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宪政

仲大军:中国应超越左右找共识

  周鸿陵(主持人):   近几年来,中国社会进入了社会矛盾冲突加剧、各种思想急剧涌现,左、中、右各派观点都在对中国社会提出解决方案。今天开这个会就是探讨一下,能否超越左与右,找出一个能够满足各方意见的制度架构,目的是使社会稳健发展,推动社会的变迁。现在我们请仲大军老师发言。   仲大军(北京大军智库经济咨询公司主任):   欢迎各位的到来,今天邀请了左中右各方面的人士,目的是从不同角度谈点看法。现在这个社会分歧越来越大,和八九十年代有很大不同,改革开放之初,中国思想界基本上是铁板一块的,那个年代的学者坐在一起,分歧矛盾不大,都是一门心思搞改革,搞思想解放。我写过一篇文章,回忆1989年4月在京丰宾馆召开的理论研讨会议,今天在座的当年参会者有五位:高粱、黎鸣、陈子明、周舵和我。可是二十多年后,学者们的命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观点也发生了很大分歧,当今中国社会分化成各种流派,坐在一起交流越来越难,这是中国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现象。   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有代表性的人物,我们能不能谈出一点看法,看看中国能不能走出左右?以一种什么制度方式综合左右,平衡左右的利益和诉求?这里不仅需要的是共识,更重要的还是方法。陈子明先生关于左右的分析文章我已经看过了,是站在宪政角度看问题。我现在更实际一些,站在执政党的角度看问题,这样可以更接近政府话语体系。特别是今天来了好几位右翼自由派的理论大腕,我不得不从左翼加点劲,以进行力量平衡。   乔续写了一篇文章刚发到大军网站上,我发现他的一些看法挺有意思,把中国左右矛盾分歧从国共两党开始追溯,延续到今天,从这样的历史视野看中国的左右之争,很有意思。   的确,如果从更大的历史范围来看左右冲突,我们应当追溯到上世纪二十年代大革命时期,甚至更远—-马列主义引进中国,中国共产党成立。马克思主义就是左,无产阶级就是左,资产阶级就是右。正是有了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共产党,中国诞生了左派力量。   但是,在大革命期间,国共合作中的左右两派在难以调和的矛盾冲突下,终于以“四一二”大屠杀和“八一”南昌起义为标志而破裂。从此中国走向了左右之争,从此之后直到今天,中国就是在这两大力量之间博弈。无论今天的形势多么复杂,都离不开这两个基本力量。在今天说左,就是传统的共产党。不管今天的左派多么形形色色,都离不开共产党的影子。   共产党的胜利表明,谁获得社会大多数民众的拥护,谁掌握政权。共产党的胜利还标志着中国一党专制和无产阶级专政政体的建立,标志着中国的彻底左转。这就是最被民主派和宪政派诟病的一党专制和多数人统治。   所谓专政,不仅包括经济上强行的全民公有制,还包括将一些理念强加于全体国民意识。这也成为左的一大特色。   建国之后,到文化大革命,中国的左倾达到了顶峰,达到了极左。之后,中国共产党以党内政变的方式,粉碎了极左势力“四人帮”,以调整组织路线的方式开始矫正极左。其结果,三十年的反左,使中国的左派力量遭到很大的削弱和瓦解。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基本上被抛弃,或被搁置,资本主义占了上风,已牢牢占据社会话语主流。   矫正极左以两个标志展开,一是收缩民权,禁止大鸣大放大字报,收回了建国之后人民群众一度曾经拥有的各种民主权利,在政治上实行一党制,首长专权,长官意志代替民主集中制,精英拥有特权,官权越来越大。二是打破平均主义,放弃共富的理想,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允许社会出现贫富差距和权利差距。   就这样,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矫枉过正,中国又从极左走向了极右。如果说改革开放前是多数人压迫少数人,是民粹专制,那么,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中国已变成了少数人压制多数人,变成了精英专制。中国的执政党从左翼在很大程度上摇摆到了右翼,中国共产党由一个工农的党逐渐变成了官僚的党,精英的党,资本的党。官员们一边将共产党的传统理念强加于社会,一边又不按这些信仰办事,使社会成了一个缺少共同价值遵守的社会。   民权收缩后使官权失去了制约,官员的权力变得无比强大。放弃均富理想,使少数人攫取了更多的改革成果,一部分人暴富,大部分人仍然赤贫。由此带来的是社会再次出现分化和分裂,政府变成了少数人的政府,政府再次出现了信任危机。   改革三十年里,一反早年革命时期的奋斗目标:平等、民主、自由。在经济上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重经济效率,轻社会保障和福利。特别是在经济政策方面,出台了很多偏右的政策,譬如,国有企业改制过程中的MBO(管理层买断产权),在很大程度上损害了国家和员工的利益,使精英群体大获收益。在宏观经济政策方面,一些刺激经济的政策,譬如以通货膨胀的手段刺激经济增长,更是以损害了普通民众的利益,使富者愈富,穷者愈穷。   效率至上、精英优先,必然导致重发展、轻保障的可悲结局。改革三十年来的经济增长成果,难以惠及全民大众,社会保障水平始终低下。这就使中国不仅存在着严重的贫富分化,更存在着缺乏社会保障的严峻问题。   严峻的现实,不能不激起共产党的社会基础—-底层民众的觉醒。左翼思想再次抬头和左派力量再次崛起,人们再次重新思考马克思主义和《共产党宣言》,国际歌再次被每每唱起,正是这种右倾改革的必然结果。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分歧,正是由于三十年间中国社会的巨大分化,才出现了新的社群对立和思想分歧。中国从当年的平均主义、大众民主社会突然进入了差距巨大的等级社会和贫富分化社会,这种现实不能不使左派思想再度集结,左派力量再次涌现。一句话,左右冲突升级的根源是社会分化和分裂。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中国社会思潮的再次冲撞,其根本原因在于改革中出现的问题。因此,能否解决当今社会的分裂与冲突是新历史条件下的重大挑战,是对中华民族智慧的再次考验,也是新一届中国领导者必须解决的重大课题。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今天中国出现的左右矛盾,其本质是人民大众与官僚资本和权贵精英的矛盾,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矛盾。凡是诉求人民大众利益的就是左,凡是维护官僚资本和权贵精英利益的就是右。还有,凡是维护国家利益的爱国的民族主义就是左,凡是不顾国家和民族主义只追求极端自私自利个人主义的就是右。   所以,今天中国的左派说到底是马克思主义派,社会主义派,是人民大众派。我在去年提出了新的看法,认为当今中国根本的矛盾是人民大众与官僚资本的矛盾,所谓左派,就是民派,所谓右派,就是官僚权贵派。解决好民与官的矛盾,就排除了左右之争。   背景了解清楚之后,需要寻找的就是解决办法。党内有党,党外有派。是继续在一党专制的政治模式下,以党内调整组织路线的方式来调整左右力量,平衡左右利益,还是以西方宪政民主的方式来调整左右博弈?西方宪政的理论是通过党派博弈来达到左右利益平衡,但西方国家的左翼党从来就没有占过上风,西方的政治多半是右翼政治。   那么,中国在不改变一党制的情况下,能否平衡左右利益和力量?也就是说在一党专政的政体下,是否也能调整好平民与精英的矛盾?对于这个问题,我的看法是,一党制也能调整左右利益,平衡各方面的需求,只要调整组织路线,换一批人马上台,立马可以见效。但左翼力量的上台必须吸取以前极左的教训,不能从一个极端再跳向另一个极端。   建国后六十多年的历史告诉我们,一党制政体存在着较大的弊端,非常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极左和极右都会搞得社会不安宁。一党制政体能否克服这种弊端?已成为今后中国政治的重要问题。虽然在江泽民时代提出了“三个代表”理论,但实践过后,效果并不理想,执政党代表的更多的还是精英的利益,利益的天平仍然处于失衡状态。   另外,一党制存在着两极专政的问题,不是极左专制就是极右专制。在这种情况下来看宪政制度,是否实行了宪政制,有了多党制约才能达成左右利益制衡?   这两种思路,从操作角度看,第一种最简便易行。就像当年粉碎四人帮,在组织人事上做一调整,极左问题就解决了。共产党只有启用新鲜血液,才能有力回天。共产党只有回归工农大众,才能重新收回失去的人心,平衡各阶层的利益。从目前中国社会的状况看,也只有共产党具有这种聚集和整合的能力。这个党再腐败,也有更新的能力。因为它可以从当代获得充足的民主法器。   而第二种方法,叠床架屋,社会动荡巨大,难以操作和把握,因此难度较大。但就目前的情况看,第一种方法的难度也很大,这是因为现政府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官僚化,政府内部现存的左翼力量已经微乎其微。靠这种政府进行自身改变,同样存在难度,甚至不可能进行调整。这就是当今中国面临的困局。   真正的困局还在于共产党变得不伦不类,既失去了原先的本我,又变不成民主党的面目。未来共产党真正的危机在于失去自己的本色和宗旨,变得非驴非马,莫衷一是。在中国这样的国家里,变成全民党是幼稚的空想,只有保持多数人的党才有存在的可能。一党制国家的核心在于获得大多数人的拥护。中国不可能回到大一统的帝制和王制时代,现在是党制时代,既然不允许多党竞争,就只有一党代表大多数。民主制的核心不就是选票数量吗?一党制的核心也是一样,获得多数人的选票就是合法性。   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三个代表一个也没代表好,反而把自己搞得不伦不类,不知所云。只要恢复起为人民大众服务的优良传统,克服贪污腐败,提倡民主自由,摈弃专制独裁,共产党就有希望。所以,在今天的中国,向左转就有希望。现在的左,不意味着必然的专制,左并一定与专制独裁有天然的联系。专制的左派不是真正的左派!   在马克思那里,真正的左是完全民主的,所有的官员必须经过普选,必须经过人民同意任命。翻开马克思的经典着作,甚至列宁的《国家与革命》,普选原则都是放在首位的原则。要学马克思,就要学马克思的正宗,不能断章取义。之所以中国的左派出现了专制,而西方的左派是民主自由的,就在于中国只学习了马克思的专政理论,而没汲取马克思民主的成分。   最后,关于中国能否走出左右的问题,我认为,只要采取居中策略,就能减少左右冲突。中国传统的智慧就是居中,两边向中间靠拢,把富的变瘦一点,把穷的变胖一点,问题就解决了。特别是在经济政策上,要铲除产生贫富分化的土壤,避免极右或极左政策,让左右矛盾失去物质基础。我们的古人早就描述过这种大同社会的景象:“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货,恶其弃于地,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今天的中国也不能完全抛弃这些好的传统。   我们都是快60岁和60多岁的人了,是伴随改革一同走过来的人。五十而知天命,我们这些人应当更知道一些天命吧。中国怎么能改变不是多数人压制少数人,就是少数人压制多数人这种局面?在这个时刻,我们应当给国家和社会提供一点思想、思路。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敬重的人,都是人品、个性优秀的学者,我们的观点可以有分歧,但肯定也有共识。我先抛砖引玉,期待大家的高见。   另外,我对开会文化有一点看法,现在学术界的会议,繁文缛节,自由讨论的时间也要主持人指定发言顺序,这不叫自由。前几天我在北京大学王绍光那个讨论政体的论坛开会,发个言都别扭,主持人非要和你过不去。现在中国的精英专制已经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给他一点权力就要专制,政治学界也不懂自由的精神。动不动就说有约束的自由,有约束还叫什么自由?所以今天叫嚷自由主义的很多是些伪自由。我们的会是给大家自由,谁想说谁说,主持人不要太专制。   施晓渝(民生学者):   我希望思想不要太偏激,不要太出格,为了我们的活动能够继续做下去,要理性一点。胡星斗说我是中国最典型的中派,我的观点是:左右的分歧都出现在对根本上解决问题,从制度上解决问题,想从总的方面解决问题,实际上左右在很多问题上是一致的,内涵虽不同但外延有相交之处。我觉得可学邓小平对根本问题不争论,我认为尽量避开那种总的问题,根本的问题,多谈一些具体的问题,就事论事,即技术型的推动。   现在英国乱得一塌糊涂,法国曾经也是,包括瑞典这种最温和的国家,也出现过一个人杀死九十多个人的事,从这个角度讲,资本主义制度也不是完美的制度,而斯大林,毛泽东、金正日的制度更不行。