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

反正我们也习惯了,该改革的永远不改革,不该改革的一直在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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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经典愚乐 ) @张艳SH :晚上去乙方公司提修改意见,被一张海报擂到了。广告人,伤不起呀伤不起! 我第一次看到高木直子的书是《一个人住第五年》,我第二次看到她的书,已经是《一个人住第九年》,今天我第三次看到了她的书:《一个人住的每一天》。。。看来丫是放弃了。。。(via: @苏大美 ) 【12】1万1千页 @凤凰李淼 :核安全保安院公布了东电通报核事故的文件。海啸、电源失灵、无法冷却,现场争分夺秒的紧迫情势犹在眼前。可惜资料实在太庞大,1万1千页,把它们带回家都很费力气,读完更是需要耐心。日本政府想证明透明度,这显而易见,但至少,并不是所有的政府,都能做到把这么多资料公布出来,交给民众自己去判断。 【13】小行星下周一将近距离飞越地球上空 美国宇航局(NASA)消息称,最新发现的编号2011MD的小行星下周一将与地球来一次“亲密接触”,不过不必为此担心,它只是飞越大西洋上空,而不是撞击。届时它距地面的最近时只有1.2万公里。今年早些时候,一颗小行星曾从5500公里上空飞过,是距地面最近的一次。 【14】谷歌被调查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周四正式通知谷歌,已开始调查其是否存在滥用市场地位、非法获取竞争优势的行为。谷歌在美国乃至全球搜索广告市场中占统治地位。竞争对手认为,谷歌在搜索结果中将自家服务放在其他公司前面。谷歌为这种行为辩护,称自己专注于消费者。 【15】姐姐新书称杰克逊去世前担心有人谋害自己 美联社报道,6月25日,迈克尔-杰克逊逝世将满两周年。杰克逊姐姐拉托雅在新书中称,杰克逊去世前一直担心有人为了获得其音乐编目而谋害自己。拉托雅说,自己和弟弟一样,生活一直被人操控,并被迫远离家人。“不同的是,我解脱了,而迈克却无法重新开始。” 【16】200人的事情,在该电视台能有2000人的效果 @老榕 :快讯:当地时间6月23日,在的黎波里的外国记者被当局安排采访了在绿色广场的支持卡扎菲集会。路透社后来的报道说,集会者其实只有“数百人”,而且很奇怪地,多数是女性且包裹格外严密(如图)。还有别的记者报道说,发现她们中有人携带了武器。有人猜测,她们就是传说中的黎波里出名的女子安全部队。 这综合了三个在现场的国际媒介的报道。现场视频是除了报时目前没说过一句真话的利比亚“国家”电视台的报道,某TV也发了片段,我们就不转了。 @周轶君 都指出,她曾经在一天内看见不同地点的此类“示威”有一样的面孔,可能是大巴拉来拉去的。还有媒介指出,200人的事情,在该电视台能有2000人的效果 现实版“胜利大逃亡”:逃离卡扎菲统治的利比亚足球队,安全到达过渡政府控制的西部城镇Nalut,受到热烈欢迎。 http://t.cn/aCqv32 英国每日邮报报道,北约表示已成功地追踪到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的藏身之地,而最新数字显示北约空袭击中预订目标的准确率接近50%。邮报获悉,英国空军猎迷R1反潜侦察机、无人机和利物浦驱逐舰对卡扎菲的行踪进行监视。过去数周,卡扎菲不得不“到处躲藏”,以免落入敌手。图为英国龙卷风战机 【17】let’s drive @新闻老兵 :这是自1990年以来,沙特妇女为争取开车权所进行的最大集体行动。沙特妇女曾在1990年11月开车进行抗议活动,结果有47名妇女遭逮捕,过后还被当局严惩。 【18】人生的追求,应该远远不止一台iPhone 4 四位年龄分别为18岁、22岁、25岁、28岁的男青年,各自因偷一台iPhone 4被捕。昨天立案后,宁波海曙法院承办法官如此感叹,文/钱江晚报 【19】穿越 近日,新西兰一名妇女在海滩遛狗时,发现了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天外来客”一只来自南极的企鹅,正在海滩边“晃荡”。据估计,这只才10个月大的年轻企鹅可能是在南极迷路后,一路北上历经数千英里的漫长路途,迷迷糊糊来到新西兰。 英国每日邮报报道,浣熊原产自北美洲,因其进食前要将食物在水中洗濯,故名浣熊。但是近日一只浣熊却神奇地出现在距离北美4000英里之外的英国汉普郡。托尼-拉奇在自家花园发现了这只可爱的浣熊,他感到十分惊奇,并用照相机拍下照片。 【20】智囊 昨天,东莞城市形象智囊团成员聘任仪式暨座谈会举行。清华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范红请记者离开,她说:“是我个人的意思,因为担心专家谈到负面的声音时,被媒体选择性地去报道,担心给东莞城市形象抹黑,希望你们能谅解。”范红被聘为首批东莞城市形象智囊团成员(新闻中心-中国网) 【21】全世界最高的跳楼机,已经在广州塔450米的顶部装好啦!橙色的就是坐椅!!有木有人敢跳?( @八楼狮子OMG ) 【22】反正我们也习惯了,该改革的永远不改革,不该改革的一直在改革( 韩寒:我在上海,活的很好 ) 我削尖了脑袋,想找能让我买得起房、买得起车,能堂堂正正把她娶进门的工作,可就算拼了命,我也追不上这房价涨的速度。 【23】要蔷薇,也要面包 @王佩 :整天民国范,可忘了当时饿殍遍野。天天八十年代,可记得当时文化骗子横行。现在的时代不是最好的,但也谈不上是最坏的。时代的走向取决于你我。做现实主义者,求不可能之事。不抱幻想,也不绝望。要蔷薇,也要面包。要认识这个世界,更要改变这个世界。 【24】《深》 到底有多深? ( @李永秋漫画 ) @李承鹏 :当下十大爱国(两条为龚晓跃提供):订环球时报,信新闻联播,粉余秋雨,看春晚,找李咏签名,攻打钓鱼岛,公诉茅于轼,唱红歌,上百度,捐红十字。 @新周刊 :人们不是不愿放过“郭美美”,而是不愿轻易放过红十字会。 @喷嚏网铂程 :声明一下:喷嚏发的关于郭美美事件的围脖全部属于”手误”。   来源: 喷嚏网 综合编辑 友情提示:请各位河蟹评论。道理你懂的 喷嚏新浪围脖: http://weibo.com/dapentizk 喷嚏官方淘宝店: http://shop.dapenti.com 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韩寒最新小说) 用手机上 喷嚏网 :m.dapenti.com        每周精华尽在【 喷嚏周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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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贺卫方:从近期几个案件看司法与传媒(上)

贺卫方:从近期几个案件看司法与传媒(上) 作者:贺卫方 来源:天则经济研究所 来源日期:2011-6-22 本站发布时间:2011-6-22 11:11:34 阅读量:75次 主讲人:贺卫方 评议人:高全喜 何兵 郭宇宽 张曙光: 今天是天则所第428次双周学术论坛,我们请到了贺卫方教授进行讲演,题目是“从近期几个案件看司法与传媒”。最近发生的案子不少,李庄案也在重提,邓玉娇案是前年的一个非常有趣的案子。中国社会的前进恐怕和法律的进步有很大的关系。现在的法律是进步还是退步,我是看得眼花缭乱,说不清楚。今天请卫方说说对这些问题的看法。 贺卫方: 各位老师,各位朋友大家好。我特别尊重天则研究所在过去这些年来一直不仅仅研究经济金融,研究国家的市场经济发展,而且特别关注市场经济和法制之间和合理的政府制度之间的关联。正如刚才张曙光老师所说,我们的国家仿佛进入了重大案例的时代,这和媒体越来越活跃,包括网络、新媒体的活跃有关系。这些年来,我举一些荦荦大端,大家都能记起一些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案例。比如成都醉酒驾车撞死四个人的孙伟铭案件,广东的许霆案,上海的杨佳案,尽管官方对相关信息进行了很多封杀,但是挡不住大家非常强烈的关注,也包括南京的一位副教授倡导群交的一个事件。还有最近重庆的整体性的事件,包括文强、李庄、黎强案,所谓的大黑风暴以及唱红,组织市民穿红色的衣服,唱文革期间流行的那些歌曲,以及他们在社会政策方面的一些举动,都意味着重庆的确现在在搞一个模式,再加上学术界也有人在极力地说重庆是一个不错的模式,包括清华大学新闻学院的李希光教授都不断地为重庆叫好。我前几天看到我的同事孔庆东教授在《第一视频》的网站上说李庄案这10个顾问属于汉奸律师组成的顾问团,都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汉奸,对薄熙来同志极尽攻击。可能一些朋友也知道我最近发表了对于重庆的一封公开信,对于重庆的打黑进行了法律上的分析。我写这封信可以说是已经压抑了一年了,一年的时间我都想表达一些自己对重庆的做法的一种意见或观点。我个人也是西南政法的本科毕业生,对我的母校随着时间的推移情感越来越强烈,也是觉得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比如说一些教授出来为打黑唱赞歌。从法律方面论证,学校也组织了对打黑的法律依据进行研讨,据说参加研讨会的学者都得到了薄熙来书记的热情关照和亲切接见,但最可惜的是这个国家的一流学者都没有去,请到的都是三流学者说了一通。