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绩伟

傅國湧:何方獨特的暮年反思

年近九十的何方关于延安的著作和口述自传,展现误入歧途的一辈知识分子对时代和个人的独特回忆,成为二十世纪不可替代的一个见证。      何方先生的《党史笔记:从遵义会议到延安整风》在香港出版之前我未曾关注,他搞的国际问题研究,我也没有留意,不知道「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之说,就是他率先提出的。二○○五年上半年,《党史笔记》出版不久,我就读到了复印本,大约当年夏天,我到他北京万科城市花园的家中有过一次交谈,他送了我一套《党史笔记》,随后我在《凤凰周刊》发表一篇书评,不久他们夫妇来杭州旅游,在西湖边的望湖宾馆约我见面,老先生还半开玩笑的对我说你的文章给我带来了麻烦,我吃了一惊,他说,本来很多人不知道他出书,看了《凤凰周刊》,向他要书的人多了,不胜应付。      研究延安时期的特殊视角        在那篇题为《何方颠覆了「中共党史编撰学」》的小文中,我对他的著作做了客观的评述,有比较多的正面评价。比如他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说法,毛泽东发起整风运动的最初动机并不是像以往所说是为了消除共产国际和斯大林的影响,谋求中国党的独立,更不是针对王明的,而是针对张闻天的。        这一点在以往的研究著作中是看不到的,是他作为延安走来的当事人才有的真实体会,我觉得这个书对中共党史特别是延安整风运动的研究有新的拓展,至少带入了一种新的经验当中,他有自己的生命体验在里面,研究者事过境迁之后在书斋里对材料做出的判断和当事人在现场的感受,往往是不同的。        其中我特别提了一个观点,虽然他对那一段历史有深入的反省,却没有因此滑入全盘否定的思维定式,而是客观地描述了整风运动的起源、过程,每个阶段的变化,把一切不良、严峻的后果更多地归于当时的客观情势、制度化的痼疾,而不是把眼光局限在毛个人的阴暗心理、狂妄野心上。他曾在延安生活过,他亲历过整风运动,是历史的当事人,有一些切身的感受,并且他在写书之前重新走访了当年在延安抗大的同学同事,他有着一般研究者所不具备的特殊视角。        以后,我们断续通过一些邮件,何方先生出了新书都寄来,有了新文章也会发过来。他的口述自传《从延安一路走来的反思》出来后,给我送了一套。那是一部非常扎实的回忆录,他自己搞文字出身的,对文字很讲究,不光是口述,而且有些都是亲自写的,所以很缜密,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对大饥荒时代的回忆。      不可替代的细节描写很有价值        那时他从外交部下放到安徽农村,也得了浮肿病。他清楚地记得,尽管那么多人饿死,不光是没有人反抗,甚至没有人提出质疑,那是一个饿死人也无人质疑的时代,一个荒谬的时代,包括他本人当时其实也没有提出质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唯一例外的是,有个老太太偷偷对他说的一句话:「毛主席为甚么那样心狠,就是不让老百姓吃饱饭?」他把这些都如实的记录下来了,我觉得很好。        还有一个细节,我印象很深,就是毛泽东的生物钟跟别人不一样,昼夜颠倒,经常半夜三更把周恩来、张闻天这些人提溜起来,他曾一度在外交部代替张闻天值夜班。周睡眠不好,要吃安眠药,有一次吃了安眠药,刚刚睡下,毛泽东那里电话来了,不去又不行,急得下面这些办事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个细节就非常震撼人,让人看到毛个人竟然可以像君王一样,对他的下属如此颐指气使,而且不顾时间,没有任何的顾忌。        透过这一点,后人就可以看清这是一个甚么社会,包括饥饿这些细节都是不可替代的记录。还有他年轻时代的革命经历,特别是参与东北的土改,也提供了许多以前没有的记录。我曾看过他同时代很多人包括打天下那一代的将军、知识分子的回忆录,他的自述都显得独特,从口述史的角度来说,这本书的价值是不可替代的。我曾在《开放》发表过一篇评论《饿死也无人公开说话》说:「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细节便能击穿精心编织的历史谎言,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细节便能把多少年来维护、捍卫的神话砸得粉碎。」      八十后回到追求自由原点的一代        我觉得何方先生越是到晚年,他的思想越成熟、越绚烂。中国有个独特的现象,我称它为「八十后」现象,许多知识分子往往要等到八十岁以后,他的生命力才能真正呈现出来,他的创造性完全的彰显出来,李慎之先生如此,何方先生也是如此,很多人都是如此,越到晚年,他的思想越是开放,他前面走过的道路,他的人生阅历给他提供了足够的支撑,使他晚年更加能把这些经验、教训做出深刻的归纳,并通过适当的文本表达出来。        何方先生上世纪八十年代提出「和平与发展」的时代,而不是所谓「革命」的时代,或者「三个世界」,为这个时代定了调子,实际上对当时中国的外交政策产生了一定影响。但是,真正的传世之作还是《党史笔记》与口述自传,这都是他晚年的著作,所以他的思想生涯或学术生涯,也都是在晚年开始的,这是个独特的现象,尤其在中国这个特定的大转型时代里。      大家都很熟悉的就是,作为「一二九」一代人,他生于一九二二年,跟李慎之、许良英他们,包括岁数稍微大一点的顾准、李锐、胡绩伟、韦君宜等同属一代人,也就是在抗战时期,出于追求民族独立、民主平等自由的强烈意愿,参加了共产党,误入这条红色乌托邦歧途的这一代人,他们当中顾准反省得比较早,在七十年代初就已醒过来了,其它人要晚一点,有的是八十年代,有的是九十年代,韦君宜比较好,九十年代她的《思痛录》已经完成。他们中间能活到八十岁的,往往都回到了最初追求自由民主的起点。      李慎之先生醒悟也不晚,直到一九九五年以后才真正开始写出内心的反思,到一九九九年《风雨仓皇五十年》大体上完成他蜕变的过程。应该说,《党史笔记》这部著作的完成,表示何方先生回到了当初追求理想、追求真理的轨道,对自己一生走过的道路有了比较清楚、彻底的反省。这一代人最后有这样的归回,能把自己的生命经验留下来,有这样的自我反省意识,放在中华民族的文明进程当中是有独特价值的。        我个人觉得,我们这个民族有很大的问题,这是一个比较缺乏反省的民族。中国缺乏忏悔录,在基督教的文化背景下面的知识分子,留下了很多的忏悔录,奥古斯丁有《忏悔录》,鲁索有《忏悔录》,许多人都有忏悔录,有些人的著作虽不叫忏悔录,但实际上都是忏悔录,对自己走过的道路,对一个民族走过的道路都有深刻的自我反省,在基督教文化下面,每个人都有原罪,自我反省是每天的功课,而我们一切都是从人性本善出发,反省很少,老认为人是可以变得完美的,可以变成完人的,这是我们文化中的一个严重缺陷。        跟随共产党走上革命道路的这代人,后来吃的苦也是最多,从五十年代,有的是从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末,这一段经过的都是炼狱,实际上八十年代以后,又有很多的波折,哪怕在身体上没有伤害,生活上没有伤害,但在思想上、精神上的伤害仍然存在,整个八十年代也是起起伏伏的。当然一九八九年之后,这个起伏就更多了,而且仍然是一个禁锢的、封闭的、非常态的环境。      《巨流河》:记录个人与时代的杰作        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他们最终能够告别自己的革命,这不是李泽厚意义上的「告别革命」,而是一种自我洞察、自我反省、自我解放的结果,其实已深入到人性层面。所以我就觉得,如果要论价值,站在历史的角度看,我倒认为,何方先生最有价值的还是他的口述自传,这是他个人的经历。        去年中国最有影响的一本着作是《巨流河》,齐邦媛写她一生的经历,她经历了一个民族的很多动荡,经历了海峡两岸的历史变迁,对抗日战争、国共内战、两岸对峙,齐邦媛作为一个世家子女受到良好的教育,最后在台湾安身立命,成为一个著名的教授,她把自己一生的道路用行云流水的文字记录下来,既是一部中国的个人史,更是她个人的一部中国史,实际上比有些人写的通史好多了,而且有生命力。当然大陆出的是阉割版,如果你看原本,是两条线展开,一条是一个知识分子的线索,另一条是一个基督徒的线索,这两个线索齐头并进,充满了内在的张力,一直有内心的反省,就是来自基督教文化给她的那种内在的支撑,所以不怨天尤人,不愤怒,也不沮丧。        何方先生的口述自传,我也觉得应该从这个意义上看待他,他也是个人写下的一部二十世纪的一个见证。见证是基督教信仰中最重视一个词,作为一个个体,他从参与红色革命,到最后对红色革命作出比较深入的反思,他把一生的亲历记录下来,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见证,而且是一个不可替代的见证。今年何方先生已经八十九岁了,祝愿他身体健康,能够活到一百岁以后,继续跟我们一起见证未来中国将发生的重大变化。      原载《开放》2011年11月号      http://wlcexp.blog.hexun.com/70198478_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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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佚名:谁是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英雄?

