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许志永、滕彪、王晓阳、赵牧等嘉宾与网友线上互动交流活动记录(全文)
 
【志愿者按:本记录根据QQ群聊天记录整理,有适当删减及调整。】
 
主持人:
各位晚上好,热烈欢迎许志永、滕彪、晓阳老师、赵牧老师和知老等各位嘉宾及各位网友的到来。五一假期,本该是休闲轻松的时刻,但是为何我们的心情如何沉重?我们为在校园血案中受伤害的孩子们感到心痛,也对因在社会中受到不公平待遇而肆意报复社会的凶手感到愤怒亦觉悲哀。这个社会生了什么病?又该如何对症下药?即使是在受到不公平的时候,我们每一个公民又该如何预防被“犯罪传染”,同时合理有效地维护自己的权益。再次欢迎大家的参与,今天的讨论主题是:校园安全兼谈非暴力维权。

 

一、各位嘉宾关于校园血案以及非暴力维权的看法
 
(一)嘉宾老师关于校园血案的基本观点
 
许志永:

每个国家都有个人恐怖主义。以2007年美国弗吉尼亚大学校园枪击案为例。社会问题是缺少关爱和享乐主义,也许这个问题在很多人看来并不严重或者说可以容忍,但这确实存在,并且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主角是赵承熙,他沉默寡言个性偏执,社会问题“选择”了在他头脑中聚集并强化,他决心以生命殉他内心的道——他在寄给NBC电台的录像带中批评享乐主义“有奔驰车还不够吗?有金项链还不够吗?所有这一切欢乐还不够吗?”受害者是他的同学,无辜者,而在杀人者看来在这个普遍联系的世界上每个人也都有责任。通过媒体传播,该事件极具有震撼性,也就具有了广泛社会意义的能量。该事件的结果或者说意义,赵承熙和被他杀死的同学一样也是被悼念者,整个社会增强了关爱。

从福建南平到江苏泰兴的近期系列校园血案是个人恐怖主义,同时具有中国特色,首先从杀人工具看,用的是刀,这和中国枪支和爆炸物严格管制的社会背景有关。其次,杀向小学甚至幼儿园,只能用刀或者其他笨拙的工具杀人,而用刀攻击警察或者杀成年人很可能达不到目的,杀向最弱者最有可能达到杀人的目的和社会效果。第三,具有一定的传染性,一段时间内连续发生此类事件,媒体报道可能启发了企图报复社会杀人者的“出路”,杀向校园不仅容易得手,而且具有轰动效应,同时也表明死刑不足以震慑杀人者,他们在某种“合法性”激情的支配下甘愿赴死。第四,中国社会对此事件的反应,仇恨与敌意占了上风,少有反省,深刻的反省是被管制的。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更加鲜明的中国特色——事件的连续发生以及事件的社会意义。赵承熙在弗吉尼亚大学杀死了32人,他本人也被列为被悼念者名单,整个事件的社会意义是强化了关爱。而中国的校园血案中,社会充斥过多的仇恨与敌意,官方甚至刻意树立一个失败者的个人形象,拒绝反思背后的社会因素,然后用快速处决的方式张扬仇恨,郑民生4月28日被执行死刑之后接连发生校园血案说明,死刑伴随的仇恨与敌意不是吓阻了杀人者,反而可能是进一步激发那些潜在的杀人者。

这不是为杀人者开拓罪责,而是说,我们必须从一个更宏观的角度认识到,无论对于杀人者还是被杀者而言,这都是一场具有社会意义的悲剧。如果我们只是把事件描述成和谐社会中一个莫名其妙的变态杀人狂,如果我们不能从悲剧中反省并张扬爱,而是回避悲剧的社会意义甚至从悲剧中张扬仇恨,悲剧只能继续发生,悲剧的意义也就不是让社会更和谐,而可能是加速社会溃败。

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其使命和角色,每个杀人者都有个性因素,每个巨大的社会事件都具有特定的社会意义。每一个社会事实,无论是悲剧还是喜剧,哪怕看起来演员很少也很特别,既然如此多的人作为观众,其必有社会深意,万物之间普遍联系,对于那些极端现象,我们需要怀着敬畏之心反省。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社会还有没有从震撼性事件中反省并进步的能力?这些事件的意义是让我们的社会更加温暖,还是更加失望?

王晓阳:

提醒大家一下:中国的校园血案,与美国性质差异巨大。未必要放在一起类比。当局刻意丑化校园血案实施者,试图掩盖普遍的背景;民众则爱心泛滥,纠缠于所谓人道主义。

许志永:

其实比较美国和中国有意义,因为如果只谈中国恐怖主义的社会意义,马上会有人说,美国也有。

王晓阳:

关于校园血案,我更愿意强调公民的发泄通道。美国公民有各种渠道可以发泄,所以其校园血案者,多为精神异常者;而中国民众,几乎完备被剥夺了发泄的权利,所以,当有人试图引起社会关注时,就把黑手伸向了孩子。如果在对比中美校园血案时,忽略发泄通道的问题,有可能产生误导。

许志永:

