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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瑜:我只是看到了一种别样的可能性

刘瑜:我只是看到了一种别样的可能性 2011-05-19 12:00 向南博客   去见刘瑜,我是怀着足够的好奇心以及足够的“思想压力”的: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本科毕业,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哈佛大学博士后,3年剑桥大学讲师经历,现在的清华大学人文社科学院政治系副教授,《民主的细节》、《送你一颗子弹》等几本书的作者,集这诸多标签于一身的这个年轻女子,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沉沉,一阵电闪雷鸣,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刘瑜推门进来,坐在了我的面前。这是清华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此前一天我们约好这个下午在这里见面。她看上去要比照片中小巧一些,穿一件米色风衣,短发,戴着一对蓝色耳环,面带微笑,语速很快,约一个小时,就谈完了我要问的十几个问题。   刘瑜说,她后来对当初答应的这个采访有点后悔了,因为最近接受了很多采访,“时政方面,该说的都说了,至少一段时间内,我的观点不会有大的修正和改变。”而对于她自己,刘瑜认为“也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是那种生活经历特别简单和平凡的人,就是从学校到学校到学校到学校。”   这一天,网络上关于几件事情的发生正“民意”沸腾,先是药家鑫撞车杀人案一审宣判,接着又是李庄案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告一段落。刘瑜没有开微博,在她看来,微博乃是一个“是非之地”,“所有的事情出来,大家都要去急迫地表态站队,如果站了非主流的队,有人骂你,更可笑的是,不表态也有人骂你;”而对于她来说,“这种表态风没什么吸引力,我还是对更深入的说理更感兴趣。表态很容易,尤其是顺着网络主流民意去表态很容易,我总是觉得一件事情如果太容易做到,就有点可疑。再说在很多公共事件上,我想表达的那个态度和声音已经有很多人在表达了,也不缺我这一个声音。”   她有一个从不发言的马甲,有时会到微博上看一些信息。汹涌的民意让她心生警惕。“我昨天还和一位朋友说起药家鑫案,我说用民意来要挟司法,就算这个民意是对的,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刘瑜说,“我看到过一篇文章的标题,大意是‘我们一定要用集体狂欢的方式处死一个人吗’,我很认同这个标题。”   更愿意写思想领域斗争最尖锐的东西   向南:你是去年从剑桥回来的吧,这段时间都做些什么?   刘瑜:过去这半年左右,主要是写几篇论文,工作需要吧。   向南:最近一篇专栏文章是写什么?   刘瑜:最近几乎不写专栏了。我最近写的一篇文章,昨天在《南方周末》上发了,是给张宏杰写的书评。张宏杰写了一本《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我和他是挺好的朋友。他约我写一个书评,我就着这个书评,对中国士大夫的那种“成圣”文化表达了质疑,因为我觉得对于一个国家的运转来说,不需要什么悲壮的圣人,只需要一个好的制度和一群正常人就可以了,士大夫们一腔热血用到了错误的地方了。   再往前,那就有一段时间了,给《财经》写了一篇《民意与伪民意》。现在有很多民意调查,甚至是国外的第三方中立机构在中国做的调查,调查显示中国人对体制的信任度很高、几乎高过任何国家,很多中国人尤其是自由派的知识分子认为这种调查肯定是假的。但据我所知,还真不是假的,至少不一定是假的。但对我来说,这个虽然不是假民意,但它是伪民意,在一个封闭的言论和思想空间里形成的民意是不可信的。   如果我每天听到的都是一种声音,一个信息,那么我的判断力就受到了操控,说难听点就是被洗脑了。这种时候,一旦信息放开,我的判断可能会飞快变化。真正的民意,民众真正的价值观和一个国家真正的政治文化,应该是相当稳定的,不会飞快变化。   向南:选择一个话题的标准是什么?什么话题能引起你写作的兴趣?   