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实力

【纽约时报】美国校园中的孔子学院

译者: florist 2012年03月07日 | 原作者: D.D. GUTTENPLAN 原文:Critics Worry About Influence of Chinese Institutes on U.S. Campuses 伦敦 — 斯坦福大学友好地接纳了它。宾夕法尼亚大学看过并通过了它的成立。哥伦比亚大学有它,伦敦经济学院也有它。但上个月,北达科他州的迪克森州立大学成为了最近一个拒绝孔子学院的大学——中国政府一项已有350分支的文化输出,这些分支遍布从巴黎狄德罗大学到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从阿根廷到津巴布韦的全世界校园。 对支持者们来说,这些学院提供了一个与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同时也是新千年里增长最快的权力之一,进行更大沟通的机会。对于缺乏资金的高校行政来说,这些学院可以看上去像是天赐之物,不仅带来由北京培训好并提供费用开支的教师与课本,也同时带来了用于支付一位主管工资的资金,和一个公共活动项目。 “当建立起一个孔子学院的时候,你也就得到了一个现成的伙伴。”与北京清华大学结为友好大学的伦敦经济学院孔子学院的执行理事尼克·伯恩说。清华将汉语教师送去伦敦;学院也在清华为英国硕士研究生提供一些奖学金。 批评家们担心,如此慷慨的赠与,是带有附加条件而来的。“有一整串的禁止话题列表。”在迈阿密大学教授中国政府及其外交政策的琼·托伊费尔·德雷尔说道,“你被告知不要谈论西藏、台湾、高层政治等某些超出限制的话题。”德雷尔女士说,迈阿密不曾有过孔子学院,但又补充说,这类学院的迅速增长和潜在影响是中国研究专家们之间讨论的频繁话题。 汉语国际委员会办公室(更常被称作“汉办”)的官员们未能响应对其发表意见的反复要求。但在汉办网站上贴出的章程,声明说所有的学院都以“相互尊重、友好协商、互惠互利的原则”进行管理。 对宾夕法尼亚大学国际关系学的一名教授阿瑟·沃德伦来说,关键的问题就是学术独立。“一旦在校园里有了孔子学院,你就有了一个最终对中国共产党负责,不受学术审查的第二意见与权威来源。”他说道,“你无法因为想要操控对话而指责中国政府。但中国大使馆和领事馆已经负责了对中国学生的察看工作了。我们真的应该再将它们邀请来我们校园吗?” 第一家孔子学院2004年在首尔成立。同一年,马里兰大学也开办了一所学院;大多数美国的学院仍然位于州立大学或区域高校中。但在胡锦涛总书记2007年十月为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而作的,说中国必须“加强文化作为国家部分软实力”的讲话之后,这一项目在范围和雄心上迅速地增长起来。 现在美国已经有70所学院,法国14所,德国11所,英国13所,还有在东欧和亚洲的学院。在伦敦经济学院的项目,是孔子商学院;在位于伦敦的南岸大学的学院,则致力于传统中医学。据运营伦敦经济学院执行项目的Hong Lu说,在萨塞克斯大学一个致力于中国戏剧的研究中心——金匠学院,一个关于中国舞蹈的项目已经有协议达成,而伦敦的新艺术大学,也有一个关于中国艺术与设计的项目有协议达成。主办高校被期望提供经营场址和一个担任管理人的教员。作为回报,学校每年会从汉办得到一百万美元(即使在欧洲,这个数额也是以美元来指定的),教学材料,以及为特别项目申请额外资金的机会。汉办也同样为全世界高校中数百个“孔子课堂”提供着资助。 “你不会得到数百万英镑,”伯恩先生一边让来访者在英式或中式茶,以及一系列饼干和幸运饼中作出选择,一边说道,“但你确实能够得到等价的善意、合作以及将学生送去中国的能力。”他否认存在过任何来自他的中国伙伴的,要求绕开任何领域的压力。“我们从未被要求做任何事,以致会让人说:‘噢!这是英国文化协会不会做的。’我们关注的是商业和文化的语言。我们不是来卷进复杂问题的。”他说。 但英国文化委员会的首席执行官马丁·戴维森说,这一常由孔子学院的拥护者们进行的,在他的促进了英国文化传播的机构,与中国所做的努力之间的比较,也就只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了。“我们是一个用自己的场址运营的独立机构。他们则正嵌进高校之中。”他在一次采访中说,“真正的问题必须是关于独立性的问题。我们被简单地看作是代表政府的观点吗?或是否存在着某种程度的的分离呢?” 英国文化委员会目前在一百多个国家设有分支;法盟和德国的歌德学院,都以类似的路线在运营。并且,尽管美国新闻署图书馆项目随着冷战结束放缓了很多,美国国务院仍然努力促进着美国文化的海外传播。 然而,这些项目无一是基于大学校园的。并且,据戴维森先生说,这些项目无一采用了在孔子学院中使用的,归依其本土文化的同质手段。“没有人会把扎迪·史密斯或格雷森·佩里看作由英国文化协会控制的某个人。”他说。 “中国人对于他们正努力达成的是什么非常清楚。”戴维森先生说道,“他们想要改变对于中国的看法——用正面的宣传来反击负面的宣传。并且他们是用中国的那一套来说‘宣传’这个词的。但我怀疑他们得这么说:‘如果你们永远不批评中国,那么我们也就将给你们这笔钱而已。’危险更多的来自自我审查——这是件很微妙的事情。”戴维森先生说。 正是部分由于自我审查的风险,才使得宾夕法尼亚大学东亚研究学院的教员,全体一致地反对开办孔子学院的举措。该校的一位历史教授阿瑟·沃德伦说。“人们想要做得圆滑些。他们不想失去交换伙伴。高校对钱是迫切渴求的,而中国人有很多钱。”他说。 一些官员说,有时候压力可能是公然施加的。理查德·萨勒,斯坦福的一位系主任,十一月的时候告知彭博社,汉办为在校园里开办孔子学院,并授予教授职位而提供的4百万美金,其附加条件是要求该教授避免谈论西藏的建议。斯坦福犹豫不决但不管怎样还是拿了这笔钱,用其授予了一个中国古诗学的教授职位。在哥伦比亚大学,仅有的争议迹象是校报中的一篇独立文章,说孔子学院的出现将考验学校“对于学术诚信的恪守”。在伦敦经济学院,即使是已经目睹了其主管霍华德·戴维斯,于去年学校接受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资助之时的离职,孔子学院的存在也从未遭受过质疑。 “我们不受争议的原因之一,是我们从未做任何有争议的事情。”伯恩先生说。 但其他大学的一些学者说,他们已经能够感觉到一种激冷效应。拥有孔子学院的一所美国校园的一名资浅教授,以一封邮件回应了一名记者最近的质疑,并解释说,被作为一名批评者认出的话,可能会结束他的职业生涯:“我是一个从领事签证发票接受大笔资金的部门的一名无任期保障教授,它由资深教员运营,他们可以投票决定我的终身授职事宜。”一个同样也不愿透露身份的同事说,这种压力很微妙。“他们并不打算终止争论。”他说,“这是关于如何操控争论的,而不是关于如何阻止它们。” 签署了一份抗议该校孔子学院的请愿书的芝加哥大学终身历史学家布鲁斯·卡明斯说,尽管他是该校东亚研究中心的一员,但“直到学院开放的那天”,他都没有听到关于它的任何消息。他又说,但如此低调的方式,只有在中国自己保持冷静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实现。这一学院的网络“是下一个定时炸弹”,他这么说道。 来源: http://www.cdig.info/14261.html 因为盗链严重,而我们服务器带宽有限,所以图片设置了防盗链,请见谅。如果您的阅读器看不到图片,请订阅 http://feed.luobo8.com/ 即可显示图片。 部分文章附有精彩小视频,如果您的阅读器无法观看视频,请移步原文链接: http://luo.bo/21803/ 本文小编:梁萧 标题: 【纽约时报】美国校园中的孔子学院 网友评论 发布时间:2012/03/09, 17:24 萝卜网 Copyright © 2010 – 2012 分享国内外精彩网事。 更多精彩欢迎您订阅 http://feed.luobo8.com/ ,欢迎网友 投稿 、推荐文章。 c5d85dad8496c5aa16731e645eaa0010 您可能对以下文章感兴趣: 纽约时报深度报道:那些赴美读本科的中国学生 要拯救纽约的美国大学生 美国女留学生反感中国大学的原因 纽约裸体表演 讽刺丑陋华尔街 纽约时装周模特选拔全程 来自无觅网络的相关文章: 45张美国纽约的HDR摄影照片 (@uuhy) 平野绫空降纽约城拍摄电视节目 (@hexieshe) 纽约举行“飞狗”大赛 (@ermiao)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瞧这不要命的鸭子…… (@ermiao) 名狗展纽约拉开帷幕 各式名犬亮相 (@ermiao) 无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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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徐崇利:人道主义干涉:道德与政治“合法婚姻”的产儿?

