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宏

李彦宏(Robin Li)是中国的企业家,百度公司的创始人和现任董事长兼CEO。他于1968年7月17日出生于湖南长沙,毕业于北京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

李彦宏在百度成立之前曾在达内时代、信息景创投、网景等公司工作,1999年他创立了百度公
司。百度是中国最大的互联网公司之一,主要提供搜索引擎、在线广告等服务。

李彦宏在其职业生涯中也存在一些争议话题,例如百度在搜索结果中出现了大量低质量的广告和内容,甚至有时候出现虚假信息,引起了广泛的质疑和批评。

同时百度公司作为中国最大的互联网公司之一,遵守中国政府的网络审查要求。然而这些审查要求常常引起了国内外的争议,包括对言论自由的限制和封锁等问题。李彦宏也因此在国际上面临了很多批评和质疑。

另外李彦宏在百度公司推进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但是人工智能的应用也带来了一些伦理和隐私问题。例如,百度在其“百度脑”计划中的人脸识别技术和语音识别技术可能会侵犯用户的隐私权和人权。这些问题也引起了人们的担忧和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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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览中国 | 荣剑: “八十年代”的出场与返场

 本文提要:“八十年代”,在时间意义上早已终结,但它所承载过的那些人和事,并未彻底退场。中国未来十年,是“八十年代”延长的十年,是中国社会转型和政治演进的一个必然阶段。    “八十年代”在中国,已经成为一个标志性的历史符号和政治符号。   从历史角度看,“八十年代”在中国改革史上,代表着拨乱反正、思想解放、大胆探索、党内斗争和政治风波,是中国近代以来社会转型进入一个新的时期的重要开端;它开拓出中国改革开放不可逆转的趋势,形成了市场化导向的基本路径,同时,也遗留下许多制度性问题,为其后20年的中国社会转型和发展,制造了至今依旧难以克服的重重障碍。   从政治角度看,即将出场的新的一代领导人,是“八十年代”的政治象征,代表着那个时期成长起来的一批政治精英,他们共同经历了文革灾难,有过长期的底层体验,沐浴了思想解放的春风,具有丰富的基层和地方工作经验,了解人民疾苦,拥有国际视野,掌握新的知识、资源和人脉,个人禀赋和风格完全不同于战争年代和文革前涌现出来的那几代领导人。“八十年代”,在时间意义上早已终结,但它所承载过的那些人和事,并未彻底退场,在未来的十年里,它或将再次上演最后的辉煌。   我以“出场”和“返场”这两个不同说法来描述“八十年代”在当下再现的意义,是基于1980年代结束以来中国精英阶层分化的历史事实。“八九风波”横空降世,不仅迅速改变党内权力格局,重铸其核心层,而且使得体制内几个主要由年轻人主导的研究机构被成建制解体,得以幸存者所剩无几;体制外知识界那些有所关联的学者和人士,或出走,或下海,或进去,或消沉,被迫处于涣散状态,已经无法形成一支有效的话语力量。现在能够“出场”的人,显然在当时没有被卷入到政治风暴之中,或者以各种方式远离党内权力之争,至今已经历二十多年的政治历练,长期在一个地方一个领域独挡一面,羽毛已经丰满,足以问鼎全局,中国未来走向应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未来十年,是“八十年代”延长的十年,是中国社会转型和政治演进的一个必然阶段。   如果说,政治“出场”意味的是权力更替和权力交接,是新一代政治气象的形成,是一个全新的执政时代;那么,“返场”则是指那些在八十年代已有相当成就,后来却因各种原因完全退出“政治场”和“学术场”的各类人物,在谢幕了二十年之后,又纷纷返回前台,重新面向观众发表演讲。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   2011年,沉寂已久的张木生,以一本大书《改造我们的文化历史观》,高调亮相,不仅引发社会广泛议论,也让高层纳闷:这个人前些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又冒出来了?张木生重出江湖,显然有备而来,是带着纲领和药方而来,不仅重提新民主主义理论,而且讲出重话:不要抱着定时炸弹击鼓传花。出言不凡,语惊四座。   张木生灵魂转世般的“返场”,在我看来,至少是激活了人们对八十年代以来那些似乎已经完全销声匿迹的改革“新星”的记忆,除了张木生,“改革四君子”被再次提到,杜润生麾下原来的那批年轻人纷纷进入人们视野,中国体改所也不再被讳言,八十年代期间由年轻人主导的农村问题调查和研究、“莫干山会议”、价格双轨制、“大进大出”的沿海发展战略,均被人们一再提起。以八十年代为主题的文章和著作开始多起来了,各种奖项也被设置出来颁给那些理应获得这些荣誉的人们。正是在这些集体记忆中,八十年代所承载的精神、活力、做派和经验,又有了重新挖掘的价值。   9月2日,受共识网老总周志兴邀请,我参加了由他组织的一个聚会,对于这个聚会,他已有文章披露,题目是“三十年后再煮酒”。文章感情真挚,寓意深厚,既是对八十年代的缅怀,也是对这一代人的期许,他其中提到,聚会期间的议论,足可以写出一篇大文章,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确实,那天聚会,来的都是八十年代的时代弄潮儿,“改革四君子”本可以来三位,因翁永曦身体有恙临时缺场,来的是朱嘉明和黄江南,同来的还有华生、郝一生、王巍、王瑛和周为民,这些都是八十年代改革的重要参与者和见证者,是历史的当事人。   最近这段时间,我尽可能广泛地接触八十年代的“遗老遗少”,或者说改革“余孽”–这是杨冠三那个十四岁儿子对他爹的评价,我看可以拿来戴在这一代人的头上。就在这次聚会的前一天,由我做东,邀请了杨冠三、翁永曦、张维迎、金观涛、刘青峰、中央党校教授周为民、《求是》杂志社前编委兼秘书长盛天启等人,聚会讨论罗小朋的一篇文章“党天下的总理难题”。对于这样的聚会,我谓之“思想聚会”,席间闪烁出来的思想精华,足以传世。所以,我不避才识浅陋,愿意做这些人思想的记录者和提炼者。   周志兴在他的文章中,对聚会中“充满睿智和具有历史感的话语”,概括了三点,即理性、建设性和前瞻性,我认为概括的很到位。这一代人中的有代表性者,现在不管是高居庙堂,还是远在江湖,大概都不能摆脱已深入他们骨髓的改革意识,以及通过理性的研究、建设性的态度和对未来的前瞻性看法所构筑起来的使命感。周志兴的夫人喻杉就提到,她在美国期间,想和罗小朋谈谈日常生活,罗毫无兴趣,他可以一天到晚地谈论国家大事,忧国忧民之心常人难以理解。这绝非个别现象。这次朱嘉明回国省亲,专门抽时间跑到西北的穷乡僻壤考察,和收破烂的人交朋友,促膝长谈,其心之诚,惟天可鉴。杨冠三也是如此,对罗小朋的问题毫无兴趣,兴趣全在农民身上,谈起农村问题来滔滔不绝。王瑛始终抱有一份理想主义的激情,最近以马小平为典型,配合钱理群积极推动中学教师人文精神的培养。华生坦言,这一代人的改革情结已挥之不去,为天下苍生立言的情怀已成为他们生命的一部分。这大概就是“八十年代”最难能可贵的地方,这个时代遗留下来的理想和价值远未消失,他们的“出场”和“返场”,或许就是未来十年决定中国变革的最重要的因素。   这次聚会不像上两次,没有谁做主题发言,完全是随意漫谈,作为主人的周志兴,特别交代是为朱嘉明送行。朱这几年回国探亲,均需有关方面专门开出条子,来去并非易事。从这个环节也可看出,当下的执政格局已经完全失去了八十年代的气度和雅量,再无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风气,反而是宵小挡道,心胸狭窄,四面树敌。