刘瑜:之前在美国和英国写的时候,是刻意介绍一些在当地政治生活的细节,因为我在那边看到的很多东西是国内很多人看不到的,等于我有一个地域的优势,所以我利用一下那个优势。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仅仅是在“倒卖”一些小故事、小常识什么的,貌似平淡生活中真正重要的的信息,你是不可能“看到”的,你必须去“发现”,而这种发现的眼光,是与你的知识积累、判断能力乃至正义感联系在一起的。   回国之后,我对那边的生活失去了感性的接触,所以我更直接地写些说理性的东西,而不再借助“国外的生活”去通过讲故事来说理。要说选择一个话题的标准,我刚才也说了,我不愿意去做太容易的事情,那种“别人也能做好的事情”,我喜欢给自己找难题,所以我不大写纯表态的东西,更愿写有点知识性和信息量的东西;另外,我也不大去写大家共识度很高的话题,更愿意去挖掘一些争议性较大、又容易引起思想混乱的问题来写。   比如之前我写的一篇也是和民意有点关系的,叫《肩负自由的疲惫》。我观察到一个现象,在美国、英国、法国,日本这样民主制度相对成熟的国家,总统、首相、总理们的支持率近来往往只有百分之三四十,相比之下,像俄罗斯,它是个半威权国家,委内瑞拉也是半威权国家,政府支持率要高得多,这能说明民主国家政府成就不如威权国家吗?这其实就是我刚才说的,当政府操控媒体报道的内容与方式时,民意是不可信的。而当一个国家选择了一种自由的言论环境和民主的生活方式的时候,它带来的后果就是,这个国家的政治家反而要承受更多的压力、指责和批评,这就是肩负自由的疲惫。   我帮他们打开了一些视野   向南:最近看的哪本书让你印象深刻?   刘瑜:最近在写论文,翻了不少书。最近印象比较深的,是《专制与民主的经济起源》,一个哈佛的政治学家和一个MIT的经济学家合写的。印象比较深刻的原因,是这本书大部分我基本看不懂,只能看懂前言和结论,因为里面全是些博弈模型什么的。我始终觉得中国和国外学术的差距,在于——就是柴静说过的——中国聪明人不少,但是乐于下笨功夫的少。你看国外的很多学术著作,他最后得出来的可能是一个很小的结论,比如这本书,之所以民主化会发生是因为当权者意识到了革命的危险云云,但是他用大量的案例、数据和模型来说明这个观点。这可能和很多人靠直觉得出来的结论是一样的,但是靠大量的数据、论据和模型得出的结论,可靠程度是不一样的。一旦你的知识有了一定的可靠性,说白了就是坚实的论据,这种知识才能积累。直觉到直觉是不能积累的,只能停留在“我觉得”、“你觉得”的层面上。经常看这种书,就会有一种震撼,人家可以把一个东西做的这么精致,这么漂亮,这么严谨,在中国学者里很少看到这样的敬业。   向南:你在网上有很多粉丝,对这种现象如何看?他们好像不仅仅是在追逐娱乐明星。   刘瑜:我没有把粉丝特别当一回事,因为我感觉他们也没把我特别当回事。我所谓的粉丝,其实并不是把我个人作为一个偶像来看,他们只是对我所感兴趣的那些问题恰好同时产生了兴趣而已,比如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正义的问题,或者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感想什么的。我不认为我有很多那种“无脑粉丝”,就是说我在博客或微博上写一个“啊,起床了”,就有500条跟帖,我没有那种粉丝。   向南:当时怎么会考虑从英国回来?   刘瑜:最大的原因就是在那边太寂寞了,可交流的人很少,在纽约和波士顿的时候还好一点,人来人往还多一点,世界还大一点。剑桥就是一个小大学城,中国研究也非常薄弱,你关心的问题也没什么人关心。我也没觉得国内的生活有多么多么好,但是回国以后跟人交往更自然了,坐那跟人吃饭也不用刻意找话题还总是有话说,在国外跟人交流累,背景知识不同,听人说话累,自己说话也累,吃餐饭象是在劳动。   孩子的思想没能量,一定是上辈人出了错   向南:你在清华的学生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会很关心政治话题吗?   刘瑜:我现在基本上没怎么教课,因为我们系是一个新系,没有自己的学生。有一些公共选修课,或者是帮别的系上个一两节,我一共才上过六七次课,因此对他们还不是特别了解。   向南:在跟他们同龄时,你也是很关注时政吗?   刘瑜:我上本科的时候,从来不关心时政。那时候比较关心文学,是一个文艺青年。前段时间蒋方舟写了一封信,其实我还没读,但在微博上看见有人转载里面的只言片语,大概意思是说周围的同学都不怎么关心时政,大家好像都比较冷漠,生活在很自我的世界里。