佚名:谁是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英雄? 进入专题 : 十一届三中全会    ● 佚名            “十一届三中全会是改革开放的大会”是一个神话,这次会议原来的重点并不是讨论改革开放。这实际是一次失控的会议,是出乎华国锋、邓小平意料,要求算老账、向后看的会议。会议进程显示了胡耀邦平反冤假错案和组织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讨论的社会效果与解放思想的威力。邓小平后来是依靠手中的权力成了会议最大的赢家。          全会原定议程是讨论农业、经济与计划,不是平反,更不是改革开放。          谁提议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是邓小平。他提出的会议议程和讨论的中心议题是什么?他提议讨论三个问题:一、通过农业问题的决定;二、讨论李先念在一九七八年国务院召开的经济务虚会上的讲话;三、讨论计划问题。从邓小平决策的三个议题看,根本不是讨论改革开放。从会议最后通过的农业问题决定仍然坚持「不准包产到户」看,会议不是改革开放的会议。          李先念在国务院经济务虚会议上的讲话稿(不是后来的理论务虚会议),是于光远、邓力群起草的,内容是讲经济的。其中讲了「要经济规律,不要长官意志」,与他以前的讲话比较是好的。邓小平为三中全会选择的议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把全党工作的重点转到经济建设上来。用「四个现代化」这个口号代替「阶级斗争为纲」、「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 文革口号。被称为「改革开放的大会」的三中全会,既没有改革开放的议题,又没有讨论改革开放的问题,只有这一个「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是邓小平的 发明。          邓小平、华国锋不要回头算文革的帐,陈云、胡耀邦冲破禁区          十一届三中全会是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八日至二十二日召开的。为三中全会做前期准备的,更为重要,影响更大的中央工作会议是十一月十日至十二月十五日召开 的。邓小平和华国锋在三中全会前的意见是一致的:向前看,不向后看;不算过去的老帐,不纠缠过去历史遗留问题,也不拟提出文革遗留的毛泽东钦定的大案,包括一九七六年天安门事件的平反问题。因此,华国锋讲话是重点工作要转移到「四个现代化」上来。邓小平于十一月五日至十四日偕夫人访问东南亚新加波、泰国、 缅甸,并没有参加会议,会议由华国锋主持。          邓小平没能参加的这五天会议,非同寻常。十日开会当天陈云的发言,十一日谭震林和十三日胡耀邦的发言,冲破了邓小平、华国锋为会议设置的框框,提出了文革中一系列重大遗留问题,使会议原定议程被冲乱,会议就失控了。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日胡耀邦为部长的中央组织部为中央工作会议提供多种材料和信息:一、关于薄一波等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的材料和中组部的覆查报 告;二、彭德怀覆查材料;三、陶铸等人覆查材料;四、关于康生诬陷六百零三人的材料;五、胡耀邦覆查一系列冤假错案中关于历史问题、自首问题的讲话和中组部覆查平反工作中的案例;六、组织真理标准问题讨论带来的群众和高层领导对天安门事件的深刻觉醒的有关信息材料。          陈云十一月十日在东北组发言中说,对华国锋、邓小平提出的工作重点转移的意见:我赞成;历史问题不纠缠是对的。但是,有些问题太大,中央不说话,下面不好解决。陈云发言中参考了胡耀邦提供的材料,根据他本人在中组部和白区地下工作的第一手资料,提出了六个问题:一、薄一波等六十一人所谓叛徒集团一案,毛主席知道吧?二、关于所谓自首分子问题;三、陶铸、王鹤寿等定为叛徒问题;四、彭德怀同志问题。陈云表面上没有直接讲文革不对,但是翻来覆去提问题。彭德怀同志开除了党籍没有?没有吧?骨灰现在放在哪里?是不是应当放在八宝山?五、关于康生的错误。六、关于天安门事件。群众悼念周总理是反革命还是革命行动?          陈云的发言是迂回战术,没有直接说文革错、毛泽东错,可是敲了边鼓,提出了一些文革中的重大问题。胡耀邦和陈云的发言和材料像大石头扔进平静湖面,引起会议很大震动,突破会议原定的框框。代表们不是集中原定的中心议题:「工作重点转移到四化的问题」,而是集中批判文革,批判凡是派,批判极左思想,要求为毛泽东钦定的冤假错案彻底平反。          陈云只是中央委员,处境、思考问题与邓小平有所不同          这次中央工作会议没有开大会,分为八个小组开会,地方上按六个大区分组,还有一个中直机关小组,一个军队小组。有几个人做了好事,把陈云的发言编了《简 报》,印发各组。陈云在中央工作会议召开时,还只是一位普通的中央委员,不是政治局委员,因为从「九大」以后,陈云就没有被选进政治局。虽然不是政治局委员,但是陈云曾经长期担任过中央政治局委员、中组部长、党中央副主席,余威犹在,陈云点了火、开了炮以后,各个组七嘴八舌都跟上来了,整个中央工作会议就活跃了。在工作重点转移的原定议题之外,会议代表,全党和全国人民更关心的是天安门事件和文革中的一系列重大冤案的平反问题。值得注意的是当时还在台下的陈云,同已在台上、恢复党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军委副主席职务的邓小平的处境、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和重点有很大不同,因此陈云带头勇敢地冲破了华国锋、邓小平为会议设置的框框,使整个会议失控了。          同会内的热烈讨论文革问题相 配合,天安门、西单民主墙的群众的大字报也开锅了,矛头直指向文革、「四人帮」和华国锋、汪东兴等凡是派,甚至指向毛泽东和一党专政。十一月十四日北京市 委第一书记林乎加在北京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表示:「广大群众到天安门广场沉痛悼念周总理,愤怒声讨『四人帮』,完全是革命行动」。胡绩伟、曾涛、杨希光、于光远商量,这是事件发生地最高领导人对事件的正确评价,新华社要当作重大新闻向国内外发布。当晚七时多,新华社的新闻稿发布。          邓小平用于光远代替胡乔木,重新起草讲话稿,从陈云手中夺取主动权          邓小平十一月十四日从东南亚出访归来之后,发现中央工作会议在陈云、胡耀邦发言的带领之下,已经跳出华国锋和他设置的框框,他自己已经没有了会议的主动权。胡乔木为他起草的大会讲话稿也根本不能用了。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一日邓小平对胡耀邦说:「乔木的思路不行。你给我找人写。」          胡乔木会前为邓小平起草的讲话稿中说:「实行工作着重点的转移,还是要处理好阶级斗争的问题。社会主义社会还有阶级斗争,党内还有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这一点无论如何不能忘记。不但王张江姚是走资派,河南省委的王维群、驻马店地委的苏华,也都是不折不扣的走资派,他们的罪恶比三反时候河北省的刘青山、张子善严重得多。社会主义社会中的阶级斗争既不应夸大,也不应该缩小,夸大了会把社会主义当作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但是都还有些空子可钻,都还有一些人要钻空子,这就有了产生新生资产阶级分子的可能。在同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交往增加以后,这种可能性一定会增加。我们一定要经常保持清醒头脑,随时采取必要的措施,务必要使阶级敌人的一切活动在开始出现的时候加以消灭,不要等问题成了堆再去处理。」          这个稿子的思想体系仍然是「文化大革命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为指导,以阶级斗争为纲、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你死我活的斗争的视角。准备在三中全会上用的这个发言稿子显然大大落后于中央工作会议的发展形势,比起陈云发言更是落后得太多,了无新意了。因此,邓小平否定了、拒绝了胡乔木起草的这个稿子,他说:「看来乔木是不行了。」八十年代清污和反资产阶级自由化,邓小平重新重用胡乔木,此后胡乔木起草的发言稿中的主要思想并没有根本改变,只是更聪明地用「资产阶级自由化」、「自由化分子」代替「四人帮」的专用词组「走资派」、「新生资产阶级分子」、「阶级敌人」。这样,具有同样的反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思想基础的邓小平又看上胡乔木了。这是后话。          十二月二日,邓小平邀胡耀邦和国务院研究室的于光远到他家商谈起草讲话稿。按邓小平亲自草拟的三页五百字的讲话提纲,胡耀邦、于光远、林涧青等人五、 七、九、十一日接连四天,到邓小平家共同研究讨论,最后定稿,题目为《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十二月十三日邓小平在中央工作会议闭幕会上以此文做报告。          是中央工作会议推动了邓小平思想变化与进步,而不是邓小平设计了中央工作会议和三中全会的实际进程。