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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他们认为我们害怕武力镇压,他们想错了”――与格尔登寺僧人的访谈,纪念平措自焚一周年【转】

图为2008年3月16日,阿坝县藏人僧俗民众举行和平抗议,遭到军警血腥镇压,当时被开枪打死的有僧人、学生、牧民30余人,其中包括孕妇、5岁的孩子和16岁的女学生楞珠措。“3·16”因此成为阿坝重要的纪念日。 图为阿坝县于2008年3月16日的抗议爆发之后,遭到五花大绑、挂着牌子、或被押或被跪的藏人僧俗,从牌子上可以辨认的名字有:旦真降措、供曲达吉、贡曲扎花、贡曲严迪、罗让若巴…… 图为2010年3月16日,荷枪实弹的军人站在行驶于阿坝县城的军车上,而军车上贴着“向阿坝县人民致敬”的鲜红标语,充满讽刺。 “他们认为我们害怕武力镇压,他们想错了”――与格尔登寺僧人的访谈,纪念平措自焚一周年 阿坝格尔登寺僧人平措。 2011年12月1日至15日,在阿坝格底寺(位于四川省阿坝州阿坝县的格尔登寺,以下写格尔登寺)的母寺达仓拉莫寺(位于四川省阿坝州若尔盖县)举行了因明冬季辩经法会,来自格尔登寺的众多僧人参加了法会。 以下访谈中的人物,由于可想而知的原因不便公开真名,皆以化名代之。安瑟是记录者,是一位境内的藏人作家。接受访谈的都是格尔登寺的僧人,他们是:阿瑟噶瓦、阿瑟卡瓦、阿瑟嘎瓦、阿瑟阿瓦,以藏文字母为化名。 阿瑟噶瓦: 能在这里见到你很高兴。早就读过你的书,我们经常谈到你,所以表示欢迎。 安瑟: 谢谢!今年阿坝格尔登寺的僧众遭受了无法忍受的磨难和暴虐,对此深表同情和慰问。我和许多藏人从心底里敬佩格尔登寺的僧众,我们不会忘记你们,我们休戚与共。 阿瑟卡瓦: 我们生活在暴虐之中,真的很难忍受,但是今天能在这里向你倾诉,我们从心底里感到安慰。 阿瑟嘎瓦: 是的,如今我们格尔登寺的很多英雄为了西藏政教事业抵押下自己的生命走了,我们承受着心灵的痛苦和磨难留在世上,很希望把这些痛苦讲述给世人听,为此我们等待了很久。虽然外边一些公允的新闻媒体有报道,但是自己很想亲口讲述这种痛苦,因为在心里埋藏了太久……把心中的痛苦讲述给别人,就如同在痛苦中获得了休养生息的感觉。 我们现在虽然来到格尔登寺的母寺达仓拉莫寺参加因明冬季法会,但是我们每一个僧人后面就有一个汉人的干部或士兵监视着,我们的电话都遭到中国的监听。昨天,我刚到这里,就接到一个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回答,我在达仓拉莫寺的冬季法会上,我这样汇报了。事实上他们非常清楚我在哪里,但是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动向或行为。 阿瑟阿瓦: 说实话,今天心里是高兴的,与一个担负西藏福祉责任的人进行讨论深感安慰。原本计划的是,我们格登寺的一千名僧人来参加冬季法会,但是很多僧人认为在中国政府对我们如此监控、骚扰和镇压的情况下,去参加法会还不如不去,所以没有来。 现在我们格尔登寺的僧人和寺院周围的处境很危急。自焚僧人的僧舍里常驻有干部,为了防止袭击,门和窗户上都安装了铁网。我们和中国干部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张,没有丝毫改善关系和产生信任的可能。他们认为我们害怕武力镇压,他们真的想错了。中国政府从2008年起至今使用武力镇压,使用更多武器,促使我们的勇气和信心以及对中国的仇恨更加激增,绝对没有任何人想停止或放弃抗争。这是中国政府的最大错误,既不理解,也不改变固有的政策。 对我们好的话,我们也是人。可是,对我们实行镇压,我们是人,是会反抗的。如果政府对我们没有开明的政策,如果军队不从格尔登寺撤离,反抗的运动绝对不会停止。我们格尔登寺的年轻僧人,对中国的敌对情绪从来没有消失过。连小僧人们在玩耍的时候都表现出反抗和自焚的行为。 之前,格尔登寺的宗教活动禁止了六个月。后来,中国干部说要开放宗教活动,并在大会上发表了讲话。当时,中国干部一而再地要求格尔登寺的格西(佛学博士)左仓宗智发言,他于是说:“我说了不讲,硬要我说,那我不多说。最近很多英雄儿女为了众生自焚了,对此一些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和走狗们说什么自焚者是僧人和尼姑,他们自焚是破了戒。这种说法纯粹无知。自焚者没有破戒,因为没有违背任何一部律部经典——《广戒经》、《杂事品》、《百业经》等,这才是事实。在佛子菩萨传中有很多为他人而牺牲自己生命的记载,所以绝不能说他们都破了戒。”但散会之后,他就被中国人带走了。之后,两百多名弟子前往阿坝县城,警告中国人如果到下午六点之前不释放格西左仓宗智,我们全体将自焚。那天下午格西左仓宗智获得了释放。如果那天不释放格西左仓宗智,我们绝对会一起自焚的。想起来真的非常敬佩!我们内部如此团结一致! 阿瑟噶瓦 : 我和爱国英雄洛桑平措(于2011年3月16日自焚)是同班,如今我们班在格尔登寺是反抗最强烈的,也是中国政府特别监控的对象。