记得上世纪匈牙利事变之前,匈共中央讲的话是:“谁不和我们站在一起,谁就是我们的敌人”;卡达尔上台之后讲的话是:“谁不反对我们,谁就是我们的朋友。”这是历史总结,是经验之谈,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有谁还记得这话?当然,这还不仅仅是指朱嘉明一人的遭遇,最被诟病的是,八十年代开拓的解放思想的传统,锐意改革的传统,大胆探索的传统,现在恐怕已经丧失殆尽,要不要改?能不能改?怎么改?均已成为问题。那天的聚会,实际上就是围绕着这些问题而展开。鉴于议论都是以即兴随意的方式进行,为方便读者理解,我把相关话题整理为如下几个方面。    1、中国的制度已经高度固化。   这是朱嘉明谈论的主题。朱嘉明并非第一个发言者,而我把他的发言作为第一点加以陈述,是因为对中国制度性质的认识在“逻辑”上应当是改革的前提,只有准确地看到中国现行制度的问题所在,才可能对症下药。事实上,这些年来,围绕着如何认识所谓的“中国模式”,学界分歧巨大,对于国家主义制度安排,或者说国家主导的社会发展模式,有相当一部分学者认为是中国的制度优势所在,是中国近三十年来经济迅猛发展的制度原因,也是未来必须继续坚持的制度选择;而对此持相反观点的学者则认为,中国当前的所有制度性问题,均是国家权力与资本结合的产物,其实质就是权贵资本主义,一种恶性的完全丧失公平正义的资本主义。在这个巨大分歧之下,社会和思想界同时被撕裂,左右对峙明显,利益冲突加剧,对中国制度的认识缺少共识。   朱嘉明对现行制度的看法是,现在党和国家制度已经完全公司化了。从党的代表大会来看,现在既不同于九大,也不同于十三大,那时党依靠的是统一的意识形态和阶级利益,现在从上到下则完全是公司化了。中央是总公司,省是分公司,县是子公司。嘉明这次回国特地跑到宁夏做了一些调查,从他调查的情况来看,一个县的政治生态基本上是由三到五个家族所控制,这些家族类似于一个家族企业,内部有所分工,在县里的主要部门均都安排人员,形成家族性的共同管理和经营,基本垄断了该县的政治和经济事务。嘉明坦言,这是他深感震惊的发现,地方政治已经完全沦为一种血缘或家族政治。在这种权力和利益格局下,交易变得非常简单,看起来就是市场行为,谋得一个职位需要投资多少钱,受益多大,马上就可以算出来。在嘉明看来,中国就像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在这二十年里完成了浇灌,从上到下,像水泥一样完全固化了。这和大清晚期不一样,晚清时统治集团已经开始分化,不仅中央和地方分化,国家和社会也在分化;而现在的执政格局是,利益在权力支配下重新得到整合,执政者也懂得让步,搞些转移支付,地方也注重发展地方经济,不是利益一边倒的零和交易。对于这种权力和利益格局,不是说革命就可以改变,而是很多人都觉得没法改变。中国这个巨大的钢筋水泥体,和晚清末期,和任何一个王朝的末期,都不可比。   对于中国高度固化的钢筋水泥体,嘉明说他没有结论,也就是说看不到它如何才能开始分解,但是,他补充了另外一个发现是,一些微小企业或海归创新性企业,在水泥体的外面依旧还有发展的空间,加之中国过于庞大,各种新的要素组合的机会还有,只是这些新的要素能否顺利成长起来并取代旧的水泥体,嘉明没有答案。    2、自然演进的解决办法。   黄江南从朱嘉明的谈话中,觉察出嘉明现在对中国的认识和以前有了很大不同,以前的观点是,中国还可以改造,现在则基本上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对此,黄江南阐述了他的看法。   我把黄江南的看法概括为“自然演进的解决办法”。他上来就对朱嘉明说,还是按照小平同志说的办,这些问题留给后人去解决,用生物周期的更迭来完成社会转型。每一代人都和前一代人不一样,我们下一代人希望的社会结构是什么,我们不清楚。在我们的脑子里,一半是老一辈革命家给的,另一半是自由化;我们这一代人就是一个过渡的一代,是在老一辈革命家的教育下长大的;在我们的记忆里,还能记得解放战争,满清是怎么回事,谁能记得?社会形态的进化只能依靠自然进化。针对我关于血缘政治的插话,黄江南说,现代的经济和政治也是依靠血缘维系,李嘉诚家族是依靠血缘,香港的政治也是在大家族的支配和影响之下。这是东方政治的特点,完全是通过人际关系和人脉来建构政治结构。   对于朱嘉明提到的这个钢筋水泥体怎么办?黄江南的回答是:没办法。因为所有主张改革的人,都是被改革的对象。蒋经国主张改革,他是一个非常清廉的人,其实蒋家都是清廉的,蒋介石也是清廉的,他的夫人宋美龄从美国回台湾,坐头等舱,还要政府买单,她如果有钱还需要这样吗?现在,我们缺的是像蒋经国这样清廉而同时又有权威的人,要清廉,要有权威,还要有能力,只有具备了这三个要素的统治者,才能推行改革,领导改革,才能实现台湾这样的奇迹。我们有这样的领导人吗?我们至多有一些既要满足自己利益也能为社会做些好事的领导者,他们至多在个别领域对个别人进行反腐,要从整体上彻底清理既得利益集团,进行整体的制度改革,拿刀子砍在自己身上,谁能干?对于这种状况,谁也不愿意突破底线,包括底层,也都不愿意革命,因为毕竟这几年程度不同地富裕起来了,毕竟天下大乱对谁都没有好处。大家都希望通过改革把庭院打扫干净,但是从上到下的改革,拿刀砍自己,可能还没等你砍下去,你自己就已经被拿下来了。这一代领导人不能解决的问题,可以放到下一代领导人去解决,对于社会进化来说,早十年晚十年,在历史长河中只是一瞬间的事,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现在惟一的一招就是维持,是维稳,后一代人比我们聪明,他们有办法解决我们目前面临的这些问题。   黄江南的自然演进说,初听起来让人无法接受,体现着比朱嘉明更深一层的悲观主义,难道人或鱼肉,任其宰割?难道现有体制的权力和利益纽带不会依靠血缘而自然延续下去?难道现有制度的弊端和腐败会在时间之流中自然冲洗干净?谁能保证在这种权力和利益的自然延续中我们的后人会活的更好?这些问题,我想黄江南一定也想到了,他之所以把社会形态理解为一种自然形态,一是在内心里想避免革命这种激烈的人为的变革方式对社会进化的破坏,二是的确在现有体制中找不到真正的改革主体–清廉的、有权威的和有能力的改革领导者。改革的对象怎么可能成为改革的主体?我以为,黄江南提出了一个大问题:谁来改革?    3、改革何以可能?   八十年代是以改革为标志,是改革的年代,执政党是通过改革得以重铸其合法性;现在执政党尽管每天还在高喊改革的口号,但是差不多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改革不说已死,确已停滞。为什么不能改或不想改?黄江南的答案是,因为改的是自己,是在自己头上动刀,下不了手。这可能就是一个重大原因。八十年代搞改革,执政党作为改革主体,除了掌握权力,利益包袱不重,要打破的瓶瓶罐罐还不多,加之邓的意志和决心,有一种一定要杀开一条血路的气概。现在今非昔比,真要改下来,不仅有可能彻底失去权力,利益也将有可能遭到重大损失。不改,已不仅仅是主观意愿,更是一种客观态势。华生那天谈的主题,就是为什么不改。   华生上来先假设,如果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我改不改?我能不能开刀?他的回答是,开不了刀,我不能开刀,开刀的结果是革命,是导致革命,因为你一上来就先打倒了维系和支持你的一大批人。华生强调,在这个看法上,他和黄江南接近。华生的论据是:第一,现有体制并没有达到朱嘉明所说的那种固化状态,它还处在不稳定之中,资本和权力的结合也没有达到高度合一的状态,天下大部分是由私营企业控制,各级官员是很不稳定的,他们只是得到一些好处而已,真正的财富其实是在私营企业家手里。如果说,权力和资本高度合一了,那只有革命,现在的问题是,它们并不是共同体,还是不稳定的,是分离的,权力和资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第二,现在全面改革的时机没到,时机还不成熟。蒋经国是从七十年代就开始搞改革,到八十年代中期才开始转向真正的宪政。韩国也是这样,都是在中产阶级形成之后才开始全面的民主。