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可能因为我是个长者,会持更宽容的态度,因为一个人在想什么是和他的思想资源有关系的,如果大多数的学生,他在成长过程中没有什么人引导他去读教科书以外的书,去关注那些主流媒体以外的东西,去接触一些另类的知识的话,怎么可能指望突然之间,思想从天上掉下来砸中他,让他变成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而且思想充满火花的人?   回想我在上大学时,身边没有什么人去启发我真正面对和反思我周围的世界,最多就是,流行读尼采,读萨特,或者国内的作者象余华、王朔、海子什么的,我也跟着去读。但那种阅读就是在赶时髦而已,它并不真正改变我观察世界的角度,也不撼动我的价值观。所以,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独立思考的能力,但我并不觉得是我自己的错。现在有很多小孩也是这样。蒋方舟是个特例,她毕竟成名早,有校园外自己的圈子,接触面大,思考的东西会多一点。但是,很多清华的小孩,他一年前还是在一个县城里读那种八股文式的教科书,刚刚到北京来,会感到困惑和不知所措,甚至有点自卑,让他抱着一种特别自信甚至是有点亢奋的心态去批判体制,我认为对大部分孩子来说,这个要求有点太高了。再说要批判,这个姿态不难,难的是给这个姿态配上能力,大多数小孩,他们真的有那种知识上的积累来作出真正有力的批判吗?没有能力先有姿态,未必是好事。我在清华也上过几次大课,我从那些孩子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们对知识的渴望,只是他们很少碰到浇灌他们好奇心的思想资源而已。90后这代孩子,如果他们显得颓靡或是思想没有能量,一定是上辈人出了错,而不是他们出了错。   向南:从你本人来说,也是随着阅历的增长与视野的开阔才慢慢变化的?   刘瑜:对。年轻的时候你越可以怪环境,年龄大了你就不能怪环境了,至少不能仅仅怪环境了。小时候无知,你可以说他的蒙昧是环境塑造的。但是我在美国了解到的很多留学生,我们这种70后,他在那边完全有条件接触不同信息,了解不同的思想,用一种更开放的眼光去看待中国和世界,但是他选择自我封闭。有一类人,脑子里有很多成见,为了捍卫这种成见,他对世界有一种选择性的失明,这样的人就不能再用环境为自己开脱了。   向南:我知道你是江西人,刚才你谈到一些孩子从小地方来到北京,是你自己的切身感受吗?   刘瑜:是。我是江西鄱阳人,在那里待到10岁,然后搬家到另一个城市,16岁来北京上大学。我是个适应力特别差的人,小时候搬家,后来到北京,出国,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适应很久。刚到北京时,很仰望周围的世界,很多东西对于我来说是完全新鲜的。我记得刚上大学时,有个北京的同学议论老师,用了一句脏话,我当时特别震撼,觉得一个学生怎么能这样说老师。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学校里不这么说老师好像不正常。   我看到了别样的可能性   向南:《民主的细节》一共卖了多少本?   刘瑜:最后卖了多少,我不是很清楚,我最后一次听说,大约是三五个月以前吧,也就是十多万册,现在估计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五万册,和真正的畅销书肯定没法比,但和一般的社科人文类图书来比,卖得还可以。让我比较高兴的是,虽然没有卖那么多,但是它卖给了“对”的人。   据我所知,很多学生在看这本书,甚至体制内的一些官员在看这本书。对我来说,这是好事。我不愿做个仅仅给“自由派”写书的“自由派”,或者给“学者”写书的“学者”,那样没意思,我更愿意写东西给那些内心真的有困惑但没有“立场”的人看,因为我尊重他们的困惑。我觉得卖给对的读者比卖给更多的读者更重要,象学生、体制内的人,这些人对社会的变化起到一个很大的杠杆作用。   向南:在你看来,这本书为什么会那么受欢迎?   刘瑜:因为中国在一个十字路口上,大家都知道这个体制有很多问题,但是又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很多人需要别人给他一个清晰的信号,告诉他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存在,我这本书就是讲述另一种可能性。另外我这本书是用一种读者能够接受的语言和道理来表达观点,这点很重要,你要跟谁讲道理,你就要尽量用他能接受的语言和方式来说理——那种学者式的炫技、掉书袋,我也会,我不用,因为我觉得尊重对方的思维方式比自我陶醉重要。