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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路透博客:包立德,你在哪里?

说明:我们通常只发原创的翻译文章,这次是一个例外。看到了“路透中文网”主编王丰写的一篇散文式的文章,抑制不住地想转过来。的确,我们常常期待他们能够从“他者视角”看到中国的本质;我们常常笑话他们不理解中国的“常识”,说得煞有介事,其实是“雾里看花”;有时,我们也抑制不住地要分出“你们、我们”,同时,我们也常常忘记,他们是远渡重洋深入探寻这个东方古国的一群“少数人”,一纸签证就能把他们拒之门外,常常“ 因为太爱这个国家,他们不得不远离 ”——他们是这样一群与中国结缘的人。无论他们在哪里,现在是否还对中国话题感兴趣,让我们记得他们曾经用心做过一切。We Are Together. —————————— 路透博客 2010年07月20日 16:47 BJT 包立德,你在哪里? 路透中文网主编 王丰/文 几个月前,我去纽约出差,跟一家美国智库商谈合作一个有关中美关系的专栏。这家智库的负责人感慨说,现在中美两国互相了解、研究非常深入,精通对方语言文化、政治经济者不计其数;但无论在中国还是美国,能够以对方国家的文字、在对方国家的媒体上发表文章,并且真正赢得对方国家读者的关注与共鸣者还是屈指可数。 我说,我曾经认识这么一个人,但已经失去联系一年多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个人就是包立德(Alexander Brenner)。2007-2008年,他以特约专栏作家的身份在路透中文网上共发表了 24篇专栏文章 ,是当年最受读者关注、也是争议最多的作者之一。 我自认为是他的朋友,可是在编辑与作者的合作关系之外,对的他了解并不太多。我知道他毕业于耶鲁大学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问题研究院,以教 师、访问学者和自由撰稿人的身份前后在中国生活了近10年。我还知道,2009年春天他被迫离开中国的时候,在中国银行的账户里只有不到一万美元的积蓄, 以及电脑上一部尚未完成的关于中国中产阶级研究的书稿。 他是一个非常真诚的人,一个非常理想主义的人。今天重读他的专栏文章,我仍旧为他的理想主义而感到惊讶。为什么这些我们见怪不怪、甚至根本没有留意的事情,就能让他这么感慨,掉这么多书袋,而且又得出关于人性与社会的如此积极的结论?在讨论专栏话题的时候,记者的职业病——冷漠和自负,令我难以赞同他的一些观点,但更多的时候是他说服了我。尽管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认为自己应该比他更加了解中国和中国人,但与他长谈之后,我又时常感到:也许他才是对的。在中国各地的校园、教室里,在火车硬座车厢里,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他早已结交了三教九流的无数朋友。也许他接触到的中国的现实,比我们在酒桌上、报章间、电脑前了解的“现实”更加真实? 今天重读包立德的专栏,令我汗颜,也令我对他的被迫离去而感到异常悲哀。 五六年前,在耶鲁大学北京校友会的一次聚会上,我认识了包立德。他的校友介绍说,这位瘦瘦高高的黑头发小伙子是个中国通,正在写一本有关中国中产阶 级的书。后来我们聊过几次,可惜我从大学校园二次出炉不久,对中国“中产阶级”毫无概念,没法给他的研究提供多少帮助。不过我们很谈得来,共同的朋友圈子 也让我们能时常见面。2007年,当路透中文网需要开设一个“外国人视角看中国”的专栏时,他欣然加盟。 这段合作,让我在见识和工作上都获益良多。再回想起去年他离开中国前的情形,也让我很内疚:作为朋友和合作伙伴,在他最艰难的时刻我没能够帮他一把。 像许多长期在中国漂着而又没有“正当职业”的外国人一样,包立德在2008年和2009年都遇到了签证的麻烦。也许在中国官方看来,这些既非在册留 学生、又不是外企高管的老外,在华没有稳定的“社会关系”,是一个可疑、难管的群体。其实,我认识不少这样的“洋北漂”。他们中的很多人以学生或语言教师 的身份来到中国,喜欢上了这里,一住就是好几年。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生活成本很低、包容度很高的社会。中国的语言学校、演艺圈、媒体、企业等有大量弹性较高的工作机会,让他们能够维持生活,并游遍这个生机勃勃的国度。但是,这些自由的职业往往不能帮助他们获得签证。