据说薄书记也不太满意,说怎么刑法学会会长不来,刑法学会会长、副会长那几天都病了。我想这个国家进入到案例时代其实也就是在一定程度上进入了司法制度的特别受到关注的一个时代。我觉得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中国古典社会一直存在着一个相当严重的缺陷,就是它一直没有建立起一个良好的司法体系,解决社会冲突和人们的日常纠纷。我个人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对宋代的司法判决进行了分析。我发现,当时对于财产的观念,基本上把土地,包括家庭的纠纷,都当做所谓的田土细故,不是一些特别重要的事项。法官在判决这类案件的时候基本上不需要引用法条,不像今天的法官判决案件,无论多么邪恶的判决,他还装模作样的引用法条。有些法条引用得很奇怪,比如甘肃有个法官引用的法条是“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新闻法》第三条作出判决”,这个国家没有新闻法,也不知道这个法官从哪里得到的这样一个依据。中国古典时期,大多数情况下,除了刑事案件以外,民事案件大多数情况下不需要引用法条。相反,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引用故事,引用经典的话语,比如孔子、孟子等,所谓的“春秋决狱”、“微言大义”,这样的一种判决案件的方式使司法的过程仿佛变成了教育的过程。但是教育归教育,通过司法建立规则的严谨、清晰、可预期,这方面中国的司法始终没有完成。也就是说,最严重的问题是,你发现司法的决策过程经常是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影响着司法的判决,他们不会说昨天的案件是这么判,今天要严格地依据像古罗马人所讲的先例要严格遵守,这样的先例在中国似乎没有得到确立。由于每个故事都可以做多种多样的解读,甚至有人引用诗歌来判决案件,一个房产纠纷,法官开头就说“安得广厦千万间”,这使得司法的决策充满了不确定,没有办法形成一种真正的严格遵守规则的社会,更不必说权力的高度集中带来的司法腐败。大家看那些古典的笔记、小说等非官方的写作,可以经常发现腐败的盛行。有一本中华书局出版的书,叫《古谣彦》,古代的段子,从头看到尾就会发现,里面涉及到我们的政府、司法,基本上没有一句好话。通过周期性产生的农民起义来去改朝换代,就证明了这是我们国家上的历史上的缺陷,就是它没有一个良好的司法体系不断地使社会纠纷得到公正解决,不断地让正义被运送到每个人的家门口,让大家可以在交易安全得到保障、违法行为必然得到处罚的这样一个环境里安居乐业。我想这是我们国家的历史的一个很大的缺陷。之所以在过去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中国的司法改革得到了越来越强烈的关注,部分意义上也是今天这个时代我们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司法体系,也许我们不仅仅制定的那些法律不能在现实生活中得到兑现、纠纷得不到解决,我们可能很难避免这个国家走向历史的循环,走向又一次改朝换代,这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所以,无论是法学界,还是其他学界的同道们,我觉得这些年来大家对法律的关注给我们这些学法律的人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像在座的秋风先生,他本来也不是学法律出身的,但是我觉得他这些年来对于法学研究和法学翻译的贡献可能超过了很多许许多多法学界的学者。我想,这也不是偶然的,秋风一定是意识到这是对中国社会的未来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情才会去做的。 在过去十多年的司法改革中,有一个问题一直在纠缠着我们,就是在今天司法越来越重要,同时传媒越来越活跃,司法和传媒之间的关系究竟该怎么去理解。我记得我过去写过一篇文章,这篇文章梳理了司法与传媒的关系的三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新闻新闻自由对于一个公正的司法制度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也就是说新闻自由是司法公正的一个前提条件。在今天这个时代,我觉得在全世界范围内观察的话,可能只有新加坡在这个方面有些例外。新加坡的司法是非常严格的,比较英国的那套模式,但是它的新闻是不自由的,但是新加坡模式可能不足以成为我们借鉴的一个范例,我觉得那只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全世界少有的怪胎式的所谓国家。在其他地方,你会发现这两者之间总会有正相关的关系,也就是司法独立有赖于新闻自由,而新闻自由也离不开一个独立的司法体系去保障它。 言论自由其实对于任何公共权利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这些年我也一直愿意去批评司法界某些时候对新闻自由的敌视态度,防火防盗防记者。大家印象比较深的是2003年的时候《南方都市报》报道了孙志刚事件,这也得罪了广东地方的政府、党委,尤其是政法委,所以最后《南方都市报》的几位负责人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许多人说,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许多媒体都要受到这样的制裁,但是选择性地执法当时大家觉得非常不公平。与此同时,广东省委宣传部和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制定了一个有关的新闻报道法院案件的若干规定。这个若干规定是相当野蛮的,它规定媒体对于正在审判的案件不得报道;对于已经审结的案件可以报道,但不得发表与判决意见相反的评论。然后就根据这些规定对六个记者发布了禁令,禁止这六个记者在一年之内采访广东省三级法院的审判,所以广东省三级法院都有这么一个黑名单。这是广东省的做法,去年我们的全国最高人民法院又发布了一个类似的规定。用粗野一点的话说,就是“网吧生痔疮——烂龟腚(规定)”。这个规定的前面几条都是说要创造条件,让媒体更多地监督法院,叫做“媒体监督法院的若干规定”。前面都是虚的,最后一条很实,说“媒体有下列行为的,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这几条列得非常具体,非常有可操作性。我觉得最高法院很有意思,在这个国家里面立法工作其实要超越一些,也就是说,涉及到法院与媒体关系的法律和规则不应该由当事人一方制定,更不必说被监督对象去制定关于监督对象的如何监督的若干规定。下一步最高法院是不是可以制定一个人民代表大会如何监督司法的若干规定,再制定一个中共中央如何监督司法的若干规定?我觉得它们可以这样做不断地延伸,所以自己写了一篇文章,直率地提出了一些批评。在这个国家里面,所有行使公权力的人都几乎对于新闻自由的价值有一种抵触。我记得我们的现任总书记曾经说今后要加强对党的监督,也要加强对我本人的监督。我其实一直想监督,但中南海门口徘徊了很久,但都找不到监督的办法,而且我发现有些人如果想监督就会出天大的麻烦。我们可以看到,司法方面近几年来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比如最高法院的副院长黄松有大法官出现了那么严重的问题。省高院院长那一级的,像湖南的吴振汉、广东的麦崇楷、四川的田凤岐等,举不胜举,省高院院长或副院长这一级的出事的太多。这种腐败的情况或司法不公正的情况,媒体如果不监督,没有一个开放自由的新闻系统来进行有效的揭露,我认为没有办法做到司法的公正。有一点我不排斥,就是让人民来监督司法,司法应该透明、应该公开,应该让我们知道所有的决策是如何得出来的,我想这点没有任何疑问。 接下来我讲的第二个层面的问题就是传媒需要谨慎地避免干预司法独立。我觉得这一方面的问题也比较大。我相信一些朋友会对很多例子记忆犹新,经常有些案件还没有做出判决,但我们的官方媒体会做出非常强倾向性的一些报道,像四川那个地方曾经有一个造假的企业,质量监督局的人去进行执法,查获了一批他们的假的酒类包装的材料,但这不是质量监督局的事情,他们是超越职权去执法,所以造假的工厂说你越权执法,就把它告上法庭了,法庭判它胜诉,于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的标题是“造假者赢了官司”,用标题来引导观众。它不知道政府固然应该对造假进行制裁,但政府制裁的行为也必须严格地符合法律的行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对于重庆的打黑变成了“黑打”,不过是你的拳头硬,变成了黑吃黑,这样的做法不是现代政府或者说一个法制的政府所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例证都表明我们今天的媒体在谨慎地避免损害司法独立这方面还有许多的工作需要做,媒体经常会不大顾及这些界限,沈阳的刘勇案可能也是另外一个例证,网上经常有人说我是刘勇案提出专家建议书的人,我都委屈得不得了,因为那14个专家我都认识,但是我没参加,但是我又不好说是谁,把朋友都对质出来。