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译局长衣俊卿“宫闱秘事”曝腐败巨大沉没成本】活色生香的故事总能格外吸引眼球。最近一位马哲博士后的长篇博文一下点亮了三个主体:女主人公常艳,中央编译局,中央编译局局长衣俊卿。中央编译局博士后常艳,实名在网上发表长文《中央编译局言情录》,据说有洋洋十万言,详述自己与现任中共中央编译局局长衣俊卿(现已被免职)17次在酒店开房的经历。“以不要脸、不要命的勇气了揭开了中国学术圈的潜规则之冰山一角。”
全文看完中央编译局的“宫闱秘事”,说实在的我有点同情衣俊卿。从常艳入中央编译局博士后站开始,到开课题,跑调动,办户口等等,常都是主动在送钱送人,投怀送抱,衣则是顺水堆舟,彼此之间身体力行心照不宣实践着“潜规则”。只是常后来“诸事不顺”,加上一些人“后来居上”,以女性的敏感和脆弱,常“心理崩溃”,就向衣俊卿索要百万元。衣俊卿给了100万元后,常艳发出长文引发震撼。衣好像没有贪污多少钱,支付常艳索要的一百万,从文中看是瞒着老婆,向两个朋友拆借应急的。
有人疑惑:“堂堂中央编译局的局长,没有能力把一名博士后调进北京吗?俺不信!若是坚持原则,就不应该接受贿赂;若搞潜规则,就按潜规则玩儿!钱也收了,人也玩了,不给人家解决问题,这是什么道理吗?人家人财两空,能不急吗?‘盗亦有道’啊,衣局长!既接受钱贿赂,还接受性贿赂,也算是奇葩了!”
有此疑惑者,估计没有认真去想过“腐败的沉没成本”问题。比如一个公共工程招标,工程只有一个,但竞争者众,于是在正常的竞争规则外,如果出现一个竞争者通过潜规则手段获胜,以后更多的人就会效仿潜规则,从此进入人人都要采用潜规则的恶性竞争状态。明规则是透明的,各种条件都公开亮相,但由于潜规则都是在暗中进行,彼此不知道对方出的潜规则价格,因此,很多时候获胜者并不会揭发招标人受贿,而只会猜测甚至抱怨自己出手不够大方。行贿而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这部分沉没的成本姑且就称之为沉没成本。
千万不要以为“投标人”才有“腐败的沉没成本”,“招标人”同样有“腐败的沉没成本”!因为在“投标人”承担主要成本的作用下,“招标人”常常会有“致命的自负”幻觉,以为“投标人”都会忍气吞声独立承担沉没成本。但“投标人”也是人,有人的各种喜怒哀乐情绪波动,也有人的各种现实困境。由于信息不对称的广泛存在,这种困境,未必能及时被“招标人”体察并化解,因此,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因“投标人”心理、生理或者经营等方面的困境而招致鱼死网破的局面。
经济学上,沉没成本是指由于过去的决策已经发生了的,而不能由现在或将来的任何决策改变的成本。我们把这些已经发生不可收回的支出,如时间、金钱、精力等称为“沉没成本”(Sunk Cost)。沉没成本是一种历史成本,对现有决策而言是不可控成本。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斯蒂格利茨教授说,普通人(非经济学家)常常不计算“机会成本”,而经济学家则往往忽略“沉淀成本”——这是一种睿智。他在《经济学》一书中说:“如果一项开支已经付出并且不管作出何种选择都不能收回,一个理性的人就会忽略它。这类支出称为沉淀成本(sunkcost)。”
这是一种正常竞争秩序下纯理性的决策成本。“腐败的沉没成本”则要复杂得多,通常无法忽略。你一旦忽略它,它随时有可能就哪个地方引爆!这就是“腐败的沉没成本”的昂贵之处!
“腐败的沉没成本”的昂贵之处还在于,由于不像明规则一样公开要价,潜规则的要价边界并不明晰,双方都有可能出现漫天要价的情形。暂时弱势的一方有可能不断受欺到退无可退,暂时强势的一方也有有可能被漫天要价到其无法忍受的程度。就像这个“言情录”里的女主人公,虽然明说“轻易许诺的人,往往实现不了;你倒是没给过我什么诺言,我也不盼能有什么”,但字里行间还是明显看得出来,她一开始只是为了进入博士后站,慢慢地还想留在北京,留在中央编译局,潜意识中还想对衣实现“垄断和独占”。欲望无边,而任何人的能力和权力都是有限的,所以你不能不理解,为什么一些高官,居然会以种种残忍手段杀情妇。
我们常说中国人聪明,中国人勤劳勇敢。在我看来,热衷于潜规则的中国人是世界上最笨蛋的一个族群。耍小聪明而无大智慧。原本以为潜规则可以独辟蹊径降低竞争成本,但竞争到最后,其实是明规则和潜规则同时竞争。本来只需要明规则就能光明正大竞争的,现在凭空多出了潜规则同时起作用。事实上竞争的成本是大大增加了,潜规则部分则已经成为完全多余出来的“腐败的沉没成本”。“腐败的沉没成本”除了时间、精力、金钱、身体之外,还有被法律追究的可能成本。所以不知道前不久司法解释说行贿一万元即入罪,到底是有利于防范人们行贿,还是有利于防范行贿人告发。
《中央编译局言情录》还让中央编译局一夜之间名声大噪。此前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局,又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全称?有多少人知道中国有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只管升华“理论”、虽不乏个体清醒但集体装睡的单位,而且是副部级,而且有博士后站。百度百科写道:“中共中央编译局是中共中央直属机构,副部级单位,主要任务是编译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翻译党和国家重要文献和领导人著作;围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研究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及其在当代的发展,研究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历史和现状、理论和实践;收集和整理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研究领域的文献信息资料。
常艳和衣俊卿都是牺牲品。钱江晚报评论“满嘴马列满腹盗娼”,海外评论“他(衣)不仅仅是位理论家,他直言不讳地批评流行文化中粗俗的东西,而且主张通过向世界推销中国美德来增强中国的软实力。在2011年一次接受官方媒体访谈时,他说,国家应该通过‘道德模范的评选、先进典型的树立’展示中国的优秀形象,让世界‘感受到当代中国文化的魅力和力量’。”制度不硬,软实力就会软得不能再软,被人抓住软肋也毫无招架之力反驳之功。此等情形,断非他们个人人力之所能为。在“买家只有一个”的体制下,他们都自觉不自觉、主动半主动地陷入潜规则而不能自拔。它告诉我们:凡是只有一个买主的,不论职位、学问还是产品、服务,都得格外小心,最好是自己不要投身于这样的事业,也不要让孩子投身于这样的事业,那是真正的委身于人,卖身于人,前途命运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说,人格的扭曲与分裂,一路的苦闷与悲催,眼前就是活标本。
童大焕—2013年1月21日
一朝忽觉京梦醒,半世浮沉雨打萍 ——衣俊卿小n实录:http://www.l99.com/EditText_view.action?textId=617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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