于是,一个专门面向外国人的“签证中介”产业应运而生,几千块钱就能帮你弄到期限较长的工作签证或旅游签证,让这些“洋北漂”不必担心在华身份问题。 他们“漂”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甚至穷山僻壤,深度接触了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尤其是普通百姓。比起纯学院派的“中国专家”来,他们对中国的认识更加感性、直接。我一向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理解中国的外国人,是对中国文化、中国人有感情的人,是10年、20年后中国在世界上的真正朋友。与包立德合作的几年,我毫不怀疑若干年后他将成为继 Nicolas Kristof 、 James McGregor 、 Peter Hessler 等之后又一个享誉西方的“中国专家”、畅销书作家乃至普利策奖得主。 但是,2008年奥运会和2009年60周年大庆前夕,被清理出北京的不只是大量来自中国其他地区的流动人口,成千上万像包立德这样的“洋漂”以及他们依赖的签证中介公司也被整肃。许多人的签证无法通过正当渠道续签,“签证中介”公司也暂时休眠,不敢接他们的生意。 2008年奥运前,包立德就一度感觉自己无望续签签证,已经做好了去香港或回美国“避奥”的准备。由于他只是特约专栏作家而不是路透的全职记者,我的公司也无法替他申请签证。我们商量好他在美国写“远观奥运”的专栏。幸运的是,最后一刻他还是通过一家中国公司弄到了签证,于是路透中文网的读者们看到 了 《中国人的“好客”令人困惑》、 《金牌榜与中国人的自信心》 、 《中国中产阶级,接过美国手中的接力棒?》 等一系列与奥运有关的专栏。 作为奥巴马的铁杆粉丝,包立德在整个2008年都兴奋地观察着这位创造历史的总统候选人的竞选之路,连写了四篇有关奥巴马与中国的专栏。 《我为什么给奥巴马投票》 、 《中国人为什么也该支持奥巴马》 、 《奥巴马竞选美国总统的深层涵义》, 直到他在路透中文网的封笔之作 《奥巴马当选与中国的和谐社会》 。我开玩笑说,等奥巴马当选后访问中国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他,你当年是他在中国的粉丝团团长兼总发言人,在美国使馆新闻处谋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 2009年初,我们还与一家中国官方媒体谈起了合作:路透中文网与这家官方媒体共同赞助《包立德看中国》专栏,在双方平台上以中英文同时发表,并组织双方的读者发起讨论。我们都对这个项目充满了期待:为消除中国与西方间的偏见和误解、让中国人与西方人都更好地认识对方、认识自己,还有比这更理想的交流平台吗? 但是,我们都没预料到2009年国庆前的外国人居留形势比奥运前还要严峻,包立德再度面临被他所热爱的中国扫地出门的困境。几个月内,他想尽各种办法而多方碰壁,路透与这家官方媒体也同样爱莫能助。在严格的政府规章面前,他多年来的乐观与信心似乎一朝崩溃。也许是期待越高,失望越大。他甚至开始怀疑,他的文字令中国官方感到不快,这才是他无法获得签证的真正原因。 我和朋友们都劝他说,没有人比你对中国更客观,更积极。就算不给比尔·盖茨签证,也不该拒绝你的签证。这只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官僚体制,你应该很更清楚。但是,这次我们没能说服他。在他困惑的眼神中,我似乎也看到了自己论调的脆弱。最终,我感觉他是在极度心灰意冷中回到了纽约。几封简短、匆忙的邮件后,他再没与我联系过,我们共同的朋友们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一年多来,每次看到中美关系一些新的动向,以及中国社会一些有趣现象,我都会想:包立德会怎么写? 我希望他仍旧在关注着这些话题。即使他是在极度失望中离开中国,我也希望他是对我这个自称的朋友失望,而不是对中国失望。这样一个以真诚乐观的心态 关注和研究中国、把众多普通中国人当作朋友的人,他的十年心血不应该落得这样的结果。我希望他现在仍在美国某个大学或智库做与中国有关的研究,做他最喜欢的消除中美两国间的误解、化解傲慢与敌意的工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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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官杂志:裴敏欣:中国的政治意识苏醒了?

