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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妇联·妇女纟隹 木又站·反家暴专线·接线员

林爽:反家暴志愿者

主播:肖美丽

反家暴专线接待员 From 硝美丽

肖美丽:日常的反家暴工作内容是什么?

林爽:通常是受害者通过朋友网络找到我和其它志愿者。我们对情况做初步了解后,给受害者提供心理支持、根据她的纟隹 木又需求提供咨询和线下的陪伴,可以说是哪里需要去哪里,陪受害者去医院、派出所、法院、庇护所,甚至有时候要当保姆,尽量给受害者全方位的支持。

举个例子,有一次一个当事人的情况比较紧急,需要去抱井保留证据,我们陪她去派出所。但她有一个还在哺乳期的婴儿,我们就担任起了保姆的角色,一边照顾婴儿,另一边帮她在派出所出主意。后来这个受害者争取到了警方的告诫书,也申请到了法院的保护令。但即使在她拿到这些文件并离婚后,还是面临着前夫的控制和经济方面的压力,所以我们还在继续跟进,给她提供支持。

花花:我大部分的工作简单来说就是教人抱井。接线员的重要工作就是我对反家暴知识的熟练程度要达到一个人力的资源手册的水平。尽可能在一个电话里根据她的情况告诉她该怎么办。

我每天都会教人抱井,一方面是要公权力来插手,另一方面是要在抱井的过程中留下文书证据。

目前我教了不下于30个人抱井,没有一个人拿到过告诫书。我教了至少10个人写“人身安全保护令”,我还帮人写过,但是也没有一个成功拿到过保护令。

我的工作就是走对这个流程,然后接受这个流程失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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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教人抱井指引已经非常具体了。例如该在哪里抱井,过程中要注意什么,尽量减少求助者的抱井压力,少受到JC的二次伤害。

主播和花花表演打热线求助的场景。(大约6分钟。)

花花:求助者会问特别多问题。

林爽:(评价这个求助场景演练)我觉得你们好像还是把JC想象得比较完美,其实我的工作中大部分也是教受害者怎么抱井,教她们怎么和JC斗智斗勇,怎么避开JC挖的各种坑。没想到妇联的工作也是这样。

(根据两位嘉宾的分享总结以下坑位)

坑1什么都不做

打了110后,一般出警是会出的,但很多时候来了就把你糊弄一番,什么都不留下,也不提取证据、也不做笔录,这样报了井等于没报。

有时候打了110,JC还不高兴。“你打3次110,你是几个意思?”

抱井一定要留下纸质证据,抱井回执(回执中要写清抱井事由,写清负责民井的名字和电话),做的笔录尽量拍照。最好可以把和井方沟通的过程保存下来。

坑2调解

井方很多时候都会建议/要求受害者调解,但调解其实就是和稀泥,要求受害者妥协让步,比如让受害者承诺以后不再追究此事,这样的调解书对之后纟隹 木又可能会是不利因素。甚至让两方都写道歉书。

调解要慎重,如果确实做了调解,一定要把对方承认使用暴力的书面文字拍照或复制下来,作为证据。

坑3拒绝开告诫书

民井常会用“开了告诫书/对施暴者做了惩罚对你的孩子以后影响不好” 来劝退受害者,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除非是严重的刑事犯罪可能会对子女有影响,一般的家庭暴力都达不到刑事犯罪的程度。况且,如果真的到了刑事犯罪程度,那追究犯罪者的责任就是国家机关的职责,怎么能因为会影响子女就业,就对犯罪分子视而不见?

