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庆东

共识网 | 萧功秦:从薄熙来事件到中国的再改革

  ——萧功秦答记者问   记者胡立   原编者按:2012年5月,萧功秦拜访纽约,再度阐述了他对重庆模式的想法,他认为,只有把重庆模式与薄熙来事件作如实的切割,才能把重庆的有益探索从极左文革派的绑架中解脱出来。   萧功秦说,他既反对极左派片面鼓吹重庆模式的唱红打黑,也不同意激进的自由派把重庆在民生建设的积极作用也予以否定,其实,这两派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把薄熙来与重庆混为一体。对重庆模式应该用理性务实的态度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重庆模式作为中国的多种尝试之一,仍有其价值。他说,海外传媒虽然很发达,但好像很少听到中间派的声音,他也就作为中间派谈谈自己的看法。   对重庆模式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薄熙来事件引发中国政坛大震荡后,萧功秦趁本次去宾州大学开会,回国路过纽约的机会,对《**》记者等人再度阐述自己对重庆模式的观点。萧功秦说,薄熙来事件发生以后,社会上存在着对重庆这些年来的探索全面否定的倾向,凡是有自由派倾向者,都一概否定重庆模式,凡是左派倾向者都支持这一模式,这种两极对立并不正常,他认为,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不能用一种倾向压倒另一种倾向,只有全面地认识重庆,客观地肯定其成绩,批判其左的错误,才能让广大重庆民众与官员避免受极左派挑拔与煽动,后者总是要号召底层群众为薄熙来叫屈,进行反攻倒算。   萧说,他并不是左派,也不是重庆模式的简单的拥护者,相反,他是国内最早对重庆模式提出质疑的学者之一,在去年下半年,重庆模式在国内炒得最火热的时候,他就在中国主流媒体上连续发表了三篇质疑重庆的文章。他说,在当时的语境下面,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他颇以此为自豪,其中一篇在《人民论坛》上的文章标题就是“与其唱红,不如提倡新文明”。萧功秦指出,新文明的提法比红色文化更能包容新的时代精神内涵。这种价值多元性的结合才是时代进步的方向,这是重庆单纯的“唱红”所不能概括的。他还提出,重庆的唱红,会给极左派攻击当今中国的改革开放,提供合法的政治平台。正因为如此,中国既要防止所谓的“颜色革命”,更要防止文革派利用唱红煽起左的原教旨主义的“黑色革命”。   萧认为,他对重庆的认识的深化,是在2011年11月参观重庆之后。萧功秦利用到重庆参与学术研讨会的机会了解实情,还与多年未见的重庆老朋友进行私下交流,他发现,重庆利用政府威权体制的动员能力,在民生工程方面做得还不错。对于重庆的民生工程,尤其是公租房建设颇为赞赏。“我们参观了市区最成熟商业地段的民生小区,公租屋和其他商品房混建,50平方的每月租金大约500元,按重庆计划,最后的目标是达到200万人居住。有三种人符合居住资格,申请后可摇号,摇到号可入住。第一种人是外地来渝的打工者,需有五年以上经历,第二是外地到重庆就业的大专学生,须持有单位证明。第三,家庭每月生活费在3000元人民币以下的家庭。”萧功秦说,重庆老百姓对公租屋感到满意,这个方式也确实能解决市场经济下的现代化产生的两极化问题。当他亲眼看到入住的居民的满意神情,萧功秦说他内心也颇为之感动,阿拉伯酋长国和新加坡的参观者都觉得相当不错,不过他们说他们的国家做不到,事实上,中国地方政府在发挥统筹能力方面是有优势的。在建设民生工程方面,重庆走在全国前列,这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萧功秦在北京一次会议的发言中也提到对重庆的左的方面的批评,提出对重庆模式的三点期待,其实就是三点担忧的委婉提法:第一,重庆模式把强人政治发挥到极致,然而,单纯的强人是无法保持社会发展的可持续性的,为了避免“人走茶凉”。关键的因素就是培养公民社会,让民间力量活跃起来、让公民社会为重庆源源不断提供人材与活力,成为利益集团和政府沟通的桥梁,只有如此才能真正避免强人政治的短期效应。   其次,萧功秦在那次会上还建议,重庆应该与左的东西进行切割,他指出红色文化具有两重性,一方面是中共革命传统,另一方面,毛晚年的极左文革错误也同样分享了红色的符号,如果唱红没有和毛泽东晚年的错误划清界线,笼统唱红,就等于在没有进行拨乱反正之前大谈“毛泽东思想”,让社会上对改革开放不满的极左派趁势而起,如何能防止极左份子利用唱红的合法性,来鼓吹文革?    