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领袖

孙立平:确立社会转型新思维

孙立平:确立社会转型新思维 进入专题 : 社会转型    ● 孙立平 ( 进入专栏 )        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      无论现实会怎么走,我愿意在想象的意义上,把现在看作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转折点:过去30多年改革开放的时代已经结束,现在是新的30年的开端。在这样的历史时刻,形成具有建设意义的超越性思维,是极为重要的。   说改革的时代已经结束,不是说改革的任务已经完成,而是说,改革已经无力解决需要它解决的问题。至少,作为一个动员社会变革的理念来说,改革已经走到了它的尽头。这不仅是源于改革遇到的客观阻力,也是源于改革本身潜力的有限性以及这种理念在现实中的困境。   这种说法可能会令相当一部分人感觉不舒服。其实,我自己也不舒服,因为我也是改革的积极支持者。谁都不能否认改革开放取得的巨大成就,尤其是,我们通过改革建立了市场经济的基本制度框架。在这个框架之下,中国开始逐步融入世界主流文明,同时也由此获得了长时间的经济快速发展。尽管如此,到了今天,改革也已经成为一个不能有效解决当前中国社会种种问题的理念。   改革是社会变革的方式之一,它主要是由执政者自上而下推动的。从历史上看,改革一般指的都是在基本制度不变的情况下,就某一项具体制度进行的改变,而且时间一般都很有限。纵观古今中外历史上的改革,大都有两个特点。第一,多以改革者的姓名或朝代命名。也就是说,是在一任执政者执政期间完成的。如欧洲历史上的查利马特改革,日本的大化改新,1868年的明治维新,美国的罗斯福新政等。第二,改革的内容都是很具体而有限的。如唐代的杨炎两税法改革,明代的张居正一条鞭法改革,清代的洋务运动等。而中国这次改革则明显不同。中国这次改革已经历时近35年,已经经历了两代人,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的改革还是改革吗?   认识到这一点很重要,目前整个社会中有关改革的分歧,与此有着直接关系。现在都在说改革,似乎新的改革共识正在形成,其实这种共识是虚假的。在表面的共识背后,其实是深刻的分歧,这种分歧突出体现在官民之间,官民关于改革的意思根本不是一回事。有时候我觉得,官方心目中的改革才是原本意义上的改革,即在基本制度不动的前提下,对某一种重要而具体的制度进行的改变。所以,当人们批评政府不改革的时候,它也觉得很冤枉。我怎么不改革了?小部制改大部制不是改革?户籍制度改革不是改革?社会保障制度改革不是改革?不都在改吗?问题是社会并不认同这一点,至少是相当一部分人不认同这一点。   上面说的只是有关改革的表面层面。其实更重要的问题是,改革这个理念缺乏有足够潜力的价值目标。从表面看,改革这个词本身是没有价值目标的,只要变就是改革,甚至将改完的改回去也可以叫改革。实质性的改革无法进行,而改革的口号又不能放弃,于是在一些地方就出现胡改乱改的瞎折腾,甚者将改革变为获取不正当利益的手段。   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就可以看出,在改革开放之初提出改革这个理念时,是有一个隐含的价值目标的,这就是效率。这些年改革的实践中,真正践行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目标。但这个价值目标是有问题的。第一,效率应当是社会的诸目标之一,其主要应该体现在经济领域。当把效率作为整个社会目标的时候,也就摧毁了其他目标的价值。第二,当把效率作为唯一目标的时候,改革也就只能限于经济领域,政治体制改革和法治建设根本无从谈起。因为这些和效率基本上没有大的关系。所以一些改革者试图从效率的角度来论证政治体制改革和法治社会建设的时候,就显得牵强而无力。   从这个意义上说,改革其实应当是手段,而不是目标。这些年来,正因为将手段作为目标,人们的眼睛中只有效率这一个东西,不但非经济领域的改革无法提出,就是经济领域的改革也走样变形。      话语转换:从改革到建设公平正义社会      如前所述,说改革走到尽头,不是说现在中国社会不需要变革,恰恰相反,中国现在是最需要变革的历史时刻。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有三个因素决定着中国未来的走向。第一,正如吴敬琏先生说的,中国有的问题已经到了临界点的程度。第二,民心思变,不改不行成为社会普遍的共识。第三,体制本身要维持连续性,就是所谓“保江山”。面对这样一种客观情况,一个能真正解决问题,同时又具有建设性的理念是非常重要的。   中国现在面临的是大时代,大转变,中国的问题已经无法在原有的圈圈里解决。正因为如此,前一段我提出,我们是不是应当抛弃“改革”这个词,换一套话语体系了。这样说也是极而言之,并不是说不要改革了,而是说,要有一个新的理念来统领未来的社会变革过程。   现在改革所面临的困境,不仅仅体现在改革的实际进程中,同时也体现在改革话语本身。从目前情况来看,改革这个词,已经被高度意识形态化了,而且在不同的人那里,被意识形态化的具体含义是不一样的。现在说改革,不同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理解。   