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

网易另一面 | 投机者加藤嘉一

另一面专题:投机者加藤嘉一 导语 :曾写专栏《假文凭的土壤》质疑分析唐骏造假的“在华最有名的日本人”加藤嘉一,昨日被日本杂志《周刊文春》曝出伪造履历并未考上过东京大学。对此,加藤嘉一先后在日本官方网站和中国微博上表示歉意,称是由“幼稚与不成熟,傲慢与无知”所致。真就这么简单吗? 说谎吹牛的加藤嘉一 谎话1:曾经考上了东京大学,为了来北大而放弃了去东大的机会 加藤嘉一透露了高中时因体育成绩好,参加全国游泳竞标赛获得第4名,所以有保送进东京大学的资格。但是根据日本华人博士桥本隆则考证,查询当年及前一年的日本全国游泳比赛,并未发现有名为加藤嘉一的人获奖。而且根据《周刊文春》的报道,记者对加藤嘉一所上高中进行采访后发现,加藤班主任当时的老师表示,毕业的那年学校考上东京大学的只有2名理科学生,加藤嘉一是文科特进班学生,并未考上东京大学。 谎话2:自称是日本公派留学生,是北京大学国费留学第一人 加藤嘉一在中国出版的书中写到,自己是“日本公派留学生”,而在日本的出版物中介绍自己是“用中国教育部的费用来留学的”,两者自相矛盾。实际上他并没有“日本公派留学生”头衔,而是中国大学出钱的奖学金留学生。同时,加藤嘉一在《我是日本海的交流桥梁》一书中谈到,自己是北京大学国费留学第一人,但是中国的国费留学制度是早从1984年开始,1990年开始接受外国留学生,他不可能是第一人。 谎话3:在北京大学任教,担任北京大学朝鲜半岛研究所的研究员 加藤嘉一在日本节目中提到在北京大学任教,在中文著作《以谁为师》中写明自己在北京大学朝鲜半岛研究所工作,但是查看北京大学官方网站,发现研究中心的网页里并没有朝鲜半岛研究所,加藤曾经就学的国际关系学院也没有同名的研究室,加藤嘉一也没有在北大讲过课。而且在今年五月,深圳电视台旗下的网络剧组“中国时刻”中就表明北大根本没有这么一个研究机构。 谎话4:外交部发言人姜瑜亲口对他说,希望遇到日本领导人时帮忙解释,向日本禁运稀土是出于不得已 旅日学者俞天任去年3月27日曾发微博记录了加藤嘉一在日本电视节目说谎的一幕。加藤嘉在读卖新闻的《池上彰くんに教えたい10のニュース》节目中表示,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姜瑜亲口对他说,中国对日本禁运稀土,实际上使得中国国际形象非常不好,但是没办法因为中国有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希望加藤嘉一遇到日本领导人时,能够帮忙解释一下,说明这样做是出于不得已。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难看出这无疑是不可能的。 说中国好的加藤嘉一 好话1:中国各个部门始终对我很友好,他们一直鼓励我,甚至感谢我勇敢发表观点 2010年7月10日《新京报》书评周刊刊出题为《日版“韩寒郭敬明”》采访加藤嘉一的封面报道,其中有记者问到:你的很多评论文章也关注社会热点事件,以及内政外交的诸多方面,也许有人会觉得,我们中国人还搞不清楚、甚至不敢轻易评论的事情,你作为日本人为什么能来谈?当时报纸登载出的加藤嘉一的回复只有简单的六个字:我能保持平衡。 但加藤嘉一的回复并不是这么简短,事后他在FT专栏文章中发布了完整的回答。加藤是这样回复的:我能保持平衡。在这一点上,我跟韩寒一样,我们始终都在贯彻、表达政府需要的东西,所以有关部门不可能找我麻烦。中国的各个部门始终对我很友好,他们一直鼓励我,甚至感谢我勇敢发表观点。 好话2:中国大学生,你没资格抱怨政府,中国的教育体制为你节省了三分之二的费用 加藤嘉一曾在FT专栏文章《中国大学生,你没资格抱怨政府》里直言不讳地对大学生说:作为一个生在中国的大学生,你没资格抱怨政府。