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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事务:灾难政治——为何地震对民主国家伤害较小?

核心提示 : 人们通常认为一国应对灾难的能力与钱有关。而事实是,尽管财富是有关系,但政治制度却更为重要 原文: Disaster Politics:Why Earthquakes Rock Democracies Less 作者:Alastair Smith、Alejandro Quiroz Flores 编译:叶淑贞 补译:@Freeman7777 校对:@xiaomi2020 不同的政治制度下 地震的后果也大不相同 今年1月12日海地的首都太子港发生七级地震,造成广泛的损毁,并造成将近222,000人死亡。二月份的時候,智利经受了一場规模8.8级地震的打击,虽然强度比海地地震强了约五百倍之多,却只有500个人死亡。 为什么两场地震会有如此巨大的差异呢?其中一个原因是:智利严格执行建筑标准规定,因此靠近震央的基础设施的直接毁坏较少。当地震来袭之际,米歇尔·巴切莱特(Michelle Bachelet)总统的政府也快速的行动。她即刻展开协调国际及国内的救援工作,提供补给品及避难所给需要的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海地没有国家建筑法规,且这个国家的政府,即使是在地震发生以前,就可谓毫无作为,更别说地震发生以后。在地震发生后的接下来数周里,许多官员似乎对帮助成千上万刚刚无家可归的人缺乏兴趣,反而热衷于让自己富裕起来。不少位政府官员已经被指控盗用国际援助,甚至更糟糕的是,一些援助分配者已经被控要求被救助者提供性交易或以现金来交换食品和住房。高涨的不满情绪让警察直到2010年5月份都在对付各类暴力抗议活动。 政府无法阻止地震及其他自然灾害的发生,但却可以预防它们或降低其危害程度。应对措施是众所周知的。例如,世界上很多地震频繁地区的国家对建设没有足够的规范,这看起来似乎是违背逻辑,但却是事实。然而,当面临在建设工程中是该坚持选用可靠的水泥建材,还是发包工程给那些不倾向使用安全材料的亲信时,政客往往选择后者,因此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2003年,在伊朗巴姆城(Bam)的地震,至少有30,000人死亡。中国也受到了这种人为灾难的困扰,这些状况正是造成了成千上万人死亡的原因。然而,在智利、日本及美国,相同的地震造成的死亡人数却要少很多。这跟所在国政府是否有充分的准备有关,智利、日本及美国,都执行了预防自然灾害发生以免造成大量伤亡悲剧的政策,但伊朗及中国却没有这么做。 大家一般会认为一个国家的防灾能力与财富息息相关。毕竟,美国及日本都是非常富有的国家。然而,财富虽然事关紧要,但政治却更为重要。四十年以前,秘鲁遭受了一场规模7.9级的地震的打击,导致66, 000人死亡。2001年,一场更为强烈的地震,再度打击了秘鲁,却只有不到150人死亡。当然,秘鲁第一场大地震震区人口密度是第二场大地震震区的两倍。但是,只靠这一理由不足以对两场大地震伤亡数字出现的巨大差距加以解释。收入方面的差异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要知道在两个时间点上,秘鲁人均实质所得几乎是相同的。伤亡数字的巨大差异在于政治方面的原因。秘鲁在2001年已经是一个民主国家,但在1970年时却是一个非民主国家。1906年的旧金山大地震,是美国历史上最为严重的地震之一,造成了3, 000人死亡。美国那时候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与1985年时非民主的墨西哥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相当,1985年一场与美国旧金山大地震规模相当的地震袭击了墨西哥城,地震所导致的死亡人数却三倍于旧金山大地震的遇难者。另一个这样的例证是印度。民主国家印度2001年发生的地震,导致20,000多人死亡,但非民主国家(比印度稍微富有一些)巴基斯坦2005年发生的震级略小于印度2001年那场地震的强度,却让80, 000多人遇难。 