徐崇利:人道主义干涉:道德与政治“合法婚姻”的产儿? ——以北约空袭利比亚为例的分析 进入专题 : 人道主义干涉 道德 政治    ● 徐崇利       【摘要】人道主义干涉是一个关于道德、政治与法律问题的复杂过程。其中,政治是主因,道德是次因,法律是约束性力量。从该“一主一次”之原因——政治与道德——的复杂关系中,可以区分出有关人道主义干涉的各种情形。在这些情形中,法律虽然不是主变量,但作为一个干预变量,可以发挥限制、禁止、阻却人道主义干涉的作用。     【关键词】人道主义干涉;政治;道德;法律          2011年2月,阿拉伯世界的动荡延及利比亚,局势进一步发展成利比亚反对派与利比亚政府之间的武力对抗。2011年3月17日,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以下简称安理会)针对利比亚通过了以“保护平民”、“设立禁飞区”等为主要内容的《第1973(2011)号决议》。12011年3月19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以下简称北约)部分成员国开始空袭利比亚,成为冷战之后西方国家对他国使用武力的最新事件。该事件再度引起了世人对人道主义干涉问题的关注。众所周知,人道主义干涉从来都不是一个纯粹的法律问题,而往往涉及道德、政治与法律等各方面。那么,道德与政治又是如何相互作用,致使西方国家决定实行或不实行人道主义干涉的呢?其中,法律又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即法律是何时以及如何对人道主义干涉起到约束作用的呢?这些问题的解答,都需要以超越国际法学之更广泛的学术视野,采取国际关系与国际法交叉学科的方法加以研究。          一、无从发生的人道主义干涉与国际法的角色          从表面上解读,人道主义干涉的逻辑似乎是,有了一国人道主义危机之因,便有了来自外部的武力干涉之果。其实,这样的理解从根本上说是片面的。因为此等逻辑隐去了西方国家实行人道主义干涉的主因–以权力界定的利益,即通过使用武力所获的自身利益。在国际关系中,人道主义干涉已达至需要使用武力之最高层级,因此,是一种“高级政治”。在“高级政治”中,权力与利益上升到了主导地位,道德则成了地地道道的配角,乃至沦为权力与利益的“遮羞布”。美国著名国际关系理论学者米尔斯海默直言不讳地指出,虽然美国“政策精英们的言辞被涂上了浓重的乐观主义和道德主义色彩。美国学术界尤其擅长提升思想市场中的自由主义成分。然而,关起门来,筹划国家安全政策的精英们却满口权力语言,而不是什么道德原则;在国际体系中,美国也在按现实主义逻辑行事”。2     一般而言,政治的中心要素是权力和利益。就权力因素而言,当下西方国家的硬实力和软实力均远远超出被干涉的弱小国家。对西方国家而言,从手段上保证人道主义干涉所需的武力优势当无问题。因此,对于权力因素这个西方国家实行人道主义干涉必能满足的前提,本文不再讨论。于是,需要探讨的人道主义干涉之政治只剩下干涉国的国家利益。除道德与政治外,法律是另一个独立的变量,扮演着约束人道主义干涉的角色。总之,人道主义干涉是一个关乎道德、政治和法律的复杂过程。     在本部分中,笔者所要讨论的是有关人道主义干涉的第一种情形:仅有道德考量,而无政治意愿,武力干涉将无从发生。虽然这种情形下人道主义干涉有无引发与法律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如果将其解读为此乃所谓的西方国家人道主义干涉之“权利”处于不行使的状态,便具有一定的法律意义。     在西方国家的各种国际关系理论中,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历来就是两种“元理论”。理想主义(或自由主义)在国际关系中推崇人权、自由等价值观,而现实主义强调国家权力、利益为国际关系的核心要素。仅以表象观之,人道主义干涉缘于理想主义的价值观,而现实主义的权力行使(武力干涉)只是其手段。其实不然,除了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尚无西方国家在没有国家利益的情形下发起的人道主义干涉之实例。美国著名国际法学者亨金曾断言:“实际上对一国仅仅是出于真正的人道目的而干预的现象是罕见的。19世纪或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或其后在欧洲,没有任何一国这么做的”。3美国国际法学者洛贝尔的研究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人道主义军事干涉的历史表明,这样的一个新世界秩序很容易被滥用,‘人道主义干涉’起到的是为主张霸权提供新原理的功能。该历史充斥着强国或其联盟援用该原则隐藏它们自己地缘政治利益的种种事例……此外,基于霸权国的国家利益,人道主义干涉已经是且将继续是高度选择性的”。4     可见,人道主义干涉是道德(理想主义)与政治(现实主义)结合的产物。凡是西方国家实行的人道主义干涉,需要有道德(人道主义考虑)的由头,而其中政治因素的作用(国家利益的动因)更是必不可少。俗语曰;“无利不起早”。在实践中,即使他国真的出现了人道主义危机,如果没有国家利益,西方国家也绝不会付出巨大的战争成本去实施人道主义干涉。喻言之,在人道主义干涉中,单身的“道德”女子绝不可能有“武力干涉”之产儿。例如,肇始于2011年2月的阿拉伯世界动荡波及利比亚、叙利亚、也门等国,在西方国家看来,叙利亚和也门的人道主义灾难远甚于利比亚。既然如此,为何北约国家的人道主义干涉专挑利比亚下手,而放叙利亚和也门一马呢?此乃西方国家的战略和经济利益使然:利比亚地处北非,通过人道主义干涉拔掉卡扎菲这颗钉子,不但有利于保护和扩大西方国家在利比亚的石油投资等经济利益,而且对维护和扩大西方国家在该地区的势力大有裨益。而叙利亚虽然也是西方国家的眼中钉,但其地处中东要害部位,西方国家投鼠忌器,担心武力干涉的结果会点燃中东乱局的火药桶;也门则是西方国家的反恐前哨,一旦以武力推翻长期与西方国家合作的该国现政府,基地组织等恐怖主义势力可能会趁乱坐大,这对西方国家来说后患无穷。毋庸置疑,仅有道德考量,而无政治意愿,西方国家绝不会实行人道主义干涉。这样的逻辑转化为他们的法律语言即是人道主义干涉是一种可行使也可不行使的“权利”。当然,一旦坐拥国际法赋予的捍卫人权之“权利”,西方国家便有了作为“人权卫士”的道德优越感。然而,对于人道主义干涉,西方国家享有这一“权利”的真实意图实际上是,首先需要保证留权在手,至于该权利是否行使,则全凭本国有无重大利益之因素去定夺。此等选择性的“权利”行使,恰恰使得西方国家实行人道主义干涉的正当性大打折扣。     需要指出的是,笔者批判西方国家自利的选择性人道主义干涉之“权利”,贬损其正当性,意在表明,对这种武力干涉应严加控制乃至彻底禁止,当然不是支持将其发展成为西方国家必得承担的一种“义务”或“责任”。          二、需要严控的人道主义干涉与国际法的角色          本部分将要讨论的是有关人道主义干涉的第二种情形:一国的确出现了人道主义危机,西方国家又有自己的利益,那么,武力干涉就有可能发生。对此,法律应起到怎样的约束作用呢?5喻言之,道德考量与政治意愿的联姻,可能会怀生人道主义干涉的产儿,这时法律是否要为它们发放“准生证”呢?     除了《联合国宪章》第51条规定的自卫权外,《联合国宪章》第2条第4款还明确禁止各国在国际关系中擅自使用武力。然而,在既有人道主义危机之由头(道德),又有国家利益(政治)驱动的情形下,西方国家实行单边人道主义干涉的可能性最大。例如,1998年西方国家欲以科索沃存在人道主义危机为由对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以下简称南联盟)实行武力干涉,但因俄罗斯和中国等国家的强烈反对,安理会未通过授权动武的决议。然而,西方国家在巴尔干地区有着重大的战略利益,在这种战略利益的驱使下,1999年3月,北约公然绕开安理会开始对南联盟实行军事打击,开启了冷战之后单边实行人道主义干涉的先例。     笔者认为,国际法决不应当允许一个国家自发“准生证”而单方面对他国实行人道主义干涉。单边的人道主义干涉,不仅违反《联合国宪章》,而且有悖于法律以及政治、道德之原则。1999年北约对南联盟实行军事打击之后,西方学术界掀起了为单边人道主义干涉辩护的狂潮,但它们的论述皆为道德“神话”,有意识地隐去了其背后的国家利益之要素。对政治因素的掩耳盗铃,使得西方学术界对单边人道主义干涉合法性的释论显然是“跛足”的,不足以证立。既然西方国家实行人道主义干涉绝非出于单纯的道德考量,那么必有国家利益于其中。这就表明,作为干涉国的西方国家是利害关系方,法律禁止任何利害关系方自证情势对他国是否存在人道主义危机等自己做出对自己有利的解释和证明。其实,这也是道德和政治原则的要求。亨金指出:“法律反对单边主义干涉也许首先反映的是这样一个道德一政治上的结论,没有哪个国家可被信任拥有做出明智的判断和决定的权力”。6     按照《联合国宪章》第42条的规定,可以授权使用武力的只有安理会。支持单边人道主义干涉的西方国际法学者往往高唱维护基本人权的道德律令是绝对的,使用武力无需他方签发“通行证”。