有一次我问民井:“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开告诫书?”他说:“你让我见到血“。

坑4不主动给纸质记录

没有纸质记录,以后纟隹 木又很难证明受害者报过井。

坑5不主动带受害者做伤情鉴定

反家暴法中规定弓氨机关有责任协助受害者做伤情鉴定,但事实上JC很少会主动协助。如果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身体伤害,最好要求井方做伤情鉴定,把这个伤情的程度用官方判断固定下来。当然如果没有做伤情鉴定,自己去医院诊断的报告资料也保存好。

坑6情感绑架

我要把你老公关24小时,把他脱光了衣服搜身,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坑7家庭纠纷我们管不了

说什么自己“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有脸来说自己是清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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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在指引对方抱井的时候,按道理是要不停的给对方泼冷水一个普通人可能一生都没有报过井,ta们对JC的期望是超级高的,觉得JC超级有正义感的

要告诉求助者反家暴的知识,受害者比JC懂更多反家暴的知识是很常见的,有的JC局可能《反家暴法》立法以来,从来都没有开过告诫书。

林爽:或者他们会假装自己不知道,假装这不是他们的责任。我会建议求助者先在网上查反家暴法,和本地的告诫书的图片(百度图片搜索“家暴告诫书”就有)。如果JC说不知道,就可以给他们看,打他们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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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家暴告诫书

花花:但还是很容易被拒绝,JC说:这个东西我几年都没有开过,你以为是你想开就能开的吗?

很多受害者都说自己没有证据,调查、做出判断这些事弓氨机关的工作,我们不需要做一个特别完美的受害者才能去抱井。我们要把抱井的期待调低,只要施暴者被JC问过话,都会收敛一点。

林爽:证据也是一个积累的过程,这次抱井就可以作为下一次抱井的证据。当然这是很可悲的,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受害者要在数次遭受伤害的过程中不断的求助、保存证据。

还有就是尽可能多方面的求助,穷尽求助手段(本身也不多)。我们在建议受害者给妇联打电话的时候,也会给ta们打预防针,降低ta的期待。最重要的是也可以从妇联那里得知本地有哪些资源,如果能去到妇联留下纸质记录更好。

向所有公权力求助的时候都要打预防针,否则一是更可能受到二次伤害,二是可能打消ta下一次求助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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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如果我们没有要到告诫书,要到悔过书也是小小的胜利。如果井方在过程中非常粗暴,你就打投诉电话吧。我经常气得不行了,休息的时候我就在厕所打投诉电话大骂特骂

我什么身份都用过了,我投诉的时候也会被忽悠。以接线员的身份投诉的时候,就被说我们都是体制内的人,你怎么自己搞自己人?

林爽:我觉得我国公权力的反家暴意识和能力有一大半要归功于受害者对他们进行的教育

花花:我有一次下班回家看到我家门口有个醉汉,那些JC就围绕在他旁边给他家人打电话,还让他躺下免得摔倒了。我就想,天呐,他们要是对待我的求助者有对待醉汉一样上心,这个反家暴事业还需要我干嘛

花花:一个卖菜阿姨的儿子在菜市场用椅子砸了阿姨的头,阿姨非常执着要抱井,卖菜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个街道,所有的对外沟通都是丈夫负责。她被好几个派出所踢了皮球,最后好不容易JC来了看了一眼就要走,阿姨说她“拖都拖不住”。JC说这是家庭矛盾,阿姨的儿子更嚣张了。我投诉了之后就被教育怎么能找自己人的麻烦。

JC不管,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是个接线员,要坐班的又不能跑出去,就只好让居委去联系。居委也要把我气疯,居委说:我也不懂反家暴啊,我要是被打了怎么办?我们这里天天都是这种事

我说:你那天天都是这种事你还不懂反家暴吗?我对你要求很低,你要去教育一下这个儿子告诉他不能这样打人。居委犹犹豫豫的。

林爽:虽然一般找妇联没太大用,但是我还是要夸一下上海市杨浦区的妇联。

有次我们在周五下班时间联系杨浦区的妇联想要给一个受害者寻求庇护。这种坐办公室的机关一般都非常准时下班,我们本来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她们很快就回了电话,说跟区庇护所联系好了,我们可以过去。而且还说让民井送我们一下,民井一脸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有脸跟我做这样的要求?”妇联的同志也被民井教育了一番。