一个民主国家为了保持政权,领导者必须维持大部分人民的信任。而为了获取人民的信任,他们需要通过实施建筑法规和确保官僚机构由能干的管理者管理运行,以保护人民免于自然灾害的伤害。因此,当政客无法履行承诺,例如当太多的人在灾害中死亡的话,他们就将失去职位。让我们来看一些统计数字:平均39%的民主国家,在任何两年之间,都会经历反政府的抗议活动,而在大地震(major earthquake)之后,这个比率几乎是倍数地增加,所谓的“大地震”,定义是导致超过两百人伤亡的地震。而在1976年到2007年之间,有40%的民主国家,在两年之内替换了他们国家的领导者,而91%这类领导者都是在一次大地震之后被更替掉的。 土耳其的故事就很具启发性。在1999年的8月及11月,这个国家在三个月内经历了两次大地震。第一次的死亡人数高达17, 000人。大众对于房屋建造之粗制滥造的愤怒,几乎使得刚选上的首相埃杰维特(Bülent Ecevit)丢掉官位。当第二次地震袭击之际,政府有较好的准备。相比八月时的缓慢和难以相互协调,11月发生的那次的地震中,政府建构了一个危机中心,协调国内及国际的援助,且能够部署军队力量,以便输送物资到灾区。11月那次地震的死亡人数少于一千人,而政府也因为有效的行动受到广泛的赞扬。 民主需要为其他类型的灾害做好准备。共和党在2006年失去国会多数席位并在2008年的总统大选中失利,原因之一就在于布什政府在卡特里娜飓风(Hurricane Katrina)2005年横扫海湾沿岸各州后表现欠佳。欧巴马总统现在面临着自己的海湾危机:BP石油泄漏。美国全国将以他对灾害的管理表现来衡量他,到目前为止,他一直致力于投入大量资源去解决这个问题。举例来讲,民主国家领袖欧巴马面对BP石油泄漏所采取的立场,与非民主国家尼日利亚政客处理尼日尔三角洲的石油泄漏的做法刚好相反。尼日利亚的统治者允许石油公司的污染不需要受到惩罚。由于缺乏政治意愿,使得很容易修好的管道处于泄漏状态长达数月时间。 的确,缺乏政治意愿将使得非民主政权直面灾难造成麻烦,那些政权不同于民主政府,并不依赖人民对其的支持。和民主国家情形一样,反政府抗议活动在非民主国家出现大地震后发生率几乎增加一倍,但所在国政府遭到罢黜的几率却并没有增加,从任何两年期间22%的被罢黜率发展为大地震发生后24%的被罢黜率,被罢黜的几率几乎是一样的。经由民主程序选举出来的领导者,对于自然灾害所带来的伤亡情况具有高度的敏感性,而非民主国家的领导者则正好相反。确实,非民主国家的领导者在保护其公民免受大自然灾害的侵袭上,表现很差。 2008年,热带气旋纳吉斯(Cyclone Nargis)袭击了缅甸(Myanmar or Burma)沿海地带。死亡人数为13.8万。军人政权不仅在帮助遭受最严重影响的社区方面无所作为,反而还阻碍了国际援助的到来。导致的伤亡人数虽然比卡特里娜飓风超出两个数量级,但缅甸军政府的统治地位却依然根深蒂固。 对于那些生活在非民主国家的人来说,最能免于受到大自然灾害侵袭的地方是重要的经济或政治中心,因为非民主国家的政客害怕这些地方的公民进行暴动。缅甸的农民基本上是无法利用热带气旋纳吉斯所带来的政治优势,因为他们分散在边远地区。事实上,他们甚至在灾难发生之后也没有进行抗议。2010年的青海地震,中国政府只是半心半意协助这个偏远的省份,且中国政府无所作为,所承受的政治后果也很少,因而政府肆无忌惮的轻忽救援工作。但在2008年,四川发生地震之际,中国政府却担心在这个政治及经济区域中心发生抗议而开展了积极的救援,这种作为赢得了国际社会很大的认可。 诸如首都这种政治上敏感的区域发生的地震,可能威胁到独裁者,但其他地方发生的高伤亡地震却并未威胁到这些独裁者;政客回应他们直接选民的愿望而视其他人的需求是较不重要的。如果政客没有诱因去执行,那么产生减轻灾难危害的手段对其来讲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尽管灾害带来的伤亡惨重,但独裁者却预期可以保住他们的权位。相反,无法避免自然灾害造成劫难的民主领导人却要被替换下台。因此,民主国家领导人会未雨绸缪提前计划自然灾害的到来并作出反应,但独裁者却并非如此。 智利及海地最近发生的地震就是这个动态的例证。