那个时候的标题就是“黑老大逃过了死刑”,说黑老大手下的人被判了死刑,黑老大逃脱了死刑,这样一个标题就在今天的时代引发了很多人的愤怒。我觉得网络的兴起让人们对于阅读长篇大论东西的兴趣都没了,很多人都只看标题,然后评论。在这方面我们有很深刻的教训需要汲取。1955年胡风反革命集团,其实胡风这个案子没有经过任何的司法程序,是《人民日报》判决的。《人民日报》用了两三天的时间集中公布胡风当时致朋友的一些私人信件。大家知道1954年《宪法》墨汁未干,《宪法》规定公民的通信自由,通信自由就是通信的秘密不得被揭露。但是,我们看到的情况是《宪法》根本不管用,就像西北政法大学里面的雕塑一样,宪法顶了个球。1955年,胡风反革命集团,《人民日报》直接宣布他是历史反革命和现行反革命,直接就下狱了。由于这个国家的报纸,现在传统的媒体都是官方媒体,如人民日报是党的机关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是党的机关电台,中央电视台是党的机关电视台,都是党的喉舌。大家知道,党的喉舌这个定位使它们变得非常有意思,比如它们总是要站在一个真理的立场上,它们并没有一个客观地报道事实这样一种义务,而是要贯彻党的一些路线、方阵、政策。同时,像新华社、人民日报这样的机关在这个国家就是一个权力机关,它们的行为模式方面令人关注的是,你很少听中央电视台的人出来说我们昨天的报道有很大的缺陷,我们要表示道歉。它们是不会道歉的,因为它们是真理的化身,它们是代表党中央的。所以,在人民日报这样的报纸上,在中央电视台这样的电视台,对某个事件作出的评论和西方国家的那些媒体所给法院施加的压力不知道要大多少。所以,这是我们这样的国家在新闻方面特别特殊的一点。当然,今天这个时代似乎在发生变化,比如人民日报虽然官方地位依旧,但是没有人读,这是特别麻烦的一件事情,它们的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而真正有影响力的报纸可能是越来越成为都市类报纸的报纸,但这些报纸似乎又缺乏从前的报纸的权威性。但即便是都市报,如何做到平衡报道,两面的道理都说清楚,任何一个案件都进行仔细分析,这方面我觉得也许是长期以来形成的真理化身的模式导致的一个问题。 第三个层面就是我们如何通过法院的判决来拓展我们这个国家新闻自由的空间。如果你们了解美国的新闻自由在过去二百年的发展历史的话,就会知道,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判决是如何不断地拓展言论自由的空间。1960年代以后,联邦法院似乎走向了越来越强烈的一种拓展民权,不断地把第一修正案所规定的新闻自由或者说表达自由的权利不断地展开。像公众人物条款和其他经典案例所创造出来的一些学说,我觉得都特别值得我们去研究。美国也没有制定了一部新闻法,如果说有新闻法,其实就是他们的宪法的第一修正案,那就是他们的新闻自由条款。第一修正案里面关于新闻自由的规定也非常简约,基本上就是国会不得制定减损新闻自由的法律或表达自由的法律。但是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问题,比如它和诽谤罪之间的界限是什么,名誉权和新闻自由之间怎么加以界定。中国不是一个判例法国家,我们国家的法院没有权力来通过案例来确立法律规范,于是我们就只好依赖新闻法,依赖甘肃法官引用的那部法律。但是那部法律是“只听楼板响,不见人下来”,从80年代初期就有人建议,到1989年基本上要成熟的时候却发生了那场最不幸的事件,使新闻法看起来最后胎死腹中。甚至我个人都认为,在今天这个环境下不要再去推动新闻法的出现,因为今天这样的时代如果新闻法制定出来的话,它可能不是一个新闻自由法,而是新闻自由取缔法,不可能去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但是我们可以说在没有一个立法的情况下,法院可以做出一些努力去通过案例稍微使得一些概念和规则被阐释出来。我们过去曾经见到过这类的法院做出的判决,是我们意外的惊喜。比如余秋雨诉《北京文学》和肖夏林案,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的女法官杨瑞玲最后做出的裁定驳回了余秋雨的起诉,余秋雨当时说“文化苦旅”之后搞“法律苦旅”,然后就准备一系列的诉讼,因为侵犯他名誉权的情况在他看来非常多。在上海他打赢了一场官司,得到了十万元的精神抚慰金,到了北京铩羽而归。法院做出的判决让人们觉得法官很有智慧。比如他起诉肖夏林的那篇文章叫《文化中的文化》,说深圳市政府送给余秋雨一套豪宅,所以他不断地为深圳说好话,中国将来文化会出现深圳流派、深圳学派,深圳成为中国文化的桥头堡。深圳是一个移民城市,可能要形成自己的文化还有待时日,但是余秋雨不断鼓吹。肖夏林说,难怪,因为得了一套房子,所以这种人就是一个文化掮客,就是一个拿文化换钱的人。我不认识肖夏林,我当时已经写了一些这方面的文章,当时他还给我打电话说希望贺老师帮着出出主意,我说我看看你的文章,我一看说不能帮你出庭,因为他的文章把我放在和余秋雨相对立的位置。后来这个官司遇到了一个真正优秀的学者,他说这个案件的被告方,当时浦志强律师是余秋雨的律师。法官说,这不是空穴来风,尽管作为客观的写作还是应该倡导一个客观的调查,但是这种事情调查起来很难,没有人提供这样的信息,即便是法院也很难调查出相关的信息,要求一个民间的人去调查这种东西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另外,余秋雨似乎也没有办法证明他的声誉受到损害是受到这篇文章。最后法院驳回起诉。上海有一个案件也不错,就是范志毅的案件,《东方体育报》说范志毅涉嫌赌球,然后如何如何。最后上海法院说,范志毅是一个体育明星,是一个公众人物,作为公众人物就应该更多地忍受别人的批评,这种批评对整个国家是好的。那个法官可能看过沙利文诉《纽约时报》案,他把公众人物的概念都引入了。我觉得中国的法院你说刻板就真刻板,你说灵活它把美国的东西引入过来都没问题。类似的还有广州华侨房屋开发公司诉中国改革杂志社的案件。那个法官也做出了非常好的判决,他提出了两条非常重要的准则。第一条是如果新闻信息的来源是一个业界认可的来源,那么这个新闻信息本身的虚假应该由提供者来负担,而不是由传播者来负担。比如报纸报道了你的企业的年报报表,这个报表里面有一些是企业的虚假的成分,但是中国改革杂志社根据这个报表来证明正在分肥,国有资产正在流失,那么你这时候起诉《中国改革》是不对的,你的企业本身的咨询是有问题的。第二条是公共利益原则,如果媒体对于相关的事例的报道是出于公共利益的考量,即便是它的言辞有些激烈,有些个别失实的地方,那么也不应该追求这个媒体的责任。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司法界也不是生活在一个真空中,他们与这个社会的发展息息相关,他们也在不断地汲取这些年来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社会变革,还是一些外部资源,那么汲取这些信息,学习这些经验。通过这些判例可以发现,法院在拓展新闻自由的空间,这是难能可贵的。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它不平衡,同样的案件在不同的法院的判决可能就会很不一样,就像这次药家鑫同学的案件。我个人是主张废除死刑的,但是我并不主张在这个案件中就废除死刑。如果依照现行的法律和法院的实践,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判死刑的话,那么凭什么我们从一个个别案例开始,因为在中国除非最高法院说这个案例成为全国法院都必须遵循的一个准则,那我是同意的,但是如果没有这样的话,药家鑫不死,但是其他地方在不断死,得到媒体广泛关注的案件就可以不死,没有关注的案件就死,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就丧失殆尽,这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这样的一种司法的不平衡也体现在涉及在媒体的问题上。像陈永贵的遗孀和他的儿子起诉吴思的案件,吴思就败诉。我发现只要涉及政治方面的案件就无法胜诉,这是我们司法不平衡的一点,所以我们不能完全指望我们的法院在很大程度上能扩展我们的言论自由的空间。但毕竟法院在做这方面的努力,这是值得我们去关注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司法与传媒的三个层面。 接下来我们简要地看一下邓玉娇案。这是邓玉娇案发生的地点,大概是在湖北和重庆的临界点上,那个地方叫湖北省恩施自治州巴东县野三关镇雄风娱乐城。5月10日晚上9时许,在雄风娱乐城发生了一起神秘的事件。这是邓贵大同学,这是网络上的一个神人模拟了当时的一些场景。这个样子当然是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案情一直搞得不是很清楚,真的是扑朔迷离,反正那天邓贵大有四处刀伤。在这篇文章里向兵用罗生门来形容这个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个事实问题是非常重要的。邓贵大和那位姓黄的先生两个人9点多钟喝得醉醺醺的,他们到了雄风娱乐城。邓玉娇是在二楼KTV包厢里面服务的服务员,她为什么会跑到一层洗衣服?一层是水疗区,通过泡和洗来改善身体状况。这两个人进来了以后似乎要求邓玉娇做什么,但是他们要求了什么怎么也搞不清楚,他们把邓玉娇推搡到沙发上,邓玉娇也反抗。有一篇文章说他们要解邓玉娇的腰带,邓玉娇非常愤怒。然后那个黄先生就从兜里拿出5000元人民币猛击邓玉娇的头。