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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这件事情又有了新一步进展,宾州州立大学学联突然发了一份声明,声称这位王伊凡同学,并不是PSU的学生…

来源:北京时间

原标题:留学生写《中国爸爸》diss华裔教授:在你美国爹面前你表现之好

4月24日下午,听度TilDawn主编暖暖找到我,说有个发生在美国留学生说唱圈的事儿希望我报道下,这事儿是这样的。

2月23日,PSU(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中国学生组织CSSA举办了一场元宵晚会,邀请了本校的rapper王伊凡演唱其作品《We Are Penn State》,表演结束后主持人问”你有freestyle吗?”于是王伊凡来了段freestyle,其中有句歌词是:中国学生的晚会办的这么强这么大,迟早有一天让美国人叫我们爸爸。

王伊凡表示,现场气氛很好,观众很炸,对其表演反响很热烈。没想到的是,PSU一位叫Gong Chen的教授向晚会主办方发邮件控诉王伊凡的表演。

邮件内容翻译如下:

我很震惊的听到有人跟我说,他参加了学生会(CSSA)组织的春晚,有一个说唱歌手在台上唱了”让美国人叫爸爸”。 这很糟糕。

有些学生愚蠢无知,想法邪恶不正常。

虽然我已经从辅导员一职辞退,对舞台上这么侮辱的词语,我还是想要表达深深的顾虑。有很多的美国学生都懂中文,我自己的实验室里就有两个!他们一定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像我一样。

我希望CSSA学生会的官员能严肃的训导中国学生,并且设立政策防止如此恶性的表演在舞台上再次发生。

上面这封邮件是Gong Chen发给Jenny Li的,下面这封邮件是Jenny Li的回复。

我参加了上周五的春晚,但是没有听得清楚那些词,因为表演的人讲的非常的快。但是接下来有些教职员工和朋友确实来对我提出了他们的顾虑和不舒适感。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通过组织者的彩排的,也可能他在最后一分钟加了那些侮辱的字眼?我同意你说的,学生会现在应该做的是防止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并且真正理解”言论自由”的含义。

你可以把负责这件事情的学生会官员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给我吗?这样我们可以有一个非正式的谈话,探讨一下这件事。

两个月后,王伊凡写了首《中国爸爸》,diss这两位华裔教授。

崇洋媚外 数典忘祖 卖国求荣 说的是你们
卑躬屈膝 见利忘义 点头哈腰 说的是你们
低声下气 拍马溜须 在你美国爹面前你表现之好
趋炎附势 两面三刀 拼命想融入又融入不到
……

歌词是我的武器 拿不走我的武器 你只能生气
而我佩服你的演技 厚颜无耻你 你帮美国人声张正义
你邮件中攻击我措词之严厉 语气之嫌弃 扣给我嫌疑 当我是咸鱼 翻不起涟漪 道歉是结局
老子性格很叛逆 想法有见地 吹口气揭穿你龟儿子汉奸的面具 吃瓜的群众都 等到 起看戏
……

《中国爸爸》发布后,暖暖代表听度TilDawn第一时间采访了王伊凡,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作为音乐人的想法,以及他写《中国爸爸》的动机。

听度:简单讲下2月23号春晚当时的情况。

王伊凡:我是受到PSU学生会的邀请去表演的,以前有带着自己的乐队跟他们表演过。这次因为我开始做嘻哈了,他们就要请我去唱嘻哈方面的歌曲。第一首歌唱了We Are Penn State,唱完之后根据前面沟通好的,主持人问我能不能来段freestyle。其实之前我有构思过一下我的freestyle唱什么,但后来到了这个场合我并没有按照之前设想的去唱。《中国爸爸》里也交代了:”我换了个草稿”,freestyle的时候我觉得很开心,挺有自豪感的,因为他们的晚会确实做得很好。所以一时兴起,说了”中国人的晚会做得这么强这么大,总有一天让美国人叫我们爸爸”这句话。

其实当时说这个话也没太经过脑子,freestyle你也知道很多时候也是为了押韵。但是我承认,这样的想法我并不是从来没有过,我就是希望有一天,中国能在各个方面赶超美国,让我们中国人在外面更加有地位,这个想法是在我的脑海里面根深蒂固的。当时说了这句话观众的反应还是蛮热烈的,我也很开心。对于表演者来讲,观众的认可就是最大的认可。

听度:你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与你自己的留学经历有关系吗?