我曾经粗略估算过在北京上大学的成本。一个在校学生如果想住在校外,最大的开支就是租房,与同学合租最低也需要1000元,一天下来,校外餐饮费30元,交通费5元,再加上学费,一年至少也要3万元左右。眼下窝在校内的你呢?住宿费差不多每年1000元,每天的饭钱才15元左右,交通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么算下来,一年还不到1万元。中国的教育体制为你节省了三分之二的费用,你还有什么资格“求包办”? 好话3:在京沪高铁上即使以时速430公里行驶,也比目前日本新干线时速320公里的列车更稳定、更安全 2011年7.23动车追尾事故发生前,加藤嘉一在6月份曾在专栏谈到中国高铁,他认为在高铁问题上,中国的舆论看得有点近。并举例说明:2008年通车的京津城际铁路,在建成之初客流非常少,第一年就亏损了7亿元,引发了社会上对高铁经济前景的严重担忧。但一年后北京地铁4号线建成,京津城际很快停止了亏损,未来还将随着天津地铁的通车而转为大幅盈利。 并且将中国京沪高铁与日本新干线对比分析:几年之后,等市场适应过来,高铁的时速将恢复到350公里,甚至发挥出潜力,变得更快。虽然听起来有点疯狂,但实验表明,在京沪高铁上即使以时速430公里行驶,也比目前日本新干线时速320公里的列车更稳定、更安全。而且颇值得玩味的是,在三个月前的专栏文章《刘志军的高铁遗产》中他认为“高铁无法盈利、迫切需要私有化且即使私有化了也难以脱困”,而在这篇《中国高铁的未来》中又亲手解除了这个绑架,认为中国高铁前途一片光明。 批评日本的加藤嘉一 批评1:用中文对在北京演讲的日本大使说:您这样回避问题是不对的,您应该好好回答 ! 2004年3 .19台湾岛枪击案的第二天,日本大使来北大演讲。不少人问日本对枪击案的看法,大使均闭口不谈。加藤嘉一抢到最后一个提问机会,站起来用汉语大声说:大使先生,我是日本留学生,我认为您这样回避问题是不对的,您应该好好回答!那是加藤的第一次公开亮相,让在场的人几乎都记住了他。演讲结束后大使对他说,你的做法我不能认同,但我看到了你的努力。 批评2:参加反日游行后连线凤凰卫视表示:希望日本某些政治家能在历史认识问题上端正态度 2005年4月,北京发生反日游行。加藤嘉一混进游行队伍,一路上用短信向使馆汇报动态。事后凤凰卫视连线加藤嘉一,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对话直播。主持人胡一虎向他连珠炮:“加藤,发生游行责任在中方还是在日方?”他开口答道:“既然我们把它视为外交事件,那么原因肯定来自双方,两国必须对此做好反思。但我作为日本人,希望本国某些政治家能在历史认识问题上端正态度。”他至今为这个圆熟的回答感到得意,认为这是政治家必备的素质。 批评3:“作为日本人我很恨菅直人”,“日本这个国家挺有病的” 《承蒙歌舞伎町案》作者李小牧,与加藤嘉一是多年的好朋友。然而,2011年6月30日,李小牧在美国新闻周刊的专栏上发表了“致中国最红的日本人加藤嘉一的公开信”,信中他批评了加藤嘉一利用中国人心理在公开场合“胡言乱语”。 加藤嘉一在与李小牧一起录制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节目时谈论日本大地震,坦诚“作为日本人,我是很恨菅直人的”,还没等窦文涛说完菅直人认为支持率1%也不辞职,加藤嘉一就抢话说到“日本这个国家挺有病的,在这么个危机的情况下,他的支持率应该是上升的,把坏事变成好事嘛,但只有日本是支持率会降低的”。并且直接把菅直人的天天抱怨定义为“发疯”。 批评4:日本首相不应再参拜靖国神社,这样才可以避免中国指责日本 在加藤嘉一近期的一篇题为《写在中日邦交正常化四十年之际》专栏里,他谈到虽然因为尖阁诸岛、钓鱼岛纷争,一些重要的庆祝活动被迫取消,中日间种种文化、经济交流也纷纷暂停,但他认为还是能观察到,两国开始通过外交渠道更积极展开对话,以期让危机“软着陆”。 