在民主国家智利发生的被认为极端高震度的地震,只导致了相对较低的500人伤亡,而政府也快速且有效的反应。虽然在地震发生时,巴切莱特的任期将届满,但她对于危机的管理,帮助了她所在的政党,并且如果她在2014年竞选连任的话,也将使她本人受益。相反,更为独裁的海地政府,甚至无法对 22.2万个被埋在瓦砾中的人提供基本的救援。 海地的选举是众所皆知的腐败,但这个政权却使用地震作为藉口而延迟选举。尽管出现了一些抗议,尽管在帮助其人民方面出现了悲惨的失败,然而海地政权却很可能维持其统治地位。 这就造成了来自于两个方面的压力。一方面,为了自私的经济利润而人工制造刺激、兴奋和欲望,在另一方面对人的性行为进行社会压迫(通常受到了宗教和/或政府机构的鼓励,甚至是指使),压缩了社会个体成员的人性,这两个互不兼容,没有赢家的极端,只会导致心理和精神上的创伤。而在物质世界中,这种创伤通常在与人交往时相互地得到释放。 政治生存是在灾难政治的核心。除非政客要感激人民,否则他们就没有什么动机去花费资源保护他们的公民免于大自然母亲的伤害,特别是在这些资源另外可以用来划拨给他们自己和他们的支持者中一小撮干部的时候。更糟的是,灾难发生后的伤亡数字是一个国家获得到的国际援助接收量的主要决定因素。如果救济基金被用来收买支持其统治的精英,那么这些援助甚至可以提高一个非民主统治者的在位时间。鉴于这种诱因的存在,独裁者对与灾难有关的死亡人数冷漠以对将继续保持下去。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运用政治的手段,除非政治上独裁统治者有着诱因要去加以重视为止,否则他们将不会使用已经可用的防灾政策去减轻自然灾害的影响。 作者ALASTAIR SMITH是纽约大学政治教授,ALEJANDRO QUIROZ FLORES是纽约大学政治助理教授,助手。 相关阅读: 《中国日报》讨论:环境灾难 国家地理:中国海域绿藻泛滥,死亡之域悄然成型 每日电讯:中国的极端天气 洪水和泥石流 [共17图] NPR:中国和巴基斯坦的洪水:本可预防的灾难? 今日美国:新的超级大国中国想要“人定胜天” 国家地理:中国海域绿藻泛滥,死亡之域悄然成型 伦敦书评:当十亿中国人跳起来 亚洲时报:中国最大的敌人——大自然 华盛顿邮报: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面临严重缺水 华尔街日报:多米尼加的军事援助点燃冲突 墙内看《译者》 https://yyii.org 发送邮件到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订阅《译者》 使用Google Reader猛击 这里 订阅《译者》; 译者精华杂志版下载大全 参与《译者》的多种方式。 版权声明: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 CC协议2.5 您可以自由复制、发行、展览、表演、放映、广播或通过信息网络传播,创作演绎本作品。惟须遵守下列条件: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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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对颜色革命做出的反应:积极进行的调适性威权主义

核心提示 : 本文提供了一种诠释主义-结构主义的说明来分析中国的党国对于2005年—2007年颜色革命的认知以及做出的政策调适。 原文: China’s Reaction to the Colored Revolutions Adaptive Authoritarianism in Full Swing 发表时间:2010年8月13日 译者:@jiangge09、@hsinwang1982、@Ytblf、@Freeman7777 作者简介: 作者Titu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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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尔:请授予刘晓波诺贝尔和平奖