现在的中国和当时的台湾韩国比,根本没有达到人家的那个发展阶段,中国现在还是农民占据人口数量的大多数。如果在这种社会条件下就全面改革,结局就是戈尔巴乔夫式的,就是苏联解体,很可能中国的情况要比苏联差得多,因为中国也没有达到苏联的发展水平。 基于体制不稳定和改革条件不具备这两种情况,华生谈到了中国的两种可能性。一个可能,是政府做的比较聪明,没有犯愚蠢的错误,社会的互动还好,那么社会就会往前走,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好,经过十到十五年时间,中国很可能出现一个蒋经国式的人物,出现台湾式的变化。还有一个可能,是这个良性的转变没有转过去,原因是政府犯了愚蠢的错误,因为当前面临的问题的确很复杂,富有挑战性,处理不当,就会犯大错误。还有一个原因,现在时代变了,已经不是台湾韩国那个时代了,互联网能迅速把反对的力量放大许多倍,以前人家可以过得去的事,你现在很可能过不去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中国的转变会加快,成本会增加,不可控的风险会加大。针对这两种可能性,华生明确认为,中国未来就是两条路,一条是东亚的路,即韩国台湾式的转型之路;另一条是南亚的路,走菲律宾、印度尼西亚式的激进民主之路,通过革命,建立了民主和自由,但腐败和民生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利益集团完全合法化了,真正实现了权贵和资本的合一。   在华生看来,他们这一代人的工作价值,就是要实现第一种可能,走第一条道路,避免第二种可能,走第二条道路。在他眼里,现在许多人还根本看不上东亚式的转型之路,他们是希望以美国为标准,立即建立美国式的民主,也就是说,在上述两条道路之外,还有一条美国式的道路。这是一个新的“三岔路口”的说法。在讨论罗小朋问题的那个聚会上,杨冠三提出的“三岔路”是:或者继续走目前的权贵资本主义之路,或者回到文革,包括新民主主义,或者走宪政民主之路。未来的中国究竟会走哪条路呢?    4、民营企业对改革的态度。   王巍的发言,我认为,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民营企业对改革的态度。最近三十年,民营企业有了迅猛发展,有人说三分天下有其二,也有人说两分天下有其半。华生说天下财富大多数还是在民营企业手里,应是不争事实。民营企业家手里有钱了,掌握社会主要资源,理应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这些年来,民营企业在社会慈善方面的捐助已远超国有企业,这是一个重大进步。但是,民营企业家在政治领域却极其谨慎,忙于追逐政协委员这样的虚职,却从不言政议政,不讲政治。当然,他们所理解的政治,是和政府在政治上保持高度一致,所谓政治体制改革这套言辞,他们轻易不讲。在一次自由主义的聚会上,学者刘军宁就说,民营企业在尽享自由主义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之后,却长期对自由主义失语,这是中国在政治上步履维艰的一个重要原因。王巍的发言,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会进一步加深人们的这个印象。   王巍是金融企业家,最近忙于筹建金融博物馆,这对那些曾经参与中国金融改革的人士来说,意义重大,因为这涉及到历史评价。人到了一定份上之后,最高的价值评价就是历史评价了。王巍其实也是从这里开始谈起,他上来就说,每个人的人生都像在演戏,有些人入戏太深了,比如嘉明和华生,这么多年来,始终抱有改革的情怀。入戏太深的人,在现在是得不到人们的理解。在王巍看来,他所接触的大多数人–这些人应该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对八十年代的那段历史不感兴趣,已经翻过去了。他提到,在周其仁主持的一个场合里,许多人倡言重建体改委,他则说了一些得罪人的话,说你们这些人都是改革的遗老遗少,是没有改革制造改革,是没有需求制造需求。不仅如此,大多数80后这代人,普遍沉浸在互联网中,沉浸在平庸的平凡的和消费的生活中,他们是娱乐至死的一代,对我们这一代人现在谈论的话题毫无感觉。这就是现实,八十年代的人和事都已成为历史,对于塑造未来的历史有影响,可以作为一个历史的思考者,但是,对于直接参与改造历史,已经没有可能性了。   王巍同意黄江南的看法,个人在历史中是非常渺小的,三十年在历史长河中极其短暂,需要的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八十年代少数几个精英,制定方案、政策以改变历史的做法,已经一去不返。像李彦宏、马云这样的企业家,在自己的企业王国里,都是老大,是皇帝,是毛泽东;李彦宏百度的市值已经超过了宝钢,而且可以随时套现,套现后可以买断几个产业,这是什么感觉?冯仑想买下一个岛,在那里当国王,来了这边领导人就要出来接见。这是一种什么心态?他们就是想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在自己的权力王国里,干自己想干的事情。现在的互联网时代,几乎是每一个人,都是想在自己的领域里成为主人。依靠别人的设计,依靠别人的想法、观念去改变世界,已经毫无可能性。王巍谈到,在他密切接触的四十多个朋友中,迄今已有十一个进了监狱,还有个别被判了死刑,这些人都是智商极高、能力极强、富有使命感的人,到头来还不是被大浪淘沙,席卷而去。想改变别人命运的人,自己却没有好下场,这可能就是王巍最深刻的生命体验:把自己领域里的事情做好,就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在我看来,王巍的言论,体现出中国民营企业一种普遍的价值观:把自己的事业作为自己安身立命的基础,做好了既是自我价值的实现,也是对社会的一种贡献,他们不相信救世主,也不想承担救世主的责任。从这个价值观中,我们是否可以发现他们远离现实政治的原因,发现他们再也不想讲自由民主这套话语的原因,以及发现他们对八十年代的精神和传统不以为然的原因,他们在做他们能做的事情。于是,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社会精英阶层的责任何在?    5、社会精英阶层的责任   郝一生的谈话直接正面地提出了社会精英阶层的责任和作用问题。他首先引用了一个历史哲学研究者的看法,从一百多个国家的历史中可以看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兴衰,和这个国家的经济没什么关系,或者说没什么大的关系,主要还是看这个国家的领袖集团是什么水平,这个领袖集团是怎么造成的。现在的“80后”、“90后”,有他们的生活方式,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但是,国家的变化,国家的政治前途和经济前途,不在他们手里,能够掌握和决定国家发展前途的,不在大多数人手里,最后说到底,是在精英手里,精英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命运。现在的问题是,经济的繁荣掩盖了太多的问题,一旦中国出现美国这样的失业率,从百分之四上升到百分之十,中国一定会乱。现在连出租车司机都在说,这个国家早晚要变,我们在等,现在没办法。至于怎么变,有什么办法,他们是不知道的。   谈到变化问题,郝一生回忆起1989年他和陈一咨朱嘉明两位在纽约的一次谈话。那时,一场巨大风波刚刚过后,郝一生说他是悲观派,陈一咨是乐观派,朱嘉明是中间派。所谓悲观,是认为中国从此将进入一个较长时期的政治黑暗期,所谓乐观,是认为中国在两三年时间里即可看到一个巨大变化,而中间派朱嘉明的观点是,这个巨变将在五六年或七八年之后出现。