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講故事的雄仔叔叔

 

文/朱曉玢 攝影/鍾卓明

1986年,蘇聯烏克蘭切爾諾貝爾核電廠發生爆炸,造成人類歷史上最嚴重的核事故。一個生活在那裏的孩子羅莎,因為事故發生當天恰巧不在當地,幸運地躲過一場生死劫。但是她的好朋友Sonia卻從此失去了音信。很多年過去,當羅莎回到舊日城鎮,昔日和好友的約定言猶在耳,她的雙眼看到的卻是一片荒蕪、一片再也沒有早晨的土地。

這是一個虛構的故事。講故事的人是雄仔叔叔阮志雄。雄仔叔叔自1994年起在香港開了一個「慢慢走故事坊」,專職講故事,他給孩子講、給老人講、給學生講,聽眾愈來愈多。他第一次講切爾諾貝爾的故事是在佔領中環的現場。如今,這個故事寫成了詩、印成了書,並由畫家何倩彤繪畫配圖。因為這本書,將會有更多的人認識故事裏那個不斷呼喊的羅莎。

雄仔叔叔說,那個反感核電的羅莎不止一個,也許就是你。

講述的力量

香港反核團體「反核之眾」的發言人文思慧,最早鼓動雄仔叔叔說一個反核的故事。他們早已明白過去幾十年來,既得利益者們在核能存廢問題上編織了不少謊言。2011年的日本福島之禍,更進一步暴露了核災難的無情、人類面對核危機的無力。民間長期通過不同形式的宣導,用真相與數據和官方口徑做抗爭。

然而 2月底,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宣布「減核不廢核」,日本境內 50座核電廠的短暫休眠就要結束。

遊行、示威、抗議、甚至搖滾音樂會,人們聯想起反核行動時,腦海總是首先浮現這些聲音。雄仔叔叔不同,他做的事情是很溫柔的——說一個連小朋友都聽得懂的故事。他不懂得靠苦大仇深的口號感動人,只知道一則故事裏,最重要的元素是「感情」。

「一個好的故事是不會隨着時間而失去魅力的。當中傳遞的人性價值、宇宙性的情感何時都能夠相通。」雄仔叔叔說。

不只是童話

雄仔叔叔做過中學教師、修讀過幼兒教育,擅長和孩子相處。孩子聽故事時時常好奇、忍不住要提問。因此他也把故事講成開放式的,隨時歡迎聽眾打斷,即時修改故事:「孩子的想法很有價值,都是成人失落的東西。」其實,成人也愛聽他的故事。他最近在講的故事《尋寶孖公仔》,以父子之道帶出消費主義的反思。

他說,故事要有社會性。他曾經在菜園村講故事,其故事會成為快樂抗爭的一部分。在他看來,菜園村的耕種本身也是一種抗爭,這樣的政治智慧和領袖帶領下的群眾反抗很不一樣。這一次講反核,他又聯想到一場介紹愛因斯坦的講座。講座對愛因斯坦晚年反核的訴求跳過不提,讓雄仔叔叔很惱火。因此他在故事裏還給愛因斯坦一句對白:「我還沒死呢!我還沒死呢!」

二十七年前切爾諾貝爾事故發生時,雄仔叔叔正坐在一輛開往西灣河的車上,從車載廣播裏聽到了這個震驚世界的消息。那一年他剛結束五年的教師工作,對將來沒有明確打算。但那時他真切感受到核的可怕,驚訝人類何以走到這般地步。當時他怎會想到,今天要用說故事的方法提醒人們,遠離核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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