核心提示: 通过颁授此奖,诺奖委员会将向刘晓波和中国政府传达一个信号,那就是:在中国和世界上的许多人,将与刘晓波携手并肩,继续为13亿中国人的自由和人权坚定奋斗。 原文: A Nobel Prize for a Chinese dissident 作者: VACLAV HAVEL, DANA NEMCOVA, and VACLAV MALY 发表时间: 2010年 9月 20日 译者: @_ReeLy_ 校对:David Peng 布拉格——想想真是难以置信:三十年前,我们这242名关心捷克斯洛伐克人权的公民,聚集到一起,联名签署了《七七宪章》。这份宣言呼吁共产党关心人权,并清楚地声明,我们不愿再苟活于政府的威压之下。 我 们的成员五花八门:前共产党员,天主教徒,基督徒,工人,自由派知识分子,艺术家和作家们走到一起,用一个声音说话。我们因对这个政权的不满而联合起来, 因为这个政权要求公民无时不刻的服从:商店店主被迫贴起宣传标语,‘全世界的工人们,联合起来!’。孩子,学生,工人被组织在五一劳动节游行。行政人员必须在每天工作开始前谴责美帝国主义。公民们在选举中“投票”,而唯一的候选者是执政党。 共产党们向来喜欢分而治之。《七七宪章》发表后,政府使尽手段来打散我们的组织。我们被监禁,其中四位被判刑7年。政府也常在小处找我们麻烦(包括暂停我们的驾照和没收打印机)。特务组织监控跟踪,搜索我们的住处与办公地,官媒捏造事实来攻击我们,试图搞臭我们的运动。但这种攻击只能使我们更加团结。《七七宪章》鼓舞那些在沉默中受难的兄弟们:你们并不孤独。最终,那些《七七宪章》提出的主张在捷克斯洛伐克实现了。民主改革的浪潮在1989年席卷了东欧。 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三十年后的中国,我们的宪章听到了回响。2008年12月,303名中国人权活动者,律师,知识分子,学者,退休政府官员,工人和农民签下了他们的宣言:《零八宪章》,呼吁政府实行宪政,尊重人权,进行民主改革。《零八宪章》诞生于世界人权宣言的六十岁生日。尽管中国政府竭尽全力使它不出现在电脑屏幕上,《零八宪章》还是通过互联网找到了它的受众,它的签名数最终超过了10000人。 就像七十年代的捷克斯洛伐克一样,中国政府的反应迅速而粗暴。几十上百名签名者被请去“喝茶”。十几名所谓“头目”被逮捕。签名者的职业升迁被停,研究资金被断,出国申请被拒。报纸和出版社将所有签名者列入了黑名单。最严重的是,著名的作家与异议人士,《零八宪章》的主要起草者刘晓波被捕。他已经因为支持1989年天安门广场的和平请愿活动而被关押了5年。被捕后,刘被羁押了一年,期间与妻子或律师的会面受到限制,并最终因煽动颠覆罪受审。2009年12月,他被判11年徒刑。 尽管刘晓波身陷囹圄,他的思想却难以束缚。在《零八宪章》里,刘晓波描绘了另一个中国与实现她的路径,它挑战了党霸占改革话语权的底线。它鼓励中国的年轻人积极参与政治,倡导法制,宪政和多党民主,并且开启了一系列关于如何实现这些目标的讨论和文章。 就像在七十年代的捷克斯洛伐克一样,宪章最重要的意义,是为不同的群体搭建了前所未有的沟通桥梁。在《零八宪章》发表前,“我们只能活在分离,孤立的状态下”,一位签名者说。“我们并不善于向周围人表达个体的经验。” 刘晓波和《零八宪章》正在使这种情况得到好转。 当然,《零八宪章》面对的政治环境与七十年代的捷克斯洛伐克有很大不同。对经济增长的探求,使中国现实的特殊情况与传统的共产主义国家极不相同。尤其是对年轻的城市白领来说,中国可以说是处在后极权时代。当然,中共还保留着许多不能触碰的禁区,而就在创造《零八宪章》这一先驱行动中,刘晓波打破了其中最不可触碰的一块:不许挑战中共的政治垄断,不许将中国的腐败,工潮,猖獗的环境破坏与政治改革的停滞联系起来。 刘晓波使两者的联系看上去无比明确,为此,他坐了十几年的牢。也许是怕关押他的监狱成为政治抗议点,当局心术不良地强迫刘晓波远离他的妻子刘霞和朋友们居住的北京,转到东北的辽宁服刑。 刘晓波也许被隔绝了,但他不会被遗忘。下个月,诺贝尔和平奖将会宣布2010年的获奖者。我们请求评审委员会向刘晓波颁授此奖,使他成为第一名获此殊荣的中国人,以表彰他二十年来采用和平方式,坚定地倡导改革。通过颁授此奖,诺奖委员会将向刘晓波和中国政府传达一个信号,那就是:中国和世界上的许多人,将与刘晓波携手并肩,继续为13亿中国人的自由和人权坚定奋斗。 瓦茨拉夫·哈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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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中国的民意分歧:中国年轻人正开始不信任中国政府