资本主义制度也存在马、毛讲的弊病,其游戏规则可以被利用、可以寻租,欺凌弱势大大存在。既然没包治百病的制度,就只有三交和三公原则,具体问题要具体对待,一个一个问题解决。我对总体设计一点概念都没有,不懂总体设计,我的观点是人类的基本活动无非是交往、交易、交流,(注意,冲突也是一种交流形式)只要在人类的基本活动的基础上搞好了公正、公开、公效(公共效益),对此我称之为“三交和三公”原则,那么这个社会会向良性的方向上发展。   具体问题具体对待不是左和右的具体问题具体对待,不是渐进改革或者渐进革命,右派喜欢讲渐进改革,左派喜欢讲渐进革命,他们都有最终目标和模式设计的,我是没有理想模式设计和终极目标的,我认为是走到哪一步,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寻求最佳方案。我认为我这思想理论和科斯的交易定理,哈耶克的自在秩序是默契相通的。   我说的具体问题也不是指个案维权,我赞成维权,但我不喜欢纠缠到一些具体事务里,况且这么多要维权的具体案例怎么搞得完?所谓具体问题具体对待,我的意思是热点、政策性的讨论。最近发起了几起群体事件,比如新塘,汕头,内蒙,还有一些问题,如重庆模式、广东模式,高铁事故,赖昌星事情,还有美欧债务危机,3万亿美元外汇储备是否能用或严重缩水乃至泡汤的问题,还经济结构,分配格局的调整,高价房和保障房以及相应的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国进民退,高额地方和高铁债务,高物价,高通胀,高税收等问题,我们是否能通过这些热点,通过具体问题,通过民间的推动一点一点进步,一点一点的影响政府,一步一步做大民间。   民间的错误在于老是有人奢望登高一呼,天下巨变,这个观点我是反对的。有的老师吹自己的主张、制度设计是怎样的完美,现在的制度怎么不好,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听,动不动就讲最根本问题,根本解决,总的解决办法,总的设计,这样搞下去容易与官方发生冲突,遭来打压。具体问题具体对待,有的共识问题可以找,比如说邓玉娇案就做得比较好,暂时没有可等待。   我的意思是用三交和三公原则逐步推动,我讲了30多年,就是希望把民间做大,气氛烘托好,水到渠道。我希望温和一点,总体思想是最好我们要找官方都感到头疼的问题与官方互动,比如说3万多亿美元外汇储备他们也解决不了,对这问题就可死缠置疑,我们逐渐讨论,逐渐把民间力量做大,推动民间的整合势力,组合舆论,集合阵营,这种势力就是无形的压力,就能逐步办点事。   我就讲这么多。   陈子明 (原北京社会科技发展研究所长):   我想谈三个问题,一个是十几年来我在超越左右翼、超越体制内外方面的观点,我整理了一个几万字的言论汇编,谁感兴趣的话,给我一个电邮,我可以发给你。这个话题从1994年我能够发声开始,年年都在说。左右派是客观存在的,所谓超越不是否定、抹煞这种现实,而是说左右翼都要拒绝走极端,看看有哪些重叠的共识,首先共同搭建一个宪政平台,然后在这个平台上表现自己,争取民心,争取选票,争取执政。   我在2000年的《今日中国的左派光谱》中指出:“在思想与政治领域内,左中右的分野是一种谁也抹煞不了的客观事实,而且在世界范围内也有比较明确和公认的定义。无论左派、中派还是右派,在充分的争论与实践之前,都不应当有太多的代表历史前进方向、代表人民大众的道德优越感和真理在握的过分自负,更没有理由侮辱对手的人格和剥夺对手的人权。思想的分歧只能通过辩论来解决,政治的分歧应当通过公开的、民主的角逐,通过争取民意的支持来一决胜负。”   我在2004年对左中右派的观点作出一个简略的概括,左派,普罗情结,平等优先;中派,人权准则,程序正义;右派,精英主义,发展至上。   左派的普罗情结,也可以称为大众情结或底层情结。在金字塔型社会,这两个概念基本重合,在橄榄型社会,则不重合。普罗情结在价值观上是以功利主义为基础的。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是功利主义的基本信条。功利主义者认为评价一个社会经济中分配好坏的标准只能是社会中个人福利总和的大小,一种好的财富或者收入分配应当是能够提高全社会个人福利总和的分配。显然,只关心个人价值和小团体利益的人,不可能是真正的左派。   右派的核心观点是发展主义,也就是尽可能地把馅饼做大。首先把馅饼做大了,每个人才有可能多分一点。而没有生产,就谈不上分配。由于资本精英、社会资本精英、技术精英、知识精英是生产力发展的主要推动者,因此要优先保障精英利益,充分调动他们的聪明才智和生产、创造的积极性。在“中国特色”的右派来看来,民主化将会破坏稳定,从而影响创造财富过程所必须的社会秩序;民主化将会促进平等,从而不利于调动刚刚崛起的精英阶层的积极性。   中派强调基本人权,强调程序正义,表现出一种不偏不倚的超然态度,不像左派和右派那样有一种比较鲜明的阶级或阶层的立场。其实,中派也是有自己的阶级或阶层背景的,这就是中等阶层或者所谓的“中产阶级”。在发达国家,社会的阶层分布是一种正态分布,总体的平均数和中位数大体上是吻合的,因此,中等阶层的价值既是多数人价值也是社会平均价值,称为“普世价值”也还说得过去。由于中国现在还不是一个橄榄型社会,而是一个金字塔型社会或者说葫芦型社会(中等阶层尚待发育),中国自由民主主义者(中派)的立场偏向社会下层,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2007年我写了《宪政旗帜下的左右翼联合阵线》,这篇文章突破了左中右单维度分析的方法,提出了一种两维度的分析,以宪政和专政作为纵轴,以左和右作为横轴,把政治坐标系划分为4个象限,分别是宪政左派、宪政右派、专政右派、专政左派。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格局:专政右派一派在朝,宪政右派、宪政左派、专政左派三派在野。宪政右派即自由民主主义派。宪政左派通常称为社会民主主义或民主社会主义。专政左派的主要代表是斯大林主义和毛主义,还有波尔布特主义以及金氏主体思想等。专政右派,它在1930年代的主要代表是纳粹主义和法西斯主义,在1970年代的主要代表是东亚和拉美国家的威权主义,当下中国的社会控制程度介于极权主义与威权主义之间,因此有人把它称为后极权主义,也有人把它称为次法西斯主义。   我在这篇文章中提出改革已死,宪政当立,专政右派掌权的结果是什么,吴敬琏说是权贵资本主义,吴思说是资本-官家主义。改革曾经是反对专政左派的利器,现在却成为专政右派攫取暴利的工具。如果现在还不对三十年改革进行反思,还不提出用宪政来制约改革和提升改革,知识分子的批判性又到哪里去了呢?   在次法西斯主义体制下的左右之争,不仅不能起到有益的作用,而且有可能适得其反,为他人作嫁衣裳。这就是秦晖所说的尺蠖效应:左派得势则自由受损而福利未必增加,右派得势则福利丧失而自由未必增进。只有在宪政民主体制下,左右之争才能起到社会制衡器的作用,即秦晖所谓“以左派争福利、右派争自由的天平效应来维护社会平衡”。同时,左右之争还能起到社会发动机的作用,成为社会制度创新、社会资本积累的活力之源。让我们首先携手搭建宪政平台,然后在这个平台上左右互搏,各显神通,定期让选民来作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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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时报 | 9·11:中国人的“美国情结”

2001年9月11日,基地组织对美国发动了恐怖袭击。此事在中国国内引起了严重的舆论分裂:看到象征着美国的世贸中心大厦遭到袭击轰然倒塌,一些中国知识分子和大学生欢呼雀跃,但另一群中国知识分子则致信美国总统,宣称“今夜,我们是美国人”。此后,中国媒体围绕着“九一一”事件、此后的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爆发了具有严重情绪化色彩的争论。 这是大半个世纪以来,中国人对美国态度严重分裂之典型。 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太平洋战争爆发开始,在西方国家中,美国与中国打交道的频率和深度是最高的,而中国人对美国人的态度则充满了矛盾。 对日战争期间,美国为中国的盟国,国共两党及知识分子对美国赞美有加,甚至共产党也发表了诸多学习美国民主制度的言论。 五十年代初,韩战爆发,在中国大陆,美国被当成头号敌人,诸多与美国有某种联系的人家破人亡。这种敌视一直延续到七十年代中美建交。在这二十多年中,中国当局广泛地进行反美宣传,系统地进行反美教育。这必然对至少两三代中国人的国际观产生了十分深刻的影响。 八十年代初,中国当局对外开放,开放的主要对象正是最重要的市场大国——美国。经历了极权主义灾难的中国知识分子则希望变革制度,同样取法美国的民主宪政制度,他们深深希望全盘替换中国文化,当时的口号是,告别黄色文明,走向蓝色文明,而美国就是蓝色文明的代表。换言之,在那个时代,中国官、民对美国的态度都比较友好,与对日战争期间有点类似,尽管程度略低一些。 一九八九年的事件让这种局面发生了巨大变化。此后,中国当局对美国的态度在迎、拒之间。经济上,中美的联系十分紧密,到今天,已完全捆绑在一起,而不得不共同起舞,但在政治上和意识形态上,中美双方接近于对抗状态。 另一方面,中国知识分子对美国的态度也发生分裂。就在“九一一”之后的十年中,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这种分裂日益明显。今天,在中国知识分子中间,不论是学者专家、媒体记者,还是公众中的知识分子,在对美国的态度上,分歧最为严重,几乎可以说,当代中国几种最为重要的政治观念,可以其对美国的态度来划分: 中国的自由主义者普遍对美国抱着友好态度。自由主义者追求在中国建立民主宪政制度,在他们看来,美国乃是当今世界民主宪政制度最为健全的国家,美国也就是中国应当学习、模仿的典范。自由主义者还相信,生活在民主宪政制度下的美国人及其政府,肯定会支持中国的民主化。这个信念让自由主义者对美国的几乎一切做法都表示支持。 民族主义通常以对外部敌人的仇视为情感驱动力量,当代中国大陆的民族主义大约兴起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其最主要的仇视对象正是美国,曾经侵略过中国的日本反在其次。中国的民族主义者相信,美国无时不在算计中国,美国针对中国的一切活动,民族主义者都倾向于从阴谋论的视角去理解。 在中国,与民族主义有密切关系的国家主义,也把美国视为中国崛起过程中所必须予以克服的最重要的障碍,尽管他们并不拒绝与美国打交道。国家主义在思想界的代表人物刘小枫解释说,正是通过在韩战中打败美国,中国证明了自己的力量,确立了自己的大国地位。中国诸多战略家毫不忌讳地宣称,唯有在未来的一次大决战中再度打败美国,中国才能确立与自己的期望相称的国际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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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周瑞金:辛亥百年——从世界演变看中国改革路线图

    政治体制改革,是自己改自己,共产党改共产党,政府改政府,官员改官员,所以相对经济体制、社会体制改革而言更困难一点,需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要有自我改革的决心和献身精神。 经过“三步走”改革路线图,到建党100周年的时候,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走向成熟,社会体制改革也接近完成。到新中国建国100周年的时候,我国经济总量有望超过美国,政治体制改革基本完成,社会体制改革进一步完善。这个时候,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历史任务可以说真正实现了,“中国模式”也可以光耀世界了。   (全文)中国革命的伟大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在一百年前就高瞻远瞩地指出: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在迎来辛亥革命100周年的今天,我们以世界的眼光、历史的视角,结合中国的实践,审视我国改革所处历史方位,可以更自觉主动地把握改革的机遇和发展的进程。   如何观察辛亥百年来的中国发展进程,尤其是新中国成立六十年来,特别是三十年来改革开放的经济奇迹,我们应当从全球的视角加以观察。从世界经济、文化、宗教发展看,中国是世界进程的一部分。中国虽说有自己的国情和特色,但总体上从古代到近代,中国的许多重要文化、宗教、经济进程不但与世界其他国家基本同步发展的,而且在工业革命之前是走在世界前列的。   一,综观辛亥革命百年来世界社会思潮与国家制度的激荡、较量、竞争与融合   辛亥革命百年来,前五十年风云激荡,战争、革命、危机、冲突不断。其间爆发两次世界大战,在一次世界大战中发生俄国十月革命;经历了一次席卷全世界经济大危机(1929年从美国开始的)。