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

燃烧中国青年的埃及夢

“纵观全球民主国家经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民主转型的前提条件是全民大众普遍对权利意识的觉醒。转型都是在民怨存在的基础上,由一个个事件引发的, 如波士顿倾倒茶叶事件引发英政府封港,进而引起全波士顿人民的愤怒,最终蔓延全美导致独立战争的爆发;(……)所以尽管年轻人看似自私、冷漠,但外部环境的巨大变化将让他们迅速选择参与历史的变革;” 燃烧中国青年的埃及梦 作者:孔灵犀 (首发于 《中国人权》双周刊 ) � 突尼斯、埃及等国家的变革再次重复着社会运动的基本模式,这些模式与格局的特征将对中国未来起着宝贵的借鉴、指导与参考作用,也能打消很多年轻人的迷茫与疑问。 埃及带给我们的第一个疑问 : 埃及有成型的政治组织,如穆斯林兄弟会,而中国民间几乎没有任何反对力量和组织,所以缺乏民主转型的基本条件,也无法形成多党政治。有位经济学家就说过, “目前异议活动中当道的文学老中青的激情,比如援引各种思想家的警句和甘地的名言,其用武之地是广场政治与群众动员,不能取代事前周密的准备工作。” 解答 : 是否存在独立的反对力量并不是转型的前提条件。过去数十年发生的所有民主转型,在老百姓风起云涌之后和民主化之前,都经历了一个或长或短的自由化阶段,即 停止政治迫害,放宽言论审查,允许集会、结社、组党。自由化将带来公民社会的迅速苏醒,宗教团体、环保组织、妇权运动、行业协会等等都会快速蓬勃发展,并会向政府做出更多的要求并征服更多的空间。 这种“让步-征服”将把人们逐渐从恐惧和麻木中解放出来,大家会从经营私利的状态转变为关注不同层次、 领域的共同事务,并随着组织的形成、集会和社会运动的兴起,让大家汇集成更大的整体,并指向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民主化。公民社会的苏醒使转型被逆转成为 不可能,也同时产生着新的独立的政党,确定选举、参与竞选,并最终完成转型和民主巩固的过程。 综上所述,中国目前缺乏成型、成规模的反对组织并不是转型的必须,也不会阻碍转型的到来。 埃及带给我们的第二个疑问 : 突尼斯与埃及的变革都是由年轻人主导的,在这两个国家,年轻人有较为自由的空间,所以Facebook等网络技术可以用作串联和交流的工具,而沉闷压抑的 中国社会不具备大规模联络的方式,况且中国现在年轻人过分自私、物质化,没有动力与民主诉求,因此中国民间不具备民主转型的动力。 解答 : 首先,纵观全球民主国家经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民主转型的前提条件是全民大众普遍对权利意识的觉醒。转型都是在民怨存在的基础上,由一个个事件引发的, 如波士顿倾倒茶叶事件引发英政府封港,进而引起全波士顿人民的愤怒,最终蔓延全美导致独立战争的爆发;又比如突尼斯失业学生自焚引起抗议,在政府封网和封 短信后,最终让愤怒和抗议蔓延全国。所以尽管年轻人看似自私、冷漠,但外部环境的巨大变化将让他们迅速选择参与历史的变革;瓮安事件就是一个由中小学生自发上街从而导致焚烧数座政府大楼的例子。 第二,政府由于无法在人数上占优势,也就无法在技术上做到真正的信息垄断与封锁。尽管Facebook 和Youtube在国内被封锁,尽管有封锁,有新华社通稿,但与之对应的却有近三千万学生和年轻人天天使用的人人网、百度贴吧、手机短信,以及用户量数亿 的QQ软件和QQ群。这些本土化的工具,其广泛动员优势,甚至比Facebook在未封锁的情况下都要强大。 所以中国的未来,任何形式的封锁都无法真正影响到年轻人有效的联络与自发的组织。 埃及带给我们的第三个疑问 : 尽管突尼斯、埃及人口不多,因此民主化过程中没有出现大规模饥荒,但若在中国上演,则会伴随着混乱、暴力、甚至大规模饥荒和民族问题的爆发。 解答 : 在民主转型的过程中,从老百姓的风起云涌到各方势力重新洗牌,自由化与公民社会的苏醒、进而各方在圆桌会议上确定新的秩序框架,最终到第一次全国大选—— 在这个转型的过程中,有三个元素将影响着问题爆发的可能性:一、统治集团意识形态是否分裂?分裂将降低流血冲突的可能性并加快民主转型的过程和阵痛;二、 国际社会是否关注与支持(尤其是香港与台湾社团的帮助与介入)?他们的支持将加快公民社团的迅速兴起,公民社会的苏醒将大范围吸收社会矛盾,并形成有序、 可控的力量;三、少数民族是否存在可以控制局面的领袖?