从现实的作用来看,改革这个词已经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你说要进行改革的时候,主张改革的人还没弄清楚改什么呢,反对改革的人先警惕起来了。换言之,改革的力量还没动员起来,先把反改革的力量动员起来了。比如,你一说改革,既得利益者想是不是要动我的利益,公务员想会不会丢饭碗,老百姓想是不是又要瓜分国有资产了,思想僵化者想是不是要搞西方那一套。事情还没有做,先惹一身骚。现在,改革的理念除了制造阻力之外,已经起不了多大积极作用。   换一个什么话语体系?我主张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公平正义的理念至少有这么几个特点。第一,有明确的价值目标,而且这个目标能得到社会广泛的认同。第二,这个理念是建设性的,既可以解决中国社会的实质性问题,又可以避免大的社会动荡。第三,有巨大的潜力,这是一场真正的思想解放运动。第四,社会有广泛共识,可以避免分歧和分裂,从而将阻力缩小到最低的限度。   中国人有一个说法,叫60年一个甲子。而在现实历史中,往往是按30年划线,即差不多30年是一个阶段。30年划线是主观的,没有什么根据,但是历史也与其比较暗合。1911年辛亥革命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3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后,文革前17年,文革10年,27年,也差不多是30年;改革开放,从1978年算起,到现在也是30多年。可以说现在确实是一个转折点,或者说是一个新的起点。现在人们通常的一个说法是,十八大开启了新的10年。我的看法是,也许可以将现在看作是新的30年的开端。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说我们在考虑现在中国问题的时候,应当有一种更高的立意。可以说,前30年我们建立了市场经济的基本制度框架。今后30年,要在这个基础上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   以建设开路,所有要做的事情都放到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社会的题目下去做。建设的字眼异常温和,但却能够打开无限的空间。   公平正义问题已经是今天中国社会的基本症结。经济缺乏活力是因为缺乏公平竞争的环境;社会矛盾突出是因为老百姓没有说理的地方;体制脆弱是因为无法提供公平正义;甚至道德的堕落与溃败也与缺乏公平正义的支撑有直接关系。同时,以建设公平正义社会为未来社会变革的基本方向和目标,实际上是一场新的思想解放运动。前30年,凡是有利于发展生产力的都应当去做。今后30年,凡是有利于建设公平正义社会的,都应当去做。因为要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没有什么另外的标准,没有什么思想与行动的禁区。   将公平正义作为未来社会变革的基本取向和目标,可以使变革者占领道义的制高点,使反对变革者在道义上处于被动地位。要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必须有一系列制度保障,这样就需要建立一系列新的制度安排。比如说,要建设公平正义的社会,权力总得受点限制吧,得有一套制度来限制权力,除非你反对建设公平正义的社会;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老百姓的权利需要得到保障吧,得有一套制度来保障,除非你反对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经济上要有公平竞争的环境吧,妨碍公平竞争的东西得破除掉,除非你反对建设公平正义的社会;建设公平正义的社会,财富的分配得公平一点吧,特别是机会面前得平等,除非你反对建设公平正义的社会;公平正义的社会得有一个好的法治基础吧,起码老百姓遇到点事情得有个说理的地方,也就是说得建设法治社会,除非你反对建设公平正义的社会……   可以说,公平正义是凝聚变革共识,形成变革动力,超越左右分歧的重要基础。中国不需要再在改革的话语中纠缠,要做的不是所谓要克服改革的阻力,而是要在一套新的话语的基础上实现一种超越,并以这种超越,实现实质性的进步。人们经常说,现在是改革和革命赛跑,要看到,如果我们还是陷在常规的改革思维之中,改革胜过革命的机会是很小的。      社会转型的动力      如果说改革是自上而下推动的变革过程,建设公平正义的社会,则是上下共同推动的社会转型过程。   现在改革的条件其实远远不如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时。那时,至少有这样几个有利条件:一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荒谬,这个荒谬形成的对照使得人们能够是非分明;二是整个社会当时对改革有着高度的共识,甚至包括改革的方向;三是当时有一个强有力的权威;四是没有强大的反对改革的力量,就是所谓的“凡是派”在改革的一些最基本的问题上也是认同的;五是国际社会是帮忙的,中国的改革得到了国际上的广泛赞同甚至援助。   但现在说要重新启动改革,至少面对这么几个问题:一是既得利益集团已经做大。