二次大战后诞生了十多个社会主义国家,形成东西方阵营,五六十年代民族独立运动此起彼伏。尤其是中国、古巴革命,印度(包括后来的南非)独立,对全世界历史进程产生了巨大深远的影响。后五十年,世界进入相对的和平发展时期。一是新技术革命推动经济全球化,信息化摧动工业化、知识化,出现知识经济、智能革命浪潮,中国正赶上这一波发展浪潮,取得巨大后发优势。从2008年开始又引发一场席卷全世界的金融大危机,至今世界经济未从这场危机中走出来;二是冷战结束,苏联解体,中国崛起,欧盟出现,推动世界政治多极化。中国的经济与政治以崛起的姿态走进世界各国的视野。   辛亥百年来,我们看到世界社会思潮与国家制度的激荡变化:   1、以前苏联为代表的共产主义思潮及传统社会主义制度。经济上实行全面国有化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政治上实行一党专政、领袖集权;思想文化上舆论一律,垄断意识形态;对外关系上输出革命,组成集团,冷战对峙。苏联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席卷世界经济大危机中,显示了计划经济动员全社会财富,实现快速赶超粗放型工业化的优越性,在世界经济危机中一枝独秀。后来又在二次世界大战中攻克柏林,战胜德国法西斯主义。上世纪50年代苏联在核技术利用和航空航天领域的领先发展,如第一艘原子破冰船下水,第一架超音速飞机上天,第一艘核潜艇下水,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第一艘载人宇宙飞船开创了人类探索太空的历史。这为社会主义在世界上赢得巨大威望,成为许多发展中国家追求的目标。然而,由于这个国家制度在经济、政治、文化上的高度集中和垄断,束缚了先进生产力的发展,人民群众的物质和文化生活得不到提高,人民民主自由和人权遭到严重损害,内部危机日益深重,执政党严重脱离群众,终于显示出不可持续性,像抛物线那样先高后低,最终走向解体,并引发了东欧剧变,世界局势为之改观。   2、以德国纳粹党为代表的法西斯主义思潮及制度。经济上实行高度集权的国家垄断统制经济;政治上实行独裁专制,以恐怖手段镇压反对者;反对民主,扼杀人权,种族迫害,发动战争,给人类带来严重灾难。因此,它像电脉冲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很快被世界人民所唾弃。但它留给世界历史重大警戒,凡发动世界大战者必亡!由此得以开启世界和平发展的新时代。需要指出的是,纳粹虽然灭亡,但纳粹思想却一直阴魂不散,在世界各地时有火星冒出,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需要对此保持持续不断的警惕。   3、以欧洲各国社会党为代表的民主社会主义思潮及制度。经济上实行现代市场经济制度和现代企业制度;政治上以和平方式取得议会多数掌握政权,实行议会民主;提倡罢工自由,节制资本盘剥,推行“从摇篮到坟墓”的社会福利计划;文化上提倡思想自由,多元发展。它像渐进线在欧洲发展着,结出今日欧盟之果。昔日战火不断,成为两次世界大战发源地的“火药桶”,今天变为统一货币、统一议会,边境开放,和平发展的区域经济政治联盟,成为世界经济政治发展史上的一大创新。但是其高福利的模式也日益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沉重负担。希腊、意大利等国引发的欧债危机为其前途投下了一层难以忽视的阴影。   4、以上世纪三十年代美国新政为代表,对传统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改良的思潮及制度。经济上坚持自由企业制度和市场经济制度,同时实行必要的国家干预和社会调节,反对垄断;政治上坚持宪政自由和议会民主,推行社会改革,调整分配制度,建立全覆盖的社会保障体系,大大缓和社会矛盾;文化上提倡多元兼容,自由思想,激励创新,不断推动科学技术进步;对外推行霸权主义。美国的变革无疑吸收了社会主义的一些因素,使资本主义制度在改良中发展,成为今日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但是美国基本制度对资本节制不力,甚至有意纵容,使得美国的金融大鳄有可能吞噬其他国家的金融财富;虚拟经济有可能吞噬实体经济所创造的财富,从而引发规模宏大的全球性金融乃至经济危机,带来社会动荡;大规模举债的发展方式也可能最终因其在一定时期内无力偿债而导致国家信誉的崩溃,也会拖累其他国家。   5、以中国改革开放为代表,对传统社会主义制度进行改革的思潮及制度。经济上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加强国家宏观调控,实行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混合型经济和快速赶超的粗放型工业化。政治上实行一党领导多党合作,推进民主与法治建设;文化上强调主流意识形态,实行思想文化舆论统制;对外关系坚持独立自主,和平发展。我国的改革无疑吸收了资本主义的一些因素,使传统社会主义走出困境,展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蓬勃生机。但对这种中国发展模式,我们要有清醒认识。因为,它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与低工资、低地价、低人权的“三高三低”粗放型发展方式难以复制推广;同时,资源、资金、权力高度集中下的举国体制,虽然可以办大事,抗灾害,但也容易带来决策不当,暗箱操作,造成腐败,造成巨大浪费。甚至由于其不计成本的特点,容易形成官僚利益与垄断利益相勾结的特殊利益集团。举国体制办大事的特点又极易让执政者产生“大跃进”、“跨越式发展”这样的冲动。这种冲动如果和特殊利益牵扯在一起,将给中国社会带来无法估量、难以挽救的灾难后果。许多清醒人士已经看到,这已成为我国深化改革、社会转型、民主建设的一个难题。   二,综观辛亥革命百年来中国现代化路径选择的艰难、曲折与希望   辛亥革命推翻满清王朝,建立中华民国。孙中山倡导三民主义,企图通过军政、训政、宪政道路走向宪政民主和人民共和。他毕生奋斗,结束了中国两千多年来家天下的皇权统治,但没有彻底完成反封建的历史任务,临终留下遗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然而,蒋介石把持国民党后,走到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的专制独裁道路上去,与共和背道而驰。蒋经国在台湾主政后采取一系列政治革新举措,特别在晚年出于“向历史交代”、“不计个人毁誉”的强烈心理动机,大力推进台湾民主政治转型,解除戒严,取消党禁和报禁,充实民意机构,促使地方自治法律化,作了宪政民主的勇敢探索,成就了民主转型的成功。今天台湾的政党政治虽然不能说已经很成熟,但国民党政权失而复得,说明台湾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发展进程,展现了新的模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中国共产党倡导社会主义,走向共和。建国60年来,前30年现代化路径选择,基本照搬斯大林传统社会主义经济与政治制度,发生严重失误。经济上全面国有化,追求一大二公,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比前苏联更急于快速赶超粗放型的工业化,搞大跃进、人民公社。政治上实行党的一元化领导,高度集权,进行全能主义的行政管制,取消了社会私权领域。文化上推行斗争哲学、驯服工具,实行一元化思想控制,舆论一律,文化统制。这样,造成国家吞噬了社会,执政党吞噬了国家,领袖吞噬了执政党的局面。我们党成立时走进了德先生和赛先生的大门,想不到建国后稍稍地跳出了德先生和赛先生的窗口,走到文化大革命道路上去,国家经济遭巨大损失,政治冤假错案遍及全国(仅胡耀邦同志主持平反工作五年间就平反了300多万人),社会信仰造成混乱,国民心理遭受巨大创伤。   以邓小平、叶剑英、陈云、胡耀邦为代表的一代老革命家,痛定思痛,大彻大悟,决心与斯大林传统社会主义制度决裂,与毛泽东晚年错误思想决裂,改弦易辙,另辟新路。这是一个了不起的选择!经由这一历史选择,中国开启了改革开放的历史新时期。   三,当代中国在大国崛起中遇到的困境与难题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经济发展取得奇迹般成就。GDP以年平均9.7%速度持续30多年增长而不衰,尤其在国际金融大危机之下仍保持高速增长。GDP总值由1978年3600多亿元猛增到2010年的39.7983万亿元(约5.74万亿美元),翻了110倍,人均达到4283美元。我国GDP总值去年已超过日本(5.47万亿美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的经济总量已占到世界的9.27%。邓小平同志预计到本世纪中叶达到人均4000美元的目标,2010年已经达到,提前了40年。这真是谁都料想不到的。   再以汽车发展为例,2009年我国顶着金融危机汽车销量飞速增长,全年销售汽车1364万辆,增长46.2%。2010年我国汽车生产和销售又双双超过1800万辆(生产1826万辆,销售1806万辆),成为全球第一汽车生产和销售的大国。据2009年统计,我国石油日消耗量是800万桶,美国是2000万桶,中国人口占世界四分之一,石油消耗量仅占十分之一,应当说还有发展空间。当然,中国幅员辽阔、人口多,主要还是发展轨道交通、公共交通。   还值得一提的是钢铁产量,2006年中国钢产量达到41750万吨,超过美英等28国的钢产量。美国与加拿大、墨西哥三国产钢13350万吨,英国加欧盟25国产钢19890万吨,他们加起来才33240万吨。想一想1958年我们为1070万吨钢,动员了9000万人土法炼钢,炼出400万吨是铁疙瘩,更严重的是山林被砍光,植被遭严重破坏,还让丰收的粮食烂在地里,没有人工收成,造成后来的大饥荒,饿死了三千多万人。一个是命令经济,一个是市场经济,两者对比何等鲜明!   30多年改革开放,我国实现了三大社会经济转型,从封闭半封闭社会向开放社会转变,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变,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向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走上了现代化、市场化、城市化、全球化的发展轨道。由此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和社会体制相应发生了深刻变化。从世界历史来看,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跨国海洋贸易使欧洲国家从封闭社会到开放社会转型,从神权社会走向人权社会,其间引起多少次战争、革命,充满血腥与掠夺。19世纪到20世纪的工业革命,欧美国家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转型,也是引起社会很大动荡。至于俄罗斯和东欧国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激烈震荡了八九年,通货膨胀达到百分之一千以上。而反观我国,30多年同时进行三大社会经济转型,5000万工人下岗再就业,6000万农民失去土地,二亿农民工在城市与农村间流动,却能保持全国政治与社会的基本稳定。而且,这些年还不断遇到国内外各种危机、灾难的冲击,都没有引起全国性大的动荡,值得引以自豪。   然而,社会经济转型期也是矛盾凸显期。随着国力的增强,人均GDP的提高,随着30多年来市场化的改革,也积累起来许多问题,使当前中国发展面临一些困境。   其一,大国崛起的烦恼。中国的崛起是客观事实。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崛起必然遇到新的问题。近年来围绕汇率、海权、领土、军事、周边关系、意识形态领域争议,中国与世界大国及周边国家不断产生摩擦,凸显了中国外交的严峻挑战,也透露了外部世界对中国崛起的疑虑、担忧,甚至敌意。在对待西藏、新疆、台湾、人权等问题上更经常产生纠纷。南中国海争议,美越联合海上演习,中日钓鱼岛撞船事件,日本民间反华情绪抬头,延坪岛炮击带来的频繁且规模升级的军演,以及诺贝尔和平奖揭晓引起新一轮对中国民主与人权的施压,等等,说明中国崛起遇到的外交挑战与麻烦也大大增加了。与此同时,国内狭隘民族主义思潮也抬头了。每出现一个涉外问题,民族主义思潮就上来,对正常外交产生干扰。而在外交应对上,受意识形态影响,常出现进退失据、十分被动的局面。尤其在处理与美国、朝鲜、非洲、中东等国关系上常陷于被动。外交工作上我们有时显得过于“另类”,适应不了大国崛起的挑战,往往很难与国际社会达成共识。同时,应对的对策不足,方式也不够灵活,缺少纵横捭阖的大国气度和韬略。   其二,社会经济转型的困惑。三大社会经济转型带来了四大问题:一是贫富差距拉大,出现了两极分化的趋势。