洛桑平措在生前总是谈论西藏民族的状况,尤其经常提起2008年3月16日中国政府屠杀很多阿坝民众的血腥事件。他常常痛苦地说“从2008年开始,阿坝民众有了非同其他的新的痛苦,这个大屠杀是无法忍受的”等等。当然,格尔登寺的大部分僧人都这样说,所以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视,认为只是一般的言论。平措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他的身体很壮,而且力气很大。比赛力气时我们班上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他曾在私下里对几位朋友说:“我无法继续忍受心中的痛苦,2011年3月16日我将向世人表现一点迹象。”总之,他自焚的原因是无法忍受2008年开始的镇压。 洛桑平措自焚的那天,格尔登寺正在颂持《甘珠尔》,法会结束后我去了寺院的商店,听得有人说我们班的一个僧人进行了自焚抗议。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充满悲痛,赶快跑到僧舍告诉了师傅,再跑到大经堂跟前时,洛桑平措的亲戚格桑、格勒,以及现在被关在中国监狱中的达杰和甲普宗智等人,急匆匆地赶来了,当时我都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大经堂周围很多僧人抱头痛哭,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整个人恍恍惚惚……整个世界陷入了悲痛。没过多久,五百到一千名僧人聚集到大经堂前。僧人们准备冲出寺院以及进行其他的准备。但是,阿勒合(朱古,仁波切)东可仓做了劝说,并阻止僧人们出去抗议,要求他们解散。也有很多老人信众对着僧人们哭喊、请求:“我们的僧宝,请你们不要这样,我们不是这家汉人的对手,过去他们在1958年和文革时杀了我们很多人,现在这家汉人还会屠杀的,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这样!” “我们不是压不住幸福而想冲,是背不起痛苦而想冲……这些人献出了身体和生命,我们无法留下。”僧人们回答。那天,只想到要去死,根本不想活下来。但这时,有很多年轻的信众挡住了僧众往外冲。当人痛苦到极点的时候,根本没有恐惧和犹豫,我是个胆小鬼,但是那天真的觉得死是非常简单的事。往外冲的主要是我们班的僧人,都是十九岁、二十岁的僧人。出于同班同学感情深厚的原因,有的僧人号哭着往外冲,有的捶打着自己胸口往外冲。这时,曾在哲蚌寺学习过的僧人格桑和达杰(2008年3月12日哲蚌寺举行抗议时割腕抗议的僧人)让僧众们坐在地上,大家终于坐下了。天快黑的时候,三四千名僧人聚集到了那里,附近的朝圣者和手持拐杖的老人们前来对僧众说:“卡卓(藏语,哀求之意)!卡卓!卡卓!不能让喇嘛和僧众受伤害,你们受到伤害等于是我们全体藏民族受到了伤害……”说着放声大哭,整个世界都是哭号声。当时无法忍受如此悲痛的状况,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坐在地上,内心很痛苦。 这时,一位叫却派的僧人站起来说:“我们这样做也是别无选择,这样往外冲也可以理解。我们藏民族最主要的是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两位尊者,达赖喇嘛尊者被驱走他乡,班禅喇嘛尊者被关在监狱中。我们必须要知道的是,两位尊者的处境都是为了藏民族,我们必须要记住。除了这样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必须要牢记、讨论这个事情。2008年,他们踩踏了达赖喇嘛尊者法像,在我们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痕。我们甚至没有收藏一张法像的权力,我们只能这样做,别无选择。” 之后,格桑也讲话了。这时格桑的妹妹和弟弟哭着说“阿古罗罗(请求)不要讲话。” 格桑说“汉人有没有镇压我们,请看看我的妹妹和弟弟就会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哭泣?”等等。 这之前,有些僧人已经赶往洛桑平措自焚的地点。寺院吹法号的僧人(名字不详)说“我们要跟随自焚的英雄们反抗中国”,当他冲向外面时,他的父亲抓住了他:“阿爸,他们能把自己的生命点燃,我们必须站在他们的后面,”他边说边往外冲。那位吹法号的僧人冲出了寺院,后来遭逮捕,至今关押在监狱中,直到今天还没有判决。那天很多人被抓了,中国军人把僧人和民众分割成很多块镇压了。所以还留在寺院里的全体僧人都表示,洛桑平措已经牺牲了,但是必须要释放被抓走的僧人,如果不释放我们不会回去。天快黑的时候,僧人们在大经堂前点了很多酥油灯,这时手机的信号中断了。不过这次抗议有了效果,那些被抓的僧人当晚被放回来了。这是第一天。 第二天中午的十二点左右,平措的家人来了。