能是为政治目的而服务的。虽然人类历史上的宗教最终都会有为政治服务的部分。但是那并不是全部。人类史上至今,全世界上只有一个大宗教是为政治目的而诞生的,那就是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及其衍生的种种主义精神概念思想。

加上“特色”二字是因为我没看过马克思原文的著作,我无法评价他的是非。我不认为我所见过的惯着马哲名号的主意就是这位马先生原文的意思。但是具备特色的主义思想则从小就铺天盖地的到处都是。而这个特色主义自诞生起就成为了一大政治宗教,有着严格的组织形式,有着严格的宗教仪式,有着相当严谨的教义,有着庞大的教团。只是它不自认而已。

历代中国佛教,在客观行为上确实存在了为封建统治阶级服务的特性,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宗教都无法避免。当代中国佛教敢说不尊从政治的?荒天下之谬。

但是在另外一个方面,它本质应当是如何的?宗教是否全只为政治服务?当代大陆的基督教一样也是为政治服务,我本身也很尊重和认同基督教,但是在我看来大陆大多数基督教徒的信仰水平还停留在太平天国时代。不少人连他们是东正教徒还是天主教徒或者是新教教徒都搞不清楚。十字该用几个指头划也不明白。在很多教徒心中那只是一个比较灵验的神,和自认为那是真实存在的神。那么面对与有一部分职能为政治服务的宗教,它们的特性就是全部被批判的么?如果它自始自终都是错误的,它为什么延续下来?当然政治阴谋家们自然会组织出一套政治阴谋论来证明它一定是个阴谋。但是在如果退一步回归人性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它应该是什么样的一个起源?它为什么这样发展?可以有很多种足够客观和有深度的见解。

当今世界任何宗教,包括我所说的政治宗教,本源上都包含着人类对人类价值的追求。什么是人类价值?用一个相近的观念来解释可以解释为普世价值。在我看来是人类种群的必然规律。这种规律包含了社会意识,当人作为人类的一份子诞生并且存活下来那一刻,他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动物,就附带着很多默认的人类价值准则。例如对善、对美的追求,对正向道德价值的追求。《宗教比较与对话》第一辑中有段话大约描述这样个观念:“当一个人被描述为愚蠢的、贫穷的、丑陋的,他往往会被打上一个负面的标签,但是如果他被描述为小偷、强盗、杀人犯时,那则是完全不同的一种负面定义。”这是任何一个地理、时间片段里人类社会的默认价值。宗教本身是它的一个映像。就算是什么主义,它最原始的理念也包含提倡真、善美,对抗罪恶的观念。用冯友兰先生的话说:这是道德价值,以及准超道德价值。否认这样的东西事实上毫无意义。宗教的特性跟宗教的历史阶段特性应该拆分开客观进行分析。

讲个通俗一点的笑话:宗教叫你说你要行善,不要偷不要抢。对不对?不对!它是让我们屈从于剥削者!于是破四旧以及人类史上最大的浩劫动乱就这样发生了。多少人在如此荒谬的逻辑执行他们的暴行的?糊涂啊糊涂!在一个被人认为默默无闻的大学者身上依然看到这样的荒谬,我感到相当相当的失望和心痛。

另外,我记得该书中有段文字中写到:列宁说:物质是运动的。我当时就傻了。列宁那玩意儿是个物理学家么?是理论物理学家呢还是实验物理学家呢?他从哪里推断出这样的一个观念?他的运动定义是什么?他不就一个政治家么?成天玩政治阴谋的任务,他怎么推导的自然科学的定理?而且还推导对了?而且还可以被拿来当论据?于是,在这样的思想牢笼里,只要符合于这个宗教所倡导教义的,无论其事实上的荒谬与否,都必须被彻底执行。或许一开始它只是一个有所偏差的宗教,为了一些族群的欲望的多次的执行这样的行为,就成了一个最大的邪教。而在依从于这样价值信念的人,无论是如何才华横溢的天才,也只能是在那个宗教范围中闪出光芒。而放在真实的世界里,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不能说一文不值,里面所剥离出来的客观数据,依然是很有参考价值的。但是从一开始的创作思想,就注定了这样的作品,毫无生机。莫大的悲哀啊~~~~

同一个时间段里我边在阅读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简史》。对它我实在只能用爱不释手这样的词来形容。每一字一句都是那样的灵性和深邃。他的胸怀和见地确实无愧于一代大师。虽然在某个年代他有些争议性行为,说他谄媚,但我觉得那是瑕不掩瑜。

看到他纠正西方人将周描述翻译为帝国,指出“中国古代的'人'泛指天下的人,虽然那个时代里能认识的人只有中国人。中国的天下泛指整个世界,虽然那个时候所能认识到的天下只有中国范围。”(非原文,大致意思),我就感到无比钦佩。如果学者都能如此通透明晰的看清他们所描述的事物时,那该多么值得令人景仰。自读《世界通史》起我就感到建国历代以来哲学界眼光的狭隘。这虽然是现实环境所迫,但是实在是太让人哀伤了。

想起此前一个事情:当时翻到一本郭沫若编的忘记了是叫佛教什么什么书的,翻开第一页,看到马上就是在什么什么主意什么叉叉的什么什么下,我直接就想把书扔到茅坑里去。当时心里就骂了一句:写的什么垃圾!亏我小时候对他的《凤凰涅槃》还很敬仰。政治,或者基于另一个宗教的思想牢笼下理解其他哲学思想,这必然是相当狭隘和缺乏价值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自民国后泱泱大地从未出过任何一位大师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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