因此,邓小平既不是什么「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也没有把三中全会开成「改革开放的大会」。而是群众、党员、高级干部推动了整个政治形势发生了巨变,促成了邓小平讲话内容的转变。          陈云和邓小平谁是三中全会的英雄?          从另一个角度看,中央工作会议、三中全会是陈云和邓小平争英雄的一场暗中较劲的公开比赛。前期陈云高举平反的旗帜、高喊民主的口号,得到了广大干部、群众和会议代表的真诚拥护和欢迎,这是三中全会上陈云由一个普通的中央委员又被选为中央副主席的重要的群众基础和思想基础。邓小平看清了,看懂了形势的紧迫。邓小平看到陈云的讲话预示着东山再起,有些好话谁先说,谁将拔得头筹。同陈云争夺民心、党心也就是争夺最高领导权。甚至是未来的第一把手,名义上的主席和背后的婆婆由谁担任的问题。          客观地看,邓小平最后的讲话是很好的、很有用的,同时也是不符合邓小平本意的。同邓小平原来交代胡乔木起草的讲话基调是完全不同的。为了比陈云的讲话更高一些,看得更远一些,邓小平讲了党和国家的制度问题、民主问题、解放思想问题、实践是检验真理标准问题。可惜的是,邓小平讲出的只是一些很好听但不拟执行的好话。          邓小平最不愿意看到的是会外西单民主墙的议论;他看到了文革遗留的难题,但不愿延伸到反右派斗争的彻底平反问题,因为他自己就是反右派斗争五人小组组长,只愿意为右派份子个人「改正」,而不能为反右派斗争平反,仍旧坚持说:「反右派斗争是必要的、正确的,只是扩大化了。」没有真正做到也不愿做到胡耀邦坚持的「有错必纠」,「毛主席批的错了,也要平反。」对于民主、自由、人权、三权鼎立,他认为都是西方的资产阶级的东西,都不能用。因此,他赞成抓魏京生,反对西单民主墙,取消「四大」,这些做法正是他让胡乔木起草的讲话的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毛泽东的「六项标准」的延续,邓小平自己的「四项基本原则」的思想根源。          从会议结果看,陈云是会议当然的英雄,因此摇身一变,由中委成为副主席,洋洋得意;华国锋以主席身份挨批,他为他和邓小平共同为会议定的框框,为「两个凡是」受指责,灰溜溜的;但是同样应当承担会议框框和「两个凡是」责任的邓小平也能摇身一变,把会议成果拿过来,只用一句话:「北京市委关于天安门事件平反的决定就是中央的决定」,变成他自己的功劳。中央工作会议、三中全会成了邓小平变脸的表演会。          假如认真阅读邓小平的三中全会的讲话,会发现邓小平通篇只讲民主作风,没讲民主制度;着重讲经济发展,没讲政治改革的要害是党的改革、开放党禁、报禁问题;即使讲农业发展,也没讲农村改革,三中全会关于农业的决定强调的是「不准包产到户」,这个文件起草的负责人是纪登奎。至于后来批评华国锋搞「洋」跃进,搞十个大庆的错误,实际上,「十个大庆」是李先念提出来,邓小平支持的,为了大干快上的新跃进,最后把帐算在华国锋的头上。那时翁永曦四个年轻人写封信,主张「轻改革重调整」,陈云评价很高。          总之,三中全会不是改革开放的大会。把这次会议人为地挂上光环说成是「改革开放的大会」,这是编造出来的一个神话。同时,又出来了另一个神话:「邓小平是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改革不是领导出来的,也不是设计出来的,三中全会之所以成功,是在于它是失控的大会,但是符合人民心愿、符合历史发展客观规律。 我在三中全会二十周年时就讲过,三中全会的成功原因,全部在于七嘴八舌,可以各抒己见,讲自己的话。三中全会失控,在于失去领导。既然陈云可以对毛泽东说不;既然陈云、胡耀邦可以对毛泽东批准的几个文革大案说不,那么老百姓也可以对文革说不;也可以对人民公社说不。三中全会上代表们可以七嘴八舌,那么老百姓也可以在政治生活中七嘴八舌,这种自发的对民主的追求,对宪法言论自由权利的捍卫和运用,推动了改革。          至于领导方面的斗争,从领导人排序看,原来是华国锋为主席,叶剑英、邓小平、汪东兴、李先念为副主席,从三中全会以后,陈云从中央委员升到副主席,排列第五;而邓小平实际上从第三位变成了握有实权的第一位。应当说邓、陈得胜,华、汪失败,叶、李保住位置,而最大的赢家是邓小平,贪天功为己功,贪人功为己功,时势造了英雄,又造出了一个「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          (吴敏荐稿)         进入专题: 十一届三中全会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lizhenyu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笔会 > 散文随笔 > 读史札记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46285.html 文章来源:爱思想首发,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www.aisixia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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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许 | 赵昕:中国非暴力民权运动的新起点

——临沂“7.20”抗争纪实与思考 处于能动态的非暴力即意味着有意识地磨难。它不是说要逆来顺受地屈从于行恶人的意志,而是要全身心地投入与强权的斗争。唯有遵循这条人类的法则,才可能以个人的力量与整个不公正的国家相对抗,以维护自身的荣誉、信仰和灵魂,为将来这个不公正国家的崩溃瓦解或是新生重建奠定基础。——甘地 1、让我们每个人都活出生命的光华来临沂沂南县东师古村盲人维权者——光明之子陈光诚及其家人的悲惨遭遇牵动着千万良知人士的心灵:分别长达189天的非法软禁、89天的非法拘押,无数次的绑架、恐吓、辱骂和殴打,一批批的律师、维权人士、记者、志愿者被暴力阻扰和殴打,甚至连李劲松、李苏滨律师依法进行调查取证工作,也被暴徒们连人带车掀翻、砸打。尤为荒唐的是,就连美国外交官员前往山东临沂看望陈光诚家属,也险些遭到暴力殴打——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陈光诚夫妇勇敢地揭露了临沂当局非法暴力野蛮计生的丑恶真相! 约翰福音讲道:“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盲人维权活动家陈光诚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爱与公义、正直与诚信的光明之子。人如其名,虽然儿时的不幸导致了光诚双目失明,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内心深处光明与诚信的蓬勃生长,这生命就是光、就是爱,就是自由、就是诚信,就是公义、就是真理。陈光诚笃信:只要每个人都为这个社会的进步做出一点实事,只要每个人都为整个世界发出一点光来,这个世界将充满了爱与光明、公义——我常常在思考,上帝拣选一个盲人做他的光明之子的真义,如今却藉着陈光诚的话语豁然开朗:我们有眼却看不见,有耳却听不到,因为我们被猪油蒙了心,做了权势和私欲的黑暗奴隶。虽然“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但是只要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像盲人陈光诚一样活出生命的光华来,做这世上的光和盐,黑暗无力拒绝光照,黑暗就会被驱散,光明的日子就会来临! 中国古语说:知易行难,行胜于言。没有行动的言语是苍白无力的,尤其是在盲人维权者陈光诚先生正面临着违法施暴者以正义和法律的名义进行非法审判的时候。非暴力抗争坚持不报复地忍受痛苦和打击的力量和勇气,但当时局要求说出全部真相和相应行动时,沉默就是纵恶,坐视就是怯弱。作为现代公民主体意识,天赋人权与公民权利,不仅仅只是倚靠言语来表达和论述,更需要用实际行动来争取和捍卫。现代印度之父圣雄甘地也清楚地表述道:“在我看来,没有一种直接的积极的行动, 非暴力就是无意义的。” 正是抱持着这样的信念,信奉非暴力主义、主张积极抗争的各地勇士们,一行近20人兵分多路,突破重重障碍和围追堵截,先后于2006年7月15日至19日,到达了临沂市沂南县城,为7月20日(原定陈光诚案开庭审判日)的中国非暴力公民不服从、不合作抗争,拉开了序幕——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即将面临的必然是暴力、抢劫、抓捕与谎言,必然是强权侵犯人权、野蛮挑衅尊严,必然是以法律的名义强奸法律、以正义的名义强奸正义,必然是以我们的流血受难对抗强权的流氓无赖,如此而已。正如印度的“食盐进军”运动、美国的民权革新运动、南非的反种族隔离运动所曾经遭遇的一样。 2、“7.20四部曲”之一:抢,你们侵犯了我们的肖像权! 在原定开庭日之前,有近二十多位各界人士从北京及各地赶到沂南,准备参加庭审旁听。19日上午去沂南法院时还得到答覆:我们这地方小,不用办旁听证,你们明天直接来就可以旁听了。可是到了下午15:30,我们再拿着身份证去法院办理旁听证时,沂南法院刑事庭的王、于二审判员就告诉我们,因检察院补充侦察和证据,陈光诚案开庭审判临时延期了。由于无法联系上律师证实此一消息,大家决定明天还是照常去沂南法院交涉申请旁听。 2006年7月20日星期四,乾坤朗朗,万里无云。一大早起来,大家就分头赶赴沂南法院。