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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闻录 | 肖像中国:八零后

这篇文章的刊于3月7日出版的 Aeon Magazine ,原题是 The balinghou ,作者 James Palmer,由王立秋翻译成中文。 James Palmer 是一名英国作家,生活在北京。他与中国记者工作来往密切。最新的作品是《毛之死》(The Death of Mao, 2012)。以下是《八零后》全文: 中国父母哀叹他们子女的懒惰和贪婪,但这代年轻人已经受够了 上海,2012年7月。相片:Bruno Barbey/Magnum 2004年,刚下飞机,我就被叫去给一次大学三年级学生的英语竞赛当评委。我的两个评委同伴是犬儒得令人愉快的中年社会学家,都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在听过无数次关于中国过去是如何贫困,而今又是如何富强的演讲之后,我对他们中的一个评论说,学生看起来有点取巧。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她啐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人们如何生活。这代人都不知道。他们都给惯坏了。” 在过去八年里,我一次又一次地听到这种观点,中国的媒体也从不厌烦这种观点。左右两派都这么说。但就在一月这一个月里,鹰派少将和媒体评论员罗援(罗青长之子)就谴责年轻人在生理和心理上不健康,他说:“阴柔之气上升,阳刚之气下降。以这样的品德意志、以这样的体格魂魄何以担当重任?” 同时,作家和社会批评家慕容雪村也在美国杂志《外交政策》上大骂他们,因为“被可口可乐和汉堡养的白白胖胖……的年青一代只相信官方的声明;一些人甚至认为与官方路线相悖就是异端。他们都懒得去检查细节。” 这些批评有一定程度的真实性。我到北京的那年,在我在成为一名全职作家和编辑之前,还在以几近于义务性的外籍雇员的身份熬日子的时候,我曾被迫强行在一个大发脾气,在地上打滚并拒绝离开的熊孩子拉出教室。慕容的主张,即年轻人不知不觉地吞下政府的陈述在官方的公信力已被社会媒体工具粉碎的时代站不住脚,但我们却可以看出,罗援的主张来自何处。讽刺的是,军官的孩子们看起来尤其矮胖。一个陆军基地的附属高等学院的教师们对我说,他们(军官的熊孩子们)看起来就像“粗短的摇晃的鸡*巴”,他们还私下里打赌,哪个学生最适合做肉肠。 食物的隐喻很能说明问题——老一辈的中国人想知道:“为什么一切对他们来说来的如此容易,对我们来说却如此来之不易?”这一攻讦的主要目标是中国所谓的八零后——在1980年后出生的年轻人,他们不知道食物的定量配给,并且是在中国的“改革开放”开始后长大的。这里我说的(只)是城市中产阶级——他们作为买主和消费者支配着中国的媒体。这漫山遍野的批评与年轻人实际的失败无关,而毋宁说是中国城市的年轻人与他们的父母之间正在打开的、史无前例的鸿沟的症状。 张君(音译,Zhang Jun),一名二十六岁大的博士生,这样描述这一情景:“这不仅是代沟。还是价值的鸿沟、财富的鸿沟、教育的鸿沟、关系的鸿沟、信息的鸿沟。”林没脸(音译,Lin Meilian),一名30岁的记者,坦率地说:“我和我母亲毫无共同之处。我们没法谈论。她不理解我为什么选择(这样)过我的生活。” 把自己二十来岁的青春年华花在偏远农场里的劳动上的父母的子女,却用商场、苹果手机和随随便便的约会来衡量他们的世界 这种距离对中国来说并不独特。但大多数其他国家都可以在代际之间获得大得多得多得多得多得多的连续性。我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曼彻斯特度过的青春期在程度上,而不是种类上,不用于我父母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布里斯托和悉尼度过的青春期。但中国八零后一代人的父母(他们在1950年和1965年间出生)确实在一个完全不同于他们子女的,农村的、毛主义的世界中长大的。在他们的青春期,一个村只有一部电话,大学关闭了,工作是上面分配的。如果你想象西方许多父母在涉及互联网及其在他们的子女的生活中扮演的角色时的混乱,再加上约会、大学生活和职业选择的话,那么,你(大概)就已经接近这种代际的窘境了。把他们二十来岁的青春年华花在偏远农场里的劳动上的父母,不得不和用商场、苹果手机和随随便便的约会来衡量他们的世界的子女打交道。 老一辈的中国人,特别是那些现已五六十岁的那一代人,在他们自己的国家里经常看似移民。他们有那种同样的混乱感,有那种同样的,与他们不是很理解的社会规范和习俗斗争,以及,死守他们自己的小天地的感觉(意识)。在他们与他们的子女的关系中,他们总叫我想起和我一起长大的印度和孟加拉小孩的父母——他们力图建议他们的子女做他们绝不会做的选择。然而,就地理错位创造的全部混乱而言,孟加拉的农村与曼彻斯特的城郊之间的距离,如果有的话,也还是比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中国农村与现代的背景之间的距离小。 移民往往会有一套来自他们家乡文化的,稳定的价值观——他们从中获取支持——不论是宗教的还是文化的。但对中国文革(那一代)的儿童来说,这种连续性是没有的。他们打小就相信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革命的毛主义,然后又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在青少年的时候,被告知在青春期灌输给他们的一切是一个可怕的错误。接着,社会又喂给他们社会主义的,迅速被致富的冲动扭曲的涓涓细流,最终,给他们的,是在被天*安*门*事件夺走前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自由主义的反传统文化的暗示。同时,在他们年轻时被谴责为“反革命”的传统价值观,又被当局重新抛光、打磨、树立为社会的新基石。 年轻人因为他们所谓的物质主义而遭到猛烈抨击,但它(物质主义)却又是他们的父母最为珍视的一套价值观,因为对他们那一代人来说,安全感的一个持续来源,一直是钱。钱——至少对它的幻想——从没有抛弃他们。“中国人爱钱,”张博士生告诉我,“因为它没有历史。”在经历了中国向钱猛冲的强盗资本主义之后,老一代人的无限凄惨的,对怎样讨生活的非道德态度可能令他们的子女震惊。黄怒波,一位年已五十的诗人、攀岩者和地产开发商,是少数公开谈论这个之一,他在与中国《财经》杂志的一次访谈中说到了这个“遭到破坏的社会生态”。但黄这样的人罕见,且他有他自己的财富垫背;更多的父母关心的是,他们的子女在这方面做的还不够。 尽管移民梦想他们的子女成为医生、律师或教授,但在国内的中国人的野心,往往在别处。医生工资不高,工作累,不受欢迎——多亏了那个恶名罩住的、腐败横行的医疗系统。律师要与不断变化的司法系统的反复无常打交道。教授们拿着最低的收入,依靠外面的工作过活。中国父母的优先关注不是职业的位置或公共的成就,而是钱和安全感,而无论那工作涉及什么。 上海,旧的给新的让路。相片:Bruno Barbey/Magnum 张是一个经常参加高层外交和安全会议的年轻的学界直升机。(在我访谈过的人中,她是唯一一个要求使用化名的人,意识到她自己的谷歌敏感性。