左派宣称薄熙来事件是政治冤案,可以说是一种不明智的驼鸟心态   萧功秦指出,有些重庆官员与学者认为,重庆的成功就是社会主义的成功,说什么资本主义都是搞两极分化,而重庆没有两极分化,因而来说明它是社会主义。“我委婉地质疑了这点:恰恰有些资本主义国家两极分化的程度,比中国远远小得多,例如亚洲四小龙,由此可见评价两极分化的标准不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我建议用非意识型态的方式作总结。”“重庆模式的成功,可以沿着新权威主义的角度来思考、用新权威主义的理论重新概括它,或以发展经济学、发展社会学来概括重庆模式的运作机制,就更加合理了。”   萧功秦认为,重庆模式似乎比韩国台湾的“凝聚性资本主义”还要更强势,在经济上与国际市场经济打通,大进大出,是一种“政府动员——市场竞争“相结合的模式,具有凝聚性高、动员力强的优势,例如重庆国营企业,必须承担将三分之一的利润拿出来,为“三通一平”的基础建设与“五个重庆”建设负起责任,与许多地区的国企的自利主义大行其道有所不同。例如,众所周知,东北有家制药厂其办公室与职工会所的豪华装修比凡尔赛宫有过之无不及。   萧功秦把他的观点概括为,重庆探索与薄熙来事件并不是一回事,他认为,只有作这样如实的切割,才能把重庆的有益探索从极左文革派的绑架中解脱出来。   萧功秦说,他既反对极左派片面鼓吹重庆模式的唱红打黑,也不同意激进的自由派把重庆在民生建设的积极贡献也予以全面否定,其实,这两派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把薄熙来与重庆混为一体。他说,对重庆模式应该用理性务实的态度。对待重庆探索,也应该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自从薄熙来事件后,社会上把重庆人所做的一切,简单化地理解为薄熙来的阴谋夺权的手段与伎俩,因此不值得学习与借鉴。自由派知识份子认为,因为有了薄熙来这样一个“坏人”,从他的动机上可推导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野心与阴谋服务的,既然从道德上看他充满道德污点,所以重庆模式整体来说也就没有价值,把重庆所做的对普罗百姓有益的民生方面的事也同时予以否定了。   萧认为,这样做会产生另一种后果,那就是,极左派会挑拔重庆民生建设中受益的普罗群众,来反对中央政府对薄熙来事件处理,以此来达到东山再起。事实上,他们现在正在这样做。全面否定重庆发展,也会引起重庆市民的挫折感,不利于社会稳定。聪明的政治家不为也。萧功秦说,早在薄熙来事件在媒体上传出以后,许多人认为自由派胜了,但他认为,现在左右之争远没有结束,而是走向更激烈的阶段。他说他的估计很可能是不幸而言中。   左派在薄熙来出事后,势力一夜之间被打弱,萧功秦认为,左派有个思维上的严重误区,左派认为他们需要一个“奇理斯马”式的救星,这个救星既是左派的政治领袖,而且又是左派精神道德的化身,左派的成功与否,是与这个救星具体联系在一起的,当救星本身被发现是个与刑事案件有关联后,左派也就失语了。现在左派总是宣称薄熙来事件是政治冤案,硬要为他鸣冤叫屈,可以说是一种不明智的驼鸟心态,就是出于这种纠结而摆脱不了。萧认为,从政治学上的一种 用非意识型态的方式来解释重庆模式:他认为可以定位为带有左派色彩的威权主义,有强烈的国家主义色彩,意识形态上的怀旧色彩太浓,对公民文化的创新不足,会在意识形态话语的暗示下越来越左,民粹主义盛行,只有国家,没有社会,后果会很严重,这种前景是存在的。    地方一极的多元试错的经验,对于中国特别重要   萧功秦表示,重庆模式是中间偏左,政府参与力度大一些,社会力量小一些,广东模式是中间偏右,社会组织发展多一些,公民社会力量大一些,这种不同的尝试本身就具有其多元意义,中国这么大的国家,要走出困境,绝对不能单靠领导人在办公室里制定方略与设计,而是应容许地方与民间有更多尝试的空间。顶层设计要与多元经验试错有机结合起来才有效。   日本明治维新之所以比中国清末改革成功,就是其试错机制比中国发达256倍,因为日本由256个小的自主共同体构成,但清代是中央集权的大一统帝国,试错选择只决定在晚清七十年中的5个人的手上:先是道光皇帝、再是咸丰皇帝、慈禧太后、光绪皇帝、最后是摄政王,可以说,近代中国是一元试错,日本是多元试错,从这个角度来说,应该肯定重庆模式的探索。