并认为日本民众也很清楚,旁边那条充满不确定性的巨龙(中国)正在快速发展,赶超自己。可以说,两个民族正在打一场“心理战”。谈到历史认识问题,他认为,日中双方其实都应该退进各自的底线之内。具体来说,日本首相不应再参拜靖国神社,而如日本能做到这一点,中国或许可以避免在其它历史议题上过多指责日本,以免推高民族主义情绪。 表示歉意的加藤嘉一 细节1:第一时间在日本官方网站表示深深歉意,拖到晚上近8点晚了6小时后才在中文微博致歉 就日本杂志《周刊文春》刊登的《揭露在中国最有名的日本人(加藤嘉一)伪造履历》的文章,加藤嘉一昨天下午就第一时间在日本官方网站上发表了“道歉报告文”。据日本新闻网31日消息,加藤在道歉声明中表示,他表示深深的歉意,今后会注意使用正确的表述。 按理来说,加藤嘉一应该也第一时间周知中国网友才是,因为他主要的读者受众都在中国,他在中国的知名度远远超过日本本土,但出乎人们意料的是,他似乎对此并不十分重视,拖完昨天晚上接近8点,在事件都已经在微博上讨论过一轮之后,他才在个人微博上致歉,称将努力改进自己,成为一个大家值得信任的人。 细节2:加藤嘉一曾表示40岁后要在日本竞选从政,而日本曾有众议院议员因履历表作假被开除党籍 日本是个非常重视文凭的社会,政治家更是不能缺少本国一流大学毕业的背景。而日本社会崇尚欧美的风气,使得很多有志从政者积极去国外镀金。2004年的4月1日,日本众议院议员古贺润一郎正式被日本民主党开除党籍,因为他当初在填写履历表上的学历一栏时弄虚作假。古贺确实在美国加州培波戴恩大学念过书,也参加过一些公开讲座,但是因为相差20多个学分,未能领到毕业证书。加藤嘉一在中国走红让他有了更大的野心,在接受《南都周刊》记者采访时他曾透露,四十岁后要在日本竞选从政,所以在日本第一时间道歉的原因或许并不难猜测。 结语 :主持人:你找过代笔吗?你虚构过学历吗?你撒过谎吗? 加藤嘉一:没有!没有!没有! (出品:网易新闻另一面,编辑:詹万承) 详细

阅读更多

萝卜网 | 梁文道:我愿活在真实里

梁文道从不讳言自己是佛教徒,评论时事时也从不隐藏自己嫉恶如仇的性格。这个男人拥有非凡的语言组织能力,即使他冷静叙述一件事,也能唤起听众的热情。冷与热、平静与激情,这并不矛盾,二元对立原本就是佛教徒梁文道需克服的陷阱。“我只有一个希望,活在真实里。” 没有“国民性格”这回事 9月1日,梁文道在成都举行演讲的当天,成都大雨。即使天气恶劣,金沙剧场远在西三环,场地内依然座无虚席。从一开始,梁文道的演讲就似乎偏题了,这场原以“道德”为题的演讲不但没有一直“扣题”,他的论述反而以“小心道德”为主题。听众普遍买账,有掌声为证,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人。 跑题进行到底,有人问梁文道对内地流行的“民国风”作何想法,他笑了:“我觉得这是天大的误会,既是对台湾的误会,也是对‘民国’的误会。韩寒写了一篇《太平洋上的风》盛赞台湾民风淳朴,大家也见到了,台湾人并不买账。”梁文道认为盲从“民国风”,既是一厢情愿,也是对海峡对岸那片土地上的人不够尊重。“新加坡和中国的香港、台湾,成为今天让人羡慕的样子,是有复杂的历史条件在演变,也有当地人的努力。”台下立即有情绪激动的听众追问:“请问您对中国人的国民性格怎么看?”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我认为,根本没有国民性格这回事,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一些词高度概括一大群人呢?” 如今“公共知识分子”被一些网民视作含有贬义的词汇,梁文道却丝毫不否认自己作为公共知识分子的身份与责任。