赞同王晓阳的观点,中国特色很大一个特点是连续发生,这和美国不同。但作为个人恐怖主义,还是具有可比性

赵牧:

关于恐怖,我要补充的是,中国没有恐怖主义,但中国盛行“没有主义的恐怖”。

有关校园惨案,我想用三个词组来表达的我看法。第一个是“社会道德”,第二个是“模仿说”,第三个是“贱民的行为模式”。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里的说的:任何时代占统治地位的道德,都是统治阶级的道德。所以,普遍的社会道德败坏现象的根子,就一定是要由这个统治阶级来负责的。我认为老马这话说得没错。我们当然要谴责屠杀学生的凶手,但想过没有,这是GDC的地,限你们两分钟内离开,这是什么道德 ,所有在暴力拆迁下家破人亡的人,他们也是有孩子的。社会道德的普遍败坏,首先是那个特定的社会制度下的社会秩序的崩溃。

第二个问题模仿问题,很多人担心报道屠杀学生惨案会导致更多的人模仿,我认为这不成立。 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而这个人之常情,在大量制政治贱民和经济贱民的社会中,必然会越来越多。有关贱民问题,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大家可以看后交流。<http://zhaomu.blog.sohu.com/2939.html>有关贱民问题,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大家可以看后交流。另外,三千万被毒奶粉残害的儿童,与几起校园惨案相比,熟轻熟重,其实是一目了然的。

滕彪:

校园血案:偶然性背后是必然性,集中反映了制度的弊端、社会的病症和聚积的矛盾。网上说“冤有头债有主,前方右转是政府”这里面有对暴力与仇恨的暗示甚至赞扬,这种情绪只能加强社会的戾气。非暴力弘扬的是爱、宽容和是人性的光辉。仇恨和非暴力是不相容的。不能怀着仇恨去自残或绝食。正当防卫不是暴力。所以我明确区分邓玉娇、夏俊峰和杨佳。从法律层面,邓是正当防卫,杨是蓄谋杀人。

知天命:

民主派主张中国前途的和平变革,反对以暴易暴的历史轮回。但必须清醒地看到中国面临的两种前途。回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相反,正因为存在着暴力革命的现实威胁,才有可能争取和平变革的前途。这就是我一再强调的“倒逼机制”——只有到统治者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中的顺潮流者(或曰“健康力量”)才会走“自救”之路。这就是邓小平先生30年前走改革开放“自救”之路的社会原因。不幸的是,邓20年前又亲手扼杀了这个进程,致使执政者陷入空前危机。一方面是“物极必反律”所导致的民间暴力倾向,一方面是民主派和极左派将这种倾向引向不同的方向——民主变革和暴力革命(也即二次文革)。目前的中国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世界经济危机是一付催化剂。中国人民正面临着历史性抉择。
 
(二)校园血案与非暴力维权
 
王晓阳:

志永兄,校园血案,赤裸裸的暴力,也让我们再次思考你的非暴力。

上次我质疑了一下志永的非暴力,就有一孩子说:这个王晓阳,连许老师都反对。呵呵,又是叶公好龙。枪杆子出政权是流氓行为,但这不意味着我们要逼迫自己一味遵循非暴力。还有,中国的校园血案属于恐怖主义吗?这个可以探讨。

许志永:

这个社会充满暴戾气息,很危险,所以更要倡导非暴力,而且一定要以强大的道义力量推行非暴力。

赵牧:

杀人犯白宝山归案后曾有如下表白:“我想过了,法律这样判我,我服刑出来,就去杀人,杀死那些受法律保护的人。如果法律判我20年,我出来杀成年人;如果法律判我无期(徒刑),减刑后我出来年纪大了,没能力杀成年人了,我就杀孩子,到幼儿园去杀,能杀多少杀多少,直到杀不动为止……”我想说的是,价值判断我们可以坚持非暴力,但这和事实判断是两回事。南平案凶手被迅速处决,我认为这是另一种杀人灭口。

许志永:

赞同知老和赵牧的观点。我主张非暴力,但也认同杨佳式的自杀式袭击对于社会进步的意义,那是客观的必然,但不是我们要提倡的,我们没有理由让任何人牺牲。

王晓阳:

说句残酷点的话,如果在座各位没有亲人直接受害于校园血案的话,那么,实际上,我们都是校园血案的受益者。很让人心痛的事实。 韩寒说过:“我们很害怕,可是,你们害怕什么呢?”,说得很好。现在,校园血案让利益集团有点害怕了。

许志永:

推行非暴力需要我们承受代价,需要付出,需要坚守,在坚守中力量就会成长。不仅要宣扬,而且要宽容地承受各种野蛮,承受被骚扰,这些都是有意义的。

(三)对当局处理校园血案做法的看法

知天命:

我估计,中国式的恐怖主义活动会有一个爆发期。这是执政者长期奉行高压维稳模式的结果。这也是倒逼机制的因素。

许志永:

维稳体系很有问题,堵塞表达通道,长此以往会迎来革命的。对于党能否调整稳定压倒一切的空间,我表达担忧,现在最可能的是希望民间公民社会尽快成长,也就是大家联合起来。

赵牧:

关于新闻报道,我特别想说的是,让狼把吃人的理由说出来,而这恰恰是他们最怕的事情。让狼说出他们吃人的理由,参加《让刘涌把话说出来!没有公开,就没有正义》http://zhaomu.blog.sohu.com/555730.html为什么不让“狼”把话说出来,为什么迅速处决沈阳黑老大,处于南平案的凶手郑民生,其实就是害怕把火烧到自己身上,问题是如果是政府是祸首,不从制度上解决,这火迟早是要烧到他们身上的。

冤有头债有主,前面右转是政府,这张图片对当局来说,显然是煽动性的。但这句话首先是一个事实判断,这个事实判断是否成立可以讨论。

许志永:

对,现在媒体控制反思,这是很可怕的。

我一直有一个观点,关于上访者,上访最激烈的不是冤屈最大的,而是个性最强的。但这不是说,上访者都是精神病,而是说,当我们的社会个性最强的1%的人都受不了了,一年上千万来信来访,是我们的社会出了问题。而很多发达国家虽然也有上访者,但人家是百万分之一个性最强者受不了了,比如,前几年美国白宫前一位老太太安营扎寨好几年说美国没有自由,他们不用担心少数倔强的上访者,不用大量拦截上访者。上访者某种意义说就是中国的无权者群体的代表。

知天命:

决策者越来越愚蠢了。起着为自己掘墓的作用。

王晓阳:

当局“为民除害”的时候,也是自言自语、独自表演,不给“暴徒”说话机会。这么多年他们习惯如此。民主社会,公民社会,就是人人都有表达权,而当局只让屁民“表达拥护”。统治者的水平如此低劣,实在无药可救。

滕彪:

关于死刑复核的弊端,可参见,滕彪、李方平:《郑筱萸案扇了死刑复核程序一记耳光》。这次也一样,快审快毙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掩盖问题、诱发问题。

王晓阳:

我们愿意遵守法律。可是有两个问题:1,这个法律是谁制定的?2,统治者守法了吗?当屁民发现法律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同时统治者也根本不守法时,他们要么继续忍,要么暴力发泄。当局很清楚,但假装糊涂,并且很迅捷地“从快从狠”了。禁止屁民发泄,并勒令屁民整天山呼伟光正万岁,只能让屁民自己去挖掘发泄渠道。

滕彪:

集会、游行、示威是一个社会的出气筒、减压阀、紧急出口。居庙堂者应该明白,禁止人们自由表达的后果就是无辜孩子的鲜血,是更不可预期的暴乱。

我们事实上没有集会、游行、示威的自由。只能通过非暴力实践去创造这种可能性。福建网民围观是个很好的例子,有集会、游行、示威,却基本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像围观黑监狱、唐荆陵他们的定期穿文化衫活动、像艾未那天敏感词们游行等,都值得借鉴和推广。

 

 

 

 

 

二、嘉宾与网友就校园血案与非暴力维权的自由讨论
 
(一)网友就校园血案的讨论
 
意义丛林:

关于校园血案中的媒体角色与责任:大众媒体特别是电视覆盖面广,凶案播放后,会有暗示、刺激、启发作用,于是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引发多起类似事件。模仿者暴力攻击的人越多,其行为就越吸引公众,越有震撼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媒体鼓励了血案。事件跟大众传播有关系,千万不能因为这种关系就不允许媒体报道。如果不报道,不曝光,其他地方就没有警惕性,危险问题将被掩盖,得不到解决和预防,后果会更糟糕。但媒体报道中,不要渲染血腥细节。

凌靖琂:

在学生血案问题的解决上,社会没能把握处理的尺度和宽容,造就的将是更多的血案。六十年的仇恨教育,必然造就仇恨的表达。这也表明六十年狼性的仇恨教育实在成功到位。转型社会中,仇恨往往如打了鸡血般地疯狂起来。所以,完全可以说,中国大陆就是一个病态的疯人院。每一个个体都是疯人院的病态患者。

自由世界风:

校园枪击的事件当然和这个社会这10年来月充满戾气有关,我认为这种戾气的形成我们每个人自己都有关系,但是政府更应该反思自己的一时行为是助长戾气还是消解戾气。你的“社会道德的普遍败坏,首先是那个特定的社会制度下的社会秩序的崩溃”只有在集权社会才成立,民主社会这根本不成立 要说道德败坏,欧美社会更败坏,可是秩序根本没有崩溃,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就像何亮亮说过的,美国制度的优越性在于纠错,更在于他有一套成熟机制让社会回到体制内解决问题。街头暴力甚至民主游行所导致的暴力行为都是社会权力拥有者和民间缺乏博弈的正常平台和解决问题的体制内平台所致,所以我认为民主就是要让人民有和平改变国家的权力。大家不管受了多少委屈,都要用爱来思考,去努力自我化解心中戾气。

单骑走天下:

社会的物资欲望和社会带来的压抑与不公,已经让很多人心态扭曲了,校园案的发生也不足为其,可能下周,可能下月还会继续发生。中国民众没有发泄的途径,很男人的去发泄的就成了杨佳,窝囊的去发泄的就成了郑民生。有工具,有体力的要发泄 肯定全是杨佳
 