这不单单是一个语言尽量清晰易懂的问题,而且是,你的理论预设、道德预设必须很“薄”,别人才会接受你的观点——你上来就说我们要自由、我们要民主,人家肯定不干,你要说,我们希望穷人的孩子上学不受歧视、公民的纳税不给拿去买鲍鱼鱼刺了,人家才能接受。我觉得我的书能够被接受,就是因为它基本恪守从很“薄”的道德预设和理论预设出发去讲道理。   中国有一种特别不好的现象,就是“让最好成为更好的敌人”。比如有人说美国不是也把那个阿桑奇给审判了,他们的言论自由是虚伪的,所谓的自由法治是骗人的,这就模糊了95%的自由和5%的自由的区别,他们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只要不是100%的自由,就都叫“不自由”,于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种思维方式,就是我说的,“使最好成为更好的敌人”。我想用这本书来传达一个信息,有些制度是不完美的,但是不完美和不完美是不一样的,一种不完美比另一种不完美更不完美一些。   向南:这本书收集的是你留美期间所写的文章,在美国七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刘瑜:很多人把《民主的细节》当做一个启蒙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更大的收获是自我启蒙。写这本书的时候,它强制我去看待美国政治生活很多很细节的东西,比如以前我对美国的政治捐款制度不大了解,或是隐隐约约知道一点,没有很细的去了解,因为写这个专栏,我就去看了很多东西,了解了很多美国政治生活中的细节。   启蒙这个词显得有点居高临下,我不愿意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去说话,倒不是出于防御性的谦虚,而是,我所告诉你的道理,我自己也无非是早几年明白而已。因为我出国了,看到听到很多人没有机会看到的东西,我没有资格觉得自己特别牛逼或者什么。以前看到一个人写的一句话特别好:启蒙是一种出走,是去引领大家看到一种别样的可能性。那种可能性不一定更好,不一定更对,但是至少让人们知道生活还有其他的可能性,而不是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反过来讲,如果有美国人把很多中国的东西写出来,给美国人看,那也是一种启蒙。对于头脑开放的人,至少可以停下来,思考一下,“生活本不必然如此”。我在美国七年,后来在欧洲三年,这十年下来,我看到了别样的可能性,对于我来说,我因此活得更明白了一点,活得明白对我来说很重要。   来源: http://www.sixiangchao.com/a/wztj/2011/0519/30.html   获救:周二在吉林长春,一名22岁的女子因其相恋四年的男友提出分手而萌生寻死的念头。当她穿着婚纱从一幢楼房的窗口跳下时被人抓住获救。 灌水泥:周三,在耶路撒冷南边的约旦河西岸村庄Walajeh,一名巴勒斯坦工人正将水泥浇筑到一堵以色列隔离墙的地基上。这堵墙将Walajeh村一分为二。 拳脚相向:阿尔巴尼亚反对党议员汤姆·多什(Tom Doshi,图左)和陶兰特·巴拉(Taulant Balla,图右)周三在该国首都地拉那与警察发生冲突。他们抗议选举委员会决定同意将一部分先前无效的选票在重计票时加入统计结果。地拉那市长选举的初步结果显示,反对党领导人获胜。 类别: 转贴   查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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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访谈- 刘瑜- 名家博客- 博客- 《财经网》

刘瑜:我觉得关心 公共 事务是人的自然状态的一部分,只不过以前很长时间,我们的政治体制把这个东西给蒙蔽了。现在因为互联网,社会发展,全球化等等,被蒙蔽的东西被揭开了。实际上中国至少从五四以来, 知识分子 们大多是有清晰的政治意识和 公共 生活意识 ….. 所以中国的自由派,必须有能力去说服既得 利益集团 ,尤其现在经济发展还比较好的情况下,政治变革不但不会冲击你的利益,甚至是保护你的利益。反而是如果错过了变革的时机,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动荡。既得 利益集团 并不是指官僚,还包括私营企业主,普通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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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瑜:公民觉醒- 醉梦人的日志- 网易博客