他认为既然有了微博,那人人都可以是知识分子,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是真实与否的区别。“我对自己的要求是‘活在真实里’,假如我是一个肉贩,如果我不认同某些苛捐杂税,那我就拒绝交纳,不管有多少人随大流地如数交纳。”著书、评论,“活在真实里”是梁文道最低的底线和最高的要求。 讲座的现场有从《锵锵三人行》节目创始之初就开始“迷”梁文道的大学老师,有一开口便慷慨激昂大讲家国千秋的“围观群众”,更有拿媒体人、作家梁文道当“万能药”的人。他们向讲台上着白衬衫、黑裤子,站得笔直,作倾听状的梁文道发问,无论问了什么,他身体前倾尽量作答。有时他诚恳地说:“抱歉,我对这个问题不了解,不能在此回答您的问题。”有时,他对着滔滔不绝的提问者开玩笑:“您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我想我没有必要再回答一次了吧?” 现场提问的名额原定为5个,实际上发问人数远远超出这个数目。主办方试图截住传递的话筒,梁文道挥手示意:“我再答一个。”原以“道德”为论述重点的演讲,最后呈现的效果与“道德”之间保持了似有还无的距离,这个难以拿捏的距离,恰是梁文道自己与大众语境中的“道德”一词之间的距离。时不时掌声四起,梁文道的幽默每隔几分钟便让听众大笑一次,他自己双手撑着讲台,脸上并无笑容。 “我嫌我与世界之间的距离还不够远” 在2011年出了一本名为《访问——十五个有想法的书人》的书之后,梁文道没有再出书了,他的名字倒是频繁出现在新出版的图书腰封上:“梁文道、XXX联合推荐”。对于出书进度远远落后于其他知名作家,梁文道慢条斯理地说:“不着急。” 3个小时的演讲结束后,梁文道走到金沙剧场背后的茶室接受记者采访。工作人员根本无法阻挡热情的粉丝涌入茶室,也无法阻止一个又一个的人上前与梁文道合影,他既不笑,也不故作亲切,每张合影看起来更像是两个路人恰好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 入座之后,梁文道摸出随身携带的烟丝与卷烟纸,迅速地卷了一支烟,开始等人发问。有人发问,他的身体便在椅子里向前动了一动,眼睛直视发问者。“我只是提供我的想法给大家参考,”他说,“我未曾了解的,抱歉不能回答。” 不打诳语,是梁文道作为佛教徒的修行,写评论,是他作为评论员的修行,两者并不矛盾。“也曾有人问过我,佛教徒是该入世还是该出世?在我看来,将出世与入世对立划分反而是个问题。我是个信奉‘人间佛法’的佛教徒,这怎么理解呢?我是个对介入社会的倾向比较强的佛教徒。要知道,佛教对其信徒是没有道德指令的,没有绝对的‘该怎么做’的行为标准,我选择加入社会,是我个人的修行方式。” 对梁文道而言,介入是修行的一部分,更为重要的一部分是“抽离”。每一个哲学家审视任何一件日常小事时都会察觉其荒诞之处,每一个审视都是在将自身作为一切事物外的陌生人。梁文道在自己的生活里,有时就是一个满头问号的陌生人。从前他一天看8份报纸,阅读许多书,回复无数邮件,现在他一个月也不见得会回复一次邮件,远离电脑,减少阅读。“我没什么应酬交际,不混圈子,在凤凰卫视工作十余年,唯一一位可以称为朋友的,只有窦文涛。”去凤凰卫视录节目,走在过道里,许多人向他打招呼,“我一个也不认识。” 曾是热血青年的梁文道至今血仍未冷,只是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一些比血液温度更重要的事,比如严谨,比如介入社会,比如将自身抽离于贪嗔痴,抽离于妄想。这并不容易,否则这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不会脸上常带着收敛而严肃的表情。(摘自《成都女报》) 如果您的阅读器看不到图片,请订阅 http://feed.luobo8.com/ 即可显示图片。

阅读更多