(二)嘉宾及网友就非暴力的讨论
 
1、非暴力的意义:
 
许志永:
非暴力的主要意义在于,社会变革最小的代价。中国必然要完成民主转型,问题在于代价多大,如果放任暴戾气息蔓延,主导社会变革,我们的社会即使民主了可能在很长时间内不会变的更好。非暴力的核心是爱,我们需要一个一个充满爱的社会,那才是一个更美好的社会。非暴力的核心是爱,这基于信仰,相信每一个人都是人,是我们的同类,内心都有良善的一面,也都有弱小的一面。相信爱的力量,只有爱才能救赎恶,只有爱才有希望。

律师热线:

非暴力的主要意义在于,社会变革最小的代价——任何得到都必须付出成本,太小的成本得到的东西就怕质量不能保证。主动流的血太少,被动流的血就特别多。被动流的血成就专制,主动流的血成就民主。100年来中国非正常被动死亡人数比例之多我相信在世界一定名列前茅,盖因为这些都是被动牺牲,如果主动牺牲,恐怕可以少死三分之二。这么怕死的小羊羔小白兔一样好欺负的民族能通过和平方法要来民主吗?当一群人碰到一个持刀的匪徒的时候,是出面一个人干了匪徒好呢?还是大家都不想死来与匪徒商量?哪种方式牺牲少?如果匪徒穷凶极恶,后一种方法当然牺牲最多,还收获最少。

独行客:

在这个转型的充满浮躁的社会中,如何能重新唤醒沉睡人民心目中的宽容?

当今中国社会,右派人士碰到不合己意的就斥之为五毛,左派则以右愤回击,,就从活动开始前群里有人说什么,防着防那防五毛~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的社会能不能承受向民主社会转型的高额成本呢?我不希望我的祖国变成第二个泰国~~~许老师曾经写过为乌有之乡辩护的文章,您将如何运用您的影响力来推动中国的非暴力进程,非暴力在中国从来没有渊源,看看上面这些乱像就知道了。

刘豫川健:

请允许我就公民社会的看法说几句。公民社会的成长,是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可以形成一些群体行业的联合,不管是媒体人与法律人的联合,还是其他群体行业的联合。我认为首先我们都应该自己行业的东西做的更专业一些。才能形成一个良好的秩序,那么才能出现有序的联合,而不是一盘散沙。

律师热线:

社会进步首先需要思想精神的进步,只有为理想不怕付出才容易得到,好的社会需要有这样精神的公民。

刘豫川健:

我想说几句,非暴力的思想实质也就是去用爱去感化更多的人,就是一种思想的启蒙或影响。而把人们更多的拉回到一种现代公民社会的基本素质中来。请问志永是不是这个意思?

许志永:

是这个意思。

被渔的渔民:

许老师,但是这个代价是最大还是最小呢?

许志永:

代价没有底线,随时可能会付出自由乃至一切。没有底线并不意味着寻求无谓牺牲,而是说,必须没有底线,才有力量,简单说,什么都不怕才能温和坚持。

巨浪@TtIyfd:

我认为许老师说的有道理,就目前而论,非暴力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2、非暴力与信仰
 
冰莲雪龙:

我想问许志永老师,我们如何构建信仰。如伯尔曼所说,法律必须被信仰,否则它将形同虚设。

许志永:

信仰是牺牲换来的,需要有人牺牲,付出代价。

涤生:

宗教信仰可以救中国。

王晓阳:

中国基本没有宗教力量,这个让统治者很放心,很满意,很得意。

独行客:

可是,非暴力在南非和美国的成功更多是植根于基督教文明中的,那么在中国有实行非暴力的土壤吗?

王晓阳:

世界上有几个专制政体是被非暴力改变的?大家去想一想吧。

雄伟的熊炜:

我觉得,象我们这种缺乏宗教情感的国家,要让人们培养一种爱的信仰,是否难度太大,而且会遭遇人们的嘲笑和冷漠呢?

许志永:

我们会遭到冷漠和嘲笑的,但任何社会的人都是人,都有爱的根基,这是人性。问题是,需要力量唤醒这人性美好的一面,我们需要承受代价才能唤醒人性美好的一面。

王晓阳:

爱的最佳载体是宗教。可是,中国的宗教处于什么境地?当今政教合一的结果就是打压宗教。连方丈都要由D来任命,呵呵。
 
3、非暴力与暴力之辩
 
青璃佩:

我认为我们可以用非暴力去解决问题,但决不放弃暴力。纯粹的东西是没有的,正如爱是人的本性,而奴性也是人的本性。

刘豫川健:

我想说几句,我们讨论非暴力也好,还是建立现代公民社会也好。都是基于一种和平的手段促使社会转型。如果丧失了这种手段,那么,我们无疑就是只有把人们向暴力革命方向引导。我想,至少大多数人是不想要暴力革命的。

王晓阳:

当前的暴力,与腊肉的暴力,完全是两个概念。

冰莲雪龙:

我们应该追求仁慈的平等与正义而不是暴力的平等

346674271:

即使他不讲理时你还是要坚持讲道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的疑问是“非暴力”是否意味着放弃抗暴权了呢?