在郝一生看来,这段历史已经不必再提了,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和扶持新的社会要素的成长,他看重的是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的发展。按他的说法,如果现在还是继续搞国进民退,搞大型国企,搞垄断经营,以后变化的余地会越来越少。中国未来变化的根基在民营企业,现在民营经济已经占到国民经济总量的一半了,形势不坏,这是一个最有利的因素。此外,郝一生同意朱嘉明的一个判断,英国人用一百年的时间,把香港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了一个超级大都市,还给中国,同时也给了中国一个定时炸弹,香港的经济制度、民主将对中国产生直接影响,香港能做的,中国为什么不能做?   对于精英的社会责任和作用方式,郝一生认为,不见得完全以华生这样的方式进行,不见得完全需要上达帝听,运用话语权来影响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关键是要有一种精英意识和责任感。这种精英意识不是用来考虑个人的事情,只关注社会的变化和家人的关系。一个社会,如果所有的精英都去打网络游戏,这个社会肯定是完了。问题是,精英要把这个国家带到什么方向去?这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明白的。能否像华生所说的那样,极力避免国家犯大的错误。为此,郝一生简要介绍了他即将在三联书店出版的新著中的一个观点:一个大国是绝不可以随便借钱消费的,中国目前的国债和地方债务达到如此之高的程度,将成为中国未来最大的隐患。中国经济如果进一步下滑,失业率大幅上升,将引发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因为中国没有美国那样的失业保险制度。到了那一天,不一定爆发革命,但一定是要有人出来负责的,会引发政治危机,甚至引发执政集团的分裂或分化。对于中国变化的趋势,郝一生相信,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大家期待的目标一定能够实现,有生之年能够看到。    6、改革的约束条件与路径选择   周志兴最后叫我发表意见,我谈了自己对这次聚会的体会和这几个月来的一些思考。大家都看到了改革的难度,都说不能改,改就是对自己动刀子,就会爆发革命,只能以渐进的方式慢慢过渡,在过渡中寻找适当时机。这就涉及到了改革的边界或改革的约束条件,即为什么不能改?改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这些后果执政党能否承受?   八十年代以来的改革,主要集中于经济领域,涉及农村土地承包制、国企改制、股份制和各种要素市场的培养,不涉及权力体制;现在的改革,显然要大大突破八十年代以来的改革边界,不仅要继续深化经济体制改革,而且要对党和国家制度进行根本改革,建立宪政民主制度。这意味着,改革将遇到五个重大约束,这是我在《中国还将跌倒在哪里》这篇文章中已经提到的:改,有可能动摇国本;改,有可能彻底改变现有利益格局;改,有可能引发历史清算和形成新的历史评价;改,有可能引起社会失控和失序;改,有可能导致民族分裂影响中国统一。在这五个重大约束之下,谁在台上,都要考虑改革的后果问题,改革步履维艰,有其内在的逻辑。   但是,如果不改,执政党依靠八十年代以来改革所建立起来的合法性,将丧失殆尽,其面临的一系列制度性问题更无从解决,近三十年来逐步积累下来的各种潜在危机必然酿成总体性危机,最后引发社会的剧烈动荡或革命。中国何去何从?路径如何选择?的确面临两难。不管是华生讲的东亚路径、南亚路径或美国路径,还是杨冠三提到的“三岔路”,其实从根本上看,还是中国近一百年来的老问题:革命还是改革?虽然在历史的不同时期,革命产生的社会原因,或者改革的具体方式,有所不同,但是性质都是一样的,当社会受制于各种约束条件不能以渐进的改良的温和的方式演进时,革命的激进的方式必然取而代之,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情。我赞同朱嘉明这样一个判断:历史上的重大变化,一定是没有理性的,没有全局观和历史观,都是从那些最初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件引发,由于统治阶级所犯下的错误,导致一个旧的格局的改变和新的局面的产生。   那天,朱嘉明看似不经意讲的一番话,我认为包含着深刻的道理,我现在把它概括出来,作为本文的结语:没有悲伤记忆的一代是没有历史包袱的,忘记了历史尽管有着种种局限,但这同时让新的一代人忘记了对恐惧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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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Asia: Crony tigers, divided dragons | The Econom 为什么亚洲的社会不公现象也在加剧? 嵩山之巅距离中国首都60英里(100公里),它划分着直辖市北京和邻省河北省的边界。这里的对比十分鲜明:北京那边的环山公路又宽又阔,路面平整,两侧还有安全坚固的防护墙。一个身着莱卡运动服的游客骑着一辆高档自行车挥汗如雨。班工渠附近的村庄为了应对春游热,正在为游客建设大型停车场。当地积极进取的家庭,每年接待北京游客就能赚10万人民币(16,000美元),与北京普通白领的工资相差无几。北京市政府还为这里提供养老金并提供其他社会福利。 河北这个省比北京穷多了,嵩山另一面,山路窄了很多,柏油碎石路也坑坑洼洼。距离山顶半英里远的燕家坪村,50多户人家靠种白菜勉强维持生计。这里一辆车都没有,也没人领养老金,就连最近的小学都要在12英里之外。为了种树阻挡来自内蒙古的沙尘暴,这里不允许农民在山里牧牛。满脸沧桑的沈志云穿着假冒的美军迷彩服,他说这个村里每户一年也就能挣4000到5000元。这个收入远远高于印度的贫困线,但与仅在几里之外的北京相比却是天上地下。“他们跟我们就像两个国家”沈志云说道。 过去30年的经济剧变是中国发展史上最为壮观的一页,不太引人注意的是,中国的贫富差距也成为世界第一,而且增长速度最快。2000年之后中国官方不再发布基尼系数,但是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的研究显示基尼系数已从1978年不足0.3飙升至 0.48以上。只经历了一代人,毛泽东时代平等主义下普遍贫穷的乌托邦,就变成了一个收入分配比美国还要失衡的国家。同为亚洲举足轻重的经济体,印度和印度尼西亚也经历了失衡的经济增长,不过远不及中国那么显著。印度的基尼系数上升了1/8,达到0.34。 在一定程度上,不均衡的经济增长既难以避免又情有可原,中国毛泽东的共产主义和印度的费边社会主义走向结束,这样的经济增长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这三个经济体,尤其是中国,富裕程度和自身活力相对于30年前都不可同日而语。就像库兹涅茨提出的观点一样,城市化和工业化造成贫富差距日益增大。人们放弃了维持生计的农业,来到城市寻找更加赚钱的工作,发财的人增多,分配不均也随之而来。 可是如今亚洲经济发展势头强劲的国家与当年的四小虎相比,发展模式迥异,上面的答案可不足以解释这个问题。日本、香港、韩国和台湾的经济增长率在1960到1970年间一路飙升,国家财富也飞速增长,但是收入差距却有所减小。日本的基尼系数从上世纪60年代初期的0.45下降到1982的0.34;台湾从1961的0.5下降到70年代中期的0.3。四小虎的发展经验开创了“亚洲增长模式”,既经济繁荣与社会公平同时并举。 又是教育的问题 今时今日亚洲的发展模式与之前大相径庭。有这么一种解释,技术创新和经济全球化是当代经济的重要推动力量,新兴市场的高技能和高学历人才从中得到的好处比发达国家的人才得到的还要多。