决不能因为薄熙来事件,而给地方当政者造成一种错觉,似乎地方尝试就是与中央分庭抗礼,搞独立王国,似乎回到大一统去才是最安全的,其实,最高当政者应该也是支持地方作有益的尝试的。    如何看待薄熙来事件   萧功秦认为,重庆模式本身是独立的,它和“阴谋家”没有必然的关系,这就如同这个“阴谋家”出现在别的什么地方,也不能就此彻底否定该地的改革尝试一样。我们中国人习惯于把政治事功与道德混为一谈。这个问题在西方早就解决了。   薄熙来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这样的人胆子很大,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不遵守体制内游戏规则,有时目空一切,做事不择手段,但也确有想像力,往往能别开生面。在社会尚未出现危机的常规时期,这种人往往容易被官僚体制边缘化、受到体制普遍的排斥。相反的,此类人往往在社会或官僚体制出现危机时,特别能得势,一旦得势,就会为所欲为,任何人拿他莫奈何。   薄熙来下台前,在重庆老百姓中有相当的支持度,萧功秦指出,薄熙来出事,重庆人感情上觉得薄熙来仍是不错的,一方面,薄熙来用特立独行的方式把重庆搞大,另一方面,薄熙来与刑事犯罪事件又有不可否认的关联,所以重庆普罗大众也陷入两难。   说实在话,薄熙来未必真要搞文革那一套,说他掌了权就一定会有计划地搞“文革复辟”,那是言过其实,人们之所以有这种印象,实际上也是薄熙来所信赖的极左派如张宏良、孔庆东造势有关。   但问题的关键是,薄熙来一旦得势,他在未来越来越左的可能性会很高,这是因为,首先,他已经习惯了用“左”的手段借力发力,习惯用左的民粹主义方式来提升人气,获得权力,从大搞广场式的形式主义的唱红就可以看出来,正因为如此,在未来权力道路上,当薄熙来遇到许多阻力时,为了打破阻力,是否会习惯成自然地用过去行之有效的左的手段,来达到目标?其次,既然以左派姿态上台,也自然会去满足左派对他的角色期待,且心态上也已经被左的那一套办法扭曲了。因此很多人当时就担心一旦薄熙来做了政治局常委,是否如同失控的导弹一样,越来越左,来一个打遍天下无对手,所向无敌。中国刚从文革灾难中走出来,再也不希望出现另一次文革灾难。人们对薄熙来未来走向的普遍的不放心,这也是有道理的,也是合理的。这正是问题的关键。   人们说,薄熙来退出了政治舞台,中国也消除了一个隐患。这话也有道理,虽然薄熙来未必现在就是在搞真左,而是以左的“唱红”方式作为动员手段,以没有法制制约的“打黑”来形成对官员的威慑恐怖,以此来扩张权力,但这就会如同打吗啡上了瘾一样,形成对左的“路径依赖”。这是我们从历史上屡见不鲜的。这是深入理解薄熙来事件揭示的历史意义所在。    中国需要既是政治上的明白人、又具有民主想像力的政治家   对于十八大后的中国,萧功秦也觉得总体上应该会比现在更有希望,他认为,十八大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盘整与准备,中国应会更加开放。他预测,一开始,按过去的惯例,新上台的政治精英总要强调自己的革命传统的继承者的正统性,这是中国当代政治的传统逻辑,他对此有思想准备,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盘整,相信会走向政治上的改革开放。新政治精英要摆脱困境,并获得民众中的合法性,舍此没有其它路可走。当然,在政治上搞民主也不能操之过急,此前应该有一个公民社会与社会自治组织健康发展的阶段,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民主化后民粹主义恶性泛滥。当然,这种设想也只是一种良好的愿望。他还说,他不能保证,在未来几年,当新的改革一旦引起强大社会冲突压力的情况下,中国的政治精英会不会急剧向左转,其结果会陷入新的恶性循环,会很可悲。   他希望未来的中国政治家在文化发展上也应该有想象力一些,不能只讲“学雷锋”,其实,有许多可供选择的文化创新提法来凝聚人心。萧认为,例如“创建共和国的新文明”这样的提法,前者(共和国)是继往,后者(新文明)是开来。继革命之往,开民主之来,他说,他对官方提出“学雷锋”,学习延安讲话精神,“做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提法很能理解,但新时代的文化创新更为重要。中国需要的政治家必须同时具备两种能力,一是是如邓小平说的“要做明白人”,二是富有想像力,只有这样的政治家来引导中国走出困境。   