他们是不是想要和邓玉娇强行发生性关系?还是劝邓玉娇做别的事情?有个人匿名给我发了电子邮件,他说,贺老师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邓贵大和黄先生是镇里面招商引资办公室的主任,有个煤老板从外地来,他们就要为这个煤老板提供很好的服务。那天晚上他们先一起喝了酒,然后大家在喝酒过程中就念叨说雄风娱乐城最近来了一个长得挺不错的姑娘,另外一个人说她还是个处女。这个人提供消息说那天晚上这个老板就在隔壁的房间等着,让他们两个把邓玉娇搞过去,邓玉娇打死不从。但是邓玉娇理解不理解是把她弄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这也搞不清楚。按照这个国家的刑法规定,一个女性如果面对对方要强行和她发生性关系的时候,她所有的防卫权是无限正当防卫权,也就是说她可以用刀捅死对方,这是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的。而且这样的一种判断并不是由外人来进行判断,不是我们事后来根据那个场景说不想发生性关系。你要设身处地地站在一个女孩子的角度。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把你推倒在沙发里,用钱打你的脑袋,这时候她担心的是什么,她会不会想到要发生那种最严重的问题。不能说已经发生了强奸,这个女的才发现他原来是要做这个事情,所以法律上面一定要设身处地地站在一个女性的角度来推断当时一个女性的真实的心理。 这个事件具备了所有引起公众关注的要素。20出头的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雄风娱乐城发生的事情,她手刃黑官僚,然后媒体报道出来特别具有吸引眼球的功能。5月12日刚刚发生的案件,各种媒体的报道可以说是铺天盖地,更不必说天涯、猫扑等公共网站了,几大门户网站的讨论区一片热闹,很多人就介入到这种报道之中,各种各样的新闻比胡锦涛的新闻都能更引起我们的关注。这真正是一个平民主义的时代,网络上面搞怪的事情就出来了:“新时代的穆桂英”、“邓玉娇刺淫官”、“邓玉娇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还有北京西客站的行为艺术,上面写着“谁都可能成为邓玉娇”,还有邓玉娇t-shirt。在这个时代得到这么广泛关注的案件当然缺少不了律师的介入,尤其是异地的律师。本地律师往往有一些顾忌,就像重庆的黑社会案件往往是北京的律师可以在法庭上和检察官公然对抗,但是重庆本地的律师不敢介入那么深。这是夏霖和夏楠,他们和浦志强在一个律师事务所,华一律师事务所,马上就坐飞机到恩施机场,就签署了代理协议。压力很大,巴东县对相关的信息进行严格的控制,甚至后来巴东县县城全城停电了,记者只好离开,因为没有电的话他们没有办法工作。时间开始具有了某种政治的意味,据说最高层也在密切关注这样的案件,认为这样的情况搞不好的话要使得国家形象受到损害,就制造了相关的压力,律师的情况就很不乐观了。这是他们看了邓玉娇之后,离开了一个似乎是精神病治疗的机构,邓玉娇被搞到那里面去了,说她的心智有一些问题。夏霖和夏楠哭成了那个样子。后来我写了一篇文章《巴东公安即法院》,我说其实巴东县的公安局局长也是政法委书记,所以巴东县公安局得出的结论是法院不能进行抗衡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指望一个公正的法院会出现。我说,怪不得夏霖和夏楠两位律师会哭成那个样子。 那段时间我到新疆支教去了,课程也不多,对一个案件付出这么多的关注,可以说对我自己来说也是极少有的情况,比如《就强奸发生学与高一飞教授商榷》、《邓玉娇案会不会是一个假案?》。我现在认真地把我的博客当做一份报纸来办,每年六月四号那天我都会发表一篇代表我个人立场的社论,重大事件我也会发表社论,比如李庄案结束的那天我发表的社论叫“痛心疾首”,这四个字也是社论。我觉得最后大家的关注使得这个案件变得非常重要,最后出现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结果。我连着写了五篇这方面的文章,我那时候是博客控,天天在网上关注这些相关信息,驳斥一些不应有的做法。每篇文章的点击量都有5000的点击量,这篇有20000多的点击量,323个跟帖,大家在上面讨论得热热闹闹。可以说这个案件在审判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最后判决结果,而且这个决定并不是河北省做的决定,而是北京对这个案件怎么判做出的决定。同样的一张照片就成为了《新民周刊》的封面“邓玉娇,一个标本”,把邓玉娇作为一个标本进行观察。那么这个标本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我觉得至少我们可以看到出现了这样的效果。在最近的十年左右的时间里面,在引发全社会广泛关注的案件里面,政法委的作用越来越得到强化。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央发不过六十四号文件。《中共中央六十四号文件》最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不允许党委批案,党委不再介入到具体案件的处理过程中。在1989年的时候,中共中央政法委员会已经被撤销。按照赵紫阳的思路,为了保障司法的独立性,要把全国的政法委全部撤销掉。但是1989年之后,这个趋势被改变了,现在的情况是政法委越来越强势。现在涉及到司法改革,包括法学教育方面的一些重大决策,其实都是由中央政法委来决定的。王乐泉过去是在新疆做自治区书记,后来中央把他调离新疆了,新疆人民很高兴,但是发现他在中央很活跃,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我也不知道他的权力有多大,但是现在看起来,政法委的权力是非常大的。不只是在一般性的政策制定,司法改革的主导,而且政法委员会越来越把手伸到具体案件的处理过程之中。我们也提到了巴东的情况,巴东的情况并不是一个个案,全国非常普遍,党的政法委书记经常兼任公安部门的首长。法院、检察院、公安局都属于政法机关,所有这些东西都在政法委的领导下,那就是说,公安部门的首长实际上在领导着司法机关本身,这是我国在司法独立方面遭遇的一个非常大的挫折。 公共舆论尤其是网络媒体的出现拓宽了民众监督的途径,这是一个我们都能看得到的事实。李庄案的第一季尽管有很多大家的批评,可能还没有太深刻的意识到重庆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到了第二季的时候,人们认识得更清楚了。大家可以看到网络媒体的力量现在非常强大,几十万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尤其是听说胡锦涛总书记、温家宝总理也都上网,网民的热情就更高了,许多人还在找他们的ID是什么。最近新浪微博上面经常有人说:我们要请愿让总理上微薄。我也不知道中南海是不是有一个特殊的局域网,中南海局域网是不是能够看得到像我们一样一上网就能看到的那些信息。 媒体的介入也使得法院独立性更弱化,这也是我们能够看到的一个场景。一个案件被关注了,也就意味着它具有了超越了一个具体的当事人之间的冲突的意义,它变成了一个人们观察我们这个时代的标本。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法院如何和独立地判决案件,就像孙伟铭案件,孙伟铭案件绝对不是法院做出的判决。明显的、公然的通过解释来去,违反了罪行法定的原则。法律明确规定交通肇事罪的最高刑期是7年,无论造成怎样的伤害,如果是交通肇事罪的话,只能是7年。法院违反了自己守法的义务,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判处孙伟铭死刑立即执行。好在这不是一枪就打死,孙伟铭还可以上诉,使最后的结果变成了无期徒刑。 法院独立性的弱化往往并不直接来自于媒体,并不是媒体直接影响法院,而往往是所有的媒体报道,领导一生气,后果很严重。领导人做批示的情况是经常被发现的,包括最高法院经常得到更高层的领导对某些案件应该怎么判的批示。这种批示在中国是非常常见的问题,也是对司法独立非常可怕的影响。可以说出现这样的困难归根到底仍然是司法不独立的原因。因为司法不独立,所以很难公正,因为太多的人对司法独立有误解。经常有这样的说法:现在这个国家的法官,不让他们独立他们尚且如此邪恶,什么坏事都做,让他们独立还了得? 我觉得,之所以出现这么多事情,其实和责任不明确有关系。这些年我一直在呼吁河北省石家庄的聂树彬的案件。聂树彬1995年4月被以强奸杀人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到现在已经16年了。2006年,真凶落网,王书金在河南被抓获归案,他交代说除了最近这两年的案件,我10年前在河北石家庄郊区还强奸杀人了。带他指认现场,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描述和公安局的档案材料毫无二致。他对自己做过的案件的细节掌握得特别清楚,当时那个女的穿了什么衣服,骑着什么牌子的自行车,什么时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完全不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有人替他死了。