领袖的存在会让宪政与联邦成为各族人民共同的期待,而不会让人民在无序的状态下将精力诉诸于民族冲 突。 上述三个条件中,前两个条件已经得到满足,第三个条件中唯独新疆暂时没有出现真正的领袖,但相对快速的转型将大大降低非常规问题出现的可能性。尽管我们没 有任何数据证明饥荒不会发生,但辛亥革命、文革(除开人为砸铁造成饥荒的那几年)、全球各国的转型(如印度)等等,都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饥荒。当今科技的 发展,以及民间救援能力高过政府救援能力的事实,都让大饥荒成为不可能。 综上所述,各方势力较快确定秩序,国际社会的关注与援助,外加中国民间百姓的弹性与自救能力,将让各种社会问题得到最大限度的控制。 埃及带给我们的第四个疑问 : 埃及军队拒绝开枪,并不代表中国军队不会开枪。从跨越全国的暴力血拆到乐清的钱云会谋杀,中国社会的生活经历一遍遍告诉我们,党妈妈会用所有方法捍卫既得利益,这就包括在必要时动用军队进行镇压,如同22年前的春天那样。 解答 : 首先,统治阶级内部意识形态的分裂是转型的基本条件,在老百姓风起云涌时,它将直接影响统治集团内部激辩的结果。这意味着,若统治集团内部没有保守派与温 和派在意识形态上的分裂,而是同仇敌忾地共同面对老百姓的挑战(与此类似的是或有政治强人的铁腕与仲裁),那么统治集团内部更容易形成镇压的共识。这也是 中国在22年前发生悲剧的最主要原因——党内缺乏足够分裂,邓小平军方出身,政治强人独揽仲裁权。 第二,从过去的罗马尼亚、印尼等国到现在的突尼斯与埃及等国的转型来看,各方势力在老百姓的风起云涌时 会重新评估自己既定的位置,并随着时局的变化迅速形成新的互动格局。在没有政治强人的上述各国,表面统一,但内部意识形态分裂的统治集团,最终选择了不同 的道路:若在几个月前,穆巴拉克能预料或判断军队将拒绝执行命令,他一定会采取各种行动来避免自己下台的结局;齐奥赛斯库当时也是天真地坚信军队会执行自 己的命令,但他信念的落空也导致了自己被审判与行刑的结局。这些例子都说明,表面的统一与实际的分裂并不矛盾,从政军领袖温家宝与刘亚洲呼吁政改来看,他 们在未来没有理由不和民间反对派互动,党内意识形态的分裂也是高层无法避免的现实。 综上所述,中国统治阶级内部思想分裂早已形成,百姓再次风起云涌时,中国的行政、军队、警察、司法等体系将会各自重新评估自己的位置,做出最大化自己利益的选择,并会在与包括民间在内的各个势力的互动中形成新的格局。这种情况下,镇压的可能性趋近于零。 埃及带给我们的第五个疑问 : 在突尼斯和埃及的变革,以及世界其他国家的转型过程中,都彰显着年轻人的重要作用。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比起当年的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中国现在 太需要思想的升华与行动的意志,那么我们年轻人如何行动才能让转型更快地到来,更有序可控,并最终让国家变得更好呢? 解答 : 百年前的辛亥革命也并不是一个流血的暴力革命,当时很快各方都坐下来谈判,进行预备立宪。只是后来清廷愚笨,宣布皇族内阁、铁路国有,迫使立宪派也加入了革命派,最后武昌起义,辛亥革命成功,整个过程也并没有多大规模的死伤。军阀割据、二次革命才是死伤的开始。 百年前学子们经验不足,知识匮乏,只是在各自专业领域有一些西方视角与训练,思想上并没有打通各科的智慧,从而无法在全局更高的视角上去理解国家所面临的具体问题。百年后的今天,我们所面临的挑战有两个。 第一个挑战是:我们这一代绝大多数人因为教育和舆论封杀的原因并没有机会和条件去吸收已经存在的各国宝贵经 验,如第三波民主浪潮七十多个国家民主转型过程中具体的发展、各派心态的变化、结果、以及转型后民主巩固的种种方式。这导致大家都非常迷茫,在迷茫中,要 么去追求精神或物质的诺亚方舟——追求宗教信仰得到救赎的慰藉,或寻找机会追求利益、选择移民;要么对各种问题持以异常悲观的态度——五千年的王朝导致人 性的劣根让中国不适合民主,即使民主也会混乱、导致饥荒遍野等类似论调。我们需要通过深入的交流和分析,让大家慢慢明白这些抽象而悲观的论述不是当今中国 全局状况的未来发展方向。 我们需要面对的第二个挑战是: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在负面经历的耳濡目染中,缺乏对构建一个美好世界的梦想 (vision)以及对领导才能(virtuous leadership)核心价值的理解。