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一直忙着筹备婚礼,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忙得焦头烂额。毕竟人的一生也就只结个三五次婚,必须要多花点时间认真对待,以致范玮琪在阅兵日被人欺负时没有第一时间送上温暖。由于阅兵日在微博上晒了娃,没发“卧槽,真尼玛整齐”、“祖国我爱你”一类的,范范被一堆人逼着道歉,你们这些人真是闲得无聊,道歉有用还阅兵干嘛?你们应该呼吁军队打到台湾去活捉范玮琪。这种人的心态不难理解:一是“天朝上国”的底层小民,内心脆弱而无知,你不发照片表态就是看不起我们,我们的军队走得这么整齐你居然还敢看不起,二是我都发了你不发,就有显得我很傻逼的风险,所以你必须一起发,这样就不会显得自己那么二逼。一个人若是在阅兵日连不看阅兵的自由都没有,那么那些兵肯定不是用来保护你的。
请问你们哪来的自信让别人跟你一块傻逼,有些人平时看着挺正常,一到这些特殊时刻就显露出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逼明星跟你一起发阅兵微博好歹也要找个国产明星,你找一美籍华裔算什么?记得08奥运会的时候,羽毛球男单决赛,马来西亚的李宗伟输给了中国的林丹,梁静茹哭得花枝乱颤,微博上一堆人质问:你他妈还是中国人吗!梁静茹的确不是中国人,她是马来西亚人,有些时候搞清国籍再傻逼真的很重要,这也是起码的职业素养。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总有人喜欢逼着我们特别是一些名人干一些特殊的事,受灾了你就要捐款,不捐不行,捐少了不行,至于捐款怎么用会不会被贪污他们一概不关心;受难了,你不能笑不能娱乐不能不点蜡烛,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场灾难,灾难里死了多少无辜者,这也不是他们关心的。这些人以前还傻得单纯,只是玩些威胁取关,不用你的产品,严重点就抵制日货一类的,现在傻得都有精神障碍了,动不动就“我军我国”的要打世界大战,这里面哪一个是你的?你以为裁军三十万能分你个文工团员?咱别动不动就抵制日货,你买得起或者买得到吗?
强制性地举国欢庆和举国悲痛,不允许他人有不同的情绪选择,这本身就是病,金日成死的时候全朝鲜都哭,不哭就是政治立场有问题,哭得不惨烈就是不热爱天降伟人,一些从朝鲜跑出来的人回忆那个时候,说他们有的小学、中学全体师生要到城市市中心的广场连续哭十天,从上午9点哭到下午5点,哭到后来很多人就没有泪水了,于是拿口水沾沾眼睛。在毛死的时候,也是全国停止娱乐活动,也有人举报“他不哭、他干哭不掉泪、他在家里唱歌……”,事实上,再严酷地管制也管不住人热爱自由的天性,不能公开娱乐,人们就拿床毛毯把窗户给遮住,弹唱一首《宁死不屈》:“赶快上山吧勇士们,我们在春天参加游击队。敌人的末日已经到来……”,或是压低声音对唱一曲:“黑夜里月牙牙藏起来,扑通通钻进了哥哥的怀,……圪梁梁光光任你走,一夜里三次你吃不够。”,有多少人有自信逼别人跟他一块傻逼,就有多少人有勇气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九月三日刚阅兵完,四日又开始阅病了,一群中国游客大闹曼谷机场,时不时地高唱国歌,是怕别人不知道丢人的是中国人吗?据媒体报道这些中国游客因航班延误,坚持讨说法而遭到机场工作人员强行驱逐,后感觉泰国人“不把中国放在眼里”而情绪激动高唱国歌,视频中一个重庆小伙子高喊,我们要波音747来接我们,下飞机后补偿1000块钱……有旅客附和:“我们的尊严很重要。”“我们都不缺钱的人,人民币好值钱。”小伙子继续问:“但是,这个钱我们要不要?”旅客齐声回答:“要!”,这些游客好可怜,出去玩了一趟连人民币贬值都不知道。游客称泰国“不把中国放在眼里”,这个事怎么说呢?你在国内都没被放在眼里过,还想去国外找公民存在感,这不合适,请问你们哪来的自信出国替我们丢人。
自信满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还有陈有西律师,他以【令人钦佩的安徽省高级法院和亳州中院】为题发微博称,“……安徽高院同时接受京衡律师意见,在报纸上向蒙冤人发表致歉公告。”,法院判错了,纠错致歉是应该的,除了致歉还应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身为一名律师不仅没有认识到这点,反而对法院发出“令人钦佩”的赞叹,实在是“令人钦佩”。同样令人钦佩的还有“今日头条”,他们的“头条号创作者大会”喊出一句口号,“让人有尊严地创作,是今日头条的本分。”,我想他们所指的“有尊严地创作”应该是指靠写作赚钱,赚钱这种事怎么能谈尊严?尊严掌握在审查者手里,你谈这些就是不守本分了,现在台面上的确有些写作者是赚了钱,衣着光鲜,但还谈不上尊严,就像返乡的东莞打工者小丽,在乡里盖起了高楼,但人也没好意思盖牌坊,一个写作平台请问你们哪来的自信跟我们谈尊严,哪个台上光鲜一分钟的人不是台下陪睡十年功的,就在“今日头条”说要让人们有尊严地创作时,一直挺有尊严地“媒体札记”宣布无限期进入冬眠。
关于码字的尊严这回事,大家好像都很在意,特别是那些以为自己有过尊严的,国内媒体的生存环境一直不好,近期时不时就有某某知名媒人离职创业的消息传出来,据说都跟大环境越来越差有关,就连南方报系也获得了新华社的表扬,是真表扬。褚朝新老师最近写了篇文章:请问你们嘲笑南方的自信来自哪里?,看过这篇文章后我发现文章本身就是答案。褚老师文中说,“放眼国内,目前采编的业务能力能与南方报业有对话能力的,也就那么几家,反倒是这几家的媒体同行,对南方仍心存敬意,公开表达时多是惺惺相惜的姿态。而那些三流二流的媒体和一直在三流二流媒体干的从业者,对南方的困境总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在我看来,撇开新闻管制谈采编业务能力就是小姐之间比接客水平,青楼的不要看不起大保健的,别墅区的不要看不起街边店的,大家都是同行,都吃这碗饭的,扯什么一流二流上流下流,你哪来的这么强烈的优越感?身为南方人,表达一下情感完全没问题,但上升到公共表达层面,这么说就很傻很天真了。在很多读者眼中,甚至在南方系自己眼中,南方系代表了业界良知业界希望,甚至一度成为新闻管制的反抗者和新闻自由的代言者,这都是误会,不仅别人误会了,连自己也入戏了,同一个泥潭里,凭什么你能出淤泥而不染,以为自己是王莲花吗?我想这也是褚老师笔下那些二流三流同行不服气的地方。你心里所期盼的那种南方,现实中不曾存在过,如今也只是把虚幻地坚贞表象清除掉了,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认清事实比哭哭啼啼重要,在青楼里可以装大家闺秀讨客人喜欢,但别入戏太深真以为自己在闺楼。南方系有值得尊敬的人,有值得怀念的事,但它并不是那颗火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有然并卵。
总有人爱说“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改成“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以为自己醒了的人”,或者,根本就不应该有叫醒谁的心态,大家都醒着呢,只是不想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