印度软件巨头印孚瑟斯的联合创始人,亿万富翁Narayana Murthy,还有中国使用最广泛的搜索引擎——百度的创始人李彦宏,他们就像比尔盖茨一样把信息技术玩弄于鼓掌之中。孟买和上海的高级律师和银行家能在全球胜者为王市场上分一杯羹,他们就像纽约或伦敦的同行一样想赚多少就赚多少。就像美国康奈大学的Ravi Kanbur 教授说的一样,美国和欧洲奖损害中产阶级利益的问题推向国外,这反而帮助接受国的劳动者提升了技术水平。比如班加罗尔的呼叫中心由受过高等教育的印度人进行操作。 就像在发达国家一样,收入分配的影响因素并不仅限于这些基本的经济动力,政府政策也不可或缺。问题之一是任人唯亲,就像美国的镀金时代一样,今天新兴市场上的资本主义也存在政客和富豪之间的密切联系。印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从电磁波谱许可证到煤炭矿床,过去的数年里,大笔大笔的资金从国家转移到备受偏爱的内部人士手中。很多政客运营着这样或那样的商业集团。富裕的商人经常变成政府要人,在中央尤为多见。芝加哥大学的印裔经济学家Raghuram Rajan近期出任印度政府首席经济顾问,他指出印度亿万富翁的人数和经济体的规模之比仅次于俄罗斯,居世界第二位,主要原因在于内部人士可以轻易地得到土地、自然资源和政府合同。他担心印度会成为“缺失公平的寡头政府甚至更糟”。 中国的任人唯亲更是根深蒂固。政府紧抓资源的控制权,或是直接设立国有企业,垄断铁路和矿业,或是利用歪曲的金融系统,在这个系统中利率被人为压低,贷款渠道受到政治干扰。国家的强大影响力意味着受益人应该与政府部门搞好关系。 更有甚者,中国的贫富差距可能比官方数据显示的还要大,因为富人总是对他们的收入轻描淡写并躲避征税。大量资金被投资于房地产,飙升的房价又加剧了贫富差距。中国改革基金会的王晓路几年前曾试图计算“灰色”收入,他的研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他的调查显示,中国的城市居民中最富裕的10%,其收入是最贫穷10%的23倍。而官方发布的数据却称收入差距倍数是9。 亚洲多国贫富差距拉大的最主要原因在于政府任人唯亲,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范围更广的政府战略决策增大了收入差距,打乱了国家的发展节奏。印度的一大难题就是无法创造工作机会。不像中国,集装出口货物的工厂数量激增,吸引着千百万农民工加入城镇正式劳动力,印度的正式劳动人口自1991年来就鲜有增长。非正式部门雇佣着90%以上的印度人。即使在制造业,大多数人辛勤劳作的地点也只是单间作坊而不是大型工场。生产力不断下降,工人认为提升自己的技能困难重重,收入增长也愈发龟速。 印度没能成为劳动力密集型制造业强国,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咎于它骇人听闻的基础设施。在电力供应不稳的情况下,适时生产配送就成为空谈。还有一个原因是印度的劳动法僵化死板,不利于大型公司形成。从联邦政府到州政府,印度有200多套不同的法律,所有法律都做出了细节性的规定,几乎没给公司裁员留任何可能性。这使得公司在招聘时慎之又慎,增大了接受高等教育的少数幸运儿和其他民众的差距。 户口定终身 残存的户口登记制度对中国对贫富差距的推波助澜作用最为明显。这一制度来自毛泽东时代,当时中国的农村被征以重税,用来支持重工业的发展。为了在骇人听闻的条件下确保农村劳动力的供应稳定,人们不得离开出生地所在省份。人口流动限制于20世纪80年代被打破,于是形成了千百万农民工。但他们仍然保留着出生时的农村户口,其子女也是一样。不管是住房还是教育,与城市户口持有者相比,他们的劣势地位非常明显。 流动人口子女必须回生源地参加高考(至关重要的大学入学考试),而不是当时他们一家人的居住地点,因此很多农民工将子女送回家乡上学。由于教育资金主要来源于当地政府,家乡的学校往往资金匮乏,教学质量低。北京学校的教学质量远非河北的学校所能企及。在大都市上海,为每个农村学生投入的资金仅是城市学生的50—60%。因此,教育系统没有缓和收入差距,反而将其进一步拉大。 除了基础设施差距,户口制度也是中国城乡差距巨大的重要原因,它可以对中国45%的不公平现象进行解释。亚洲其他的经济体不用面对户口难题,但在这些国家,政府的社会政策往往也会加剧社会不公,因为从公共住房到健康保险,政府的大部分社会支出都局限在正式的城镇劳动力范围内。另外,很多亚洲国家在通用补贴上大手大脚,尤其是能源领域。这些开销相当入不敷出。举例来说,印度尼西亚去年在燃料和电力补贴中挥霍了GDP的3.4%,这比它花在基础设施上的钱还要多。根据亚洲发展银行的统计,在印尼所有的家庭中,顶层10%的富豪拿到了这笔赏金的40%,而收入水平前50%的家庭得到了84%。 如今社会不公现象已有所改观,亚洲的新兴经济体对日益加剧的社会不公甚是担心,正在推行改革,这些改革与一个世纪之前美国的进步时代有异曲同工之妙。中国的“西部大开发”为西部省份的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了大笔资金,最近政府也在大力提升农村社会福利水平。基本医疗保险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农村居民(燕家坪的村民报包含在内),而且绝大多数享有基本养老金。近期城乡差距趋于稳定,地区差距逐渐回落,但是无奈需要填补的鸿沟太宽了。 在过去的几年中,包括泰国和越南在内的多个经济体都采用了最低工资制度,或者扩大了最低工资制的范围。中国的最低工资实行省级管理,去年平均上升17%。有些国家为最贫穷的居民提供公共就业,以印度的全国农村就业保障计划为例,每年这一计划每年为该国的农村居民提供100天的工作时间,现在已覆盖4100万人口。其他国家尝试着为赤贫人口提供定向补贴,这一措施曾帮助拉丁美洲减小社会差距。 通过采用高效、循序渐进和利于社会稳定的措施,亚洲各国政府缓和不断增长的收入差距作出的努力将收到成效。但是只有解决非正式劳动力(印度)、流动人口歧视(中国)和任人唯亲(通病),缓和收入差距的努力才能取得突破。而且解决这些问题耗时越长,今天的收入差距就越根深蒂固. 得益于举世瞩目的经济增长,基本上亚洲所有国家的生活水平都迅速提升。印度僵化的种姓制度正在分崩离析,但是不断加宽的收入鸿沟威胁着将来的社会流动性。通过运用世界银行提出的方法论,张英强和Tor Eriksson 在一次研究中发现,发展机会不均的不断加剧可以反映出中国收入差距的增长。中国三分之二的发展机会不公现象可以由父母的收入和职业类型进行解释,这比父母受教育程度决定的比例还要高。 这种现象风险可不小,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的俞锦涛指出,中国的社会不公黯淡了其发展前景。仍在发挥作用的任人唯亲有可能将亚洲最大的经济体变成顽固的寡头政治,而不是富于活力的精英管理。讽刺的是,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中国会进一步向拉丁美洲靠拢,这片大陆上的国家正在走下坡路。 相关文章 甘坐冷板凳的印度知识分子 印度人看中国:外表光鲜的可怜虫 《外交事务》:中国如何看美国 《纽约时报》失信的中国 “中国例外”,还是“普世价值”? 约瑟夫·奈:“软实力”来自公民社会 吉迪恩·拉赫曼:中国现代化不可阻挡 《卫报》:中国的改革之路 【华尔街日报】中国被视为教育前沿阵地 评中国城市化 外媒总编辑:完全没有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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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十 | 1信孚要闻(8.9)——飞人横空一摔,碎的何止是国人的幻想!