王书金非常沉痛,他说,我自己做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替我去死。所以当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他的案件的时候,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不审我另外一起,十年前的案子我都交代了,怎么都不审,法官检察官都说和本案无关。最后判他死刑立即执行,他坚决上诉,理由是该判的还没判。上诉到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那个案件现在还拖在那里,河北省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我在石河子的时候写过文章,说这个案件什么时候可以给聂树彬的家人一个公正,为什么拖这么长时间解决不了。我觉得最严重的问题可能是其实判决案件表面上看那三个人组成合议庭,但其实他们并不是案件的终极裁判者,后面还有人。这个判决其实是别人判的,他们三个人不过是牵线木偶。我相信没有人一个人李庄案件的判决是由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法院合议庭的三位法官判的。大家知道,这样一种审和判的分离最大限度地弱化了法官的责任感。我在这个案件中不过是个牵线木偶,现在没有办法追究责任。我在我的博客里把聂树彬案件的一审法官和二审法官的名字都写上了。河北那边的一个朋友说,贺老师你不是号称自己是主管法院工作的教授,你不知道这个案子不是这几个人判的,你这不是冤枉人家吗?我说我要激发他们的良知。决策者和审理者的分离使责任无法追究。如果这个案件就是你判的,那你就负责到底,没有办法推诿。判得好了,不能说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判得不好了,也不能说这是政法委定的,或者说我们的主管院长定的。就是你们三个人做决策,案件证据材料都在这,你们根据这种证据材料做出判断,没有人可以干预。但是想想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是不是可以让一个法官更加严谨、细心、公正,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判案件,自己掌握着别人生杀予夺的特权。我认为这是最基本的一个道理。有些人总是对司法独立存在误解,其实只有独立了,责任才是清晰和明确的,权力是完整的。我们必须要不断努力来改变这样的做法。我觉得媒体和司法的关系有一个非常重大的层面,就是媒体有责任通过我们的舆论的影响让公众正确地理解司法独立的价值,理解我们的制度建设一个最基本的逻辑。 当然,我们该庆幸有网络的时代。假如邓玉娇案件没有网络关注,邓玉娇案通常会是这样进行的:5月10号事件发生,但发生的时候报纸通常不会报道,到了案件审理终结的时候,当地的报纸做了一个报道,其实全国人民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发生了那么一件事,就是:“杀死邓贵大同志的邓玉娇被绑缚刑场执行死刑。5月10日晚,野三关镇招商引资办公室邓贵大主任和两名工作人员一起到雄风娱乐城进行执法检查,在检查过程中,他们发现雄风娱乐城有卖淫嫖娼的迹象,他们正要进行更仔细的调查时,从过道突然冲出一个疯狂的女子,向邓贵大同志的胸口连刺三刀,邓贵大同志倒在血泊中。在审理过程中,法院查明,邓玉娇本身为卖淫嫖娼的妓女。凶犯本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法院判决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邓玉娇已于日前执行死刑,县委县政府追认邓贵大同志为革命烈士,并号召全县干部开展像邓贵大同志的学习活动。”我想,网络改变了这一切。文革时期没有网络,我们听说我们曾经学习的多少人物都是假的。但是网络也有局限,我们前面假定邓玉娇面对的是直接发生性关系的要求,那么邓玉娇凭什么被判为有罪,判决所谓的防卫过当、伤害罪成立。大家都知道邓玉娇是一个戴罪之身,大家都知道邓玉娇是被判过刑的,尽管是缓刑,所以我们的关注并没有把它引导到真正的制度的一个最好的效果,那就是事实真相要大白于天下。巴东县法院没有办法把这个事实真相搞清楚原因有很多,我在相关的文章里面也做过一些分析。现在,我们的法院最严重的一个问题是,它不是一个案件得以澄清的地方,它经常是掩饰事实真相,掩饰真正犯罪的场所。那么,解决这样的问题也许仍然离不开司法的独立性。 我就讲到这里,一会我们可以进行交流 (以上根据记录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张曙光: 卫方给我们讲了很多案例,从这些案例里面讲了司法独立和媒体的关系。媒体可能起好作用,也可能起不好的作用。法院可能有保护媒体言论自由的作用,也可能有侵犯媒体言论自由的作用。我觉得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判审分离。判审分离也给各个地方的最高层干预司法提供了渠道,这个通道如果不堵住的话,司法恐怕很难独立。现在哪个领导愿意和能够放弃这一点?怎么放弃这一点?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因为现在是既要顾面子,顾党和政府的威信,又要得好处,得利益。其实这个办法大概正好是失信的最好的办法,任何一个案子如果上面干预造成错判,其结果就是政府的面子丢得精光,谁都不信。由于这些问题,政府官员的话没有人信,官方报纸的话更没有人信。这个社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是非常悲哀的事情,这既是社会的悲哀,也是法律的悲哀。我们请了几位评议人,先请高全喜来评论。 [依法治国] 从近期几个案件看司法与传媒(下) 201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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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野夫:六零后和八零后的对话

野夫:六零后和八零后的对话 ● 野夫 ( 进入专栏 ) 问=程明霞 谭旭峰 罗坪 答=野夫 问:你开始写作《尘世·挽歌》的时候已经44岁,是因为突然有话想说,还是之前很多年都在积累和酝酿? 野:其实这些东西一直都是存在心中的,但是之前,命运一直没有给我一个可以安静下来写作的条件。 此前自己做图书出版——当年的民营书商都不算合法的,我也没有办法写我想写的这些题材,否则公司很容易被借故查偷税漏税。当公权流氓化的时候,人民是惹不起的。 问:好像那时的民营书商为了赚钱,都是胡编乱造的书。 答:不是我自我标榜,我从进入出版这一行开始,就不做那些乱攒的书,绝对不做烂书。别说胡乱攒的书我不做,即便是学者作家写的书,达不到水平我也是不做的。 我是做了大量好书的。中国最早把网络知识引进国内,就是从我们开始的。互联网在中国的起步有两本书功不可没,一本是尼葛洛庞帝的《数字化生存》,一本是胡泳的《网络为王》,这两本书一个是我们引进版权的,一个是我责编的。 比如你们《经济观察报》当年的主笔许知远的第一本书,就是我给他出的。那时还没有人知道他,我是他第一本书《那些忧伤的年轻人》的出版人。我算是许知远的发现者吧。 问:看你出版的这些东西,范围够广泛的。你是追着当年的热点在做,还是自己的兴趣使然? 答:我不是找热点,纯属个人兴趣。每个人都有求知欲,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心中的很多疑问,是需要自己去探索的。比如我对当下社会有自己的认识和判断,所谓“盛世”的秘密和软肋究竟在哪里?我要回答自己的疑问。 问:既然图书公司做的这么好,为什么后来突然不做了,开始动笔写作? 答: 厌倦经商了,也觉得我们这一代该发言了。我觉得我和其他的知识分子略有区别,我谋生的能力较强,我一生中多次一贫如洗,但是很快就能翻身,我能在任何地方找到饭吃,这是江湖人平地抠饼的本事。所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问:读《尘世·挽歌》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在想,拥有如此沉痛和惨烈记忆的人,心里一定装着很多的恨和不甘,他该怎么面对眼下的这个社会,该怎么面对日常生活?但是现在见到你,看起来挺平和、温文尔雅的。你是怎么处理痛苦过往和眼下生活的关系的? 答:人呐,都是经过历练的。到了一定的时候,你就能做到波澜不惊,宠辱皆忘了。中国传统文化认为这是一种境界,我觉得我算是在努力接近这样一个境界。 其实现实生活中我是一个很快乐的人,在朋友圈里我从来都是笑声的源泉之一。内心深处是一张很顽皮的笑脸,嘻嘻哈哈的时候更多,并不像今天这样正襟危坐。 问:但是你书里的故事,都不是开心的。你说你从小就仇恨社会…… 野:你想象一下,当你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每天看到你的爸爸被捆绑着游街,你的家里随时有人来抄家,甚至深更半夜突然来,机关枪就架在你家门口,你的母亲被侮辱,你对这个社会怎么可能喜欢?你怎么会爱这么一个时代? 我是一个极端固执于记忆的人。我在书里也写了:我和这个时代永远无法握手言和。忘记宠辱并不等于颠覆记忆,真实的记忆将构成一个民族的心灵史,我们的文字是需要首先还原历史的。 