她说:“我母亲不能理解我做的事情,特别是因为它和‘津贴’不沾边。去年新年,我回家,我表哥也在那里。他是一名医药代表(pharmaceutical rep.)。意思就是说,他与医生合伙,卖假药或高价药给医院,瓜分利润。我妈不停滴说:‘哦,你为什么不跟你表哥一起干呢!他赚的钱多多啊!’她知道他的工作所涉及的事情,但她绝不会认为那是错的。” 中国的父母把钱大把地花在他们的子女的教育上,但他们也把钱花在捷径上。大多数人,在他没能考进清华大学的时候,做不到相识的煤老板家庭所能做到的事情:到多米尼加共和国给他买个国籍,这样他就能以“外国学生”的身份上清华了,而他唯一的资格限定,不过是钱而已。(一般人做不到这点)但他们可以做张的母亲做的事情,每个学期都贿赂她的老师让她坐在教室的第一排,这样她就不会埋没在别的五六十个学生里了。 在中国,基于成绩来打造职业依然是可能的,尽管这变得越来越难,因为有钱人和有关系的人把梯子抽走了。以艺术为例,只参加国家级的舞蹈比赛就要求至少两万或三万的元的最低支出(在一个城市居民人口平均收入在每月五百美元左右的国家,这笔钱约为三千到五千美元)。 “实际的优胜者是根据才能选出的。但你需要给评委钱来打点。这样,女孩们要么不得不依赖他们的老爸,要么,他们就不得不去找新的‘干爹’”,一个二十一岁大的舞者告诉我。在音乐领域,这个国家顶尖的音乐学院之一,曾是孕育伟大的摇篮,如今却需要学生花钱让主任开小班,价格为五千元(八百美元)每次。如果别的人都在玩阴的,那么,甚至最诚实的父母,在他的子女的未来面前,也别无选择,而一些人确实也为他们自己的理想主义而感到后悔。韩素贞(音译,Han Suzhen),一名57岁的退休教师评论说:“我没有以适应这个世界的方式来培养他们。我教给他们已经灌输在我们身上的理念,一种纯真。但今天,每个人都在追逐我们被教导不要去重视的东西:我们被教导要回报社会,而今他们却被教导以一切可能的方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两个极端。没有人谈论观念和自由了。” 就像对中国历史上的大多数时代来说那样,最具吸引力的(职业)前景,是官方的工作。在账面上,这些工作的工资很低,但在官场的广大的等级制度中,甚至一个不重要的工作,也会带来津贴和生活安全感的保障,即所谓的“铁饭碗”。(政府中的)一个中层职位就是勒索和牵线的许可证。张告诉我:“我表哥,那个药贩子,一直缠着我问。‘为什么不去当官?这样我就可以告诉我的生意合伙人我又一个当官的亲戚,我们就都能赚钱了。’” 巨型国企,如石油巨兽中石化或“四大银行”的工作,是第二好的东西。这些有国家做后台的工作也是体制内的,“体制内部的”,有与慷慨的报销账目相应的津贴,强大的社会安全感,以及,在适当的水平上的,常规的工资。这就是为什么它们也有了价格标签,无论是用现金还是关系——一个用来表示影响力、礼尚往来(你帮我我帮你)和裙带关系的中国日用语——来表示的价格标签。在这方面起步需要父母的支持。在十二月,一个省级国有企业中的一个初级水平的工作的候选人名单在网上曝光的时候,名单上还列出了每位候选人最有影响力的亲戚。 不是每个职位都是可以买的。李翔(音译,Li Xiang),一个二十五岁大的怪帅哥,正在经历成为中央政府官员之前的考试和面试过程。“但对我来说这困难重重因为我父母都为中央政府工作”,他说,“法律规定你不能和你的直系亲属在同一个部门工作。中央政府的用人体系要比地方政府或国企清楚的多;你不能靠买或影响力混进去。” 在我们享用四百元的牛排午餐的时候,他陈述了他跳槽的利弊。“这对我来说意味着收入的锐减,从我现在工作的一万元到,也许,六千元,税后。前一两年是试用,只拿得到百分之七十。但分给官员的医院是最好的,特别是中央政府的。工作也安全。社保给力。我也很想为人民服务。这就是我为什么申请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顾问职位。我父母被我气疯了!他们因为我去寻求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职位而骂我。” 和李一样,许多八零后——与他们贪婪的物质主义的名声相反——想帮助别人。志愿者的层次也比以往更高,尽管比在西方要低得多,而大学生活年轻的白领工人则是非政府国际组织的主要成立者。但对他们的父母来说,慈善可能是一个肮脏的字眼。“我的一个朋友的妻子生了病,家里很穷”,张,那个博士生说。“我想给他五百块帮助他,但在我等着和他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在脑海中听到我母亲的声音,她告诉我,我是个傻瓜。每次我给别人钱,我都觉得我被骗了。”我采访的另一个人说:“如果我告诉我妈我给别人钱,她会骂我因为我甚至不能负担我自己的房租。” 不能赡养你上了年纪的父母可能给你带来牢狱之灾 而对父母——他们的梦想被历史挫败——来说,强迫他们的子女走上他们自己想走的路的诱惑甚至更强。在我第一次见到罗惊情(Luo Jingqing),和她的自信与轻微的厌世感的时候,我设想,她比她的实际年龄,24岁更老。我们在新元素(Element Fresh),一家在像她那样的年轻职业人那里很流行的,基于上海的高端连锁店里边用午餐边聊天。 “我的母亲想成为一名职业女性,”她告诉我。“她上了一所外语高校以避免被下派到农村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毛的一项政策,来自城市的‘知青’被派去和农民一起生活。(不被外派的选择只有)那个或者参军。从那里,她得以使自己在大学重新开放的时候进入大学,接着,在毕业后她被分到日本使馆工作。后来,在27岁的时候,她在那里遇到了我父亲。他们结了婚因为他让她怀了孕,至少这是我爸爸的说法。现在他们离婚了。” “她总是告诉我我毁了她的生活”,罗继续道。“她告诉我别要小孩,因为他们会把一切弄糟。她告诉我怀孕毁了她的职业而她的生活在那里停步,和她最终以捆在我父亲那里而告终是我的错。从我能记事起,她就这么说了。这难道不荒谬么?”她小了,就像人们有时在告诉你很久以前的恐怖之后会做的那样。“但是,实际上,她只是想让我成为她,那个她不能成为的人。她想成为博士,所以她真的想让我成为一个博士。我记得我对她喊,‘我不是你想我成为的那个人,我也永远不会成为那个人。’” 但试图抵抗父母的指令是艰难的。讽刺的是,一个少有的,在中国所有的混乱的岁月后幸存下来的,一贯的观念,却是子女对父母的极度的欠付,这在儒家哲学中得到最清晰的表达,并在一千个寓言和虔敬的故事中回响。“孝顺是所有德性之源(百善孝为先)”,就像俗话说的那样。“爱你的父母所爱的,尊重他们所尊重的”,另一则谚语这么说。这给女儿带来了特别的负担。儒家民族主义组织在1935年发布的一本到的手册教导说,“女子出生便是不孝和伦理上的债务。所以,她们的生活的目的,就是要清除这项债务。” 没有一种文化会尊重一个忘恩负义的孩子的毒牙,但在现代西方,很难想象一个大学校长会因为回老家给他的母亲洗脚而上报纸的头条,或学童被迫跪下感谢他们的父母。甚至法律也支持这代人的忠诚;不能赡养你年老的父母将给你带来牢狱之灾,尽管这个,和大多数中国的法律——它们不会直接给政府带来好处——一样,很少得到执行。甚至还有人尝试使探望年老的父母成为一项强制的义务。 这些儒家的理念从来都与现实不符。中国也有关于子女不孝的习语,如对一个“忽视他的父母然后给他们一个厚葬”的伪君子的描述。而确实,老人也经常遭到遗弃和忽视。