而经历过文革疯狂的长辈们更是如此,有心报国的仁人志士们,折戟沉沙的太多太多——他们都有吞吐天地之志,但缺乏包藏宇宙之机。所以我们需要通过交流让更多的年轻朋友们理解,我们整整一代人的成功,将取决于我们今后是否能够把撕裂的社会重新弥补好,抚平国家的创伤, 并构建一个散发着创造活力的中国。这需要我们这一代更多的人,在秩序确定之后,深入不同的群体,去倾听并服务于他们的正当诉求,并最终把他们纳入一个弘扬 古典精神价值的公民社会重建进程中来。与此同时,还需要我们广泛深入学习西方的智慧,重新批判性地审视我们自己的文化传统,并在碰撞中让思想的火花点燃真 正的创造之火。 我坚信通过沟通化解分歧、寻求合作与共识的公民价值是我们在更大范围内促进和平与繁荣的基石。我觉得社 会运动这个领域,失败不仅仅是自己的,更会失责于朋友、甚至人民,因此在这个过程中,个人能力、素质和操守的提升其实是先于所有思考与行动的,所以在我看 来,沟通、交流、批评与切实有效的行动无疑都是大家最宝贵的财富。目前,我们将共同面对第一个挑战——完善自己并迎接转型的到来。 注: 孔灵犀:中国青年基金会负责人,哥伦比亚大学学士。中国青年基金会今后会组织一系列的行动和讨论,请年轻人关注和参与。请把你的邮箱地址,评论和建议发至:lingxi@gmail.com。推特@konglingxi。 � 本台选刊网友来稿及网上时评类稿件。所刊文稿为一家之言,期望大家评头品足,也希望大家推荐稿件。摘选文稿以文明、理性、独立、多元为准则,本栏以此自励,并同大家共勉。 —法广编辑部 关键词 网文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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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贲:专制独裁不是人民的“永劫”——埃及革命的意义

2400年前,希腊哲学家色诺芬(Xenophon c. 430 – 354 BC)在他的《居鲁士的教育》中讲述了古波斯佞主居鲁士(Cyrus c. 600 BC or 576 BC –530 BC)一生的故事。居鲁士把波斯从一个小小的共和国变成了一个强大的帝国,成为佞主制度,(也称“暴政制度”)在历史上最成功的创建者和维持者,但他的专制帝国在他死后,几乎一下子就令人诧异地崩溃了。《居鲁士的教育》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历史,而是一个“故事”,正因为它是一个故事,它让读者看到的并不只是历史人物的居鲁士,而是所有那些很像是居鲁士的专制暴君们。二千多年过去了,暴君专制以许多变化的形式延绵不绝地存在,不断以新的创意和形式得以建立。它们以为可以就此稳定地存在下去,但每一次又都突然地土崩瓦解,动摇和衰败的景象与先前的强梁和稳定形成令人惊诧的对比。 这样的事情于2011年2月11日在埃及又再次发生,独裁者穆巴拉克在人民的和平起义中轰然倒台,应验了色诺芬所说的,世界上所有的政体都希望维持稳定,但没有一种政体能够免受不稳定之苦的,而专制暴政则尤其如此。在突尼斯和埃及剧变之前,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艾哈米(Fouad Ajam)在《独裁者们的终结》中问道,“为什么阿拉伯人民的怒火没有爆发出来呢?”[i] 他认为,这是因为,成功的“阿拉伯模式”和它的暴政专制似乎已经把阿拉伯人民引上了一条通往“永劫”(perdition)的不归之路。这个“永劫”,艾哈米说,就是“今天人们奋起摧毁的那座大监狱。”但是,在埃及发生的事情,连同这一年1月在突尼斯发生的事情,都让人们看到,无论这个“永劫”的大监狱看上去多么牢固,它都是会崩塌的。专制的“永劫”是可以颠覆的,一旦这个“永劫”被颠覆,独裁也就会随之被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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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周刊》封面文章:年轻人长期失业的危机