作者: 信力建   1、汪华斌《刘翔摔倒是典型的中国特色》:我们中国人的口头禅‘是驴子是马,拉出去遛遛’;但我们的领导是不会出去遛的,结果总掉底子的是这些领导定义走出去的英雄;结果这些拉出来‘遛’的英雄也不争气,总是给领导带回一个狗熊的名声。然而即使这样我们社会还不公平竞争,因为我们还是习惯领导定英雄;正因为如此,所以刘翔摔倒不会是最后一个;因为后来者还是层出不穷,谁叫我们是领导定英雄的社会呢? 2、云南巧家县公安局长杨朝邦之前称:用局长名义和前程保证赵登用是嫌疑人。“这个案件是赵登用所为,这个是毋庸置疑的,我作为一个公安局长,面对这么多媒体,敢拿自己的职务、敢拿前程、敢拿法律、敢拿事实开玩笑吗?”案件出落水石后,这位局长没有因此言论停职或受罚。 3、近日,网传山西某市一位房地产开发商亏损数亿元,现已被拘捕,为此该市出台政策,凡在该项目中收受贿赂的干部,只要交出受贿金额,不予追究,当地官员因此退赃近亿元。经记者调查,发现山西“某市”指的是阳泉,事发地是下辖的平定县,当地官员称传言是胡说八道。 4、浙江慈溪的秦小姐在银行取钱,银行柜员多给了她1600元。事后银行向她讨要1600元遭绝。她认为自己没有过错,而且银行规定储户钱“离柜概不负责”,在这件事情上她也“离柜概不负责”。法院审理认定,秦小姐多拿了1600元,属不当得利,应在3日内返还银行1600元。 5、网易体育消息,刘翔受伤需要接受手术,此前有媒体爆料为他手术的曾为小贝进行过治疗的芬兰著名骨科医生奥拉瓦。就此,奥拉瓦医生以邮件形式回复:“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联系我对刘翔进行手术。倒是有不少人打电话到了我的诊所询问此事。” 6、鱼贩王培军7月25日扶起83岁老太太袁某。袁称王培军撞到自己,王培军支付了袁某医院检查费用。第二天袁某称胸口痛要求赔偿7000元;8月7日袁某儿子再要赔偿20万。下午1点多,王培军默默喝下农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7、日本首相野田佳彦8日上午表示,在参议院通过增税法案后,“不远的将来”将会考虑解散众议院举行大选。根据目前野田内阁和执政的民主党超低的支持率,民主党要在大选中获胜的可能性很低。因此,野田首相解散众议院,也就意味着主动下台。 8、武广高铁等12条铁路查出质量问题,如“钢筋混凝土”无钢筋等,铁道部称“严重危及铁路运营安全,有的已造成行车事故”。其中武广客专线被指3个隧道存在衬砌后有空洞的问题。而“7·23”特大动车事故所在的甬温线,被查出温州南站信号机械室电缆布线施工质量不达标。 9、美国四名参议员向中国驻美大使馆致函,称其对来自中国的假证件在美国出售一事表示“严重关切”,并要求中国对这些公司进行调查取缔。美国媒体称这些中国公司造假手段高超,很多时候能骗过安检人员、扫描仪器和机场安检系统的考验。 10、据日本新闻网8月7日报道,到今年3月为止,日本的总人口比去年同期的调查数据减少了约26.37万人,约为1.27亿人。这是这项调查开展以来的最大减幅,日本真正进入了人口大减少的时代,社会保障负担亦更沉重。 11、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考古学家在墨西哥尤卡坦半岛发现了2500年前制造的巧克力,可能是古玛雅人的食物佐料。这些巧克力残渣是在一个有2500年历史的盘子里发现的,证明当时巧克力可能是被当作主食的辅料或调味料食用的。 12、北京时间8月8日17:30,奥运会男子撑杆跳预赛正在进行,古巴选手在一次试跳时出现惊险一幕,他在半空中时所撑的杆突然断成三段,所幸本人没有受伤。 13、美国跨栏名将梅里特圆110米栏冠军梦,而北京奥运会冠军、世界纪录保持者罗伯斯在决赛中右腿拉伤,未能完成比赛,110米栏的王位在“伦敦碗”又完成了一次交替。 兴奋的梅里特披着星条旗在“伦敦碗”慢跑庆祝,美梦成真的他在享受快乐的时光。 14、美国俄亥俄州警方7日确认,逮捕在一家电影院内携带枪支的一名男子,随后在他的住所发现7把手枪、12把霰弹枪、一些步枪和数以千计发子弹。该男子最初拒绝回答警方就他为什么携带武器的提问。他后来告诉当局,携枪是“为保护自己和无辜民众”。 15、红河州创泰地产公司用767万元收买文澜镇10多名社长和村民,廉价开发160余亩村集体预留地,村民不满向社领导质询,不料社领导拿出10万现金来恐吓,“你们再敢去告状,再去工地阻碍施工,我用钱砸死你们!” 16、喀麦隆官员透露,共有七名运动员在伦敦奥运会期间私自离队,去向不明。这七名运动员包括五名拳击选手、一名足球运动员和一名游泳运动员,他们被怀疑是出于经济原因而选择在奥运会期间留在欧洲国家。 17、百度300万美元重奖28名基层员工,人均68万元。李彦宏为三个小团队颁发“百度最高奖”:每个团队奖100万美元。此为百度公司最高奖项,也是其人才培养机制的一部分,主要针对公司总监级别以下的基层员工。 18、调查机构盖洛普韩国7月14日到7月29日对1500名韩国成年人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不喜欢日本的韩国人最多,比例高达44.1%,远远高于2002年的33.4%;不喜欢中国的韩国人比例也由2002年的4.6%上升到19.1%。 19、@文史参考:【毛泽东要让社会学断子绝孙】院系调整时,社会学专业被取消。费孝通在中南海向毛泽东谏言:“希望不要让社会学断子绝孙,多少留一个种,留点苗苗。”当时,毛泽东的手势和语气都非常干脆:“不能留,坚决断子绝孙!” 20、FT中文网专栏作家徐瑾《沈阳罢市背后的经济逻辑》:没有约束的支出必然导致没有约束的征敛,而没有约束的征敛必然导致市场的衰败。权力约束不对等造成地方政府屡屡失范。而在力量不对等的博弈中,弱势一方只能退出止损。要有所好转,应从行政权力从内到外的监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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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力建 | 1信孚要闻(8.9)——飞人横空一摔,碎的何止是国人的幻想!

作者: 信力建   1、汪华斌《刘翔摔倒是典型的中国特色》:我们中国人的口头禅‘是驴子是马,拉出去遛遛’;但我们的领导是不会出去遛的,结果总掉底子的是这些领导定义走出去的英雄;结果这些拉出来‘遛’的英雄也不争气,总是给领导带回一个狗熊的名声。然而即使这样我们社会还不公平竞争,因为我们还是习惯领导定英雄;正因为如此,所以刘翔摔倒不会是最后一个;因为后来者还是层出不穷,谁叫我们是领导定英雄的社会呢? 2、云南巧家县公安局长杨朝邦之前称:用局长名义和前程保证赵登用是嫌疑人。“这个案件是赵登用所为,这个是毋庸置疑的,我作为一个公安局长,面对这么多媒体,敢拿自己的职务、敢拿前程、敢拿法律、敢拿事实开玩笑吗?”案件出落水石后,这位局长没有因此言论停职或受罚。 3、近日,网传山西某市一位房地产开发商亏损数亿元,现已被拘捕,为此该市出台政策,凡在该项目中收受贿赂的干部,只要交出受贿金额,不予追究,当地官员因此退赃近亿元。经记者调查,发现山西“某市”指的是阳泉,事发地是下辖的平定县,当地官员称传言是胡说八道。 4、浙江慈溪的秦小姐在银行取钱,银行柜员多给了她1600元。事后银行向她讨要1600元遭绝。她认为自己没有过错,而且银行规定储户钱“离柜概不负责”,在这件事情上她也“离柜概不负责”。法院审理认定,秦小姐多拿了1600元,属不当得利,应在3日内返还银行1600元。 5、网易体育消息,刘翔受伤需要接受手术,此前有媒体爆料为他手术的曾为小贝进行过治疗的芬兰著名骨科医生奥拉瓦。就此,奥拉瓦医生以邮件形式回复:“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联系我对刘翔进行手术。倒是有不少人打电话到了我的诊所询问此事。” 6、鱼贩王培军7月25日扶起83岁老太太袁某。袁称王培军撞到自己,王培军支付了袁某医院检查费用。