隔壁,在具有世上最漫长的、未被打破的儒家文化的,繁荣的韩国,老人也经常更穷,更容易持续工作,并比已经倾向于自杀的韩国青年更可能(可能性是前者的四倍)自杀。中国老人的自杀率仅低于韩国,并在过去十年里增加了两倍。但在韩国和在中国,对父母的不顺从,在理论上都被认为是所有可能的罪过里最严重的。 麻将。2012年,上海。相片:Bruno Barbey/Magnum 父母对子女的权威经常为棍棒所强化。对小孩的一句标准的咒骂是“我要打死你!”蔡美儿(Amy Chua)2011年出版的臭名昭著的《虎妈的战歌》(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提出的,“虎妈”的概念可能已经在西方引起了惊慌。但作为回应,大部分中国媒体却在表扬“狼爸”萧百佑,一个广东生意人,他写过一本书,原名叫《把他们打进北大》(Beat Them into Peking University, 2011),在这本书中他的异地吹嘘他强加在他第四个儿子身上的,极权主义式的施虐环境,包括因为随意的冒犯而毒打他们,和不让他们交朋友、玩乐。在北京的一家法国餐馆里,张,那架博士直升机,向我展示了她的小腿,透过她的长袜,可以看到上面有白色的长痕。“我小时候,我母亲常常用棍子打我”,她说。 人口结构加剧了家庭压力。过去,父母期望的负担分担在多个兄弟姐妹身上。今天,计划生育政策把八零后一代留在一个突然翻转的金字塔的底部。这对稍微赋予的城市中产阶级打击最大。在农村,计生政策足够宽松,大多数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都有一两个孩子,而富人则有能力负担再生第二个或第三个孩子带来的罚款,尽管有时生育间隔时间较长。但在年轻的白领工人那里,每对夫妇都得负担两边年老的父母,再加上活的够长尚还健在的祖父母。而社保在最好的情况下也不可靠,这样,父母在老年时只能从他们的子女那里寻找安全感。 不奇怪,这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购置房产。只有少数人才买得起房,但他们在年轻时就买了房——在二十七岁中间。建造中国新居的农民工永远住不上他们自己盖的房,但我认识的北京大多数二十岁左右的白领工人都有自己的房,这通常要花一百万到两百万人民币,而他们的收入大约在每月五千至一万元之间。 “我宁坐宝马哭不坐单车笑” (购房的)钱来自父母,他们经常倾尽他们的全部积蓄,再加上从朋友、其他亲戚、有时甚至是非法的银行,来在首都为他们的子女买房。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后——这时股市暴跌而房市依然火爆——(购房)资金投入的过程也相应见涨。房屋所有权的执念,两代人都紧抓不放:对城市中产阶级来说,在没有一方家庭为新人提供新房的情况下,结婚是不可能的。 “看看这些”,一位朋友在我们走进一家书店的时候,指着满是给年轻人提建议的书架对我说。“所有这些说的都是一回事;在二十七岁之前结婚、买房,安定下来,生孩子。这些是我们的父母为了让我们做他们想做的事情而设下的圈套。”陈晨晨,我的一个机灵的记者同事,则不从阴谋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我们变得越来越接近于我们的父母因为我们被财产绑在一起,结果我们也变得更加保守。首先,我认为我们可以有(自己的)价值观。但接着,我们意识到我们的父母是对的,铁饭碗是金科玉律。2008年我还在抵抗父母叫我在北京买房的压力当时她24岁但2010年我屈服了,我很高兴我及时买了房。现在我们知道,金钱是最重要的东西。”刘俊成(音译,Liu Juncheng),现年六十岁的退休出租车司机,也响应这种转向感。“看起来我的孩子们,和我们一样,对社会抱有太多的希望,但他们的观点因为社会而变得很快;他们迷失了。” 但父母的期望也可能进一步磨损关系。“我有个和我一样大的朋友”,罗,那个年轻的职业女性说,“她父母刚给她的房子付了首付。但她母亲从十一月起就和她住在一起了,她还想一直住下去。那是个一居室的楼房。”给他们的子女买房对父母来说不仅是一项投资,也是一个保障,至少在他们看来如此,保障他们年老时能在他们子女的房子里生活。这曾经是一个理所当然的,因为大家庭和社区家庭而变得松弛的社会规范,但随着空巢老人数目的增长,与他们的子女的财产的财务关系,(在这方面)提供了额外的筹码。 房也是约会游戏不能解脱的一部分,特别是人到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对中产阶级来说,如果新人还没有房子,那么,新郎的父母就得给他们提供一套房。和许多租户一样,我不止一次地在我的房东的儿子确定婚礼日期后租不到房。“我们说男孩是‘中国建设银行’,因为你得给他们盖房,而女孩是‘中国工商银行’,因为你们可以卖掉她们”,我的朋友闵(音译,Min)评论道。 媒体经常以2010年的马诺——一个相亲节目上的常客——为例,探索年轻人的爱情的商业化了的本质;在被一个失业的竞争者问到她是否愿意和他一起骑单车,坐他自行车的后座的时候,她回答说:“我宁坐宝马哭,不做单车笑。”确实,相亲网站和牛逼哄哄的博客上那些得意洋洋的拜金女的金光闪闪的快照着实让人厌烦。但父母给媒人设定的标准,或广告标版——其中一些在周末扛着这些标版在公园里晃悠,为他们未婚的子女寻找适合的伴侣——确实只是以工资、车和房为中心的。 另一位朋友,她用的英文名是萨莉,她的恋爱经历展示了今天约会舞台的商业与阶级现实。和中国的许多故事一样,她的故事听起来也像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教育性的马克思主义的寓言,只不过没有如今被解放了的女性加入共*产*党这个幸福的结局。在大学,萨莉和一个身为学生代表以及,极不寻常地,共产主义的真诚信仰者的农村男孩约会。“他是如此地诚实”,她沮丧地告诉我。“他甚至不会从学生会办公室拿铅笔来给自己用。” 但他并不符合萨莉和她的父母预期的标准。她想要一个能给她买她渴望的电话和手包的男盆友,而她的父母则想要一个来自富有或人脉深远的家庭,能够在大学毕业后步入有保障的职业生涯的人。她不久后就甩了他,在一个她母亲雇佣的探子的帮助下,在校园里钓到了一个富有的男孩。 然而,这段新关系开始几年后,她发现地位反转了。在被引见她的男朋友的父母后,他带来的消息是残忍的。“我不能娶你”,他坦率地告诉她。“我父母希望我娶一个和我一个阶级的女孩。”但是,他向她保证,他很高兴让她做他的情人,而他家财数百万贯的父亲也同意拿出一些钱来养她。 从纯粹的经济角度,这笔交易是说得过去的。但除安全感和舒适外,萨莉也想要点浪漫——至少是浪漫的幻觉——而不是赤裸裸的商业交易。所以她断了这段关系,又开始寻找。“但我会说实话”,她无限凄惨地说,“我母亲告诉我:‘不要觉得你还能钓到那样的男孩,因为你已经不是处女了。’我在没有拿到可能的最好条件的情况下就卖了自己。” 女性在婚姻市场上处在一个富有野心的位置。计划生育和性别选择性的堕胎引起的性别不平等——这使得在一些地区,男女比例高达120比100——对她们有利。但她们也面临在27岁——一个老一辈严格执行的,任意固定的目标——时被打上“剩女”标签的障碍。 甚至全国妇联,一个在很大程度上由五十岁以上的女性官员负责的,理应是女性主义的组织,也在它的网站上发表了警告人们注意未婚女性的社会危险和二十八岁单身人士面临的可怕命运的文章。“我母亲一直打电话给我提醒我我只有两年时间来找对象了”,一位疲惫的,二十五岁的朋友评论说。