  最新一期美国《商业周刊》杂志于2011年2月7日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标题为“年轻人长期失业的危机”。文章称,从中东到西欧,再到北美,有太多的年轻人身处无业状态和对现实不满。同样,全球各国也在努力改变下一代的这种境况。   引起北非和中东地区动荡的年轻人都是终日无所事事者。他们在全球各国都有同类。英国的尼特族(NEET)既不上学、也未参加任何培训,身处无业状态。日本的同类被称为飞特族(freeter)。西班牙则是一些无稳定工作、月入不足1000欧元的年轻人。即便在一些高速发展的新兴经济体,仍有一些难以找到体面工作而被迫生活在大城市远郊的蚁族。   许多国家经济根本创造不出足够多的,可吸收年轻人就业的工作岗位。由此也出现了不满现实、无业或就业不充分的一代,其中还包括越来越多在金融危机后毕业的大学生。尚无改善的经济形势对他们的就业无任何帮助。北和中东地区的现象绝非首次。身处在接受高等教育后并不能确保人生繁荣时期,英国学生去年对学费上涨表示了强烈愤慨,他们袭击了保守党总部,并锤砸查尔斯王子和夫人乘坐的豪华轿车。欧洲一些国家也出现了示威学生与警察混战的情况。去年3月, 为抗议学费上涨的加州奥克兰学生甚至阻塞了880号州际公路达1小时。   更常见的是在静静等待着的绝望者,他们都处在缺乏充分就业的成年期。例如,现年26岁的纽约布鲁克林的大学毕业生Sandy Brown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在毕业后仅工作7个月就被解雇。她随后到处找工作,但毫无结果。她认为毕业文凭目前看来一文不值。   尽管各国情况各不相同,但也有共同之处:即年轻人在社会中无地位,社会也未能协调和管理好下一代的活力、智慧和热情。全球老龄化趋势让事情变得更糟。多国年轻人受到年长工作者所形成的阶层的挤压,而后者似乎命中注定要长期占有好工作。他们在退休时还会提出迫使年轻人未来负担更重的、异常丰厚的养老金。   总体看,年轻人和年长者间的裂痕在加深。意大利前总理阿马托(Giuliano Amato)曾在意大利《晚邮报(Corriere Della Sera)》上表示,”老一代已在吞噬年轻一代的未来”。英国就业部长(Employment Minister)格雷林(Chris Grayling)称,长期失业问题是一颗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国际人力资源服务机构Manpower的CEO Jeffrey Joerres认为,年轻人失业问题今后10年会在各国表现地更明显。人们应马上着手解决,而不是坐以待毙。   据国际劳工组织(International Labor Organization,ILO)的数据,目前已知的年轻人失业率最高的地区是中东和北非,两地的失业率均约在24%。除了南非和东亚两地的十多岁年轻人的失业率为一位数外,世界其他大部分地区的这同类年轻人的失业率都很高。他们的失业率可能接近成年人失业率的3倍。   ILO去年曾略感安慰。研究者们在分析了56个国家的年轻人失业数据后估计,这些国家15-24岁的失业人数在2010年减少了约200万,降至7800万人左右。但ILO经济学家Steven Kapsos称,情况乍一看像似在好转,劳动力市场似乎向年轻人敞开了大门。但经仔细分析后会让人意识到,劳动力参与率(labor force participation rate)实际是在下降,年轻人陆续被排除在就业市场外。   年轻人一旦长期失业就会脱离主流就业渠道。他们往往没有责任,在退休前有大量闲暇时间。他们在打发闲暇时光有充沛精力和健康体力。即使年轻人导致中东地区出现不稳定局势,但全球投资者仍认为这只是局部事件。标普500指数首次出现不稳形势后的1周内反而上涨1%,原油价格同期上涨幅度略低于4%。   然而,人们应该意识到不稳局势的严重后果。乔治梅森大学公共政策学院(George Mason University School of Public Policy)社会学家杰克·A。戈德斯通(Jack A. Goldstone)认为,自法国大革命,或更早的时候,受过教育的年轻人一直是反对当局的先锋。法政府去年12月曾公布了有关该国敏感城市郊区的报告,称一些社区的年轻男性感到自己极度难以融入当地的经济主流。若干以穆斯林人口为主的城郊在2005年曾发生暴乱,在当地去年一系列暴力袭击中,甚至出现警察与挥舞AK-47步枪的年轻人直接对抗的情形。   人口结构畸形也是造成近期北非和中东地区紧张局势的原因。