王伊凡:有关吧,虽然不是每一个美国人,但是我觉得美国人对我们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成见,不会完全平等的对待我们。我刚来美国的时候有过一个白人室友,一个黑人室友,黑人室友挺好的,但是白人室友就老是针对我,有一次还往我身上扔鞋子,这是我受到的第一次欺负。

还有另外一件我印象深刻的事情,有一次在PUS的考试,我跟一群朋友坐在后面,按照规矩中间隔开一个位置坐的。结果监考的教授跑过来,说让我坐到前面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为什么,就是让我坐到前面去。我说如果你不跟我说为什么那我不能答应你,你这个要求没有理由啊。他态度很强硬让我一定要坐到前面去,我说那这么多人坐在后面你为什么不让他们都坐到前面去呢?这是一次很羞辱我的事情,因为如果你觉得我有潜在的作弊动机的话,你可以盯着我看,或者多注意我,但是这样针对我就很过分了。

听度:出国留学四、五年,美国同学或环境有哪些是你不喜欢的地方?

王伊凡:有一个,不能说这个好或不好,只是我个人的偏好吧,我觉得美国的人情味太淡泊了一点,我更喜欢国内大家在讲理的同时还会讲情义。

听度: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来美国留学?

王伊凡:当时我先是在川大读书,读着读着我觉得没意思。其实从小我其实就是歌特别叛逆的人,初中开始就老是换学校,跟老师总是处不好关系,我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的教育我那样,特别讨厌,这是我从小的一个毛病,或者说个性吧。于是就辗转了很多个学校,在川大又觉得没意思,很迷茫,跟爸妈商量,决定出国读书。当时刚来美国的时候,我还蛮想洗心革面做个好学生,大一的时候GPA也蛮高的。但是越学越觉得我是在干什么,每天都在应付一样,真的不是我心里面想要去做的事情,跟当初的想象确实差很多。

听度:那你说的”心里面想要做的事情”,现在有一个答案了吗?

王伊凡:现在有答案了,读了这么多年书,都没有觉得有在这一年里做音乐带给我的踏实和愉悦。做音乐是一个能让我一直坚持做的事情,并且能把自己的付出转化为成果,这是我对自己的一个肯定,那暂时我觉得我是适合做这件事情的。

听度:说回这个春晚,事发是2月份,这两位教授发出抗议后,还有其他的动静吗?学校是否处理了他们的投诉?

王伊凡:学校方并没有人找过我。Chen Gong和Jenny Li发完邮件之后,有相关人员联系我问我怎么办,然后我就问,这两个教授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如果是美国人的话,觉得我的话伤害到他们的话,我可以礼节性的去解释这是freestyle,是说唱的表现形式,我说的话没有要侮辱你们的意思。但是如果这两个人是中国人的话,那我不会去解释的。

听度:那如果他们已经入了美国籍,或者有美国绿卡的话,你的印象里他们也不是美国人对吗?

王伊凡:这个I don’t care,我自己认为,如果一个人讲的是中文,长得是中国人的样子,别人看到他会来问Are you Chinese? 而且这两个教授他们又不是所谓的ABC(第二代移民),他这种年纪的在美国来讲他就是第一代移民,而且即使是移民了,他们早年也是在中国受的教育,那时候教育资源也是很珍贵的,那这样的话,我把他们判定为中国人我觉得没有毛病啊。

听度:你怎么看这两个老师的言论?事发后是否有与两位老师有过沟通?

王伊凡:单就这件事情来讲,我觉得他们缺乏了对这种艺术的审美和能力。批评一件事之前你得想去了解它。虽然他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在我看来如果说我在一个非表演性质的场合叫嚣”让美国人叫我们爸爸”,这是很过分的事情我不会这么做。但是当时我的身份是台上表演的一个嘻哈歌手,那表现形式就是嘻哈的表现形式。美国的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也不是少数,就不用我赘述嘻哈是什么样的,freestyle是什么样的,freedom of speech是什么样的,什么马丁路德金是什么样的,不用我去讲了。他们在不太了解这个艺术的时候,就对我妄加批判。

听度:你能多解释一下你觉得”嘻哈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在舞台上去发声就是一个可以被合理化的情况呢?

王伊凡:首先我要说我不能完全的去概括嘻哈,因为我也是一知半解,在我的理解中呢,嘻哈的来源是来自于黑人的意见领袖,用嘻哈的方式去传播他们的思想,去反抗,去战斗。他的精神是来源于这里,这是据我所知,可能有偏颇。现代社会,嘻哈的性质又变了,成了一种娱乐的东西,让大家享受音乐,能够摇摆放松的东西。然而嘻哈的精神是一样的。虽然我不定义自己为一个rapper,但我在舞台上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歌手,我表演的是freestyle,而且在美国的环境里,我并没有说很过分的话吧,我觉得是okay的。你说”中国爸爸”这个词有问题,那”美国爸爸”这个词又是怎么来的呢?在我看来没有那么严肃的性质存在的。

听度:为什么会形容jenny li和chen gong”崇洋媚外 卖国求荣 卑躬屈膝 低声下气”,形容他们是”狗汉奸”?