“当然,她想让我在她不停给我安排的那些无聊的卢瑟中选一个。” 只要苦苦寻求的结婚戒指一到位,父母的压力就转向了生孙子。这次中国新年期间,一个犬儒得惊人的流程图四处流传,它展示了亲戚们对假期回家的年轻人提出的要求和批评的炮火。如果你单身,那你为什么不约会?如果你在约会,那为什么你不结婚?如果你结了婚,那为什么你不生小孩?如果你有小孩,那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来给我们表演表演?然而,在孩子降生的时候,姻亲又来了,在父母、孩子、祖父母挤进一居室的住房时又带来甚至更多的摩擦。 中国人对婚姻的预期经常被媒体描述为“传统的”,但它们是后毛主义时期对安全感的追求和西方商业浪漫的陷阱——钻戒、白婚纱——的古怪的混合。回应社会和父母把物质的关注放在第一位的刺激,一些年轻的中国人发明了一个新的术语,“裸婚”,意思是,纯粹为爱而结婚,不买房、不买戒指、不办婚礼不买车。这个观念许诺了浪漫,但(人们对此的)意见肯定是混杂的,甚至年轻人也一样(不都赞成这一观念)。2010年搜狐网的一项调查发现,大多数年轻女性反对这一观念,把它看作男人规避他们的责任的一种方法。很能说明问题的是,大多数年轻男性支持这一观念。 “我祖母在二十世纪三十四年代长大,当时中国和世界近得多,所以她理解我看待事物的方式” 完全避开习俗需要相当的勇气。罗,那个年轻的职业女性,看不到任何搞约会游戏的必要,相反,她和一个有些贫困的,三十多岁的外国人一起生活。“我母亲已经不再为此而难为我了,但我知道,她倒宁愿我去找一个有房有车的普通中国人。我父亲说还好因为我男朋友是英国人,不是老美或小日本。但我见证了他们整个不幸的婚姻,所以,我对男人很悲观。我放弃了一切组建家庭的抱负。我没有能力给孩子幸福。我甚至不能给自己幸福。但我不想又不得不去考虑留给下一代人多少套房。” 然而,尽管八零后一代和他们的父母之间的关系充满了苦涩——无论是在职业、房子还是婚姻上——但有趣的是,他们和他们的祖父母之间的距离,却要小得多。“我祖母把我想当一名记者的抱负当回事”,林没脸说,“她是第一个教我英语的人,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我和她的共同之处比和我母亲要多得多。” 林继续说:“我祖母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长大,当时中国和世界近得多,所以她理解我看待事物的方式。”这一观点得到了广泛的响应,不仅是因为通常的对祖父母的爱慕。在中国关闭它的大门之前的那个时代的世界主义和潜力,在代际之间假期了桥梁,但祖父母乐于谈论他们的过去也起到了同样的作用。 张告诉我她的祖父是如何因为受迫害而发疯,而留下她的祖母一人独自抚养四个儿女。“我祖母是一个工厂老板”,罗,那个年轻的职业女性说,“所以她在文革期间受到迫害。这很滑稽,因为实际上我祖父才是地主的孩子。他(小时候)骑着仆人的脖子去上学。他在军队里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军官,但在群众来要我祖母的时候,他倒和他们连成一片了。接着他们把她拉走,在‘牛棚’临时监狱里锁了她几年。” “所以你母亲在她五六岁的时候看到她自己的母亲被拉走,并被她丈夫背叛?”我问道。 “我想是这样。我祖母就这样消失了几年。当时有三个孩子,最大的姐姐的照顾他们全部。她才十四岁。” 这则信息并非来自罗的母亲,她,和大多数她那代人一样,对她自己在儿时所受的苦难保持沉默。在文革期间,有知识分子或地主的血统意味着在学校要遭到迫害、随意的毒打、更少的供给配额,和被拦在一切机会之外。出卖自己的父母不像在苏联那样被推崇——苏联尊崇殉难的学童巴夫里克‧莫洛佐夫,据说,1932年,他因为告发他自己的父亲而被他的家人杀害。但这样的事情确有发生。我的一个中国熟人,现在已经五十岁了,他曾经描述过不得不杀死他自己的兄弟来阻止他告发他们的父母窝藏禁书的事情。即便其他人也可能告发他们,但子女必须表示谴责——“即便她生下我是我的母亲,她也是反革命分子并且是我的敌人”。成百万上千万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父母被骚扰、羞辱、毒打、监禁或杀害。 李,那个抱负不凡的官员,和他父母的关系比我访谈过的其他人更近也更健康,这部分地是因为他努力去理解他们。“在我这个年纪时他们在斗争。他们努力成为我以后可能尊敬的人。我的母亲出身于一个普通家庭,(父母)只是工人,所以她努力进入大学。而我的祖母则不认为她配得上我的父亲。她真的从阶级的角度来思考,即便她改了名,搬到北方去逃避文革的迫害。她是知识分子的孩子,而她的整个家族都在上海。在她回去试图寻找他们的时候,她却找不到一丝痕迹,一切都没了:父母、兄弟、姐妹、侄儿侄女。” 关于父母的虐待,我听说过的最糟糕的故事来自一位要求隐去她的名字的年轻女性。我将称之为丽丽。聪明、成功、美丽——然而这一切却是脆弱的——的丽丽与她母亲的关系,一直是母亲的污蔑和冒犯——她被骂丑陋、懒惰、愚蠢——这,在她二十四岁时的一次事件中达到顶点。丽丽收到一封来自她母亲的长信,这封信告诉她,她是被收养的,她的种种缺陷证明她不是她母亲的孩子,这就是为什么她母亲一直不能爱她,也绝不会爱她的原因。丽丽哭着打电话给她父亲,想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告诉她。“你在说什么?”他说,“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在那里啊。” 最后,丽丽的母亲含糊地承认那封信是骗人的,是在一时发作的仇恨和悲哀中捏造的。但怀疑的种子还在。她真实的父母的最令人信服的证据,丽丽认为,是她的卷发。它来自她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早期出生,母亲是一个与一名来中国寻找机遇的意大利共产党员短暂有染的寡妇的母亲。 “这么说你母亲是在一场对一切外国的东西的政治迫害期间中,以外国杂种和私生子的身份长大的”,我说。“我不能想象那对她来说得有多艰难。” “也许吧”,丽丽说。“我们从来不谈这个。” 猜你喜欢 洪民生和他的春晚 盛世一景 2-16 抑郁症女孩赛娜 “90后”农民工群像 61398 is spying on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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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上海官方称已打捞出近6000头死猪