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最新调查的一项研究表明:相比更年长者,25岁以下的中国人一致表现出更多对当局的怀疑。 另外,这种不信任更加深入的体现在最富有阶层、城市居民以及受过教育程度较高的人群中。 译文: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中国的民意分歧:中国年轻人正开始不信任中国政府 原文: China's public opinion gap: Chinese youth are starting to mistrust Beijing 原文发表时间:2010年9月15日 翻译:李清怡 校对、补充翻译:@Freeman7777 最近在北京发生了这样一幕,一天晚上,一位20多岁的中国女士和她的母亲一起看电视新闻。卫生部的发言人当时正在否认毒奶粉引起了中国女婴性早熟,并且向观众再次保证政府所做的实验发现奶粉很安全。 这位母亲看到这则新闻后说:“那可真叫人松了一口气。”女儿则表示出截然相反的态度,她对母亲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政府说是安全的,这恰恰是一个足够的理由,让我们认为其实那些奶粉非 常可能是不安全的。” 图片说明:两名妇女正在一家北京咖啡店使用笔记本电脑。 对于政府的质疑声浪此起彼伏也许是越来越接触到互联网上 信息源所导致的。一位专家说人们越是使用互联网,人们对 于政府不需要监督的信条就会下降。 最近一系列中国和国际研究都表明,中国政府越来越难博得中国年轻一代的信任,这批人都是30年前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以后出生的年轻人。这些人是中国将来以及未来的中国政府将要倚重的一批人。 咋看之下,中国政府似乎享有非常高的公众信任度:过去十年一系列由国际学者做出的调查显示至少有70%的普通公民对政府和执政的共产党表示信心。对政府和执政党有高达70%的信心,这是西方国家的统治者只有做梦时才敢想象的程度。 学者们不同程度地将这种现象归结于中国人历来都尊敬权威,或是认为一党制国家擅长透过宣传动员政治支持,使得许多中国人感到政府已经做得不错了,尤其是在提高国民生活水准方面。 但是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Unirule Institute of Economics)最新调查的一项研究表明:相比更年长者,25岁以下的中国人一致表现出更多对当局的怀疑。 另外,这种不信任更加深入的体现在最富有阶层、城市居民以及受过教育程度较高的人群中。新加坡国立大学(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东亚研究所分析家单伟说:“这些人都是未来社会的主流,面对这部分人群,当局将面临越来越艰难的挑战。” 举个例子,当公众被问及地方政府能否在不被公众监督的情况下,值得信赖并做好自己该做的工作,25岁以上被调查的人中有29%认为官员需要接受监督,而25岁以下被调查的人中则有38%认为官员需要接受监督。 余华是一位著名中国作家,他认为中国许多问题的根源就在于缺乏信任,他把怀疑声浪上升归因于信息的可获取性。 “我儿子听得到我妻子和我谈论政府有什么问题的谈话,他听得到他老师批评政府的言论“,余华说,“当我还是个孩子时,这些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余华的儿子也拥有互联网。