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記者柯宇倩/一位熟知重慶民間與官場情況的人士向《明鏡》透露,重慶模式,表面上是“唱紅打黑”,實際上,是江澤民勢力的一步棋;如果王立軍和薄熙來不出事,十八大後,重慶模式準備向全國鋪展開來。江澤民在2011年的一場大病,也是之後出現薄王事件的根本原因。
整治文強,社會效果好
渝定江對《明鏡》表示,薄熙來到重慶一年多後,就開始為“打黑”物色典型人物,選擇人民群眾特別痛恨的人,其中,有兩個人的舉報材料特別多,一個是前重慶市市長王鴻舉,一個是重慶市司法局局長文強。
渝定江回憶,有次和北京信訪局的朋友喝茶時,對方告訴他:“你們重慶有兩個人恐怕要出問題。一個姓王、一個姓文。”渝定江立刻猜出是王鴻舉和文強。沒過多久,文強被逮捕。
2009926日,文強和原重慶市公安局副局長彭長健因涉嫌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和涉嫌受賄等職務犯罪被警方執行逮捕。渝定江對《明鏡》指出,文強是非常典型的人物,他“三位一體”:既是大警察,又是大富豪、大官, 官、警、富都有了。
為什麼不選王鴻舉?因為他只佔兩條,只有大官、大富,但不是警察。”渝定江說,其實在收拾文強前,另一個人已經被收拾了:原重慶高院執行局局長烏小青;只是烏小青案並未達到預期的社會效果。
烏小青出事前,渝定江曾在烏小青涉嫌侵吞一名企業家財產的事件中出過力,最後,事主找上谷開來的事務所,渝定江說,就是這個企業家的案子讓把烏小青弄翻的。200969日,烏小青因涉嫌收受賄賂和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被檢察機關以涉嫌受賄罪立案偵查。111日,此案進入審查起訴程序。根據官方公佈的情況,1128日,被羈押在重慶市第二看守所的烏小青留下遺書後,趁監友午睡時,避開監控錄像,用棉毛褲腰繩上吊自殺。
渝定江對《明鏡》表示,烏小青在牢房中自殺,讓案子走到半路就終止了,使得烏小青並未被實際壓上刑場,所以沒有形成很大的公共效應,只是在重慶官場造成的影響較大。
因此,渝定江表示,薄熙來抓了文強並判其死刑,也是想看社會效果如何,結果效果非常好,超乎原本的預期,但官場因為前頭死了一個烏小青,後頭又殺了一個文強,因此氣氛特別緊張,加上王立軍在重慶官場中幾乎全天候地監聽,更弄得人人自危。
渝定江說:“幾乎所有當官的手機都是被監聽的,我們一起吃飯時,他們都要把手機電池拿掉。”
渝定江對《明鏡》指出,王立軍之所以要監聽,就是想找到抓“新三種人”的證據,雖然“打黑”可以什麼都往筐裡裝,但還要有點蛛絲馬跡,通過監聽,王立軍能發現某人跟社會上哪些人物有所聯繫,再順藤摸瓜找證據。
但這樣大規模的監聽,只是弄得重慶官場噤若寒蟬,渝定江表示,這三年來,重慶是冰火兩重天,老百姓歡欣鼓舞,官場、富人整天膽戰心驚。
原預計十八大後推展重慶模式
201077日,被以受賄等罪判處死刑的文強,在重慶歌樂山一刑場被執行死刑,渝定江對《明鏡》指出,殺文強只是開個頭,一旦社會反響好,以江澤民為核心的勢力就會把工作推展開來, 按照他們的計畫,推展工作會在中共十八大後進行,重慶只是個試驗地,十八大後,薄熙來接周永康職位,王立軍接任孟建柱,下一步就是把重慶模式推向全國,只要“新三種人”有任何一個民眾的舉報材料,就立刻抓人。
渝定江表示,這意味著,這是一場比文化大革命要深刻得多、範圍要廣得多、影響程度要大得多、性質要殘忍得多的歷史性大清洗。“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多的貪官、壞人,六四後,官場菁英幾乎沒有幾個好人,就算沒有什麼證據就將這些人殺害,好像也不太冤枉,這就是溫家寶感到岌岌可危、說話打顫的原因,因為刀就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渝定江對《明鏡》分析,薄熙來與王立軍“打黑”,肯定有“黑打”的成分,但他們的主要目的不是剷除政敵,而是造勢,並且觀察滅掉“新三種人”後的老百姓反應,如果老百姓歡呼,他們就會繼續做,所以一開始還不是殺政敵的時候,殺政敵,是十八大後才要做的事。
一般對中共政治派系的劃分,不外乎是太子黨、團派、上海幫等,渝定江認為,不能簡單以這些類別區分,而是應該分成江派和倒江派,因為一部分太子黨和上海幫實際上也參與到倒江派中。
對江派勢力來說,渝定江對《明鏡》表示,所謂的政敵,就是以溫家寶為首的一幫人。溫家寶為什麼近年來一直講改革,並非是他在作秀,而是他想保命。或許溫家寶談改革,有真正想為人民做事的心態在,但人首先想到的都是自保,如果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保,如何談為國家、為人民做事?