7然而,如前所证,既然西方国家实行的原本就是有选择的人道主义干涉,那么何来这方面道德的绝对性。也就是说,既然西方国家有“权利”基于本国的私利决定是否进行人道主义干涉,那么代表国际社会的安理会当然也有权对西方国家这种选择权的行使进行审查,进而予以否决。     除道德之外,人道主义干涉还关乎政治,但这里的政治绝非仅仅表现为西方国家以权力界定一己私利的自家政治,而是一种国际政治。西方国家的人道主义干涉往往涉及其他国家的利益。例如,此次北约对利比亚实行人道主义干涉,其目的路人皆知,就是要推翻利比亚现政府。8而一旦该国政权更迭,必然会引发有关国家在利比亚进行的大量石油投资等经济利益的维持和再分配。更为重要的是,一国对他国使用武力,攸关现行国际体系的稳定。且不论西方国家滥用《联合国宪章》第51条规定的自卫权,如果他们还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轻易打开反恐先发制人、反制域外网络攻击、人道主义干涉等可对他国动武的“潘多拉魔盒”,那么世界将无宁日,国际社会将完全失序。既然西方国家实行的人道主义干涉兼涉道德与国际政治,那么就需要一个权威的平台对这方面国家间政治与道德以及国家间政治本身做出应有的平衡。无疑,安理会是法定的、也是最合适的这样一个平台。     那么,安理会又应在何种情形下作出可实行人道主义干涉的授权呢?按照《联合国宪章》第42条的规定,安理会只有在为“维持或恢复国际和平与安全”所必需时,才能授权使用武力。但是,该条并未直接规定可以对发生在一个国家内部的人道主义事件进行武力干涉。据此,有学者认为,不能将安理会《第1973(2011)号决议》解释为包括了授权对利比亚进行武力干涉之内容。实际上,北约对利比亚进行的武力干涉超越了安理会的授权范围。9笔者认为,国际社会并非对一个国家境内发生的人道主义危机麻木不仁,而是反对滥用人道主义干涉之手段。如果一个国家境内发生的严重人道主义灾难确实对“国际和平与安全”造成了威胁,那么安理会授权实行人道主义干涉就是合法的,同时也是唯一合法的情形。但是,作为《联合国宪章》第42条之特例,对这种情形应作严格解释,例如,1992年,安理会授权对索马里实施人道主义干涉,中国虽然投了赞成票,但强调这只是一种特殊情形。10          三、应予禁止的人道主义干涉与国际法的角色          在“高级政治”的逻辑下,可能会出现本部分拟探讨的有关人道主义干涉的第三种情形:西方国家出于本国重大战略、经济利益的需要,夸大他国的人道主义问题,进而实行武力干涉。毫无疑问,残缺的道德与政治的结合产下的必然是“武力干涉”之畸形儿,国际法决不能为之发放“准生证”。     现在,这种虚假情形下的人道主义干涉已经成为西方国家在国际关系中清除异己国家之基本战略的关键一环。为了颠覆某个国家的政权,西方国家首先会千方百计地培育该国的反对派势力,并抓住发生在该国的某一事件,充分运用媒体、互联网等各种渠道的软实力优势,煽动该国反对派发起大规模的游行、示威等街头政治。政府方如做出让步,反对派便会步步紧逼,直至现政权最终倒台。反之,政府方如强制平息事态,必然会与反对派支持的民众发生冲突。此时,西方国家便会左右国际舆论,夸大乃至编造该国的人道主义问题,并祭出两样“法宝”:一是针对该国政府,威胁实行人道主义干涉;二是针对该国领导人,威胁交由国际刑事法院审判。此等双管齐下的结果有二:(1)如果该国政府对反对派不敢再“轻举妄动”,任由事态发展,那么就等于坐而待毙,终将难逃下台的命运;(2)如果该国政府采取进一步的强制措施恢复秩序,那么西方国家就会伺机实施人道主义干涉,帮助反对派强行推翻现政府。     目前,西方国家对他国使用武力,要么以行使自卫权的名义,要么主张反恐可以实施先发制人的打击。然而,面对强权,世界上还有几个弱小国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武力攻击西方国家或与恐怖组织合作?因此,借助自卫和反恐对他国动武并非西方国家的常用之计。而人道主义干涉之所以得到西方国家的青睐,是因为其实施可以是主动的。按照亨金的说法,任何国家总是存在侵犯人权的现象,如果不论他国发生的人道主义问题严重与否,均可将之作为“入侵的前奏和理由”,11那么人道主义干涉就可成为西方国家动辄对他国动武的工具。单边人道主义干涉如此大行其道的结果是国际社会又将倒退到欧洲“文明国家”对亚非拉“野蛮国家”实行“炮舰政策”的时代。在虚假的人道主义危机下,允许单边推行武力干涉等于承认“人权大于主权”包装下更为恶劣的“强权大于主权”的逻辑。国际法如任由国家主权这一基石严重松动,那么现行的“威斯特伐里亚国际体系”12就有崩塌的危险。     就此次利比亚的内部动乱而言,也可能存在一些人道主义问题,但其否已经达到需要外部武力干涉的程度,值得怀疑。从北约空袭后的局势看,大量平民死于战争以及沦为难民系利比亚内战及北约空袭本身所致,而并无确切的证据证明利比亚政府一方仍在故意实施非人道行为,而此时北约并未停止武力干涉。就此,世间舆论普遍认为,北约发动空袭乃自己的战略、经济利益等使然;北约支持利比亚反对派武装推翻卡扎菲政府,并非出于消除人道主义危机等堂而皇之的理由,所谓的“保护平民”只不过是给西方国家赤裸裸地以权力界定的利益“穿上了皇帝的新装”而已。鉴此,我们决不能轻易地把《第1973(2011)号决议》解释为安理会已经授权对利比亚实行合法的人道主义干涉。     对于这种虚假情形下的人道主义干涉,安理会理应予以否决,而不应通过授权决议为之背书。然而,西方国家在安理会大搞政治运作的结果,最终有可能会形成像《第1973(2011)号决议》中那样措辞模糊的条款,13从而为西方国家滥加解释并据此实行武力干涉打开方便之门。因此,在安理会中,对于一国是否存在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等应当建立一套公正的证明程序,以防止西方国家以“莫须有”的罪名,获得对他国实行人道主义干涉的合法授权。在此次安理会讨论《第1973(2011)号决议》的过程中,印度常驻联合国代表在说明为何投弃权票的理由时明确指出,不能在“可信信息相对不足的情况下,通过了一项决议”授权对利比亚进行武力干涉。14     不要说他国真的存在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本文第二部分讨论的情形),即使安理会判定该国并未出现这样的危机(本部分讨论的情形),在强大的利益驱动下,西方国家也会恃仗绝对的权力优势,发起单边的武力干涉,导致国际强权政治最终抛弃国际法。就此,“人们广泛相信,特别是国际关系中的现实主义学派认为,一旦诉诸战争,国家便不会在意国际法。在国际活动的所有领域,战争的利害攸关度最高。因而,国家不会纠缠于法律的细节。它们必须去做为保证国家利益需要去做的任何事情”。15在这样的情形下,虽然国际法之类的镇静剂无法压制西方国家在强大的国家利益刺激下引发的武力干涉之狂躁,但国际社会其他成员对这种违法行为的抵制和反对所形成的社会压力,或多或少可使西方国家感受到单边人道主义干涉不是可随意动用之利器。实际上,西方国家在从事违反国际法的人道主义干涉之后,也不敢轻易地证明其行为的合法性,因为它们担心其他国家会起而效之。例如,虽然1999年未经安理会授权北约对南联盟采取了单边的人道主义干涉,但在事后北约成员国要么宣称这只是一个“特例”,要么干脆不表明此乃基于人道主义实行的干涉并提出法律上的辩解。北约成员国之所以如此“缩手缩脚”,是因为它们担心会为像俄罗斯这样的国家以人道主义为由单边干涉其他独联体国家提供合法性依据。16          四、可以阻却的人道主义干涉与国际法的角色          在人道主义干涉中,政治是主因,道德是次因。据此,当政治和道德因素都不是非常彰显,或是道德因素比较彰显而政治因素不是非常彰显时,即当西方国家对进行武力干干涉与否的态度尚处在摇摆之中时,法律有可能会成为一个起决定作用的干预变量。可以说,当政治与道德结合的动力本身并非十足,而法律又不承认它们为“合法婚姻”时,那么可能就不会有私生的“武力干涉”之产儿。此乃本部分所要讨论的有关人道主义干涉的最后一种情形。     即使是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也不否认国际法对一国行为的边际影响力。美国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大师摩根索虽然主张在国际政治中权力至上,但他同时也认为,“必须区分正当权力–即其行使得到道德或法律认可的权力–和非正当权力。具有道德或法律权威的权力必须区别于赤裸裸的权力。警官凭借搜查证搜捕我的权力本质上不同于强盗持枪所做同样行为的权力。这种区分不仅具有哲学意义,而且关系到外交政策的实践。其行使能够获得道德或法律认可的权力比相应的非正当权力可能更为有效。也就是说,正当权力比同等的非正当权力更能影响权力对象的意志,基于自卫或以联合国的名义,能够比通过‘侵略’或违反国际法更为成功地行使权力”。17     既然如此,在西方国家对是否实施人道主义干涉举棋不定之时,通过国际法的否定性干预,有可能会打消它们实施武力干涉的企图。亦即,有无安理会的授权可能会影响它们决策的结果:如获得安理会的授权,那么西方国家的行动便具有合法性,由此可能成为助推它们实施武力干涉的催化剂;反之,若安理会拒绝授权,西方国家的行动便无法做到师出有名,则这样的镇静剂有可能会抑制西方国家实施武力干涉的冲动。