我说的既得利益集团实际上在很大程度是改革的既得利益集团,本身就是改革者在改革中获得了巨大利益的既得利益集团;二是在和改革相关的这些问题上,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充满着分歧甚至对立;三是改革作为30年的一个过程,已经高度疲惫;四是国际上对中国充满着警惕,不再像过去那样帮忙;五是老百姓现在其实已经越来越不耐烦。   那么,社会转型的动力在哪里?   最近,美国的裴敏欣(Minxin Pei)教授发表了一篇文章,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分析框架。他认为,从体制上看,过去这十年是改革停滞的十年。但在过去十年中,一个同样重要但却被忽视的变化是中国的政治生态里发生了一场静悄悄的革命。由于这一革命,中国的国家社会关系和十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这场政治革命发生在政府合法性、可信度和维稳能力的几个关键领域。他指出,现在中国的政府和社会的精英们都在不同程度上感受到了这场革命的影响。在执政的精英中,普遍的体会是“老百姓越来越难管”、“维稳成本高”和政权基础的危机感。社会各层精英们则日益认识到国家社会关系的紧张已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将这种生态的变化概括为三个特点:一是独立公共道德权威的出现;二是政府诚信的全面破产;三是组织集体行动的成本大大下降。他认为,中国静悄悄的政治革命的各个组成部分在今后会释放出更大能量的相互作用。   将体制和生态作为两个不同的范畴分别进行分析,发现其中的变与不变以及其中的潜力,这是一个极有意义的分析框架,澄清了人们关于过去十年变与不变问题争论上的混乱与误区。   我认为,分析政治生态的变化,关键是这些年社会力量的发育和生长。在过去的这些年中,民智渐开,疏离感和不耐烦已是普遍的现象。中国工信部的数据显示,中国网民已经超过5.38亿,还拥有约2.74亿的微博账户。微博等自媒体和社交媒体的出现,改变了民众与公共事务的关系,重要的信息已经很难捂住。在相当一部分社会阶层中,对这些年改革陷入停滞状态充满了失望。如裴敏欣所说,独立公共道德权威开始出现,包括公众意见领袖在开始形成。近些年的几个重要事件造成了若干值得注意的群体,一是走上不归路的上访者群体,二是在征地拆迁中失去家园的群体,三是在计划生育中形成的失独群体。   类似的变化也发生在体制内。除了执意维护既得利益的那部分人外,许多人都意识到,按照现在这样继续下去不行了。当然表述不一样。在这里我要强调文明的力量,要相信文明的力量。现在许多人在强调腐败现象的普遍性。其实,人都是多面体,包括腐败分子在内,许多人都愿意活得像个人样,至少希望活得舒服一些。但现在很多人在说自己“活得不像个人”。因为只要你在官场里混,还想着升迁,你就得把自己当孙子,甚至不得不在腐败的泥潭中深陷进去。托克维尔讲过一句话,为什么面对既得利益集团的时候,变革会发生?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既得利益集团活得也不舒服,他们要改变这种不舒服的状态,这就是社会变革的动力。   说到社会变革的动力,不能忽视的是社会矛盾和冲突所形成的压力以及由此形成的对社会变革的推动。可以预期的是,今后一段时间社会矛盾和冲突也许会是一种U字型走向。( 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 共 2 页: 1 2 进入 孙立平 的专栏    进入专题: 社会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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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越南承认雇佣“网络水军”挺政府

越南网民也受到“民意领袖”的“引导” 越南官员承认雇佣数千网络博主,在网上发布支持执政党共产党的评论和文章。 越南宣传和教育部负责人胡光利表示,“网络水军”还在网上论坛讨论中大力围攻任何批评政府的人士。 胡光利说,这些人帮助阻止他所称的“负面谣传”,其中包括在首都河内举行游行集会的和呼吁。 他没有透露政府雇佣的“网络水军”的具体数字,但他透露说,他的部门就管理着至少400个网上帐号和20个微博。 这种战术类似中国控制舆论的网管。 “意见领袖” 近期的一个例子是有关美国批评打击异见者的手段的文章,一名博客就质疑“美国有什么权力来批评其它国家人权,应该先看看自己的人权纪录。” 而另一位攻击支持民主的人士说:“所谓的民主活动人士和知识分子越来越可笑,他们露出了政治投机者的真面目。” 越南当局在雇佣了至少9百位“公共意见领袖”在网上宣传政府政策。 不清楚的是,这些博客是否都在政府的工资单名单上。 但官员们赞扬他们是控制公共舆论的复杂有效的工具。 读者如果有话说,请用下表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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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顿与希望——我的23周岁生日献词

