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

抓小姐记

【 原文 首发于《夏至的人人网日志》,作者“夏至”,感谢他的原创分享。】 一队警察,外围呈环形排开。十余城管执法,道沿上叉手而立。二十综治队员,戴白色钢盔,白手套。 如临大敌,密不透风。 拆迁的时候基本也是这种阵列,一样一样的。阵列外围,是永远也不缺的,一层一层“明,或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如看大戏,密不透风。 “可查小姐呢”,一个人打断:现在统一叫法是“失足妇女”。 “正在砸”,我发短信给高晋。他回:“唉~悲惨!我明白你的心情,节哀,祈祷。” 近几年法治的小幅进步反映在警察们的公务行为开始有所顾虑——如果不是“临时工”的话。 他们在犹豫,事先没有采集证据,这是民房,就这样砸门进去不好吧。 但城管和综治队员们显然心理素质过硬,队伍建设过硬,干部作风过硬,显得极为不耐烦。领头的勇猛果敢:“本来就是非法场所,砸了咋。” 电视里常见的场景终于没有出现,女孩子们白天并不在店里,或者是收到风声了也说不定,总之里面空无一人。 于是战利品被运了出来,简易的木板床,两个大纸箱子,装着湿巾——用来简单清洁的。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次日将有“多部门联合出击取缔黑发廊,周边群众拍手称快”的追踪报道,一切都有章可循。 “来了两车人,戴的钢盔,势扎地硬得很,几十号人撬个门用了二十分钟时间。”东子后来很鄙夷地说。 那时恰是暗夜,一队兵,一队团丁,一队警察,五个侦探,悄悄地到了未庄,乘昏暗围住土谷祠,正对门架好机关枪;然而阿Q不冲出。许多时没有动静,把总焦急起来了,悬了二十千的赏,才有两个团丁冒了险,逾垣进去,里应外合,一拥而入。 ——《阿Q正传》第九章 我曾给自己立过两条小愿望:不写软文,不写装逼稿。但这愿望如同大学女生一样,身子软、要求少、易推倒,在该破的时候先后被轻易破掉了。 从华商走之前,碍于报社老总再三挽留相请的情面,给经营部门写了软文;到日报立足未稳,宣传稿、讲话稿、心得体会、还有这次所谓的“监督报道”,已经乱写一通。 我的笔越来越贱了。 “笔”跟“逼”分不清,就像“记”跟“妓”也越来越模糊一样。西安城的出租车司机都说,小南门里“楼上名记,楼下暗娼”。在出租车司机嘴里,在官员们眼里,在人民群众心里,楼上楼下差球不多,都是靠B混碗饭吃么,何故把事做太绝呢。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的认识和判断都是很准确的。 姑娘们无论是身不由己还是心甘情愿,今日之处境只能说明政府管理太缺位,社会的宽容度还有待提高。但正如争取言论自由是两个维度的责任,新闻界的状况有一半责任在于从业者们自毁长城。实话讲,记者这个群体就没有没干过的坏事。 狗当惯了,甚至当上瘾了,当然忘了怎么挺起腰直立行走了。 1947年的反对党媒体新华社曾讥刺主流媒体《大公报》“家臣失态”,用语极其尖刻。而今一满家臣,谁也别笑话谁。 “总之你不该说,你说便是你错!” ——《狂人日记》第八节 我所难释怀还是因为杨箕村。 紧挨着南方报业的大院,就在《南方都市报》的大楼底下,村子的一个出口正对着《南方日报》印刷厂,望过去一片花花绿绿的霓虹灯。 南都为什么不打眼皮底下已成气候的小发廊呢?咋这么没有新闻敏感没有社会责任感。记者编辑们整日住在这个村庄,朝夕相处,处出感情了? 广州特有的城市包容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为南都知道,社会最丑陋的角落不在这里,最需要被“舆论监督”的对象不在这里,不是这些“衣着暴露”的姑娘们。 一个省会城市,乃至当下中国最需要监督的对象是谁?在哪里?《南方都市报》了然于胸,毫不含糊,所以他是中国最好的都市报。 “最好”是他们的口号和受众的俗称,背后的含义是:头脑清醒、大胆敢言、富有良知。他们的好钢全都用在了刀刃上。 经学教师和法利赛人带来一个女人,她是在行淫时被抓的。他们叫她站在中间,问耶稣:“这个女人在行淫时被抓到。摩西在法律上吩咐我们,这样的女人必须用石头打死。你认为怎样?”——耶稣就直起腰来,对他们说:“你们当中谁没有罪,谁就先拿石头打她。”