萧功秦认为,未来无论中国哪个领导人上台,都只是长期试错过程中的一个阶段,人的理性设计能力是有限的,中国只有在经验与尝试中才能找到摆脱困境的路径,“大维稳”来代替改革的模式确实造成很多问题,这就意味,一个新的试错阶段还会出现,如果当政者在“左”的方面尝试不太成功,那就可能出现“右”的试错过程,之后“右”的也可能不太成功;再会向左的方向转一下,这种不断调节过程,也许要以10年为单位,才能看到一些试错的成果。对此萧功秦还是抱持乐观。他相信中国人与八千万中共党员中产生的中国的政治精英会有足够的聪明与智慧。   此外,中国地方性的试错也还不断在进行,地方性试错和中央的试错结合起来,社会已经产生相当的变化,经济的发展,一定会促成经济利益多元化,进而出现社会思潮的多元化,思潮的多元化本身形成某程度的制衡,表面上来看,中国的社会问题很严重,但社会进步的力量、多元的力量也在发展。”   萧功秦说他很少来美国,但愿下一次来美国时,能把国内令人鼓舞的发展与各位分享。都是中国人,谁都希望中国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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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程随想 | 回顾 六..四 系列[21]:反思学运初期暴露出的问题

  本系列从第10篇到第20篇,主要介绍了胡耀邦去世后引发的大规模学潮。4月15日到4月30日这半个月,大致算是六.四.学.运的初期。今天俺来点评一下,学运初期暴露出来的若干问题。 ★为啥要反思学运?   为了写这个系列,俺看了很多相关的书籍(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到” 这里 “下载)。个人感觉,很多 六.四 书籍的评论都局限在两方面:谴责政府,赞美学生。这两方面固然要谈,但更重要的一个方面是:通过反思六.四.运.动,吸取经验、总结教训。   所谓”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只有更深刻地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才能更好地为下一波政治运动做好准备,才能更快地结束独裁统治、建立更完备的政治体制。 ★关于学运的领袖 ◇学生领袖是怎么来的?   从4月15日至30日,仅北京地区就有几十个知名的学生领袖脱颖而出。除了少数几个学生领袖是之前成名的(比如王丹),大部分学生领袖在4月15日之前都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他们为何能在短短几天内就成为学生领袖捏?俺分析了如下几种成名之路。 1. 敢当出头鸟 有些人因为胆子大,敢于出头,敢于冲在前面,因而被拥戴为学生领袖。 比如:吾尔开希因为 新华门事件 而出名(当时他带头喊口号)。 2. 原官方学生组织的干部 有些人原本是官方学生组织的头头,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学潮兴起后,他们反戈一击,成为民间学生组织的头头。 比如:李进进原本是北京大学研究生院的学生会主席,他在4月18日带领学生去人民大会堂请愿,之后成为学生领袖。 3. 熟人引荐 还有一些人是经过别人介绍或引荐,而成为学生运动的骨干。 比如:封从德是北大筹委会的常委,后来引荐自己的女朋友柴玲参加筹委会的工作。 ◇学生领袖的能力   从上述几条成名途径,可以看出一个问题——能成为学生领袖的人, 未必 是能力强的人。   俺不否认,某些学生领袖具有很好的口才、具有很高的热情、具有很坚定的信念。但是俺说的”能力”,是广义的,包括更多的方面(政治素质、心理素质、意志力、组织能力、谋略、等等)。纵观整个六.四.学.运,大部分学生领袖在某几个方面存在不足。   学生领袖的能力问题是整个学运的先天缺陷。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学生领袖的能力有欠缺(本系列后面的帖子,俺会继续说这事儿)。 ◇学生领袖的动机   天朝有一句老话,叫”德才兼备”。一个学生领袖需要做到”德才兼备”才能算称职。刚才分析的”能力”问题,属于”才”;但是”德”比”才”更重要。   部分学生领袖之所以参与学运,其实动机不纯。有些人想满足虚荣心,有些人想满足权力欲,有些人想搞政治投机,甚至不排除有些人是朝廷的卧底。   举个例子:   比如眼下名气很大的孔庆东,当年是北大筹委会5个常委之一。作为争取民主自由的学生领袖,若干年之后居然摇身一变,成为毛派的主力干将。俺不得不怀疑,此人就是一玩弄政治的投机分子。 ★关于学运的组织   说完学生领袖的问题,再来说说学生组织的问题。   胡耀邦逝世后不久,各个高校的民间学生组织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来。由于成立的时间很短,成立的过程很仓促,造成如下一些问题: ◇领导层非民主选举产生   由于学生组织的领导层不是通过广泛的民主选举产生,容易产生权威性的问题和可信度的问题。   为了让大伙儿加深印象,举一个特典型的例子。   4月21日,吾尔开希在北师大贴了一张大字报,上面写: 北师大学生自治会成立了。 原学生会和研究生会一律解散。 北师大学生自治会希望尚未登记的各系同学,尽快来西北楼登记(编程随想注:这是吾尔开希的宿舍所在地)。 北师大学生自治会愿意接受北京高校学生自治联合会的领导。   大字报的落款是:”吾尔开希,北师大学生自治会主席”。然后,吾尔开希就成了北师大学生组织的头头了 :) ◇组织结构不合理   很多学生组织在章程里都提到”民主集中制”。但在具体操作上,有些学生组织过于”民主”(导致效率低下),有些过于”集中”(导致一言堂)。   举例如下:   比如清华的学生组织,领导层过于弱势,重大决策都通过”400人的班代表大会”投票决定。这么干倒是很民主,但是效率也很低。   跟清华相反,北师大的学生组织,领导层过于强势,重大决策都是吾尔开希一人说了算。而吾尔开希本人,其实能力有限。让一个能力有限的人大权独揽,显然很成问题。 ◇领导层不团结   另外,有的学生组织出现领导层的内讧。最明显的例子是北大筹委会。   在北京各个高校中,北大筹委会算是组织结构比较健全,民主机制也比较成熟的。但是捏,领导层之间很不团结,常有内讧。   4月24日的全校大会就因为领导层内讧,搞得不欢而散。4月25日重新选出5人常委:封从德 孔庆东 沈彤 王迟英 王丹(按音序排列)。结果捏,王丹和沈彤总是合不来。合不来的原因在于:89年之前,王丹主持了北大的一个学生组织——”民主沙龙”;而沈彤主持了北大另一个学生组织 ——”奥林匹亚”,这两个组织一直是竞争关系。除了王丹和沈彤的历史恩怨,还有孔庆东这个投机分子从中掺和。这样一个常委会,谈何团结? ◇北高联(高自联)缺乏控制力   说完基层的学生组织,再来说说北高联。   北高联全称是”北京高校学生自治联合会”。从名称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跨院校的学生组织。在 之前的博文 中,俺已经介绍了北高联成立的详细经过。当时刘刚大力推动北高联成立,就是希望北高联可以统一协调各个高校的行动,为学运发挥出更大作用。   但是捏,实际效果并不如人意。因为很多高校(尤其是北大、清华等名校)对于北高联并不买账,不愿听从北高联的指挥。   比如俺前面介绍的 427大游行 ,在游行前一天夜里,北高联主席周勇军已经发出通知,取消游行。但是很多高校并没有听从,还是照样上街。从这个事例就可以看出:北高联对各个高校缺乏约束力。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当时的北高联犹如联合国——名头很大,但没实权。 ★关于学运的诉求   早在4月18日的 人民大会堂请愿 ,北大的学生就提出了著名的”北大七条”。在六.四.学.运的不同阶段,还提出过另外几个政治诉求(纲领),内容都跟”北大七条”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北大七条”相当于整个学运的政治诉求。 北大七条 一 公正评价胡耀邦的政绩,肯定民主自由的宽松的政治环境; 二 彻底否定”清除精神污染”与”反自由化”运动,并为这次运动中蒙受不白之冤的人平反; 三 要求党和国家领导人及其子女向全国人民公布其财产状况; 四 允许民办报纸,开放报禁,制定新闻法; 五 增加教育经费,提高知识分子的待遇; 六 取消北京人大常委会违反宪法而制定的限制游行的”十条”; 七 对此次活动作出公开的报道,见诸党政机关报。   但是俺个人觉得,这个政治诉求提得并不好。为啥不好捏?主要缺点如下: 1. 企图面面俱到,反而导致重点不突出。 2. 主要内容都跟知识分子有关,对工人、农民缺乏吸引力。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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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想家 | “不自由,毋宁死”的另类启蒙