王晓阳:

老马说过一句话,我印象深刻“因为我们没有实力,所以我们才要跟当局讲道理”。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去非暴力,那当然没问题。

滕彪:

对手不是一个人或一个党。党内也有同样理想的人。每个人都嵌在这个体制中。我们当然要反抗暴政,但这首先是反抗或告别我们思想或习惯中的暴政。

貝貝:

你和政府比暴力,你怎么可能比得過他呢?雞蛋碰石頭。只能讓石頭發現,雞蛋才是生命的時候才是進步的時候。

木à囊:

非暴力的支持者也许能坚持着信念走下去,但是面对周围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被暴力河蟹,能保持爱的理念坚持下去的肯定会越来越少,这样封闭式的群体最后很容易走到头的。

赵牧:

谈论这个问题,我要提醒的是:非暴力——是手段,还是信仰?这个自己得想清楚,才好继续讨论。

许志永:

即使从策略上讲,只能看到非暴力的成功,比如厦门px散步,而没有看到暴力的成功个案。和专制力量比暴力和阴谋,比不过的。我们只能把野蛮力量拉到纯粹和爱的平台上才能获胜。当然,更重要的是,非暴力是信仰,我们信仰这个名族的未来,应该最小代价完成转型,奠定高贵的政治文明传统。

浪花淘尽:

中国要想改良。需要大家理性和平的心态,要不,大概是不可能改良了

律师热线:

我不太相信,中国能通过改良到达民主社会,不是我不喜欢温和的改良,不是我喜欢有很多人牺牲生命,是我感觉老天爷或者上帝不喜欢把民主轻易送给怕死的人.懦弱,投机取巧,奴性太深入中国人的骨髓了,老天爷或者上帝如果平等的爱天下的人,就不太可能轻易把民主送给这样的人种,任何社会进步都是要投入成本的,拒绝投入成本的人种我相信老天爷或者上帝是不厚爱的。我们没有给老天爷或者上帝偏爱我们的充分理由。日本改良的非常成功,概因为日本的国民性格与我们相反使然。我们不喜欢日本国民的性格,却喜欢人家社会改良的成功?就相当于,我们不喜欢鸡,但很喜欢吃鸡蛋,是不是有点不现实?

王晓阳:

一定要知道一个前提:中国能不能走非暴力之路、改良之路,决定权在官府,而不是屁民。现在看来,官府是不准备改良的。

律师热线:

非暴力的前题我认为是政府已经有改良的觉悟,目前看他们觉悟很低。象个孩子,如果有自尊心不用打,说几句就改毛病了,如果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也不想改就要打,或许。

许志永:

现在的问题是,暴力不可能建设法治,很可能,暴力的结果是更加专制,20世纪以革命的名义换来的是更加独裁。我们的政治文明需要新的传统,政治是为公众谋福利的事业,不是阴谋家的舞台。要奠定这个传统,必须有新的精神力量。

非暴力不是软弱,而是一种强大信仰的力量,其实在永恒面前,人都是弱小的,恶者也是弱小的,当我们有力量同情那些弱者,我们才有力量建设一个新的社会。如果我们对恶者充满敌意和仇恨,那说明我们内心是弱者。写过关于爱,在通往正义的路上http://xuzhiyong.fyfz.cn/art/581404.htm

我是五毛:

王仲夏扔个五毛还有人觉得暴力呢,你们非暴力者太挑剔

许志永:

王仲夏扔五毛当然是非暴力。非暴力也有快乐的解构者,如韩寒,和悲情的力量,比如千人下跪。

梦语流:

跪倒了一个市长就欢呼了?还有千万个市长还在祸国殃民

知天命:

下跪在任何情况都是耻辱。

王晓阳:

可以跪。哀兵战术。无论你形式上跪不跪,实际上屁民都已经是跪着的了。多跪几次又何妨?反正都跪了60年了。

律师热线:

这次死了几十个孩子,但这些暴力会让政府发抖,他们对以后关于孩子的事情就认真了,因此或许就少死几百几千个孩子。

赵牧:

太乐观了,如果绝望的群体日益扩大,只求速死的人日益增多,在学校门口安排个保安就安全了?

还有,我认为暴力有两种形式,一是有组织的暴力,二是随机的暴力。现在的中国,除了政府能实施有组织的暴力,比如暴力拆迁,谁见过民间有组织的暴力活动?民间的暴几乎无一例外,都是随机的暴力。所以我认为志永的那个担心,其实发生的概率很小。有谁鼓动过郑民生去学校行凶?又有谁鼓动杨佳去血洗公安局了?没有。我们现在谈论的问题,都不是有组织的暴力,都是随机的暴力。

滕彪:

通过维权实践、道义行动来积累民间的健康力量,实力到了一定程度政府不得不坐下来谈判。我担忧的是,在非暴力精神主导政治转型之前,社会积累的怨恨和矛盾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 

赵牧:

我也是这么判断的

瓣瓣桃花洒落:

要建立法制,就要先打破专制,就目前来看,暴力是唯一的选择,三网友案还没有把律师打醒啊?

