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亚龙,巴渝人也。国朝七年生。后随兄赴陕定居,幼年狡黠,甚爱跳窜之事,至国朝二十四年,陕省学政衙门有生员赛事,亚龙闻讯,雀跃谓其兄曰:吾出头日今至矣,兄曰:尔有何德能?敢为学政献拙乎?亚龙喟然: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至赛,亚龙果现锋芒于诸生,学政深为其感,以为不世出之才,举荐于巡抚,亚龙始入陕省队。
国朝三十年,亚龙习练蹿跳之术时受伤,陕省举为其队教头,亚龙深感其未酬壮志之憾,悉心教导,教徒有方,其门下弟子章氏名惠芬者,于国朝三十年朝廷举办大会折桂,陕省巡抚甚为嘉勉亚龙,由是,亚龙亦名居教头榜首,深得垂青。
亚龙得其名,亦思己之短绌,曰:世人皆曰文凭重于泰山,吾何不求翰林名乎?国朝三十一年,亚龙入京都翰林院,修教头举人业,后修进士业,皆成。
亚龙文凭到手,朝野皆以亚龙为才俊,擢亚龙为国朝田径 中心主事。时,比赛多闻服食禁药以求金牌者,亚龙主政,痛恨此行径,曰:不禁除此恶端,吾将卸印卖茶以谢国人。亚龙令行禁止,时有曰:马家军者,田径夺标热门也,然亚龙禁药,致使国朝赴澳国悉尼奥运人数自三十八人减为二十六人。国人皆侧目。皆曰:亚龙之政,来势汹汹。马家军教头亦严斥亚龙,亚龙曰:药片虽小,后患无穷,吾今日法,实为国朝声誉计,君言罢矣。
或曰:亚龙外观敦厚,而内心决绝,实为能吏也。
国朝男子足球,自创队以来,历:李凤楼、约瑟夫、戴麟经、陈成达、年维泗、方纫秋、张宏根、苏永舜、曾雪麟、高丰文、徐根宝诸帅执掌,然屡战屡败,国人寒心,朝廷亦深以为憾,求贤达问计。或曰:闻西夷诸国,深得足球之法,何不为国朝男足求洋教头乎?君不闻:外来和尚善颂经乎?上曰:善。
国朝举重金延请:施拉普纳、霍顿、米卢蒂诺维奇、阿里?哈恩执掌帅印。其间亦有国朝鲁地曰戚务生者执掌。皆功败垂成。朝野感叹。
朝野皆对国足侧目,皆曰:如此团队,靡费孥银,贻笑大方,不足为之留。亚龙受命危难,领足协事。
云国朝五十九年,诸国云集京师,四年一度之盛会开幕。举国欢腾,国足亦在洋帅杜伊麾下参赛,时,宣谕司行走采访于亚龙,亚龙曰:国足实力不俗,此次赛事,足可扬我国威于诸夷,以正视听。国人深以为信。
时至国朝五十九年七月十七日,忽闻国足洋帅杜伊者临战被罢,时人皆曰:临战换将,古之未闻,国足此举,诚为自杀乎?宣谕司行走问计亚龙,亚龙曰:杜帅久病,为贵恙计,不得已出此下策。
国朝五十九年八月七日,国足战新西兰队于辽东首郡沈阳,战平。时国人皆喜,深为欣慰,然时局突变,八月十日,国足战比利时队,羸弱不堪一击,夷人窃喜,曰:国足牛腩也。牛腩者,意随意欺辱也。国足队员谭氏望嵩者,善技击,家承“谭腿”绝学,飞踹比国队员于脚下,世人大哗,皆呼其为:飞腿将军。国足队长曰郑智者,曾效命大不列颠国球队,见回天无术,奋起一肘,致比国队员于草坪之上横卧。此二人,皆为功夫足球之拥趸。然,天不假以便,裁判瞥见,逐之。
国朝朝野哗然,皆曰国足:丢人到家门口。舆论愤愤,竟指矛头于男足。亚龙领足协事,更是出头椽子,或曰:放弃男足,解散足协云云。
亚龙毫不以为然,奋力曰:对巴西一战要打出国足精神云云。国人讥笑非常。巴西者,男足一流球队,国足迎战,恰如送羊入虎口。亚龙此言一出,世人侧目。毫不以亚龙语为意,更有曰亚龙:意淫而已。
或曰:此次奥运结束,即亚龙罢帅之时,如此战绩,何以谢天下国人?亚龙封印卖茶之戏言,竟成谶语矣。
太史公曰:国朝以举国之体制,靡费金钱,求贤求能,为求男足能立足于足坛,然从甲级联赛到中超,毫无半分功绩可言,足坛大好男儿,竟成乡间妇孺之笑柄,悲甚!哀甚!更哀者,亚龙。出身窜跳之门,何以指挥球技乎?此罪一。求帅不以诚,临战换将,处置失措。此罪二。亚龙本可保得清誉,但甘堕深渊,自取其辱,能不令世人太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