昨天他自焚之后,被军人们打得很重,僧人们抢回了他,用小车把他送回了寺院。当时他说口渴想喝水,他喝了一碗水。这时他的父亲说:“你无法坚持下去,该怎么办?”。他说:“阿爸,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喝了很多汽油。”没过多久,他呕吐了一些乌黑色的液体后就去世了。 我们是同班。在格尔登寺的传统是,班里的学生发生福祸这样的事情,任何人没有权力干涉,所有的决定权都归这个班。当天晚上,我们准备了祈颂经文、祈福法会等。他的所有遗物归班级,我们用他的遗物为他做了法事。当时,也有人想收藏这位英雄的遗物,很多僧人和俗人争先恐后地顶礼他的遗体,所以我们找了一张平措很大的照片让民众和僧人朝拜顶礼。在处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他在笔记本上的一段话:“运气和信心是胜利,失望和疑虑是失败。”我亲眼见过他写的字。很多人想把这些遗物保存下来作为历史的物证,都说“向格尔登寺和你的班级表示感谢!”洛桑平措的手机被一位俗人买走了,说是要珍藏英雄的遗物。 中国政府审讯了我们班的诵经师扎西。他们的理由是:这个事件发生在格尔登寺,但具体发生在你的班级。 我们本来计划将遗体存放数天,但是中国政府突然下令第二天必须举行葬礼。我们班按时进行了祈福颂经等佛事,第二天我们以崇高的礼仪排成色昌(僧众仪仗)迎请了平措的遗体和照片。所有信众没有不流泪的。妇女们痛哭着说:“为了嘉瓦丹增嘉措(尊者达赖喇嘛)的事业和西藏民众的福祉点燃了身体……”。从寺院开始,僧俗民众手持哈达和圣香列队迎请了他的遗体,并大声齐颂“岗日热瓦果为香堪斯……(尊者达赖喇嘛祈请文)”快到火葬台时,东可仓仁波切持香引前,全班僧众把遗体放入了火葬台。那是一个用铁皮制成的箱子,那就是火葬台。在把遗体放上火葬台之前,东可仓仁波切把洛桑平措的遗体三次举起让民众瞻仰,所有人都痛哭成一片。就这样,这一天就结束了(说到这里,阿瑟噶瓦泣不成声)。 第三天,没有任何的动静。 第四天,我们几个人在收拾拜访者献的哈达,一个小僧人跑来说:“他们要禁止格尔登寺的宗教活动”。这样叫喊了多次,后来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当时想,如果禁止宗教活动是了不得的事情。 一个月之后,达杰和甲普宗智遭逮捕。从此我们班就被列入黑名单。之后,又逮捕了丹增和纳丹,逮捕他们的理由是,指责他们和洛桑平措在茶馆里商量自焚。总之,指责他们商量了自焚,每年自焚一个或者一起自焚。 又过了一段时间,开始详细登记姓名、籍贯等,当时大家议论说外省的僧人会被赶回去。有一天,僧人们聚集在大经堂前发放圣物,并说今晚绝不让一个僧人被他们带走。有些僧人和闯入寺院的军人在对峙,僧人和军人几乎脸都贴上了。僧人们说:“格尔登寺的全体僧人休戚与共,如果带走一些僧人,其他僧人无法袖手旁观。” 后来叫所有的僧人聚集到大经堂前,我也去了,不久大家又都回了僧舍。当晚来了很多干部和军人把僧人们强制带走了,遭到严重殴打的僧人也不少。当天晚上有很多各式各样的车辆,有人说如果发生严重问题,有的车上装着可以彻底消灭所有僧人、毁尸灭迹的武器,当然具体是什么武器我不清楚。那天晚上,军人和干部把我们像抓贼一样抓走了,押送到汶川和茂县。每辆车上押的有二十多名僧人,两名士兵押一位僧人,共有二十多辆车押送僧人,车队中间还安插的有军车,行驶在一条很宽的公路上,但是看不到其他任何车辆在公路上行驶。然后,把我们分成了七个组,我们每十八人关押在一间房子里,一直被关押了一个多月。其中有很多受伤的僧人。我们听不到外面的消息,而他们对我们进行哄骗。二十多天后,干部们大骂道:“你们犯法了,到外地寺院学习要办理手续,你们没有办理手续,所以犯法了。” 有一天,有个僧人写了“你们蹂躏藏人的生命,不让我们呆在寺院是对我们的权利和民族的侮辱”。由于这件事,情势一度非常紧张。我们也进行了几天的绝食。一个多月后,我们被遣返回了各地。就是这样的情况,详细情况很多,这只是简单的一段经历。 安瑟: 唉!遭遇了巨大的磨难啊,感谢你! 阿瑟噶瓦: 我们的两位怙主(嘉瓦仁波切和格尔登仁波切)不会停止为西藏人民的斗争。我们的心中有无法忍受的痛苦。中国政府认为我们怕镇压、怕开枪而退缩,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抗争的敌人不是广大的中国人民和开明的知识分子等群体,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这个政权。每天对我们进行的镇压、骚扰与限制,让阿坝地区的民众也无法继续忍受,而且在藏人干部中也有很多人无法接受。 阿瑟卡瓦: 这次我们格尔登寺的三百多名僧人到这里参加了法会,每个僧人心中都有巨大的痛苦,心病。由于每个人的心理素质不一样,所以面对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不可能一一讲述,已经占用了很多时间,这次就到此为止,达德莫(多多保重)。 安瑟 : 唉!达德莫,西藏三区的人民心中有你们格尔登寺的爱国英雄们,很多英雄儿女永远在精神上支持和尊敬你们。