原文:China’s Political Awakening? 译文:外交官杂志:中国民众的政治意识重新觉醒了 ? 作者:裴敏欣 发表时间:2010年7月14日 刊于 《外交官》杂志  译者:s0mk Becky 校对:@xiaomi2020 本文参考了 中选网 上Becky翻译的同来源译文 近来频发的劳资纠纷看似没有政治意义,其实不然。 但也不能期望中国的专制统治能立即出现转变。 摄影:Peter M 中国时下的劳资纠纷在许多人看来,只是劳动力市场对外企薪酬过低的反应。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事实。由于人口结构的变化,输往沿海出口加工区的超廉价农村青壮劳动力减少了,因此他们议价能力也更强了。 但是,仅从经济角度看待最近中国出现的这些自信的工人,就会忽略其背后更宏观,也是更有意义的政治语境。因为,中国公民社会的政治意识正在广泛地重新觉醒,而劳工运动仅仅是冰山一角。 多年来,西方观察家们一直为中国政治变革的停滞而感到沮丧。现代化理论预言:快速的经济增长应有助于政治制度的自由化,但1989年以来,这没有在中国应验。直到现在才有了改变。 除了那些冒着失去工作和人身安全的危险参加罢工的打工者,其他形式的公民运动以及草根阶层的政治自信也在中国出现了。 这一次方兴未艾的政治觉醒,其有趣之处在于其表面上的非政治化。参与者在这些行动中没有呼吁民主和自由,而是把目光集中在与他们切身相关的经济利益、财产权和社会公正。举例如下:他们反对政府建立污染企业、无偿强占农民土地、强行拆迁城镇居民的家园。在中国的平面和网络媒体中,批评政府的政策以及它在提供公共服务、维护社会正义方面的表现,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当然,这些公民运动表面上的非政治性使得中共更难对它们实施暴力打压。 激发政治意识的重新觉醒得益于几个有利因素。很显然,信息革命——经济现代化的直接结果——推动了社会价值观的转变,并降低了组织集体行动的成本。它还放大了这些行动的政治影响力(甚至鼓舞了他人的模仿行为):倘若没有网络和手机的帮助,最近这些劳资纠纷的传播之快将是难以想象的。。 人口流动性的加强是另外一个因素。随着普通民众有更多机会比较中国各地的差异,他们越发意识到自己身边的政治与社会不公,并越来越难对这种不公忍气吞声。 从某种重要的意义上说:中共自己的平民化说辞提高了中国社会的期望值,而且,讽刺的是,1989年以后北京政府的许多曾推动经济快速增长的政策也因此而丧失了合法性,比如讨好外国企业、为增加投资减少社会开支、迫使数千万中国百姓做出了巨大的个人牺牲(低薪,丧失土地、住宅,为经济发展“做贡献”)。 如今,中国政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它抬高了人民的期望值,另一方面满足这些期望要以经济上的高成本(更高的再分配和社会福利)以及政治上的高风险(民众更多地参与政治)为代价。 中国公民社会这一迟来的政治觉醒将将造成深刻的影响。在经济上,这将导致中国政府更难以继续推行为促进经济增长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后天安门战略”。 在政治上,这也许会加剧精英间的分裂,因为他们中一部分人可能试图利用日益高涨的民粹主义实现其个人政治利益。 精英间的团结对一党制政体至关重要,最高领导层内部的任何分裂都可能造成连锁反应,破坏稳定。此外,如果中国国当局不能平息近来外资企业里的劳资纠纷,不满情绪就可能会蔓延到其他行业的工人当中(最有可能的是建筑业和采矿业,这些行业的工作环境危险,且工资极低)。 虽然政治觉醒的到来令人欣喜地应证了”经济发展带来政治革新”的理论,但我们还不能认为这一新兴的现象能从根本上改变中国的专制政治秩序。由于天安门事件以后政府的打压,中国的公民社会缺乏独立的公共道德核心、组织网络和有效领导。