“不自由,毋宁死”的另类启蒙       自由,一个神圣的字眼。宗教的终极追求是灵魂的永久自由;政治学上的终极追求是人的自由。     而在某些制度下,追求自由,居然成为了罪证。重庆,又是重庆,以一件“不自由,毋宁死”的文化杉作为物证,外加一些网络言论,认为任建宇有煽动颠覆国家罪的嫌疑,判了劳教。任建宇被认定违法的100多条信息,主要都是转发别人的。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微博原创者没被处罚,有的还在给官员上课,转发者任建宇反而被安上了“颠覆国家政权”等罪名,“文字狱”搞到这种程度,实在是登峰造极。     假如法院认为任建宇煽动颠覆国家,那就应该判个10年15年的,怎么才劳教?假如法院认为“不自由,毋宁死”是罪,那有多少人该进监狱?莫非要让大家都去“宁死不要自由”?     网友制作了很多“不自由,毋宁死”的文化杉,先是“不自由,毋宁死”的来历:          【文化衫设计,免版费】革命烈士苏蔓(1914-1942年),因叛徒出卖,在龙隐岩刑室备受酷刑,坚贞不屈,留下一张“不自由,毋宁死”的字条后,于1942年7月12日,与夫人一起自杀!……文化衫设计,免版费出让,欢迎上架销售。     革命烈士的留言,成了70年后的罪证,这太让人精神分裂了。     然后是一系列恶搞:          这样的恶搞,让重庆方面情何以堪?面对强权,网民用恶搞作为反击。恶搞,成为了最强大的网络武器之一。          后薄熙来时代的重庆,本应赶紧忏悔,纠正错误。可法院居然以“案情重大复杂”为理由,宣布择期再判。     这种拖延毫无意义。无论是任建宇在网上转发言论,还是他箱子里有一件“不自由,毋宁死”的文化杉,都无法定罪。重庆方面唯一的出路是宣布任建宇无罪,并给予赔偿。拖延时间越长越难堪。          人们普遍认为,与深圳孙志刚案导致了收容制度的破灭一样,重庆任建宇案将促使劳教制度更快死亡。我同意此判断。同时,由于“不自由,毋宁死”文化衫的荒唐物证,任建宇案还起到了自由启蒙的意外效果。从这个角度看,要感谢重庆的闹剧。     就连那些左棍,他们的无耻表演也在发挥另类启蒙的作用。     先是著名的神汉吴法天先生,在微博上声明:“不自由,毋宁死。——我一介书生,声援彭水县大学生村官任建宇”。转向太快了,让人无法适应。网络上对吴法天一片嘲讽。     然后是,胡锡进先生转向也很快,他在微博说:“重庆彭水县大学生村官任建宇转发微博被劳教申诉案开审。我相信他能赢。因为不带来个人伤害、也不带来社会冲击的的纯言论——无它这些言论多么“反党反社会主义”——而被治罪的时代该彻底结束了。希望这个案子的纠正成为压倒“因言获罪”千年政治传统的最后一根稻草。中国要往前走。”假如有人不知道胡锡进此前一直歌颂重庆、咬牙切齿地咒骂普世价值、宣扬美国阴谋论,那简直要以为胡锡进先生是什么好人了。     民主是手段,自由是目的。两个一贯反对民主的人,突然窜出来歌颂自由,实在是搞笑。     仔细对比吴法天、胡锡进,还是可以发现区别的:吴法天只是急忙转向、表态,胡锡进则阴险的多,他一方面要顺应潮流,抨击因言获罪,一方面又要留个陷阱,声称“不带来个人伤害、也不带来社会冲击的的纯言论”不应获罪。我想问胡锡进:什么叫“不带来社会冲击”?如果公共言论对社会没有一点冲击,那还叫言论吗?你胡锡进的意思是,言论对社会造成冲击就要获罪吗?     胡锡进一贯善于玩弄文字游戏,如今要转向了,还不忘记玩弄一把游戏。看来,某些人吃屎吃多了,是会吃成习惯的。     四大神汉已经有2个跳出来转向了,让我们看看剩下的司马南、孔庆东那俩活宝还能有什么闹剧来供我们娱乐。           我们所追求的民主、平等、博爱,只是手段;最终目的,是自由。这个常识并非人人懂得,很多人被洗脑洗傻了。神汉们的闹剧,网友的恶搞,思想家的启蒙,实际上都能让人们逐步明白自由的意义。     我一再说胡适是中国百年来最伟大的知识分子,也是因为他对自由的理解与呼吁。     我们要政治的自由,经济的自由,身体的自由,言论的自由,心灵的自由。    链接: 《怀念胡适:中国自由主义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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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楼 | 风青杨:还原一个真实的司马南