我是1990年1月4日清晨八点多出生的,满23周岁的时点,我正好在从北京到兰州的飞机上。 此刻,我所住酒店的对面是兰州大学,我所在的区是兰州市城关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这一切似乎有冥冥之中的安排。 兰州大学是许志永本科期间的母校,无论你怎么评价许志永和他的公民运动,他都是一个独特的理想主义者。我最初开始在线下介入公共生活和事件,也是从人大代表选举和“ 异地高考 ”维权开始,践行政治权利,争取社会平等,是当代中国公民社会最重要的议题。恰在今日,过去两年的许多画面一一浮现,我是中国社会洪流中一滴水珠,在这时代潮涌中沉浮。 兰州市城关区有一个网名“余男”的人,2011年9月参选过城关区人大代表。虽然他最终落选,我为他写过一篇报道,名叫“兰州人余男的人大选举”。这是我刚开始实习一个多月时的文章,是第一次写带有故事性的稿件。这篇报道发在财新网上之后,两三个小时之后即被删除,这也是我这一生第一篇被“和谐”的报道。 一 前几天各地的“异地高考”方案基本上都出了。方案令人失望,北京、上海两市一个交上一篇白卷,另一个选择原地踏步。 “异地高考”维权的实质到底是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公共政策问题,伴随着人口输入地和人口输出地之间的利益再分配,伴随着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间的权利消长,甚至牵涉到大城市是否深陷大城市病,并进而步入拉美化的深渊。 当然,有另一些人则认定这是一个公民权利问题,能否“异地高考”的关键在于国家是否承认人民的迁徙自由,是否为自由迁徙的人民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公共服务。随迁子女家长作为迁入地的纳税人,其子女在迁入地接受教育的权利不可让渡,也不容商量。 两个答案,其实都没错。 经济发达地区自然不能单单只使用中西部劳动力的“人口红利”,却不承担其子女教育的责任。为“异地高考”设置高企的门槛,并不只是避免外省人来考大学给当地考生带来的竞争压力,更是将外省籍务工者子女排除在当地中小学教育体系之外。“留守儿童”问题的形成,关键就在于发达地区对于本应承担的公共服务责任的逃避,而这种“逃避”因其显而易见的好处仍将继续。 如果说中共不搞“民有、民治、民享”,只坚持所谓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原则,排斥随迁子女就地高考进而拒绝其就地入学的安排都不合情理。外地人和本地人都是民,凭什么要“取之于本地人和外地人,用之于本地人”?“迁徙自由”本来应当被作为最基本的人权之一受到保障,却因为1958年的一纸“户籍登记条例”而被彻底剥夺。本来作为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手段的户籍,却成为附加特殊权利的身份契约,改革开放之前,户籍成为限制民众自由迁徙的最大法宝,改革开放之后,户籍又变成在起跑线上就把民众分成三六九等的怪胎。 同样毋庸置疑的是,在没有招生考试机制改革和公共服务均等化改革的配套之下,开放“异地高考”在承认公民“迁徙自由权”的同时,也必然会造成公共治理新的失序。不改变区域间教育水平的巨大差异,任何新的制度设计都不能在保证分数面前人人平等的公平原则之下避免“高考移民”。一些论者提出的“自主招生”改革,在权力仍对社会构成深刻影响的当下,非但增加大量社会成本也将导致高考作为社会流动渠道功能的崩塌。 “异地高考”问题正是当今中国面临诸多问题的缩影,改革与发展问题交织,争取权利与利益博弈并行。不公正的体制导致的畸形已经形成巨大既得利益,对于畸形体制的纠偏举步维艰。公允地说,“异地高考”问题在中国重大社会问题中并不算最为困难,庙堂之上的衮衮诸公纷纷把儿女送到国外,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来自于最高层的强大阻力。但即使是面对北京、上海仅仅占全国总人口数不到2%的本地户籍普通居民的可能反弹,政府采取的态度就已审慎之至,那些真正关乎中共执政集团核心利益的变革,又如何会有动力? 二 刚刚过去的这一年,我告别了我的学生生涯。 即使用欢笑荣耀换一句誓言,也不可能夜夜在梦里相约。多少朋友各奔东西,多少往事随风飘远。就在2012年那个燥热的夏天,我们的欢喜悲伤都被一一定格。 我成为一名全职工作的记者。我开始在突发事件时去一线采访,去体验记者工作最为精彩、刺激的部分。 寻找真相的过程中,存在着许多的困难,这是对个人的挑战。我的温和性格,少有在现场“打鸡血”感觉,过去几年的经历让我在许多时候不是不顾一切地冲锋在前,反而有些瞻前顾后,谨小慎微。 即使是这样,我们仍要努力去接近真相,这是你的工作,也是你的责任。我们并不容易获得每一个现场的详细资料,我们也很难从最可靠的信息源得到全部的准确信息。寻找更多的信息来源反复求证,在现场采访、文本证据、公开资料的基础上,去拼接事件乃至于事件背后的生态链条,是记者工作的常态。在每一个接受采访或者不愿意接受采访的人背后,或许都有其复杂的利益诉求。甄别繁杂的或许彼此矛盾的信息,需要经验积累成的判断力。而我自己,还很稚嫩。 蓟县大火,死者十人。在这个国度,这样的死亡人数本不足以占据那么多的媒体版面。“死亡300人”的不实信息在短短几天中疯狂传播,背后操盘的力量到底为何,我们不去深究。但我感知到的是,民众对官方的极度不信任,政府对于重大灾难事故信息公开的缺失,对于媒体采访的监控和钳制,正是使政府公信力加速丧失的源头。