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阜远 | 评论(3) | 标签:时事观点

一、绪论

毛泽东说:“除了沙漠,凡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一万年以后还会是这样。”这话说的何其好啊!今天的特色国(侯官一案,闻者惊心,为免文祸,笔者开始使用“特色国”、“眼中常含泪水”先生等表述方式),也上演着左、中、右并行,各说各话的杂剧。

左、中、右各派中,尤其应该把握的是左、右;因为中间不过是比左右一点,比右左一点,而没有独立的政治主张。析清了左、右各自的政治主张,把握其主张的要点,也就不难找到左派团结和领导中间派,并与右派中的大多数形成合力,最终实现改造国家大任的理论支点和政策基石。

笔者在他文中讲过,现在的网民“信反共(产主义)那套的不少,信我们左翼理论的不多。”(阜远:赞赏韩寒,战胜韩寒)。网民相当大程度地代表着民意。在这样的社会现状下,以为左派有天然的道义优势,可以指斥右派为汉奸,唯我独革,是完成不了历史的重托的。非得理解并在某些问题上体谅中、右的主张,把他们引到我们的大道上不行。这是笔者写此文的目的。

二、左、右二派不同的追求

左派和右派各有自己一套理论。就笔者看,理论的根据,左派强调人的社会属性,右派强调人的“自觉(或者说‘我知’,也就是认识到自己是人,懂得生命的含义,惧怕死亡)”属性,由此各自开始哲学演绎。所以集体主义、社会契约论等等,均由此而来。实际上,左、右两派,都有点搞繁琐哲学。人民哪里懂那么多?所以可以说,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中间派或者“朝左暮右”派居多。

其实,左右派究竟各自在追求些什么,只要一个故事就可以讲清。故事发生在法国巴黎,那是一个左右派交替执政的城市。

巴黎的很多人养狗,而法国人很懒,和日本人比较不文明。所以四处的狗粪,遂成这座大都市的一大公害。对此,左派政府想了个办法,就是规定狗主人遛狗时,必须带上工具,随时准备清理狗粪。我们看来很正常的办法。右派却不满意了,口诛笔伐,说那是在宪法和法律之外给公民设置义务,是侵犯人权和自由;说纳税人交了钱,市政府就应该提供清理狗粪的服务。理由似乎天衣无缝。后来换右派上台,果然不用狗主人麻烦了,市政府买了好几清洁车,每天巡逻街头,看到狗粪就去清扫。但左派又不干了,他们调查发现,养狗的毕竟只是巴黎市民的一部分,而且大多家境富裕。他们说,为什么为了一部分人养狗的自由,要全巴黎市民买单?

笔者总结,上述故事可知:右派关心的是自由,而左派关心的是公平。当然,左、右是具有相对性,在彼国为左的,跑到此国可能就成了右。比如郎咸平教授就感慨,自己在国际视野中应该归入右翼,而“郎顾之争”时居然被特色国的精英们目为左派,可见特色国的主流已经多么右了!但笔者仍然要说,“右派关心自由,左派关心公平”的结论还是可以适用于特色国的。不信的话,读者可以把这个结论往特色国的社会生活中去套套试试看。

三、左、右派孰优孰劣

笔者觉得,还是左派的理论要高明一些。并非笔者是左派,所以觉得左派好;而是觉得左派好,所以笔者是左派。上两句话,酷似绕口令,而笔者想说的就是,笔者觉得公平的价值,要高于自由。有三点理由。

1,终极公平是可以追求的,而终极自由(不同于绝对自由,下文详及)却无法追求。

所谓公平可以分为起始条件的公平和结果的公平。换一种划分方式又可以分为平均或针对业绩的公平。在现代人类社会,都可以做到。只不过需要权衡哪种公平更有利于人类社会的发展而已。笔者认为首先确保起始条件的公平,按照业绩公平分配社会财富,最后适当调节使得客观的结果不离平均(形式上的最公平)太远,就可以算逼近了终极公平了。这点,北欧的一些国家做得挺好。

而终极的自由呢?说到自由,右派没人不艳称美国,该国也自诩“自由的国土”(the land of the free)。该国的富豪,那自然是自由的。据说索罗斯每年都要换一个不同人种的女友,够自由了吧!但美国老百姓呢?次贷事发,多少人破产(个人破产)。而个人破产之后,破产者往往名登“穷簿”。美国的一些州规定破产者不允许进行商业行为,甚至会被限制离境,他们的自由得不到尊重。推而广之,人总要受社会环境、经济境遇的限制。虽说是人人有旅行的自由,而你没有钱,航空公司是不会帮你实现这项自由的。所以美国式的——实际上是普世的自由,最多不过是在市场经济中搏击的自由,搏击成功了,香车宝马;搏击失败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可以说迄今美国还没有找到实现终极自由的路径。