世界银行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已由改革开放前的0.28上升到目前的0.48(欧洲与日本在0.24~0.36左右)。而且,1%的人口掌握了41.4%财富,财富集中度畸高。招商银行联合贝恩管理顾问公司对外发布了《2009年中国私人财富报告》,中国内地高净值人群(指个人可投资资产在1000万元以上),到2009年底达32万人,持有可投资资产规模超过9万亿元。就是说,相当于中国总人口千分之0.2的人,持有相当于全国城乡居民存款余额20万亿元的近一半资金。此外,上市国企高管与一线职工收入差距在18倍左右,而与社会平均工资相差128倍。电力、电信、石油、石化、金融、保险、烟草等行业职工人数不到全国职工总数的8%,工资与福利收入总额却相当于全国职工工资总额的55%。   二是社会事业严重滞后,民生问题突显出来。在经济发展中社会事业发展被忽视了,比如医疗卫生、教育文化事业滞后。2003年在抗击SARS中表现较为突出,暴露出医疗卫生薄弱特别是农村。这些年GDP快速增长,财税大量增加,许多地方大造高楼大厦,经营城市,改造旧城,成了一种潮流。政府机关的大楼造得漂漂亮亮,但教育卫生文化事业得不到应有的发展,农村小孩上不起学。不少城镇居民买不起房子,居住条件很差,等等。特别是市场经济所必然要求的社会保障制度,至今没有建立起来。诸如就业难、上学难、看病贵、住房贵、治安乱等这些牵涉到百姓民生问题,民众怨言甚多,甚至把教育、医疗、住房称为“新三座大山”。   三是发展方式粗放,生态遭破坏,环境被污染。特别是水资源污染严重,全国七大水系都遭到污染,食品卫生问题更是十分严重。高投入,高消耗,带来能源、材料、资源浪费严重,吃老祖宗和下几代人的饭。如此高消耗发展模式引发了近年来全球能源和原材料价格的暴涨。要知道,环境债是高利贷,我们这代人借下了,子孙后代还不起。   四是权力腐败和社会腐败。一般官商勾结经济腐败,是世界各国都有的现象。我国腐败的严重性在于第一卖官买官盛行,导致吏治腐败,败坏党风、政风、社风,影响恶劣。沈阳市慕绥新、马向东买官卖官案,涉及市长、法院院长、检察长等16个第一把手;黑龙江省韩桂芝、马德买官卖官案涉及干部900多人,多名省级领导、上百名地市级领导卷入,引起全省领导干部大调整。有的贪得无厌,广东省原政协主席陈绍基(前公安厅长)涉案总金额达20亿元;有的贪财又贪色,95%贪官有情妇,60%腐败案与二奶有关。有人在网上公布“二奶排行榜”列出九个奖项,例如江苏省建设厅长徐其耀包养146名情妇得数量奖;重庆市委宣传部长张宗海,常年在五星级宾馆包养未婚大学本科女大学生17人,得素质奖;四川省乐山市长李玉书,20个情人年龄在16~18岁,得青春奖;还有海南省纺织局长李庆善,记性爱日记95本,制作性爱标本236份,得学术奖。多么荒唐!第二,我国腐败蔓延到法院、检察院,从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开始,到各地法院、检察院不少法官检察官犯案,有的甚至“一锅端”,这在法治国家少有。美国建国200年来,法官犯案的只有40来人,新加坡独立45年来没有一个法官犯案。因为法院、检察院被称为社会良心,是主持社会公道的机构,维护社会正义的主要力量,它的腐败是社会良心的丧失,社会正义平台被丢掉。第三是媒体舆论腐败,本来媒体是监督公权力的有力工具。我国媒体不但丧失了舆论监督的功能,而且还产生腐败现象。一个是吏治腐败,一个是司法腐败,一个是舆论腐败,显然比经济腐败更严重,是与政治体制弊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是体制性的腐败,值得引起严重关注。   其三,市场竞争的焦虑。30多年的市场化改革进程中,我国民众由人人参与政治搞阶级斗争的“政治人”,变为人人关心经济利益努力创造财富的“经济人”,这是历史的进步。但同时也出现了权力精英和资本精英的勾结,形成特殊利益集团,堵塞了民众的上升通道。现在和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不同,那时凭市场的自由竞争,靠自己的才干和努力,可以在社会获得上升通道。现在却遭到特殊利益集团的阻碍,要上好学校读书,要找好工作,要升迁,要提职,都要跑关系,找靠山,讲背景,这就产生了市场竞争的焦虑。社会上弥漫着浮躁情绪,不满情绪,幸福感减弱,失落感增加,教育学术领域也受到侵蚀。这样一来,就进入信仰空虚、是非无据、唯利是图、险燥慆慢的时期,多年积累的不满、怀疑、怨恨,到了释放期,一方面督促当局改善改革,另一方面,也越来越不信任当局,当局做什么都会被怀疑指责,越来越偏激,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具有破坏性。这就导致民粹主义思潮起来,仇官仇富仇警的情绪到处宣泄。同时,追求物质主义、消费主义、享受主义,成为社会普遍现象。金钱至上观念泛滥,人文精神丧失,人性的物化,导致不少人紧张、焦躁、精神崩溃,引起精神病患者大为增加,自杀率也不断上升。据有关报道,我国现在有将近一亿精神异常的人群,这么庞大的数字,真是令人不寒而栗。这就提出了一个迫切的任务,务必要把“经济人”变为全面自由发展的“社会人”,以取得人与社会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自我的和谐。   我国社会经济转型积累的这些问题,给社会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基层权力失控,社会群体性事件增加。1993~2006年从8708件发展到9万件。2007~2009年连续三年社会群体性事件都超过9万件。2010年全国信访总量970万件(人)次,群体事件官方统计20817起。矛盾主要集中在农村土地征用和城镇房屋拆迁上,集中在资源开发和环境保护上。群体性事件大体分三种类型:   一种是维权型的社会事件。从农民抗税费到抗圈地,又发展到地下资源、林权、环境污染问题,矛盾冲突加剧。2010年发生十大社会群体事件,安徽马鞍山万人群体事件、山东潍坊拆迁冲突、江西九江拆迁冲突、苏州高新技术开发区拆迁冲突等都是数千上万人闹事抗议。从成都唐福珍到江西宜黄拆迁自焚事件,到今年5·26江西抚州连环爆炸案,标志着暴力化加强。   抚州钱明奇爆炸案具有典型的警示意义。钱明奇为房产两次被强拆的补偿问题,曾经上访10年、上网1年。他两次上告法院败诉,为此绝食四天;到检察院上告不受理,他静坐抗议;后多次到北京上访,被关进黑监狱。为向社会发出他微弱的声音,五十多岁的他学电脑学发手机短讯,并在新浪、腾讯、天涯、凤凰4家网站同时开通了微博,在网上给媒体人士和律师发“私信”,诉说自己的遭遇。他发微博说,“我十年依法诉求未果,请大家理解我反腐报仇行动!”他表示自己不学唐福珍,也不学钱云会、徐武,要学董存瑞。爆炸前一天,他又发微博说,临川将会听到爆炸声。5月26日上午在抚州市检察院内停车场、临川区行政中心的地下车库入口处与东广场发生三起连环爆炸案,三人死亡,五人受伤。凤凰主持人闾丘露薇叹息:“进钱明奇的微博,赫然发现就在几天前,他曾转过我的帖子,后脊发凉。在那几千条评论中,我不会知道有一个声音是来自如此决绝、预备死亡的他。他一辈子不被听见,直到那一声巨响。”   今年6·6发生广东潮州古巷镇和6·10广州增城新塘镇群体事件,引发本地民工与四川籍民工大规模持械斗殴和互相报复,标志着二亿农民工维权问题提到新议程。   内蒙古锡林郭勒今年5·11与5·15抗议煤矿开采污染环境的两起命案,引起5·23、5·25全盟族众与学生抗议游行,接着又引发5·30呼和浩特20年来最大规模的民众上街抗议活动,蒙古族民众、学生呼喊“还我草原”口号。这标志着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资源开发与维护当地民众利益的矛盾激化了!   另一种是社会泄愤型事件,参加者没有利益诉求,主要对社会不公发泄心中怨恨,对公权力和有钱人的不满。2009年6月湖北石首事件是典型。为一个厨师死亡,7万人围攻政府,火烧公安局。这种泄愤型社会群体事件没有组织动员,来得快去得也快。它不讲规则底线,打砸抢烧行为随意爆发。2009年海南东方事件、四川南充事件都属此种类型。   还有一种社会群体事件是骚乱。2008年9月湖南湘西苗族自治州骚乱,把政府砸了,也把当地超市砸了,超市与事件毫无关系。结果国庆节商店全部关门,野战部队开进去才恢复秩序。2008年3·12拉萨事件,2009年7·5乌鲁木齐事件,都属于骚乱,但有政治性和社会性的差别,其共同特点是攻击无关人员。   正是由于这样那样的问题,近年来社会上出现了走回头路,为“文化大革命”和“四人帮”鸣冤叫屈的思潮,借反思改革的名义来否定改革。值得警惕的是,这样的思潮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60周年建国大庆时,我们有意无意地屏蔽了前30年的沉痛教训,这极不利于树立改革开放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念。   综观这些社会群体事件,没有一件是直接针对中共的,也没有一件是反中央的,绝大多数争利不争权,用人民币可以解决问题。只有新疆、西藏问题复杂一些,有外来干涉。因此,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以后,对目前中国改革面临的态势,我们可以作出一个总体的判断:一经济保持快速发展;二政治基本稳定;三社会矛盾突出。我们从辛亥革命百年来,世界与中国的实践来看,还可以得出这么五点共识:一、现代市场经济制度是发展经济的最佳选择;二、民主法治国家是长治久安的政治制度选择;三、公民社会是社会治理最有活力的社会选择;四、现代科学技术是发展先进生产力的主要选择;五、以人为本、思想自由、多元发展、和谐共融,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最佳人文精神。   从五点共识和我国总体态势判断出发,我认为要走出当前社会经济转型的困境,化解发展进程中的难题,必须要深化以政治体制改革为中心的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四位一体的改革与建设。为什么要以政治体制改革为中心呢?因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框架建立以后,经济体制改革深化必定涉及法治制度的完善,土地制度和国有垄断企业改革,财政金融体制改革,等等,这都涉及政治体制改革的内容。社会体制改革则涉及政府行政管理体制改革,从全能主义的政府回归到公共服务型政府上来,要发育公民社会,实行社会基层自治,加强社会管理创新,这也都涉及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内容。至于文化体制改革,首先涉及媒体舆论的改革,体现言论自由、思想多元,放宽舆论统制,发展新生媒体,激励文化产业创新,这都涉及政治体制改革内容。可见,四位一体改革,攻坚内容都涉及政治体制改革,所以深化改革必定要以政治体制改革为中心。   但是,鉴于中国目前的情况,以政治体制改革为中心的四位一体改革,又要分步骤实施。上世纪80年代初,我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提出了“三步走”基本实现国家现代化的发展战略。现在看来,中国的整体全面改革也需要一个“三步走”的路线图。   四,中国改革要分经济体制、社会体制、政治体制三步走(文化体制改革融合其中),目前处于以社会体制改革为重点的阶段   从1978年启动改革开放到2004年,用了大约25年左右时间,以经济体制改革为重点,着重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实现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向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变。2004年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关于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决定》为标志,宣告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框架已经基本确立,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深化、完善。就在这次全会上中央提出科学发展观,强调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表明改革开放进入以社会体制改革和社会建设为重点的阶段。   这个阶段,需要花大约15年到20年左右时间,如果从“十二五”规划算起,大约用两个多五年规划,到2021年建党一百周年左右基本可以完成。“十二五”期间正是启动社会体制改革的关键阶段。“十二五”规划纲要已经公布,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国民收入分配,建立社会保障体系,发展社会事业,加快工业化、城镇化步伐,切实解决民生问题,是“十二五”规划的重点内容。这也是社会体制改革和建设的主要要求。