据多个人口统计信息来源反映,这些地区15-29岁人口占到了总人口的最大比例。约旦、伊朗、摩洛哥和埃及的这类年轻人口的比重分别为30%、34%和29%,而美国约为21%。20年前高出生率虽然会随着出生率回落,使该比例今后下降,可是,它现在确反映出不良的后果。   经济健康的国家在新劳动力大幅增加时会刺激经济增长。但中东的僵化形势无法利用这种人口结构红利。有动荡地区的失业者表示,自10年前获得相关学位以来就一直赋闲在家,至今年龄接近30岁,但仍工作仍无着落。政府曾经提供的就业机会是每月仅约合40美元工资的清扫工。被迫赋闲的失业者整日都背负着焦虑感。   有中东地区国家曾想用延长学制的办法来努力缓解年轻人的就业压力,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和迪拜政府管理学院(Dubai School of Government)的学者在分析后认为,该地区求职多年的大学毕业生都想在公共服务业就业,但随着政府提供的就业机会枯竭,他们只能放弃此想法。当地正规私人企业因增长缓慢,所能提供的就业机会极有限。年轻人处在很不稳定的非正规就业状态,或靠地下经济谋生。   一些国家曾于2004年在经济上采取过大动作来缓解危机,例如,在2006-2008年间任命有商业头脑政治人物组阁,降低企业税负、进口关税和扩大出口,对电信业私有化等措施。据IFM估计,这使得相关国家的同期经济年均增长达7%,但2009年又跌回至5%以下,去年的增长又回到了5%以上。   以上政策在长短期上各有利弊。从长期看,增长对缓解社会紧张形势至关重要,但它短期也会带来负面效果,因为增长的首批成果短期内会很快进入已很富有人群的口袋。   中东地区的社会制度问题让情况变得更糟。想要提高劳动生产率就必须提高就业者的教育水平,但接受过教育的劳动者往往有了新观念,要求新管理方式。乔治梅森大学的戈德斯通认为,这样无疑会带来对抗和无序的威胁。他还提醒道,民主制度比只是简单管理大量受过高等教育人群的做法更有价值,西班牙年轻人失业率比中东地区更高,但他们并没有成为想要颠覆社会和政府的威胁。   另外,发达民主国家对年轻人的失业所持的是,若无视现实,后果自负的态度。经合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OECD)在去年12月发布公告称,在该组织的34个工业化国家共有1670万年轻人未就业,另有约1000万在校,或接受培训的年轻人甚至未着手开始找工作。据华盛顿乔治敦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的公共政策教授Harry J. Holzer的分析,在若干OECD的最发达成员国中,就业市场分为众多普通求职者根本没有进入资质的高收入部分,和求职者根本不能指望其生存下去的低收入部分。许多以前能让高中毕业生获得不错收入的工作岗位不是通过自动化,就是被外包所替代。   西方国家年轻人失业率高的问题会随着2008年金融危机的消退而逐渐改善。美、欧、日和其他一些国家的增长最终会复苏。发达国家中婴儿潮一代的退休,必然会增加年轻人就业的机会。国际工会组织联合会(UNI Global Union)总干事Philip J. Jennings相信,企业今后会大量增加用工,就业机会将增加。   以上说法让年轻人听起来还只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短期的糟糕境况已变得让人难以忍耐。衰退虽说在2009年夏季就已结束,但年轻人失业率仍维持在周期性的高位。据美劳工部统计,全美16-24岁的失业人口截止去年12月底达18%,这还是衰退从技术上结束1年半以后的情形。同龄黑人失业比例高达27%。让失业率高企的原因是有些年轻人在放弃工作机会,他们想游手好闲。另一些则毫无出路地继续呆在校内。有稳定工作的16-19岁美国年轻人的比例已降至26%,是创纪录的低位。   令情形更严峻的是一旦有工作机会时,企业可能会从新毕业生中选人,而跳过失业者,因为他们已被视为残次品。在衰退期内开始进入职业生涯会造成长期负面影响。据耶鲁大学管理学院(Yale School of Management)经济学家Lisa B. Kahn估计,对美国的白人男性高校毕业生而言,在毕业时失业率每增加一个百分点,便会让起始工资损失6%-7%,他们在15年后的收入可能会比正常进入职业生涯时期低2.5%。其他的负面效果还包括对心理的影响。