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任何未经安理会授权的人道主义干涉都是不合法的,但其不合法性的程度事实上又是有差异的。换言之,安理会的所有拒绝授权,同为可降低西方国家实行人道主义干涉之兴奋度的镇静剂,但每一次所含的药物剂量可能又是不同的。这样的不合法性程度之差异主要来自以下两个方面:一方面从安理会的议事规程看,一种可能出现的极端情形是,除提出方之外,一项人道主义干涉议案因遭安理会其他全部成员的反对而胎死腹中;另一种可能出现的极端情形则是,其他安理会成员均予支持,但因一个常任理事国行使否决权,人道主义干涉议案未获通过。在两者间还存在各种各样的其他情形。显然,前一种极端情形下未获安理会授权所带来的极强不合法性,对西方国家人道主义干涉的抑制作用会更大;而后一种情形下未获安理会授权所带来的较小不合法性,对西方国家人道主义干涉的抑制作用可能就相对较小。另一方面,在现行国际法中,迄今尚未发展出明确的有关人道主义干涉的实体规则,安理会作出是否授权的决定基本上是国际政治过程的产物。因此,当安理会作出否决西方国家人道主义干涉的决议时,西方国家会认为这只是政治运作的结果,决议的正当性难令他们信服,从而使安理会阻却单边武力干涉的效用大打折扣。例如,1998年俄罗斯和中国否决了北约意图对南联盟实行人道主义干涉的安理会决议就被西方国家视为一种罔顾道义的政治决定,可以不必过度理会,进而促使他们绕开联合国,发动单边的人道主义干涉。     有鉴于此,我们应积极支持国际法发展出有关约束人道主义干涉的准则。18一旦有了这些准则,西方国家的行为如果不符合这些准则且安理会对人道主义干涉做出不予授权的决定,那么西方国家行为的合法性就难以成立,从而可在更大程度上阻却西方国家的人道主义干涉行为。为了不让自己被束缚了手脚,西方国家历来抵制在国际法中讨论人道主义干涉的实体条件。19基于相反的考虑,中国政府以往对此也持反对的态度,担心加入这样的讨论会被认为预先已经承认人道主义干涉的合法性。20然而,在安理会已屡对人道主义干涉作出授权的情况下,如果继续拒绝就此设置必要的实体条件,反而容易为西方国家在无直接国际法规则约束的情形下获得安理会的授权提供可乘之机。     就此次北约空袭利比亚而言,假设安理会的动议不是阿拉伯国家联盟在不完全明白就里的情况下提出的,且俄罗斯、中国、印度、巴西等国投的是反对票而不是弃权票,《第1973(2011)号决议》没有通过,那么在未获安理会授权的情况下,西方国家还会对利比亚实行人道主义干涉吗?虽然历史不能被假设,但这样的问题仍然可以探讨。如上所述,在此次北约对利比亚的武力干涉中,人道主义考虑可能更多的只是一个幌子,关键的问题是北约对利比亚实施武力干涉之利益和权力是否大到足以罔顾《联合国宪章》及安理会之权威的地步。笔者认为,北约此次对利比亚实行的人道主义干涉有可能属于本部分讨论的情形,即推动北约武力干涉的利益并非大到了十足的程度。鉴于利比亚多部族国家的特点和基地组织可能会乘虚而人等风险,西方国家对武力干涉利比亚的结果可能并无充分的自信。21在北约对自身行动之信心尚有不足,若再加上没有安理会的有力授权,即行动不具有合法性且其程度又相当高的情形下,北约选择放弃或推迟对利比亚实行武力干涉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五、结论          综上所述,人道主义干涉是一个关于道德、政治和法律的复杂过程。其中政治是主因,道德是次因,法律是约束性力量。从该“一主一次”之原因–政治与道德–的复杂关系中,可以区分出以下四种有关人道主义干涉的情形。在这些情形中,国际法作为一个约束性力量所扮演的角色分别为:     第一种情形是,只有道德之次因,而无政治之主因,人道主义干涉无从发生。虽然在这种情形下人道主义干涉的缺位与国际法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西方国家将该情形下人道主义干涉的不实行界定为一种可凭私利加以选择的“权利”。从法理上看,其正当性也因此而大打折扣。     第二种情形是,既有政治之主因,又有道德之次因,人道主义干涉最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形下的人道主义干涉虽然具备了道德和政治两大原因,但绝不意味着西方国家可擅自采取武力干涉之行动,所有的武力干涉概须经由安理会的授权。此乃《联合国宪章》的规定,也为公正地判断人道主义危机等是否真实存在、平衡其他国家的利益、维护国际体系稳定所必需。当然,安理会如要作出授权人道主义干涉的决定,就应恪守《联合国宪章》的规定,其行动范围应固囿于其职权范围内的危及“国际和平与安全”之情势。     第三种情形是,没有道德之次因,但有政治之主因,人道主义干涉仍会发生。在这种情形下,因为不存在真正的人道主义危机,不言自明,安理会不应对西方国家作出实行武力干涉的授权。就此,国际法绝不能为连“人权大于主权”都无法粉饰的赤裸裸的“强权大于主权”之行径大开绿灯;否则,现行的国际体系危矣!然则,当国家利益非常彰显时,国际法可能还是无法阻止西方国家非法实施人道主义干涉。尽管如此,法律并非没有任何约束作用,其终能使干涉者对自己的非法作为有所顾忌。也就是说,即使国际法无法使西方国家在强大的利益驱动下无照驾驶人道主义干涉之战车“急刹车”,但从长远看,国际法开出的“违反交规通知单”仍有助于抑制他们毫无顾忌地滥用这种非法的人道主义干涉行为,并阻止相应的国际习惯法形成。     第四种情形是,政治之主因未达高强,道德之次因或强或弱,人道主义干涉与否处于摇摆之中。在这种情形下,国际法的介入可在边际意义上阻却西方国家的人道主义干涉行为。为了增大这种阻却的效力,需要提高西方国家实行单边人道主义干涉的违法性程度。就此,要求安理会其他会员国应加强协调,以更多的反对票及弃权票否决西方国家提出的人道主义干涉之动议;同时,还应支持国际法发展出有关约束人道主义干涉的实体条件。          徐崇利,厦门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注释】     1参见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第1973(2011)号决议》,S/RES/1973(2011),2011年3月17日,http://www.un.org/chinese/aboutun/prinorgs/sc/sres/2011/s1973.htm,2011-05-26.     2See J. J. Mearsheimer,The Tragedy of Great Power Politics,W.W.Norton&Company,Inc.,2001,p.25.     311美路易斯·亨金:《国际法:政治与价值》,张乃根等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80页。     416See J. Lobel,Benign Hegemony?Kosovo and Article 2(4) of the U.N.Charter,Chicago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19,1999.     5在人道主义干涉领域,从实体条件看,至今没有专门的国际条约,通常认为,也没有公认的、清晰的国际习惯法。在程序要件上,根据《联合国宪章》第7章(对于和平之威胁、和平之破坏及侵略行为之应付办法)的规定,实行人道主义干涉必须获得安理会的授权。因此,我们从“实然”的层面讨论现行国际法对人道主义干涉起到怎样的约束作用,关注的主要是安理会授权与否对西方国家决策的影响问题。     6See L. Henkin,Kosovo and the Law of“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The Americ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93,1999.     7See F.R.Teson,The Liberal Case for 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in J.L.Holzgrefe&R.O.Keohane(eds.),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Ethical,Legal,and Political Dilemma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3,pp.93-129.     8参见孙宇挺:《李保东大使:不能以保护一国平民为由卷入内战》,http://www.chinanews.com/gn/2011/05-11/3031005.shtml,2011-05-08。     9参见德诺曼·佩希:《武装干涉利比亚严重违反国际法》,《参考消息》2011年4月1日。     10参见法让-马克·夸克:《迈向国际法治:联合国对人道主义危机的回应》,周景兴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版,第85页。     