说过这话,他又弯下身子,在地上写字。他们听见这话,就一个一个溜走,从年纪大的先走,只剩下耶稣和那个还站在那里的女人。 ——《新约—约翰福音8-1-11》 高晋说,今晚不知多少人在唾骂你,虽然他们不知道骂的是谁。 而我在凌晨刻薄的夜色里,耳朵炽热。 相关阅读: 住城中村,去洗头房  扫黄成果展 仁义村 广电“手机扫黄”的真正目的 © 2011 – INXIAN敬献 – 5个围观群众 – 我也投递! – InStoRE! – 邮箱订阅 – 微博( twitter | 新浪 | 腾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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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晖:“城中村”还及不上“贫民窟”

中国城市贫民居住地似乎有各种称呼,与国外口径很难归类。他们说,比如“棚户区”与“城中村”,听起来都是很差的地方,是不是就是我们说的“贫民窟”呢?   我说,好像很难讲。“棚户区”在中国城市中其实是有身份含义的。它的居民通常是有本市市民身份的人,虽然棚户区的条件很差劲,但他们有居住权。除非是给他们相当的补偿,或者进行了标准更高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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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争议四起的北京城中村

北京封闭隔离郊区民工聚居地的做法引发争议。学者认为,中国政府应当把精力放在改革户口制度、促进社会公平、提高公民福利、促进区域发展平衡上,而不是制造更多的社会隔离。 原文: Beijing Journal – Migrant ‘Villages’ Within a City Ignite Debate 译文:纽约时报:争议四起的北京城中村 来源:《纽约时报》A8版 作者:HELEN GAO 发表时间:2010年10月4日 译者、校对:xiaolin 图:一位妇女走进北京大兴区的老三余村。杜斌(音)为《纽约时报》所摄。 北京—— 这是一个被围墙和大门封闭起来的社区,其间布满一排排拥挤且低矮的住房和商铺,在这里,人们生活在摄像头的监视之下,与村外的城市俨然是两个彼此隔绝的世界。警察日夜巡逻,保安会叫住生面孔的访客,检查他们的身份证件。早晨,通过仅有的一扇敞开的大门,父母们去工作,孩子们去上学。晚上,这扇门会被锁上,以防闲逛者擅自闯入。 这个叫做寿宝庄的地方,并不是那些在北京周边快速涌现的有门卫把守的富裕居民住宅区之一。它只是一个干苦力的农民工们聚居的贫穷村落。现在,这个村子和大兴区的其他15个类似的地方,被要求用围墙圈起来,使之与外界隔绝。根据当地官员的说法,这种做法是努力降低犯罪行为的一种尝试。当局表示,这个实验性的做法是个成功之举,并且迅速被其他农民工聚居的北京郊区所效仿。共产党的喉舌媒体《人民日报》说,从今年的4月至7月,在大兴区的这些围墙隔离开的城中村,犯罪率下降了73%。 最终,这个举措将涉及到居住着340万人口的291平方英里的地区,这些人口中有超过80%是农民工。 有些居民表示欢迎这种可以降低犯罪率的隔离措施,但是批评者认为,对这些类似于贫民窟的城中村采取这种措施,是一个试图将城市中的农民工进一步与城市隔绝开来的负面迹象。他们说,这些新措施的真实目的是要监视农民工,一些批评者甚至认为这与种族隔离政策无异。 这并不是北京第一次实验这种将农民工隔离开来的做法,只不过前几次的举措规模没有这么大而已。在 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的几周内 ,作为一个确保城市安全和整洁的行动的一部分,市政当局采取了类似的隔离措施,把建筑工地附近的民工宿舍封闭起来。市政府称之为“社区化管理”。  但专家们对此表示怀疑,他们质疑这种高墙内的生活对那些本来已经很边缘化或很贫困的民工们会产生什么样的长期效果。 北京大学地方政府研究院主任彭真怀说: “对农民工来说,这项政策传达的信息是,首都不是他们的,相反,这是一个只属于那些拥有北京户口的市民的首都。” 