许多人说,司马南是一个无聊文人,不要理他。照我看,其实司马南先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聪明人,他先是从一位气功师摇身一变为“反伪气功英雄”。接下来又“与时俱进”的“更上一层楼”,成了一位著名的“反普世价值英雄”和“反美斗士”。而且与孙庆东相比,司马南似乎要高明的多,他没有污言秽语,也没有乱骂“汉奸”,更没有动不动就扬言要把别人“灭九族”“拉出去枪毙”。 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了司马南,他可一点不无聊,他不像大多数左派骂一通了事,有非常明确的政治动机,有非常明确的攻击目标。虽然司马南的观点是“混乱的逻辑,偏狭的矫情”,常常是先假想出一个敌人,并替敌人设计了一大堆“罪恶”的观点,相当于人为树起一个靶子,然后举起大刀朝靶子猛劈下去;这样他就可以不顾事实、不讲逻辑、不作论证、不下定义地信口开河。了解司马南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他所持标准常常摇摆不定,自相矛盾。 司马之心,路人皆知 司马南是个聪明人,尽管他是威权体制的崇拜者和捍卫者,但却不得不将自己伪装成“为民粹代言”的角色。就像是一片伪装成绿叶的昆虫,怎么样在啃食绿叶之时不被攻击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反美斗士”把自己伪装成“极端民族主义者”,当把自己伪装好,混成为人民说话的角色之后,却拿着“唤起民粹的思想武器”去成为自己“唯持强权”的托词,再用自己多年练就的嘴皮子功夫来旁行征博引,这也就顺利的披上了正义的“羊皮”,达到了既为强权唱了赞歌,也为草民说话的双重效果,这个“一石二鸟”的技法已经让他玩得出神入化了。这是他从“反伪气功英雄”称号那里继承下来的一贯伎俩。 司马南算不算是一个文人?如果作为一个文人,应该有起码的品德,正视弊端、推动进步;应该有起码的素养,概念明确,逻辑自恰。而司马南却是一个典型的“马屁精”、“擦鞋郎”,他居然爱一切统治者,虽然他是个极权主义的歌唱者,但他深知民族主义是“伤不起”的,也就顺势拉起了这杆大旗,不断放大“美国阴谋论”,从而为他的理论找到支撑。“美国威胁论”现在已经被司马南们当成“绝不”的“挡箭牌”了,如果没有“美国阴谋”支撑,它的言论也就成为一地烂肉。所以,一提及政治体制改革,他不是抛出民族分裂,就是抛出国家动乱。 但他丝毫不提腐败和不公将导向的结果,尽管他好像在言论层面充满道义,但却由于缺乏对理想实现途径的严格探究,从而否定制度和体制的决定意义,转而把理想的实现寄托给清官明君,用古典道德来替代制度和体制。其结果是美好的理想只能沦为一个口号。但持这种主张者,在目前民粹化的中国还是很有市场的,这也是孔庆东和司马南们受追捧的深层次原因。事实上,它也是我们没有彻底清算“文革”的结果。 司马南对自由的自我矛盾 司马南向来使用双重标准,比如言论自由,当初他由于对南报一些言论不满,提出批评,其直接目的是挑唆权力部门扼杀南报,并从这里作为突破口,封杀改革舆论,达到反改革的目的。他把南报说成是反政府、反体制的,是煽动民众不满、唯恐天下不乱的祸患,是配合美国反华、消解民族意识的帮凶,然后说:“如果主管部门不允许的话,报纸是没法办下去的,对吗?现在的情况,说明主管部门能够容忍,对吧?我们不知道,主管部门的底线在哪儿。” 但今年315之后,司马南才仅仅在微博上被禁言两天,他的立场马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他自己感觉到言论自由的重要时,他说:“噤声,不让别人发言,是较为落伍的愚笨的管理方式。每一个人都能表达,才能更好地找到真理。辩论的目的是寻找真理,这种言论的禁止,并非个人的事情,而是社会问题。它体现的是一个社会对言论的态度,也是对社会成熟度和社会文明的一个检验。” 要别人言论不自由,自己又要自由,这不双重标准自相矛盾吗?这其实是其实是司马南的一贯伎俩。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气功、特异功能热潮,司马南在气功、特异功能最热时逆流而出,揭露伪气功、假特异功能。但是,后来当形势直转而下。当全社会都只有一种声音、特异功能的正常科研都已阻力重重时,司马南依然在对手已经无法正常发出声音、无法平等参与讨论后还大力打压对手。从这时起,司马南就由既得利益的挑战者变成了既得利益的维护者、由革命者变成了压迫者。凡是压制不同声音、剥夺对手发言权的做法,都意味着对某种非正当既得利益的维护。 司马南喜欢信口开河,逻辑混乱 司马南先生嘴皮子功夫扎实,虽然貌似雄辩滔滔,但实际上是不太经得起推敲的。