早上八点十五分左右,我和李海、陈青林、邓永亮四人到了法院门口,听莫之许介绍说:李劲松律师和另外一位律师进去交涉,正在落实到底开不开庭。我们十几个人,包括高智晟律师、孙文广教授、李海、莫之许、陈青林、殷雨生、刘京生、马文都、姚博和邓永亮、李金平、杨宽心、赵昕、姚博等,以及从山东各地赶去的几位不知姓名的陈光诚支持者,就在门口等他们。 此时,法院大院里已经停着许多黑色轿车,门房处站着几十个法警保安;而门外左侧和四周,已经或集中或散布着六七十名便衣人员,布控严密;在法院大门的右侧人行道边上,则安安静静地坐着二、三十名陈光诚的盲人朋友,他们都是来参加陈光诚案的庭审的,许多盲人朋友如邵宝光先生一样,甚至从远达200里开外的路程赶过来,令人感佩不已。更外围处,则四处站立着两、三百个当地百姓,或近或远地旁观着,见证着即将在光天化日下疯狂发生的野蛮暴行。 在沂南法院的庄严国徽下面,我们每个人都穿着印有陈光诚头像及“盲人 陈光诚 自由”字样的“光诚衫”,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除高智晟律师外),意在以实际行动捍卫宪法明确赋予我们的公民权利。这时,有朋友拿出相机开始拍照,几个身穿便衣的抢劫疑犯(其中一人中午还在沂南开发区派出所充当了讯问警官)就凑过来了,喝令“不许拍照”。我们质问他什么身份,他们回答是“当地百姓”;又问他为何不许拍照,他们回答:“这是法院门口”;再问他凭哪条法律不允许我们在法院门口拍照,他们就答不出来了,只好讪讪地暂时退去。等我和高智晟律师、孙文广教授到人行道上和盲人朋友们聊天交流时,长达一个半小时、六个回合的公开抢劫和野蛮暴力就正式开始了: 殷雨生【此处赵昕记忆有误,摄像机在我手中,但雨生立刻扑过来保护我】兄弟拿出摄像机拍一些镜头,结果这帮便衣暴徒一下子冲过三、四十人,跟殷雨生说“有没有拍到我们啊”,还没等回答,他们伸手就开始抢那摄像机,殷雨生就非常顽强地紧紧抱住,死死不放,这个借来的摄像机很贵,将近一万块钱。我们每一个人都扑过去把他们拖开,因为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暴力抢劫,我们必须去保护我们的私有财产。十几个人轮班扑上去,每个人都被一次又一次推倒在地,殴打摔伤。我因为右腿膝盖刚刚愈合(曾在四川被暴徒打至膑骨骨折),使不上力,几跤摔下去,感觉又像骨折了一样,几天都在痛。高智晟律师和其他志愿者一样,不断地被一把一把推倒在地。他不断爬起来,不断被推倒、按翻在地,有一次几个暴徒把他推倒在一辆正在行驶的出租车上,他正好摔到引擎盖上,幸好那辆出租车立即刹车了,不然的话非常危险、后果难料。 由于雨生兄弟的勇敢无畏,第一回合经过大家近十分钟的激烈抗争,才由一个穿蓝色T恤的抢匪最后得手(就是仅存的照片上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暴徒),把摄像机抢走后笑着跑到马路对面,如获至宝地献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指挥者。而这时,我正被几个暴徒压在离雨生只有一米的马路中间,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抢匪暴徒们的猖狂得意劲头。八点五十分,我们退到人行道上,几个人开始打110报警,等候“人民警察出警”,行使一个纳税人应当享有的合法权益。 然后,我们又举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在法院门口进行无声抗议,那帮家伙又冲过来,抢砸另外一个相机。他们看见我背着包,冲着我就过来了,打了我脸上几掌,把我鼻子打出血来,衣服上四处染着鲜血。他们在我身上又打了几拳,把过来保护我的李海、陈青林推开,然后开始抢我的包,把包的带子两端都抢断了,我赶快递到车里去,他们才没抢走。包里的相机在争抢过程中摔在地上摔坏了。非常有意思的是,后来拿着石头准备砸车的那个暴徒在打我之前,还用山东话说了一句:“你怎么打人呢?!”然后才动手开打的,由此可见他们对我们的非暴力抗争了如指掌,精细到已经准备了包括录音录像在内的栽赃方案。 接下来的冲突一次又一次地间歇重复着:抢邓永亮的手机,抢拍照的相机,抢李海的背包、拦截围攻我们欲意离开的汽车、抢高智晟手里的汽车钥匙。每次那帮暴徒抢匪扑过来抢东西、打人,我们就竭力保护那个兄弟和物品,他们又疯狂地把我们一次次的推倒和按翻在地,直到把那个目标物品抢走。 这时,经过一番交涉,高智晟律师和邓永亮进入法院大楼,前去和律师们见面,落实是否开庭的问题。很快,他们就一起出来了。李劲松律师告诉大家:法院已经出示了推迟开庭的书面通知,他即将返回北京。我们决定既然已经报警,那就再等20分钟。警察再不来,我们就直接到公安局报警、控告警方不作为。 围观的群众中,这时有些人凑上前来,私下里跟我们讲:“今天出来抢摄像机、厮打你们的这些人,是穿着便衣的公安干警,许多人还是刑警大队的。”莫之许一听非常高兴,禁不住脱口而出:“原来没有黑社会!” 等到九点半,我们看十数次110报警后警察仍然不作为,就决定离开法院门口的施暴现场。这时暴徒抢匪又围了过来,举着石头堵在高智晟车前不让离开,威胁说“如不交出相机休想离开”。高律师稍微开一点,这些暴徒就疯狂砸车、踹门,把坐在车里的72岁高龄的孙文广教授惊得心脏病都快发作了。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孙文广教授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学生、临沂市委书记李群的手机。秘书谎称李群正在开会,在听了孙教授很长的慷慨陈词后,称一定会转告李书记,请他亲自给孙教授回复电话。当然,衣冠禽兽李群书记的电话没有等来,孙教授等来的,却是一个声称要打断他腿的凶狠男子的恐吓电话。 当时的施暴场面非常大、非常混乱,间歇性持续达一个半小时以上。用高智晟的话来说:这是他亲身经历的最大的群体性暴力场面。马文都形容:这是六四以后他所经历的最大暴力镇压。我倒是觉得一个网友的形容更贴切些:这是一场光明与黑暗的美式橄榄球赛,所不同的是,双方所抢的不是球而是摄像机、相机、背包、车钥匙,不是在球场上而是在法院门口马路上,我方十余人而对方却多达五、六十人,对方使用有限度的暴力殴打、推攘、按翻,我方却身体力行非暴力主义,只是拉开那些明火执仗的抢劫犯,自然每次都是寡不敌众了。 3、“7.20四部曲”之二:抓,你们涉嫌扰乱了交通秩序! 九点三十五分,正当抢匪暴徒拦阻我们、在马路边上僵持不下的时候,报警后一直毫无作为的着装警察终于姗姗迟来了。而且一来,就来了七、八辆,连同各种各样没挂牌照、没有警车标志的公安、国保的车停在了马路的中间,很快就造成了交通堵塞。甚至有民用的过路车辆准备绕道行驶,也被便衣人士拦路堵住,喝令原地呆着不动。我正好听见一段有趣的对话: 民用车辆司机:“干嘛,前面堵车,我绕道走还不行吗?” 不明便衣人士:“让你别动就别动,哪来这么多废话!” 明明抢匪暴徒们就在这地方站着,还拿着石头堵在高智晟律师车前,还在继续悍然作恶行凶,还在继续推攘非暴力的志愿者们,可是警察根本不抓、不闻、不管、不问,只是在个别暴徒动作太过分了的时候,轻轻拉上一把,示意:“正在拍摄录像呢,悠着点”。我四处一看,果然看见两个不明身份的人士扛着摄像机,正在不停地变换角度进行拍摄工作。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暴徒们更是心领神会,让出了一些关键位置来配合拍摄工作。至于这两个不明身份的人士拍摄是否侵犯了他们的肖像权,他们就不管不闻了。 因为被抢劫了摄像机和手机的莫之许、邓永亮坚持报案,要求警察抓捕那些依然还有峙无恐地呆在现场的抢匪们,警方深感狼狈,很快地就假借带他们到派出所“做笔录”的名义把他俩哄上车,直接拉走了。我们一看他俩落单,也要求警察抓走这些依然拦着汽车的抢匪,好让我们离开去寻找同伴。但是警察依然置之不理,似乎在等待录像取证工作的完成,等待着上级命令的下达。 果然,一直耗到九点五十五分,在车牌号为:鲁Q80008、鲁Q80010、鲁Q80016、鲁Q80058、鲁Q80068等等帕萨特高级轿车上,下来了一些看似官员的人,一个个脑满肠肥、膀大腰圆。其中一个50多岁的矮胖子和一个50多岁的矮瘦子站在法院门口观察、商量了一下,就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抓,这帮人涉嫌扰乱了交通秩序!”只听一声令下,从刚才开来的大小警车里立即扑出四、五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几个人对付一个,把还滞留在现场的非暴力维权人士强行押上了三辆警车。我听到身后的李海先生在愤声反抗:“别动我,我自己走!”我瞬时间明白了,他们在拷贝!他们这是图谋象对付被当局严加看管的盲人陈光诚先生一样,欲图以“涉嫌扰乱交通秩序罪”的名义,栽赃嫁祸于志愿者啊! “太拙劣、太没有创意了!”我正对李海说着话的时候,从车上看见一个主要抢匪突然一把从高智晟律师手中抢去汽车钥匙,还对老高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就把老高一个人单独押上一辆警车,连车也不让他管就开跑了。后来老高告诉我们——他这是在说:放心,一会儿我们会把车子开还给你!据老高说,这个抢匪暴徒后来真把车子开到了盘问他的派出所,只不过车子已经被仔细搜查过,车里面的钱和一些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了。 孙文广、李海、陈青林、刘京生、殷雨生、马文都、赵昕,我们一行七个被押在一辆面包型警车上。大家在车上照样有说有笑,几个人忙着收发信息,倒是显得坐在前面的警察非常紧张不安。车刚刚开出不远,立即就停在了马路边,下去四、五个警察拦住了过往的民用车辆,在大路上就进行盘查记录。