刘瑜:台湾的 民主 ,有一段时间街头 政治 闹得很厉害,族群分化也很严重,但是总体来说,尤其是和其他的 民主 化的第三世界国家相比,台湾的 民主 化是相对健康和顺利的。你的确看到有游行示威甚至个别枪击事件什么的,但是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流血,这么大 …. 保守派 之所以不愿意 改革 ,无非就是因为利益,不愿意利益被瓜分,不愿意安全受到威胁。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一再延误 改革 会导致更激烈的冲突,反而其利益和安全更受威胁,那就不如去迎合 改革 。说白了,当权者决定 改革 还是拒绝 改革 ,取决于他们对自身利益的判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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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蔡定剑 长平-1 长平-2 陈行之1 陈行之2 陈子明 仇春川 船古佬 崔卫平 丁学良1 丁学良2 东正树 1 杜子 傅国涌1 傅国涌2 韩寒 贺卫方 胡星斗 华炳啸 季卫东 晋楚 郎咸平 老柠 李悔之1 李悔之2 李锐 李慎之 林明理 林贤治 林贤治 刘军宁 刘瑜 刘植荣 龙应台 马西彦 毛喻原1 毛喻原2 梅张一枝 木然 钱文军 秦晖 冉云飞 沙叶新 山鹰 邵建 十年砍柴 时寒冰1 时寒冰2 时寒冰3 孙立平 汪华斌 吴思1 吴思2 五柳村 五岳散人 萧瀚 笑蜀1 笑蜀2 熊飞骏1 许志永1 许志永2 颜昌海 杨恒均1 杨恒均2 野夫 余世存1 喻培耘1 张博树 张洛阳 尹林生   东正树2                       aduonuo Knight lqun15 Steven tim4918 wfchzh wkzyysm yufei 安烽雪翟 抱虎当猫 贲尼 冰路 波涛 不得不说 布谷鸟 草原帝国 常非常 陈志武 楚汉风云 大别山 丹丘生 狄马 地震8级 第一哲学 东山隐士 窦荣刚 法通律师 方心田 非常地妖 丰申王田 风暴 疯与哲 哥们儿 公民之声 公约社会 龚晓跃 孤岛闲客 管家婆 广告人 归栖 郭老学徒 郭宇宽 郭玉闪 郝劲松 合唱团 何兵 何帆-1 何帆-2 何怀宏 和菜头 和而不同 和平使者 核桃树下 胡码乱缠 胡适书会 花间半壶 环宇风 黄集伟 嵇少丞 金龙 精神站立 警世钟声 警钟凯迪 静听花落 绝对隐士 狂风沙 蓝晶石 老鸽 雷颐1 雷颐2 雷颐3 李银河 梁丁 梁文道 林达 临江仙 凌沧洲 刘东升 刘洪波 刘建锋 刘晓原 流线方块 六月里来 龙飞 龙天下 鲁克 鹿呦鸣 罗雀斋 麻辣烫 马秋葆 马玉飚 茅于轼 猛辣律师 梦回唐朝 闽江边 摩罗 内部发行 南湖水 南京郑敏 凝香歌声 匹夫 屁民002 樵旭 秋风 如梦如烟 三傻子 手术刀 守护者 司马烈文 思变思辨 宋君健 唐荒 天地一笑 天帝之怒 屠夫 汪丁丁 王大麻子 王建勋 王小峰 王怡 往东 维多利亚 维舟试望 文明进程 无弦无声 吴殷 吴志勇 午夜圣虫 武行者 西瓜 西门吹雪 夏业良 宪政飓风 宪政杂碎 向腐宣战 小乞儿 肖雪慧1 肖雪慧2 笑非 谢韬 信力健 醒世恒言 熊飞骏2 熊培云 徐贲 徐柯 徐昕 徐友渔 宣昶玮 焉烈山 言平心 杨竞春 杨开亮 杨学涛 杨银波 野草园 夜路孤客 因心之舟 于建嵘 余华 余世存2 余英时 俞可平 俞愚 与民更始 宇宙 喻培耘2 袁腾飞 远上寒山 云之 翟明磊 张雪忠 赵恢真 赵云喜 哲山 正义之声 周立新 朱大可 朱健国 自然正义 自由飞翔 义薄云天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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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以所谓残酷青春

