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CDT报告汇》栏目收录和中国言论自由及其他人权问题相关的报告资讯。这些报告的来源多种多样,包括机构调查、学术研究、媒体报道和网民汇集等等。也欢迎读者向我们推荐值得关注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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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推:“勇敢的政治犯们走在前面,去创造历史;我们没有他们勇敢,我们紧紧跟在政治犯的后面,做历史的见证人”。 有太多的中国政治犯被我们遗忘,因此人权律师王清鹏在社交媒体Twitter上发起了,“一人主推一位政治犯”活动。号召每位推友志愿者,负责一位政治犯的动态、资料和消息,并且每周发一次,让他们不要被人所遗忘。
一、自由之家报告: 六月至九月,中国发生668起抗议事件
美国非政府组织自由之家旗下的中国异见监测(China Dissent Monitor, CDM),于11月14号,发布了一份报告,称在新冠疫情之下,虽然各地普遍采取了封控措施,但六到九月仍然有668起抗议事件。根据该监测项目的实时更新,追踪到自5月18日以来,中国境内发生了735起抗议事件。
报告截图
从地域分布上看,除了宁夏、新疆和青海没有记录到外,中国各省都有记录到抗议行动。截止发稿,该项目记录到抗议最多的省份分别是,河北、河南、山东、陕西和广东等省。其中,紧邻北京的河北发生了79起抗议事件。
报告中,668起抗议事件发生的原因主要是,烂尾楼问题 (215)、薪酬和福利 (109)、欺诈 (105)、建筑质量 (43)、学区纠纷 (37)、COVID-19 政策 (37)、腐败 (21)、土地所有权 (21)、银行丑闻 (21) 和国家暴力 (15)。 六月到九月,有95%的抗议发生在线下,包括示威、罢工和占领活动。其中,78%的线下活动参与人数在100人以内,7%的活动参与人数在100人至999人之间。
报告特别提到了中国购房者的抗议事件,他们主导了43%的抗议活动。比如,中国烂尾楼业主强制停止偿还银行贷款的“停贷潮” 。报告指这些活动往往抗议对象是开发商和地方政府。最终,政府不得不作出回应,以不同的方式减少受害住户的损失。
分析还发现,在四分之一的案例中,抗议人士会面临当局的报复,包括暴力、恐吓、拘留和审查,其中又以暴力最为常见。报告指出,这表明中共正在系统地限制有组织的集体行动。
最后,自由之家总裁阿布拉莫维茨说“中国各地都有人民在对抗北京的审查和镇压机器,努力让他们的声音被听见,这不同于中国共产党对全世界的宣传”,“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正在勇敢地行使其言论和集会自由的基本权利——甚至从私营公司和地方官那里取得了一些胜利——这让日益压迫人民的党理所当然地感到不安”。
自由之家总裁,图片来自自由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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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中国在东突厥斯坦(新疆)地区的跨民族婚姻政策
维吾尔人权项目于11月16日,发布一份报告,通过分析大量来自官方的公开资料和维吾尔妇女的采访,指自2014年以来,中国当局一直在鼓励甚至强迫维吾尔人和汉族通婚。
报告截图
该报告指出,自2018年开始,这种通婚的数量在急剧上升。然而,该报告引用2000年的中国人口普查调查发现,40% 的维吾尔人认为维吾尔人与汉族通婚“不好”。同年,在全国范围内,只有 1% 的维吾尔人和 1.5% 的汉人选择跨民族婚姻,其中维吾尔人与汉族的通婚率为 0.56%。之后的十年,有证据表明,因为民族关系紧张,维汉两族的通婚率始终处在下降趋势。然而,2018年开始,通婚率反而出现了上升的趋势。报告引用新疆社科院的论文,指出这是由于政府的“去极端化工作”和促进民族“交流与融合”。
报告以新疆且末县为例子,一对维汉婚姻可以得到10000元人民币的奖励,此外如果保持婚姻“和谐”,5年内还可以得到额外奖励,比如住房、医疗和子女教育等福利。另一方面,中国官方的宣传机器也开足马力,宣传维汉婚姻。比如,在一个维汉婚礼的抖音视频中,背景音用维吾尔语说道,“迫切需要”100名新娘“积极响应政府号召,推动维汉通婚”。此外,官方还宣传,这样的维汉婚姻是新疆地区的未来。
阿克苏县维汉婚姻获得政府奖励
然而,海外维吾尔妇女的叙述则更加恐怖的多。在叙述中,他们表示,大量的维汉婚姻实际上是充满着威胁和强迫。2021 年 12 月开庭的伦敦维吾尔法庭上,法官裁定“维吾尔妇女被胁迫嫁给汉族男子,为的是不让她们或她们的家人面临入狱的风险。”比如,一位现流亡到美国的维吾尔集中营幸存者,告诉美国之音,她在喀什地区的邻居,“不得不同意将他们 18 岁的女儿嫁给汉人,因为他们担心他们可能会被送往拘留营。”此外,在中国当局发起的“结对认亲”活动中,存在大量“汉族亲戚”性骚扰甚至强奸维吾尔妇女的案例。