松江水域打捞出越来越多死猪 上海《东方网》援引上海市政府称,截止周二下午3时,有关方面在黄浦江上已经打捞出5916头死猪。 与此同时,上海官方坚持说,目前上海的饮用水质仍然安全。 报道表示,有关部门正在采取各种措施,力保饮用水源地取水安全及自来水厂供水符合国家标准。 此外,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也黄浦江上游上海松江、金山、青浦三个区进行了调查,发现前一时期上海生猪没有发生重大动物疫情和大规模死亡的情况,也没有发现向黄浦江等水域丢弃死猪的现象, 被指是死猪源头的浙江嘉兴市委宣传部周二也召开了记者会回应说,不排除死猪来自嘉兴,但仍坚持当地没有发生猪瘟。 据中国媒体引述嘉兴市畜牧兽医局副局长蒋皓说表示,虽然漂浮在黄浦江上的死猪,其耳标显示为嘉兴,但这只能认定猪的出生地,而无法认定就是其成长地。不过,他也不排除有嘉兴的猪漂浮到了上海。 对于有媒体报道称,嘉兴市新丰镇竹林村在2013年1月生猪死亡10078头,2月死亡8325头,嘉兴官方表示,这一数据并不准确。 但蒋皓也同时承认,嘉兴确实存在一些养殖户乱扔死猪现象。 他说,嘉兴养猪户有十多万户,少数养殖户主要是散户,法制意识、环保意识、社会公德比较缺失。 但他表示,目前嘉兴官方正积极配合调查,加大巡查和治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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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无国界记者再指中国是互联网之敌

中国网民的所有网络活动都处在当局监视之下 无国界记者组织发布《互联网之敌》报告,指责中国、越南、叙利亚、伊朗、巴林等五个国家对国民互联网活动进行监视。 有关报告在星期二(3月12日)即世界反互联网审查日正式发表。 报告称中国当局控制着全球最大的数据王国,中国境内所有人以及企业需要上网都只能通过国家控制的公司实现。 报告提及中国的“防火长城”,并说这一从2003年开始构建的庞大监控体系监视中国互联网用户对境外网站的访问。 同时,防火长城还将那些中国当局不希望其国民看到的境外网站内容屏蔽在中国的互联网空间之外。 报告提及中国知名人权活动人士胡佳,并称他是互联网异见人士。报告说当局长期派人在胡佳住宅楼下监视他。 无国界记者组织的报告还指出,中国目前有30名记者和69名网民因发表新闻或信息被拘禁,是全球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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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支柱 | 【转载】第一禁书解禁,新版《大国空巢》上市—推荐语、导读

第一版《 大国空巢:走入歧途的中国计划生育 》于 2007 年在香港大风出版社出版,被中央电视台专门开会宣布为禁书,一位编导发文说:“去年传《伶人往事》等八本书在内部吹风会上遭禁的时候,台内尚无明示,一本《大国空巢》竟值得如此煞有介事地列入黑名单”。 网友称之为“ 中国第一禁书 ”。2008年8月15日《凤凰周刊》的专题是《香港:华语“禁书”之都》,封面图片有《大国空巢》的封面,内容有一节是《易富贤:异端研究者》(见本文附录)。 这些年有十多家出版社想在中国大陆出版《大国空巢》,但都因为拿不到“准生证”而一次次“胎死腹中”。 而反驳我的书却顺利出版,比如中国社科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院长、学部委员程恩富 2010 年就主编了一本书《激辩“新人口策论”》,将宋健(中国根据其理论于1980年开始实行独生子女政策)、田雪原、李小平等主流人口学家的观点作为“甲方”,将我的观点作为“乙方”,很大篇幅是批驳我的《大国空巢》的。 2010 年我在南京旁听了中国人口学会年会,1980年实行独生子女政策的《公开信》起草人之一、 原中国人口学会秘书长张敏才应国家计生委的邀请在会上专门批驳我的“谬论”。会后,我诚恳地就《公开信》的一些问题向他请教,但是他以上洗手间为由离去。然后我被驱逐出南京,连夜逃往上海。 第二版《 大国空巢:反思中国计划生育政策 》终于于 2013 年 3 月 1 日 由中国发展出版社出版( 上午10点举行新书发布会,众多媒体参加 )。中国发展出版社是直属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中央级出版社。第二版《大国空巢》中只有 20% 是由第一版浓缩而来, 新增 80% 内容 ,更加全面、严谨、震撼。 经 销 者:各地新华书店。上架建议:畅销书 / 人口。 中国发展出版社天猫旗舰店是全国首发 ,各地新华书店大约一个月后才会陆续上架, 可先到中国发展出版社的网站购买: 中国发展出版社天猫旗舰店: http://detail.tmall.com/item.htm?spm=a230r.1.14.119.eBzK1F&id=17367133208 中国发展出版社: http://www.develpress.com.cn/ 中国发展出版社淘宝书店: http://shop60453684.taobao.com/ 《大国空巢》推荐语 (印在封底,略有删节) 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不但给许多家庭造成悲剧,而且青壮年人口比例急剧下降,小学校大量关闭,大学中学招不满生,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在此紧急关头易富贤出版《大国空巢》有重大意义。在我看到的人口问题的著作中,这本书资料最详尽,观点最客观,论据最扎实,而且通俗易懂。想要了解中国人口问题的真实情况,这是一本必读书。 ——著名经济学家、天则经济研究所荣誉理事长 茅于轼 易富贤的《大国空巢》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和观点不只反映了本人的忧患意识,而且尖锐并富有逻辑的阐述令人振聋发聩。这些都是所有体制内人口学家的著作所不具备的。《大国空巢》这本书讨论中华民族当前最重要和迫切却很可能被主流意识形态误导了的一个大问题,它将引领人们的思考和行动,从而开启一个新时代。——原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专家委员、全国政协委员 梁中堂 大国如泡影,神州已空巢。借问肉食者,何日弃屠刀?——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孔庆东 人口政策事关亿万家庭的幸福安宁,事关国家和民族前途,学界和实务界均应予以高度关注,应展开认真、客观和深入的研究。富贤先生的《大国空巢》条分缕析人口数据,用历史眼光、国际视野全面反思计划生育政策,让人通幽洞微、耳目一新。此书值得国人一读,更值得人口资源部门在做相关决策时参考。——北京大学宪法与行政法研究中心主任   姜明安 近 30 年来,中国的人口政策突破国际共识的底线,实行极端的 一胎政 策,严重破坏民族的精神生态,导致青少年普遍的人格缺失。原非人口专家的易富贤先生,怀着对民族前途的负责精神,花大量精力,以翔实的资料和新锐的观点写出了《大国空巢》,惊聋发聩,有助于中国的决策者和部分受影响的公众走出人口思维的误区,走上科学决策的轨道。——中国社科院教授、原全国政协委员(曾联名 29 位政协委员呼吁废止独生子女政策)   叶廷芳 人口是立国之本,人口结构的变化会对一个国家的经济、政治、社会产生重大影响,因此,人口政策的确是国策。既然是国策,就需要学者从不同角度来分析和探讨。易富贤的《大国空巢》就是一份很有份量的探索,他提出的问题发人深省,他得出的结论值得我们认真思考。——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   董克用 易富贤十年磨一剑,成就这本书。