我们中有朋友猜测是在检查外国记者,有朋友跟警察开玩笑地说:“你们真辛苦,抓了我们还要顺路执行公务。”可是我心里非常清楚:他们这是在搜集证据,准备以“涉嫌扰乱交通秩序罪”,像栽赃陷害陈光诚一样陷害我们啊! 车到沂南县经济开发区派出所,警察先是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大办公室,也不出示什么证件,就让我们在那呆着,等候上级指示。我们倒水的倒水喝,上厕所的上厕所,研读宪法的读宪法,倒是使看守我们的警察一阵忙乱。一个小时后,已经接到上级指示的警察开始把我们七个分开,一个个单独讯问。 非常有意思的是,讯问我的两个警官:一个王德X、一个陈西X,一看都是熟人——原来19日晚上十点半就是他俩带着人到圣贤居酒店盘查我们的身份证的。我一见他们就哈哈大笑,轻松地跟他们打招呼说:“又见面啦!”他们也是多年的老警官了,这时倒显得不好意思起来,讲了很多客气话,说了半天才讲清楚是领导要他们这么干的,我们“涉嫌扰乱交通秩序”,堵了好长的车,连带嫌疑犯到法院出席开庭的警车都进不来了,如此等等。我开门见山,质问他们为什么在我们报警四十分钟后才赶来?为什么抢匪暴徒不抓,反倒抓我们这些依法申请旁听、被抢报警的公民?至于扰乱交通,那是你们的抢匪把高智晟的车堵在马路边了,怎么不抓他们反抓我们?为什么你们的七、八辆警车停在宽敞的四车道大路上堵塞了交通,反倒责怪我们堵塞了交通?他们非常尴尬,作为人的良知、作为警察的职责,其实他们也知道这样做是“执法犯法、栽赃陷害”,只好无力地辩解说:因为你们十几个人都穿着印有陈光诚头像的上衣,沂南老百姓没有见过市面,看热闹围观,结果就造成交通堵塞了。我看他们面有愧色,想起甘地的话语:“经验教导了我,文明是非暴力反抗中最困难的部分,这里所说的文明不是指在这种场合讲话要斯斯文文,而是指对于敌人也有一种内在的善意的胸怀。这应该在非暴力反抗者的每一个行动中表现出来。”也就不为己甚,表示大家都是中国公民,都有自己的理想和职责,应该可以互相理解和尊重,如果上级非要“欲加之罪”,哪又“何患无辞”?!你们愿意记录就记录吧,我可以把今天的真相告诉你们。但是如果你们窜改了我的谈话,哪我可是不会签字的。果然在后来,由于我坚持不签字,他们只好把窜改我话语的地方又按我的意思修改回来了,并由我主动要求盖红手印,这才签字了事。坦率地说,这是我第一次盖红手印盖得这么欢畅,直盖得四页纸满处都是,留下了一份难得的真相记录。 就这样,当地公安局抢匪不抓、暴徒不抓,偏偏把受害人、报警人抓到派出所,就以栽赃陷害陈光诚这样一个被他们严加看管的盲人“涉嫌扰乱交通秩序罪”的笨拙手法,在没有出示任何法律文书的情况下,非法拘禁近四个小时,给我们做完笔录后,才先后于下午两点左右把我们送回圣贤居酒店,还我们以人身自由。 值得一提的是,许多警察跑到讯问我的屋内来聊天。还有一个女警察在我的建议下,跑去拿了一大口袋肉包子给我们吃,可惜我们都实在没有胃口,辜负了他们的美意。其中一个还乘着没有人的时候对我说:“也许你们的行动会促进社会进步呢,这不是哪个当官的就可以一口否定的事情。”尤可见,体制内不乏良心人士!这从我接触过的许许多多北京警察、外地警察中,这从“六四”后许许多多人受到不同程度的保护,都可以见出公道人心来。我衷心期望,在坚持真相与正义的同时,我们这个民族能够不忘和解、宽恕待人,彻底摆脱仇恨的捆绑和以暴易暴的恶性循环。因为,七、八千万共产党员及其家属没有明天,我们也就没有明天,我们共同的国家和民族也就没有明天。 4、“7.20四部曲”之三:打,你们穿着光诚衫就要打! 下午两点半,同去的志愿者除了几个先行离开以外,被抓到派出所的十二个人终于在圣贤居酒店附近的一个小饭店聚齐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都在讲述着今天上午和中午的“非常遭遇”,都为朋友们的非暴力优越表现而感到无比自豪。简单吃点东西,临时商议取消看守所和县政府之行后,我们即刻启程,前往陈光诚所住的东师古村看望光诚太太袁伟静和孩子们,以及东师古村的其他受害村民家属。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面临的会是什么,我们清楚地知道东师古村村口暴徒们已经猖狂以待。但是我们不能不去,我们不能不去表达我们对无辜村民们的关爱与支持,我们不能不去表示我们对无耻强权和野蛮暴力的非暴力公民不服从、不合作抗争,我们不能坚持正义而来,却带着遗憾和屈辱回家。 莫之许、邓永亮和我打了个出租在前面带路,高智晟律师和网友五岳散人(姚博)开着私家车在后面跟随,再后面就是长长的一大串跟踪车队了。一路上,机灵的出租司机很快就发现了形势不对,不停地问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车辆跟随。当我们耐心地告诉出租司机盲人陈光诚的光荣事迹和惨痛遭遇后,他痛心疾首,表示也听说过陈光诚的故事;当我们告诉他前面、后面跟着的十多辆车都是公安和国保的跟踪车辆时,他又惊慌失措,不停地说:“乱套了乱套了!”当我向他保证到了地方后,他可以把车停在安全地方,再由我们走路到村口去,他才暂时安定下来。苛政猛于虎,当地的老百姓是多么害怕公安呀。 下午三点二十五分,我正在车上发短消息:“我们正在前往东师古村去看望陈光诚家人和孩子的路上,我们相信每个人都是天父所造,都有人性和良心,我们只求对光诚的亲友乡亲说一声,也对看守他的人说:你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爱你们……”算是给朋友和暴徒们各打一个招呼。这时,很意外地,我接到了陈光诚可敬的妻子袁伟静女士打来的电话:“赵昕,你们到哪里了,我一定要抱着孩子到村口去迎接你们!”我告诉她:“我们一行十几个人正在前往东师古村的路上,很快就要到了,伟静你千万不要抱着孩子出来,怕伤着了孩子”。伟静坚持要抱着孩子出来接我们,并辩解说只有她在,暴徒们才不敢打得太狠。我当然不同意,在我再三的请求下,她依然毫无畏惧地坚持要出来迎接我们。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讲到最后,我确实是感动的泣不成声了。车后坐着的莫之许和永亮无声地递给我一些餐巾纸,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后来我们才知道,伟静在和我通电话后,立即抱着刚满一岁的小女儿从家里奔往村口,一辆无牌黑车将她拦住,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强行把她拖上车,和小孩子一起又被抓走了。警察没有出示任何手续、任何证件,就把她强行带走,只是在六点半快要把她往回送的时候才对她讲,是以“涉嫌故意毁坏财物罪”和“扰乱交通秩序罪”依法传唤她,要求袁伟静签字。袁伟静说:“你们的程序违法,我绝对不签”。抓走后不到十分钟,我们十几个志愿者就到达东师古村了。很明显,当局故意把她抓走,是要使她无法见到全国各地的维权志愿者,从而无法得到任何精神和物质的人道主义帮助。 由于出租司机不熟悉东师古村,我们在开过东师古村约500米后,才发现马路南边的村口早已站满了五、六十人,而后面众多的跟踪车辆也已停了下来。我请出租司机赶快停车,下车一问,这是营后村,才知道真是到站了。跟朋友们商议后,由我和莫之许、邓永亮第一拨,殷雨生、李海、李金平第二拨,其他志愿者第三拨再上。孙文广教授由于72岁高龄了,今天已经被折腾得疲惫不堪,就留下来看着车辆。于是,我和莫之许、邓永亮带上要给袁伟静的圣经、捐款和物品,肩并肩地一起向东师古村方向、迎着那几十个猖狂以待的暴徒走去。走到半路,才发现殷雨生兄弟也跟来了,因为他实在放心不下我们几个。路上,我顺便问了问马路边微笑着看着我们的一些村民:“前面就是东师古村村口吗?”村民高兴地回答说:“是啊是啊!这些土匪等着打你们,你们怎么还要来?!”我们也高兴地回答说:“就是知道这些土匪无法无天地对付老百姓,我们即便被挨打也要来声援你们、支援农民啊!”在马路边上,在房屋背后,在树林背后,我看见了乡亲们真挚和期待的目光在炯炯闪亮。 很快地,就到达暴徒们守候着的东师古村村口了。我跨前几步,走到这伙为了蝇头小利出卖灵魂的人群面前,微笑着问他们:“请问这是东师古村吗?!我们来看望袁伟静和乡亲们,给他们带点东西来。”说着我扬了扬手里拿着的圣经和捐款。这帮暴徒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喝令道:“快走快走,就是不许你们进村!”我们又据理力争,无奈是对牛弹琴,没有什么效果。这时我只好说:“大家都是人呐,能不能变通一下,干脆由你们转给陈光诚家人,我们就可以不进去了?!”可是无人敢于答应,只是一个劲催着我们“快滚”。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者越众而出,黑幽幽的脸上闪着一对凶猛动物般的招子,一边疯狂地猛推我们,一边发号施令:“把他们轰走!”于是,几十个暴徒们行动起来,开始从东师古村村口把我们往停车方向猛推。我猛然间观察到,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这几十个暴徒全部都是男人,其中居然有上午在沂南法院门口抢劫施暴的许多暴徒。 暴徒们一边凶狠地推攘我们,一边连捅带打,把我们四人往停车方向驱赶了几百米,我们也不停地回身营救落单的同伴。在经过一辆从北京跟踪而来的无牌汽车时,我清楚地看见车里的国保朋友们咧着嘴大笑。我和莫之许也乐了,冲着他们猛地挥挥手,又往后指了指,请他们看看我们可爱的中国到底是何等模样。可是一过警车和百姓较多的地方就不同了,就在离我们停车处不到百米处,只听见一声狂叫:“打!砸他们车!”,暴徒们“轰”地一声,就像一群疯子一样,开始肆无忌惮地施暴起来,兵分两路对付我们四个和第二批赶来接应的李海、李金平。