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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公以宁,江苏人氏,民国十九年诞,青壮之期长于蒋氏末代,弱冠之年恰逢毛公新朝,故厉公之学而有成,乃国朝之赐也。国朝六年始,厉公执教鞭于京师太学,凡五十余载,乃以随心所欲之苍髯,踞国朝硕儒之尊席,列相府参赞之幕僚,兼应答野党之魁首。厉公之荣,儒林衮衮诸公难出其右也。

夫厉公,以经世济用之大才,出治国安邦之策论,上不负君,中不压臣,下不欺民,如此则厉公名垂青史有望也,然则厉公皓首穷经至于耄耋,反有大奸似忠之恶名于四海,甚或灭顶之灾伏焉耳,何哉?

先是,厉公隐于太学二十余载,国人未闻其鸣之名者,何也?盖苛禁森严,士子钳口之期,厉公不得且不敢鸣者也。俟邓公三起之期,国朝中兴之时,厉公乃嘤嘤其鸣,挟西学于苛禁渐弛之学界,建新策于百废待举之公堂,当是时也,恶政除而未尽,新纲举而不张,朝臣茫然四顾,民生死灰待燃,则厉公以宁,吴公敬涟等效桑弘羊故事,上策论于天听,救草民于水火,所言无不当,所论无不可,于是疏论无不纳,建言无不听,厉公等于是名矣,参予乎大计,股肱乎朝纲,上问计于下,臣打躬于中,民仰视于上,厉公乃有位极人臣之尊,然则大器晚成也。

国朝中兴有年,厉公受赏无算,言动朝野瞩目,俨然重臣也。然则同出之吴公敬涟渐次另立其党,且道不同不相与谋,厉公乃攻之,未料吴公反以廉者名,匹夫草民等渐次鄙厉公而爱吴公,又何哉?

盖厉公,周圆其道在上,纵放亲私于内,安坐内廷于北,聚敛孔方于南,代言乎新贵于公器,嘲斥乎贫贱于报章,玩股民于股掌,赞贫富之两端,助庄家以巧计,笑愚民之仓皇,嘲网民之口诛,鼓同党之余勇,诸如此类,乃厉公以宁之行状也。

论者曰:厉公,儒林之大儒,国家之梁栋,讥议者下,肉食者上,则厉公之巍然不可撼者,然也。余则谓,不然耳。国之股肱而折毁者,春秋以降未知凡几,国朝以来殷鉴不远,股肱尚可灭此朝食,厉公者,一介老儒而已矣,参划国是而兼及其私,预闻大计而阴伏其谋,此诚弄险之策也,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者也,如是以观,则厉公危矣,吾为厉公不取也。

预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