加州大学安德森管理学院(UCLA’s Anderson School of Management)学者Paola Giuliano和IMF研究员Antonio Spilimbergo在2009年的研究结果发现,成长于衰退期的人们往往相信,运气在人生的成功上比努力更重要,他们更倾向于支持政府的再分配政策,而缺乏对公共制度的信心。研究还发现,衰退会产生更多缺少自信的自由派人士。   显而易见,唯一可确保改善年轻人就业的做法,就是能带来企业必须增加用工的强劲和持续的经济增长。经济学者们为此在前数十年内一直争论不休。据世界银行(World Bank,WB)开发年轻一代专家Wendy Cunningham的看法,若有人能了解如何让经济保持在如此速度增长,他无疑会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在缺少可让经济一直持续增长的万能药时,学者们努力在微观上想办法,例如增强培训,以求得走出校门的毕业生能够顺利工作。ILO经济学家Sara Elder称,人类在解决这个问题上缺少创造性。   学者们已有一项发现是,接受的教育越多并不见得总是好事。真正有意义的教育是,劳动群体获得的技能应能满足企业所需要的程度。过度接受教育对就业并无多大帮助。事实证明,涉足中东地区动荡的年轻人的愤怒,是因为他们获得的各种学位文凭并不能换回工作。此外,学非所用也令他们恼怒,尤其是接受了先进教育的女学生的境况更糟,就业市场根本没有让她们展示才能的足够机会。   欧美却面临着相反的问题,高校毕业生数量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据OECD研究结果,美国受教育程度低的年轻人失业风险有可能是受高等教育者的4.6倍,它在衡量知识型经济中就业者掌握知识的程度。这意味着美国已从处在世界顶层的国民接受高等教育率跌落下来。据全美教育统计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 Statistics)数据,美国在2008年前,仅60%的四年制中学学生经努力后能在6年内毕业。   像在美国这类科技发达的国家内,并非人人能接受高等教育。据WB的研究表明,传统职业培训尽管仍很流行,但已不足以成为解决年轻人失业问题的最佳方案。WB专家Cunningham认为,传统职业培训计划通常在设定时未真正了解市场的需求,且极易被淘汰。这些机构只是在不断地请人来培训,而没有更新自身科技手段的经济实力。   比较成功的做法是与企业工作性质紧密关联的培训。西班牙在一些拉美国家制定的年轻人就业计划中,要求企业签署承诺将毕业生视为内部实习生的协议。培训中不仅要讲授工作技能,而且还包括生活上的知识。其涉及的企业范围从面包房到制装厂和电脑维修店。但Cunningham认为,这类培训的问题是如何把规模进一步扩大。   近日,一种古老的培训方式,学徒制又成为了人们的新宠,因它能学以致用,让学用衔接变得顺利。OECD的就业、劳工和社会事务部主任Stefano Scarpetta认为,部分是受蓝领工人有学徒制的影响,德国和奥地利两国因全球经济衰退,对年轻人就业的影响并未形成太大危机。ILO去年称,德国年轻人的失业率仅13.9%,远低于欧洲平均21.2%和美国的21%。   作为学徒制的新内容之一,荷兰等国鼓励高校学生在校期间力争获得工作经验。Scarpetta称,70%年龄在20-24岁间的荷兰高校学生都在努力获得一定的工作经验。相对而言,意大利和葡萄牙的比例仅10%。荷兰年轻人的失业率仅11.2%。类似情形在美国也有。拥有近27万名员工的AT T公司每年培训预算高达2.5亿美元,其目的是让高中毕业生了解就业现实,顺利过渡到正常工作期。   以创业者身份表现的个体经营可能是至今探索不够的,减少年轻人失业的办法。迈阿密大学(University of Miami)2008年在校内就业中心开办了创业计划讲座,让毕业生明白创业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有效就业。该校毕业生至此已创办了45家企业,它们包括的领域从海洋生物、航天科技,到音乐不等。   在迈阿密大学的创业活动去年引起了私募股权投资机构百仕通集团(Blackstone Group)慈善基金会的注意。它在西南密歇根州与当地两所高校联合举办了类似活动。当奥巴马总统1月31日在白宫宣布了美国创业倡议(Startup America initiative)后,百仕通表示,它还将在其他5座城市推动该活动,并在5年内为此捐助5000万美元。   