所以,推进社会体制改革,就是中国的一场“社会进步运动”,解决30多年来改革开放特别是经济体制改革所积累起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从这个角度说,社会体制改革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既承接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完善的任务,又为政治体制的改革创造更为良好的社会环境和条件。   借鉴世界历史的经验,欧美国家从封闭社会走向开放社会,从农业社会走向工业社会,当中也出现过很多的社会问题。比如19世纪末20世纪初时的美国,经济发展很快,但出现了产业与资本财团的寡头垄断,出现权力与市场结合,权力与资本结合,官员普遍腐败,社会失业工人很多,贫富差距拉大,妓女满街走,社会治安一片混乱。20世纪初,美国在老罗斯福和威尔逊总统领导和支持下,发动了一场反垄断的斗争,美国媒体发动了充分揭露社会阴暗面的“扒粪运动”,引起全社会震动。由此推动了三十年代罗斯福总统的新政出台。顶住席卷全世界的经济危机,美国政府加强对经济的干预和调节,逐渐建立起完善的全覆盖的社会保障制度,推动教育普及制度、医疗保障制度、失业养老保险制度等的建立,支持工会与资方展开利益博弈,从而大大缓解了社会矛盾。这是资本主义一场成功的改良运动,使资本主义制度走出困境。这是列宁当年写《帝国主义论》所未曾料想到的,列宁论述的帝国主义五大特征大部分是不准确的,其结论也被实践证明是不切实际的。   其实,第一步以经济体制改革为重点中,也包含有政治体制和社会体制改革的内容;第二步以社会体制改革为重点,也包含有政治体制改革的推进;第三步以政治体制改革为重点,也包含着经济体制和社会体制进一步的完善和发展。总之,改革“三步走”,经济、社会、政治三大体制改革是互动的,互相配合、相互促进的。   社会体制改革和建设,应该包含两个层面的内容。一个是意识形态层面的,一个是制度层面的。在意识形态层面,我们要形成一些全社会范围的基本共识。我们推翻了一个旧社会,那么我们要建设的新社会有哪些基本特征?社会以何为主体?是官府还是民众?社会秩序的主导力量是什么?社会的伦理、道德底线应该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应该看到,长期以来教条主义和阶级斗争逻辑给中国人民套上了沉重的桎梏。社会上假话充斥,假面盛行。很多官员说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人格完全分裂。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所应有的现象。应该把假历史、假成绩、假典型、假榜样,像对待假货那样,统统送进垃圾堆。为此,有必要彻底摈弃阶级斗争思维,让意识形态回归常识,使社会回归正常。在正常的社会状态下,才谈得上社会建设。   社会体制改革和建设,在制度层面主要解决三个方面的任务:   第一,建立一个有效的社会保障体系,从制度层面解决六大民生问题。一是建立完善的现代化国民教育体系,这是中央一再强调要建设创新型国家,建立学习型社会的基本要求。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重要基础。要更新教育观念,改变教育内容方式,搞好小学、中学、大学教育同时,还要搞好职业培训、社会教育、终身教育等等。要从教育这个起点上实现机会公平和社会公平。中国现在教育存在的问题之一,就是寄托谋生前途于大学学历与文凭,将谋生与做学问混淆起来,结果毕业生往往缺乏做人做事的学问,扼杀了各行各业的创造力和生机。信息时代,完全可以利用网络、电视、手机、广播,广开门路,制作各种课程,从生存技能到生活艺术,从广博的知识到专业的学问,都可以任人选择学习。职业门槛应以职业技术资格为基本,重点在于实际贡献。全社会应鼓励人格平等、职业地位平等,靠合法劳动谋生光荣的风气。职业教育与做学问分开,也是教育改革必由之路。   二是建立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保障人民基本生活。1993年十四届三中全会就已提出这个问题,十多年过去了,不是国家财力不足,而是由于政府内部重重阻碍,至今未建立,使弱势群体基本生活保障不能落到实处。现在建设进度必须加快,尽快建立城乡失业保险制度、养老保险制度和基本医疗保险制度。   三是实施扩大就业的发展战略,促进以创业带动就业;并努力形成合理、公平的分配格局。扩大就业是合理公平分配格局的基础。一次分配在提高工作效率同时,就要注意公平。二次分配更要体现公平、公正原则,使低收入者提高收入,高收入者在税收上多贡献些,扩大中等收入人数,拉小贫富之间差距。1993年,邓小平就说过,过去我们讲先发展起来。现在看,发展起来以后的问题不比不发展时少。解决12亿人口怎样实现富裕、富裕起来以后财富怎样分配的问题,比解决发展起来的问题还困难。今天回头看,小平同志的预见多么正确!   四是建立基本医疗卫生制度,保证人人享受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尤其是农村医疗服务最差,要改善。医疗卫生作为公益性事业,应当以人为本,最大努力保障民众的身体健康。目前我国医疗的现状,是所有病患都诉诸于大医院和专科医院,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结果是病人和医生都不满意。如果改为社区医疗为基本,大量培养社区全科医生,在社区做保健诊断与保健指导(中医讲究“上医治未病”),有了小疾病就地解决,就会大比例降低患病率和医疗成本。社区医疗解决不了的问题,才由社区医生介绍到专科医院、大型医院,这样就理顺了医疗体制。   五是建立保障人人有房住的城乡住房建设制度,但不是人人拥有产权房。应该建立廉租房、平租房、产权房三级体制,对于平民大众,到处都有平租房可以自由选择居住,大众就有居住自由了;对于穷人,提供廉租房。其余才是产权房。上海这些年建了那么多高楼大厦,但老百姓住房却没有真正解决。上海市委书记俞正声新到任时,到市中心黄浦区居民点考察,看到不少居民还住棚屋,晴天日晒,雨天漏水,他感慨地说,在上海繁华的市中心,还有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是我们政府没有尽责啊!的确,现在不少城市是表面繁荣,百姓痛处何在,缺少关心。   六是建立良好的生活环境,保证空气新鲜,特别是水源清洁、食品卫生。现在水荒、水污染严重,食品不安全屡见不鲜,药品有假冒伪劣,还有毒奶粉、地沟油、瘦肉精等事件,震惊朝野。百姓基本生活环境都没有保障,谈何解决民生问题?现在向全面小康社会迈进,百姓要求很高,对环境要求也高了,我们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解决,但一定要积极创造条件逐步解决。   切实解决民生问题,需要把我们的财政预算从行政财政变为民生财政。中国行政成本高居世界第一。据统计,1978年到2003年25年间,中国财政收入从1132亿元增长到3万多亿元,约28倍;而同期行政管理费用则从不到50亿元升到7000亿元,增长达87倍。近年来平均每年增长23%。行政管理费占财政总支出的比重,2003年已达到19.03%,远高于日本的2.38%,英国的4.19%,韩国的5.06%,法国的6.5%,加拿大的7.1%,美国的9.9%。在这28年里,中国公务员的职务消费增长了140倍,所占全国财政总收入的比例从1978年的4%上升到2005年的24%,接近四分之一。在国外,行政管理费一般只占财政收入的3%~6%。还有一组数字,据财政部谢旭人部长介绍,2007年中国在医疗卫生、社会保障、就业福利三项开支总共6000亿元,相当财政总开支的15%,为全年GDP的2.4%,分到13亿人身上,人均收入461元。而在美国,同样三项开支为15000亿美元,相当与政府总开支的61%,为GDP的11.5%,分到3亿美国人身上人均5000美元。2007年美国财政税收占GDP的18%,中国5.1万亿占到20%,说明中国政府相对收入高于美国,但美国把61%的财政收入用在普通老百姓身上,而中国只把15%用在老百姓身上。中国政府为什么不能向改善民生增加拨款?涉及政治体制问题,中国党政官员多,三公消费开支大。要坚持以人为本,实施民生财政,抑制三公消费,新的财税改革势在必行。   第二,构建一个合理稳定的社会结构。主要是推进城镇化,转移农业剩余人口,壮大中产阶层。实现非农产值比重占到85%以上,城镇人口占总人口50%~60%以上(目前我国为46%左右,一年增1%,约10年左右达到56%指标,发达国家达80%以上),非农从业人员上升到70%以上。这样,年收入在6万~18万元(月均5000元至15000元)的中等收入水平即中产阶层的人数,可提高到占总人口的40%~60%(目前我国占20%左右)。有专家提出,我们如果能培养出7000万高级技工队伍,就能解决这中产阶层问题。这就形成了一个“橄榄型”的社会结构,这样的社会结构才是政治社会稳定的基础。中产阶层既是推动内需、促进消费的主体,也是现代文化承载的主体,壮大中产阶层就可以大大缓解贫富悬殊的问题。   在推进城镇化过程中,一定要解决一个什么样的城镇化问题。欧洲、日本、美国的城镇化,是保护农民本有的土地和生产生活方式,帮助农民做好医疗服务、生产服务,在村镇的生活便利与美观艺术设计上,在宗教文化艺术精神生活上,在环境保护和行业自律上,给予良好的设计与保护。而不是搞乡村城市化,农业工业化,消费城市化,环境污染化。而我国有些地方的城镇化,大批农民被改变生存基础与生活方式之后,土地问题解决不好往往成为矛盾焦点,粮食安全问题也存在较大风险。大批农民作为城镇化居民,会要求与城里人平等待遇,如果得不到满足容易成为乱源。   第三,要培育一个“三元构架”的成熟的公民社会。首先是政府公权力这一元要归位,不搞全能主义,统包整个经济社会事务。改革的目标是建立一个有限的政府,公共服务型的政府。政府主要政务是调节经济、监管市场、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这既是社会体制改革,又是政治体制改革。   其次,要从制度上保障社会组织包括宗教组织的适度发展,放宽对民间组织的管制。有活力的宗教组织和其他民间组织是社会结构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政府应该与其充分合作。在不可预知的危机到来时,社会便会显示出强韧的弹性,社会结构就会更加牢固。所以,要重视社会组织的发育,保障基层的自治权利。比如乡村自治、社区自治等,社会问题让社会民众来管理,形成广大公民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教育、自我监督的社会自治制度。按照发达国家的统计,每百人就有一个社会组织,而我们国家有13亿人口,目前全国登记注册的社会组织45万个,备案的社会组织25万个,实际存在300万个左右,即使如此也只有发达国家的四分之一。但这些社会组织已覆盖我国社会各个方面,初步形成体系。仅6万多个行业协会就联系企业会员2000多万,4万多学术团体联系专家学者500多万人,专业协会联系1000多万家。中国各种商会、协会、学会、基金会、志愿组织、维权组织、慈善组织等这些社会组织还要进一步发展,政府要推动、协助、保护这些社会组织的发展,而不要视为对立的、异己的力量。目前对社会组织还是制约大于鼓励,重要法律法规并不完备。中央一再强调社会管理创新,要建立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的社会管理格局,那就要转变原来对社会组织从管制为主变为培育和鼓励为主,广泛吸收社会组织参与公共政策的制订,鼓励他们承担更多的公共服务,努力营造官民共治的社会治理格局。   此外,以公有制、非公有制企业,以及个体工商户为主体的市场一元,要充分保证其资源配置的权利,尽量减少政府直接干预企业,真正实现政企分开、政事分开、政资分开、政府与中介分开。对经济的宏观调控主要是靠经济手段,而不是强化行政手段,防止以宏观调控为名干涉微观经济,让创造财富的市场主体发挥更大更好的作用。以政府公权力为主导,把社会自治权利和市场资源配置的权利落实好,使社会三元构架各得其所,相互配合,相互协调,形成和谐的公民社会。   社会体制改革,需要建立起一系列制度,来确保社会改革成果。当前急需建立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利益均衡制度,这是解决社会矛盾和冲突的根本途径。建立这个制度要配合建立信息获取机制——保证公众知情权,即有阅览卷宗、参与听证等的权利,让公众及时了解事关自身利益的公共事务与公共决策,在第一时间就能保护自身权益;利益凝聚机制——以一定组织形式为载体,把公众中分散的、散射的要求凝聚和提炼起来,达到提供政府决策的层次;诉求表达机制——让公众有利益表达的渠道和环节,如以听证、表意、监督、举报等方式向公众提供表达机会。还要设置相关制度使利益各方通过大众媒体等方式表达各自的利益诉求;施加压力机制——当今利益分化,有了强势与弱势之分,强势群体拥有资源多,为自己争利益的手段也多。而弱势群体必须有特殊的施加压力机制才能保护自己的利益。当然对这种施加压力机制需要用法律法治加以规范;利益协商机制——在利益诉求明确基础上,矛盾各方按法律渠道和程序进行对话与谈判,协商公平有效地自行解决利益纠纷,政府无需事事介入,既减行政,又节约社会成本。