花花:如果妇联要解决什么问题要求着弓氨的。都在体制内不意味着它们能够平起平坐的。我的大领导跟他们沟通的时候也挺卑微的,就会在聊天里疯狂的给他们发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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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爽:家暴事件里庇护很重要,很多受害者需要紧急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国非盈利的庇护所是非常少的,家暴法里很鸡贼的地方是,它说“县或者市可以设立家暴庇护所”。意思是给了你这个权力,而不是对你有这个要求。

我了解到的,即使是设立了的,庇护所的入住门槛也非常高,信息也很难获得,最长也只能住10天。所以入住率很低。

花花:我们这边入住要求没有那么高,只要街道的介绍信。

庇护所大多都是跟救助站一起的,里面各种人都会有,比如街上流浪的街友。可能对精神很紧张的人来说不是一个会让人感到温馨的地方。

林爽:我们的一个求助者很需要去庇护所,妇联的阿姨千方百计的劝我们不要去。说这个地方条件很差,出来了就不能再进去等等,甚至情感绑架我:你不是说你是她朋友嘛?怎么不让她住到你家去?

求助者需要派出所做伤情鉴定,但是派出所的时间不确定,只能被动的等,就连这个情况妇联都说没有办法协调。所以受害者最终也没有选择去庇护所。

花花:庇护的机制很有问题,庇护是跟危险隔离而不是跟社会隔离。很多事情是要在那几天解决的,如果是个正常上下班的女性,10天不能上下班不就失业了吗,住庇护所只能给她带来更大的损失。我的一个住庇护所的求助者就说,住庇护所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这边一些社工机构也可以提供一些庇护的地方。可以直接去社工站寻求帮助,打到妇联我会确保他们联系上。

政府购买社工服务,社工机构相当于体制内的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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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这间比上海的庇护所简陋一些

花花:社工是以利他主义为导向的,你想想现在还有什么利他主义的工作吗?社工特别受伦理守则的考核,违背了伦理就啥都不是了,现在还有什么工作需要伦理吗?

社工对家暴应该是了解最深的,在处理家暴事件的过程中,社工要做到共情,不批判啊,保密的原则,这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这一片区是把所有工作都包给社工了,某种程度上是看重社工的作用的。社工的一个核心技能是帮助别人平复情绪的,这对维稳来说是特别有价值的。妇联处理家暴案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维护社会稳定,而不是当成一个深度的个案来做,它没有这个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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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爽:公共部门非常希望做调解,体制内是对调解有什么执念?KPI吗?

花花:我觉得调解是体制内的某种残留产物。计划经济的时候,做思想政治工作和调解来解决你的很多问题。我们这个热线只有在双方有意愿的时候才做调解,这是我们的原则。

我觉得JC和法院他们特别喜欢调解,是因为这样就算结案了。这提高他们的结案率。

花花:性别意识、女权主义是我夹带进工作的私货。

我们可能认为我们对很多事情的关注都一样的,比如我们都很关注拉姆案啦。但是进了纟隹 木又热线之后发现除了我没人关心这些。他们的工作跟他们愿意投放精力的领域完全没有关系。

大家以为一个做妇女纟隹 木又的机构工作人员是不是都比较有性别意识呢?其实不是的。

肖美丽:妇联和妇联之间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是不是因为里面人和人的差别?

花花:这是我觉得这个体制特别神奇的部分,好像我们是个高度统一化的体系吧?大家应该风格差不多吧?后来我发现哪怕是体制内,也有相当大的灵活性,这个灵活性就是人

林爽:公权力部门不仅对女权的意识很低,对LGBTQ的了解也非常少,遇到成年人的家暴案件还有思路可循。但是遇到多元性别群体的未成年人遭到原生家庭的暴力,这样的情况真的是非常的绝望。公权力部门基本都站在父母那一边。

花花:这样的情况可能都不会来找妇联。

林爽:有次我们打妇联热线的时候,求助的人不是上海本地人,也没有上海户口,也没有居住证。妇联的人就说:“你们什么走过路过的都要来我们这儿求助啊?”