大多数挑战政府权威的行动都缺乏协调、组织不利,成了昙花一现。 但如果中共觉得它可以继续用老方法统治中国,那就大错特错了。当下的劳资纠纷以及中国社会中价值观的重大变迁都表明:党治理下的是一个不一样的国家,过去的规则已经不再适用。 作者裴敏欣是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兼职高级研究员、克莱蒙特-麦肯纳学院(Claremont McKenna College)政治学教授。 相关阅读: 译者频道—热点专题— 成长中的中国工运 更多 裴敏新的文章 来源说明:本文原文来自文中标明的出版公司,译文1.0版本来源译者团队。 收录说明:本文已经收录到“译者文集”中,同时进入“ 译者频道—时事评论”、“ 译者频道—热点专题—成长中的中国工运”、 “外交官”、“裴敏欣”、“译者@s0mk”索引。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 CC协议2.5 您可以自由复制、发行、展览、表演、放映、广播或通过信息网络传播,创作演绎本作品。惟须遵守下列条件: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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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在数字化战场上,美国难以找到轻而易举的遏制力

 发邮件到 xiaomi2020@gmail.com 为你的朋友订阅墙外博客:《 译者 》。We Are Together. 使用GREADER到 这里 在墙内订阅《译者》: http://tinyurl.com/ycpm93m (用https打开) 译者文库总索引:http://zxc9.com/2z0001 《参与译者的多种方式:》: http://zxc9.com/Uo0001 原文: Cyberwar – The U.S. Studies the New Art of Cyberwar – Series – NYTimes.com 译文:纽约时报:网络战——美国研究网络战新形式 在数字化战争中,美国难以找到轻而易举的遏制力   作者 JOHN MARKOFF, DAVI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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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人:网络战:第五空间的战争

  发邮件到 xiaomi2020@gmail.com 为你的朋友订阅墙外博客:《 译者 》。We Are Together. 使用GREADER到 这里 在墙内订阅《译者》: http://tinyurl.com/ycpm93m (用https打开) 译者文库总索引:http://zxc9.com/2z0001 《参与译者的多种方式:》: http://zxc9.com/Uo0001 原文: The Economist: CyberWar 译文:网络战 第五空间的战争 鼠标和键盘会成为冲突中的新武器吗? 经济学人 2010年7月1日 译者、校对:@xiaomi2020 在冷战的高潮时期,1982年的6月,一个美国的早期预报卫星探测到了在西伯利亚的一次大爆炸。 导弹发射 ?核试验?但看起来这是一次苏联的输气管道爆炸。造成此次爆炸的原因是苏联从一家加拿大公司盗窃来的控制系统中的故障。他们不知道中央情报局篡改了软件,结果是“表面正常的间隔之后,系统突然失控, 重新设定 了泵机的速度 ,产生的气压大大超过管道的接口和焊接点所的承受力,”据 前美国空军部长 托马斯·里德(Thomas Reed)的回忆录记载。