“蓟县大火”是我入职之后的第一篇报道,这篇报道因为事实上的不准确而充满缺憾,但媒体报道和强大网络舆论的力量,最终迫使当局通过电视媒体发布现场的图像,信息封锁之后,他们付出的公关代价和澄清成本都超过他们的想象。 互联网时代的“公民围观”,正在每一个社会事件中给当局带来新的压力。年底出台的“互联网实名制”政策,很大程度上正是为了对网络言论进行管控和震慑,但已经日渐成长起来的中国公民,恐怕不会因为倒行逆施而噤声。自由的闸门一旦打开,便无法关上。 王树杰死了,他的家庭得到400万元的补偿。 没有想到,第一次去辽宁是因为盘锦的枪声。9月21日那个血色清晨之前,王家人并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王家人手持的汽油瓶,本来只是用于恐吓拆迁者以换取更高额征地拆迁补偿的工具。然而,王树杰意外点燃了自己,本不该在执行调解任务时持枪的张研扣动扳机,酿成一场血案,盘锦市的后二十铺村一时成为舆论焦点。 最近几年,征地拆迁过程中的暴力事件频发,从唐福珍事件到宜黄事件,从钱云会到王树杰,人们在面对一般的征地和“强拆”时已经麻木,许多民众呼天抢地的个案,在外人看来实在已是司空见惯。就在盘锦采访的时候,许多拆迁户都向我讲述他们家遭遇拆迁,被当局断水断电,乃至于露宿街头的事情。这些事件中并非每一个拆迁户都是百分之百占理,但让我最有感触的是,对话和沟通渠道的匮乏使得民众和政府之间的对立已没有缓冲之阀,乡绅社会里的有序图景不复存在。动荡之中,人们愤怒的阈值越来越高,然而,遭受苦难的个体并且减少。微博时代让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新闻中心,围观者的胃口却也越吊越高。 上访不是出路,一般的事件找媒体,媒体也不可能搞个案援助,家家的被侵犯都报道,人人的问题都解决。中国社会需要制度性的解决问题的管道,政府的权力要削减,更要柔软,社会的力量要拓展,更要壮大。代议机构和司法机构应成为民众寻求公正的寄托,而不是政府意志的工具;全能政府要从各种矛盾一线退出,还给不同利益主体在规则下平等博弈的空间。 三 飞机落地,我打开手机刷微博。陈宝成写了一句“大禹穿越来治水,炎黄子孙无春秋”,我心里头一惊,除了《南周》,难不成《炎黄》也有事? 很快,我看到了“炎黄春秋编辑部”的声明,“炎黄春秋网”今天九时许被关闭,具体原因不明。作为《 炎黄春秋 》的老读者,从2008年以来《 炎黄春秋 》我期期不落,我熟悉《 炎黄春秋 》的尺度。或许对于《南方周末》而言,在许多时候指出“皇帝没有穿新衣服”是件有挑战性的事,因而只能用“春秋笔法”,但《 炎黄春秋 》这一本经常在正文里出现八十年代的(此处省略两个姓名)名字,犹如别的媒体提(再省略两个姓名)一样正常的杂志,说当局没有遵守《 宪法 》,最高权力机关实际上不是全国人大,简直是稀松平常。吴思说不要联想到献词,我以为然。 然而,《炎黄春秋》网被关闭的理由为何?打开网址便知,“您访问的网站由于未备案而被关闭。 请您尽快进行工信、公安备案,有关备案问题请联系服务商!”,这样的词句无论如何都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周以前全国人大常委会刚刚通过的“网络实名制”法案。表面上看,似乎这只是一个经营问题,涉及的“备案”与上周人大常委会的“规定”也没有直接联系。但新法甫行未见任何成效,当局却突然搞出这样的玩意儿,只能增强外界关于当局将加强网络言论钳制的猜想。 我们不知道炎黄春秋网何时才能重开,或许这一轮“备案审查”的时间并不会很长。但今日的事件已经开了恶劣的先例,以往每次想整肃《炎黄》,当局总会和编辑部有你来我往,但至少不摆在台面上,而今想要敲打某个媒体的网站,随时随地都可用无厘头的原因来封站,今天我们不为《炎黄》说话,谁知道下一个被整肃的媒体网站是谁? 过去一个多月,XXX三人“新风频吹”,个人对XX二人虽然不抱期待,但也不认为XX会下最近这一组臭棋。(此处省略398字)XXX口碑已经坏到无以复加,干脆制造些难堪让大家对X、X也彻底失望,更能避免XXX铤而走险,坚定不移地和僵化保守分子一起走这条注定会走进死胡同的道路。 小时候,我曾是“革命派”,希望有一天一个从海外领导革命的政党改变这沉闷的一切。中学时,我因《南周》和《炎黄》成为“改良派”,寄望以体制内革新的渐进路径建成宪政中国。而今,当《南周》和《炎黄》已被逼迫至此,我只能放弃对体制内改良的一切幻想,自由中国在民间,公民中国在草野。 四 “201314”,被许多人视为结婚的良辰吉日。因为它的谐音是“爱你一生一世”。 而这个被视作吉祥的日子,却是中国新闻史乃至于中国社会变革进程中一个黑暗的时点。 在这个黑暗的时刻,我们看到的希望,来源于我们自身。昨天,面对被阉割的报纸,《南方周末》编辑记者在微博上表达自己的愤怒,《南方周末》编辑部发出了措辞强硬的声明。而今天,我们正看到《南方周末》昔日的编辑记者发出呼吁,声援自己曾经的同事,我们也看到数十个曾在《南周》实习的年轻人,也参与类似的连署。 《环球时报》说,微博上的“意见领袖”不少支持《南周》,这是个事实。民意汹涌,知识界传媒界坚定的共同立场,即使是官方背景的小报也不得不承认。在微博上发声支持《南周》的,有长期关注宪政进程的法律学者,有战斗在争取公正司法第一线的知名律师,有家财万贯的富商大贾,也有在管制更为严格报道方向更为正面的电视台就职的主持人。“ 言论自由 ”,不是媒体人的顾影自怜,也不是一小撮人的自说自话。争取《南周》的自由,就是争取国民自己的自由,捍卫《炎黄》的权利,就是保卫国民自身的权利。 “言论自由”不是空中楼阁,不是和普通人生命毫不相干的宏大叙事,而应当以涓滴细流融入生活,让每个人可以自由言说表达,而不畏惧言论可能带来的风险与后果。