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团结一致,我这次到这里也是为了支持你们而来的,总之,我们永远团结在一起。 原文藏文,记录于2011年12月,安多 中文译者:桑杰嘉 附: 2011年3月16日, 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20岁僧人洛桑平措(又写洛桑彭措)在阿坝县城点火自焚,呼喊“让达赖喇嘛回来”、“西藏需要自由”、“祈愿达赖喇嘛长久住世”,遭中共军警毒打,次日凌晨牺牲。之后,四川省阿坝州马尔康县人民法院判格尔登寺僧人尊珠(又写仲周),洛桑丹增(又写泽让旦真)和洛桑丹增(又写旦纯)11年、10年和13年重刑,理由是他们“转移”、“藏匿”了重伤的平措,以此推卸当局责任。 自2009年2月27日,格尔登寺僧人扎白(法名洛桑扎西)在阿坝县城自焚之后,格尔登寺这座藏传佛教格鲁派大寺在巨大的压迫之下,迄今已有13位僧人及前僧人自焚,其中9人已牺牲,4人迄今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他们是: 扎白(法名洛桑扎西):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20岁。2009年2月27日自焚。遭军警枪击,重伤,被军警抢走,只知已残,更多情况不明。 洛桑平措(又写洛桑彭措):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20岁。2011年3月16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毒打,牺牲,后由藏人火葬。 洛桑格桑: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8岁。2011年9月26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抢走,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他是3月16日自焚牺牲的僧人洛桑平措的弟弟。 洛桑贡确: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8岁。2011年9月26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抢走。只知在某军队医院,四肢已被截肢, 却被禁止家人探访。 格桑旺久: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7岁。2011年10月3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抢走,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曲培: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牧民,原为格尔登寺僧人,被驻寺工作组驱逐出寺,19岁。2011年10月7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抢走,后牺牲。 卡央: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牧民,原为格尔登寺僧人,被驻寺工作组驱逐出寺,18岁。2011年10月7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抢走,后牺牲。 诺布占堆: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牧民,原为格尔登寺僧人,被驻寺工作组驱逐出寺,19岁。2011年10月15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抢走,后牺牲。 次成: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牧民,原为格尔登寺僧人,被驻寺工作组驱逐出寺,20岁。2012年1月6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抢走,后牺牲。 丹增尼玛(又称丹尼):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牧民,原为格尔登寺僧人,被驻寺工作组驱逐出寺,20岁。2012年1月6日自焚。当场牺牲,被军警抢走遗体。 仁增多杰(又名柔白):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牧民,原为格尔登寺僧人,被驻寺工作组驱逐出寺,19岁。2012年2月8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抢走,后牺牲。 