余华补充说,“我敢肯定,互联网加强了对于政府的不信任,因为在网上,公众立即就可以获取信息,这些信息在官方消息来源报道之前很早就会出现”。 就好比说上个月,一名北朝鲜战斗机飞行员逃离朝鲜,在中国沈阳附近坠机。飞机残骸的照片几小时内立即在网上流传,照片显示,飞机残骸的尾翼上明显带有北朝鲜军徽。但是在其后两天的时间里,官方媒体仍表示,该架飞机的来源不明。 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公共治理项目执行负责人宋厚泽说:“一个人对于互联网的使用情况是他对政府信任程度的征兆。一个人使用互联网越少,这人就越不认为政府需要被监督。” 据官方数据显示,中国互联网的使用人数已经从五年前的1.03亿飙升至今天的4.2亿,而其中30岁以下的人占百分之六十的比例。他们中大部分人认为中国经济的繁荣是理所当然的,而他们的父母却因此对政府感恩戴德。 英国诺丁汉大学(University of Nottingham)中国政策研究所的一位研究员王正绪在2005年做的一项关于中国的“批判性公民”(“critical citizens”)研究中指出:“一旦社会经济发展达到一定的高度,公众要求政治权利和公民自由的呼声往往都会迅速增加。”王正绪还说:“这种趋势将引起人们价值观的改变,从而引发对政府的不信任,现在这种结果在中国正日益体现出来。” 但是,他说,“期盼批判性公民广泛兴起仍然未到成熟之时,因为快速的经济发展正在一个仍然主要是唯物主义的公众中产生出高满意度,这些公众最近才从温饱水平脱离出来。” 大部分中国人对中国政府的信任好像都是基于政府在经济方面所作出的成绩,但是,中国未来十年能否继续保持其每年10%的经济增长速度,这是相当不确定的事情。 随着人们的期望日益增张,将会引起一系列的问题。北京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Economic System Reform Institute)的一项研究表明,2008年人们对收入的不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间是1989年5月,正是天安门六四事件前夕。 然而,眼下来讲,美国爱荷华州立大学政治学教授唐文方认为,这些情况并没有给中央政府构成严重威胁。 唐教授说:“问题都发生在地方(县市),每年各地都有成千上万的抗议发生,但中央政府是稳定的因为据大多数民众抗议都是针对地方政府。” 单伟博士补充道,“人们往往把糟糕的政策归咎于地方政府,因为他们才是执行这些政策的主体。并且(由于能够和地方官产生一些接触)他们在地方官员身上能察觉到腐败,但他们却不知道更高级别官员在腐败方面的情况。” 不久前,唐教授在《亚洲政治与政策》期刊(Asian Politics and Policy)撰写的文章中指出:中国政府可以依赖传统价值观和宣传博取公众的信任。但是,他建议“维护制度信任的最可靠方式在于持续不断地改善制度表现。” 唐教授还认为:“如果政府玩忽职守,或者经济发展缓慢,中国社会的气氛会陷入‘高度紧张’,充满愤怒、冲突和不安。任何一次失误都可能使问题恶化并导致公众对抗北京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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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一个害怕自己历史的体制

“这些事情都是我们的历史,我们必须检讨历史”,他说,“制造出这么多悲剧而不反思的国家,算是哪门子国家?” 原文: A System Afraid of Its Own History 作者:Dirk Kirsten Tatlow 发表时间: 2010年 9月 16日 译者: @_ReeLy_ 校对: 北京——范美忠清晰地记得是什么鼓舞他在1997年从北大历史系毕业后当一名老师的。 “我上学时,课堂是非常压抑的”,他说,“学习根本不是为了追求真理,而是作为洗脑工具。我觉得我所受的教育纯属浪费时间,这让我恼火。” 于是,今年38岁的范美忠,当时就决定直面这个问题——成为一名向孩子们讲述祖国真相的老师。 尽 管中国的经济和社会结构变得越来越多元和复杂,但她对自己历史的态度却是顽固地沉湎于掩盖与沉默。