12参见伏广存:《近现代国际关系史论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第39-52页。     13作为该决议关键授权条款的第4段笼统地规定:“授权已通知秘书长的以本国名义或通过区域组织或安排和与秘书长合作采取行动的会员国,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尽管有第1970(2011)号决议第9段的规定,以便保护阿拉伯利比亚民众国境内可能遭受袭击的平民和平民居住区,包括班加西,同时不在利比亚领土的任何地方派驻任何形式的外国占领军,请有关会员国立即通知秘书长他们根据本段的授权采取的措施,并应立即向安全理事会通报这些措施”。     14参见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第6498次会议临时逐句记录(S/PV.6498)9,http://www.un(org/xh/documents/view_doc.asp?symbol=S/PV.6498,2011-05-21。     15See D.Armstrong,T.Farrell&H.Lambert,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7,p.136.     17美汉斯·摩根索:《国家间政治:权力斗争与和平》,徐昕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7版,第58页。     18拟议中的这些准则包括:(1)必须证明存在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之情势;(2)干涉应当具有正当的目的,即为了结束人道主义危机;(3)使用武力只能作为最后手段,之前应用尽各种非军事手段解决危机;(4)采取的手段应与发生的人道主义危机严重程度相称,即应符合比例原则;(5)应权衡后果,即作出采取武力干涉不会比不采取武力干涉结果更坏的判断.See G.Evans,When Is It Right to Fight?InSurvival,The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Strategic Studies,Oxford University Press,Vol.46,No.3,2004;联合国“威胁、挑战和改革问题高级别小组”:《一个更加安全的世界:我们的共同责任》,http://www.un.org/chinese/secureworld/chi4.htm,2011-05-20.     19参见美菲利斯·本尼斯:《发号施令:美国是如何控制联合国的》,陈瑶瑶、张筱春译,新华出版社1999年版,第103页。     20See N.L Wheeler,Legitimating Humanitarian Intervention:Principles and Procedures,Melbourn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2,2001.     21一个比较明显的例证是,在北约国家中,德国对《第1973(2011)号决议》投了弃权票,德国常驻联合国代表给出的理由是,“我们非常仔细地考虑了使用军事力量的选择–考虑了它的影响和它的局限性。我们认为有巨大的风险.不应低估大规模生命损失的可能性.如果拟议采取的步骤最终被证明无效,我们认为有被卷入一场长期军事冲突的危险,这将影响到更广泛的区域.我们不应该在快速取得结果而又伤亡很少的乐观假设上,卷入一场军事对抗”.参见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第6498次会议临时逐句记录(S/PV.6498)》,http://www.un.org/zh/documents/view_doc.asp?syinbol=s/pv.6498,2011-05-21.    进入专题: 人道主义干涉 道德 政治    文章分享到 : 新浪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抽屉网 腾讯微博 豆瓣 百度搜藏 更多 本文责编: frank 发信站:爱思想网(http://www.aisixiang.com ) ,栏目: 天益学术 > 法学 > 国际法学 本文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51041.html 文章来源:本文转自《法商研究》2011年第4期,转载请注明原始出处,并遵守该处的版权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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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陶斯亮:反腐败是改革的突破口

     全国政协委员、陶铸之女陶斯亮表示,民生成绩有目共睹,百姓认可和平渐进改革道路     大家还是有一定共识,比如中国还是要走有自己特色的道路,西方的道路走不通,回到过去也走不通,要继续往前走,还要走出自己的特色。   这几年,政府也用心良苦,搞了很多民生工程,社保、卫生改革、养老保险、保障住房等,功德自在人心。做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首先从我们干部的任命上改革,保证每一个提上来的干部,像这个干细胞一样,是优秀的,健康的,而且让他自始至终都是在监督之下。   蛋糕无论多大,都应该往均里分,但是你应该尽量把蛋糕做大,让每一个人能得到的那块多一点。   ——陶斯亮 全国政协委员、陶铸之女。中国市长协会专职副会长、中国医学基金会副主席。   昨日,全国政协委员、陶铸之女陶斯亮接受本报专访,畅谈改革。她认为,目前和平渐进式改革的路子正确,中国还是要走有自己特色的道路,西方的道路走不通,回到过去也走不通,要继续往前走,这已成为共识。    渐进改革的路子是对的   新京报:今年是小平南方谈话20周年,中国的改革开放也进行了30多年,取得了很大成就,你对改革怎么看?   陶斯亮:改革开放,咱们在前30年主要取得的成就是经济改革。对于后面的改革,我认为重点应该是放在政治体制改革上。   我们应该全面去贯彻邓小平的思想,邓小平不光讲经济改革,他给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也有非常明确的政治改革的思想理论,他说中国一定要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如果不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话,整个经济体制改革成果也保不住。   新京报:政治体制改革怎么推进?似乎各种争论都有。   陶斯亮:现在大家对改革可以说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好的方面是说大家都敢说了,言论畅通了很多,这是个好的现象。但是不好的是各说各的,很混乱,分歧非常大。   新京报:分歧这么大,该怎么办?   陶斯亮:到目前为止,我觉得还是有一定共识的。比如中国还是要走有自己特色的道路,西方的道路走不通,回到过去也走不通,要继续往前走,还要走出自己的特色;还有,大家基本上要走和平、渐进式改革的路,不要搞极端的天下大乱。   新京报:这种共识很重要。   陶斯亮:现在走的这条路大家还是认可的,特别是这几年,政府也用心良苦,搞了很多民生工程,社保、卫生改革、养老保险、保障住房等,功德自在人心。做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老百姓认为和平渐进改革的路子还是对的。    反腐败是改革突破口   新京报:在你看来,政治体制改革的途径是什么?   陶斯亮:对于政治体制改革,反腐败是它的突破口,因为这个突破口是大家都能认可的,能得到最大的响应。在反腐败里头,突破口又是吏治的改革。好比治疗癌症,我们用干细胞治疗,让新生的细胞快速生长去代替那些癌细胞,比化疗直接去杀死癌细胞好。   我是医生出身,化疗能杀死癌细胞,但也杀灭正常细胞。对整个肌体摧毁得很厉害。现在新的方法是干细胞的治疗,我给你种植干细胞,让这个新生的健康的细胞来代替你这些不好的不健康的细胞。而不是同归于尽。   新京报:这个比喻怎么解释现实?   陶斯亮:就是首先从我们干部的任命上改革,保证每一个提上来的干部,像这个干细胞一样,是优秀的,健康的,而且让他自始至终都是在监督之下,逐渐去替代那些癌细胞。那就要有一套机制跟上去。   新京报:这个机制是什么?   陶斯亮:把竞争机制引入党内干部选拔,实现干部差额选举。干部从选拔开始就是健康的,再强化监督,腐败就能得到治理。   新京报:你刚谈到监督的重要性。   陶斯亮:对。谁一开始就是贪官啊?一开始都是廉洁的,也是想干一番事业的,但是他基本没法被监督,权力越来越大,又接触到一些经济活动,所以很容易就产生腐败了。    做大蛋糕与分蛋糕不矛盾   新京报:改革就是放权,放权很痛苦,所以有人认为,危机不到眼前,就不会去改革。   陶斯亮:是,但最重要的是不能激进,不能搞激进。我是特别反对用革命的方式来进行变革。因为这个代价太大了,我们经历过“文革”知道,这样搞中国不知道得倒退多少年,过去战乱让人民遭受的苦难难道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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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政治的新浪