对信奉自由市场经济的学者而言,解决年轻人失业问题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消除所有政府制定的、影响聘用年轻人的各种限制性障碍。例如,他们指责最低工资制度,因它影响到企业聘用尚未具备丰富工作经验,但又无获得最低工资的充分理由的有才华的年轻人。经过重新审视,大多数要求最低工资与平均工资水平相差不多的国家已调低了年轻人的最低工资门槛。此外,ILO在2009年的报告中表示,对无固定期限合同员工的保护制度太强也会伤及年轻人的就业,因为后者得不到如此保护,并承受着衰退时被最先解雇的冲击。   无论对错,自由市场派学者在这次全球衰退中未能胜出,因英国和新西兰同期反而提高了最低工资水平。过度保护无固定期限合同员工的负面影响也未撼动德国和奥地利做法。两国都有严格规定的,对就业状况的保护制度,而且两国的就业市场在前2年内,比对无固定期限合同员工保护较少的,像美国一类国家更稳定。而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AFL-CIO)副理事长Thea Lee认为,年轻人高失业率问题不能责怪工会,因工商业活动本身就更乐意让劳工既无权利,也无保护。   此言的确刺耳,让企业高管倍感压力。但也有人指责是发展速度太快的原因。他们认为,企业在产品和员工的生命周期长时,曾做了大量培训。但现在的产品周期缩短,企业若再花长时间对员工进行培训,则意味着在竞争中必败无疑。   长期存在的年轻人失业问题可能难以解决,但有迹象表明,通过政府、劳工、企业、教育和年轻人自身的协调努力,问题严重程度会降低。庆幸的是机会还在,各地的无业年轻人都渴望得到未来的生存机会。因此,解决年轻人就业问题,在一定程度上是培育好就业市场机制和改革教育。 相关日志 2010/09/30 — GEAB:2011年春季世界经济与金融系统趋向严重崩溃 (0) 2010/06/18 — 中金称4万亿刺激计划结束明年失业人数或达千万 (0) 2010/03/23 — 回归理性,GOOGLE强硬退出,人民币升值大限将至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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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推(72):孔灵犀:燃烧中国青年的埃及梦(冉云飞按)

谁是中共意义上的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不是滚蛋下台一路,就是死路一条,做中国人民的老朋友风险不低。如果中共不幸称你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你应该赶紧撇清并正色道:你才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我们全家都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当独裁强大,高压恐惧之时,人民总是像一句埃塞俄比亚谚语:“当伟大的统治者经过的时候,明智的农民会深深地鞠躬,并默默地放屁”。但总有一天,人们会把默默地放屁,当作游行示威的怒吼。这就是我推荐年轻朋友孔灵犀《燃烧中国青年的埃及梦》一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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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社论 埃及革命的真相 由普世价值推动的一场没有领袖的革命