他说,结果“造成了最为壮观的一次非核爆炸,火焰 甚至可以从太空中看到 。” 这可谓是“逻辑炸弹” 1 的威力初露端倪。30年后,当越来越多的关键的计算机系统接入互联网,敌人是否可以用逻辑炸弹从地球的另一端制造停电呢?恐怖分子或者黑客是否能通过篡改华尔街的电脑交易系统制造金融混乱呢?考虑到计算机芯片和软件制造的全球化,外国势力能否以计算机病毒感染高科技的军事设备呢?一位高层军方人士说。“破坏潜力如此深不可测,让我惊恐不已。” 继陆地、海洋、天空和太空之后,战争已经进入了第五空间:网络空间。总统奥巴马已经宣布,美国的数字化基础设施属于“国家战略资产”,并任命微软的前安全总管霍华德·施密特(Howard Schimidt)作为网络安全总指挥。五月,五角大楼成立了一个新的网络司令部(Cybercom),担任领导的是国家安全局局长基思·亚历山大(Keith Alexander)将军,他的任务是开展“全方位”行动——以保卫美国的军事网络和攻击他国的系统。至于更为确切地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什么样的规则下行动则是机密。 英国也建立起了一整套网络安全政策体系,和总部设在英国国家通讯总部(GCHQ)的“行动中心”,GCHQ相当于美国国家安全局。中国在讨论“如何到21世纪中期打赢信息化战争”。许多国家也在组建各自的网络战机构,包括俄国,以色列和北韩。伊朗自称已拥有了全世界第二大的网军。 网络战会是什么样?负责反恐和网络安全的白宫前幕僚理查德·克拉克(Richard Clarke)在他的新书中设想了十五分钟之内造成的灾难性破坏。计算机病毒让军方的Email系统瘫痪;造成炼油厂和输油管道爆炸;空中交通管制系统瘫痪;货运和城市铁路列车出轨;金融数据被涂改;美东电网断电;轨道卫星运转失控。随着食物紧缺,资金链断裂,整个社会很快分崩离析。最糟糕的是,攻击者的身份一直成谜。 在前情报主管迈克·麦康奈尔(Mike McGonnell)看来,大规模网络战的爆发造成的后果与核攻击不分伯仲。网络战已经开始了,他说,“而且我们正在输掉这场战争。”还没有,施密特先生反驳说。根本没有什么网络战。IT行业的安全专家布鲁斯·施奈尔(Bruce Schneier)指责麦康奈尔先生危言耸听。他说,在未来战争中,网络空间肯定是战场之一,但除非是在真正的战争环境中,否则要对美国施行毁灭性攻击从技术上来说困难重重(只是“电影中的玩意”),也不符合常理,而如果真正的战争爆发的话,攻击者可能是显而易见的。 对高层领导来说,计算机技术是一柄双刃剑。炸弹可以由GPS卫星导航;飞机可以通过远程遥控飞行全世界;当今的战斗机和军舰本身就是巨大的数据处理中心,即使是普通的步兵在上网。但是不断增加的互联互通和不安全的互联网让电子攻击的手段不断翻新;对计算机的日益依赖也增加了它们可能造成的损失。 互联网可以把数据分拆,通过多个路由传输,即使在大部分网络受损的时候它仍能幸免于难。但是一些全球性的数字基础设施则更为脆弱。超过十分之九的互联网访问是通过海底光纤电缆传输的,这些电缆只在少有的几处咽喉要道危险地聚集在一起,比如说,在纽约、红海或菲律宾的吕宋海峡(见上图)。互联网的流量仅由13组潜在攻击风险的域名服务器集群导引。其他的危险也近在眼前:政府管辖不力的非洲正大片地连接至光纤,可能为网络罪犯创造了新的避风港。而正在扩张的无线互联网带来了新的攻击手段。 互联网的设计目标是方便和可靠,而不是安全。而通过全球网络化,鲜花和野草良莠不齐地同时出现了。网络空间无需护照。警察们被限于国界之内,罪犯却可以逍遥自在地四处漫游。敌国不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而就在防火墙之后。心怀不轨的人可以掩盖真实身份和地址,冒充他人,一路骗进高楼大厦,盗走电子时代的数字财富:金钱、个人信息和知识产权。 