浪花淘尽:

一般暴力只应该用来自卫

王晓阳:

上次我已经说过,面对流氓,非暴力基本没用。采取什么策略,要看你的对手采用什么策略。而不是自己关起门来想象。

赵牧:

我赞成非暴力,但我不能不悲观地说,更多血腥的事件,更多的死亡还在后面。虽然我们主张非暴力,但我并看不到有什么手段宣讲非暴力抗争,连宣讲非暴力的空间都没有。

国士无双:

我个人以为,我们这代人必须经历一场从意识形态革命向开放型议题的转型。现在很多人迷信暴力,迷信政权,迷信枪杆子,恰恰是因为喝狼奶喝的太多。

@zhangmou:

暴力真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几千年的专制社会就是例证。

王晓阳:

把暴力等同于枪杆,太狭隘了。一听屁民要坚持非暴力,统治者乐得3天没睡着。

许志永:

专制者最不怕暴力,甚至很多时候,他们都要挑起暴力,然后安个罪名。

王晓阳:

把非暴力与理性划等号,把暴力与文革、枪杆划等号,都属于误读。“专制者最不怕暴力”这个结论有点草率,恐怕没有足够的论述支撑。

许志永:

当下的时代,政府可以轻易镇压暴力革命。我想强调的是,我们对社会未来的责任。非暴力能够看到希望,逐步成长力量,非暴力的结局肯定可以通往民主法治,而暴力呢?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推翻了一个政权也并不必然意味者美好的未来。

王晓阳:

暴力,非暴力,外援,八卦,跳大绳……什么手段都不要排斥。多元化。

王晓阳:

人家不让屁民拥有枪支,甚至连刀都要实名购买,这个时候,屁民还大谈非暴力,我总觉得有点过于乖巧了,连统治者都要含泪感谢了——我说的是统治者对屁民表示感谢。

许志永:

有没有力量,不在于有没有军队,甘地没有军队,他手无寸铁,但是有力量。力量可以来自信仰,来自决心。

王晓阳:

志永,你太理想化,问题是,你一定要看我们的对手是谁、他们无耻到什么程度。我们面临的问题和100年前完全一样,但我们面临的境况则根本不如100年前。100年前,中国大有希望;100年后……

滕彪:

讨论的时候思维应该细致一些。比如说:“暴力不可能”是事实判断还是预测?还是价值取向?是指具体维权个案暴力不可能成功?还是用组织化的暴力完成政体革命不可能成功?不细致地厘清,就变成了自说自话。具体个案和政体转型,非暴力成功的例子不少。具体个案,暴力方式的效果如何?暴力革命的例子也有,但要考虑和中国当下问题的可比性:互联网、后极权、核武器、国际结构、法律环境等。

挫哥:

可是现在我们被暴力怎么办?被拆迁,被拘禁,他们对我们暴力,我们如何做?

滕彪:

我强调n遍了。理解杨佳,但提倡邓玉娇。反对暴力,但主张正当防卫。面对非法暴力拆迁,面对非法引产和结扎,面对警察法外暴行,要坚决反抗。好好研究下中国刑法正当防卫的要件和无限防卫权的含义。 

王晓阳:

是的,我们很软弱,没有什么力量,但我们至少要让我们的对手看到我们愤怒的眼神和正在握紧的拳头,以及兔子急了还咬人。

被渔的渔民:

我觉得,王晓阳和许对人性的认识可能正好相反:王认为人性恶;许认为人性善。

许志永:

我对恶的看法:世上本没有撒旦,所谓恶是固执的自我,是人性固有的自我和生存本能,比如性欲是基于生命延续的本能,财富的欲望是基于安全感的本能,权力是基于自我和各种欲望的本能,作为一个个体的人,无所谓恶,当人被与生俱来的不安全感驱使而贪恋财富、权势,当自我的欲望伤害到别人时,就是别人所评价的恶。恶是一个相互的概念,是基于利益冲突的社会评价。

律师热线:

人性有恶有善,所以应该恩威并施—因为我发现我自己就喜欢吃这一套。

许志永:

所以人性是可以救赎的。

迷情之旅:

甘地通过他的非暴力迫使对方采用暴力,引起世界的关注

我是五毛:

不管暴力还是非暴力,都要有慨然赴死的觉悟,这点甘地也有,在座各位谁有呢?连死都怕,那么革命永远不会成功

王晓阳:

不要忽悠别人去搞暴力,也不要阻拦别人暴力发泄。再次强调多元化。

律师热线:

不管暴力还是非暴力,都要有慨然赴死的觉悟,这点甘地也有,在座各位谁有呢?——说的对,怎么能让老百姓有这个觉悟?实践。去不怕死,然后得到想要的,然后他们才知道活这为理想只有付出才是好方法。

许志永:

非暴力绝对不是怕死,我说过,我们没有底线,随时可以牺牲一切,但是我们要爱这个社会的每一个人。爱是一种力量,仇恨是弱者的内心状态。

王晓阳:

关于非暴力,我补充一句:甘地是“非暴力不合作”,而许律师却似乎没怎么说过后面几个字,不知是遗漏还是别的原因。其实,非暴力只是表现方式,不合作才是真正手段或者说目的。
 
三、网友向嘉宾的自由提问
 
1、Kurt.Cobain:

首先谢谢公盟对中国公民进程的影响,能否请许志永谈谈公盟现在的状态?

