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慕容复

(泡泡网特约撰稿) 大陆以微博为代表的社交媒体在经历了短暂的发展早期后,迅速被执政党操控,成为贯彻党的意识形态的关键工具。对大陆网民来说,现在不是安享社交媒体成果的时候,而是面临着挑战,亦即:如果不想被新技术奴役,就要与被操控的社交媒体展开较量。

对社交媒体的操控,是通过一系列铁腕政策来完成的。首先是以嫖娼、吸毒等不道德的入罪手段打击民间大V,降低官方舆论在社交媒体上引导舆论的难度;其次是培植五毛党、自干五群体、党媒账号等,实现信息的规模优势;再次是持续制造意识形态恐怖,稳定震慑效应。

在让社交媒体臣服于意识形态管制后,对于执政党来说,一个重要的课题是如何恰当地利用它,以便让社交媒体发挥出巩固统治的作用。一个越来越显著的操控手法,是利用占据绝对优势的议程设置能力,制造威慑,向人民灌输恐惧,牵制线下行动。

社交媒体上“文革重来”

在最新一起意识形态的试探性做法中,东北《辽宁日报》刊发检举揭发高校教师“抹黑”中国的长文,非常精确地将社交媒体上的注意力引导到“文革重来”的猜想中,非常成功地将文革历史的恐惧植入现实的现象中,这是一次影响较大的议程设置实验。

这个长文原本发在纸版上,然后放入社交媒体中来,而且口径比纸版更大。按照一般来说,纸版的党报并无多少社会读者,但是在将纸版内容搬上社交媒体后,就能引起轰动——这从侧面说明,在社会民间的议程设置能力被削弱后,社交媒体上的议程话语权已被党控制。

在这种不对称的话语权竞争中,网民开始了艰难的“挣扎”:他们以非常小心的口吻质疑《辽宁日报》的意图,试图用说理来否定报道式检举的“极左”倾向,多少带有一点“不信辽宁日报,相信天朝政府”的意思,试图做出“切割”,以便获得稀少的说话权利。

《辽宁日报》及其背后的人一言不发,观察着“文革”这一意识形态的顶级议题,在社交媒体上的反响。网民激起的回忆包括:文革中辽宁是积极响应的大本营,张志新被割喉惨死就发生在这里。紧接着,《光明日报》刊发文章,认为“自干五”是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坚定践行者

《辽宁日报》和《光明日报》的举动是不是有意为之的关联动作?外人很难知道内情,但在效果上是相互呼应的:它为“自干五”(自带干粮的五毛)正名,实际上试图唤起更多被洗脑的用户去为《辽宁日报》的做法点赞,一边是议题设置,一边是信徒召唤。

意识形态部门占领社交媒体

换言之,在掌握了社交媒体的话语权后,党的意识形态管制部门希望培植拥护特定议程的社交媒体用户——它不仅仅是体制内的“五毛”,重点则是将更多不明真相的人裹挟进“自干五”的阵营——也就是说,党不仅要控制社交媒体的话语权,还希望通过培植信徒,来延续社交媒体的生命力。

这是一个重要的新动向,那就是意识形态部门在“攻下”所谓的新媒体舆论阵地后,不希望它死,而是实验让它接续活力的办法,更希望这些“舆论阵地”成为统治的新手段——党不仅要占领意识形态的“阵地”,还要占领头脑与人心,这与从前单纯占领是不一样的。

总之,面对执政党重新对待社交媒体的功能,对大陆网民来说,形势就变成了无法通过转换技术平台来甩掉意识形态的跟随与拖累——社交媒体已经变成了意识形态的“占领区”,不屈从的网民成了势单力薄的“游击队员”。当局对策略的改换,对大陆社交媒体的生态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