OhMyMedia | 凤凰卫视:窦文涛:很多网友就想听我骂一下红十字会

我的观点就是没观点。那么你说我什么立场?我的立场就是没立场。你要非说我要有观点有立场,那就是像堵车,回回都堵车。 我脑子里有一个理想的社会,“I have a dream”,这个理想的社会是个文明的、法治的、精确打击的、不伤及无辜的,或者不伤及有辜之人身上无辜部分的,那样一个精确的社会。 咱们这个现实情况下 ,我们这个法制,还不是说很能让人满意。这个监察机制还不是让群众很有信心。这个情况下,所以为什么我说这是个很两难的问题了。就是你怎么办?   视频: > > 1  查建英:郭美美事件体现民众对权力的不信任 > > 2  许子东:郭美美为反腐事业做出巨大贡献 > > 3  许子东:每个公民都有权利人肉搜索公权力 > > 4  查建英:红十字会应公布所有善款的使用情况 > > 5  窦文涛:红十字会是不是变成了黑十字会 > > 6  窦文涛:很多网友就想听我骂一下红十字会   文字记录: > > 1 窦文涛(以下简称“窦”): 査老师许久没来了,我也是。这个大病初愈,我发现这个观众朋友还是很想念我。也就是久病之后,上个礼拜闪光复出,做了一期《锵锵三人行》,反响非常的强烈,骂声一片啊。因为我们说了“郭美美”。 我们“锵锵”现在有微博了,大家赶紧上去骂去。千言万语,我就是那么总结,骂的一句话就是说:要是不聊红十字会,聊什么郭美美炫富,聊什么人肉搜索,那你就都甭聊。连累得陈丹青老师,也挨骂。陈丹青老师的话呢,我给你总结,我断章取义啊,他的观点,可以说是一句话:挨骂。 他说什么呢?就是这种人肉搜索啊,让他联想起,他是过来人嘛,让他联想起文革。然后今天陈丹青老师打电话给我们,说他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多少人,有亲人,有朋友,有批判者,都有。 所以陈丹青老师委托我们,向大家报告,他现在正在奋笔疾书,他在这个星期五出版的《南方周末》上边(南周出街日期为每周四——编者注)发表文章——第一篇,然后下个礼拜五,在《南方周末》,还有第二篇。陈丹青老师会就大家对他的意见进行回应。而且他听说你们两位来,也建议你们两位可以批判批判他。 查建英(以下简称“查”):还有来有往是吧?必须反批,然后我们再来评点。 窦:我跟你讲啊,我可以招认,倒也没人通知我们说红十字这事儿不能聊。的确是我这个人兴趣大于社会责任感。我看了这网上啊,确实是被这个郭美美的这种人肉搜索的现场直播,这种无穷的威力把我给震撼了。所以这件事在我心里的兴趣,当时我真的没了解到什么民意,我说:“诶哟!可以这么盯着一个人啊!”(郭美美)无所遁形,这件事引起我的感叹更大。 所以我就挑这件事。我觉得可能我是不是也没把情况跟人家丹青老师介绍清楚,我也没给他说关键的一句话,就郭美美这个事儿是什么呢,要不是因为她报称什么红十字商会的什么总经理,没有这么样的狂涛骇浪。要不是人们对红十字会的这种嫌疑,也没这么大动静。   查:这肯定差别很大。比如我正好前些天在云南没有互联网的情况下,等我回到北京听到这个的时候,焦点完全集中在红十字这方面。每一次在网上引起最大的反响,总是因为它性质连到了某个点,比如说慈善,官员,权力。反正总是跟权力有关系的。这样引起大家,就一下从炫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对权力的不信任。再加上这个更加刺激人的是不仅跟权力,而且跟慈善有关系,那你就把所有人对善的怀疑,对公益事业的怀疑,对以前的不透明立法,全搁一块儿了,炫富反而变成其次了。   > > 2 窦:而且许老师很多黑材料今天整的,专门穿了红衬衫。 许子东(以下简称“许”):这个变化太快了,我看了一点都没用。我先回忆你们那期节目,有看过你们那期节目的朋友跟我说,“压力太大了,不让说啊。”说《三人行》避重就轻。 