随便举个例子,司马南有次在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演讲时,就一直信口胡诌。比如司马说,毛泽东领导了“五四运动”。但现在一般的历史书上都是说,是陈独秀等人领导了“五四运动”,毛泽东只是在五四运动的教育与磨练下,逐步走上革命的道路的。在说到林彪的时候,说林彪“十八岁就指挥千军万马”。林彪是生于1907年,在1927年南昌起义的时候,也就是共产党军队诞生的时候,他就20岁了。怎么可能是十八岁就指挥千军万马? 司马南最有趣的逻辑,最谈到关于专制,司马南说:“皇上至尊,但权力有限,政府由士人组成,皇权相权是相互制约的,皇上行使权力的时候,一定要通过宰相。比方皇帝颁诏,首先由中书省起草,然后由门下省核实,皇上批准之后,交由尚书省执行。”在司马南看来,“皇权”受“相权”的制约就不是专制,皇帝征得宰相的同意就算开明,与民众能否议政、参政无关。他所理解的专制,就是一个人说了算,只要找2个人以上商量就不是专制。这样来定义专制,凡是与老婆商量过的政治都应当被视为民主吗? 除此之外,司马南的霸道逻辑还很多。例如:宣传普世价值,就必然反党、反社会主义,就必然与西方颠覆势力勾结,就必然卖国。再例如:民主,就必然是搞西方那一套。搞西方那一套,就必然亡党。而亡党,就必然亡国。这是司马南先生的一贯逻辑。 害怕“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司马南用这些混乱的逻辑,虽然很难遇到真正的对手,但司马南还是有自己害怕的人,他害怕别人跟他使用同样的手段,对此,司马南狡辩说:“我们不怕在观点上有分歧,但是我们害怕你在辩论的时候信口雌黄,让人都不知道该接哪句话。秀才见到兵,不知道怎么才能讨论问题。”其实他所害怕的这些,正是他自己一贯使用的手段和伎俩。 司马南无疑就是一个经常“在场上乱说”的人。这也是一些气功师、特异功能人士不愿面对司马南的重要原因:人们不怕在观点上有分歧,但是他们害怕司马南在辩论的时候信口雌黄,让人都不知道该接哪句话。秀才见到兵,不知道怎么才能讨论问题。司马南也对自己这种胡搅蛮缠的能力颇为自信,所以他说“何先生和方舟子都是充满书生气的,在遭遇那样一些对手时,他们的书生气就往往会被人家所利用”。而他自己却能够反过来利用对手的书生气, 所以,他与丁小平,一个浮夸,一个无赖,实质是同类人。正因为同类,相互了解,已经披上“反伪斗士”光环的司马南,当然不愿意再进行这种自己的无赖已不成其为优势的肉搏。所以他惧怕同类,在他可以选择的时候会选择回避“不来”。这就是司马南,对“自己人”和“对手”,永远使用不同的丈量标准和判断尺度。所以他不需要顾忌逻辑,信口雌黄时也可以表现得大义凛然。对他与丁小平这类人物,真的不服不行。必竟他们自己打不过自己,这才是司马南真正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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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中国 薄熙来案: 传薄熙来扬言一旦上台杀50万暴发户换取人民凝聚力

博讯网引述大陆消息人事透露,王立军还交代了薄熙来的其它谋杀案,包括大连空难、以及另外10多人神秘失踪案。1998年开始,就不断有人向中纪委举报薄熙来谋杀,一直没处理,以后薄熙来的胆子越来越大。 报道指,在过去几年,薄熙来通过政法系统的公安、安全人员组成信息收集网络,准备了高层的完整材料,并对材料进行添油加醋,以备污蔑攻击传播。 博讯的报道表示,2007年到现在,除了孔庆东、司马南外,还有原赵紫阳阵营的右派知识分子,一并成为薄立体战阵营中的200多核心成员之一。2007年以来网上关于温家宝家族的腐败文章就是来自这个立体战,他们通过各种媒体、网站,散布被夸大了10倍的温家宝家族的腐败问题,在政法系统和宣传系统最高领导支持下,越来越成气候。这些核心成员本来准备在今年春节后向江、胡、温、习发动全面进攻,主要矛头针对习近平,当中包括彭博通讯社早前揭露习近平家人经商致富的内幕。 此外,消息人士还向博讯透露,法轮功所揭发的活摘器官一定程度上是真的。活摘是在政法委的庇护下,谷开来直接卷入、运作,建立全球器官销售网络。博讯网指,薄熙来2月出事,同月大连的人体标本工厂关闭,可见中央对薄熙来的活摘等罪行早有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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