看一看高中课本是怎样讲述共和国建立六十年以来的历史, 你就明白问题所在了。明显的隐瞒包括:大规模饥荒,凶狠的政治运动,死亡劳改营,全球直播的目光下镇压的民主运动。这些惨剧总共使数千万中国人丧命。 批评者们说,隐瞒的原因很简单。造成这些惨剧的政党还在执政,还在害怕对他权威的挑战。“直到苏联解体了,真相才开始被述说,难道不是吗?”北京的一位历史老师袁腾飞这样说。 结果是:许多高中生上完大学,找到好工作,出国后,还深陷于对中国历史的无知之幕里。范先生说。 他列出了历史教学的禁区:1957反右运动,1958-1961年的大跃进和大饥荒,文革,六四——1989年6月4日,解放军对天安门附近抗议运动的大规模镇压。 “这些事情都是我们的历史,我们必须检讨历史”,他说,“制造出这么多悲剧而不反思的国家,算是哪门子国家?” 范老师的课是危险的。2000年,他被迫离开家乡四川的一所公立高中,他的第一份教职。几周后又被两所私立学校相继辞退。“原因总是:我太’反动’”。他说。 现在,他在成都的私立光亚学校教书。这里的大部分学生是中国新富的子女,多准备去国外(主要是美国)留学。范先生说,这所学校能容忍他,是因为她立校的原则是思想自由——当然还因为政界关系所提供的保护。 无知之幕不仅笼罩着历史,湖北省的高中语文老师梁卫星说。他认为教育体制过于保守,深陷于意识形态的泥潭。 “我们必须照本宣科的内容就能把人逼疯了”,他说,并特别指出课本中1949年以后中外文学的贫乏。相反的,“超过70%”的老旧内容,需要学生背诵来应试。 “从课程设置来看,我们似乎还生活在帝制之下”,梁先生说。课本提供的现代文学,像介绍97年香港回归的新闻《别了,不列颠尼亚》,或是关于中国宇航员的《太空之旅》,并没有减少这种不平衡,“这些作品缺乏语言与文学的美感,过于陈腐”,他这样评价。 当下中国最有名的异端型老师,当属袁腾飞。他兼职北京精华学校时拍摄的历史课视频被学校传到了互联网上。学校的教学主任林娟(音译)说,这些视频已经吸引了4000千万次点击。 在 课堂上,袁老师用幽默的语调质疑官方课本里的所谓“严重经济困难”——大跃进造成的饥荒,以及许多这样的事件。尽管各方对这场农业集体化中的死亡人数估计 不尽相同,袁老师说,2000万条生命的逝去是连官方都不敢否定的事实。来自新华社的记者杨继绳2008年出版的《墓碑》中认为准确的数字应该是3600 万。 Frank Dikötter则在他最近的作品《毛的大饥荒》中引用了4500万的数据。 五月,袁腾飞就任的学校,海淀进修学校的校长和党支部书记把他叫到办公室“喝茶”。六月,校方要求他重新申请教职。实际上,他被封杀了。 袁老师还没听说他的申请是否通过了。同时,他还在精华教书,一周一次。他的夫人因为担心他被抓起来,每次都陪他出门。 “我说了一两句真话就能引来这么多目光,这是中国的悲哀。”袁先生说。范美忠先生则认为教科书对真相的掩盖正在变本加厉。他以1989年的民主运动为例。 “以前课本会提及六四,”他说,“现在,六四早已彻底消失。他们甚至惧怕提及六四,因为学生一旦知道这件事,好奇心就会驱使他们上网寻找真相。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确实,在人民教育出版社2007出版的最新北京高中历史书的大事记中,这次运动消失了。在讲述世界政治发展的一卷中,1980年发生在中国的唯一事件是:1984年《民族区域自治法》的颁布。 下一件大事发生在1990年,一个与台湾有关的事件。 书中把1989年描述为一场“剧变”——仅对波兰而言。 袁老师认为,沉默总比赤裸裸的谎言好。某些教科书在某些方面也在进步。 “现在他们也开始讲启蒙运动,讲美国政治体制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但直到今天,独立思考的老师们发出的声音仍然稀微。“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勇敢”,范老师说,“大部分人需要安全感,所以上头要你教什么,你就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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