只见暴徒们连抓带打、又撕又扯,把志愿者身上穿着的光诚文化衫就在身上撕成碎片,邓永亮被按在地上,很多人身上被抓伤。我挂念着孙教授和汽车的安危,边往回跑边冲着后面的人喊道:“快把车开走,他们要砸车!”没有一个人动,高大律师正镇定自若地请大家在路边吃西瓜呢!这时我看见出租司机正在慌忙启动汽车,只好赶快请心脏不太舒服的孙教授上车,保护他离开百米距离,我再下车观察情况:很快地,志愿者们除了姚博太胖穿不了光诚衫外,就只有我穿着沾染鲜血的光诚衫和孙教授身上穿着的一件光诚衫了。有几个暴徒看见我们俩在观看,又疯子一样朝着我们追来,吓得出租司机一边咒骂这些强盗流氓“疯了”,一边赶紧招呼我俩上车,又带着我们前行了一、二百米。这时前面跟踪我们的一辆江苏牌照的车还想阻拦出租汽车,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追来的几个歹徒已经不追了,正在路边大喘粗气呢! 很快撕完衣服,暴徒们开始卖力地掀抬高智晟律师的汽车,高智晟和大家一样上身光溜溜一丝不挂,冷静地和大家一起抱着手站在旁边观看。据朋友们后来描述,可能正是高智晟律师和志愿者们的冷静从容,虽然身上满是他们的爪印和瘀血,依然面带微笑和悲悯地看着这帮暴徒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作恶,才使得他们掀了半天掀不动,干脆喊“放下”了!据老高自己讲,他当时看了一会,看他们实在掀不动,干脆对暴徒们说:“你们是不是请示一下你们的上级再掀不迟?!”最后他们中的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喊“放下”,这伙暴徒才放下车来,开始轰志愿者上车。刘京生描绘道:“暴徒们把邓永亮脑袋给打得在车上直恶心,我看他那样够呛。马文都腿也打伤了。我们看那伙人追过来,就迎上去想跟他们交谈,只听一个人喊‘把他们的汗衫全撕了!’,那些人伸手就拽着我们的领口,“嚓”就撕了,现场志愿者的文化衫全给撕了,我和另外几个人是被摁在地上撕的。我们所有人都保持理性,如果当时我们有一个人还手,当场就能把我们打死在那。整个过程警察就坐在后面闪着警灯的车上看笑话。” 是的,即使是真理学院的毕业生也无法让甘地彻底放心满意。可是就在中国临沂,我们做到了!我们曾经在“援助陈光诚志愿者致中国公民的公开信”中写道:“我们承诺,在通往正义的道路上,如果我们面对阴谋,我们将报之以真诚;如果我们面对野蛮,我们将报之以文明;如果我们面对暴力,我们将报之以彻底的悲悯。同胞们,请支持我们,请关注陈光诚,关注一个盲人维权者正在承受的苦难。”是的,我们也说到做到了!在一条短信中我写道:“昨天打,今天打,明天还打!今天打我,明天打他,后天照打你!一个人被奴役,所有人都不自由!一个人被迫害,所以人都不安全!我们现在尊重许志永、滕彪等维权律师的意见,在营救陈光诚中,坚持地方化非政治化原则。但是一旦律师们在临沂又再次被打了,那么,我们只能挺身而出,前赴后继去主动受难、挨打。” 是的,2006年7月20日,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所有的志愿者都坚持了非暴力抗争的基本原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并始终怀着巨大的勇气和悲悯的情怀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非暴力公民不服从、不合作抗争的确不是怯弱者的无力行径,她是勇敢者的最高德行,是爱与公义、勇敢与无畏、宽恕与文明的集中体现!记得波兰前总统瓦文萨曾经在诺贝尔和平奖答谢辞里谈到:“以暴力对抗暴力,再没有比这更软弱愚昧的事情了!”我们自豪,因为中国终于也长出了非暴力的绿芽! 当天被打得最严重的,上午是负责拍照并用身体死死保护摄像机的志愿者殷雨生兄弟,下午是准备进村看望陈光诚亲友和乡亲们的四川维权人士邓永亮。当然,我们不是临沂暴力计生案件中光天化日之下被无法无天的暴徒野蛮侵犯的第一批志愿者,也绝不是最后一批:据报导,陈光诚救援团成员7月20日是第六次被打。之前的五次是:2005年10月4日,许志永博士、李方平、李苏滨律师到山东临沂看望陈光诚,李方平、许志永被殴打;2006年6月22日,程海、孟宪明律师等3人在前往看守所探视因陈光诚事件遭到关押的其他村民,遇暴徒推攘、厮打;2006年6月23日,李劲松、李苏滨试图进村与袁伟静见面商谈取保候审事宜被殴打;6月27日,李劲松、李苏滨在进入村口时被纠缠殴打,车辆被砸、连人带车掀翻;7月10日,胡佳先生在村口看望袁伟静时被殴打。 有所不同的是,当我们这些志愿者在一个离东师古村不远的地方下车交流的时候,大家互相检视着,只见多数人光溜溜的上身上,到处是一条条爪印和瘀血,竟然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伤心。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个玩笑:“噎,高律师身上满白的嘛!”大家一起看老高,只见他白生生的上半身红一块紫一块,都忍不住哈哈地乐开了!正是这种坦然而超脱的心态,使得这些非暴力的勇士们即便刚刚经历了一天的强权暴力,依然写出了《记一次快乐的旅行》、《脱光了多好》这样的精彩文章,倒是令许多朋友慕煞,大呼“下次去叫我”。 5、“7.20四部曲”之四:跟踪恐吓,以见不得光的方式! 规定动作完成。依依惜别后,我们兵分三路,决定班师回营了。老高和莫之许他们那两路自然有跟踪车辆伺候,李海先生、孙文广教授和我一路,乘坐出租汽车去搭乘长途大巴赶赴济南,自然也少不了山东警车前呼后拥:一辆跟踪车辆挂着江苏的车牌,一辆跟踪车辆没有挂任何牌照。我们停车小解他们也停,我们畅快了他们也依然憋闷着;我们下车等候长途时,他们也下车卖桃子,我们一上长途大巴车,他们又狼狈不堪地桃子也不要了,跳上车赶紧追将上来。我不禁深深哀叹,奴役人有什么好处啊?连自己也不自由,成为奴役者的奴仆了。 非常不幸的是,由于车辆行驶速度过快,江苏牌照的跟踪车辆竟然把村民的一条可怜的看家狗给撞伤了。呜呼哀哉,同类相残!竟然又忍心置之不理,冒着村妇的恶毒咒骂继续追赶!我忍不住替那条看家狗可怜起来,想央求出租司机停车,可是那出租司机又恐惧又后怕,耽心起我们下车后,是否会遭到打击报复的事情来了。他顾虑的也有道理,本地本县人,谁不害怕这些虎狼成群的掌权者?果然,在我们下了出租车后,立即就有一个便衣跑去找他,讲了些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见那出租司机连连点头,似乎是答应回头到什么地方坦白交待。 就这样,这些无牌照和假牌照的跟踪车辆一直跟着长途大巴上了高速公路,出了临沂市地界,才慢慢地消失在我们的眼界中。其他朋友也大抵如是,充分享受了这种见不得光的跟踪保护模式。当然,高大律师除外,他的待遇比较特殊。 可是,见不得光的岂只是跟踪盯梢!前前后后,在山东受到威胁恐吓的就有陈光诚夫妻和亲人、其他村民和家属、李劲松律师、赵昕、孙文广教授。 同案被羁押村民亲属受到压力,不敢到法庭上去旁听。因为公安局明确告诉他们,如果参加旁听的话,只能加重他们被羁押家人的处罚。 李劲松律师于2006年6月22日在临沂依法工作时接到一个死亡威胁电话,他正好录下了音,作为证据提交给了相关司法部门。 赵昕于2006年7月18日22:35:41,接到一个死亡威胁短信息,来电手机号码为139-8137-8733:“你们一家人去死、、、?因为你们心不好!”非常奇怪的是,我的这个手机号码是刚刚才买几天的新号,是什么样的人物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很快查知我的新手机号呢?更加可笑的是,这个要残暴杀死别人全家的人,竟然还有脸指责“你们心不好”,似乎他倒是一个心肠柔软善良的好人!愿上帝引领、保守我们,也宽恕这个“好人”,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孙文广教授于2006年22日晚上10时半,接到一个声音凶狠的男子的恐吓电话(来电手机号131-7644-7423): 来电:“你是孙文广吗?” 回答:“我是。” 来电:“你小心点,你这小子,再出去胡转悠,我打断你的腿!” 回答:“你是哪的?” 来电:“不管我是哪的,你再出去试试看,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恐吓电话让孙文广教授家人很害怕但没吓着他本人:“陈光诚的事业是正义的事业,我们理应给他声援和支持,此次沂南行达到了让当地知道很多人在关心陈光诚的目的,也给陈光诚家人送去一些温暖,这种活动今后还应当做。” 我们非常感动,无言以对。看着孙教授得知高律师一行已经离开山东直接回京时的若有所失,看着孙教授硬是挺着疲累交加的身心为我们忙出忙进地张罗,我们只能默默地祈求上帝,祝福这位饱经风霜而依然挺拔的老人,一定能够看到他一生的梦想与追求成真的那一天,我们再欢聚在一起,为前辈快快乐乐地祝寿。 在济南短暂停留了两天,拜会了一些师友同仁后,我们就分别启程从山东返京了。回到北京,也许胡佳“夫妻双双被软禁”的特殊待遇,正等待着我们呢。 6、对中国进行非暴力公民不服从不合作抗争的几点思考 19、20日,当陈光诚全国救援团一行人穿着印有陈光诚头像的文化衫出现在沂南大街上时,市民有的鼓掌,有的竖起大姆指。也许,陈光诚案的最后庭审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政府与一个盲人的战争”在人们的心中胜负早有分晓。那些临沂普通的老百姓和盲人朋友就是最好的见证。 A、出发前我们就作了充分沟通和探讨,要在中国大地上身体力行非暴力公民不服从和不合作抗争,我们说到做到了。