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广 | 中华世界: 寇健文教授谈周永康被审查

寇健文：第一，我们来谈选择打周的时辰，中共一般惯性的做法是，像中央委员会的成员，或是像周永康这么重要的人物、前任的领导人，要去开除他的党籍或要做党内的处分，一般来说，它会经过中央委员会的同意，所以有这样的一个过程。尤其是若要开除党籍，那可能中央委员会最后要做一个决定出来。所以这次，在处理周永康的案子上，他必须把时间拉到在四中全会以前，否则就可能会等到下一次，时间就会更久了。第二，这个四中全会，根据前阵子大陆媒体的报道，这四中全会的主轴是要谈：社会主义法治的建设这一块，而这个主轴又与周永康的案子事实上是有关的；两个重点，一个是“腐败”，另一个是“法制建设”。所以使得中共在做法上，会先处理周永康的案子告一段落后，才开四种全会。接着，在四中全会，我想一定也会正式地对于周永康的党籍处理，恐怕最后应该会开除他的党籍。

然后，在整个调查的案子来说，整个案子追溯起来，要从2012年王立军跑到成都美国总领事馆开始，然后到薄熙来的垮台。

薄熙来垮台时，当时外界有很多传闻说，周永康与薄熙来事实上是同一阵线的。甚至传说，为的是要抢商人徐明，连在北京的武警及警方都出动了。背后其实就是，透过抓到薄熙来这个事件之后所延伸出来的背后还有很大的中共干部的腐败问题，甚至可能有政治点阴谋的存在，这段时间可以从2012年一直到现在。其实，整个案子实际上也查了一、二年的时间了。所以再怎么调查，也调查的差不多了。我相信，有一些问题不会正式的公布，会公布的可能还是周永康的经济问题，还有可能他的滥用私人，用人上有问题，但是政治阴谋这一块大概都不会谈到。我相信，这个案子在过去一年多里，都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所以，在这次新华社电新闻它也说的是“审查”，不是“调查”。这也表示，基本上的调查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

法广：既然审查与调查不一样，先调查，才审查，那么中共宣布过“调查”周永康吗？

寇健文：这在政治局常委的部分，其实从1949年以后，还没有什么政治局常委因为腐败案件而被降至下台被抓的。从改革开放以后来看，我们可以从1989年六四天安门事件，赵紫阳与胡启立下台之后，从1989年到现在，没有一个中共政治局常委是因腐败而下台或提前下台，或是下台后被抓，没有的！所以整个高层生态尽管还是会有一些权力的较劲， 但基本上，中共高层的生态相对是比较稳定的。其实，这次等于说，在查周永康的案子的过程当中，我想中共他本身所面临的挑战与风险会比较大。因为他打破了过去的的传统，就是：刑不上政治局常委这一块。这直接所造成的影响是，原本在89年之后，中国高层的生态还是一个非零和游戏， 也就是：不管我领导人之间有什么权力的角逐，如果我输了，我就下台，反正在我后面的余生，我的利益事实上还都是一样，被保护着，不会被清算。但这次来说，从整个周永康的案件来看，我们看到，除了周永康自己被抓了，然后是苏荣、徐才厚，这一连串合起来，整个就牵扯到了薄熙来的案子，加起来可能有几百人，而且很多是干部，而且是高级干部。周永康的秘书、家人、他在政法系统的部下，他在四川的部下，在石油系统的部下，统统都被抓。简单来说，这就是抄家！这个抄家背后所产生的影响就是非零和游戏，他所传达的一个很强大信息就是：未来中共的高层是否变成一个非零和游戏： 我要斗就都到底，不能让步；一让步，退一步，那我整个人身的安全都会有危险了。

所以，我觉得中共在这个过程当中，在处理周永康的过程当中，是会非常大小心点。所以，你不会看到有一消息说，周永康的案子开始调查了，没有！

实际上，从他周边的人一个个不断地被抓，陆陆续续地大家也都知道：周永康大概已经完了，只是这个完了是用什么方式呢？比如说：被软禁不公布，还是用党内方式去处理？还是到最后，会进入司法程序呢？也就是说，这变成了处理方式的问题，我想中共会有很多的考量。这个考量可能与高层的政治生态有关系。

现在开始，有一些媒体开始会提到，如：路透社今天提到，在抓周永康之前，习近平也与胡锦涛与江泽民谈过了。这也就是说，当习近平去处理周永康案件，逮捕他后，不会造成党内分裂、党内斗争的激化。这种情形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为何前半段在处理周永康案子的时候，官方媒体从来没有讲过，没有做任何的表示，虽然大家都知道周永康出事了，原因就在这里。

今年三月，有记者在全国政协，记者会末尾时，问道全国政协的发言人，当时，那位发言人讲了一句话“你懂的”三个字，这个话也就后来被人家大量地使用。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做实了周永康出事的这件事。但是，要抓周永康，背后还有会影响到政治生态的问题，所以后面这一部分，也必须要先处理好，才会公布。这样对于高层团结的负面影响，相对可以降到比较低。所以，奥妙的是，这个反腐好像也还是有一个框框，起码到今天为止，基本上是不去碰红二代。因为苏荣、徐才厚、周永康倒了，这个震撼力已经很强了。因为以往是没有办法到这样的地步，而习近平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