奥巴马先生引用的数据称,去年因网络犯罪造成的损失接近$1万亿,尽管这一数字存在争议,这确是一个比毒品交易的金额还要庞大的秘密世界。银行和其他公司不喜欢承认丢失了多少数据。2008年,在为客户进行的调查中,区区一家电信公司Verizon就报告丢失2.85亿条个人信息记录,包括信用卡和银行帐号等细节。 根据安全软件提供商赛门铁克的说法,每天发出的1400亿封电子邮件中有将近90%都是垃圾邮件;其中有将近16%是想诈骗钱财(见图1),其中包括“钓鱼式攻击”,这种攻击骗取收信人给出的密码或银行详细资料。网络上唾手可得的海量个人信息可以让个人化的email变得轻而易举,收信人更容易信任或打开这样的邮件,攻击他们的计算机也就变得更容易。这就是所谓“鱼叉式钓鱼”。 爱出风头的黑客和病毒制造者曾经仅仅为了好玩而破坏电脑。现在这已成为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想要盗取丰富数据的犯罪集团。“黑客一度喜欢制造轰动,现在他们都在暗中潜伏,”,IT安全产品制造商McAfee的雷格·戴(Greg Day)这么说。黑客已经成了“肉鸡” 2 批发商,他们通过恶意软件——病毒、蠕虫和木马——来感染计算机,然后把这些“肉鸡”销售给他人。网站现在成了受黑客青睐的传播恶意软件的工具,部分原因是通过社交媒体网站发送垃圾邮件或链接可以让计算机 神不知鬼不觉地 被感染。而设计简陋的网站通常提供了进入到宝贵的数据库的窗口。 恶意软件在爆炸似的增长(见图2)。通常通过盗用密码和其他的数据,给计算机开一个“后门”,然后这台电脑就可以被外人操纵。这些全球互连的“肉鸡”电脑即使不到数百万台,也可以达到数千台,这就创造了一个“僵尸网络”。据估计,这种被感染了的电脑可以达到上亿台(见全球受感染电脑分布图)僵尸网络被用来发送垃圾邮件,传播恶意软件,和发动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DDoS),这种攻击可以通过发送无穷多的假冒请求而让目标电脑超载,最终崩溃。 给我发送垃圾邮件的间谍   罪犯通常寻找容易下手的猎物。但是国家可以结合黑客罪犯的伎俩,例如鱼叉式钓鱼可以与情报部门联手侦查目标,计算能力可以用来破解源码和密码,而非凡耐力可以监视某系统直到找到漏洞——通常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负责网络安全的联邦调查局的一名高级官员,斯蒂芬·查彬斯基(Steven Chabinsky)最近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动机和资金,有决心的对手总是、总会有办法侵入目标系统。” 传统的间谍人员冒着被捕或死刑的风险想方设法将文件副本偷运出境。但是那些网络空间中的间谍就没有这样的风险。“一名间谍一次可能拿走相当于几本书的材料,”一名高级美国军方人士说,“现在他们可以把整个图书馆偷走。而且如果你把书又重新上架了的话,他们还会再来偷一遍。” 中国因为这种大规模的窃密而受到了特别指控,被攻击的目标是主要西方军事承包商的计算机,据称他们窃取了F-35战斗机——构成 未来 美国空军的主力机型的材料。2009年年末,他们可能把目标对准了Google和几十家其他的IT公司。马里兰的网络测试基地由洛克希德·马丁(Lockheed Martin)建造,这是美国军方的承包商之一(他们否认F-35材料失窃)。在对系统的无数次的小刺探之下,“先进的持续的攻击”很难防范。有时候攻击者试图 躲在貌似平常的互联网通讯中 ,慢慢地“顺”走信息。其他的时候,他们将受到病毒感染的记忆棒放在停车场,指望有人将其插入网络,以此实现入侵;甚至未加密的email中也可能包含了正在开发中的项目的有用信息。 “自从[1940年代后期]丢失过核机密以来,网络窃密是最大的情报灾难,”总部在华盛顿的智库,战略与情报研究中心(CSIS)的吉米·路易斯(Jim Lewis)说。