  内容摘要:在中国特色的网络环境下,新浪微博堪称互联网时代的又一个奇迹。他们如何平衡商业利益与政治要求,游走于自由与管制的边界?最近,阳光卫视杨澜与新浪掌门人对话,把新浪微博比喻成“婴儿期”,曹国伟纠正说“应该是少儿期”。杨澜说,“这意味着开始上学了,要学习很多规矩了。”曹国伟笑着点头称是。这拈花一笑的深意,或许可以解读为六个字:讲政治,有饭吃。   微博崛起   在理想国际大厦参观新浪微博的办公场所时,记者看到,新浪副总裁、新浪微博事业部总经理彭少彬掌舵的这个部门,规模正在不断扩大——很多其他部门的标牌还没有来得及更换,就已经坐满了微博的工作人员。   由于人员不断增加,一层的办公场所已经不够使用,新浪不得不把微博部门的员工安排在两个不相邻的楼层办公。不过他们很快就可以告别这种不方便了,“整个新浪微博部门马上就要搬到理想国际大厦旁边的一个大楼里去,到时候就宽敞多了。”彭少彬的助理指了指窗外,告诉本刊记者。   没有人预料到新浪微博会以如此迅猛的速度扩张。两年半前,当新浪酝酿自己的微博战略时,社交网络在国际上如日中天, Twitter成为2009年最热门的英语单词。同期,大陆互联网界变故频生:Twitter、Facebook等境外网站大陆被禁止访问;中国版“Twitter”“饭否”无限期关停;随后同类网站“叽歪”也遭相同命运;腾讯“滔滔”也因“复杂原因”突然关闭……   这些意外给尚处在研发阶段的新浪微博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新浪首席执行官兼总裁曹国伟(微博)最终还是拍板继续微博战略。彭少彬在那时即坚信,“微博一定会成为最受欢迎的新的信息传播和人际交往的工具,这是大势所趋,不可改变。”   新浪微博大戏的序幕由此拉开。曹国伟亲自上阵,作为新浪微博的总负责人,他将微博作为新浪第二次创业的基点,要求全公司各个部门配合微博的工作。   有人将新浪微博的推广策略总结为“名人推动+群众运动”,曹国伟等一干高管各尽所能,遍寻名人,说服他们在新浪微博开博。在微博发展的前期,新浪把自己在名人博客上的理念和资源优势移植到微博中来,还专门在搜索引擎上购买这些名人名字作为关键词,推广微博。   当时新浪的800多员工,也全部被定下了“拉人”的任务。新浪的“群众运动”是硬性规定,任务每周完成一次,每人定额完成一个名人和两个记者。而且,光注册不算,必须要保证“拉来”的用户足够活跃,同时通过实名、上传头像以及发7条留言的要求,方算合格。   越来越多的名人入驻新浪微博,这些名人又为新浪吸引了源源不断的新用户。新浪编辑请来比尔·盖茨开微博,有关编辑奖励了一万块。新浪甚至请来了在大陆颇具人气的日本AV女优苍井空开微博,尽管由于“扫黄”风暴而推迟了一段时间。   新浪网执行副总裁、总编辑陈彤说:“这是新浪第一次集中全部力量去做一件事情。为了做好微博,新浪的技术、采编、运营三大部门同时出击,付出了很多努力,才有了今天的这个产品。”   监管压力   微博是一柄双刃剑。随着注册用户的增长,微博在扩大民意表达空间、推动社会民主化的同时,其消极影响也给社会造成一定的干扰。2010年12月25日,浙江省乐清市蒲岐镇虹南公路寨桥村原村委会主任钱云会被一辆工程车压死,在事件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微博舆论一度与政府部门完全对立,挑动公众情绪,引发警民冲突。   类似的社会情绪,在日本地震后的抢盐风波、江苏响水化工厂爆炸谣言、“我爸是李刚”等事件中,一再被微博引爆。业内人士对此深感忧虑,因为微博产品本身并没什么秘密和核心竞争力,决定其成败的,除了企业的经济实力,还有企业自我约束监管、恪尽社会责任等软实力。当初“饭否网”之所以无限期关闭,就是因为公司监管不到位,网络主管部门要求“饭否网”处理一些有关新疆问题的不当言论时,发现网站基本上处于失控状态。   为避免前车之鉴,新浪微博成立之初,就建立了专门的信息过滤和监控部门,每天通过机器智能加人工的方式对用户发布的微博进行管理。据公开报道,新浪微博目前已经有近百人的监控团队,每天24小时进行信息监控。微博小秘书在用户注册微博时,就会悄悄告诉每一个用户:“为了共同维护微博内预期的良好气氛和今后良好的发展,请不要谈论不宜的话题。”   曹国伟把微博信息安全的任务交给了陈彤。陈深感任务“光荣而艰巨”,坦言新浪微博刚上线时,“战战兢兢,不知道会是什么态度。”曹本人尽管一改往日的低调,公开场合不遗余力地宣传新浪微博,但涉及监管问题,他从未对媒体吐露过心迹。仅有的一次,是2009年大年三十,当天下午3点多,酒喝得有点多了的曹国伟回到办公室,无意中和助手刘运利聊了起来。其中几句话让刘印象颇深——   “很多事情一定要乐观地去面对,你越是着急,越是疯狂地去追求,不见得能得到。更多的时候,要学会享受过程,你只要认真去面对它,至于结果,成也好,败也好,都不是你可控的。”   当时,新浪微博战略刚刚启动,官方对于微博的规限仍不明朗。曹国伟这几句话尽管没有明言所指,刘运利仍能从中体会到他的复杂心境。   曹国伟深谙大陆民众对于话语平台的需求,也很清楚微博对于新浪未来的重要性。凭借对中国政治与局势的洞悉,他相信,不久的将来,微博必定会影响并改变中国。   这份自信心和洞察力成就了新浪微博。接下来的两年,新浪微博顺风顺水,呈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网易、腾讯、搜狐等竞争对手迅速跟进。“尽管腾讯是林子里起得很早的鸟,但当时因为信息安全和政府监管的困扰,并没有吃到果子,而新浪把这个市场做起来了,给我们带来非常大的震撼,我对老曹感到很敬佩。”腾讯总裁马化腾对曹国伟不吝溢美之词。   网易丁磊也公开称赞新浪“在过去两年时间里,找到微博这个突破口,改变了中国4.8亿网民获取信息的方式。作为互联网同行,我非常尊重他们”。   “微博用分布式表达,扭转了网民在言论领域的空间,使监管者面临新的,而且是更大的困难。”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李永刚在分析新浪微博的成功后断言,新浪的尝试拓展了整个微博行业的生存空间,但随着行业规模的不断扩大,来自当局的监管压力将成为微博的新挑战。   新浪平衡术   果不其然。2010年7月,四大门户网站新浪、搜狐、网易及腾讯的微博,有的转为测试版,有的甚至短暂关闭。法国国际广播电台援引本港《明报》报道说,这是因为当局发现,部分微博出现过激言论而且没有屏蔽敏感词,要求关停整顿。但这些网站都出面否认,声称没有受到官方审查压力,强调是网站升级需要。   “测试版”引发了网民的广泛担心,被认为是官方强化微博管理的先兆。直到今天,这三个字仍像是悬在各个微博运营商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在告诉你:‘我没有关闭你,但我随时可以关闭你’。”一位业内人士对记者慨叹。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100%自由的媒体。”曹国伟说,新浪一步步走过来,不管门户也好,博客也好,微博也好,我们很清楚,应该怎样才能做到既有一个包容的媒体发展环境,又有一个良性的发展空间。   新浪相信自己正在公众期待与政府接受度的底线之间寻找一种平衡。对于官方的监管,新浪一向默契有加。早先,新浪、搜狐、网易、腾讯等十多家内容提供商曾共同签署《博客服务自律公约》,鼓励博客用户实名注册,自觉履行对博客内容的监管义务。2010年9月,新浪正式聘请十名自律专员监督网站内容,成为互联网首家试点运行网络媒体内部监督机制的互联网公司。他们创设的自律专员制度,后来在官方推动下,推广到各大网站。   现在,为了满足官方新的监管要求,同时又尽量不影响用户的使用体验,新浪微博开发出诸多技术手段限制敏感信息的传播,并对用户设置分级管理,有“普通用户、初级用户、敏感用户、高级用户、绿色用户、封杀用户、危险用户、冻结用户”等详细分类,在内容审核上还有“左派言论”和“右派言论”的区分。有外媒报道说,有些敏感人物的新浪微博被加上了三层过滤,包括延迟显示、双重敏感字词和暂时隔离功能。   但其实他们发布的很多敏感信息并没有被新浪屏蔽。曾在新浪供职过的人士说,有些人已经和新浪达成一种默契,“如果你们觉得确实有必要删,那你们就删,但是如果你们觉得能晚一点删,就多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其实从新浪的角度来说,还是想让大家能够有一个更自由的环境去推进社会的发展的。”   “我们在做的事情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上述人士说,“我们不希望民众跟政府变成一个对立,民众需要一个渲泄的渠道跟出口,政府需要得到信息安全的保障,如果任由一些敏感信息过分传播,就会激化两者之间的对立。