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又在《南方周末》上写过一篇《在读报中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详细讲述自己和这份报纸结缘的过程:高二的“研究性学习课”上,老师推荐了《南方周末》。从此,“每周五一下课回家,都会冲到报箱前一把拿出这周的报纸,把它抱上六楼,一读就是一晚上”。
唯一的不同是,木田产生这一想法后,就直接尝试联系了《南方周末》编辑部,询问了蔡蔡老师关于专业选择和职业规划的问题。而蔡蔡老师又恰好是有名的“不要学新闻”派,所以最终她并没有像我一样选择进入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
但她在大学期间的思考、行动,以及在各类媒体平台上写下的文字,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学新闻的学生。她去贫困地区给孩子们上性教育课,在线上线下交流推广平权意识,探讨社会议题,公号“木田无花”上的每一篇文章都值得细看。
从她的访谈和自述中,我们能看到,她得到了来自学术理论和社会现实的双重给养。特别是来自社会学的理论,成为她理解和改造社会的一把钥匙。
木田在北大学的是印尼语,大三这年获得了学校唯一一个到印尼大学交换学习的机会。在印尼,她和当地的学生、当地的社群打成一片。我常常感叹,和她比起来,我对美国社会的融入太浅了。在她的instagram上,经常能够看到她和印尼年轻人在一起的笑脸。她贪婪地了解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历史和现在,尤其是她所关心的社会议题,比如宗教环境下的平权。
卡蒂尼是1879年4月21日出生于爪哇岛的印尼民族英雄。在短短25年的生命里,她为争取印尼女性权利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她撰文论述性别平权、传统文化保护、反殖民等议题,并且在家里举办学习班,为女性提供教育。
国家美术馆里正好也还保留着卡蒂尼节的纪念陈列。木田走到卡蒂尼的画像前,在留言本上写下了《国际歌》的一段印尼语歌词。
在那篇略显矫情的博客里,我从鲁迅设计的“哭脸校徽”切入,写道:“北大有着一张哭泣的脸,她为她所热爱的土地和人民而哭,也为她自己和她的师生而哭。”
但今天我想说,在愤怒、悲哀之余,可能现在我们更需要的是保持微笑、坚定前行。
我们需要微笑着告诉他们:木田和她的同学们做的完全是合法合规的事情,是在信息公开的法律法规框架之下。对于20年前的那桩案子给予恰当的公开和处理,本是一件可以很容易处理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让形势升级至此。
我也希望木田和她的同学们也保持笑脸:你在公开信中提出的要求,我们一定会全力转发支持,我们希望你和家人之间被无端破坏的关系能够修复。而我最希望的,是这件事之后,还能看到你彩色的手绘、漂亮的文章、快乐的笑脸。
在雅加达的街头,我对木田说,开会的时候主办方给我们每人送了一个印尼传统乐器昂克隆,宴会的时候大家用它一起合奏《Que Sera Sera》。
我沉浸于曲子的动听和合奏的美妙中,而木田则告诉我:她虽然也很喜欢这首歌,但觉得歌词表达的“随遇而安”有些消极。所以,她曾经改编过这首歌,让它拥有更积极的含义。
后来她在自己的公号“木田无花”(ID: mutianflowerless)发了一段自己改编版本的《Que Sera Sera》。去她的公号后台回复 lagu53528 就可以听见她唱的歌了。
她把歌词里的“Will I be pretty? Will I be rich?”改成了“Will we be equal? Will we be free?”然后把里面的“该怎样就会怎样”,改成了“站起来去争取才能得到”。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木田。一个心怀社会、富含学养,又具备文字和艺术等多种表达能力的北大人。
木田的歌声告诉我们,这是一个需要站起来去争取的世界,我们要保持思考,保持行动,不把世界拱手相让。木田的思考和行动鼓舞着很多很多人。愿此事之后,你依然保持微笑,继续思考行动。
愿自由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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