问:你永远都和社会处于这种紧张关系的话,怎么面对日常生活呢?毕竟我们每天都生活在这个社会中。 野:很简单,你要努力推进它的改变。我一直在这么做,我要帮这个国家改进。骂人很容易,改造是很难的。光坐在家里骂,你于社会何功呢?有些极端的朋友说我在基层做的很多事情是在跟政党合作,其实我是在帮老百姓、帮这个国家。章诒和说我是践行者,我觉得自己担得起这个话。 问:你跟这个社会不和解,但是也并不极端、不激烈? 答:我同意鲁迅先生的说法,他提倡“韧性的战斗”。你在这个时代能够一直战斗,要比割了你的喉咙让你发不出声来要好。我认为我们这一代可能更多的使命是启蒙,就是告诉更多的人真相和常识。所以我很欣赏韩寒。 问:韩寒的小说你看吗? 答:他的小说我没看,他描写的生活可能是我这个年纪不太感兴趣的,所以没有花时间去看他的小说,没法评价。但是作为80后,他能有这样清晰的是非观,我觉得非常难得。中国的很多读书人读到我这个年纪,都还不明是非正邪。 我欣赏韩寒的勇敢、正直、奔放,不怕冒着被封杀的危险,一直在发言。这个国家扼杀的天才太多了,它完全可以让你赚不到钱,没有活路。但是他敢于一直发言,敢于一直站在正确的一方,站在善的立场,而不是邪恶的立场。其次是他的才华,他能够把价值观、善恶观,用他很俏皮很精致的语言传递出来,老少咸宜,我有很多年纪很大的朋友,都很喜欢他。他的作用已经超过了我们很多人在这段历史中所起到的作用。 问:韩寒这样一位言说基本常识的人,在这个社会如此罕见、受到追捧,是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呢? 答:许知远的《庸众的时代》这篇文章我也看了,这篇文章引起很大的争论,其实他是在批评那些为韩寒喝彩的大众,“你们为什么只为韩寒喝彩,而不去做韩寒那样的人呢?” 但是我觉得这种要求没有太多必要。因为那些为韩寒喝彩的人,总比那些还在诅咒韩寒的人要好得多。而我们目前这个社会,还有大量在诅咒韩寒的人。许知远应该做的不是去批评和讽刺那些为韩寒喝彩的人,而是应该去批评那些诅咒韩寒的人。 坦率地说,许知远作为一个优秀的写作者,同时也是有是非观的人,我觉得不必去苛求大众,我们都没有资格去苛求别人,只能要求自己——看自己是否也能去勇敢地言说。 问:人的这种是非观、善恶观,怎么会差异这么大,这是从哪儿来的呢?是社会后天造成的,还是先天的?你生在文革,韩寒生在80年代,但是你们却可能有着相似的立场。 答:我倾向于相信人性中一些天生的东西,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其次我觉得童年时期所受的教育影响很大,我们说有的人教养好,有的人教养差,就是儿童时期的教育决定的。 如果一个人童年的时候,父母教你同情心,你长大就会懂得悲悯,但如果你童年的时候家庭环境是很暴力的,那长大就很可能对别人不好。然后,我始终相信读书明理。我们现在经常说某些人“脑残”,我觉得很多“脑残”的人,基本上是不读书造成的。 问:那么是古典文学和家庭的教育,造成了今天这样一个野夫?你写作的语言风格是非常纯净、端正的汉语,你身上的儒家气质、传统士大夫的气质也比较重。 答:除了小时候的阅读和外婆的教育,也与后来的人生经历有关。我觉得,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遭遇的好人多,他就会变得更好,遭遇的坏人多,就会变得坏一点,这是一个成长环境问题,越是活到一定年龄你会越相信命运。 我的命运虽然很苦,但是我遭遇了很多好人,一路走来,按算命的话说,就是总有贵人相助。即便当年我坐牢,在劳改队,都有干警特别关照我,他从内心深处同情我的遭遇,就悄悄地帮助我,让我少吃一些苦。他那么一丝一毫的善,会让你觉得做人应该这样做。 问:余世存说,20世纪汉语散文史上,很少有人像你这样集中地、执着的书写死亡。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当下社会这种大量的非正常死亡的现象是否有过思考? 答:温总也承认我们的社会需要解决不公正的问题,执政党也声称要开始为这个社会的公正做出努力。这意味着政府也知道社会是不公正的。 一个严重不公正的社会我们可以这么形容,它就像一个房间,环境非常糟糕,卫生条件很不好,空气很不好,充满了各种病菌。那么我们坐在这样房间里,非正常死亡率自然就会高。 社会也是这样,一个社会的正义得不到伸张,那精神上的病变疾病就会高于一个健康社会的标准,就会变成我们心里的隐伤。这个隐伤未好,只是藏在我们心里,在平时我们可能是很快乐的人,但是一旦因为某件事情、在某种情境中,潜意识被唤醒,内心的隐伤发作,就会很绝望,想要结束生命。在座我们每个人是否清楚自己的内心究竟是不是健康的呢? 发生大量的自杀、非正常死亡,这首先肯定是社会出了问题,所以我们必须推动这个社会的改良。 问:你觉得中国当代汉语写作的成就如何? 答:我觉得中国当代文坛,其实从手艺上来说并不缺乏好手艺的作家。就文学技巧来说,我们拿诗歌来举例,我认为中国现当代的新诗,达到的高度不比国外的新诗落后。 但是,为什么我们的现代诗有很好的语言、很好的技巧、很好的感觉、很好的想象,但是在整个国际诗坛没有什么地位呢?我觉得是因为,它没有解决“写什么”的问题。 一个诗人,如果你生活在一个黑暗的年代,你的诗歌没有挑战时代的黑暗,你就在那儿玩语言、玩技巧、玩想象、玩意象,你跟身边的黑暗、民间的苦难完全没有关系,我很质疑这种纯抒情式写作的价值。 我认为在这个时代,“写什么”是第一位的,无论诗歌、小说或者散文。如果一个作家连独立完整的人格和基本的悲悯勇气都不具备,你还谈什么伟大的文学呢?即便你把文学技巧玩到极致。 余秋雨,你不能否认他也是个文章好手,他那种华丽的文风有弊端,但你要是完全否认他的文字我不敢苟同。但是,一个没有人格的文学,就像一台电脑仅有硬件没有软件,那有什么意义? 作家应该是公共知识分子的一部分。但我们的作家不是这样定位的,在我们国家,作协内的人才算作家。那等于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参加一些运动式的写作。 问:有人说中国当代文学成就不是很高。你是否同意这种判断? 答:中国民间实际上有很多优秀的写作者。现在民间的作家被体制所压制,但是一旦体制变动,我相信中国当代文学的创作一定会出现一个井喷式的大爆发!中国民间的写作者现在都在准备着,等待着,等待有一天枷锁被打开。 体制内、官方的写作者,他们并不是对这个社会没有认识,只是他们没有勇气,他更愿意寄生于这个体制,因为这给他们带来社会地位和幸福生活。 但另一方面,我也没有权利去要求别人选择我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真正的战斗是自己的事情。他觉得他的这种方式很好、很舒服,你有什么权利去苛求他呢?你愿意选择去揭露、去批判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就要承担其后果和代价。 但是,我认为有一条基本底线就是作家要真话,要诚实。这和文学技巧上的虚构是两回事,你不能厚颜无耻地说这个社会的一些弊病是根本不存在的,说创作和言论是自由的。 问:《尘世·挽歌》在语言风格上也非常醒目。你的文字像是承接了传统汉语的非常纯净、内敛、含蓄而有节制,又很有力量的语言。你是针对这部作品的题材选择了这种语言风格吗? 答:我的语言风格和我个人的爱好和修为有关系,我内心深处更愿接近中国传统士大夫。我不过是继承了传统的那些好的文风而已,就像武功,有人学少林,有人学太极,有人学南拳。只要你继承好了,那都是好文风。并不需要全国人民都去学太极,或者都去学王五那套刀法。我认为文学的贡献在于一个人有好作品,同时能够写出自己的语言风格,能够拓展和丰富汉语的空间。 问:所以你对王朔那种口语化的写作也是非常赞赏的。 答:是的,王朔的那种语言天分、想象力的天分,太多作家都不具备。中国的很多作家,我就不点名了,我只能说他们是“劳模”型的,没有天分。但王朔是对汉语有发展的,他的作品的语言,影响了中国人口语的表达。 问:你自己在写作时,是更多心思花在“写什么”上,还是“怎么写”上?张承志最近说他不想写小说了,要写非虚构的散文,因为“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远远比作家的虚构更精彩”。那么你以后的作品还会继续这种非虚构散文的形式吗? 答:我最想写的是散文和小说,我有几个小说构思。因为一个作家,哪怕是民间的作家,光写诗歌、散文也是不够的。我心中已经构思了很久,我认为我能写出好作品。但需要时间和机会,写作也是需要一种特别强烈地放下一切去干这事的精神。但是我的散文也会继续写,因为我的散文是带有还债性质的写作。你一生中结识的那些人,经历的那些事,我不写它会觉得压在心间。小说如果最后没写,我死了可能也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但是如果我的散文没有写完,我真的会死不瞑目,因为还有几件事没有办。 进入 野夫 的专栏 本文责编: lizhenyu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笔会 > 散文随笔 > 往事追忆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41293.html 文章来源:作者授权爱思想发布,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www.aisixiang.com)。     Chat about this story w/ Tal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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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 | <天璇>关于诗与周云蓬:我在这个世界的边缘生活过