肖美丽:你们作为志愿者,和拿2000元工资的全职员工,一方面用爱发电,一方面怎么避免自己受到这些家暴事件连带的影响,持续做这份工作?

花花:我经常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哭。我继续做这份工作是因为我经常感受到那种人的坚韧,这很触动到我。

有一次我接到一个孕期的妇女求助,我跟她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打了40分钟,要跟她说的注意事项非常多。她后来跟我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觉得我要是把这些做到了,我老公就肯定会跟我离婚,但是我相信他肯定会找下一个人。我这样做就是为下一个人过得好一点。

我的天呐,我非常受感染,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在自己失去了这么多的情况下,她想到是下一个人。我坚信她以后一定会走得好,这是对痛苦有一种超越性的认识。我也是因为她的这种超越性的认识才觉得这份工作很值得一做。

我这份工作肯定不是一份“狗屁工作”,每次我做了一点什么,我第二天回访的时候我是非常非常幸福的。我真的关怀这个人的命运,她真的在我的指引下做到了一些事情,我就会觉得很幸福。

我知道我能掌握的资源是相当有限的,我把工作目的的底线进一步调低,每天都在调低。我现在的底线就是我要让她感受到这个求助的过程当中的善意,让她不要对我失望,不要放弃求助。

我经常跟求助者讨论一些安全计划的时候,就要讨论一个名单。你现在如果遇到危险了,你有没有三个人五个人你是想得到的,那些人可以给你提供什么帮助?那些名单上都是没有JC的,没有任何公共服务的渠道在上面的。

从社工的视角来说,这个名单就是非常脆弱的名单,一些遥远的朋友一些薄弱的社会关系有可能帮助到她,但是真正能保护ta人身安全的有时候就真的很仰赖弓氨机关。我希望这个名单,可以有越来越多的人在上面,最好我们也能出现在这个名单上面。

林爽:刚开始做个案时,也会陷入绝望,也会紧张到哭。慢慢对具体的个案了解到更多之后,除了能从当事人那里得到很多能力学到很多东西之外,也更清楚自己可以做什么,从做得了的事情着手,进步总是一点一点推动的。也可以和小伙伴们聊天吐槽求助。

肖美丽:很多人也对家暴很关心,但是觉得网上骂几句就很好了,你们怎么选择走上了这么一条路的?

林爽:我觉得我国网友的反家暴意识已经很不错了,遇到家暴事件大部分还是谴责施暴者的,可是实际上求助者要去寻求帮助,要纟隹 木又还是很难。所以作为一个不甘心的女权主义者,我觉得做线下个案的援助,对我来说是能量的补充,这是对我自己女权主义身份的认同。

花花:网上对家暴是挺关心的,但是那是对一个议题的关心。我做这个工作接触的是具体的人,网上对家暴的认识和对这个问题的解决方式是非常简单粗暴的。是对自己想象的他人的处境进行处理。他们眼里的“不完美的受害者”一旦放到网上几乎都会被他们霸凌。如果他们来我这里接过一天电话,就会知道这个工作的复杂层度。还是要对具体的人感兴趣,在意人的价值才行。而不是仅仅在乎这个议题,在乎你的智识上的优越感。

林爽:罗翔说很多人能够爱人类,但是没法爱具体的人。谈广泛的议题是相对简单的,但是触及到个案时非常复杂,非常具有挑战性的,我也建议各位来试验一下这个挑战。

肖美丽:大家对家暴越来越有共识了,但是即使关注性别议题的人群里还有很多对家暴的迷思。希望两位做实务工作的朋友来点评一下这几个观点。

01不要谈“家庭暴力”谈“暴力”就好了

林爽:95世妇会之前,我们国家在接受国际社会的询问和调研的时候,被问到反家暴工作的情况,我们的回答是我们没有家庭暴力,因为我们那时候没有家暴这个概念。连这个词语都没有的时候更不要说去处理这个事情了。我们以前没有刑法吗,也有啊。