第二天袁某称胸口痛要求赔偿7000元;8月7日袁某儿子再要赔偿20万。下午1点多,王培军默默喝下农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7、日本首相野田佳彦8日上午表示,在参议院通过增税法案后,“不远的将来”将会考虑解散众议院举行大选。根据目前野田内阁和执政的民主党超低的支持率,民主党要在大选中获胜的可能性很低。因此,野田首相解散众议院,也就意味着主动下台。 8、武广高铁等12条铁路查出质量问题,如“钢筋混凝土”无钢筋等,铁道部称“严重危及铁路运营安全,有的已造成行车事故”。其中武广客专线被指3个隧道存在衬砌后有空洞的问题。而“7·23”特大动车事故所在的甬温线,被查出温州南站信号机械室电缆布线施工质量不达标。 9、美国四名参议员向中国驻美大使馆致函,称其对来自中国的假证件在美国出售一事表示“严重关切”,并要求中国对这些公司进行调查取缔。美国媒体称这些中国公司造假手段高超,很多时候能骗过安检人员、扫描仪器和机场安检系统的考验。 10、据日本新闻网8月7日报道,到今年3月为止,日本的总人口比去年同期的调查数据减少了约26.37万人,约为1.27亿人。这是这项调查开展以来的最大减幅,日本真正进入了人口大减少的时代,社会保障负担亦更沉重。 11、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考古学家在墨西哥尤卡坦半岛发现了2500年前制造的巧克力,可能是古玛雅人的食物佐料。这些巧克力残渣是在一个有2500年历史的盘子里发现的,证明当时巧克力可能是被当作主食的辅料或调味料食用的。 12、北京时间8月8日17:30,奥运会男子撑杆跳预赛正在进行,古巴选手在一次试跳时出现惊险一幕,他在半空中时所撑的杆突然断成三段,所幸本人没有受伤。 13、美国跨栏名将梅里特圆110米栏冠军梦,而北京奥运会冠军、世界纪录保持者罗伯斯在决赛中右腿拉伤,未能完成比赛,110米栏的王位在“伦敦碗”又完成了一次交替。 兴奋的梅里特披着星条旗在“伦敦碗”慢跑庆祝,美梦成真的他在享受快乐的时光。 14、美国俄亥俄州警方7日确认,逮捕在一家电影院内携带枪支的一名男子,随后在他的住所发现7把手枪、12把霰弹枪、一些步枪和数以千计发子弹。该男子最初拒绝回答警方就他为什么携带武器的提问。他后来告诉当局,携枪是“为保护自己和无辜民众”。 15、红河州创泰地产公司用767万元收买文澜镇10多名社长和村民,廉价开发160余亩村集体预留地,村民不满向社领导质询,不料社领导拿出10万现金来恐吓,“你们再敢去告状,再去工地阻碍施工,我用钱砸死你们!” 16、喀麦隆官员透露,共有七名运动员在伦敦奥运会期间私自离队,去向不明。这七名运动员包括五名拳击选手、一名足球运动员和一名游泳运动员,他们被怀疑是出于经济原因而选择在奥运会期间留在欧洲国家。 17、百度300万美元重奖28名基层员工,人均68万元。李彦宏为三个小团队颁发“百度最高奖”:每个团队奖100万美元。此为百度公司最高奖项,也是其人才培养机制的一部分,主要针对公司总监级别以下的基层员工。 18、调查机构盖洛普韩国7月14日到7月29日对1500名韩国成年人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不喜欢日本的韩国人最多,比例高达44.1%,远远高于2002年的33.4%;不喜欢中国的韩国人比例也由2002年的4.6%上升到19.1%。 19、@文史参考:【毛泽东要让社会学断子绝孙】院系调整时,社会学专业被取消。费孝通在中南海向毛泽东谏言:“希望不要让社会学断子绝孙,多少留一个种,留点苗苗。”当时,毛泽东的手势和语气都非常干脆:“不能留,坚决断子绝孙!” 20、FT中文网专栏作家徐瑾《沈阳罢市背后的经济逻辑》:没有约束的支出必然导致没有约束的征敛,而没有约束的征敛必然导致市场的衰败。权力约束不对等造成地方政府屡屡失范。而在力量不对等的博弈中,弱势一方只能退出止损。要有所好转,应从行政权力从内到外的监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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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武:收入差距为什么在恶化

陈志武:收入差距为什么在恶化 进入专题 : 收入差距    ● 陈志武 ( 进入专栏 )       商业模式影响收入分配结构          在传统的中国、美国以及其他社会,一般人都有中等收入机会。在铁路、汽车、飞机、电话出现之前,各村、各镇基本是相互分隔的局部市场,那时没有像沃尔玛这样的连锁店集团公司,任何规模化的家电日用品生产、运输与销售都不可能实现。人工运货的距离也许可达二三十公里,但更远则体力难以支撑;即使马车和驴车可使运输距离增加,但由于没有现今宽阔的公路网,马车运输的有限容量和高额成本还是极大限制了生产规模与市场范围的扩张。因此,张三在张家镇、李四在李家镇可各办一家杂货店,但任何一家都不易办得太大,张家镇和李家镇甚至还可容纳多家杂货店。从这种意义上讲,正因为每家杂货店规模都小、需要的创业资本也不多,所以只要有创业意愿和能力,多数人都有机会筹集到所需资金、进入“企业家”阶层。     多数人有从事“小本生意”的致富机会,而且这种致富机会人人平等,对于任何良序社会都非常重要。因为这是培育并维持一个足够大的“中等收入阶层”或“中产阶级”的必要条件,也是收入分配不至于太离谱的重要前提。一旦中产阶级占多数,社会稳定就是自然的事情,有产者有恒心,稳定会是他们自然偏好。     在这个意义上,正因为以前开饭馆、开理发店或者种田的选择空间比较大,“创业机会”总体比较平衡,所以收入相差没有现在大。当年的地主也许真的富有,但没有几家的收入是普通百姓的几千倍、乃至几万倍。像十九世纪中国首富胡雪岩,的确超级富有,但红顶商人不代表社会中千千万万夫妻店阶层,他们是靠官商勾结,做军火以及其它跟官府相连的生意而成,或者干脆就是官商,通过贪污贿赂积累巨额财富。在官商之外的广泛社会,巨富的可能性很小,收入差距也没那么离谱。在我们的记忆中,传统社会温情脉脉,其中起核心作用的是千千万万夫妻杂货店、夫妻餐饮店,这些夫妻店是中产阶级主要的生存形式。     但是,随着交通运输与信息技术的变迁,商业和餐饮业也在经历公司化、规模化的发展过程,夫妻店快速消失。规模化零售公司的直接效果之一是消费者能以更低的价格更方便地买到物品,消费者和创业者双赢。规模化零售也给社会带来挑战,它们能在全国范围内统一从生产厂商采购,利用现代物流低成本运往各地,由于它们采购量很大,掌握进货的定价权,能把进货价压到最低,进而能大打价格战。相比之下,夫妻杂货店的规模小,它们进货没有砍价能力,只能被动地接受厂商给的价格。所以,规模化公司化零售有极强竞争优势,夫妻杂货店很难生存。于是,今天人们作“小本生意”的机会越来越少,中产阶级难以扩大。     餐饮行业也大致如此。俏江南、永和大王、麦当劳等连锁餐饮公司,因其规模优势,能把各类食物原料进货价压到最低,而夫妻餐饮店却不能。这势必造成传统夫妻店被淘汰出局,由各连锁餐饮公司取而代之。还记得《水浒传》中的武大郎吗?不管是武大郎开的酒店还是饭馆,都会分别被连锁酒店和连锁餐饮取代,武大郎开店实实在在地成了历史。     在许多“勉勉强强”小规模创业机会不复存在后,张三李四们当然可以挖掘其它创业机会,也可选择成为国美、华联、沃尔玛、俏江南、如家连锁酒店的职员:只要这些连锁公司的收入在增长,张三李四们的工资也能增长,只是他们不再拥有经营性产权,没有财产性收入,生活方式跟自己做老板也不同。     总之,零售业、餐饮业、酒店业、手工业这些传统夫妻店行业,这些年已经经历或正在经历“去夫妻店化”的洗礼,由一个个大公司取而代之。社会因此失去了众多中等收入机会,更多的人被打入工薪阶层,让收入分配、财富分配出现更为严重的分化。只是这种分化不是因为资本家剥削或贪婪而来,而是企业家利用现代技术带来的便利,通过规模化经营降低了进货成本和改善了运营效率。