王伊凡:这个不只是形容他们的,这是一个纲领。我歌里说了,这首歌不仅送给Chen Gong和Jenny Li,是送给所有那些心里向着美国的崇洋媚外的人,这些人具体是谁呢,比如说去年马里兰大学毕业演讲的那个女生,说美国的空气多么香甜,把中国贬低的一文不值。我要讲的是这类人。

听度:歌词里说,”我的信仰是我热爱的祖国而你的信仰是你的美帝,信仰是你的权利,不干涉你的权利”,所以你理解并支持他们的言论自由的权利吗?

王伊凡:其实这个问题没有那么复杂,我是一个表演者,你说我不好,那我也说你不好。你骂我一句,我也骂你一句。你打我,我也打你。没有上升到言论自由的高度。

听度:是否可以从政治、经济、社会的角度简单评说一下中国在哪些方面超过了美国,哪些方面还没有超过美国?你希望在哪些方面中国可以做得更好?

王伊凡:首先政治不聊,经济我聊不懂,社会我也不太了解,但是我自身对中国的感觉是更方便,生活的水平是越来越好了。当然问题是存在的,空气质量这些肯定是问题,但是这些东西不是说发达国家就不存在了。伦敦当时的雾霾都是要死人的雾霾,比我们严重得多,这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过程。我觉得中国需要在很多方面做的更好,但是不能说有不好就去批评他,应该要去鼓励的。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好孩子是夸出来的对吧,你可以教育他但是不能完全的否定。对于国家也是一样的,要往好的方向去推动,不能说有什么不好就马上跑了我操。我歌里也说了,你跑就跑了但我肯定是要回家,我国家的空气不好,我愿意去吸啊。

听度:那如果一直是鼓励,没有人指出问题的存在让更多人知道,该怎么改善不好的东西呢?

王伊凡:当然要把问题指出来,我并不是说要回避问题啊,没有的。问题是有的,但是也不能像马里兰那女的一样无限的去夸大,你说美国的空气好香甜但是你是不知道美国的空气是怎么变香甜,他走过了这段时期的。我个人认为,你说国家的空气不好,你可以去努力改善,陪着它一点一点变好,应该要有一个正面的处理问题的方法。

听度:很多网友说你言论过激,自己有关注这些声音吗?

王伊凡:当然有,一个作品有争议的话我觉得是件好事。一开始我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用这首歌教育他们,骂一下他们,但是现在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开始讨论,讲道理的有,言辞激烈的也有,没素质的人也有,有很多的不同观点,我觉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些声音通过我这次机会能聚在一起讨论,也能让每个人自己明白一些事情吧。唤醒一些……哎不说唤醒吧太大了,就是觉得这样的交流挺有意思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超出了我的预期吧。既然大家开始讨论,那我也说下我的观点:

我不想说我的这首歌就特别的恰当,当然不是很恰当,说实话。但是歌既然发出来了,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并且我表明了我不会收回任何一个字。我歌唱出来了就在这里,抨击我你就来吧,我坚信支持我的人肯定更多。然后有些人恶意的带节奏,把我的歌说成了我抨击所有的在美华人,这个真的没有,你选择你自己的生活方式与我无关。这两个教授惹到了我我就骂他们,就这么简单。

听度:对你来说,音乐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它是你对话大众的媒介吗?

王伊凡:其他音乐不说,但是嘻哈对我来说是一个表达自己思想的方式,我的思想可以通过我的歌词体现来引发他人的共鸣。我听的有些rapper做的东西,都让我觉得很空洞,不够real,什么好玩说什么。嘻哈音乐对我来说,我做歌一定要有我自己的思想,并且言之有理、言之有物,能够引发一群人的共鸣,就像这次一样。当然这也伤害到了一群人,那他们自然会来抨击我,那有共鸣的也会来支持我,这挺有意思,也能让大家看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定位。

听度:那接下来在音乐上的发展规划是什么呢?

王伊凡:说实话,我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帮助别人,但是在这之前我还不确定我要干嘛。做专辑我觉得我还是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先去参加参加比赛,认识一下人,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