“因言获罪”,不是一个距离我们时空十分遥远的历史概念,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我们身边的鲜活例子,为了谢朝平,为了方竹笋,为了任建宇,也为了或许彼此并不相识的你和我,神圣的权利我们决不放弃。 “言论自由”不是痴人说梦,不是为了比照某种境外制度的观念产物,它关系到我们能够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社会。当人们面对突发事件时,没有勇气对外界讲出真相,当人们在遭遇不公时,没有机会进行公共讨论,社会上的不公不义就会在沉默中被掩藏,而社会进步的契机也会在噤声中被一再错过。为了不再有预审的报纸,为了不再有禁令的报道,为了不再有雷区的选题,也为了你我能够在一个开放的平台上进行公共博弈,任何的自由我们都绝不让渡。 今日,从南方到北国,从存有宪政理想的耄耋老人,到勇敢表达声音的“90后”南周实习生,都行动起来。于是我们赋予“201314”全新的含义,我们将热爱这片土地一生一世,我们将守护真相一生一世,我们将捍卫自由一生一世,我们将推动法治一生一世。 今天我许下两个愿望,庹震早日下台,炎黄春秋网早日重开。今天,我们保有一个梦想,我们梦想有一天这一片土地得到上苍眷顾,成为宪政民主的文明之邦。 中国梦 ,梦之难。梦再难,仍要追。 今晚,我伫立在黄河大桥上。黄河水从脚下汨汨流过,一如她千万年以来从高山向大海的赴约。今夜,古老的大地仍旧被黄河、长江与珠江滋养、灌溉,在酷寒的冬季,人们虽因河流获得生机,却注定只能凭借内心的信念去构筑希望。 我们对“中国梦”的追求是正如这滔滔的江河,江河水日日滋养我们,江河水也将流进我们梦中。江河水日日激励我们,江河水也将常驻我们心中。 像往年一样,很多朋友给我生日祝福,很遗憾不能一一回复。说实在的,这个生日我过得并不快乐,但唯有信念,能让我继续前行。 (采编:佛冉;责编:周拙恒) 您可能也喜欢: <天枢>寒冬里,我们风华正茂——北斗2011新年献词 <天枢>新浪微博与拿破仑 铭记伟大的瞬间——《人类的群星闪耀时》推荐 <摇光>“老子明天要起义,今晚怎么说?” <开阳>欧洲民族国家的诞生(上)——产生于战争的英格兰和法兰西 无觅 标签: 中国梦 , 体制改革 , 公民 , 南周 , 宪政 , 异地高考 , 暴力拆迁 , 炎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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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识需要不断地重复

《南周》事件发生之后,我的微博一直被刷屏,但在校内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副情形。 戴志勇的原稿是不是矫情?当然矫情。我也承认他的原稿非常矫情,而且在一开始就指出来过这个原稿莫名其妙地把中国梦和宪政梦画上等号,实在突兀,对于那些还没有成为自由民主价值观共同体一份子的人而言,这样的言说并不容易让他们接受。对于那些已经和《南周》的同道而言,这样的口号又显得空虚。此后的《梦想是对应然之事的承诺》是《南周》编辑部自己修改的产物,个人认为其实比戴志勇的原稿要好一些,不像戴文用力过猛。如果这一篇经过自我审查之后的稿件能够刊发,对《南周》和广东省宣都是有益的。 事情后来的演变众所周知,问题的关键在于,戴志勇的原稿矫情与否,《南周》这份报纸的品质如何,立场怎样,到底在这场争论中有无意义? 《南周》同仁们的诉求简单明确,就是要驱走庹震,恢复报社独立运作。有些人说,既然是执政党控制的媒体,哪里有向执政党要求自由的道理?此言差矣。我举例说,父母生育子女,是否子女就可以被父母包办婚姻?结果有人的驳斥就是,父母没有子女的所有权,而当局有《南周》的所有权,这种解释看似高明,但也是混淆视听。中共党章里面也说,执政党的领导主要是“思想领导”“政治领导”和“组织领导”,不是自己跑到一线去什么事都领导。这么多年来国企改革为何要以“政企分开”为核心,也是这一道理。如果当局想要整肃南方报业,让庹震兼任《南周》的总编,庹震爱怎么改社论怎么改,那都不违反新闻出版流程,但庹震作为宣传部长,自己跑去干涉下属媒体的出版,这就是越俎代庖。这是个程序问题。 人应不应当坚持对程序正义的信仰?即使是当局确定的规章制度,人们是不是不应去违反?我想这个结论是显而易见的。庹震修改社论,擅撤稿件,都是于理无依,于法无据,这就是《南周》同仁之所以要驱庹的根源。所以我说,即使明天是刘奇葆修改《环球时报》的社评,同样应该谴责,至于以何种力度来谴责,何种方法来抗争,对于《环球》和对于《南周》,我们可以基于自己的立场有不同的判断。 几个月前,有人为了“乌有之乡”的关闭问题争吵,我的态度很简单,对“乌有之乡”的关闭是出于什么原因,有没有合法的依据,如果有,那么就可以关,如果没有,那就不宜关。至于关了“乌有”在这个所谓“弱肉强食”的舆论场域,是不是客观上有利于我们,这是在其次的问题,绝对不能以此作为赞成或者反对一家网站关闭的条件。要争取的是“程序正义”,而不是在党同伐异之下争取自己的发声权,这要分清楚。如果你要搬出德国禁止纳粹言论等等例子来论证,那我们也要指出,只有行政机关以外的机构才有资格规定言论自由的边界,行政机关自身根本无权自行其是。 当局昨天可以关乌有,明天就可以关炎黄,毛泽东昨天可以反右整知识分子,明天就可以“大跃进”“上山下乡”伤及一般平民。