他指向的是中国的一个元问题,不改变国策,由这元问题产生的一系列弊病都无从医治。——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郑也夫 人口问题是一个国际性问题,《大国空巢》从国际视野来研究中国人口与生育问题,对中国计划生育政策进行了历史、经济、社会等多维度的反思,揭示了计划生育政策带来的潜在危机,其观点值得国人关注,更值得政府决策部门关注。——复旦大学法学院院长 孙笑侠 作为门外汉,对易富贤先生的学术观点我不敢妄加评论,但对他忧国忧民的情怀则深感钦佩。面对越来越严重的老龄化趋势,中国必须尽快拿出办法。可以不夸张地说,围绕中国人口政策的大辩论有着比任何时髦经济问题都重要得多的意义。——中国社科院经济学教授、学部委员   余永定 易富贤先生的《大国空巢》一书以翔实的数据和深入的分析,揭示了我国面临的严峻的人口危局。希望这本书的出版能引起政府和公众的反思,促使我国尽快取消祸国殃民的计划生育政策,转而鼓励生育,启动民族自救,避免民族消亡。——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经济学系副主任 苏剑 易富贤的《大国空巢》细述了一个我国当代社会政治史的重要教训,值得以后永久记取。《准生证》标志政府权力被用到了空前的极限。政府可以颁发《婚姻证明》、《出生证明》,但决无颁发《准生证》的道理。生育自由是政府不能剥夺的、人类基本权利。——北京大学政治学教授、中国与世界研究中心主任 潘维 易富贤因为在美国从事医学研究,没有专业思维的局限,没有在国内挤火车而产生的怨愤,更没有课题利益需要维护,因而他能够像那个看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孩子那样,看到中国人口结构的严峻现实和可怕前景,并发出第一声呐喊。我斗胆认为这是一本划时代的大书。读了这本书,就知道中国法学界以国情特殊为由拒绝关注计划生育人权问题的借口是不能成立的。——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法学教师 杨支柱 《大国空巢》导读 主流家庭需要生三个孩子。 人口可持续发展是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基础。要保证人口相对于上一代不增加也不减少(世代更替),发达国家总和生育率(妇女平均生孩子数)需要达到 2.1 ;由于婴幼儿死亡率和出生性别比都比发达国家要高,中国目前的世代更替水平生育率应在 2.3 左右。由于有不生育人群的存在,一个正常的社会应当是主流家庭生育三个孩子,部分家庭生育一两个孩子,部分家庭生育四五个孩子。 人口推动经济繁荣。 古代人口增长非常缓慢,生活质量也没有大的变化,从公元元年到 1820 年,世界人均 GDP 花了 1820 年才增加了 43% 。近代人口爆炸导致科技爆炸、市场扩大。人口增加,“减法”地消耗现有的资源;但是却能“乘法”地使目前的“非资源”(如氮气、太阳光)变为新资源(氮肥、太阳能),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从 1820 年到 2008 年的短短 188 年里,世界人口增加了 5 倍多, GDP 增加 73 倍,人均 GDP 翻了 10 倍多。社会越发达,养育成本越高,生育意愿越低,婚龄、育龄越晚,不孕率越高,生育率也因此就越低。世界平均生育率已经从 1960 年的 5.0 左右下降到 2010 年的 2.3 左右,今后实际生育率将沿着联合国《世界人口展望- 2010 年修订版》的低方案继续下降;世界人口将在 2047 年增加到 81.4 亿的顶峰,然后下降到 2100 年的 61.8 亿人。可以说,二十世纪面临的是人口爆炸和经济繁荣,而二十一世纪面临的将是人口坍塌和经济衰退。 人口决定文明的兴衰。 弱小的秦国通过鼓励生育、吸引移民,一跃而成人口大国,并统一中国。家庭和婚姻的衰败使得人口减少,是罗马帝国衰落的重要原因。西藏吐蕃人众势强(安史之乱后唐朝人口只是吐蕃的一倍),唐朝只好采纳和亲政策;但西藏喇嘛教兴起后,大量人口出家为僧,人口减少,文明衰落。满清入关后,为保证北方退路安全,引进喇嘛教以降低蒙古族人口。冯玉祥将军说:“蒙古本有一千二百万人。在满清统治后,今已减少至五十万人。”战争屠杀和欧洲传来的天花等流行病,导致印第安人人口和文明崩溃。从 1500 年到 1990 年,英裔人口增加 41 倍,引发了包括工业革命在内的历次产业革命,原本只有数百万人使用的英语成为了世界语言。日本明治维新之后鼓励生育,人口从 1870 年的 3444 万人增加到 1950 年的 8380 万人、 1990 年的 1.22 亿,崛起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二战后,在美占期间,根据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人口所和洛克菲勒人口理事会的建议制定了控制人口的政策,生育率快速下降,导致 1990 年代劳动力负增长,经济“日”薄西山。原苏联区域人口由 1500 年的 1695 万增加到 1989 年的 2.89 亿,崛起为超级大国苏联;苏联的生育率长期低于美国,在苏联解体之前几年,美国多位学者就认为人口结构决定了苏联即将崩溃。美国人口由 1776 年的 250 万增加到 2010 年的 3.1 亿,推动美国崛起为世界第一强国。中国人口在 1820 年达到 3.8 亿人之后,增长缓慢,到 1950 年仅增加到 5.5 亿人,占全球比例从 1820 年的 37% 下降到 1950 年的 22% ,同期经济占全球比例也从 33% 下降到 4.6% 。英国人口快速增长的过程中,中国发生了鸦片战争;俄国人口快速增长的过程中,中国失去了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日本人口快速增长的过程中,发生了中日甲午战争和抗日战争。 1950 年到 1980 年,占世界比例稳定在 22% 左右,在国防和外交上也扭转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但是实行计划生育以来,中国人口占全球比例下降到 2010 年的 19% , 2010 年 15 岁以下人口只占全球的 12% 了;如果继续 2010 年 1.18 的生育率,中国人口将在 2017 年开始负增长,到 2100 年只有 4.6 亿人(只占全球 5% 左右),到 2200 年只剩 6800 万人。世界最大的民族就这样一步步沦落为无足轻重的小民族! 中国计划生育出台的国际背景。 受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影响,欧美国家掀起优生学的思潮,希望通过选择性的控制生育( birth selection )以“纯化种族”(包括减少美国的 unfit 的劣等人口)。纳粹集中营事件曝光使得优生学臭名昭著,但是披上人道主义、科学的外衣后,变成了人口学。普林斯顿大学人口所长诺特斯坦等人认为,让穷国“少生快富”符合美国利益,既可以获取其资源,还可以防止其因为人口增长而崛起。二战后,普林斯顿大学人口所、洛克菲勒人口理事会、联合国人口基金、国际计划生育联合会等组织共同致力于控制全球人口。 