家庭暴力又有隐蔽性周期性的特征,如果说都用故意伤害,故意杀人的标准来评判是很不一样的。现在虽然立法了,但是很多司法工作者还是在用其它伤害案件标准要求家暴案件。对家暴太注重实物证据了,受害人的陈述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分量。

花花:我在接电话的过程里是会特别强调“家庭暴力”这回概念的,我发现我可以用“反家暴法”来做意识上的提升。我会告诉她这个遭遇叫做“家庭暴力”,不是老公性格不好打了你这么简单。这是国家需要干预,负起责任的事情。她就会知道这是打他的人的不对,这个超级有用。我没有看出有什么取消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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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前夫前妻、男女朋友之间发生的暴力不能说是家暴,就是故意伤害啊。

林爽:如果在井方眼里,他们不是亲密关系的话可能还会处理得好一点,现实生活中哪个好用用哪个。

花花:X省专门立了自己的反家暴法办法,参与立法的人分享的时候说,当时他们有一个很强的诉求就是要把前夫骚扰的情况纳入反家暴法办法当中,但是被拒绝了。因为他们认为家暴法不应该把所有人都管起来,参与立法的人是非常失望的。

前夫前妻的暴力在井方看来还是情感纠纷的,他还是觉得是你们两个“余情未了” 。但是它又不属于反家暴法保护的范围,这就是一个漏洞。

妇联系统里面针对家暴求助的有一个细分项就是“前夫骚扰”,前夫骚扰是非常非常常见的

肖美丽:网友还是把“家庭暴力”和“家务事”这两个不同的概念等同起来了,才这么讨厌谈“家暴”。

03“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肖美丽:“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现在变成了怪受害者为什么不离婚,或者家暴就变成了诅咒一样的东西,发生了就永远不会消失。

林爽:一方面,一票否认家暴是不可能改变的显然不真实,但现实中施暴者真的改变的情况非常少,就连国外投入了大量的公共资源,强制施暴者参与比较完整的项目去试图改变施暴者,成功的比例也非常小。

我接触的案例中还没有见过,更多的是即使抱井后、离婚、分手后,控制还继续存在,或者对前一任家暴,对后一任也家暴。所以在工作的过程中我会避免让受害者觉得如果受害者做点什么就能让施暴者停止暴力。

花花:我不同意这句话,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不需要干预了。

特别受不了拿这句话去谴责受害者,一个是为什么要结婚?一个是为什么不离婚?这是多么幼稚的想法啊。就算她离婚了,如果没有一个公共制度去制止家暴的话,家暴就是会持续持续的发生,你看拉姆她不是离婚了吗?

我的求助者问我“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那是不是我老公性格不好。这句话就会影响我们对家暴的看法,拿冯媛的话来说“家暴是一个策略选择”。当他做这个选择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达到威胁和控制的结果,他就会选择去家暴。

这和另一个迷思紧密相连“有人是天生的施暴者”,肯定不是这样的。他背后是一个很强大的机制,不管是文化上的还是社会上的,还是个人选择上的,让他采用家暴作为沟通和协商的手段,那家暴就会变成无数次。

更重要的是公共服务要负起它的责任,要不然家暴就会变成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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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宁见法官不见法医”

花花:这也是把责任推到受害者身上,她不离婚就会去见法医。离婚非常非常难,司法上的冷静期一直都有,除非你有非常强的证据意识证明家暴到了感情破裂的程度。

论文《脱钩:中国的婚姻暴力和离婚斗争》里的两个假设:一个是中国的离婚是感情破裂原则,而不是过错原则。第二个更重要的是提出离婚 的人是谁,性别是显著影响性因素,你是男的离婚就是更容易的。

花花:还有那种让他们对打的,说对打吓唬住那个男的了就可以了,特别无语。

肖美丽:很多迷思都是文字游戏,没有对事实的基本了解。就像有人得了白血病,你却劝他吃VC提高抵抗力。不要提想当然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