洛桑嘉措: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9岁。2012年2月13日自焚,重伤,被军警抢走,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格贝: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8岁。2012年3月10日(1959年西藏抗暴53周年纪念日)自焚,当场牺牲,遗体被军人抢走,拒绝交还家人,由军营在12日晚上火化,并限制五名家人参加葬礼,现场被军警包围。 【转自新世纪网 http://2newcenturynet.blogspot.com/2012/03/blog-post_7850.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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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时报 | 交通银行通过定向增发筹资90亿美元

中国第五大银行交通银行(Bank of Communications)已融资90亿美元,用以补充其缓冲资本金,这是近一年内规模最大的一起售股行动。 由于中国股市仍很脆弱,交通银行选择通过定向增发的方式,满足了汇丰(HSBC)等核心投资者的增持需求。汇丰目前持有交通银行19%的股份。 过去两年,中国各银行都在竭力增加缓冲资本。此前的2009年,这些银行掀起了一轮空前的放贷热潮,在金融危机当中为经济增长提供推动力。 中国多数主要银行的资产负债表都要健康得多,但交通银行却一直落在后面,其核心资本充足率仅为9.24%,低于监管机构对大型银行9.5%的核心资本充足率要求。 在此次定向增发融资566亿元人民币(合89亿美元)之后,交通银行将成为中国资本最充足的银行之一。 去年5月,大宗商品交易商嘉能可(Glencore)通过首次公开发行筹资100亿美元,此次交通银行定向增发是自那以来规模最大的一起融资行动。 一位驻香港的分析师表示,“这次增资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我们本以为会晚一些,要等到年中前后。” “交通银行在公告中表示,增资目的是为了补充核心资本金,但他们曾经表示打算把风险加权资产增加15%,所以此次所筹资金中很大一部分将用来资助增长——相当积极的增长。” 上个月,中国一家中等规模的银行兴业银行(Industrial Bank)通过定向增发融资42亿美元;另一家中等规模银行民生银行(Minsheng Bank)也已获得监管机构的批准,打算融资近20亿美元。 但分析师表示,总体看来,中国各银行的资本压力已开始缓解。 麦格理证券(Macquarie Securities)的王瑶平(Victor Wang)表示,“中国货币政策有望放宽,这也会有所帮助。” “未来12个月,我们仍看好银行业。” 中国央行已小幅下调了银行存款准备金率,还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向经济注入了更多现金,降低了各银行的融资成本。 此外,中国银监会(CBRC)也放松了对国内银行执行《巴塞尔协议III》(Basel III)新规的要求。 起初,中国政府曾希望国内银行在短期内达到比全球性银行更高的资本要求。 译者/邢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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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hina周刊 | 关键词:中国式法治

【选荐】   徐昕,西南政法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与卢荣荣合著的文章《暴力与不信任——转型中国的医疗暴力研究》收录于医患关系谁人医?——一五一十周刊第30期。 推荐书目: 《批评官员的尺度: 诉警察局长沙利文案》,【美】安东尼 • 刘易斯著,何帆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对公共事务的讨论应不受抑制、充满活力并广泛公开。”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的判词,因《批评官员的尺度》畅销而在中国风行。该书记录了20世纪60年代发生在美国的那场影响深远的诉讼,一场有关新闻自由的争论,“在这起事件中,最高法院……让人民了解到,他们有权对政府表达自己的意愿。”“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此语此书对于当下中国具有时代性的警示意义。译者何帆原本想将书名译为《批评官员的自由》,原本在序中批评了“双起论”。