而这恰恰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   “转世党”网络攻防战   新浪的良苦用心并没有得到部分用户的理解,知名微博用户张鸣等人就曾因为新浪微博的“自律”愤而退出。部分人士在离开新浪微博时发表公开信,指责其屏蔽制度。   新浪微博被指责最多的就是“自我审查”。2011年11月,一封公开信呼吁新浪的投资者通过减持新浪股票,间接给新浪网及新浪微博施加压力,迫使其回到明确的审查规则上来。   “我只能说,我们很难让100%的用户满意,但我们会尽力让尽可能多的用户满意。”陈彤遗憾地表示,尽管他们很努力,但真的很难让100%的用户满意。   令新浪始料未及的是,他们为了降低运营风险而做的努力,催生了一个给自己带来更大风险的特殊人群——“转世党”。由于发表过激内容的微博用户会被注销账号,一部分人便选择重新注册账号坚持发声,并在用户名后标明“二世”、“三世”、“十世”等转世次数以示抗议。   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萧瀚被认为是“转世党”的发起者。他“转世”多达100次,最终还是因为无法忍受新浪的审查制度,在2011年6月删除了新浪微博主账号上的全部信息,随后离开了新浪微博。这个过程耗时将近8小时,点击鼠标近18000次。   萧瀚离开了,“转世党”这个群体并没有消失。由于微博平台的开放性,用户重新“转世”后,系统就会自动推荐数十人可供批量关注,“转世党”很容易找到自己人。   “新浪‘转世党’一两天就能把‘粉丝’数增加至500名以上,除非新浪用人盯人方式管理“转世党”的微博,要不然他们想达成有效控制“转世党”信息流的目标绝非易事。”“转世党”中的另外一位重要成员温云超说。   为了联合更多成员,也有人建立“转世党总部”、“中国转世党”、“转世党总动员”等账号,专门用于“转发各‘转世党’成员的微博及对转世账号进行推广”。不过,和那些“转世党”的个人账号一样,这些账号最终也难以逃过被删除的命运。于是,他们建立QQ群、Skype群,在Facebook建立“新浪转世党俱乐部”,在Google的社交网站Google+交流信息。   “转世党”经常从“墙外”搬运信息进入“墙内”,言论大多非常敏感,有些甚至很极端;他们还往往就一些敏感事件发起网络行动,如果管控不好,很有可能威胁到新浪微博的生存。   这个群体令新浪颇为头疼,而且束手无策。2011年12月16日,北京市出台微博管理新规,要求“任何组织或者个人注册微博客账号,都应当使用真实身份信息”。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温云超很快就在Google+发帖告诉大家:“对付的办法很简单,到网上搜索或直接说自己是海外用户,让运营商无法比对。”   没有硝烟的网络攻防战还在继续。微博实名制对控制“转世党”有一定作用,但效果如何,仍有待继续观察。   微博辟谣与自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敏感信息之外,虚假信息的泛滥成为决定微博生死的的又一个突出问题。   2011年“7·23”甬温线动车事故之后,网民对事故真相的渴求,使得微博上各类流言迅速扩散。8月22日,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刘淇视察新浪公司,敦促他们要“确保信息传播的真实性,坚决杜绝虚假信息”。   刘淇视察后第四天,新浪在26日首次以系统通知的方式,向旗下微博用户发出两条“辟谣公告”——“无偿献血被红十字会以一袋200元卖给医院”说法不实、“武汉少女被杀,疑犯被有权势的父亲保释”说法不实。这两条信息的发布者,还被新浪暂停使用账号一个月,力度之大,引发诸多争议。   随后不久,曹国伟表示,“微博上有很多虚假信息和谣言,给在这个平台上的政府和商家构成很大的挑战,新浪微博正在通过各种途径建立更多辟谣机制。”   10月13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中国国家互联网资讯办主任王晨在一次关于微博管理的经验交流会上,再次表示,希望“微博网站加强信息发布管理,不给谣言提供传播渠道;对捏造事实、编造谎言在网上传播,造成严重后果的,要依法依规严肃查处”。   新浪迅速呼应。两天后,陈彤即表示,新浪正在筹建微博信用体系,以达到用户自律、他人监督的双重效果;新浪还拟对低信用用户以图标形式公示,并限制其部分使用功能,从而达到抑制谣言传播、惩戒谣言发布者的目的。   对比此前陈彤对于网络谣言的态度和处理方式,陈彤此番表态几乎转了一个180度的大弯。他在2010年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曾说:“我们极端重视微博删帖这件事。我们的原则是尽可能地少删。微博和其他产品不一样,是实名制的个人媒体,我们没理由去轻易侵犯个人舆论权,除非真违反了法律,或是散播色情类内容。”   现在,陈彤亲自负责新浪的微博辟谣小组,通过新浪各个部门去核实消息的真实性,官方辟谣账号的每一条都要经他亲自审定。为了保住微博这块阵地,新浪可以说是殚精竭虑。   新浪微博已经形成了完备的三层监控体系,第一层是运用成形的技术手段进行敏感词过滤,第二层工作人员则针对没有出现过的新内容或新形式进行处理,并将信息上传到第三层,最后再由第三层的工作人员针对不同类型的事件进行总结,并制定策略下发到前端,再交由第一层工作人员按同样的处理方式执行。   事件发生的重要程度不同,新浪响应级别也有所不同。新浪有一个六百多人的团队可以随时调动,一旦发生像“7·23”动车故事这样重大的紧急事件,这六百多人便同时上阵投入监管。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人中不仅包括新浪现有员工,曾经在新浪网工作过的编辑也可以临时上岗,另外还有新浪招聘的自律专员。“虽然是无偿的工作,但这方面热心人士很多,号召几百人帮忙做事并不难。”彭少彬说。   这些自律专员是新浪通过公开邀请等方式向社会招募来的,他们“平时就是在微博上维护网络稳定和安全的热心人士”。新浪每月会通过举报数据,发掘一些积极参与举报的网友,并汇聚这些网友加入微群,这些网友便是新浪自律专员选拔的后备力量。   新浪对于自律专员机制“高度重视”,“安排专人负责自律专员机制的落实和运营。”记者联系到一位新浪微博的自律专员,但对方称“由于公司有规定,谢绝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新浪此举,使其成为北京市首家运行网络媒体内部监督机制的互联网公司。   政务微博全覆盖   新浪以其高超的平衡技术,游走于官方监管与公众需要之间,社会影响日趋强大。2011年4月21日,曹国伟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2011年全球最具影响力人物100强”。《时代》周刊称他在形势并不是十分有利的情况下抓住机会,推出新浪微博,成为一项极具影响力的服务,“尽管存在内容审查,仍不失为中国最为开放的网络平台之一。”   随着影响力的扩大,微博被关闭的风险也日渐式微。微博上线第一年,也是其风险最大的时候。现在,新浪微博管理团队政治上日益成熟,陈彤甚至在自己的微博中肯定地说:“20年内新浪微博被关闭的可能性是零。”前不久,有传言称新浪因“未获微博运营牌照”而导致股份大幅下挫,新浪除了利用其辟谣官方账号称“此说法纯属谣言”之外,并没有过度紧张。   “其实政府最看重的,是我们对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引导,在这方面他们希望我们起到更好的作用。”彭少彬说,在舆论监控方面,现在的新浪不再完全被动地回应政府,反过来开始有意识地引导政府,试图说服他们对一些信息不必过于敏感,“政府现在对我们的意见也听得进去。”   2010年底,新浪推出政务微博,开始将微博开拓的重点转向政府部门及官员群体。他们最初的考虑仍基于风险防范,“越多的官员入驻,意味着新浪微博越安全。”此举得到官方的积极回应。在当局的推动下,新浪微博中经过认证的政府和官员微博,到去年底已经发展到2万余个,覆盖大陆所有省级行政区域,“政务微博从局部尝试走向全面应用。”   这是新浪打出的一张极为出色的政治牌。现在,大陆越来越多的政府机构开始利用微博来作为宣传工具,跟网民互动。通过官方参与,更为广泛地占领微博舆论阵地,被认为是大陆官方管控微博思路的一大转变。   2011年12月12日,由新浪与《中国改革》杂志联合主办的“2011政务微博年度高峰论坛”上,面对来自大陆20余个省市的180余名代表,陈彤谦虚地表示:“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主办方,而是在座的各位嘉宾。”   与此同时,曹国伟走进中央党校,录制电视专题,教官员们如何使用微博,如何利用微博来做好社会服务和管理工作。除此之外,他最想讲的是“微博作为社交媒体,改变了社会信息透明度和信息不对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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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 《纽约时报》 批评者担心孔子学院对美国学校的影响