2,自由需以公平为基础。

所谓自由,笔者理解,乃是人的生存、享受、发展不受不合理限制的一种状态。对人的限制有多种多样,有的是合理的,有的是不可避免的。比如说,有人想自由地上天入地,怎么能够?有人想自由地吃人,可以允许吗?也就说自然规律、生产力水平和社会基本秩序的需求,总是会对人加以限制。如果我们把终极自由定理解为绝对自由,那马上就会失败。本文定义的终极自由,就是在自然规律允许下,在现有的生产力水平下,现有的社会基本秩序允许范围内的最大限度的自由。那么若要想实现终极自由,自然规律必须遵循外,就必须最大限度地利用生产力结果——即财富,最小限度地受社会基本秩序的束缚——在目前看,主要是国家公权力。那么,人人都要最大限度利用财富,只有财富公平分配一法;人人都要少受国家公权力限制,那只有国家对所有公民都一视同仁,不额外添加义务。而财富分配公平,国家公权力对公民一视同仁,两者结合其实就是终极意义的公平。所以说自由需以公平为基础。

3,公平的价值追求,更符合我们民族的传统。

我们民族的传统,从来“不患寡而患不均”,从未听过不患寡而患不自由。人民就是如此要求的,而且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这个或者就是东方农业大国的集体主义传统。笔者不是国粹主义者,但笔者觉得任何精英对人民的需求都不能揠苗助长。现阶段人民主要不满贫富两极分化、不满贪污腐败,重视公平的左派,一定会更得人心。

四、特色国的自由不是多了,而是少了。

上文说,实现自由必须以公平为基础。公平包括财富分配的公平,和义务分配的公平。实际上自由也可以理解为不额外承担义务的状态。从这个意义出发,今天的特色国,人民不是自由多了,而是自由少了。现在举凡迁徙、工作、言论、**、**、****等等自由,特色国的大多数人民都不享受。而自由的稀缺,直接导致公平的难以实现。比如,工人没有组织真正工人的工会的自由。所以提高劳动所得在分配中的比重,极有可能成为一句空话。比如,农民没有组织农会的自由,也就失去了对很多农产品的议价权。

蔡文姬感到春天来临,说:“东风应律兮暖气多,知是汉家天子兮布阳和。”寒冬变暖春,算是天子的恩情,那是怎样的专制时代啊!而快两千年过去了,今天特色国的现状还是:很多社会改革、让利与民,必须靠“阳春布德泽”,才能“万物生光辉”。人民只有拜谢天恩的份,并无讨价还价之权,就是因为特色国中,自由少了。不是吗?

我们的很多左派同志,听到“自由”两字,就双手掩耳,向若而叹。笔者认为,革命者死都不怕,还怕人民要求自由?实际上自由和马克思主义是高度切合的。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出 “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并详细论述了这个观点。结合马、恩的其他论述,笔者的理解是,作为最终目标的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或者可以称为人的解放,必须以实现无产阶级的解放为前提。所谓无产阶级的解放,就是漫长的消灭私有制,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的过程。如果用本文中的概念,那就是追求和实现公平的过程。但是并不意味着,在追求公平的过程中,自由应该受到压抑。根据马克思的辩证法的理论,自由和公平当然是交相呼应,彼此影响和促进地发展着的。当然,事有权变,比如职业革命者会舍弃自己的自由,战争期间可能需要限制人民的自由。但不管怎样,现在的特色国,公平很少,自由也少。两者之匮乏,不相伯仲!

五、需要批评的形左实右

对人民渴望自由呼声的忽视甚至蔑视,可以说就是左派幼稚病。列宁曾经严厉地批评了俄国革命中泛滥的左派幼稚病。左派幼稚病,在我国的语境中,也可以说“形左实右”。现在形左实右泛滥。

比如,有些人崇拜领袖,但忘了领袖提出的历史观:究竟是人民创造历史呢,还是英雄创造了历史?他们把“宝”压在当代特色国的个别人身上,或者期待天降真龙。有人讲,毛主席几千年才能出一个。那么难道我们还得等几千年才动手促进国家进步吗?

有些人反对帝国主义,进而否定一切西方的文化。说什么“中国所有问题都是学习西方文化的恶果”。简直是把从孙中山先生到毛泽东主席,等很多仁人志士探索救国救民真理的功绩都一笔勾销了。我们说要学习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难道马克思不是西方人?中国的文化传统,有自己的优势,如中医药、武术、中国特色的文学,等等。但在政治领域就是专制而且是君权不断强化的专制。如果不学习西方民主主义的东西,那中国怎么办?难道还要查访明清皇帝的后代来坐江山吗?须知,并不是中国人主动放弃民族的优秀文化,去学些西方的破烂玩意儿回来害人。而是自己的东西不好,落后挨打,被打疼了才下决心去学习的。当然探求救国救民真理需要个过程,中间有反复,有人好心办坏事,有人打着救国的旗号卖国。这个就需要我们鉴别,全面否定西方文明,并不可取。

有人鼓吹暴力,为了暴力而革命,而非为了革命而暴力。用粗鄙的语言调侃鲁迅先生,主张蛮干,否认思想启蒙的意义。

等等。

这些问题不改变,左派的思想不通透起来,想要担负起改造国家的重任,那是不行的。

六、结论:现代特色国社会,自由和公平都缺乏。当然公平的价值更大。所以左派必须高举公平的大旗,在追求公平的征途上,呼应人民对自由和公平的双要求,团结中间派,争取右派的大多数,以实现改造国家的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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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写在中国社会溃败之前 / 2010-05-12 21:58 / 评论数(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