我们不需要更多的残酷青春,不需要更多的老男孩,我们需要更多的实干家,需要更多肩负起责任的男人。再见,老男孩,再见,五月天,再见,读者,再见,残酷青春。请允许曾经经历过你们的我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并在道别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向前去 。     致以所谓残酷青春   文/董泽宇(中国传媒大学)     陈丹青第一次到美国的时候,大吃一惊:街上的年轻男女,人人都长着一张没受过欺负的脸,那笑容绝不是某种高压下的矫揉造作,而是纯粹天然地发自内心。 至于我国国民,你们知道的,上下五千年来惯受欺负,危机中年自不免满脸愤懑,青春少年也是长期一脸苦相。 《老男孩》 第一次看《老男孩》,我就想到了Mr.Children的《Kurumi》,这个MV是我中学时候第一次看的,现在再看依然十分感动,现在各大视频网站上还都有,我会链接在文后,个人觉得比《老男孩》拍的好。 《老男孩》的剧本情节明显取材于《Kurumi》。其实早在《老男孩》之前,陈琳的《13131》就复制过《Kurumi》了,只不过陈琳的MV拍摄团队比较不争气,直接抄人家的都抄不好,所以这个MV没能火爆起来,反而在网上被网友各种调侃挤兑。 在我看来,陈琳的《13131》之所以没能走红除了制作水平和宣传力度以外,很大的原因在于“不合时宜”。《13131》是2005年发行的,2005年,奥运还没办,世博会还没开(因为没开,所以期望在),中国股市(到目前为止)最大最长的一轮牛市正酝酿着启动,房价还没像现在这么高到离谱,刚刚和鑫鑫还没成名,民众普遍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和信心,哦,对,还有互联网并没有像现在一样的影响力和普及度,这个时候捣鼓什么《13131》,只能是一次矫揉造作的自我呻吟,砸不出什么大水花。 《老男孩》出来的时候就不同了,这几年国内是个什么状况想必大家比我清楚多了,80后无梦的一代开始缅怀青春,这些都成了《老男孩》能走红的基础。 说实话,每次看到《老男孩》我都为Michael Jackson老师叹一口气。就好像前一阵子来华的Bob Dylan一样,他们都是被善于炒作的中国媒体和跟风的民众消费的大众符号罢了。 杰克逊最红的时候,中国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流行歌曲是什么。崔健那帮窝在北京的孩子可能知道,那是八十年代,他们在描绘中国摇滚美好的明天。其余的人,顶多是在“精神污染”的阴影下偷偷摸摸通过三洋收音机听听邓丽君罢了。而更多的人,连邓丽君都没听过。 乍一看现在网上那么多模仿MJ跳舞的视频,我还以为咱和美国人一样,都是听着MJ的歌看着MJ的演唱会长大的呢,但仔细想一想,09年之前你能看到几个这样的视频? 说到底,这些外国歌手对中国人的影响加起来还没有小燕子或者F4多。巧就巧在,MJ在09年去世了,欧美媒体开始感慨流行音乐的最后一个超级巨星陨落了,欧美这两年经济不好,MJ的死很容易现在这帮欧美中生代回忆起八九十年代“鱼翅捞饭”的黄金时代。一时间,MJ的死成了一个绝佳的象征,象征着充满理想和激情的青春一去不复返。 这种追思蔓延到国内,就变成了停滞时局下苦闷年轻人宣泄失败情绪的一个出口。 想想吧,当老版初中英语课本里的韩梅梅和李雷都能成为一种符号,一种逝去的美好的象征,这是一代年轻人的集体感怀。 一个频繁回忆的时代,一定是在当下出了问题。 “残酷青春”   刘瑜在《长达一生的青春》之中说: 有一段时间甚至有人为此类文艺作品起了个类型名称,叫做“残酷青春”。简直没有比这更无赖的词:什么叫残酷青春?老年残不残酷?残酷到人们都懒得理会它的残酷。童年残不残酷?残酷到孩子们都无力表达它的残酷。更不要说倒霉的中年,残酷到所有人的残酷都归咎于它的残酷。所以说到残酷,青春哪有那么悲壮,简直可以垫底。 她还说: 其实满世界都是这样的人……他们看透了世界之平庸,但无力超越这平庸。他们无力成为“我”,但又不屑于成为“他”。他们感到痛苦,但是真的,连这痛苦都很平庸。这世上有多少人看透人生之虚无并感到愤怒,这愤怒早就不足以成为个性。 我深以为然。 “残酷青春”这个概念是从日本过来的。其实,整个东亚的文化生产线,基本上是日本影响台湾和韩国,台湾通过香港影响大陆,韩国直接影响大陆。岩井的《燕尾蝶》,《关于莉莉周的一切》等作品早就成了残酷青春代表作。 我有想过,为什么残酷青春这个东西会在日本起源,并最终感染整个东亚。 结论是:东亚这些地方的年轻人太苦闷了。 就说中国和日本。