核心提示:宾夕法尼亚大学历史学教授林蔚说,自我审查的危险是促使该大学东亚研究中心的教职员工一致反对开设孔子学院的原因之一。他说:”大家都不想得罪人。他们不想失去交流伙伴。大学都急需钱,而中国人很有钱。” 原文: Critics Worry About Influence of Chinese Institutes on U.S. Campuses 发表:2012年3月4日 作者:D.D. GUTTENPLAN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图:位于哈萨克斯坦的哈萨克国立大学的孔子学院是全球许多家孔子学院中的一家。中国提供教材、师资、由北京资助,还提供和一名主任的工资。 Theodore Kaye为《纽约时报》拍摄。 】 伦敦—— 上月,北达科他州的州立迪金森学院成为最新一所拒绝开设孔子学院的大学。但是,斯坦福大学伸开双臂欢迎孔子学院。宾州大学看了一下这个计划,也通过了建立孔子学院的提议。哥伦比亚大学也有一所,还有伦敦经济学院。孔子学院是中国政府的文化前哨,目前已经有350所这样的学院开在全球各地的校园里,从巴黎狄德罗大学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从阿根廷到津巴布韦。 在支持者看来,孔子学院提供了与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之一、也是新千年上升势头最快的国家加强接触的机会。对于手头紧张的大学管理者来说,孔子学院似乎是天赐之物,不仅带来了中国培训并资助的语言教师和教材,还为学院负责人开工资,为公共交流计划提供经费。 伦敦经济政治学院孔子学院的英方院长尼克·伯恩(Nick Byrne)说:”成立一所孔子学院就意味着得到了一个现成的合作伙伴。”伦敦经济政治学院和中国的清华大学建立了合作关系,清华大学向伦敦经济学院派出汉语教师;伦敦经济学院的孔子学院则提供奖学金,资助英国学生到清华大学学习。 批评人士担心,伴随孔子学院这份大礼而来的还有一些束缚。在迈阿密大学主讲中国政府与外交事务的金德芳(June Teufel Dreyer)说:”有一长串禁止触及的话题。不能讨论达赖喇嘛,也不能邀请达赖喇嘛来学校。西藏、台湾、中国的军力增长、中国领导层内部的派系斗争,这些都是禁区。”金德芳说,迈阿密大学没有孔子学院,不过他说,孔子学院的迅速发展和潜在影响是中国问题专家经常讨论的话题。 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也就是”汉办”的官员没有回应一再要求其对此发表评论的呼声。不过汉办的网站上公布的规章制度中提到,所有的孔子学院都要本着”相互尊重、友好协商和平等互利的原则”。 对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国际关系学教授林蔚(Arthur Waldron)来说,关键的问题在于学术独立性。他说:”一旦在校园里设立了孔子学院,就有了另一个舆论与权威源,它归根结底是向中国共产党负责的,而不是取决于学术研究结果。你不能指责中国政府希望讨论不那么尖锐。但是监督中国留学生是中国使馆和领馆的事,我们真的想把他们请进校园么?” 第一家孔子学院是2004年在首尔开设的。同年,有在马里兰大学开设了另一家;大部分的美国孔子学院都在州立大学或地区大学,但是,胡锦涛在2007年10月的17大上发表讲话之后,这一项目在范围和雄心上都迅速膨胀。胡在讲话中说中国必须”将文化作为我国的软实力的一部分加以提升。” 在美国有20加孔子学院,在法国有14家,德国有11加,英国有13家,在东欧和亚洲也都有。伦敦经济学院的项目是为商业设立的孔子学院;伦敦的南岸大学的孔子学院则聚焦于中药。伦敦经济政治学院孔子学院的行政主管卢红说,目前已经围绕在戈德史密斯学院设立中国舞蹈项目、在萨塞克斯大学设立专门研究中国戏剧的中心以及在伦敦艺术大学设立中国艺术与设计项目达成了协议。这些所在大学预期将提供场所和师资,以便进行管理。作为回报,学校每年会获得10万美元——即使在欧洲,这些钱也是用美元计量——汉办除了提供资金,还为特别项目提供教学资料和申请额外资金的机会。汉办还在全世界的高中资助数百家”孔子课堂”。 伯恩为来访者提供英国茶或中国茶的选择,还有是吃饼干还是幸运饼。他说:”你拿不到一百万英镑。但是你能得到等值的好感、合作和把学生送到中国去的机会。”他否认中国合作伙伴为避开某些领域而向英方施加压力。他说:”他们从来没有要求我们做那些会让我说出’哦,英国文化协会不会这样做’的事情。我们关注的是与商业和文化相关的语言。我们在这儿不是想处理那些棘手问题。” 但是,英国文化协会会长马丁·戴维森(Martin Davidson)说,孔子学院的拥护者经常会拿推广英国文化的英国文化协会与中国孔子学院来作对比,不过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也就只有这么多。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是在自己的活动场所运作的独立组织。他们的做法是嵌入大学校园。真正的问题在于独立性。我们被认为只代表政府立场吗?还是与政府有一定程度的分离?” 英国文化协会目前在100多个国家开展活动;法兰西联谊会和哥德学院都以类似的模式运作。虽然随着冷战的结束,美国新闻署图书馆项目的声势已经大不如前,但美国国务院仍努力在海外推广美国文化。 不过这些计划都不是建立在大学校园的基础上。而且据戴维森说,这些机构都不像孔子学院那样,在推广本土文化方面呈现出同质化特点。他说:”谁也不会认为扎迪·史密斯(英国女作家——译者注)或格雷森·佩里(英国艺术家——译者注)受控于英国文化协会。” 戴维森说:”中国人非常清楚他们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他们想改变外界对中国的看法,用正面的宣传来对抗负面的宣传。他们用的是’宣传’这个词。不过我怀疑他们要说’只有你们不再批评中国,我们才会给你们这笔钱。’危险的地方是会有更多的自我审查,这是非常微妙的事情。” 宾夕法尼亚大学历史学教授林蔚说,自我审查的危险是促使该大学东亚研究中心的教职员工一致反对开设孔子学院的原因之一。他说:”大家都不想得罪人。他们不想失去交流伙伴。大学都急需钱,而中国人很有钱。” 一些官员说,有时中国方面会公开施压。斯坦福大学的系主任理查德·萨勒(Richard Saller)去年11月对彭博社说,汉办表示愿意出资400万美元在该校设立一所孔子学院,并资助一个教授席位,不过同时建议这名教授不要讨论西藏问题。斯坦福大学没有这样做,不过还是得到了这笔钱,并用它来资助中国古诗方面的一个教授席位。在哥伦比亚大学,能够看出争议的惟一迹象是发表在校报上的一篇文章,其中提到孔子学院的存在会考验该校的”学术诚信承诺”。在伦敦经济政治学院,院长霍华德·戴维斯去年因该校接受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的资助而辞职,不过孔子学院的存在从来没有引发质疑。 伯恩说:”我们没有引起争议的原因之一是,我们从来不做会引起争议的事情。” 不过其他学校的一些学者说,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寒意。在一所设立了孔子学院的大学,一名资历较浅的教授通过电子邮件回答了记者的提问,他要求匿名,因为一旦被认为是孔子学院的批评者,他的饭碗就要丢了。他说:”我是一名非终身教授,我所在的系从一所孔子学院得到了许多钱,这个孔子学院是由资深教职员工负责的,他们会决定我的聘期。”这名教授的一名同事也不愿公开姓名,他说中方施加的压力是很微妙的。他说:”他们不是要阻止讨论,而要操纵讨论。” 芝加哥大学的终身教授、历史学家布鲁斯·康明斯(Bruce Cumings)在一份呼吁书上签名,抗议在那儿开办孔子学院,他说虽然他是该大学的东亚研究所的董事会成员,”直到孔子学院开张那天”他才听说此事。但是,他说,这种低调的作风只是在中方只字不提的时候才可能。他说:孔子学院网络”是下一场天安门事件发生之前的定时炸弹。” 相关阅读: 点击这里阅读更多与” 胡锦涛挑战西方文化 “相关的译文 本文版权属于原出版公司及作者所有。©译者遵守 知识共享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 3.0许可协议 。 译文遵循 CC3.0 版权标准。转载务必标明链接和“转自译者”。不得用于商业目的。发送邮件至 yyyyiiii+subscribe@googlegroups.com 即可订阅译文;到iTunes 中搜索“译者”即可订阅和下载译者Podcast;点击 这里 可以播放和下载所有译者已公开的视频、音频和杂志。(需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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