2006年7月20日,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值得官方和民间共同纪念的日子:这天,我们国内的民间非暴力勇士正式穿着光诚衫,举着宪法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勇敢无畏而又充满悲悯地、成功地进行了一次堂堂正正的非暴力公民不服从不合作抗争,中国民权史上又有了一个新的点滴积累。非暴力公民权利运动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他不求推翻颠覆什么东西,只求脚踏实地的点滴渐进、适度改良,遵循宪政民主主义的道路,以自我的牺牲舍己、受难流血作为成本,和体制内外的进步力量一起致力于推进中国的和平宪政民主转型事业,并最终通过真相与和解运动,达成“非暴力、无敌人、不流血、有赢家没输家、共同拥有明天”的最优建设性社会进步模式。 B、许多非暴力运动的民间反对者,尤其是国外流亡的朋友草率论断道:在中国实行非暴力民权运动完全不可行。理由归纳起来很简单:说印度、美国、南非、其他国家有非暴力土壤,而中国没有这个文化土壤;说中国共产党是个没有底线的妖魔,大英帝国、美国、南非还是有文化和宗教底线的;说中国大陆现在没有新闻自由,而其他国家拥有新闻自由。如此等等,似乎也有一点道理。可是,这些非暴力的反对者们就是提不出一个解决方案,即便是高喊“暴力革命”者,也不过是空想加寄托于政变而已。倒是香港的张三先生提出了一个饶有意味的口号:“没有革命哪有改良?!”恰恰相反的是,“没有改良哪有革命?!”中国和世界的历史无一不证明着这个宇宙真理:一个社会的建设与进步,恰恰是在一个点滴积累的过程中,一个大多数人思想进步过程中,一个负面成本逐渐累积的过程中,缓慢实现的。试问,没有百日维新、慈禧新政、立宪运动,哪来的辛亥革命?!走向共和、成立了亚洲第一共和国,不是又推翻了一个大皇帝,起来了无数小皇帝吗?!没有公民社会一砖一瓦的建设性贡献,哪来的现代宪政民主大厦?! C、非暴力反对者的上述理由其实也经不住推敲:说中国没有非暴力的土壤,难道其他实现和平转型的国家就真的全有吗?中国不也有许多“不合作”、“和为贵”的宝贵资源,加上大家共同努力引进非暴力的文化和宗教资源,我国逐渐弥补这个缺陷还是大有可能的;对中国共产党的无限妖魔化也是一个共产党化的思维模式!共产党也是由共产党员个体组成的,也有人性与良知,也不是铁板一块,否则就很难理解共产党中出了象赵紫阳、胡耀邦、李锐、胡绩伟、顾准、林牧、鲍彤、任仲夷、高山、方觉、戴晴等等这么多共产党人反对自己的专制政党和元首,甚至成为了民间的反对派良心。妖魔化共产党、诅咒化共产党未必能造就一个新中国!民间力量必须清楚地认识到:七、八千万共产党员及其家属没有明天,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也就没有明天!共产党还有三大法宝呢:枪杆子、党组织、统一战线;我们放弃枪杆子拿来了非暴力,党组织目前时局还不成熟不宜再试,统一战线难道我们就不能够好好运用?!此一时彼一时,说现在的中国共产党没有底线,倒真是一个故事!我们应该看到,世界在变化,中国也在变;人民在变化,统治者也在新陈代谢,总是在一代一代权威衰减,一代一代思想开放。要说杀人,当时的大英帝国杀得不多吗?南非当局杀得不多吗?翻翻历史书看看,最起码比六四惨案杀的人还多,手段还更加血腥残忍!人家能够进行非暴力抗争并最终取得胜利,我们为什么不能呢?!人家能够进行真相与和解运动,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呢?!人家有新闻自由我们没有,确实不错。可是我们已经身处21世纪,我们有互联网人家还没有呢,我们可以在一瞬间让全世界知道真相人家还无法想像呢!更何况,新闻自由也是早晚的事情,外国电台、外国电视的节目不是已经在全国各地的上空飘扬吗?收听敌台不是已经没有人管了吗?能够接触到自由信息的人不是一天天正在增多吗?关键在于如何突破信息柏林墙的封锁,关键在于如何清醒认识真实的今日社会,关键在于如何维护包括共产党员在内的“工农兵学商干”的公民权利,关键在于如何有效地融入主流社会,扎下坚实的社会基础和政治基石!更加重要的是,如何历史地解决若干重大社会问题,如何摆脱个人兽性的奴役和仇恨的捆绑,成为我们的祖国真正建设性力量的一份子。 D、非暴力抗争的民间反对者,很多人没有意识到:中国已经进入了一个“后极权主义”时代,无权者必然要争取自己的权利。即便是执政掌权者也不得不遵循一些“法治规则”与“普世价值”,至少在表面上不得不如此。正如赵晖先生所敏锐地指出的一样,这次临沂行非暴力公民不服从不合作抗争中,充分地表现了这一点:没有黑社会只有国家黑社会主义,没有暴徒只有恶质化政府,没有更坏只有更脏。中肯地说,一方面中国确实在产生更多的不公平不正义,一方面随着整个世界的进步和精英的新陈代谢,必然在水涨船高地整体进步着。我去年初在北京看守所时,看到了许多八九年我在监狱时无法想像的可喜变化:打骂少了,人权多了;程序进步了,管教和气了;少年与成人分开了,朗朗读书声多了。虽然积重难返,但我们也必须承认在点滴进步着。此次临沂之行,许多人预计会抓捕关押,甚至劝一些志愿者离开,但是虚惊一场,没有抓捕任何人;许多人预计会大动干戈,会打残打伤维权人士,但是虽然动手了,却只限于个别暴徒的野蛮动作和抢劫、撕衣,并没有真正大打出手;许多人以为敌对双方一定横眉冷对、剑拔弩张,其实大多数时候和大多数人,大家都在乐哈哈地,互相揶揄和开玩笑!这就是后极权主义时代的基本特征,虽然专制机器仍然在凭着惯性运作着,依然在时时表现他冷酷血腥的一面,但是他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牢牢控制社会的方方面面,他自己也觉得力不从心了,只好或装做表面凶恶吓唬人、或低眉顺眼讨好你了!所以我们在大力揭露后极权的丑恶嘴脸时,也应该实事求是,以真实对抗假丑,以阳光对付黑暗,以宽恕对待仇恨,不要不择手段,反对魔鬼自己也变成魔鬼,重蹈了共产党的老路和人类的无数悲剧。并且,从哲学和历史的高度来看,短暂的疯狂与倒退并不可怕——没有疯狂哪有灭亡,没有倒退哪有进步?! E、非暴力抗争可细分为积极抗争和消极抗争两种:积极抗争由具有牺牲舍己精神的少数勇士去担当,中国也不乏这样舍生取义、心怀天下的德义之士;消极抗争就可由每个觉醒了的普通公民去身体力行,如穿衣、吃饭、关灯、佩戴特殊饰物、悬挂特殊装饰、某时到某地、随时讲真话、种种不合作等等,几乎没有什么成本和风险,只要宣传动员得力,也会产生巨大和长远的果效。譬如某小区在一个约定特殊时间一起关灯半小时,冲击力如何?无声的中国才是最强音。 万物互相效力,万事自有定时。只要我们都发出光,就会有光辉的明天!让我们一起来领会圣雄甘地的以下话语,并以此作为本篇结束语吧——“非暴力像活动中的镭。无论量多小,它一旦介入肿瘤的生长就将无声、平稳而又永不停息地发挥功效,直至将有病的机体组织完全转化为健康的组织。同样,一点点非暴力也会微妙无声地发挥效力,并在不知不觉中使整个社会日新月异。” 2006年7月23日至26日于北京──原载《民主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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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耀杰 | 《黑白傅传耀》图文征集启示

作者: 张耀杰  |  评论(2)  | 标签: 黑白 , 傅传耀 , 图文征集 , 启示 本人受相关当事人委托,正在编写一部《黑白傅传耀:官场铁血纪实录》,现征集所有与前贵州市委书记傅传耀及其妻子闵崇艺有关的文本信息和图片资料。希望热心网友和知情者提供帮助。来件请注明“黑白傅传耀”。征文邮箱:wfsh9411@yahoo.com.cn 。截止日期:2011年12月30日。该书将首先在台湾一家出版社正式出版并免费赠送。以下是受权转发的相关文字,仅供参考。 新华社老记者戴煌致2010全国“两会”的公开信 ——请关注遵义革命老区的腐败和人民的生存状况 十一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主席团 十一届全国政协三次会议主席团 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 您们好! 2010,新春伊始,代表、委员齐聚北京“两会”,共商国是,我预祝大会顺利召开并取得预期效果! 恳请各位代表、委员关注贵州省原遵义市委书记,现贵州省人大副主任傅传耀在遵义长达十几年的执政中的严重腐败(件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致冤假错案众多,正义长期无法得到申张,人民生存状况甚忧的问题,并请在“两会”上作为议案或提案提出。建议大会主席团将该案列为重要议案或提案,帮助对革命曾作出巨大贡献的遵义人民反腐败,讨公道。 举一典型案例即可看出遵义人民生存状况的恶劣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2009年10月中旬,贵州省遵义市一名叫何胜凯的20几岁的年轻人因多年到贵州遵义法院上访无果,竟持刀闯遵义法院杀3人,其中该院一法警队长当场死亡,该事件发生后,网络称何胜凯为“贵州杨佳”。当然,我们并不赞成使用暴力解决问题。但是,从中我们也看到贵州遵义腐败严重,人民的冤屈之深,生存状况之恶劣,人都被逼到不惜用宝贵的生命来讨“说法”了。 对遵义腐败的严重程度、人民生存的恶劣状况,北京十位老同志(于光远、李普、李锐、何方、何家栋、张思之、钟沛璋、胡绩伟、彭迪、戴煌——以姓氏笔划为序)及更多同志是亲历者、知情者、见证者。 再举一个社会各界广为关注的典型案例:源于我们对革命老区人民无比感激之情和匡护正义的社会责任,多年以来一直关注“遵义购房多付款”案(有关案情介绍见我们代遵义老红军致中 央的信),傅传耀为包庇涉嫌职务犯罪的胡光华(原贵州遵义驻京办主任)、杨晓林(原贵州遵义驻京办副主任)等腐败官员逃避法律制裁,长期“顶”着不处理,还提拔重用。