核心提示 : 是的,成百万的埃及人正在示威来推翻穆巴拉克。但是这场广泛的,声势浩大的无领袖的起义,同样被每个人对权利的诉求所推动——首先是集会的权利,并表现在如何进行示威活动。 原文: Egypt’s true revolution? A leaderless movement, fueled by universal values 来源:The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作者: the Monitor’s Editorial Board 本报社论 发表时间:2011年2月4日 译者:yt 校对:小米(@xiaomi2020) 图片为译者所加,来源:Abcharlie, publicintelligence.net 像在他们之前的突尼斯人民一样,埃及示威者正在给其他的阿拉伯国家 树立一个生动的榜样 。他们正在表明,即使是像要求集会权利这样一个简单的普世价值追求,都能可以在没有太多领导的情况下鼓舞数百万人聚集起来——事实上,有时完全没有领导者。 即使时不时地被切断手机或互联网服务,以口耳相传的方式,好的思想也可以传播,埃及人民照样会蜂拥到街上。 “这是一场没有领袖的革命”,一个持不同政见的埃及博主Sandmonkey周四这样写到,“试想一下,三百万人选择了希望,压倒了恐惧,并且冒着每时每刻存在的生命危险,来保持他们自由梦想之光不被熄灭。想象一下吧!” 当然,许多人因为对总统胡斯尼·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的不满而团结起来。他们对埃及的政治等级制度长期无法找到发泄出口,但是以自发的、草根的方式能如此轻易的联合起来,他们自己都感到吃惊。一个接一个的阶层的人们孕育了一场“运动”。 最终,还是需要出现领导者和政治联盟;当然,他们会来指导这场运动。“我的人民在那里,我必须跟随他们,因为我是他们的领袖。”这据说是圣雄甘地曾说过的话。 但是如同世界上已经实现民主的其他国家一样,阿拉伯人现在认识到,尊重个人尊严,平等参与以及在如何管理社会事物方面做出自己的决定,是他们首先要达成的社会共识。这些思想最初孕育在每个人的心里,然后才能散播开来。 开罗的人群已经展示了埃及未来的民主的根本,包括设立检查站保卫人民的安全,确保医疗救护,实现言论自由,经过广泛讨论后方可作出决定,等等。 这是无组织的民间社会团体构成的“公民社会”,权力在以垂直的、民选政府的方式展现之前,首次通过每一个人平行地被体现出来。 穆巴拉克政权的安全部队 因示威者分散的特性而受到了挫折,它依赖于自上而下的权力体系,因此也示威者中寻找同样的组织结构——甚至设想有外国反动势力的煽动。 而且,示威者的世俗性最初也绕过了这个国家最大的民间团体——穆斯林兄弟会。这个伊斯兰组织所依赖的理念是只有少数几人可以作为穆斯林宗教权威,并且伊斯兰教法统治必须凌驾于由全民达成共识的世俗法律之上。 当然,埃及出现了许多次社会抗议——一项统计表明,仅在2004年就发生了至少250起——但是坑一集中在经济方面,比如面包价格。1992年,埃及在经过广泛的抗议活动后,从英国的殖民统治中获得了独立。 但是,过去两周来这种规模的抗议——几乎没有什么领导——可以看做是一种提醒,是什么真正发动了群众:是普世价值理想的吸引,如基于尊重每个个体价值的治理。 甚至当成百上千的埃及老年妇女——她们很少有胆量上街——都能出现在Tahrir(解放)广场的路障旁的时候,在暴政下生活的每一个阿拉伯人都能从内心接受这些思想,并能轻易找到其他加入他们的人。 点击 这里 订阅及墙内看译者; 看不到相关阅读?点击 这里 获取翻墙梯子 相关阅读 德国商报 全球主义者说:中国无法免疫民主的尼罗河病毒 时代 在中国,埃及革命的报道受限 外交政策 埃及:为了自由而斗争 外交政策图集 埃及 怒火燃烧的日子 纽约时报 为开罗的希望而振奋 赫芬顿邮报 匿名网民组队为埃及人民提供通信工具 中东在线 中国的朝觐外交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2010年诺贝尔和平奖颁奖典礼 纽约时报社论 刘晓波的荣誉 时代图集 缅甸数十年的政治抗争 RSS订阅 GFW博客 ,获得翻墙梯子大全 翻墙看《译者》 https://yyii.org 发送邮件到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订阅《译者》 使用Google Reader猛击 这里 订阅《译者》; 译者精华杂志版下载大全 参与《译者》的多种方式。 版权声明: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 CC协议2.5 您可以自由复制、发行、展览、表演、放映、广播或通过信息网络传播,创作演绎本作品。惟须遵守下列条件: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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