我说大概事情没那么复杂,可能陈丹青并不了解这个事情的前后情况,只是讲这其中的一部分。另外也可以这样说,因为现在网上这个群众运动啊,它有积极的一面,但是任何事情它都可能有副作用。他(陈丹青)可能比较联系到以前的历史嘛,他就讲了一点副作用。但是现在网上就这次事件来说,这事件我也有关注,看下来第一个感慨就是——只有人民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 但是我对这次整个事情本身我现在有一个看法。我认为这个事情基本上就是,有一种猜想,我的猜想是操作出来的。 窦:谁操作出来的? 许:比较有可能的是玛莎拉蒂操作出来的。整个这个事件所有人都是受害者,郭美美、她的妈妈也被牵连,她现在的男友王军,所有叫王军的中国很多有钱人,所有姓郭的当官的都害怕。红十字、商业红十字,所有这些公司。   窦:还有一个,这个爱马仕的竞争对手策划的。他要把这个品牌彻底淹死掉。我对二奶没有歧视啊。 许:这个我跟你讲,这是福尔摩斯的基本原则,一件事情当中谁得益? 窦:这个有人说,网上都是福尔摩斯。那么这些福尔摩斯他们都得益? 许:他们不得益。他们就像你一样,他们的爱心、良心得到满足的时候,如果他同时他也在做生意,如果她同时也是什么领导的女儿。他一面看,在满足道德正义的时候,他心里也 害怕,因为会想:“咦!万一这样扫到我我怎么办?”   査:我觉得你说的这个二奶,真是可能是就是有点二。我不相信,照你那个说法,这个二奶也是关键的玛莎拉蒂的一个演员。 窦:现在是孔子曰,孔子不是孔老二嘛,孔子曰:见过二奶,没见过这么二的二奶。 许:我不同意。我的猜想,一是玛莎拉蒂精心策划的一个广告,所有的人都在配合它,我的第二个猜想是,郭美美是反贪局的卧底。她对于我们中国这个反腐防贪的事业,她做出的贡献是没有人能比的。她牺牲自己的精神肉体各方面,这是卧底啊,这是潜伏啊你知道。 窦:许老师这个想法做得不错。但是说正经的啊许老师 许:我说的就是正经啊 窦:是,你说的很正经。 许:因为有人肯这样做,这不容易啊   > > 3 査:我先有个疑问,咱们三个其实跟丹青都可以算是文革中长大的。我在很多年前,七八年前,还没有微博的时候就刚开始有博客的时候,就有朋友问我说,“你为什么不开博客?” 我一个本能的反应就是说,我开一个博客等于就像贴张大字报让大家来围观。其实我在网上写日记,或者记一些文章,我等于是已经把我的某种文字,已经不是隐私了,不能叫它日记了对吧?你就是要大家来关注。 如果我真的有隐私意识的话,比如说,郭美美,她不像让大家知道的时候,她就不会把这些东西贴上去。所以在这点上,她的隐私部分已经被她自己交出去了。那么剩下的人肉搜索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比如你看到那个王军,叫什么博爱的,反正就是一个同事,跟红十字相关的人又出来说了,“这个王军确实是我们这的人”。然后王军又自己提供一个,说“我已经退出了,那个包是我买的”等等。 我认为这些都不涉及侵犯隐私啊,是你当事人自己提供出去的。无论你是为了炫富还是为了撇清。其实我并不关心这些细节,虽然我告诉你,我最初对这种公众交流的反应和丹青是完全一样 的。 我一开始就觉得这有点像贴张大字报,你需要注意力,人家注意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而且这种事情不只在中国,在美国也一样。 我有时候发现,一个人在变成公众人物之外,他就失去了某些权利,隐私的权利。别人会揣出来很多,随便贴在上面。连你的信件,如果你的电子邮件,你转发几次就可以变成公众的了。   窦:我可能 是书呆子啊。我就觉得说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觉得很无奈,就比方说,要没这个事,没这个人肉搜索,那么红十字会会不会有这个声明? 最后会不会停这个商业系统红十字会?查,对吧。 