《南周》这份报纸不怎么样,于是就说封《南周》和我没关系,就如重庆打黑时没有打到自己,就为薄、王拍手称快。表态才有力量,沉默就是纵容。 另一方面,更有人将此事上升到“ 言论自由 ”的高度,这也完全正确。从本质上来看,庹震违反程序的结果就是导致报纸的报道权限受压,新闻自由也受到伤害。中国宪法虽然没有明确规定“ 新闻自由 ”,但“ 言论自由 ”条款已经为“新闻自由”赋予了法律上的地位。有识之士已经指出,中国政改需从落实现行《 宪法 》始,现行《 宪法 》被虚置的情况必须被改变。以此次事件为契机,推动当局言论管制边界的后退,这是公民社会壮大底线的务实之举,何来“上纲上线”之说?程序上有问题,“ 言论自由 ”受侵犯,这是这个事件的两个不同层次,根本不是互斥的。 自由不是凭空而来的,底线是一步一步被民间推高的。民间不坚持,当局就会得寸进尺。有人反复强调,《南周》是党办媒体,《南周》的事是中共家法范畴,外人出来说三道四是“吃饱了撑的”,这是不明是非。中国内地没有任何非党的媒体,所有公开合法的出版物都是由中共党政机关或其他官方背景机构主管的,要说党办媒体的编辑记者就无权争取新闻自由,那么中国所有国内媒体的编辑记者全部离职算了,都去外媒就解决问题了?事实上,电视台、报纸、杂志等在中国内地的公开传媒仍是绝大多数民众获取信息,尤其是深度信息的最重要渠道,阅读外媒和翻墙的中国人仍是全民中的极少数。媒体人去外媒或者参与新媒体,摆脱官方背景机构的做法当然无可厚非,但如果中国的媒体人苦于审查都用脚投票选择离职,这不能起到任何建设性作用,这种为去民间而去民间,为自由而自由的抗争方式实际上不负责任。 社会变革是体制内外合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庙堂之上,江湖之中,并无清晰的泾渭分明的界限。“两蒋”时期,台湾党外势力一直把参与选举,进入民意机构作为抗争的主要方式,这种从江湖到庙堂的斗争,实际上也是从19世纪就兴起的“和平斗争”“议会斗争”方式的延续。媒体人在体制内反体制,正是以个体的力量敲碎体制的坚冰,以渐进的手段推动更大范围的觉醒。如果说媒体人在体制内反体制是消极和不彻底,那么论者是不是应该回去谴责台湾党外势力为什么不上阿里山打游击? 常识需要一再重复。对常识的重复可能让人感到厌倦,可能不如各种标新立异或者特立独行的言论更吸引人眼球,但绝不是多余。或许对程序正义、言论自由这样的价值的一再重申已经让你感到厌倦,反而是种种前现代的嘲讽,后现代的解构让你更有酣畅淋漓的快感,但我必须重申的是,不管在校内上有多少“意见领袖”反对我的观点,不管有多少人认为我是个不靠谱的“民小”,我也绝不堕入虚无主义和悲观主义的泥潭。 有些人说,中共当年就是“民小”,“民小”上台只能更糟。我必须指出的是,中共的理想主义是号召参与者的自我牺牲,而今天的理想主义强调的是公民的共同努力,中共的革命是军事优先的力量展示,而现今的变革是公民社会的稳健成长。中共执政,是用几千万人头换来,而现代化进程本身,不能用流血牺牲代换。我早就说过,我既不希望中国出现疾风骤雨式的革命,也不相信执政党可以搞自上而下的改革。中国的变革,应该在最高权力内部冲突、分化重组与公民社会成长壮大的合力下完成。我从不相信每个人“从我做起”,中国就会变,但是至少有一点,我们不能决定庙堂之高的人怎么做,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这就是“民主成功学”的意义,她的意义在于你的生活态度,而不在于以功利的眼光去评估它的效果。 有人说,凡事壮大我们力量的就支持,削弱我们力量的就反对。到底是谁在削弱我们的力量?无论在微博上,还是在SNS中,反体制者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在于没有共识,没有起码的共识。在这个强权凌虐,民族主义、国家主义甚嚣尘上的社会,不论改良也好,革命也罢,或是对变革路径持其他观点,不论南方粉也好,炎黄粉也好,两财粉也罢,或是对南方炎黄两财都黑,只要你对于社会变革的目标有着明确认同,就理应放下歧见,共同从每一个个案开始呼吁,在每一个事件中取得成长。大家对经济社会政策的看法可以有不同,也可以有争论,但是在政治问题上的内耗并不是什么正能量。有人感叹,中国坚持自由立场的人本来就不多,结果还在每天争吵,这如何能和强大的体制和团结的所谓“左派”斗争。诚哉斯言。 如果有人非要说当年清季改革派和革命派还论战呢,且不说当时论战有无结果,好歹双方已经走到的结社这一步。现在连个“公车上书”都很难发动起来,却已经开始互黑揭底,攻讦不断,让中国“宪政梦”成为“白日梦”,在一定程度上不就是诅咒者的自我实现吗? (采编:马特;责编:马特) 您可能也喜欢: <北辰·常识报刊亭>社会最重要的是正义 ——《常识》专访林达 <北斗荐书>本期主题:常识——思考方式的养成 替代资本主义 之 “参与型经济” <七星说法>第十一期:您好,我是X经理 <天璇>最好的时间 无觅 标签: 南方周末 , 新闻审查 , 言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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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力建 | 信孚电讯(1.6)——中国梦,宪政梦