许志永:

公盟的事业一定会继续的,但作为一个公司的名字已经不重要,现在我们重新组建公民的团队,名字就叫“公民”,继续原来的工作。近期的工作包括滕彪主持的唐吉田等律师维权、毒奶粉诉讼,在香港诉恒天然5月4日开庭,成立野蛮拆迁公民观察团,关注野蛮拆迁,推动教育平等,不分户籍所有孩子一律平等,可能近期会有进展。还有承德冤案在最高院立了案,还有滕彪等律师代理的其他案件。

主持人:

普通公民如何参与“公民”的活动呢?

许志永:

“公民”是一个松散的团队,大家有共同的理念,然后通过做一些事情慢慢联合起来。平时也可以送过网络传播思想,参与公共事件的围观等。

2、 木à囊:

问题:目前的状况国家稳定压倒一切,出现问题采取有限的作秀加无限压制的手法,这种和反思背道而驰的环境下,作为公民个体应该如何作为?

王晓阳:

先说对于当局的压制,如果反抗压制对自己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那么,一定要坚决反抗,如果伤害太大,那就必须暂时屈服。留得青山在。我们毕竟是弱者。其实很多反抗未必付出巨大代价,比如,警察随意要查你身份证、驾照,你一定要反抗,要求警察首先出示他的证件,并且,不许他在你面前晃一下就装起来,而是你要把他证件拿在手里,反复看,仔细看,当面把他号码和名字抄在一个本上……

对于当局的做秀,则要努力去揭穿。“谎言+暴力”是统治者的手段,我们先把谎言给揭穿,当对方只剩下暴力这唯一手段时,他想欺骗就更难了。我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如果我的博客能有韩寒那么大影响力,那中国就有希望。哈哈。

3、人在旅途:

请问王老师,您心中理想的社会和理想的人是什么样的。或者说有什么内涵。

王晓阳:

我是汉奸,我的理想国就是美国。美国是人类的希望所在,更是中国的希望所在。我跟于局长一样“感谢国家”,我跟义和团一样爱国,不过,我感谢的、我爱的,是美国。理想的人是胡适那样的自由知识分子。

4、被渔的渔民:

读了许多文章,发现民/主自/由的道理一百多年前,我们的前辈精英们就阐述得很清楚了,所以,不是位高者不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即得利益在装死,利用欺骗和暴力对付民众。作为民众,我们怎么办?苦口婆心,非暴力,有用吗?但是除了这样,屁民又有什么办法呢?也许有人会说,等到大家都认识到民主自由的时候就好了,可是这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次经济的再次探底会不会导出这个好结果呢

赵牧:

有句话: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对那些正面对暴力拆迁的人,我认为我没能力也没资格去说服他们应该如何如何。在那个家破人亡的危急时候,他们无论是自焚还是做出鱼死网破拼命决定,我认为都是被动的,应该同情的。其实,这可能是在那个时刻最容易做出的选择了,我愿意称之为慷慨赴死。在很大的程度上讲,志永所坚持的无论面对的是哪种暴行都采取非暴力的立场,这种坚持,应该可以视为后一种。但在中国,非暴力如果即使能作为一种个人信仰,虽然这种个人的信仰能成就个人精神上的强大,但这种强大多大程度上能影响那些家破人亡的人,我极不乐观。事实上,我曾一再不怀恶意地猜测。其实很多很多人都可能这样想,只要自己能置身事外,则邓玉娇,杨佳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因为这是对暴政的一种严重的警告,从而使自己受益。无论如何,从趋势上讲,我非常悲观地认为,其实这不必是希望,而确实会越来越多,除非当局根本改弦易辙。刚才滕彪说,理解杨佳、支持邓玉娇,我认可这个基于中国法律的描述。但我同时认邓玉娇的幸免,绝对不是因为“正当防卫”而幸免,而是事实判断非常清晰,舆论压力空前巨大。

浪花淘尽:

社会是复杂的,人性是复杂的,一种方法恐怕不够用,暴力和非暴力结合着用或许才行。

赵牧:

我同意,我们在任何场合下,都主张非暴力原则。但永远不要把这个属于价值判断的原则与事实判断混为一谈,而是应该极为清晰地向当局表明,你们这么干,迟早要把中国人逼上梁山的。

5、被渔的渔民:

请问许老师,1,对于作恶者,是先限制他还是先救赎他?2,对于作恶的体制如何救赎?

许志永:

我也认同滕彪的说法,理解杨佳,支持邓玉娇,自杀式袭击是客观存在,有其必然的价值。但只有非暴力成为主流,我们才可能建立一个现代文明的国家,尤其是在社会运动中,一定要坚守非暴力。对于作恶者,先以救赎的方式限制他,然后彻底救赎他,救赎整个国家。除了道义,我们没有别的力量。对于作恶的体制,我们只有有力量才可能改变它,我们的力量靠服务社会,靠付出和承受代价积累,靠大家的共识和行动。

6、貝貝: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滕彪老師,現在除了對于公民社會行動上的啟蒙,我們是否需要類似于新文化運動時那樣的思想上的啟蒙?謝謝!