对要求挽回国有资产损失的张抗美同志,傅传耀则长期滥用公权力,有组织、有领导地对她残酷打击迫害,还累及支持她的遵义老同志。任远征同志(任弼时之女)痛心疾呼:张抗美要不是老红军子女,哪不是被“整”死了吗?尽管中纪 委、中 组 部、国家信 访局、全国妇联等部门多次出面保护张抗美的合法权益,媒体也进行监督,但傅不予理睬,我行我素。更恶劣的是,恶人先告状,编瞎话说他对张抗美如何“照顾”,有时甚至当着上级领导的面痛哭流涕。目睹张抗美工作、生活现状的同志们说,欺上瞒下是傅传耀惯用的手法,他是鳄鱼的眼泪,恶毒!幸喜张抗美得到社会各界人士的支持,尤其是遵义老红军、老八路、原任遵义地、市的老书 记、老专 员、老秘书长,几百人不畏强权联名呼吁,才没被“整”死。 2007年,北京十位老同志从爱护干部的角度出发,曾委托我执笔致信傅传耀,请他处理好“购房多付款”案等问题。傅给我回信说这个案子曾有朱镕 基等五位政 治局常 痿做过重要批示,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叫我去问中纪 委、最高人民检察院、北京市检察机关。我回信骂他大胆“牛”。傅对我们都尚且如此狂妄,不可一世,可想而知,遵义老百姓在他眼里…… 社会各界对傅传耀倒行逆施的执政行为感到愤慨,为老区人民深感不公、不平!刘英、于若木、张黎群、张光昭等老同志为此死不瞑目!目前还在上下呼吁的老同志、老同志子女、记者、法律专家、律师深感愤慨!他们对我们说,经常有效仿“杨佳”,为遵义人民讨回公道的冲动! 傅传耀是特殊党员和公民?不受党的纪律的约束和国家法律法规的制裁?他有什么资格坐在我们打下的江山上,长期猖獗地和我们 “叫板”?他哪里把革命传统、老同志放在眼里。最典型的是他在遵义执政期间为了敛财、政绩将“遵义会议会址”周边环境全拆光,如不是文物专家学者冒死阻拦,媒体监督,“会址”可能都不复存在了。 就是这样一个政治素质低下、无恶不作的大胆“牛”官,还“边腐边升”。2008年由遵义市委书记提拔到贵州省人大副主任岗位。我和其它同志看见报道后无不义愤填膺。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助长腐败吗?!其结果是上行下效,腐败愈演愈烈,傅传耀在遵义人为制造的象“购房多付款”等一个个冤假错案谁也不敢纠正,当权者变本加厉地迫害正派干部,群体事件不断发生! 为此,请帮助老区人民吧,让他们生活得幸福,有尊严! 此致 敬礼 同志们反复讨论,3月3日定稿。新华社离休干部戴煌(亲笔) 2010、3、3 转帖:传贵州省人大副主任傅传耀“双规”孰真孰假 http://bbs1.people.com.cn/postDetail.do?id=109030358 [url=http://club.bandao.cn/showthreadm.asp 最近,贵州省人大副主任傅传耀和他在遵义市中级人民法院任党组成员、纪检组长的妻子闵崇艺“双规”了的消息在贵州省遵义市成了热点新闻,传得沸沸扬扬,不光基层普通民众议论,奔走相告,连遵义市在职和离退休高层干部都关注,觉得贵州省委是应该重拳出击,严惩遵义官场腐败了。 傅传耀和妻子“双规”目前还未有组织正式消息,但决不是空穴来风。据确切消息称,在这之前的一个月内,闵崇艺在遵义市汇川区国土资源局任副局长的弟弟闵从昭和傅传耀在遵义九园房地产开发公司任老总的侄儿傅芝国案发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 遵义上访冤民们见到记者时,说傅最近没有在电视上露面,应该参加的会议也不见踪影。上访人故意到遵义法院找傅的妻子反映问题也多日不见。他(她)们历数傅传耀在遵义任市长、书记、荣升省人大副主任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将他的许多亲属安插在遵义的权力要害部门或敛财行业。为了在遵义挣大钱,据说傅芝国连他在贵州省毕节某建设局的局长官位都不要了,屈就在遵义九园房地产开发公司任老总,搞“黑房开”谋暴利。 从上访冤民的材料中看出遵义司法腐败枉法裁判制造冤假错案众多,傅是遵义市委书记,闵是法院党组成员、纪检组长,又有众多亲属在遵义从事经济活动,凡有经济纠纷,遵义法院的判决就不可能做到公正。记者看到遵义中级法院的一份要求某开发商还借款的判决书,20几位债主中就有八位闵姓债主。 据一位谋冤多年的退休干部说,傅传耀升任贵州省人大副主任后分管(联系)贵州省政法口工作,他在其它地方的冤案虽得纠正,但赔偿款就遥遥无期的被拖下去的重要原因是傅主任“做工作”。 冤民们告诉我们在遵义采访要注意安全,说遵义官场贪腐成风,“黑”,我们说不怕,我们是经过重庆“打黑”考验过的! 稿子发不出,借助网络发表,以表对老区人民的一点关心,希望能引起领导重视。                 良知记者                 2011、4、26 傅传耀简历 傅传耀,男,汉族,1955年3月出生,贵州金沙人,1976年8月参加工作,1976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央党校在职研究生学历。 1976年8月至1978年9月,任贵州省金沙县岚头公社党委副书记、公社团委书记; 1978年9月至1980年8月,在贵阳师范学院毕节专科班中文专业学习; 1980年8月至1983年1月,任共青团贵州省金沙县委工作员; 1983年1月至1990年11月,先后任贵州省金沙县委宣传部干事,县委常委、农工部部长,纳雍县委书记; 1990年11月至1997年2月,先后任贵州省毕节地委委员,纳雍县委书记、毕节县委书记、毕节市委书记(其间:1992年9月至1993年7月,在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1993年8月至1995年12月,在中央党校函授学院本科班经济管理专业学习); 1997年2月至1997年7月,任贵州省遵义地委委员、行署副专员; 1997年7月至1997年10月,任贵州省遵义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 1997年10月至2001年9月,任贵州省遵义市委副书记、市长; 2001年9月起,任贵州省遵义市委书记,遵义军分区党委第一书记(2000年3月至2003年1月,在中央党校在职研究生班经济管理专业学习)。 2008年1月,当选贵州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傅传耀同志是十六大、十七大代表,九届全国人大代表,十届贵州省委委员。 傅传耀的妻子闵崇艺简历 闵崇艺,女,汉族,1956年5月出生,贵州金沙人,大学学历。1973年8月参加工作,1976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遵义市中级人民法院党组成员、纪检组长、审判委员会委员、正县级审判员。三级高级法官。 老红军女儿12年上访无果说明什么? 原作者国标焦, 原文网址:http://bbs.oeeee.com/articles/2009-12/16/6816299_1.html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2 个评论 张耀杰的最新更新: 傅传耀,权力的欲火在燃烧 / 2011-10-06 23:36 / 评论数( 3 ) 辛亥百年的价值迷失 / 2011-10-05 21:19 / 评论数( 4 ) 张耀杰 革命与暗杀:壮志未酬宋教仁 / 2011-10-05 21:19 / 评论数( 0 ) 北京关停打工子弟学校调查 / 2011-09-25 22:19 / 评论数( 2 ) 我所知道的民国范儿 / 2011-09-09 10:17 / 评论数(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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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人民日报:官员对百姓都不信任 又如何奢求被信任?

[32] 回复:人民日报:官员对百姓都不信任 又如何奢求被信任? 对于咱们戴着三块表的畏光症们,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是我是不信了。 用户: 大地 发表于:2011-9-8 21:45:41 支持 (17) 反对 (0) [31] 回复:人民日报:官员对百姓都不信任 又如何奢求被信任?       我所在的学校有120名教职工,订有一份《人民日报》,还是被迫的。只有一人看,不是为了信它什么,只是为了向其他人指出它说了些什么谎话。 用户: 乡村一夫 发表于:2011-9-8 21:35:38 支持 (15) 反对 (0) [30] 回复:人民日报:官员对百姓都不信任 又如何奢求被信任?     当前,难以让人相信靠这样一个“专制独裁”的政府能够扭转如此低下的政府“公信力”,也难以相信靠这样一个“一党独大”的领导核心能够挽救中国人民的“信任危机”。     世界上各个国家的发展史已经证明的“民主宪政”就是一剂拯救国家走向繁荣富强的良方,要真干,就从民主和宪政开始。除此之外都是扯淡,都是“歪理”。 用户: 明然 发表于:2011-9-8 20:27:48 支持 (18) 反对 (0) [29] 回复:人民日报:官员对百姓都不信任 又如何奢求被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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