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泳 | 虚拟报亭中有智慧吗?
虚拟报亭中有智慧吗? 胡泳 在知名的报纸中,《卫报》看来像是会率先关掉所有的印刷机。它提出了“数字化优先”( digital first )战略,它的高管甚至说,数字版的可持续性商业模式将成为“《卫报》的使命”。 《卫报》的经营负责人亚当·弗里曼( Adam Freeman )称,“数字化优先”战略将把传统记者和免费工作的热情公民的努力结合起来,奔向“新闻的开放性未来”。 弗里曼说道:“像许多产业一样,报业是偶然开始的,印刷机发明出来,我们用那种方式分发新闻。现在我们很清楚,我们必须做到数字化优先。比起关心平台来,我们更关心如何讲述新闻。” 2012 年,这家亏损的报纸开始为 iPad 版收费,但显然还没做好数字化内容全面收费的准备。 2011 年,卫报新闻与传媒集团的亏损额是 4380 万英镑,而前一年这个数字更高,达 5790 亿英镑。该集团拥有《卫报》和《观察家报》。 2012 年 7 月,卫报集团在其年度财务报告中披露说,它目前已有 1.7 万 iPad 付费订阅用户,已有 80.4 万人下载该应用程序。二者相加,表明《卫报》已经成功地将尝试该应用程序的用户中的 2.1% 转化为付费订阅者。在苹果抽取 30% 的佣金后, 1.7 万 iPad 订阅用户仍会为《卫报》提供每月 11.88 万英镑(或每年 210 万英镑)的收入。 《卫报》 iPad 版的做法是,在两个星期的免费期限后施行付费墙。 iPad 版的转化率远低于《卫报》 iPhone 版用户的转化率 —— 高达 17% , iPhone 用户每年为订阅支付 4.99 英镑,目前有 8.2 万 iPhone 用户订阅《卫报》。不过二者之间有一个重大差别 —— iPhone 版应用程序只为用户提供少数新闻的无限期免费阅读。 相对于从平板或手机应用程序中获益,《卫报》似乎对其网站广告收益更感兴趣。它致力于开拓网络所赋予的机会来传播所谓的 “ 开放 ” 新闻( “open” journalism )。它的平板电脑版本相对纸版做了重新设计,同时也从《卫报》的免费网站获取内容。 卫报集团 2011 年从数字广告中获利 1470 万英镑,又从其他电子渠道获利 3100 万英镑,其中主要来自约会服务。 这 4570 万英镑的数字渠道收入足以构成它年度收入 1.96 亿英镑的四分之一。 不过它的税前亏损高达 4380 万英镑,部分原因可归于其在重建上的花费,而这包括为了打造一个 “ 数字优先 ” 的未来而辞掉员工的花费。 《卫报》长期的主编艾伦·鲁斯布里奇( Alan Rusbridger )想先在美国进行数字版试验,希望就此为英国的在线业务趟出一条新路,之后再全面停止纸质印刷。然而,卫报集团的所有者斯科特信托基金( Scott Trust )的受托人担心,《卫报》撑不了那么长时间。在过去几年,《卫报》发行商一直设法阻止报纸每年亏损 4400 万英镑,但增收速度非常缓慢,而且所有弥补性收入都被用于发展美国版和网络经营。公司被迫逐渐缩减《卫报》的发行规模,取消一些主要增刊。卫报新闻和传媒集团还决定在其 650 名编辑团队中削减 100 个职位。 在得知这家有近 60 年历史的老牌媒体将缩减印刷版业务后,伦敦市长鲍里斯·约翰逊( Boris Johnson )专门撰文,捍卫传统媒体的存在价值。“如果你们停掉这个以油墨与纸浆为载体、承载着历史的印刷版报纸,那将是一场国家灾难。你不可能用‘在线’的方式还原新闻纸上的内容,互联网上充斥着色情与废话,我们需要在书报亭里看到智慧,我们需要在地铁里拿着报纸沉思。”但不管这个呼吁显得多么动人,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证《卫报》彻底告别油墨与纸浆。 不过说到新闻的未来,更有意思的是弗里曼的这一段话: “它将是在报社大楼内的记者同大楼外的专才之间的一种协作……他们是专才,因为他们和记者一样关心那些话题。他们不必是教授。” 鲁斯布里奇用一连串排比更有力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开放新闻”。“旅游版在寻找对柏林了如指掌的一千人。环境团队试图扩大环境报道的范围、权威性和深度。国际报道组想要收获尽可能多的来自阿拉伯的声音,以帮助报道和解释那场春天的革命。体育编辑在想怎样才能更好地报道竞逐世界杯的 32 个国家球队。评论编辑希望拓宽辩论的光谱,从政治思想家到科学家到神学家到律师……这家报纸正在超越一家报纸的界限。记者发现自己能够呈现更完整的画面。” 果真实现了这些,即使是全数字版,也不必担心新闻纸内容的“在线”还原,以及虚拟报亭中的智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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