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吗?你从来都没有否定过自己吗?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在做的事一无所值,就算腰缠万贯还是一无所有?你的生活看上去井然有序,安稳,可安稳得让自己心里没底?你认为自己要么是丢失了自己的土地,要么是在这块我们的土地上,你还是终将无家可归,流浪四方? 时至今日,你还能清清楚楚地说出,自己走过的每公里路途、流过的每一滴眼泪,都是曾为了谁吗? 如果这就是你,那么我与你相仿的是,我们都曾在这世界的边缘生活过。   关于诗与周云蓬: 我在这个世界的边缘生活过   李维恩(北京师范大学)     好像回到了几千年前那个不属于我们的时代,大家都把他看作眼神明亮的诗人荷马。 ——小河谈周云蓬   1. 最近心情不错,很难得地去认真听了一节大学国文课。 那节课的内容是《诗经》,大概在快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说话声音比大部分男人都粗糙的女生站起来:“相比而言,我读古诗比现代诗更舒服,古诗都是有灵性的,大部分现代诗的内容都是在诗意的装B。” 然后台下绝大多数的人都赞许地点了点头,我依稀听到其中几个在低语: “她一下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嗯,最近我也在走中国风的路线!” 后来仔细思考,可能是由于个人文化层次的问题,我一直觉得老师自幼教导我们说读课本上的古诗能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这件事——和大学里说读马列上思修能提高思想道德水平是一样的。 唯一的不同在于,前者骗的是孩子,后者糊弄的是青年。 记得我妈告诉过我,在她年轻的时候,经常有空就骑车到市医院对面的一个刊物发行中心。她已经忘记了那个门面的名字,只记得门前停满了绿油油的邮政车,屋子里空调很凉快。有一整墙的过期杂志,每本只要两三毛钱。 她经常用兜里面皱皱巴巴的饭钱换几本文学杂志。那个时代很吸引人的一点在于,人们会特别珍视手中的文字。 那是一个无论处在怎样年龄的人都会仔细阅读报纸的年代,就连被小贩加在里面的性药广告也不放过。 我妈说经常记得里边有一句诗,好像是骆一禾写的: 如果我们做一个梦,一辈子都没有醒,那么,这个梦还是梦么?   2. 初中升高中的时候,正是做梦的年纪。我经常把一些没什么由来的词句片段抄在本子上,有时候同学几个之间也会互相传着看。 那时班主任是语文老师,有一天她让我们到讲台上读一句自己最喜欢的话。 我当时特别慷慨激昂地站上去,背了一句其实当时也不怎么理解的鲁迅的话: 有杀不完的贪官污吏,有救不完的百姓黎民。但是,还要杀,还要救。 底下的人都笑了,不是赞许的那种。 我无辜的看着班主任,班主任则略带喜悦地看着我。 后来她找我谈话。她说,我很担心你的性格。也许以后你会做出很大的事情,也许你会一败涂地。我挠挠头,不知该说点什么。 在那个年纪,若是有老师肯和你谈点人生和理想,那一定是无比感恩的事情。 令人开心的是,我那时喜欢的话肯定现在更能剑指人心。 到了高中我很拼命地读诗,大都是近现代作品。我对普希金、波德莱尔、莱蒙托夫、纪伯伦、穆旦、顾城的兴趣要远远大于数理化的公式。这是因人而异的事,我的高中是一所理科见长的学校,我却是一个不太合群的、认为读一本陈省身自传远比学整体微分几何意义要大的人。 我清楚记得,高三时候数学老师看到我密密麻麻的随笔本,惊讶的几乎跳起来: “都高三了,你到底还想不想高考了!” 当然是一直都不想。我只是选择接受,不是投降。 有些人可以活得像一部史诗,有些人也可以活得像一堆废话。 小时候觉得能打出魂斗罗水下八关的人就是英雄,长大后我渐渐发现了世界的原貌。 白雪公主担任了调教冰恋正太的代表人物,孙悟空变成了丝袜制服SM的终极传说。 妓女卖淫被警察抓进局里的时候,提包里搜出一本《文化苦旅》。 还好,余秋雨当时不在现场,不然以现代人的眼光你觉得能说明白么? 你的纯真永远会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 有时候你不得不随他们荒诞,学着他们说话的方式来说话。 因为他们总会叼着一支烟,翘着二郎腿和你说:孩子,认真你就输了。 你只能安慰自己,唉,没办法,就当是我成熟了。 可是,纯真是需要一点固执的。   3. 说来惭愧,听周云蓬的歌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的事。毕竟对于偏爱枪花、Radiohead、U2这一类的我来说,经常认为自己对民谣的没什么品位的。 但是听周云蓬越多,我就越是容易否定先前的自己。 没有人当他是盲人,大家都当他是眼神明亮的诗人荷马。 在周云蓬面前,我们都觉得失明的人是自己。 世界就像是一个大合唱,我们贪恋视觉听觉的刺激,很少肯闭上双眼,聆听周围的心跳。不过在这个城市的慌乱之中,你知道,其实这并不容易。 歌声响起来,远方也铺张开。 这是一个盲人歌手用他内在的光明引导你投身其中的远方。 死去的海子,死去的张慧声,那个用身体和灵魂歌唱作诗的年代,随歌声复活。 譬如那首算作他唯一的情歌《不会说话的爱情》,百听不厌。 他对主体的强调让昔日与明日、恋与死变得真切起来,仿佛他在唱着的不是别人的发现,而是自己的经历和感受。 这也是盲诗人最贴切的爱情观: 难以启齿,难分难舍,相依为命,若即若离。 在最美好的时候中断,在最虚幻的时候复活。 我们不会说话地恋爱时,便只有双眼凝视,泪流千行。 我们在麦田中奔跑,双腿如剪刀一般,收割下整个秋天的金黄。 夕阳低落的时候,我们还在山头徘徊,我们脑海中只有彼此。 要不是《牛羊下山》为我们带路,我们早就迷失了回家的路吧。 在《牛羊下山》深情的眷恋中,那些古今名人不再被隔离在遥不可及的每一个朝代,而一个个端庄地穿梭在彼此的梦境里。 他们在诗词曲牌里纵横延绵的那个山河终于不再是断裂的,而是“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比起歌手,周云蓬更是一个诗人。他不需要挤破脑袋想象一个意境,不需要惧怕被繁世困扰,不怕记不下一个梦。他活在一个梦中,然后紧密嘴唇,对抗着整个世界的坠落。不管是用《沉默如迷的呼吸》,还是讲述《中国孩子》的悲剧,抑或是用清炒苦瓜的淡淡香气,来烘烤这个世界的浑浊。 “牛羊从山上下来,我和它们在一起,想你有衣暖身,有食果腹,有水解渴,有我入你异乡人的梦。”   4. 说来突兀,我从来不喜欢太自信的人。 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吗? 你从来都没有否定过自己吗?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在做的事一无所值,就算腰缠万贯还是一无所有? 你的生活看上去井然有序,安稳,可安稳得让自己心里没底? 你认为自己要么是丢失了自己的土地,要么是在这块我们的土地上,你还是终将无家可归,流浪四方? 时至今日,你还能清清楚楚地说出,自己走过的每公里路途、流过的每一滴眼泪,都是曾为了谁吗? 如果这就是你,那么我与你相仿的是,我们都曾在这世界的边缘生活过。 没有人的空山,没有鹰的蓝天,没有梦的睡眠,都随着没有故事的流年逝去。最后,一只独自在蓝天中潜伏的蓝色老虎,忍受着春天的责备,害羞地走开。在专属于你的某个夜晚,想象和被想象的都是在纯然黑暗的世界中绽放的白色花朵,它向内开放,有透明的现实质感,也有幻梦一样的光晕。 我曾甘心在自己的世界边缘生活,我知道在那狭小的空间有着生命不可替代的完整性。一室被放大如一国,一夜被拉长如一生。外人眼里再怎样的平庸卑下,你的生命也有着它无法遮掩的光明、幻影与美。 我知道那些细微的人生是如何像风一样的聚拢扩散,我知道在暧昧不明的暮色里,一格一格的窗子已经为黄昏预备了灯火,我知道在厚重的云层之上,云海展开如万象起伏的森林,永不衰竭的光辉在万物中无尽的流变。 东方破晓,另一个白天又为炎热和寂静做准备。 晨风在海上,吹起了波纹,掠海而去。 真正的游吟诗人从来都不是文人墨客,一个失明的诗人陪我们端坐在梦里。 他说,孩子,你想得到什么,就告诉我。 然后我告诉你,没有它,你该怎么生活。   5. 1936年,在维尔诺,诗人切·米沃什看到了这样一个《黎明》。 他觉得“不够。只活一次还不够。我愿再次活在这悲惨的星球、在孤独的城市、饥饿的村庄”。因为他还心怀理想,他还想“看看所有的邪恶,看看腐烂的身体。探究受制于这个时代法律,和在我们上方风一样嚎叫着的时代。” 现实,远比想象简单,但也远比想象繁乱。 每一天,生活都按部就班,而每一天,生活也在流血。 诗人不可能永远活在堡垒里,他总得也必须让自己的身子沾染些许烟火。然后,在巨大的阴影之下,窥见那一抹光。周云蓬与旁人不同,他对现实的洞若观火,正是源自心底的光亮。而且,这些光亮,无不暗藏着疼痛的河流。 诗人之痛,并非那种居高临下或者故意拔高的悲恸,而是以旁观者的触角,上溯到人类自身的孤独与怜悯。诗人看到的是一场场罹难后面的“人”,而不是空洞的泪流满面,也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悼念与指责。在这个偏爱小清新小感动小可爱的时代,我们也必须记得与大声音大情怀大境界碰撞,感受珍稀的“辽阔”“深沉”与“温暖”。 说到这里,古诗与现代诗又还有什么分别呢?诗人的灵魂或许是共通的。 大自然,将会有岩缝给我藏身, 有无人知晓的河谷让我清清静静地痛哭。 她会在夜空张挂起星星,让我在外摸黑行走时不致绊倒, 再送长风抹平我的脚印,不让人跟踪害我。 她将以浩淼之水洁净我,用苦口的药草调治我复元。 最终把自己的灵魂也挂在悬崖绝壁上。 ——Oscar Wilde《自深深处》 愿你们不必再生活于世界的边缘。 愿每个人都能被温柔的对待。 (采编:安镜轩;责编:黄理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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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韩寒最新博文《我只是在猜想》再次被和谐