1968 年出版的《人口爆炸》(其作者不但希望将世界人口从当时的 30 多亿减少到 5 亿,也希望将美国人口从 2 亿减少到 1.35 亿)和 1972 年出版的《增长的极限》掀起了控制人口的全球思潮,中国在 1973 年开始实行“晚、稀、少”的计划生育。 1974 年基辛格被授权起草绝密的《国家安全研究备忘录第 200 号》,提出利用联合国人口基金等组织,影响发展中国家的领导人和学术界,从而制定控制人口的政策。 1979 年中国刚改革开放,联合国人口基金就资助中国 5000 万美元(累计 2 亿多美元;而中国 1950 年 -1980 年平均外汇储备才 1.47 亿美元)以建立计划生育和人口学体系,推动了独生子女政策的制定。 1978 年宋健到欧洲开会,有人提供给他控制人口的资料,他开始研究人口控制,中国根据宋健等人的理论在 1980 年开始实行独生子女政策。中国学术的单一性,将多样性的国际思潮过滤成单色,并转变为国策。 假如中国未曾实行计划生育。 中国人口从 1950 年的 5.5 亿增加到 1980 年的 9.8 亿,不是因为毛泽东鼓励生育( 1950-1980 年中国人口与世界同步增长),主要是因为平均预期寿命从 35 岁延长到 1980 年的 67 岁。随着社会发展,生育率会自发地下降。假如中国从来就没有实行过计划生育,中国人口在 2010 年也只有大约 15.3 亿,不会如马寅初所预测的那样在 2007 年超过 26 亿。假如中国在 1980 年就彻底废止计划生育,中国人口在 2010 年也只有 14.7 亿(人口和经济结构更为健全),在 2036 年达到约 16 亿的顶峰后开始负增长,不会如宋健所预测的那样在 2050 年达到 40 亿。要是采纳马寅初人口论,那么 1957 年以后出生的人口的近 2/3 是不能出生的 ( 现在的老人却是其前出生的 ) ,中国经济可能已经因为老年化而步履维艰。 1980-2010 年共超生了 2 亿左右孩子,为社会可持续发展注入了“额外”的活力。 中国人口过多只是一个流传很广的谎言。 由于世界资源分布很不均匀,低于“世界平均”并不意味资源不够。美国、加拿大、前苏联、大洋洲、南美洲人口占全球 15.4% ,但却拥有全球 41.5% 的耕地。中国人均耕地面积只有印度的 67.7% ,但由于亩产是印度的 2.2 倍,人均粮食产量却是印度的 1.56 倍。中国的人均每天膳食热能、蛋白、脂肪与日本、韩国相当,高于世界大多数国家。而欧美国家则陷入了“低廉的粮食”和“高昂的医疗费”之间的矛盾之中。中国粮食亩产由 1949 年的 68.6 公斤增加到 2009 年的 364 公斤,如果今后亩产能够达到美国和德国现在的水平,那么粮食将增加 30% ;如果亩产能够达到荷兰和比利时现在的水平,那么粮食将增产 70% 。中国的耕地长期被低估, 1980 年实行独生子女政策时说只有 14 亿亩,但是后面用卫星遥感发现有 19 亿亩, 2010 年发现还有 8 亿亩后备耕地;中国有 20 亿亩沙漠、 60 亿亩草原(超过了印度国土面积),如果在部分地区推广滴灌、改造土壤、改良草种,将成为新粮仓。由于对耕地不合理的限制, 2011 年占全国 51% 人口的城市所占土地只相对于 0.7% 的国土面积、 5% 的耕地面积,导致高房价、交通拥挤、环境污染。中国撂荒的耕地已经超过了城市总面积。南美只占全球 5.7% 的人口,却占全球 1/3 的水资源;中国人均水资源与德国、英国相当,比捷克、丹麦、波兰、比利时、罗马尼亚、印度、韩国等国要多,更是以色列的 10 倍。没有一个国家的矿产资源可以自给自足,而中国除了矿产资料总量丰富外,还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矿种比较齐全配套的国家之一。石油、煤炭、天然气等化石能源是越采越多, 1980 年认为全球石油只能开采 29 年,但 2010 年却认为还可开采 46 年。中国目前城市污染是因为粗放式发展模式和城市规划失误,不是因为人口过多。发达国家在中国目前这个发展阶段都会出现过高能耗、高污染情况, 1885 年英国、 1920 年美国的单位 GDP 的能耗分别是中国 2010 年的 1.9 倍、 2.1 倍。长期被工业烟雾笼罩的伦敦,由于清洁燃料的使用与对排放物的控制,目前空气比 16 世纪时还要洁净。中国单位 GDP 的能耗也将步发达国家当年的老路继续下降。今后廉价无污的新能源还将取代化石能源,环境也将大为改善。 将中国人口降低到 7 亿、 5 亿会怎么样? 国家计生委副主任潘贵玉认为:“要是中国只有两三亿人口,现在一定是很神气”。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程恩富希望将中国人口降低到 5 亿,以使生活水平在一百年内赶上发达国家。根据联合国 2010 年预测的低方案(如果中国只是停止计划生育而不鼓励生育的话,生育率比联合国低方案还低),中国人口将分别在 2081 年、 2100 年降低到 7 亿、 5 亿。 2010 年中国中位年龄是 34.5 岁(发达国家是 39.7 岁),而到 2081 年将是 59 岁; 2010 年是 8.4 个(发达国家 2010 年是 4.2 个) 15-64 岁劳动年龄人口对应 1 个 65 岁及以上老人,而到 2081 年将是 1.15 个劳动人口对应 1 个老人。也就是说,中国人口很容易在 100 年以内降低到 5 亿左右,但国家将是极端老弱而贫穷。俄罗斯地广人稀,人口从 1992 年就负增长,中小城市丧失活力,人口往莫斯科集中;莫斯科房价全球最高,人均住房面积远远低于北京,交通拥堵程度全球第三。如果中国人口负增长,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会更加拥挤。 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界用虚假数据进行人口恐吓。 中国的生育率在 1990 年后就低于更替水平,在 1995 年后只有 1.4 左右, 2000 年人口普查显示只有 1.22 , 2005 年 1% 抽样调查显示只有 1.33 ,说明中国早就错过了停止计划生育的时机。但是联合国人口基金、国家计生委和主流人口学家一次次将生育率修改为 1.8 ,并夸张地预测今后人数(比如 2000 年国家计生委预测 2010 年中国人口将达到 14 亿; 2006 年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组预测 2010 年、 2033 年中国人口分别将达到 13.6 亿、 15 亿)以制造“人口恐慌”。 2010 年人口普查证实了 1996-2010 年平均生育率只有 1.4 ,其中 2010 年只有 1.18 。 2000 年人口普查实际人数应该只有 12.2 亿,低于预期,于是被修改为 12.658 亿; 2010 年人口普查实际人数应该只有 12.8 亿左右,但是被修正为 13.4 亿(光是福建就“拨高”了 10.8% 才凑够数)。中国育龄妇女在 2012 年开始减少( 2032 年的 20-29 岁妇女将比 2011 年减少 43% ),而随着老年人数的迅猛增加,每年死亡人数却在不断增加(已经由 1980 年的 626 万增加到 2011 年的 960 万,还将增加到 2050 年的 1870 万),中国人口已经在负增长的边缘。即便停止计划生育并鼓励生育,人口峰值也难以达到 14 亿,今后还将锐减。