他这里提到的是 中国 的居民登记制度,或所谓的户口制度。 虽然户口制度在过去的几十年内已经日益宽松,以利于劳动力融入城市,但这项政策依然有效地限制了许多农民工家庭永久定居城市,例如,对诸如公共教育这样的政府资助的公共服务的获取,依然被限制在一个人的出生地。一份市政立法机关最新发布的报告显示,截至去年年底,北京的“流动人口”已经超过了1000万,其中包括726万农民工。随着城市经济繁荣在建筑业和服务业领域产生了很多就业机会,大量农民工进入城市。在过去的五年中,诸如寿宝庄这样的原有居民不到1000人的村庄,其居住人口出现爆炸性增长。大部分进城的农民工,都居住在当地居民建造的低矮平房,或者是在原有建筑外延伸搭建的棚屋内。 但是人口激增也给这些地区带来城市问题,其中最显著的是各种轻度犯罪事件。根据大兴官员的说法,过去五年内发生的犯罪事件中,有80%发生在农民工聚居区。在寿宝庄,当地居民对从街头斗殴到晾晒的衣物被偷的各种事件感到烦不胜烦。 北京市委书记刘淇在今年7月初批准了这项新政策,并称之为“北京城乡融合进程中一项积极有效的探索”,并提议将这项举措推广到全市范围内。在大兴区,76个村庄被要求在年底之前效仿业已实施这项政策的16个村庄。北郊的昌平区7月份宣布了隔离100个村庄的计划,其中的44个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之内完成圈墙任务。 许多专家表示,政府不应当制造新的社会隔离,相反,应当集中精力加快推动税务改革,扩大廉价住房,将工厂进一步转移到内地,以此来降低农民工进城的压力,使之可以融入那些离他们家乡省份更近的卫星社会和城镇。 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陆杰华说,“融合应当是人际互动的结果,政府的政策应当回应公民的需求”。他说,政府可以采取一种以居住年数为基础,允许大城市的农民工享受城市公共服务的政策。 北京警方官员和村民委员会代表认为这种围圈起来的村庄管理方式,与那些更富裕街区的有保安把守的社区模式是一样的。 “这为他们提供了与那些城里的高档公寓一样的服务”,昌平区一位负责公共安全的村民委员会委员李宝全(音)在电话采访里说,“村民们当然支持这样政策”。 尽管社会争论很大,当地媒体对此也十分关注,但村民们却对这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高墙似乎不怎么在意,他们更在乎的是那些日夜操劳的生计问题:找到能获得体面报酬的工作,能够承受得起的医疗服务和孩子的教育问题。 寿宝庄的一位担心报复而要求匿名的水果小贩说,自从隔离政策实施以来,他的顾客比以前少了,但他也认识到与保安比邻而居的好处。“他做他的事”,他说,“我卖我的水果。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2006年从重庆来到北京与她儿子住在一起的巩道翠(音)说:“我们都是些辛苦谋生的人。他们制定的这些政策,我们能有什么发言权?” 她沿着半截塔村的一条主道上售卖小吃麻辣烫,但这条街道很快就要被圈起来了。“如果生意可以做下去,那也没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远处,露出微笑。“如果不行,我就打包回老家去。” Edward Wong和Jonathan Ansfield对报道亦有贡献。 墙内看《译者》 https://yyii.org 发送邮件到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订阅《译者》 使用Google Reader猛击 这里 订阅《译者》; 译者精华杂志版下载大全 参与《译者》的多种方式。 版权声明: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 CC协议2.5 您可以自由复制、发行、展览、表演、放映、广播或通过信息网络传播,创作演绎本作品。惟须遵守下列条件: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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