不过作为最高法院法官,他审慎地考虑了被“双起”的风险,而限定了个人言论自由的尺度。 《法律创世纪:从圣经故事寻找法律的起源》,【美】德肖维茨著,林为正译,法律出版社 很早就翻过这本书,《司法》杂志还发表过书评。该书从十个圣经故事讨论正义的起源,揭示了圣经与法律的关联。被视为记载“上帝话语”的圣经,数千年来启发并激励了无数人的心智。但圣经《创世记》中众人耳熟能详的故事,却时常令人心生疑问。作者精选十则最引人争议的故事,旁征博引,见解精辟,试图说明这些故事中令人难以捉摸的公理正义原则是如何启迪与发展出了现代法律。圣经蕴含着现代社会正义公理之源头。“正义公理就诞生在《创世纪》里所发生的冤屈中。”       《中世纪神判》,罗伯特 · 巴特莱特著,徐昕等译,浙江人民出版社, 2007 从古代至近代,神判“为世界上许多不同地区的民族所使用”,是一种重要的司法程序。甚至在现代社会的某些偏僻之处,在少数民族聚集地,依有神判或其残余。其功能主要是穷尽其他证明方法无法证明案件事实、法官对事实存在与否不能达到确信状态时,作为最后的救济手段。透过神判的微观世界,有助于对中世纪欧洲“提供一种深刻和敏锐的洞察”。罗伯特·巴特莱特的《中世纪神判》是有关神判的第一部系统的专著。二十余年来,该书一直是了解和研究神判的必读之作。 该书系统描述了神判在欧洲自最早出现于蛮族法典、经基督教社会、至近代欧美国家猎巫时期一千多年的历史。作者对中世纪欧洲的神判洞察深刻,分析到位,对神判的起源、传播、运作、功能、规则、类型、终结以及替代性制度进行了深入论述,尤其讨论了13世纪前后神判的终结及其原因,批评了史学界有关神判运作及衰落的理论,提出了新的见解。 他的结论是:“神判是在常规司法程序无法运用的情况下,适用于疑难案件的一种证明形式,它源自法兰克人的习惯,并与基督教和基督教王权一道横扫欧洲。作为12世纪智识及制度变革之余波,神判最终为改革派的神职精英阶层所废除”。 【来论】 Aricyee : 无论是“中国式”,还是“法治”,几百字的评论恐怕都不是恰当的篇幅,那就索性做一个善意但恐怕并不严密的类比:“中国式法治”就像是你我这样的年轻人,一路走来,也许曾努力变成精英,也许遭遇过否定,甚至有更多的无可避免的妥协或愤怒……但是,总会慢慢明白,无论有着怎样的背景、经历或期待,路终归要一步步走得扎实。 法治,天然地关涉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尽管身体力行更为重要,每个人也都有足够的理由对法治发表意见,毕竟“在坏制度面前,所有人都可能是受害者”。只是不知这些意见是否会成为一个又一个,完美到令人发指的宿敌——“别人家的孩子”。 这样说无意对评论者不敬(毕竟对“别人家的孩子”的称赞也往往出于爱与善意),也并非拒绝批评,只是觉得有必要在纷繁的言论下做一点微薄的提醒: 法治的建立与完善,与人的成长一样,更多依靠自身的点滴积累,以及艰难却必要的自我超越,而不是政治正确的口号或“恨铁不成钢”的咒骂。由于父母遗传或家庭环境,“中国式法治”这个年轻人也许无法完美如“别人家的孩子”,但如果能做到踏实与坚持,最好再加上点智慧,即便是戴着镣铐跳舞,多少也会有些进步吧。 【余谈】 相关周刊: 一五一十周刊第5期 编辑: 方可成 不管你关不关心,法就在你身边。它可能成为你的挡箭牌,也可能成为权力侵犯你利益的工具。 最新通过的一项与我们息息相关的法律,是刑事诉讼法修正案。这部有“小宪法”、“第二宪法”之称的法律,修改过程中经过了激烈的博弈,尽管“尊重和保障人权”的原则被写入条文,但有部分条款引发了巨大的争议。这部法律生效后会产生怎样的影响,还有待观察。 “中国式法治”是一种略带戏谑和无奈的称呼,它近似于“半法治”,或“被扭曲的法治”、“不太正常的法治”。正如你我所见,从立法、司法到执法,中国式法治都有诸多不能令人满意的地方,远未达到普通民众深受法律庇护,可以随手拿起法律充当挡箭牌的程度,个别官员甚至公开宣称“不要拿法律当挡箭牌”。不过,最起码,比起不堪回首的人治历史,我们已经走在了那条叫做“法治”的正确道路上。   本文是一五一十周刊第51期特刊的文章,全刊下载: http://my1510.cn/article.php?id=7edf668f8f9cf7f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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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hina周刊 | 关键词:更强大的力量