间谍可能是西方面临的最直接的威胁:失去高科技技术可以让西方逐渐丧失经济领先优势,如果真的置身于战争之中,窃密也可以削弱其军事优势。 西方的间谍认为中国部署了最勤恳的和最无耻的网络间谍。但是俄国间谍在技术上可能更熟练,也更狡诈。间谍们说,在这一军团中,首当其冲的还是美国的国家安全局和英国的GCHQ,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西方国家直到最近都不愿意大声谴责计算机窃密。 一旦入侵了网络、盗取了数据之后,下一步就是干扰或操纵数据。比如说,如果军方的目标信息遭到了劫持,弹道导弹就没用了。军事演习中提到了“交换红方和蓝方”的可能性:让友军(蓝方)的力量看起来是敌军(红方),或者反向操作。 亚历山大将军说,在2008年下半年,五角大楼和国家安全局在“一次严重地非法入侵机密网络”之后,就已经开始在网络战上进行合作。路易斯先生说这指的是一次通过某个受病毒感染的指纹驱动器入侵到中央指挥系统,这个系统监督的是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足足一个星期之后入侵者才被剔除,如果有损失的话,没有人知道这次入侵导致的损失是什么。但是敌人可能埋伏在战斗系统中,这一想法为高层将领们拉响了警报。 尽管如此,攻击者可能还是更喜欢这种非机密的军方后勤补给系统,甚至是民用基础设施。如果人们对金融数据或电子转账失去信心,可能导致经济动荡。更大的担心是电网被攻击。电力公司往往不会准备很多昂贵的备用发电机零件,这些零件也需要数月才能更换。紧急柴油发电机无法弥补电网的损失,也不能永久运转。没有了电和其他至关重要的服务,通讯系统和现金自动售货机就会停止工作。有些人猜想,如果停电持续几天就会出现一连串的经济损失。 专家们不认为运行机械化工厂的系统都如此脆弱,但是这些被称为监督控制和数据收集的系统(SCADA)越来越多的地连上了互联网,这提升了被远程攻击的风险。“智能电网”将能耗方面的数据传给公用工程以减少能源浪费,因而获得了推广。但是这也增加了安全方面的隐患,比如犯罪(例如提供了伪造账单的机会)和让SCADA系统暴露于攻击之下。 亚历山大将军提到了“为了远程破坏而入侵目标系统的可能”。但到底会发生什么还不清楚:外来者探索SCADA系统是为了侦察,还是打开“后门”以备日后使用?一位美国高层军方人士说如果发现任何国家往电网里植入了逻辑炸弹的话,这就相当于挑起了古巴导弹危机。 爱沙尼亚、格鲁吉亚和第一次网络世界大战(WWI) 关于网络战的战术和合法性概念的重要思想在爱沙尼亚的一间前苏联的兵营里逐渐成形,这里现在是北约负责网络防务的“卓越中心”(center of excellence)的所在地。这个中心的建立是为了应对后来被称为的“第一次网络世界大战”(Web War 1)。2007年,当政府作出了要 挪动 塔林 3 中心 的苏联时代的战争纪念碑的决定后,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次多方合作的的拒绝服务式攻击( DDoS ),目标包括政府、媒体和银行的网络服务器。这更象是一次网络骚乱,而不是战争,但是这迫使爱沙尼亚或多或少地与互联网隔开了一些距离。 第二年,当俄国与格鲁吉亚爆发战争期间,类似的攻击则显得更为可怕,因为这样的攻击似乎是与先进的俄罗斯军方联手发起的。政府和媒体的网站无法登录,电话线也一直占线,格鲁吉亚无法将情况通报到国外。总统米哈伊尔·萨卡什维利(Mikheil Saakashvili)的网站不得不换到了一台美国的服务器以便更好地抵御攻击,爱沙尼亚派遣专家援助格鲁吉亚。 许多人猜测两次攻击都由克里姆林宫发动。但是调查仅追踪到了俄罗斯的“黑客积极分子”和犯罪“僵尸网络”;许多攻击用的电脑位于西方国家。还有更大的问题:针对北约成员国爱沙尼亚发动的网络攻击,算不算是武装袭击呢?盟军是否应该协助抵抗?爱沙尼亚不是北约成员国,但它帮助了格鲁吉亚,风险是爱沙尼亚也可能被卷入战争,北约也会被一道卷入吗? 