今天习惯性的打开鲜果看看热文,发现韩寒有新文章:我只是在猜想,通读全文,很有乔治.奥威尔的文风,像极了一篇微缩版的动物庄园,于是想点击原文看看是 否有无毛党的评论,没想到原文早一被新浪强行加密,其实就是被删除了,因为在韩寒博客首页包括侧栏文章列表中已经没有了这篇文章的踪影,原文网址: 下面贴出被RSS订阅到的原文内容,供大家瞻仰. 原文内容: 我只是在猜想 01-17 06:02   来自   韩寒 2010年       中国开展互联网整治活动,活动口号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2010年       相关部门扩大屏蔽词词库,汉字“档”和英文字母“D”在大陆消失。当当网和豆瓣网被迫改名为肮肮网和藕瓣网。 2010年6月    政府启动“保护儿童”项目,儿童节被提到和国庆节相同的位置,并且宣布,严格限制一切不利于少年儿童健康成长的资讯。同时,上海世博会提出“世博会,世博 会,捉奸在床一万对”的口号,线上线下同时启动扫黄项目,政府明确表示,一切和黄色有关的东西,都将被屏蔽,黄色代表色情和封建。小学生们都被发动了起 来,纷纷走上街头,表示不放过一切黄色的东西。 2010年7月    小学生爱国委员会发现,因为五星红旗上的5个五角星为黄色,不符合时代的进步思想。该提议经过研究,相关部门决定将五个五角星改为红色。 2010年8月    政府发现,将五角星改为红色以后,和国旗原背景色一样,导致分辨困难,经过小学生代表的提议,国旗上五角星被改为绿色,代表着绿领巾和绿霸。 2010年       根据小学生爱护委员会和小学生代表的提议,政府收紧图片审查标准,并提出“激凸等于露点”的战略指导思想。 2010年       所有论坛的版主被收编为公务员。 2010年       政府推出全新网络长城,该长城系统汇聚了无数中国各行各业专家的智慧,他们在一个军事基地中集中工作,他们工作的卫星照片一度被海内外误读为中国在制造航母。 2011年1月   政府新一轮经济刺激计划中拨款 1000亿用于网络评论员,网络评论员的薪水由每条五毛涨为每条一元,2011年的目标是有1000亿条正面评论,坚守在评论征地的五毛党们黯然落泪,苦 撑多年,被骂无数,终于等来了大部队。从此,在各大互联网评论中,网评员和正常人类的比例达到5比5。 2011年       GOOGLE,YOUTUBE,FACEBOOK,TWITTER等网站宣布重返中国并开放注册。 同时         所有上述网站在美国宣布并未在中国开展任何业务。 马上         这条消息被全新长城系统屏蔽,在国内无人知晓。 2011年       在上述网站注册的用户被长城系统追踪,他们的电脑被锁定,综合类网站只能打开人民网,新华网,论坛类网站只能打开强国论坛和铁血论坛,视频类网站只能打开央视一套。经过系统重装,都不能破解锁定。 2011年       电脑涨价一倍,出现卖电脑的黄牛。但用户买回新电脑以后发现还是只能打开上述规定网站。 2011年       房地产涨价一倍,在房地产交易网上,房源必须标明是上网房和限网房。 2011年       南方都市报,南方周末被改名为男方都市报和男方周末,被重新转型为婚姻介绍类报纸。同时,网评员和正常人类的比例达到9比1。 2011年       某市领导被人肉搜索。 2011年       互联网第二轮整治,所有搜索网站被关闭,各大门户网站和报纸发表“搜索,让我们变成懒人”、“网络搜索严重影响小学生的动脑动手能力”等文章,领导们表示,我们从来不用网络搜索,也到了今天的地位,说明网络搜索百害而无一利。 2011年       百度被百事收购,成为饮料官方网站。 2012年       新浪网曝光某村领导收受贿 赂500元,该新闻被评为2012中国年度新闻,该新闻点击量达到5000亿,很多人反复点击,经过删除后留言量高达一百万条,很多人认为,这是舆论监督 重新开始的一个新起点。但是网络投票中,九成网友认为该新闻不应该发表,因为破坏了社会的稳定,甚至可能导致民族的分裂。 2012年       新浪网被小学生举报搜索到有人激凸。新浪网被停业整治。 2013年       所有论坛停止注册和发帖功能,中国作家协会和中国文联接收互联网,成为互联网内容提供商。互联网从WEB 3.0退回到WEB 0.3,网络模式改为只能浏览资讯,不能发帖。 2013年      小学生健康成长委员会举报新浪网又出现激凸。 2014年      新浪被激浪收购,成为饮料官方网站。 2014年      小学生健康成长委员会举报,有人在QQ上向他们发送露点照片,导致该学生看到以后上街强奸了数十人。 2014年      QQ,MSN等聊天工具被禁止,个人博克和微博被禁止,但是屡屡有不法分子通过各种技术手段上传一些私人的想法和信息。政府非常头疼。 2015年      政府部门将网络全部切断,并统一推出上网专用电脑,只有用该电脑才能上网,没有键盘的接口,只给你一个鼠标。改专项整治活动的口号为“只给你丫一鼠标,看你还能怎么着”。 2016年    中国网民下降到100万,所有网 站合并为一个网站,输入任何网址都将链接入该网站。该网址更新内容以当天人民日报为准。同年,中国的互联网产业消失,直接导致近500万互联网相关产业从 业人员失业,除了因电子邮件被取消后重新兴起的邮政行业接纳了十万人以外,490万人面临再就业困难。同时,近100万五毛党失业。五毛党感叹道,做牛做 马做狗了半辈子,连退休金都没有。 2016年   人民日报发文:牺牲了一个产业,换来了国家的稳定,值。 2016年   新闻联播评论,互联网产业发展下去,国家将面临分裂的危险,国外反华势力和国内分裂势力借助着互联网煽动群众,幸亏有关部门采取强硬手段,避免了事态的扩大。 2016年   周久耕平反。周出狱后任命信息产业部部长。余秋雨被任命为文化部部长。 2016年   100万失业的五毛党因为根本没有 其他技能,一直找不到工作,没有生活保障,数万五毛党开始向北京聚集,该年儿童节,十万五毛党在政府门前静坐绝食,要求政府安排工作或者买断工龄,并追加 公务员称号。人民日报发文表示,政府从来没有过网络评论员这个职业,所有的网络评论均为五毛党自发评论。五毛党们拿不出任何劳动合同来证明其和政府之间的 劳动关系。 五毛党的发言人表示,他们当年是地下工作者,为国家的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 政府表示,限五毛党三日内离京,否则将予以逮捕。人民日报发文表示,赞美政府就不应该向政府施加压力。赞美政府不能作为换取钱财的条件。赞美都应该是无偿的。 2016年    五毛党继续绝食,市民们表示,支持五毛党绝食,绝不向五毛党提供食物,并且监督五毛党绝食,切断一切五毛党可以获得食物的途径。 第二天,文化部部长余秋雨在绝食现场发表“含泪劝五毛书”。五毛党们纷纷表示,讲的太深奥,听不懂啥意思。 2016年    五毛党的罪名包括非法集党,非法 游行,非法示威,攻击政府,暴力抗法,诽谤政府,危害公共安全,扰乱社会秩序,随地吐痰等。组织者被逮捕,但政府表示,宽容对待不明真相的盲从者,给他们 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给绝食者每人发五毛用于充饥。新闻联播评论这一场景:五毛见五毛,两眼泪汪汪。 2016年    五毛危机平安解决,再现党和政府稳定局面的能力。为首的五毛党面对央视记者的采访,说了三个字,悔当初。 2017年    失业人数剧增,互联网产业的崩溃导致经济严重衰退,政府表示,制造业将再一次作为国家支柱产业,中国应当利用一切自然的资源,以低价的优势向海外出口。 2017年    海外反华势力勾结起来,狼狈为 奸,蛊惑联合国以及各国,通过了关于各国家禁止向中国进口任何商品的法案,以反对中国对互联网进行封锁。中国政府强烈谴责,表示中国的互联网管理是中国的 内政,其他国家无权干涉。其他国家表示不向中国进口商品是该国的内政,中国政府无权干涉。 2019年     国庆70周年大阅兵,在阅兵当天,政府表示,闭关锁国,苦练内功,让一切反动势力在我们面前颤抖吧。当天,中国向全世界发出电文,电文内容共八个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很多国家表示难以翻译。 2020年     …… 2020年     地球毁灭,玛雅人的后代表示,前后十年内的误差是正常的. Copyright © http://www.ucblog.com/ iMac 2007, 韩寒最新博文”我只是在猜想”再次被和谐 继续阅读《韩寒最新博文”我只是在猜想”再次被和谐》的全文内容… 找不到相关文章,请发表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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