经济上,日本自从被美国修理了一把,已经停滞了很多年,中国除了物价从来没停滞过,从实质生活水平上来说,这几年已经进入了某种程度的停滞甚至倒退状态;政治上,日本很奇怪,非常奇怪,虽然他是公认的民主国家,但民众很少上街或者罢工,政坛平静地如一潭死水,这一点想想自民党能连续执政38年,首相年年换而不出现大的社会动荡就知道了,而中国的政治现状就是你不可以说它的政治现状. 多说两句日本,其实日本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日本再怎么西化,毕竟根子上还是东亚泛中华文化圈,长幼谦卑,差序稳定,老人集团这些东西,是很难抹去,新加坡不也如此么? 年轻人进入社会,发现经济停滞,政治上也难有作为,难免产生失落的幻灭感,一个年轻人这么想,叫顾影自怜,十个年轻人这么想,叫深有同感,一千万个年轻人这么想,叫亚文化,一亿年轻人这么想,还是叫亚文化……没办法,是不是主流文化不是看你人多不多,而是看你有没有掌握最核心的社会资源,而在东亚文化圈里,这些资源都是在老头子手里的。若有一天你在那档每天晚上七点准时开播的节目之中听到要弘扬残酷青春文化,那它就成了文化,并将迅速成为下一个亚文化的靶子。 “五月天” 有一阵子,初中那会儿,我也挺喜欢听五月天,后来就渐渐不听了。 我想,那是因为我的成长已经到了下一个阶段了,开始面对着全新的BOSS,而五月天,还停留在“后青春期”,他所面对的BOSS,怎么也打不死,叫做“残酷青春”。 你们都知道,五月天崇拜披头士,但我想,永远18岁永远后青春期的他们永远也成不了披头士,不只是影响力上,更是乐队成长阶段上。 披头士刚出道的时候,基本和现在的偶像团体没差,四个挺帅的小伙儿,弹着吉他,唱着情歌,热情洋溢地,引来一众女粉丝追捧。而披头士之所以成为了披头士,关键在于乐队发展后期对于政治,宗教乃至哲学的介入,1967年的《Sgt.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让摇滚乐成为了一种严肃的艺术,是一张摇滚乐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唱片。 披头士和同时代的年轻人是一同成长的。刚开始,大家就是对沉闷的战后社会秩序有点不满,想来点刺激的,做点想做的,但随着冷战,越战,第三世界民族独立运动的发展,这场青年人为主导的社会暗潮很快和世界局势乃至人类命运发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越发严肃化,最终在1968年形成了一场席卷整个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运动。 而五月天,像是饱受青春期综合症困扰的孩子们的精神保姆一样,站在18岁的门槛上,一手梦想,一手爱情地给他们喂奶。十年之后,18岁们成为了社会人,成为了父亲母亲,回头一看,这几个快四十的人还在那后青春期呢。 不过不要紧,就算你28岁了,天天朝九晚五,还着房贷,像条狗一样,梦想早就成为幻想,你还是可以找到精神保姆的,去看《老男孩》嘛。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后工业社会就是这样,存在即合理,有需求的地方一定会有供应。当年听五月天的你现在28岁了,但总还有18岁的孩子们在,他们和当年的你一样对爱情和梦想充满向往,对成人的世界充满失望和不信任,最关键的是,他们中的大多数和28岁的你们中的大多数一样,是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的。这个时候,一个精神保姆的出现,告诉他们世界是残酷的但爱是美好的梦想是要坚持的有挫折也是要忍耐的,多好。 这是一个分工明确的文化抚养系统。十三四岁的时候,男孩子们有武侠片,女孩子们有偶像剧,告诉你们成长多好江湖多好婚纱多好,十七八岁的时候,有残酷青春有五月天有九降风,告诉你青春就是要和世界碰撞要坚持爱与勇气,二十七八岁的时候,有老男孩老女孩告诉你过去的都回不来了现在缅怀一下小小伤感一下抒发一下情绪也是不错的,三十七八岁的时候,有《赢家》告诉你人生不应该这样过钱不是万能的亲情友情爱情才是可贵的,五十七八岁的时候……不好意思,中国大众文化的发展还没到这个年龄段,过二十年我会告诉你答案。 你问我,这些话难道不对吗? 对,当然对,因为太对了,所以意义不大。 总有些话是道德正确的,比如说每个人都要爱别人,比如说钱不能给你带来所有你想要的,比如每个人都应该全力追求自己的梦想。 这些话就像万金油一样,无论是当做自己的观点,还是反驳他人的论点,都是一击毙命,也许暴击。 