这样的问题都贯穿在对北约的新“战略构想”的讨论中,这一构想将在今年下半年付诸实施。由前美国国务卿马德琳·奥尔布赖特(Madeleine Albright)领导的一个专家小组,在5月份所做的关于网络攻击的报告中说,网络攻击是北约联盟最有可能遭受的三大威胁之一。这份报告说,下一轮重大的攻击“很有可能摧毁光纤电缆”,情况可能会严重到需要根据共同防御构想第五条款来实施反击。 在听证期间,参议员向亚历山大将军提了几个问题。他有没有“强大的”进攻性网络武器?这会不会鼓励别国的跟风?如何才算完全确认攻击者的身份以便发动“反击”?这些问题的答案记录在一份秘密附件中。将军的公开场合回复是总统将判断是不是已经到达了网络战级别;如果美国在网络空间以武力回击,那也将会遵循战争的法则和“军事必要性、区别对待和均衡性这些原则”。 亚力山大将军经过了七个月的批准程序才得以上任,这是参议员们有所疑虑的表现——军事和窃密功能的融合,网络空间变得军事化,和担心美国人的隐私权会因此而受到侵蚀。网络司令部将只受命保护军队(有“.mil”后缀的主域名)。而政府(域名“.gov”)和公司基础设置(域名“.com”)将分别由安全部获得了网络司令部支持的私人公司负责。 一名高层军官说亚历山大将军的重点将放在提升军事网络的防御能力。另一名要员对网络攻击提出了质疑。“很难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进行网络攻击,”他说,“如果网络攻击被当作军事武器,你需要预先设定时间和攻击效果。如果只是被用窃密中,时间等等就不重要了,你可以等待。”他暗示网络武器可能仅仅是在有限的范围内,作为常规行动的辅助手段。 中国也许有同样的想法。一份为国会授权的美中经济和安全委员会准备的关于中国的网络战理论的报告中设想中国使用网络武器不是为了打败美国,而是为了干扰或拖延其武力行动,好让中国有时间不费一兵一卒地攻下台湾。 毁灭性攻击?非对称攻击? 与核战略等相比,网络战中的威胁还要变幻无常:双方无法共同确认损失,战争和犯罪之间的界限模糊,发动攻击的电脑常常难以确认身份,更不要说幕后的操作者了。还击不一定要局限于网络空间,因为美国的核发射链条肯定没有与公共网络相连。网络武器可能更容易被用于局部战争,而不是电子化的毁灭性攻击。 网络武器在大国的手中使用起来最为有效。但是它们因为价廉物美,对相对弱势的一方来说更有用,他们也很适合恐怖分子。幸运的是,类似于基地组织这样的恐怖团体看起来主要是用互联网进行宣传和通讯,可能是缺乏让炼油厂自爆的技术能力,或许他们更喜欢用自杀性炸弹制造血腥场面,而不喜欢电脑破坏这样的匿名行动——至少现在还是如此。 相关阅读: 谷歌vs.中国 第一季 宣战 谷歌vs.中国 第二季 追踪 互联网和政治 来源说明:本文原文来自文中标明的出版公司,译文1.0版本来源译者团队。 收录说明:本文已经收录到“译者文集”中,同时进入“译者频道—热点专题—Google专题”、“译者频道—互联网与政治”、“纽约时报”、“译者@xiaomi2020”索引。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 CC协议2.5 您可以自由复制、发行、展览、表演、放映、广播或通过信息网络传播,创作演绎本作品。惟须遵守下列条件: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notes 1 译注:逻辑炸弹,又称垃圾代码,它是一段故意插入或秘密放入的程序,设计它们就是为了在一定的环境下执行或者爆发。 2 译者注:肉鸡就是被黑客攻破,种植了木马病毒的电脑,黑客可以随意操纵它并利用它做任何事情,就象傀儡。 3 译注:塔林是爱沙尼亚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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