目前急需建立和完善的是劳资双方的协商谈判机制;调解与仲裁机制——在矛盾双方无法达成妥协的情况下,第三方的调解和仲裁必不可免,应该鼓励成立民间仲裁机构,大量的纠纷应该交给民间仲裁机构处理。中国古代民间纠纷,一般是族长或乡里有德行威望的人给予仲裁(做主),其次是找里正,再次才是告到衙门。民间仲裁无法解决,才由政府和司法机构介入,担任最后仲裁角色,这是矛盾终止机制,类似于法院的终审裁定一样。   五,政治体制改革要坚决而谨慎地推进   经过经济体制为重点的改革阶段,现在的社会矛盾暴露很多,此起彼伏的群体性事件预示着,如果不推进社会体制改革和社会建设,不解决民众关注的民生问题的话,就会影响到经济、政治体制改革本身。同时,在社会矛盾多发的情况下,如果不经由社会体制改革,而突出政治体制改革,在社会基础、公民素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政治体制改革很可能落空,甚至带来政局动荡,最终损害我们的事业。   在基本完成社会体制改革之后,我们有条件用25年左右时间推动以政治体制改革为重点的改革,努力建设经济富强、宪政民主的国家,建设法治文明、自由发展的社会。中华民族的复兴,不仅体现在经济总量的增长上,还要体现在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上,以及社会财富的公平分配上,要建立一个大家都有幸福感和满意度的和谐社会,人人能享受充分的政治自由和民主,人权和私人产权得到充分保护,社会真正进入一个民主、和谐、幸福、法治的发展阶段。这应该是21世纪中叶实现的目标。这样就跟邓小平提出的发展“三步走”战略配合协调起来了。   改革30年多来,我们丧失几次政治体制改革的好机会。但30多年来政治体制改革取得两大成就,即党与国家领导人形成年龄、届别的定期规范的交接班制度;网络媒体日益成为推进民主政治的平台,这些成就意义重大,为我们未来的改革做了必要的准备。   政治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就是解决党内民主、党际民主和社会民主问题,也即解决党政职能分开、权力过度集中、缺少监督的问题。具体来说,要改变执政党的执政方式与领导方式,调整执政党与民意机关、政府机关、司法机关之间的关系,充分发挥民主党派与执政党的相互监督作用。执政党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制度要进一步完善起来,提倡竞争性选举,从党中央到乡镇委员会实行较大差额的民主选举。协商民主与直接民主互动,监督和制衡体制健全完善,党内民主风气活跃,社会思想文化更加多元,舆论更加自由开放。党管军队、管干部、管舆论,如何管得科学、管得民主、管得依法,要有新的规范和制度。四大基本政治制度(人大、政协、民族区域自治、社会基层自治)的改革要配合推进。总之,通过改革建立现代执政党的执政理念和制度,改变传统的执政方式和领导方式。保证既能体现党的领导,又能体现人民当家作主,党的领导和人民当家做主都统一在依法治国、宪法民主之下。也就是说执政党应当遵循民主政治的规律,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活动。这必定会迎来新一次思想解放运动。   政治体制改革,是自己改自己,共产党改共产党,政府改政府,官员改官员,所以相对经济体制、社会体制改革而言更困难一点,需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要有自我改革的决心和献身精神。   经过“三步走”改革路线图,到建党100周年的时候,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走向成熟,社会体制改革也接近完成。到新中国建国100周年的时候,我国经济总量有望超过美国,政治体制改革基本完成,社会体制改革进一步完善。这个时候,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历史任务可以说真正实现了,“中国模式”也可以光耀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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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道路与中国共产党

Shared by astra 引用很多,不过能否给出来源?比如后面那个卡根的嚣张话语,出处?上下文?原文?……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作者: 文化纵横杂志  |  评论(0)  | 标签: 时事观点 作者:韩毓海 在使中国摆脱半殖民地悲惨命运的残酷斗争中,中国共产党一举击溃了世界上最强大、最凶恶的帝国主义武力,欧文•拉铁摩尔说:“中国共产党先后把日本和美国军队当作了磨刀石,从而锻造出崭新的人民战争艺术,写下了人类战争史的新篇章。” 20世纪初,在中国拥有“治外法权”的国家,除了所谓“八国联军”之外,还包括巴西、秘鲁和玻利维亚,新中国诞生伊始,中国是世界上最贫困落后的国家(人均GDP排名第134),婴儿死亡率高达200‰,人均寿命只有35岁左右,成人文盲率高达80%;在共产党刚刚接手的1950年代初,旧中国的工业能力不足欧洲小国比利时的一半。 今天,中国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2016年,中国按实值计算的经济总量将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 莫里斯•迈斯纳说,在“强权即公理”的时代,中共遭遇到的是比它强大百倍的对手,而它打败的恰恰也正是这样的对手;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绝大部分历程中,中共遭遇的则是最为恶劣的国际封锁,但在1952~1978年的25年间,中国却是世界上现代化速度最快的国家,国民收入(以不变价格计算)增加了4倍,自1952年至1972年,每10年的经济增长率达到64.5%,大大超过了德国、日本和前苏联在发展高峰期的增长速度。 出身于国民党的历史学家黄仁宇承认:中共毫无疑问“创造了历史奇迹”,而黄将这种奇迹归结为:近代中国遭遇的是高度险恶的历史环境,即“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而中共必须以非常的手段,方才有希望成功应对这种“非常的环境”。他说:“毛泽东恰是这样非凡的人物,在异常的时代,以非常的手段去对抗反常的局势。”“非凡”、“异常”、“非常”和“反常”,黄仁宇用来描述他所谓“大历史”的这一连串关键词,其实只消用一个“共产党式”的词语来囊括就足够了,这个词就是:不断革命。 今天,共产党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当今中国遭遇的发展难局与困境,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党心涣散、人心涣散、思想文化领导权的失落,更深刻威胁着具有90年光辉历史、战斗的中国共产党。在严峻的危机与压力面前,除了以前无古人的创造性实践去克服重重困难,除了“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除了“在本来没有路的地方硬闯出一条新路”之外,中国共产党人没有任何退路可走。 一、发展,超越中国传统文明 中国是一个伟大的文明古国,但是在近代落伍了。如果不能清醒地认识到中国旧文明的深刻内在危机,我们就不能改革、不能前进、不能革命,就没有觉悟和自觉。 长期领先于世界的中国,为什么在19世纪会走向衰败和落伍?长期战乱分裂的欧洲,为什么会在19世纪后超越中国、领先世界?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课题,在世界学术界,它被称为“李约瑟之谜”。 许多杰出的学者已为破解这个谜作出了重要贡献。如麦迪逊(Angus Madison)的《世界经济千年史》(The World Economy: A Millennial Perspective),以及伊懋可(Mark Elvin)关于“高度平衡陷阱”的重要论断(The Pattern of the Chinese Past)。按照麦迪逊的统计:中国经济1000年里一直在持续增长,并在1820年左右达到了世界经济总量的1/3;但是,尽管如此,中国经济的增长却一直是依靠不断增加劳动力投入而维持的,而1500年之后,西方的增长则主要是依靠技术和生产方式的创新来实现的。如果说西方1500年之后的增长,体现为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的话,那么观察同时期的中国,却会发现:经济增长伴随的乃是劳动生产率的下降,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人口很少的西方却创造了越来越多的财富,并最后超越了中国。 今天,我们也可以对“李约瑟之谜”提出进一步的、不同的解释。这种解释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地缘政治性的。自公元10世纪以降,在中国的推动下,逐步形成了横跨欧亚大陆,联络东洋、西洋和南洋的贸易和金融流动体系,其中,以恰克图为核心的北方贸易体系,以琉球为核心的海洋贸易体系,乃是以中国为中心的世界体系的两个重要枢纽。16世纪中后期以降,随着美洲白银的输入和帝国主义军事扩张的加剧,随着世界地缘政治态势的大变动,最终导致了以中国为核心的世界贸易和货币流动体系于19世纪走向瓦解。而中国的衰落,首先是上述世界地缘政治体系变动的结果。 第二个解释是金融性的,它基于一个简单的事实:尽管在10世纪之后中国社会就开始进入“近世”,但自宋、元、明、清到中华民国长达1000年的时间内,由于长期实行经济、社会上的放任主义,中国都没有自己的自主货币,宋代经济已经依赖南洋、西洋舶来的白银,而明隆庆之后,从美洲大量进口白银,这成为解决中国经济发展与货币短缺矛盾的基本策略,从而使得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依赖于美洲白银,这成为阻碍中国长期发展、实现革命性发展的重要瓶颈。近代中国改革的先驱康有为上清帝的第一份奏折,就是《钱币疏》,其中即提出中国四百年均没有国家主权货币,指出货币供给依赖外洋所造成的“失名、失实、失用”,乃是“旷世之大弊”。中国革命的先驱孙中山先生的革命目标之一,也便是“货币革命”,但是,直到1935年,中国国民政府才力图废除白银而发行国家法币,这非但没有取得成功,反而导致日本的侵略。因此,与1500年以降的西方相比,中国经济的增长缺乏国家金融战略的支持,这是它陷入发展困境的又一个重要原因。 第三方面的解释就是政治上的,具体说就是“国家组织能力”上的。宋代以降,经济和市场的不断发展,与国家组织能力的持续下降这个矛盾现象,是我们观察历史得出的第三个基本结论。中国政治史的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宋代以降之所以出现了国家组织能力下降的问题,其根源就在于国家治理能力的全面下降,中国的士大夫阶级,自那个时候起,就已经不再能够担负起一个逐步近代化的国家的治理之责,即他们既没有管理经济、财政、税收、司法、军事和金融的具体能力,也不再能够担负起组织人民、教育人民的责任。华而不实、日益腐化的士大夫阶级,已日益成为中国社会近代发展的阻碍力量,而中国基层治理,早已经落在了横征暴敛的胥吏手中,即从那个时候起,中国其实已经出现了管理者、治理者“缺位”的危机。 被列宁称为“10世纪伟大的改革家”的王安石,在其政治名篇《上仁宗皇帝言事书》中,率先提出了中国面临着严峻的政治危机这个重要课题。面对着经济的迅速发展、社会结构的巨大变化和强大的外敌入侵压力等多重难局,宋王朝暴露出的核心问题并不是缺乏经济能力,而是整体上丧失了政治能力。 王安石指出:宋王朝没有政治。这就是说,国家没有真正的治理者。儒家文化的根本缺陷,在于其目标是培养道德模范和文人,而非日益近代化的国家治理者,儒家学说作为政治学是不合格的,因此,在这种思想文化体系中培养出来的官员,作为“治理者”也都是不合格的。王安石的文章开篇即痛陈中国“没有人才”,而他所谓的人才,并不是指文人,而是指治理者,并不是指儒家意义上的“好人”,而是指政治家——即治国理政的人才。王安石之所以被称为中国政治改革的第一人,就是因为他提出了培养、选拔、约束和监督治理者的一整套办法,即他力图将治理者从“文人”和“好人”中剥离出来,造成一个职业化的治理者队伍,从今天的角度来说,他的这一举措可以被称之为“政治的理性化”。像中国此后进行的一系列改革一样,王安石的改革也是自上而下的改革,这种改革无一例外地不能触动中国基层,尤其不能触动长期把持中国基层税收、司法、财政和军事的基本力量——胥吏阶级。 胥吏是从唐代的“役法”中演变而来的,按照役法,基层的事务是由人民轮流担任的,国家并不发给俸给,而唐中期以降,基层事务已由专任的事务员来把持,他们的收入不是来自国家,而是来自办事获得的“好处费”,而这种把持基层的事务员,也就是胥吏。它导致的结果就是所谓“官无封建、吏有封建”。 