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压力面前,你可以保持沉默。如果别人把枪口顶到你脑门上逼你开枪,你可以把枪口抬高一寸,给别人一条生路,自己的良心也可以得到安慰。
然而胡锡进不仅主动窜出来开枪,而且把枪口对准无辜者胡乱扫射,冲陈光诚这个瞎子开火。
陈光诚是个被地方政府用非人道手段长期折磨的被侮辱者,是特定历史条件下地方政府追求片面式表面社会稳定的受害者,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又无处伸冤才到美国大使馆去寻求帮助的残疾人,是透过中美双方达成的协商共识并走完各项程序去美国读书的中国人,他怎么能成了海外敌对势力的代表呢?
在陈光诚事件发生之初,胡锡进就侮辱过陈光诚一次,把陈光诚描绘成一个挟洋自重的卖国贼角色,一个不识时务的、开历史倒车的小人物,认为像陈光诚这样的小角色翻不起多大浪花,言语中明显流露着对陈光诚的鄙视和攻击。那么为何在今天又要把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当成穷凶极恶的海外敌对势力的代表羞辱呢?
陈光诚事件是个悲剧,无论就陈光诚个人在山东临沂的遭遇还是后来发生的陈光诚事件,包括胡锡进在内的体制当局和媒体中人都要深刻反思。要反思为何把一个瞎子、一个正当的维权人士,一个本该在中国享受关爱的社会底层的最弱势群体逼到了今天的地步,要反思为何在数年时间内胡锡进和他控制的《环球时报》都没有足够关注到这个群体的切身利益。
今天正在发生的“南周事件”有很多原因,有必然的原因和偶然的原因,有管理的原因和制度的原因,有意识形态的原因和政治角力的原因,有很多问题、很多不足、很多教训都需要各方深入反思。胡锡进作为公众人物,作为中国一家颇具影响力的商业媒体的掌门人,当然可以对这个事情发表看法或者提出疑问,甚至提出尖锐的批评或质疑,这是他的权力,也是他的责任,这个无可厚非。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罔顾事实的把屎盆子扣到一个本来就无辜的体制受害者头上、把一个因为地方当局粗暴执政逼得走投无路的残疾人作为靶子轰击,而且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连续两次干出这样让人极度恶心的事情。这种愚民言行算什么本事?这又是什么德行?难不成陈光诚这个瞎子扒了你的祖坟?
一个政治评论者,首先要有人性的底线,要有良知的底线,然后要有坚定的民族国家观念和大是大非观念,然后要有正确的民主法治观念和理论价值判断,然后要有判断问题是非曲折的能力和深入探究真相的精神,最后还要有强烈的自我批判精神,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还谈何评论?和流氓文痞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