作者: 信力建   1.《南方周末》的新年贺词本来叫作《中国梦,宪政梦》,经过宣传部的审查,现已改为《宪政梦,醒醒吧》。——中国作家慕容雪村在微博上,评论《南方周末》新年贺词被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长庹震所写的政绩歌颂贺词《追梦》取代之事,这样讽刺说。 2.2009年曾全球大流行“甲流H1N1”,今冬再度成京城最活跃流感病毒种类。北京市疾控中心称,北京已报告两起因“甲流H1N1”死亡病例。两人均为女性,一位是22岁来京务工人员,一位是65岁癌症患者。患者均是因自身患有基础病,且没接种过流感疫苗。 3.2013年铁路春运1月26号开始,旅客 1月7日就可通过网络、电话买到春运第一天的火车票。今年春运从1月26日开始,3月6日结束,为期40天。1月4日开始火车票网络和电话预售期延长至20天;窗口和代售点提前18天,从1月9日起售。 4.【2012年全国旱涝灾害损失超3200亿】2012年长江上游、黄河上中游、海河北系发生了多年不遇的大洪水,420多条河流发生超警戒水位洪水。受灾人口1.2亿,因灾死亡673人、失踪159人,倒塌房屋59万间;旱情方面,全国作物受灾面积1.4亿亩、绝收561万亩。 5.美国总统奥巴马2日签署法案,对中国大陆等武器禁运国家和地区保持严控,不仅禁止对中国大陆出口、再出口或转移,而且也不允许在中国大陆发射。中国商务部1月5日称,中方对此表示严重关切,并深感失望与不满。 6.据日本媒体昨日报道,由于新任首相安倍晋三在中日主权争议上采取强硬姿态,估计政府在4月起的新财政年将增加国防开支约2%,总额超过4.7万亿日元。这将是日本11年来首次增加国防开支。 7.北京市民政局起草的《北京市慈善事业促进办法(草案送审稿)》昨日在市法制办网站公布,办法草案规定,本市建立统一慈善信息平台,方便公众免费查询。慈善组织未按规定公开接受捐赠信息、捐赠款物使用信息等信息,最高将被罚3万元。 8.日前外媒称,因发现含有打印墨水,博士伦宣布召回英国约3.6万瓶处方眼药水。博士伦在京销售门店负责人表示,英国召回产品仅在医院使用,不涉及普通消费者。北京市场销售的博士伦护理液、滴眼液等均是合格产品,与召回无关。 9.印度轮奸案死者的男友4日亮相电视台Zee,首次详细讲述他和女友的遭遇。5日,印度警方表示将对该电视台进行立案调查,并认为节目会使受害人身份曝光。保护新闻记者委员会认为当局报复新闻媒体,不能保护受害人权利。 10.日前,内蒙古水资源与节水学会、呼和浩特市水资源管理局联合下发红头文件:个体户要交5730元参加“节约用水培训座谈会”,否则停水!内蒙古水资源与节水学会称:不参加就要给停水,这是个误会。呼和浩特市水资源管理局称:会费应是资料费。 11.鄂尔多斯,这座被外界估算有6000多位亿万富翁、近10万位千万富翁的城市,高速发展的背后,却出现了“四大皆空”:煤炭挖空、地挖空、人走空、财散空。目前,三四千元每平米的房子已比比皆是,但1年前大多数项目开盘价都超万元。 12.中国气象局说,2012年11月下旬以来,中国全国平均气温零下3.8摄氏度,较常年同期零下2.5摄氏度偏低1.3摄氏度,为近28年来最低,但该局专家认为南方今年冬天不大可能会出现类似2008年的低温雨雪冰冻灾害。 13.就《南方周末》新年献词据称遭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删改而引起轩然大波一事,官方知情人士昨天透露,广东省委宣传部长庹震事发时根本不在广东,事件确实与他无关,也与广东宣传部没有关系。 14.“统制思想,以求安于一尊;箝制言论,以使莫敢予毒,这是中国过去专制时代的愚民政策,这是欧洲中古黑暗时代的现象,这是法西斯主义的办法,这是促使文化的倒退,决不适于今日民主的世界,尤不适于必须力求进步的中国……言论出版的自由,是民主政治的基本要件…..”1945年3月31日《新华日报》 15.5日晚,2013央视春晚宣传片通过官方微博曝光。这段仅1分钟的视频里并未出现大牌明星,但却有游泳奥运冠军孙杨夺冠时的场景。此前据媒体报道,春晚强调“全程无广告”,但在此则宣传片中却出现了三处明显的“植入广告”。 16.中国足协出台新规:今年只要不是国际足联举办的正式比赛,国家队都会佩戴红领巾参加出场仪式。中国足协表示,要用实际行动吸引孩子们对足球的关注。红领巾将在每场比赛前被摆放在国家队休息室,提醒国家队要为青少年而战。 17.5日,四川省第十一届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五次会议通过接受蒋巨峰辞去省长职务请求的决定。会上,蒋巨峰说,我在工作的过程中,还有不少欠缺和不足,有些事做得不够多、不够好,还有些事尚来不及做,对此我深感不安和自疚。四川日报 18.据美国环球战略网1月3日报道,中国已正式公开了其复制版俄式苏-30MK2战机,即歼-16战机。苏-30MK2战机是一款重34吨的战斗轰炸机,类似F-15E战机。其能够进行空中加油作业。中国海军目前列装有24架苏-30MK2战机,中国已生产了约16架歼-16战机。 19.他有车有房,仍在按揭路上苦逼彷徨,他子女读书,天天担心小升初。他有些存款却远没挣够养老钱,他偶携家出游不过丽江五日游。每逢灾难冲到前,屌丝受气他声援。他被山顶当穷人被山脚当富人,每逢运动利益集团屹立不动,最后必割到他肉痛。中国哪有中产阶级,不过高配版屌丝阶级。——中国网络意见领袖李承鹏今年1月1日在微博上发言,表明2013年将关注中国中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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