倒江派體認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岌岌可危,引發了薄熙來落馬的政壇震盪。渝定江說,除了監聽外,重慶在王立軍出事前,已經開始進行一項大工程:在所有大街小巷安裝攝像頭,在全重慶市建立起全天候、大統一、無所不包無所不控的監控系統,據悉總共是幾百億的預算,並且已經安裝到一半。“王立軍被抓時,我剛好在重慶,我那些官場的朋友都非常高興,喝酒慶祝,說終於可以打手機了。”
重慶模式有積極進步的作用
在免去薄熙來重慶市委書記一職前,溫家寶在任內最後一次的記者會強調“改革到了攻堅階段,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的成功,經濟體制改革不可能進行到底,已經取得的成果還有可能得而復失,社會上新產生的問題,也不能從根本上得到解決,文化大革命這樣的歷史悲劇還有可能再次發生”。
渝定江對《明鏡》表示,薄熙來事件是一次重大黨內政治分歧的鬥爭;對於應該用什麼方法來延續共產黨的政權,江澤民、薄熙來一系認為,該用清除“新三種人”的手段,這種方法與毛澤東文化大革命有些類似,因此溫家寶在任內最後一次記者招待會上,才會不斷提及黨和國家領導體制改革的問題,並且警告可能重演文化大革命的悲劇。
渝定江指出,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剷除政敵,也就是以劉少奇為首的一幫政敵,另一個更重要的目的,是收取民心。共產黨執政多年來,老百姓從對共產黨極端擁護和擁有熱情,逐漸開始變成對共產黨有了意見,特別是餓死了幾千萬人後。
1957年已經發生過一場反右運動,運動平息之後,民間的情緒又逐漸積累起來,渝定江對《明鏡》表示,毛澤東是非常聰明的政治家,他知道收攏民心是最重要的事,因此發起文化大革命、鬥走資派,就是讓老百姓發洩不滿,等到老百姓氣消了,回頭又把一些表現好的老幹部解放出來,完成了這一個過程,也達到了鞏固政權的目的。
雖然重慶模式與文化大革命近似,但渝定江說,中國不會再重複一場文化大革命,因為手段不一樣;文化大革命是發動群眾,但現在無法發動群眾,一發動可能要出大事,共產黨可能反而把自己弄垮,因此,與其讓人民革命來殺“新三種人”,倒不如自己通過所謂的法律程序來解決這三種人。
渝定江對《明鏡》表示,薄熙來的重慶模式確實在中國歷史上有積極進步的作用,它把現在鐵桶一樣的共產黨統治,分裂成了兩塊;重慶模式為埋葬集權統治奠定了基礎,給另外的政治力量提供了進入政權的契機,也為中國社會下一步的大變革提供契機,如果江澤民、胡錦濤、薄熙來、溫家寶都一心一意維護共產黨鐵桶一般的統治,則人民永遠沒有希望。
重慶模式得民心,因為它不僅是“打黑”,也同時進行民生工程。渝定江認為,薄熙來個人很大的一個特點,就是注重形象,一個是注重個人形象:他露面時總是外表光鮮,絕不會衣衫藍縷;一個是注重政績形象:他走到哪裡,都把當地建設得很漂亮。
渝定江對《明鏡》強調,他並不贊同重慶模式,只是給與客觀分析,不贊同的原因,是重慶模式只是在重複中國幾千年來政治制度運行的規律: 亂、治、 亂、治,成王敗寇,不斷循環往覆。
今天你把我打下去,我又再起,把你打下去,結果你又上來,這樣的形式始終在現代文明之外,國家非旦永遠沒有進步,還會離文明越來越遠,不管經濟發展得再好,都是虛的,因為政治一直沒有進步,人心始終險惡。”
渝定江認為,薄熙來的民生工程也只是表面東西,目的是籠絡民心,只是一個政治家,如果能透過正常的、現代化的方式籠絡民心,就是對的,國家就會健康方展,但如果是通過傳統政治手段籠絡民心,則政績也只是暫時的。
他今天殺這三種人,清除政敵了,老百姓很開心,歸心了,接下來他又慢慢收拾老百姓了,等老百姓受苦到一定程度,上頭又來一場這樣的政治運動,始終反覆。”渝定江說。
 
渝定江認為,重慶模式不是薄熙來的個人行為,它代表的是中共內部的一股政治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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