【选荐】 梁文道,文化评论人。文章《城管到底维持谁的秩序?》收录于一五一十周刊第13期。曾参加Co-China“我在中国”论坛第十二期——从边陲看中国,Co-China X I•CARE(一):动物伦理与道德进步等。   推荐书目: 《 Freedom From Fear 》, Penguin (Non-Classics) , 2010 这本书收录了昂山素姬的一些文章,其中有关于缅甸文化的学术文章,是她在被监禁之前在英国时的研究。但整本书最重要的一篇文章就是被用作这本书书名的《Freedom From Fear》——《免于恐惧的自由》。 昂山素姬在这篇文章中指出很多缅甸人都熟悉有四种原因导致腐坏,第一 种是贪污,因为个人的欲念使得他脱离正确的道路;第二种是偏狭,观点和视野的狭隘使其偏离正轨;第三种是无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道路;最后一种也是最恶劣的——恐惧,恐惧会摧毁我们的是非观,颠覆原本的是非观念和评判标准。 当人们恐惧因为说了某些话,做了某些事而失去工作、财富、地位或者亲人、家庭、自由的时候,恐惧就深深攫取了你,它甚至会让你觉得你原本相信是正确的东西一文不值。 掌权者恐惧权力的丧失,无权者恐惧权力的蹂躏。 如何才能免除这种恐惧?昂山素姬认为任何革命都必须是心灵的革命,我们应该培养一种无惧感,让自己在做决定的时候不要被恐惧左右。因为一旦被恐惧左右,我们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来论】 张大军: 非暴力抗争靠什么才汇聚成二十世纪的一场波澜壮阔的社会政治、文化思想和精神运动?非暴力抗争的精神、思想和道德底蕴到底是什么? 在“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政治哲学深入人心的中国,在唯物论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笼罩中国人心灵世界的今天,在有着源远流长的道法自然思想的历史背景下,这是我们在中国提倡非暴力抗争之前必须要思考清楚的问题。 一言以蔽之,非暴力抗争的力量来自精神上的这种信念:每一个人都是有尊严和价值的存在,而不仅仅是物质世界、体制、文化或国家的一部分甚或附庸。这是无形的精神、信念、道德与有形的武器、组织和体制之间的决斗。非暴力抗争是主动的,而这种主动性只能来自心灵深处的“呼召”。 因此,非暴力抗争得胜的前提是一场广泛深刻的精神觉醒运动。 (作者为《更强大的力量——非暴力抗争一百年》译者) 川叶: 我们这代人,小的时候就听说一个词“信息时代”。在这个词的浸淫下长大,而又浑然不觉这个时代究竟意味着什么。 从未有这样一个传播技术如此高效的时代。人们知道传播,或者说交流(communication)是人类文明的根基之一,这个根基已经完全变了,人类文明会因此而改变吗? 然而在这个时代,“改变”这个词已经是陈词滥调,改变又怎样呢,这是一个剧变的时代。 最近有一个叫《KONY 2012》的视频开始在网上流传,在我们上不了的Youtube、Facebook和Twitter上,它成为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Kony是乌干达的一个反政府武装首领,是国际刑事法庭第一通缉要犯,犯下了严重侵犯人权特别是儿童的人权的罪行。可是乌干达以外,知道他的人非常少。而他一直逍遥法外。 一些美国人到乌干达后目睹了Kony带给乌干达人民的恐怖,结识了一些乌干达朋友。在这些乌干达人的请求下,他们回到美国后建立了一个组织叫“Invisible Children”,旨在给美国政府施压,最终让他们出动部队帮助乌干达人逮捕Kony,阻止这场没有意义的内战。 美国政府可不会去做这种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可言的事情。换句话说,乌干达既不是美国的经济、军事、政治的重要合作伙伴,也不是美国产品的消费市场,乌干达人民的死活,为什么要美国公民的税款以及军队的安危来埋单呢? 从中国政府坚持的“原则”来说,这个问题也没得说,这是乌干达的内政,是不能干涉的。 所以我们看到美国政府对待“人权问题”的虚伪了,从根本上他们并不关心是“人权高于主权”还是“主权高于人权”这个问题,他们只是保持了功利的传统而已。 可是,这件事有意思的就是,在Invisible Children不遗余力地在各地,在全球最大的社交网络上进行宣传以后,20个文艺界人士,12个政治界人士都加入了这场“请愿”活动中。 去年,美国政府同意派出一小队人马,去协助乌干达政府逮捕Kony,不过或许是投入太少,行动没有成功。然而全世界各地(主要是欧美)的民间“请愿”活动也通过网络传播开来,此起彼伏。 这个行动的发起者的愿望,就是要最终人类各国联合起来,把这个反人类分子Kony正法。这行动很正义,却不能不说没有争议,它不符合传统上的自上而下的政治决策套路。这样的行动,甚至在现代社会闻所未闻。这种自下而上的“国际主义”究竟最终会给人类带来“大同”还是混乱呢?不同政治观点的人,估计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越来越多的声音说网络是基本人权的一部分。我们已经看到了网络这种自下而上的力量,甚至以前许多不可能的政治构想——曾经因为技术上不可能而不可能,现在突然有了实践机会。精英主义的奉行者不得不担心这会让民粹主义疯狂生长;自由主义的奉行者不得不担心网络上汹涌不可挡的“民意”践踏了规则。 但无论如何,自下而上,如今在技术上可行,只是后果,还缺乏研究。