我忍不住想到了成功学中的那些经典观念:你要追随自己的内心,保持身心平衡,审视自己的人生…… 这种高瞻远瞩视野开阔的话基本是等同于废话,但偏偏有很多人会去喜欢。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去实践,只是听了之后觉得有所收获,好像自己获得了提升,由此产生了一种虚妄的满足感。 我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国国民的惯受欺负不仅仅是经济物质上的,更是精神思想上的,我们的教育,我们的环境没有告诉我们怎样去独立思考,没有告诉我们怎样去实践行为,它只是一味的鞭打你,让你顺从,并在你受伤之后给你提供一些安慰剂来安慰你。 《赢家》 我总觉得,真正的好作品,是不那么直接的,是一种隐忍的表达,一种深层次的渗透而不是表面化的宣泄甚至强势插入。如果你的作品够优秀,那就不需要像《赢家》一样生怕观众看不出来你想贩卖什么,而非要最后明明白白地写上字幕:当我们懂得珍惜平凡的幸福,就已经成了人生的赢家。 在这一点上,内地导演和演员水平明显偏低。冯小刚拍《唐山大地震》,就非得让徐帆老姐姐像当年的倪萍一样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嚎的我心在滴血肾在颤抖,差点忍不住要暴走。而侯孝贤拍《童年往事》,一组长镜头,不多说话,也不给你明显的符号暗示,却让你整个心都蒙上了悲戚,不重,但雾气般难以散去。因为他的剧情铺垫,镜头语言已经提供了一个强大的场。 筷子兄弟以后会怎么样,商业上我不知道,作品上我不认为会出什么大动静。前面说了《老男孩》只是赶了个巧。虽然拍的不怎么样,但总比十一度青春里面别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要好,以至于借着中国人都知道但都不熟悉的MJ都能红。有了《老男孩》愉快的尝试,和中国那些只有一部优秀作品的导演一样,筷子兄弟已经找到了一种自以为屡试不爽的法宝,我相信会一直用下去的。这并不是什么艺术创作,只是一种流水线生产罢了,就好像五月天再出专辑,大抵还是残酷青春美好爱情范儿的,《读者》再怎么出版,也无非是一些安慰剂似的心灵鸡汤。 有人说,你怎么就光否定啊,而且是否定这些道德正确的道理,有意思吗? 我只是觉得,这些表面上的苦痛实质上的自我宣泄,这些心灵鸡汤似的安抚,并不能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每个国家的人都有青春期综合症,都有想不开的那几年,但为什么在今日之中国如此之严重,一堆二三十的成年人还要沉溺在后青春期残酷青春式的文化氛围之中自我哀伤呢? 一定是我们的现实出了问题,把这些最应该充满希望最应该干劲朝天的人逼到了狭小的虚拟社会,并在发现一个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同伴之后互相拥抱相互取暖。 《赢家》的最后十分心灵鸡汤地告诉我们:当我们懂得珍惜平凡的幸福,就已经成了人生的赢家。 我无意细究这句话——细究也没用,这种话太道德正确了——但我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它太敷衍太开脱。什么叫平凡的幸福?我们现在的生存状况,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里,然后告诉自己,忍耐就是幸福,平凡就是幸福? 不,不应该这样,不可以这样,当我们这样欺骗自己,唯一的后果只能是我们的下一代,下一代的下一代继续忍受着这些,然后他们再通过他们那个时代的五月天,老男孩,读者,赢家,来安慰自己:当我们懂得珍惜。 行动起来,是的,行动,起来,行动了才能起来,而不是唱两句起来就能起来的。 我喜欢这句话:青春啊,你在忍什么?! 我们不需要更多的残酷青春,不需要更多的老男孩,我们需要更多的实干家,需要更多肩负起责任的男人。 再见,老男孩,再见,五月天,再见,读者,再见,残酷青春。请允许曾经经历过你们的我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并在道别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向前去。 (采编:安镜轩 责编:刘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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