滕彪:

需要。启蒙这个词不太好,好象先知先觉去启蒙后知后觉。其实影响民众思想观念更大的,未必是文学学术和思想体系,而恰恰是行动,包括某党的倒行逆施。

王晓阳:

很多人都像滕彪一样说“启蒙这个词不太好,好象先知先觉去启蒙后知后觉。 ”上次我和范美忠也讨论过这个问题。我认为,应当勇于启蒙,不要总强调理性。这个世界,确实有先知先觉和后知后觉,不要为了炫耀理性,就放弃自己的职责。总之我强调:勇于充当启蒙者。

许志永:

新文化运动时期中国还很落后,而现在,各国大选消息都能传到中国,普通人都可以看到,所以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思想启蒙,而是行动启蒙,要让大家相信公民社会能够取得进步,不大需要讲民主好不好,而是要以行动讲民主是可能的。

7、一五一十:

想听各位老师对萧瀚老师被停课事的看法?

滕彪:

萧翰的反抗,杨支柱的反抗,都很值得钦佩。反抗即时没有成功,至少也加大了作恶者的成本。

许志永:

萧瀚被停课当然很糟糕的一件事,我认同萧瀚的抗争,其实,我也没有教师资格,以这个理由不让上课很荒唐。

8、沙鱼冰:

中国的很多事情都是从上至下推行的,从底层发起虽然能改变一点但是很难。如何让党政人员深刻理解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是适合现阶段中国国情的,是政府与民众一起走向共赢的基础。又如何使一般知识分子通过什么样的渠道推行非暴力运动用我们的理性对抗暴力,用我们的良知对抗专制!谢谢!

许志永:

从底层改变当然很困难,但是我们不能放弃这种可能性。能自上而下当然好,我们也在推动,但是,万一没有希望呢?公民社会也要准备好,我们不希望社会动荡。

9、別處闏:

公民在维权时,当所有的合法程序都走完后,仍得不到公平的处理方案怎么办?

王晓阳:

一般来说,通过所谓“合法程序”是不可能达到维权目的的,否则,就不是西朝鲜了,所以,维权要走统治者制定的所谓法律,但是绝对不要对此有太多幻想。实际上,我们屁民目前仅仅拥有一样东西:互联网。正是有了网络,我们才在黑暗中不至于完全绝望。所以,把你的事情在网上讲出来;同时,当别人有类似的困难时,你帮忙在网上呼吁。你可以写博文、上推特;不擅长写博文,那你总会转贴吧?不知道转贴谁的,那你总知道刘律师许律师王思想吧……总之,不放弃法律途径,同时不幻想统治者的法律能够保护被统治者。我们更多要使用我们所仅仅拥有的那可怜的一样东西:网络。感谢上帝,西朝鲜至少比北朝鲜强一点,有网络。

10、雄伟的熊炜:

请问,怎么才能加入公盟及参加活动呢?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许志永:

谢谢,大家可以先关注,加入“公民”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具体要求大体是一个现代公民愿意对社会承担责任。

11、独行客:

许老师,有兴趣来别的学校演讲吗?

许志永

我愿意到别的学校演讲,但可能会被限制。谢谢大家!!

12、沙渔冰:

提问: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能否形象的总结成——玩你们的,老子不奉陪了?

赵牧:

不合作容易被消极理解,应该更积极一些。比如恶意围观,比如,作为父母应该有勇气拒绝让自己的孩子接受二类收费疫苗的接种,并广而告之。不合作,有很大的抗争空间。

相识是缘:

什么叫二类收费疫苗?

赵牧:

就是可种可不种那一类,要收费的,而且很贵,可以详细了解山西疫苗黑幕,里面也涉及了。这个问题保护我们的孩子,从不让他们冒雨参加演出,冒着酷暑参加阅兵排练,被操纵参加商业活动,甚至花钱为他们注射有毒疫苗开始……

滕彪:

虽然在维权案件当中法律程序基本上是走过场,但我们仍然可以利用,并有可能对体制施加一些压力。所以不能说,只有互联网可用。像违宪审查、信息公开条例、选举法等等,都有很很多很多斗争策略。

 

【志愿者按:短暂的网络聚会让我们倍感温暖与鼓舞,我们相信在每一个QQ号后面有一颗关注社会追求正义的灵魂在彼此呼应、彼此祝福,就像一盏盏微弱的烛光,连起来便是灿烂一片。再次感谢参与活动的嘉宾和群友,你们的支持保证了活动的顺利开展。此次活动由于我们经验欠缺,致使活动中有杂乱无序、误踢群友的现象,以及后来我们为了保证大多数人能有一个比较好的阅读嘉宾观点的环境,屏蔽一部分人的发言权,对此我们深感抱歉,请大家谅解!欢迎大家在此文的评论中写上你对活动的建议和意见,希望下次我们能够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