但是联合国人口基金、一些人口学家和计生委官员又将 2010 年 1.18 的生育率修改为 1.6 、 1.7 ;并恐吓说即便只是放开二胎,生育率将超过 4.4 ,今后人口总数会达到 15 亿。 中国人口危机开始全面爆发。 小学生源在 1998 年开始负增长, 10 年之内减少了 40% ,导致大量学校关闭、教师失业。 20-39 岁黄金年龄劳动力在 2003 年开始减少,导致 2004 年开始出现民工荒。日本、欧洲都是在总抚养比开始止跌回升、 15-64 岁劳动年龄人口开始负增长的时候出现经济危机的;中国总抚养比在 2011 年开始止跌回升, 15-64 岁劳动年龄人口在 2014 年开始负增长,意味着中国经济增速将放缓。从 2014 年开始,初婚年龄男性人口将快速超过女性人口, 2018 年二者比例超过 125% ; 2022 年光棍总数将超过 2000 万, 2028 年超过 3000 万, 2041 年超过 4000 万。 2010 年中国 60 岁及以上、 65 岁及以上老人分别为 1.78 亿、 1.19 亿;而到 2037 年将分别超过 4 亿、 3 亿;到 2050 年分别达到 4.5 亿、 3.4 亿。而劳动人口却不断减少。 15-64 岁劳动年龄人口与 65 岁及以上老人之比将从 2010 年的 8.4 : 1 (已经开始出现养老金危机)上升到 2035 年的 3 : 1 、 2050 年的 2 : 1 。世界平均是 2 个消费人口提供 1 个就业机会;而中国由于计划生育减少年幼消费人口并提高妇女劳动参与率,“额外”过剩 1.4 亿劳动力,内需不足,导致高就业压力,“劳动力(年轻)短缺”和“劳动力过剩”长期并存。从 1975 年到 2010 年一共产生了约 2 亿个独生子女,有近千万会在 25 岁前死亡,即便部分家庭成功补生,也将有数百万个家庭遭受失独之痛。 国际国内都已经证明二胎方案也是错误的。 20 世纪 60 年代新加坡、台湾、韩国提倡只生二胎,随着经济发展,生育率从 5.0 以上的高水平快速下降;后面相继出台鼓励生育政策,但并未出现补偿性出生高峰,目前生育率徘徊在 1.1 左右的超低水平上。伊朗于 1989 年提倡二胎,生育率从 1989 年的 5.2 剧降到 2005 年的 1.8 ; 2005 年鼓励生育,也未出现补偿性出生高峰, 2010 年生育率只有 1.67 。凡是曾经提倡只生二胎的地区,现在都已经后悔莫及。中国也从 1980 年代开始在山西翼城、甘肃酒泉、河北承德、湖北恩施等 800 多万人口的农村地区试点“二胎方案”,但是生育率全部低于 1.6 。湖北省长阳县、五峰县以及新疆建设兵团以前与全国一样实行独生子女政策,后面放开二胎后,都没有出现补偿性出生高峰和生育率反弹。 不要惧怕补偿性出生高峰。 纵观人类历史,出生从来就不是平稳的,出生高峰往往导致此后的经济繁荣。中国 1963 年出生 3000 万,是 1961 年的 2.49 倍; 1963 年到 1974 年这次出生高峰共出生 3 亿多人口,奠定了中国改革开放后经济腾飞的人口学基础。一战后的 1920 年,法国、德国的出生人口分别是战时低谷的 2.2 倍、 1.8 倍。二战后的 1947 年,法国出生人数是 1941 年的 1.7 倍。美国 1955 年到 1965 年平均每年出生 415 万,是 1930 年代的 1.7 倍。日本 1947-1949 年团块世代年均出生人数是 1946 年的 1.7 倍。战后的婴儿潮奠定了发达国家几十年的经济繁荣。而现在日本和欧洲的经济危机是因为 1970 年代之后的婴儿荒。根据育龄妇女结构、不孕率、生育意愿等综合判断,中国停止计划生育后最多补偿性出生三千万人。加上正常出生,每年出生总人数也很难达到中国 1990 年和印度现在的水平( 2700 多万)。中国的医疗、婴儿食品和服装等行业的弹性很大,足以应对补偿性出生高峰。 投资“造物”不如投资“造人”。 投资“造物”只相当于体外“心肺复苏”,只能短时地拉动经济。停止计划生育后的生育高峰是超级内需,是驱动经济的“孩动力”航空母舰,所驱动的一个庞大产业链,对内需的拉动作用远远比房地产和汽车要大。最重要的是,这种拉动作用是可持续的,将推动中国今后几十年的经济增长。停止计划生育是一举多得:既可以通过改善消费结构缓解现在的就业压力,又缓解今后的老年化压力、劳动力短缺、光棍危机;既减少现在群体事件,又增加今后政治制度的稳定性;也必将为世界经济注入新的活力,有利于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中国人口政策需要敦刻尔克式战略调整。 根据中国的发展水平判断,等补偿性高峰一过,生育率会回落到 1.7 、 1.6 左右,然后还会沿着台湾、韩国的老路下降;这两个地区社会发展水平比中国大陆早 20 年,在鼓励生育的情况下, 2010 年的生育率分别只有 1.22 、 0.895 。人口政策调整缺乏的是“动”的勇气,不是“跨大步”(彻底停止计划生育)的力气。既然停止计划生育后既不会出现社会难以承受的堆积高峰,今后也不会因为生育率高于更替水平而出现人口膨胀压力,那么人口政策何必用二胎过渡?再说,即便是放开二胎,也会出现一个补偿性出生高峰,与停止计划生育的补偿性高峰相差不太大(在城市更是如此),同样的政治成本却使得政策变成“夹生饭”。停止计划生育这个坎总是要过去的,因为未来的方向是鼓励生育。中国今后千方百计鼓励生育(昂贵的“动能”)很多年,累计的“多生”人口还不如现在的补偿性高峰(免费的“势能”)出生的多。人口危机开始全面爆发,育龄妇女在快速减少,面对万丈悬崖,人口政策需要“猛回头”,不是“慢慢游”。中国政府应该拿出当年丘吉尔指挥敦刻尔克大撤退的那种政治勇气,果断停止计划生育,可以尽收人望。 2008年8月15日《凤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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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伊能静因支持南周在大陆微博遭禁言

在中国大陆有演艺事业的台湾女艺人伊能静因在新浪微博上发表支持《南方周末》的言论被新浪禁言。 这是继著名企业家李开复和知名房地产商任志强因在微博上发表支持南周的言论被“请喝茶”之后,又一位因支持南周而受到中国当局关注的名人。 伊能静在新浪微博有640多万粉丝。1月10日下午,她突然贴出“我去喝茶了,希望茶好喝”短短数语的微博之后,就没有更新。再过一阵子,伊能静有关“喝茶”和声援南周的文章,全部被删除。 但是她声援南周的一些帖子被粉丝广为传播。在其中的一则帖子中,她说,“你的暴怒,让我懂得自己正确。你的掩饰,让我相信自己正直。你的疯狂,让我看见自己清醒。你的杀戮,让我知道自己活着。” 目前不清楚伊能静在大陆的演艺事业会受到多大影响。 有关伊能静“大陆工作可能被放假”的说法在微博上引起许多人的议论。 财经杂志副总经理兼财经网CEO程建国在微博中写道:“@伊能静无非就南周事写了几段打油诗,就把人家禁言。明日台港媒体上又成一新事件。大陆对台港给了无数好处,无非要笼络人心,你们这么手指轻点,无数银子白扔。南周事本不会到今日地步,当初无非几个编辑记者吐个槽,吐吐也就过去了。你们一禁言,遂成不可收拾的事件。你们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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