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岁月

曾经有人这样说过我，上学时候没有遇到好老师，长大后没有遇到好女人，耽误一生。这话说的很对，设若在应该遇见这些人的时候遇上了，我的人生将是另外一种样子。 这几天特别怀旧，想到小时候为什么读书的问题，实话实说，我小时候绝对没有为中华崛起而读书这样的远大志向，更多时候，我是为了喜欢的老师而读书的。喜欢的、尊重的老师，上他课的时候就很认真，也会考出好成绩。不喜欢的，即使如何努力，也像真气涣散的武林高手，总也聚不起元神。我喜欢和尊重的老师，大约两类：有水平的、人品好的，除却这两类老师，其他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入我法眼，我的调皮在很小时候就非常出众的。 即使上学时候没有遇到好老师，做学生的十数年时光，也总遇见那么几位还算不错的老师，蜻蜓点水般滋润过我的学生年代，留下长远记忆！ 教导主任 很多人的记忆里，教导主任不是好角色，大多跟阴冷、怪腔调、故意找茬、人品低下，属于天生的走狗和反面角色，总会使出一些怪点子迫害学生。我小学时代的教导主任徐老师不属于这种。 外表上看，徐老师骨瘦如柴，戴高度近视眼镜，脑袋不大，像一只尖嘴猴腮的眼镜蛇。他的脸色是那种不健康的黄，像一个痨病鬼。他烟瘾奇大，一根接着一根，不停地抽。后来，我发现，我小时候遇见讲课、品德好的男老师都是大烟鬼。 我小学上的是厂矿子弟学校，学校就在我们家住的十一号楼边上。我们厂子是从东北迁到宝鸡的，家属区的孩子又野蛮又爱闹，我上学的时候正是文革年代，我们学校再野的孩子，都怕徐老师。徐老师课讲的好，人品好，处事公平，谁要是捣蛋过火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就会扇过去，在孩子的脸上留下一座五指山。再闹的班级，徐老师站在门口，都会鸦雀无声，这在我学生时代是绝无仅有的。 后来我想，徐老师这么凶，如果仅仅因为课讲得好，人品好，处事公平，肯定是不会得到学生们一致尊重的。最重要的是，徐老师所做的一切都让孩子们感受到他是为孩子们好，所以，即使挨打，孩子都觉得挺滋润，挺服他的。 辅导员 我是小学五年级最后一批加入红小兵的，那一批，我们年级七个班最后的几个落后分子都加入了，连坏到骨子里的李瘸子都加入了。 说到李瘸子，那是真坏，我现在还记得，初中时候他们班主任教语文的杨老师去厕所大便，李瘸子偷偷从外面捡一块大砖头照着杨老师蹲的那个坑拍下去，搞得杨老师一身屎尿，好不狼狈。 可是，如果不是一次去九公里还是八公里半春游时候打架，小学二年级，我应该就加入红小兵，这是因为遇到李愈清老师的缘故。1989年出事后被关在宝鸡看守所，一个狱卒对我很好，在黑暗岁月里想到我小学时代的李愈清老师，写下这样的文字：在那些黑暗岁月里，把我当人一样看待的，我都不会忘记，并且永远感激。。。。。。 李老师是西安知青，年轻、美丽、温暖、亲切，她是红小兵大队辅导员。她注意我是因为某天早读（我们那时早读是读老三篇和毛主席语录）我因为调皮被红小兵大队的值日生揪到大队部。那时候的我，家庭成分高、顽劣捣蛋、还不是东北人，李老师没有因为这些而歧视我，她对我很好，鼓励我、教诲我，给我很多肯定。我第一次跟卢艳美登台表演对口词，就是李老师关怀的结果。 至于后来我将演讲方面的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源头应该就是小学时代的这次登台表演对口词。 化学老师 在西乡一中读书的时候，我的化学学的挺好，考试还在全班名列过前茅，后来，我一看到那些跟蝌蚪一样不认识我的化学元素符号就头疼，我天生不是学理科的料，化学学得好都是因为当时我的化学老师朱培之，后来，朱老师调一中去了。 我是因为在宝鸡读书没有学校肯要，我姨夫托他的研究生同学二中的校长兼党委书记将我转回妈妈的老家上学的。因为是走后门，再加上是城市学生的缘故，就带了一些小地方人看起来的纨绔气。朱老师几乎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一次快上课了，我还在河坝的市场上带着一条狗和几个小孩子游逛，在卖肉的摊子边上给狗找吃的。后来，在课堂上，朱老师数落过我好几次，很不屑的样子和表情。还有一次我灌了几口白酒去学校，本来有借酒装疯的念想，却是朱老师的课，只好讪讪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朱老师也是烟鬼，正直、严厉，书教的好，人品也好。批改作业的时候，嘴里不停抽着烟，不抬头，跟你说着话，好像没有看本子，却连一个符号的错误都能够给你改出来，这一点特别令我着迷和佩服。这样的老师，即使他看不起我，我也要学好他教的。 学生时代早已经远到看不出一点儿痕迹，即使像刘晓庆那样脸皮厚，去演一个学生，也会被人看出是学生他爸的样子。可是，想到这些学生时代的老师们，我的心里还会像孩子一样，有些扭捏和蠢蠢欲动！   小远2011年9月12日星期一 17:00阴雨  上海理道之理道文化兔，我只是一只有文化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