但是我又在想,包括有的贪官,要没有网络这么洁癖,最后怎么能暴露呢?可是我又在想,那要是冤枉了一个人呢? 查:那下面的是关键啊。不是说香港这个廉政公署也要举报嘛。   许:你混淆了两个层面的问题。一个层面的问题就是我们假定,反贪促进国家政治民主,这个目标是对的,你们提的问题是 “ ‘守法’是否可以不顾?”,“是否可以侵犯个人隐私?” 这个网上的群众运动就是目的正确,可不可以守法不顾。在这个程度上,我是一部分同意丹青的意见,我觉得不能够守法不顾。但另一部分,就这个事件来讲 ,它起的积极性是更大的。这是一个层面的问题。这个问题会一直存在下去。我们永远会面临一个目的跟手段的矛盾过程。 但另外一个层面就更实际,哪一些人肉搜索是合理的、合法的,哪一些是合理的 ,但不合法的。我觉得就是你查的对象是否涉及公权力,和你查的方法是否涉及公权力。 为什么大家觉得你查他的生活方式极其低俗,其实这个虽然满足大家的道德义愤,但你不太好认可。这是因为你只是在查一个女人的生活,就算她做二奶,就算她做三奶,就算她开什么名车,这都不值得你去查。但是你查到了红十字会,查到了政府,查到了什么什么,这是涉及公权力的一个话题,我们大家都有权利查。因为它涉及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利益——这里边有我捐的钱,所以查得合理。 就是你查的对象涉及公权力,我们就有公共的权利来查,哪怕我是私人的。 第二,我查的时候是个人在我的网站通过公共的信息查。第一,有些飞机场上他一登机,就告诉别人他坐什么飞机,这个不对,因为你在利用公权力查。你是航空公司的职员,这个时候你是犯法的。 所以就算郭美美将来出了什么大问题,他们还可以告你,你航空公司违法,你这个职员违法。这是两个事情。他是大贪官,你在执法过程中,你就算是警察也有这时候不能滥用的权力。你抓坏人不能用坏的手段。 所以这里边是两个问题,一你的调查对象是否涉及公权力,现在大家觉得应该涉及。第二你的调查方法是不是运用公权力,这么多警察把她(郭美美)关起来到现在一字不吭(——据编者了解,新浪微博@平安北京 已于7月7日晚上,发布了郭美美的相关调查信息),群众想怎么办,我们当然要自己来查了,因为你涉及公权力。所以我觉得这个关键是私人和公权力的关系。   > > 4 窦:我是想得简单,我也是个简单化的思维。我的简单化的思维倒不是说这件事儿,我是联想起一系列的事。就是说我觉得现在这成了一种民间的执法方式,在多起个案当中。 许:只要这个执法,这个事情是公共话题,民间就有这个权利。但是侦查过程你不能利用公权力。 窦:这相当于什么呢?比如说公安 许:我作为民众,我对政府的事务,如果它在管我们,我们有权利。但我不能用我的,比如我是个警察,我把我这个材料拿出来,你滥用你自己的权力。你再查人家滥用公权力,人家愤怒的不就是你拿我们大家捐的钱去包二奶吗?   查:说实话这个事情本来应该就是红十字会和任何一个慈善机构,本来它的正常程序当中就应该公布它所有善款的使用,包括这种比例。你看这件事引起一个很好的讨论。我希望的就是大家已经议论得非常乱了,比如说中国红十字会取得这个善款,他们自己管理(费)就用了5%,这太高了。因为他想这个善款是多巨大的一个(数字),那5%就太大了。 但实际上这里边有个概念。 比如说美国红十字会,它在“9·11”之后也有受到一些批评,之后它就说话没有效力等等。然后它就改善了,改善之后它公布出来,说“我们用的管理费是9%”。在这么大的一个非盈利机构里面,管理费9%,大家认为相当好了 ,得了表扬你知道。 所以这种时候你要分清楚,如果它有独立,但这一定要有独立的审计,不是我说我就用9%。 许:美国用9%,我们中国只用5%。 査:但是这里面有诸多的区分,比如说我们的红十字会和美国的红十字会不是,我们的红十字不是纯民间的,政府协助投入很多资金,就是说将近有40%的善款都是政府的。那这部分算不算管理费呢?   > > 5 窦:许老师最近和我一样,刚做完心脏检查。我就这么说啊,我为什么做这个节目做了十几年,我就落下一个心脏病来?我前一阵子这个病啊,用一个话来形容,叫“添了点儿堵”。我告诉你们,就是我觉得,几乎任何一个我们社会现在的激烈的话题啊,站在我这个位置上,最后的结果都是“添了点儿堵”。 你说我是什么观点?我跟你说, 我的观点就是没观点。那么你说我什么立场?我的立场就是没立场。你要非说我要有观点有立场,那就是像堵车,回回都堵车。 我跟大家讲实话,我不知道这个陈丹青老师在《南方周末》上会怎么写他这个观点。其实说他还挺捍卫他的观点,那我是捍卫他发表观点的权利了。我至少有一个部分,是同情他的感受。为什么呢?因为我得这么讲,其实观众朋友,你们这样交我这个朋友,你们放心。我如果有错,你们可以批评教育,但是你可以相信,我说的是我当时想的。这就是当时想的,这怎么办,对吧? 我半夜的时候在看这个郭美美,带着极大的兴趣,在看所有过程的时候,我也得承认——当然,我完全知道就是说,这个里边如果涉嫌到,假如她拿红十字会的钱炫富,假如有人拿红十字会的钱包二奶。这些事情那就属于“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不用说了大家必须得,不用说了。 但是呢,我再觉得这个女的犯贱,这个女的太二,觉得红十字会假如真的这样。 许:不该这样指责她,我觉得对郭美美真的不该这样子。这个男人犯的错,对一个小女子这样,大家出气,我觉得不应该。更不要说她是卧底。 窦: 我就说像这种情况,你哪怕这些事情得以证实的话,那红十字确实在我心目中肯定失职。但是呢,我一方面 这么想,这些理由刚刚说了,另一方面我得说句真话,不管怎么着咱们要是一个什么组织,咱们开会,说“他黑!咱们要弄他!人肉搜索他!挖他的隐私,公布他QQ号码,身份证号码,他家里人,他家庭住址!在哪!” 哪怕你们说得热血沸腾啊,我会说,我会保留意见。或者说,你们干,我不干。那么就是说你们挖出来,我可以谴责,但是我不会做这种事(人肉搜索)。   > > 6 窦:咱们录像的时候,我们这个锵锵微博一直跟网友互动。他们说其实很多网友啊没别人说的那么复杂,他们就想听听你骂一下红十字会。说你就骂一下。 许:这个网友不能这么说。我们不能,红十字会做了很多好事情,肯定是做了很多好事情。 査:但是可能本能的反应也是就不想让这种事情变成特别情绪化的一种。   窦:我觉得我是书呆子,你知道吗, 我脑子里有一个理想的社会,“I have a dream”,这个理想的社会是个文明的、法治的、精确打击的、不伤及无辜的,或者不伤及有辜之人身上无辜部分的,那样一个精确的社会。 我是这么一个书呆子的想象。 那么按照我的这种想象,我会认为罪犯也有他的人权,那么有合法的司法程序去刑侦。一个人在未被定罪之前,把整个的侦查过程全部公开,那么最后如果查下来,这个人所犯之罪不当他所受之罚的话,我一样觉得心里边。所以我得心脏病了。 许: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有追查的人被人死亡恐吓你知道吗? 窦:所以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说添堵了。 咱们这个现实情况下 ,我们这个法制,还不是说很能让人满意。这个监察机制还不是让群众很有信心。这个情况下,所以为什么我说这是个很两难的问题了。就是你怎么办?     © 艾绿 for 新闻理想档案馆 , 2011/07/07. | Permalink | 收听敌台 Post tags: 凤凰卫视 OMM通讯社@新浪微博 | OhMyMedia@Twitter | OMM通讯社@腾讯微博 | OMM通讯社@网易微博 加入我们,OMM通讯社志愿者招募!

阅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