研究中国政治史,我们竟然发现,宋代其实主要有两种干部:一部分是王安石所谓无能、无为的“三门干部”,一部分就是叶适所谓胥吏式的“江湖老大式干部”,前者的代表是朱熹,后者的代表就是宋江。或曰:雅者朱子,俗者宋江,前者无为,后者胡为,而且又正是前者的无为,造就了后者的胡为。从三皇五帝到国民党,中国政治最大的弊端,就是放弃基层,并且放手让土豪劣绅、黑社会和非正式的“包税人”控制和鱼肉基层。 而中国共产党最大的政治成就之一,就是深入基层,在基层与人民群众建立起了血肉联系,把土豪劣绅和黑社会掠夺的剩余夺取,一部分分给广大基层群众,一部分有组织地用于国家的发展与建设,从而一举结束了国将不国的“江湖”局面。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基层建设是我们的立国之基,与基层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是我们党的执政之本,基层是中国政治的最大舞台,我们不去占领,土豪劣绅黑社会和会道门势力就会去占领。正是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在反对“三门干部”的同时,必须反对“江湖老大式”的干部作风。也就是说我们一定要以朱熹、宋江之流为戒。 而中国共产党的最大文化成就之一,就是革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命,特别是革了儒家精英政治、士大夫政治、封建等级政治的命,中国革命的根本目标就是平等,它所造成的,就是中国人民的真正解放,是“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二、发展,超越马克思的理论 1921年7月23日,毛泽东等13人以“北京大学师生暑期旅行团”的名义,在上海法租界贝勒路树德里3号开会,7月31日,会议在嘉兴南湖的航船上闭幕。 中共诞生伊始,只不过是林立于现代中国的200多个政党当中的一个,而与近代中国第一大党——中国国民党成立宣言中所倡言的“三民主义、富国强兵”理念(据1912年8月13日北京《民主报》相关报道)相比,中共一大宣言所诉诸的奋斗目标——以不懈的阶级革命最终消灭人类剥削制度,听起来似乎是太过遥远的理想。 对中国共产党人来说,科学和理性,并非认识活动的终结和全部,它只是真正的认识活动的开始和起点。中国共产党人认为:人类的正确认识,不可能从知识和科学理论中来,即使这些知识与科学理论是正确的、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空前艰苦卓绝的革命与建设斗争,使得共产党人认识到:多元矛盾并存而又互相转化的复杂世界,是不可能用一种本质化的知识来把握的,高速变革的革命和建设进程,是不能用一种静态的科学理论来描述的,十几亿人参与其中的创造活动,是不可能作为一个客观的结果,事先已经存在在那里——并为一种客观的理论所认识、预见的。 马克思所处的时代,西方社会的“根本矛盾”和总体矛盾,便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但是,现代中国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的。共产党人认为:现代中国所面临的是多元的矛盾,而只有从多元矛盾的互相依存和转化,即多元矛盾互动的基本立场出发,才可能观察中国问题。 马克思所说的社会主义民主,其主体和动力便是无产阶级,是单一的阶级主体,而中国人民民主的主体却是“统一战线”,而统一战线,则是动态、互动的多元主体。 1800年,无产阶级人口已经占了欧洲全部人口的三分之二,因此,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欧洲的新型民主,必须是以无产阶级为主体的社会主义民主。 但是,同样是1800年,无产阶级人口还占不到中国全部人口的百分之十,而到1924年国民党一大召开时,中国革命的伟大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则这样指出:如果说欧洲的情况是贫富分化,那么中国的情况却是普遍的贫穷,中国的中产者,其生活程度,还赶不上欧洲的无产阶级,中国不但有世界上最严重的贫富分化,而且更有世界上最广大的穷人。 《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修改了旧的三民主义,这样指出:“近世各国所谓民权制度,往往为资产阶级所专有,适成为压迫平民之工具。若国民党之民权主义,则为一般平民所共有,非少数人所得而私也。”孙中山先生认为,中国的新民主,不是资产阶级的民主,而是最广大的平民的民主,中国新型民主的基本目标,是改善最广大的平民的生活条件,而这就是他所谓“民生”,他还说,离开了改善民生,所谓的民权和民族主义,都必将在中国落空。 蒋介石背叛孙中山三民主义之后,是中国共产党人在血泊中重新举起了中国民主革命的旗帜,并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民主学说。1939年,毛泽东在《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中这样说:中国的新民主,非但不是资产阶级的民主,也不是简单的无产阶级的民主,而是最广大的平民和穷人的民主,因此,中国新民主的不竭的强大动力,不是资产阶级,也不是无产阶级,而是“人民大众”、“人民群众”。“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革命”,这就是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这场民主革命的主体,不是一般的资产阶级或者无产阶级,而是“人民大众”的统一战线。所以我们说:中国民主革命的主体,是一个“动态联合的主体”,或“多元的主体”,而不是单一的主体,中国共产党人的民主实践,超越了包括马克思主义在内的西方现代民主理论。 三、发展,超越西方道路 日本当代最杰出的思想家柄谷行人在最近的研究中,将中华帝国称为“世界帝国”,他把世界帝国的要点、要素概括为:世界帝国保持了世界货币、世界宗教、世界语言。而对中国来讲,世界宗教就是儒教、佛教、道教,世界语言就是汉文,汉文的表意系统不仅仅是在中国大陆,还涵盖了韩国、日本、朝鲜等。柄谷更认为,世界帝国诉诸的法律,应该说就是现代的“国际法”理想。因为中国周边有许多不同的国家,他们来中国进行朝贡的目的之一,当然是贸易,但另外一个重要目的,却是通过到中国朝贡,来确立自己“内部的秩序”。因为在当时,确立秩序是非常重要的,中国周边的国家,此前并不承认世界上有普遍的秩序,也就是说,不承认有国际法,于是,其内部的秩序也是靠武力来确立的,因此战争、混战和叛乱非常多,而到中国朝贡,一方面可以确立自己的统治秩序合法性,但最重要的是:使得世界存在一个“普遍秩序”的意识能够确立起来,日本虽然没有像朝鲜那样引进文官官僚体制,并且顺便通过引进文官官僚体制确立自身秩序的合法性,但是,日本引进了朱子的世界普遍秩序的观念,正是由于产生了世界普遍秩序的意识,政治结构相同,法律相同,如此才能发生。作为中心的中国和中国周边的日本、韩国的关系,正是建立在“世界普遍秩序”这个意识的产生之上的。 1795年,康德将中国世界观概括为“友善法权”,以区别于近代西方的“自然法权”,并提出,只有在“友善法权”的基础上,方才能够实现一个“世界宪政”,柄谷的研究,是对康德论断的阐发。 朝贡贸易体制和朝贡金融体制,体现了中国文明对于现代世界的第一次勾勒:其核心就是一个全球合作型社会的理想。即现代社会不仅仅是一个世界联系日益紧密、货币商品经济日益发达、能源和技术不断进步、文化思想日益具有自由和创造性的社会,而且是将商品经济和市场经济与社会团结紧密融和在一起的社会,是一个强调尊重人类共同历史文化遗产、感恩自然的社会。 人类现代社会的第二次大转型发生在16世纪,并在19世纪达到高峰,这是由欧美国家所推动并形成了以“威斯特法利亚条约体制”为核心的西方列强主宰、分割世界的强权秩序。它是对传统中国的发展模式,对天下“大一统”的和平、稳定模式的根本挑战和革命。它的基础,就是“自然法权”。 历史的真实是:16世纪以来欧洲在资源上的危机促进了新能源的采用和工业革命,其在军事和安全上的危机促进了金融革命,而一个残酷竞争型的市民社会,则推动欧洲由资本主义社会向帝国主义体制迈进。 当今世界发展正面临着两个重要挑战:一个是能源的挑战(环境问题与能源问题息息相关),一个是国际金融危机的挑战。当前我国经济总量已占世界7%以上,但每年的耗用煤炭量接近世界的四成;在经济保持持续增长的强劲势头的同时,石油进口依存度已超过55%。与此同时,一些西方国家则着力推动制订碳交易、碳关税等规则和准则,力图通过经营与金融债券相类似的“排放券”来剥削、压制发展中国家,以维持不合理、不公正的世界秩序。 在这样一个残酷的竞争体制中,为了生存竞争,最重要的就是占据能量转化的核心和有利地位,就必须掌握能量转换的主动权,而这就需要一个高效的组织系统,这个组织系统能够把有用的、可利用的能量抓在自己手里,同时把转换中产生的无用的熵彻底排除到自己的系统之外。而当今的资本主义社会就是围绕着这个目的被组织起来的,就是把优质的资本、人力和资源抓在自己手里,把贫困、污染和老弱病残孤排斥在系统之外,而这也就是当今世界不平等的根源。 今天,欧洲的有识之士已经认识到,所谓“回到康德”,首先就是必须重新思考康德所提出的“友善法权”的意义,并且考虑如何在这种“友善法权”的基础上,去重建欧亚大陆之间被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切断的有机联系。 当然,欧洲的这种转变引起了霸权主义国家的极大不满,美国著名鹰派人物卡根(Robert Kagan)最近指出:“欧洲人发明了强权政治,但是,现在却相信基于良好愿望的理想主义,可见欧洲正在背叛欧洲的传统,今天的欧洲已经沦为不分是非、不分敌我的软弱势力。”中国与美国的保守主义者之根本不同是发展理念的不同,这就是我们主张和平、合作谋发展,而美国国内的保守派却依然把当今世界理解为“美国的战利品”,不肯放弃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 中国历来就有“华夏不治夷狄”的优良传统,中国从来没有想去改变美国,今天中国的发展与奋斗,与其说是要改变美国,不如说是要改造自己,即通过改变中国自己的发展模式,去超越现代世界旷日持久的不合理、不公正的局面,从经济上说,这就是要摆脱发展中国家长期依赖廉价劳动力和廉价资源谋生存的“卖血”之路,走上依靠技术、资本和创新谋发展的健康之路,从社会上说,就是发展要以民生为本,惠及全中国、全世界的普通劳动者,从文化上说,就是重建中国文化和中国文明的自信与自觉。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中文系)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0 个评论 文化纵横杂志的最新更新: 中非应怎样建设持久关系? / 2011-09-13 11:53 / 评论数( 0 ) 非洲应明确自身利益 / 2011-09-13 11:52 / 评论数( 0 ) 中国的非洲参与:动机与前景 / 2011-09-07 14:15 / 评论数( 10 ) 文化冲突视野中的懒惰与勤奋 / 2011-09-07 14:13 / 评论数( 2 ) 农业资本主义,抑或新殖民主义? / 2011-08-25 11:16 / 评论数(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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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文下网友评论