这样,他们比传统夫妻店更能给消费者优惠的价格、好的服务和更多的商品选择。尽管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挤掉了众多夫妻店,扩大了社会财富差距,但这是“创造性破坏”,而且其背后并没有剥削,也不一定是贪婪使然。          股市提升财富的数量级          收入差距、财富差距的扩大也跟资本市场有关,而由资本市场产生的财富差距表象对社会不是坏事,而是积极的事。为理解这一点,我们不妨又对比一下。在缺乏资本市场的社会里,说“张三很有钱”,意思是“张三过去赚了很多钱,并且积攒下来没花掉”,“有钱”、“财富”更多指“过去的收入”。毕竟人的生命有限,靠一代人甚至两三代人累积到最后,个人财富、家庭财富最多如前面所说,以“万两银子”计算,不会以“亿两银子”计算。     也就是说,在没有股票市场的社会里,不仅普遍显得没钱,而且即使一个创业者已成功,不管他是美国的盖茨,还是中国的李彦宏、马化腾,他都得一年一年、甚至一代一代地等待着收获创业的果实。在过去的世界里,成功企业家也得等上几代才能成为“万两银子户”、百万富翁,而成为亿万富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富不过三代”的诅咒会终止创业者后代的收入流。因此,没有股市的社会里,再有钱的人家也不会离谱地有钱,收入差距有限。     可是,股票市场改变了财富数量级。股市给上市公司股票定的价,从本质上是对未来的定价,是对创业者创办的企业之未来无限多年收入预期的贴现定价。现代公司治理让公司能脱离创始人的有限生命而永久地经营下去,使公司的寿命没有明确的上限。于是,微软未来无限多年收入预期的贴现值可以有2000多亿美元,盖茨20多岁时就成了亿万美元富翁。同样道理,李彦宏和马化腾都是30多岁就成为数十亿美元富翁。股市让他们不需要等几十年、几代才能实现创业的果实,而是现在就能把公司的未来变现。     以马化腾为例,从2004年到2011年,腾讯的利润分别为4.4亿、4.8亿、10.6亿、15.6亿、27.8亿、52.2亿、81亿和120亿。马化腾持有腾讯14%的股权,假如2004年至今腾讯没有在香港上市,也就是说还没办法对腾讯未来做定价。那么,马化腾的个人财富只能通过过去的收入体现,亦即大约等于过去这些年腾讯的利润总和乘以14%,也就是43.8亿元。这里,我们当然是假定即使腾讯没上市,其利润也如2004年上市后的一样,这一假定在现实中难以成立,但我们不妨以这个为基础计算马化腾的个人财富(尽管这明显是高估了)。由此知道,如果腾讯还没上市,马化腾最多只有43.8亿,这虽然也是巨大的财富,但远远低于他今天近600亿港币的个人财富,这近600亿港币的财富来源于股票市场对腾讯未来的定价。     这说明,虽然传统社会和现代社会的企业与个人都有未来收入预期,但以前没有资本市场,没办法对未来收入预期做定价,也没办法把未来收入转变成今天就能算数、就能花的财富,因此,过去即使张三创业成功,有很好的未来收入预期,人们也不一定认为他是百万富翁、亿万富翁。     由此看到,今天有那么多亿万富翁,部分是资本市场所致,因资本市场对未来做定价而来,是资本市场量化了未来收入预期才有了那么多的亿万富翁,而不是因为企业家、资本家更贪婪或更剥削的结果。对于由资本市场带来的这种财富差距幻觉,政策和法律层面不一定需要做出反应,因为过去和现今社会都有未来收入预期,只是一个没对这些定价,另一个对此进行了定价。          挑战在哪里?          收入差距、财富差距在恶化,这是现实,也是“占领华尔街”运动的大致背景。恶化的起因很多,其中,交通运输技术、信息技术、互联网为全球化提供了基础,而全球化在一定程度上使“赢者通吃”的地理范围不断扩大延伸,这样,有能力的群体成为世界佼佼者,享受前所未有的收入,集中大量财富;而规模化商业模式一方面造就一批新的亿万富翁,另一方面将许多传统夫妻店挤出,让众多资产阶级加入工薪大军。这些因素使收入分配、财富分配往两个极端分化。     但这些因素跟贪婪、剥削没关系,政府要做的显然不是去禁止技术革新,更不是去阻挡全球化。因为抑制革新的动力、降低全球化的激励都会逆转人类社会的进程。各国政府可以做的是为社会底层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给那些在竞争中不幸运或者天生人力资本不足的人有体面生活的机会。激励上升通道、保障底层是上策。除此之外,强化教育和科研,提升全社会的人力资本,是应对现代经济现实的良策。在国家层面如此,在个人层面更是如此,人力资本的价值高于任何时代。     前面谈到的是全球经济现实,就中国而言,收入差距的恶化显然还有其它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的因素。在中国,三座大山造成了权力关系对收入机会分配的决定作用:第一,国有资产的垄断地位,包括国有企业在重要行业的地位、国家对银行以及其它金融资源的垄断、政府对土地的垄断,政府集中拥有这些资源后权力关系的价值就高,权力支持谁发展谁就能发大财,否则寸步难行;第二,各行各业都充满行政审批,行政管制无微不至,从餐饮、零售到制造业、互联网、电信、能源、金融、银行、基金等,得不到审批就无法开业或扩张;第三,征税权不受制约,名义上征税是为了转移支付、为了二次分配,但在缺乏财政透明监督的背景下,征税不仅没实现应有的转移支付,反而把更多国民收入集中到政府手中,给形象工程提供了更多资金。这些形象工程不仅让资金错配,社会就业被抑制,还让拥有权力关系的群体得到更多超大项目。     在任何国家,政府权力都可以扭曲不同群体的收入机会。但是,当政府不垄断金融资源、企业以私有为主、征税权受到制约、行政管制不是无孔不入时,权力就不会有那么高的价值,掌握权力或接近权力的人不见得能轻易成为亿万富翁,行贿的动力不大,权力就不会是扭曲收入分配的主因。相反,如果在一个国家里一方面是政府权力不受制约,另一方面各类资源、国民收入和审批权又都掌握在政府权力手中,那么,真的是政府想让谁成为富翁,他就能成为富翁。     在中国,“赢者通吃”也是越来越显著的现象,只是决定“赢者”的第一要素是权力关系,而不是现代技术、全球化或者规模化商业模式。即使有好的商业模式或者现代技术带来新的发展机会,如果没有权力关系,你未必能成为富翁。有意思的是,国有银行、国有资产和土地集体所有制是权力价值的经济基础,现代商业模式使权力关系的经济价值上升几个数量级,而资本市场给权力关系变现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便利,不需要等好久,当下就能变现。因此,在规模化商业模式和现代资本市场的帮助下,三座大山造就了中国独特的收入差距与财富分配结构。     在我们思考、讨论中国收入差距问题时,不能简单地回到所谓“公平与效率”、“政府与市场”到底该侧重哪一方的老框架上,而是必须看到现代经济的特征,认清新型行业在创造价值时跟传统产业的差异,否则在政策层面难以对症下药。尤其是我们不能假定“政府等于公平”,不能认为“如果你在公平与效率中选择了公平,那么在政府与市场中你就选择了政府”,而是要看政府本身是如何组织的,要看权力部门、掌权者是否受到必要的监督制约,否则,把更多资源、更多管制权给予政府,等于让权力关系在收入机会分配中起更大的决定作用。当政府权力不受制约时,在“政府与市场”中选择给政府更多权力,只会导致更多的不公平,收入差距不降反升。所以,扭转收入差距的最重要一步是实质性的政治改革和国有资产民有化。      进入 陈志武 的专栏    进入专题: 收入差距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学术 > 经济学 > 经济时评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5563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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