作者表示,中国政府认为,民族间的婚姻可以促进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这种想法和政策指示来自中国新疆政策的关键决策者,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和新疆党委书记陈全国。更重要的是,报告指出有证据表明,中国政府通过这样婚姻,来消灭维吾尔人的文化、语言和民族认同,最终建立一个一元的“中华民族”。因此,这种激励和促进民族间婚姻的计划,实际上是一种旨在将维吾尔人同化为汉族社会的策略。 这严重违反了国际人权标准,进一步加剧了正在东突厥斯坦发生的种族灭绝和反人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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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美国国会发布《2022年中国人权与法治报告》
由美国两党共同成立的机构、美国国会及行政当局中国委员会 (Congressional-Executive Commission on China, CECC) 发布一份报告,称过去一年,中共一如既往地控制中国公民,将国家权力凌驾于个人权利之上。
报告封面
报告表示二十大后,习近平加速了个人崇拜的步伐,并且大力推动灌输意识形态的宣传。此外,中国当局还动员普通民众来推动政府的目标,与毛泽东时代征召个人监视邻居的做法如出一辙。
报告提到,中国的刑事司法系统继续被当作政治工具使用。这个系统持续威胁着中国公民的人权,强行将异议人士送入精神病院。 一项评估司法独立的指数,现在将中国的司法系统列为世界上第三大最容易受到政治干预的国家,仅次于朝鲜和厄立特里亚。
此外,报告还提到了新疆、西藏和香港侵犯人权的问题。像美国官方之前发布的报告一样,报告中美国国会继续批评中共当局在新疆的政策。另一方面,美国还批评香港国安法和香港当局打压公民社会的政策,令香港的人权、法治和自由大幅度倒退。
最后,报告还提及中国的科技威权主义 (Technology-enhanced authoritarianism),指中国当局无时无刻不在监视民众的生活,并将这种科技威权在疫情防控中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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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国劳工通讯:中国工人十年集体行动启示
非政府组织中国劳工通讯,发布了一份报告连载 ,内容主要来自2011年建立的工人集体行动地图,再加上案例收集、访谈和整合分析,总结出的近十年的中国工人权利现状。该报告每周一期,现在已经发布到了第三期。
中国劳工通讯报告截图
根据介绍,该报告共分成三个部分十一章:“第一部分为劳工权益和工人集体行动,简述中国劳工权利被侵犯的现状和工人的抗争案例;第二部分为“效益第一”下避无可避的工伤事故,将集中阐述中国数个行业工伤事故和职业病问题;第三部分为叫醒“躺平”的中国工会,以天津港大爆炸缺少消防员工会和沃尔玛在中国建立工会两个事件为主轴,探讨中国工会的结构性问题和改革可行性”。
该报告“包括工人权利的应有保障、工人权利侵害的发生和侵害发生后的救济,各相关方尤其是官方工会就保障工人权利的履职问题……尝试探讨在中国现有制度下,工人权利保障的有效途径和方法”。
在第一章“工人集体行动的模式变化”中,该报告指出,中国劳工集体行动10年来出现了重大变化。在行业上,集体行动逐渐从制造业转向服务行业和大量新型经济,如外卖,教育和医疗等行业出现越来越多的工人维权事件。此外,相较于10年前,工人运动主要发生在广东省,而现在则向内地扩散,甚至出现了其他省份和广东持平,甚至超过广东的趋势。
图片来自中国劳工通讯
此外,由于上述经济转型的变化。新型经济和服务行业中,往往同一家公司用人较少,因此工人运动的频率虽然在上升,但是人数却在下降。另外,中国劳工通讯分析,这也和中国当局的强力维稳有关。比如, 外卖骑手联盟盟主陈国江,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外卖团体互助网络“外送江湖骑士联盟”,联结了超过14000名骑手,多次公开呼吁大家关注骑手权益并渴望建立现代工会。然而,他最终在2021年被官方逮捕。
图片来自中国劳工通讯
最后,中国政府在工人行动中,往往是采取了“作壁上观”的态度。中国劳工通讯指出,“与许多具有预设态度的媒体报道相反的是,中国领导人并非以‘系统性的镇压’来回应劳工行动,大多数工人的抗议实际上并未被当局镇压”,“在整个2010年代中,警方只干涉了工人集体行动地图上记录事件的14%,并且只有4.7% 的案件当事人被逮捕。在2010年代的前五年中,警方参与占比明显更高,因为如前文所述,当时有更多大规模的抗议活动。从2011年1月到2015年12月,警方干预了27.3%的事件,并逮捕了7%的案件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