[31]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把人民当老师,能做到吗?如果想做或能做到,早就还于民了。 用户: 阿三 发表于:2011-9-13 0:01:49 支持 (0) 反对 (0) [30]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完全不能相信,说的信誓旦旦,听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呵呵。     群众是什么?连选票都没有的群众能当谁老师?小品没这么演的,真的太雷人了…     群众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只“闹人民币矛盾”;群众需要“三个代表”来教育,群众需要“掌握先进文化”的“代表人类最进步”组织来管理;群众需要“引导”,“需要宣传”,需要“掌握动态”,最后“群众也分左、中、右”。       老夫身边的人,乘车中–几乎所有的乘客,谈起“zf”来,就是国骂!–尤其是你坐出租车时,听听群众们对你们的“拥护”吧!!!       楼主怎么得出“人民拥护”这个结论的?怎么证明给我们看?       所以,别来这套!      用户: dingding99150 发表于:2011-9-12 23:50:44 支持 (1) 反对 (0) [29]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对于这些只会讲空话、放空炮的老爷们,人民实在懒得听了。漂亮话说了一大车,就是从来不见做,其实就是滑头,糊弄人的。记得去年李大人还在高喊“不让老实人吃亏”的口号,如今又来“拜人民为师”了。看来若要老实人不吃亏,还得“拜你为师”才行啊 用户: skie 发表于:2011-9-12 21:52:39 支持 (14) 反对 (0) [28]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什么话,怎么能这样说。税白交了,还有我选票 用户: 快乐收割机 发表于:2011-9-12 20:25:06 支持 (12) 反对 (0) [27]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没有选票,不要去相信任何口号;没有监督,不要去相信任何承诺。  没有问责,不要去相信任何宣传;没有人权,不要去相信任何为民。  没有民权,不要去相信任何官员;没有自由,不要去相信任何政权。  没有民智,不要去相信任何崛起。最重要的是,没有民主,不要去相信任何未来。 用户: iuzhou 发表于:2011-9-12 18:39:22 支持 (45) 反对 (0) [26]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似乎是轮番上阵的感觉? 平时不见面的第二第三代领导们,都出来阐述伟大的理论? 虽然都是空话套话,也说明一个问题:这么多中国和外国(特别是苏东波和中东北非)的历史教训,却至今丝毫没有给我们带来一丝的理论创新和突破。 中国人的思想堡垒,真强大。 用户: 迷途汉 发表于:2011-9-12 18:04:10 支持 (20) 反对 (0) [25]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怎么看都是战争年代的老调子,就是“邓三科”也解决不了当前的“权力腐败”问题。不妨来点真的,把标题改为“到笼子里去,拜民主为师”,请李源潮大人谈谈如何!!!??? 用户: 明然 发表于:2011-9-12 15:34:44 支持 (48) 反对 (0) [24]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民说:党啊亲爱的妈妈 党说:拜人民为师 知道为啥这么乱了,辈分没理顺。 用户: jjm59 发表于:2011-9-12 15:29:34 支持 (42) 反对 (0) [23]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只要给人民真正的选举权,其他都是空话。可以先给人民选择地方土皇帝的权利。 用户: haianx 发表于:2011-9-12 15:16:35 支持 (45) 反对 (0) [22]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套话,没人信了,还是来点实际的为好,没有实际还是不说为好。 用户: MXY002 发表于:2011-9-12 15:13:26 支持 (31) 反对 (0) [21]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素质太低’,真不好意思当老师。哈。 说句真话,这么多腐败的学生,羞愧难当;这些学生已经不可救药了。 用户: MXY002 发表于:2011-9-12 15:09:28 支持 (39) 反对 (0) [20]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警车开路,把群众隔的远远的,去处都是有人特意安排,怎能到群众中去? 截访、拘留、被精神病,怎拜群众为师? 先把这些问题解决了,再说这话也不迟。 用户: MXY002 发表于:2011-9-12 15:02:18 支持 (41) 反对 (0) [19]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应该说共产党本质上不是一个坏党,因为她的根、她的出发点和归宿是来至国民并服务于国民,这与现代民主政体并不矛盾。 但共产党要把人民当家作主变为真东西,确需要好的形式或体制。 当前如此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地执政,只会使问题不断地积聚与尖锐,这样可能早晚会葬送自己。因为长江东去是不会以个人或一些人的意志而转移。 用户: 杨一 发表于:2011-9-12 14:34:43 支持 (6) 反对 (30) [18]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纵观中国历史,毛泽东所担心的跳不出的历史周期是开国之初的亲民-民爱,掌权后演变-卖官鬻爵的盛行-民怨,接下来是……. 用户: 盼望 发表于:2011-9-12 14:30:51 支持 (13) 反对 (0) [17]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孔夫子“唯上智与下愚不移”,过去鼓吹阶级斗争的理论将其解释为:只有“上层统治者”的智慧和“下层被统治者”的愚昧是不会改变的。遗憾的是,如今阶级斗争学说隐退了,对这句话的注解仍沿袭了那时的思维。   用户: nfm123456 发表于:2011-9-12 14:07:53 支持 (18) 反对 (0) [16]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孔圣人讲:唯上智而下愚不移。 —–别胡乱引用,闹笑话的。孔子讲的上智,是指天生具有很高智慧的人,是不用教育的。他讲,这种人只在传说中有,在现实中没见过。孔子讲的下愚,是指天生愚昧的人,也就是今天讲的弱智者,这种人是不能够教育好的。孔子认为,世界上除了这两类人,都是可以教育好的。 用户: nfm123456 发表于:2011-9-12 14:02:56 支持 (12) 反对 (0) [15]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 哎,国家神圣宪法白纸黑字铁板钉钉地赋予人民的最基本的公民权利都要被组织剥夺,又何来“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呢?废话一锣筐!基实,任何为人民服务与相信群众的美言大话都不要说,能保证人民的公民基本权利通畅无阻的拥有,胜过任何的千言万语。 现代宪治国家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公民权利! 人民无公民权利的这种脊梁与尊严,人民就永远站不起来!那谁又会从内心深处向一个伏地跪着的人民去拜之为师呢?那不是一种天大的笑话吗? 用户: 无待 发表于:2011-9-12 13:52:12 支持 (25) 反对 (0) [14]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源潮,你先说清楚下基层是领导群众、指导群众、控制群众、服务群众?还是拜群众为师?否则你下基层会干扰他们兢兢业业依法独立自主科学生产和致富的,许多农民现在都是家大业大的大忙人,既要生产还要更多的时间空间搞农业科技研究,时间对他们来说比你们还要宝贵,所以说大批干部下去最好不要干扰他们,更不要利用条条框框控制他们,这应该是我们广大农村干部长期的的工作方法。应该给农民法律服务和科技服务。 用户: GAOHUO 发表于:2011-9-12 13:30:48 支持 (26) 反对 (0) [13]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怎么到群众中去?怎么去拜人民为师?没有选票,全都是空对空!!!还振振有词,连这是自己对自己的嘲弄和讽刺都不知道,可笑不可笑?但,事实上,这恰恰就是一个变态体制下的正常生态!!! 用户: 言即行 发表于:2011-9-12 12:47:35 支持 (48) 反对 (0) [12]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请李源潮首先说清楚为什么把问政于民,问计于民,问需于民,服务于民变成了五个“决不”(决不搞全民直接选举行政官员,决不搞司法独立,决不搞议员直选,决不搞三权分立,决不搞政党政治),其次,民主政治与共产党的群众路线有何不同?是不是民主宪政就是群众路线和人民当家做主的程序化和规范化? 用户: gaohuo 发表于:2011-9-12 12:35:24 支持 (44) 反对 (0) [11]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吏部尚书李:《到选民中去,拜人民选你》 用户: 茶神书韵 发表于:2011-9-12 12:31:51 支持 (44) 反对 (0) [10]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典型的形式主义,把残酷的战争年代与今天的和平年代相比,把当年与国际国内凶恶的竞争(战争)年代与一党专制下绝对稳定的环境相比,时过境迁,不与时具进,接受世界普世文化价值,不是形式主义和教条主义又是什么?你们完全是利用恢复发扬优良传统为借口,来继续维护和巩固手中的专制和权大于法的特权,以保住既得利益,从而抵制符合民族根本和长远利益的民主法治制度的实行;再说中央决策层的高官们子女和亲属的资产都是上亿,几十亿,几百亿,几千亿,你们有决心和恒心长期为老百姓服务吗?你们一半人在很大成度上是作秀,镀金,暂时安慰一下民心,然后去享受家人的资产。你们既然有决心下基层,为什么不公开高级干部的家庭财产?这是检验你们是否是真正下基层服务于民的试金石。 用户: gaohuo 发表于:2011-9-12 12:10:50 支持 (46) 反对 (0) [9]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孔圣人讲:唯上智而下愚不移。 让孔子进北京而君临天下,不“愚民”就阿弥陀佛了,还“拜人民为师”? 用户: 天山石 发表于:2011-9-12 12:08:27 支持 (17) 反对 (1) [8]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救命! 用户: 十四星 发表于:2011-9-12 11:56:01 支持 (6) 反对 (0) [7]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不是拜不拜人民为师的问题!是让不让民众监督的问题! 执了政、掌了权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视民众为草芥,没有民众监督,那会拜人民为呢!不要让民众跪拜就算OK了。 用户: 布西林 发表于:2011-9-12 11:50:17 支持 (28) 反对 (0) [6]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本网稿件匮乏?中央文件也上网。 用户: xnwe1968 发表于:2011-9-12 11:22:30 支持 (21) 反对 (0) [5]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制度化的以群众为师不就行了?让人民来主导政权为民服务不就行了?为什么总是反复强调“不要脱离群众”“下基层”? 一直有一个很重大的问题没有得到过澄清:党的组织活动受不受法治系统的管辖?党组织系统内的人员流动是依照什么标准制定出来的? 用户: 道林格雷 发表于:2011-9-12 11:15:59 支持 (32) 反对 (0) [4]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好话说尽,坏事做绝。说更多的漂亮话都不如还人民以选票重要。 用户: 林明理 发表于:2011-9-12 11:06:50 支持 (64) 反对 (0) [3]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民主选举是群众路线的根本制度保障。 用户: nfm123456 发表于:2011-9-12 10:34:47 支持 (48) 反对 (0) [2]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如果搞民主选举,官员们自然就会深入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的,根本不需要中央领导喋喋不休。 用户: nfm123456 发表于:2011-9-12 10:33:44 支持 (64) 反对 (0) [1] 回复:李源潮:到群众中去,拜人民为师 不如让人民参选当主人,  何必徒弟拿枪杆子管制着师傅   ——拜人民为师?呵呵 用户: xubsxubs 发表于:2011-9-12 9:51:13 支持 (69) 反对 (0) 加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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