它的力量,已经被无数网络中的“小事件”见证过了。KONY 2012行动,无疑只是网络中的一个小事件,我们只需计算网络数据的量级便可得出这个结论——然而它的发起人信心满满地认为,如果它成功,这将是改写人类历史的“大事件”。网络中的小事件,人类历史的大事件,这听起来意味深长。 这也难怪我们无法访问前面提到的三大网站了。我们有优酷土豆、人人网和新浪微博,我们也有很多棘手的国内社会问题和悲剧需要去关心——自下而上地去关心。“因特纳雄奈尔”我们大概可以先放一边,腾出不少精力关心自己,我可以说我国的互联网管理者还是“很贴心”吗?   【余谈】 相关周刊 :昂山素季:一个女人的自由路——一五一十周刊第47期 编辑 :黄海 什么是“更强大的力量”?在我看来有两点,一是这种力量是真实的,没有被神化;二是这种力量超越个人利益,被更广阔更悲悯的情感所支撑。 在编辑以昂山素季为主题的这期周刊时,我分明感受到这样的力量,但同时也感慨于伴随而来的代价。这期周刊缘起于同名电影《昂山素季》公映——正如导演吕克贝松所言,昂山素季这样的人物“在大多数时候,你爱她,但有些时候,你却不得不恨她,她就像一座钢铁铸成的建筑,意志坚强,不太表露自己的感情。”她遭监禁多年,抛弃家庭生活,离开丈夫儿女,以国家为志业,当然让人佩服她强大的内心力量,但她的铁石心肠也让人唏嘘。 我无意作出价值判断,我只是在编辑的过程意识到,每一个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的人,要实现他/她比常人更高远的人生目标,必须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其实又何止昂山素季,在我国,为了比个体更大的目标而牺牲的,哪个年代又会少了?甚至可以说,一个人之所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就在于他/她能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 读者可能会追问这样的生活是否值得。这样的问题没有正确答案,但正如该期周刊标题所示,昂山素季这样的人在精神上是自由的,因为她自主选择并追求她希望的人生。从这一角度出发,她和她的精神同路人毫无疑问是值得欣赏的。   本文是一五一十周刊第51期特刊的文章,全刊下载: http://my1510.cn/article.php?id=7edf668f8f9cf7f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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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社评:中国站在十字路口

FT社评:中国站在十字路口 FT社评:中国站在十字路口 一位政治领袖在领导了十年的快速经济增长之后,即将卸任之际若有一点自得情绪,也不为过。但是,中国总理温家宝发表的“告别宣言”,却既严峻又令人不安。 昨天,温家宝在全国人大会议最后一次亮相时警告说,中国若出现政治混乱,已经取得的经济成果还有可能得而复失。他说,如果中国选择了错误的道路,“文化大革命这样的历史悲剧还有可能重新发生。” 从某些方面来说,人们应该对温家宝的警告稍带几分怀疑。文革发生在1966-76年间,当时的中国极端贫困、与世隔绝。今天的中国富裕得多,社会更加成熟,不太可能再次发生与文革类似的“毛式恐怖”。 然而,温家宝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中国正站在一个危险的“政治十字路口”。中国的经济和社会正显出脆弱迹象,而温家宝本人将于一年内卸任,中国整个最高领导层也面临换届。新一届领导班子会带领中国走向新的方向——可能更好,也可能比现在糟得多。 多年来,温家宝一直主张中国实行政治改革。他呼吁加强法治,也不避谈民主。不过现在有些中国自由派人士对温家宝的讲话抱有很怀疑的态度,称他言行并不一致。 不过,在昨天的讲话中,温家宝显然在把矛头对准了对立政治阵营,这一阵营以政治上雄心勃勃的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为首(薄熙来已被免去重庆市委书记一职——译者注)。薄熙来以民粹主义的领导风格出名,他在当地开展了让人回想起文革的“唱红”运动,他对法治的解读就是无情打击“有组织犯罪”——其实是将法律用于政治和商业利益之争。 温家宝的警告没错:走薄熙来式的政治道路,会把中国引上错误方向,与更加开放的法治社会背道而驰,倒退到更加反复无常、更加危险的民粹主义政治道路上。那或许算不上一场新的“文化大革命”,但它会危及中国已经建立起来的诸多经济自由和社会自由,也会破灭中国进一步前进的希望。 译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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