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

网络科技 | 几款杂志APP的比较

本专栏前两期有一篇《 报业的一条数字化之路 》,提到了报纸应该重视起移动设备。比起报业而言,当下的杂志业,倒是颇有一些动作。本篇将提到一些在iPad上的杂志应用,做一些对比。 首先需要提到的是“读览天下”这款应用。这个应用并非传统媒体自身出品,而是第三方公司所做的一个内容整合平台。装载的用户可以免费获得一些杂志尝鲜阅读,更多的则是付费下载杂志,属于应用内付费的商业模式。这个应用上的杂志很多,特别是我个人喜欢的财经类科技类杂志。文史人物类我虽然看得不多,但粗粗看去,品种同样不少。 但这个应用存在两个问题。其一,付费模式问题;其二、阅读体验问题。 单本杂志下载的付费并不便宜,一般是纸质版原价的一半,考虑到杂志对自身销量的在意,这些电子版的发布时间都会滞后一些。如果是购买单本杂志,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钱,再加上时间的滞后,恐怕消费动力不足。“读览天下”还提供一个VIP包年(或月、季)服务,年付费518元,就可以任意下载任何一本杂志——听上去不错,这个应用里的杂志的确不少——但细算一下,你就会发现一点问题。年费518元,基本上就是每周10元的开销。我个人是相当怀疑中国人有几个人以一周花费10元价格的速度来看杂志的:这不会是一个很大的群体。 相对于费用本身来说,阅读体验欠佳是更要命的问题。“读览天下”里的很多杂志,是没有可供快速定位页次的目录的。这也就是说,如果你想看某杂志第40页的某篇文章,你就得耐着性子一帧一帧地翻过去。看杂志不是看书,这种单一顺序阅读结构,不是好的体验。 相对来说,另外一款整合类的杂志阅读应用“VIVA畅读”就做得比较好。上架的杂志都有一个再编辑的过程,而且每篇文章阅读者还可以通过点击“分享”按钮来发布到一些社会化媒体网站上。VIVA畅读提供的全部是免费阅读,但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上架的杂志,比“读览天下”少得多。 我们再来看看几款由传统媒体自己发布的APP,由于是自己精心打造,类似快读定位到某篇文章的功能,自然是肯定会有的。 “读览天下”或“VIVA畅读”上的杂志每一页都一一对应着纸质版的杂志页数,这就造成了每页的字体过小,虽然可以借由iPad自身提供的放大功能,但这种放大,肯定会顾头不顾脚。但传统媒体自己做的app,都会有合适的解决方案。 财新和财经两个APP,区别在于财新应用内收费(每一期《新世纪》如不额外付出银子,只能读几篇文章),财经则是全免费(时间也不慢,8.29日出版的第20期,现在就能下载)。排版布局都差不多,文章都在一页内,通过上下拉动来阅读全文。左右滑动则为翻页。这就解决了“字体过小”的问题。 这两款APP都有内嵌视频,故而每期杂志下载包都是数十兆以上。视频可能是广告,也有可能是实质性内容。对于纸质版来说,这是新增的阅读体验。 “南都Daily HD”,是相当华丽一款的全免费应用,我估摸着开发和运维更新成本绝对不是个小数字。从内容上看,这是南都集团将旗下报纸、杂志的内容重新打散了再做的一份电子刊物——颇有点默多克的“The Daily”影子。同样的,也嵌有视频。但从个人感觉上而言,这款应用太过花哨,一上手的感觉很震撼,但新奇感一过毛病就出来了:比如上下两个导航设计得并不出色,会让人有无从下手之感。而且内容页面翻页速度要么太快要么太慢,这应该是程序设计的BUG。 在我个人看来,杂志应用不能做得太过复杂——南都那一款就有技术设计对内容的喧宾夺主,但也不能太简单,比如读览天下那种纯扫描版读起来委实累了一些。有三点是蛮关键的: 第一是用户的一些互动功能。这些互动功能包括:社会化分享、个人收藏(评论可有可无)、某些诸如性格特征测试的选择题应答,基本上属于仅靠点击就可以完成的轻型互动。分享能凭借网络效应有助杂志本身的推广,而鉴于杂志本身在内容上的深度和耐读性(特别是财经和新世纪这种专业媒体),是非常方便用户的。 第二是超链接部署。我对杂志内嵌视频是不太以为意的,除非内嵌互动性数据图表。但超链接可以让一本杂志能承载的内容超过杂志本身。比如一篇时评文章,几个指向网络页面的超链接,可以更好地配备背景材料。一篇很专业的分析,指向百科类词典的超链接能更好地辅助解释专业名词。当然,在制作上简单地调用safari浏览器是不够的,因为弹出浏览器后就很难再回来了。超链接甚至可以部署在一些新产品介绍的文章中:直接指向网店促进销售。 最后一点则是阅读监测。我没有分析过这些杂志应用的源代码,但我以为,比纸质版杂志更有利的地方,就是数字媒体是可以测量的:有没有看到这一页?这一页停留时间为何?阅读到哪一页用户放弃了整本阅读而束之高阁?阅读监测本身还可以用在广告监测上。 我一向很看好杂志业在移动设备上的延展,但并非没有前提。当下几款应用,就我个人而言,还觉得尚不能说完美。特别是对超链接、网络效应重视不足,还是那句话:似乎缺少了点互联网基因。 —— 刊发于网易科技《数字与人》专栏 —— 题外要提及一个电子杂志APP:阳光时务(iSunAffairs),这个电子杂志没有纸质版,由长平领衔为内容团队。同样十分华丽。只是每期杂志都极大,首期超过300M,第二期260多M——委实大了一些。 Copyleft © 2010 知识共享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禁止演绎 注意:转载勿改标题! ItTalks — 魏武挥的Blog (digitalfingerprint:fc4f8fc31f70097eea4b780b13146415) 欢迎 浏览 我收集的信息图 关注 我的微博 访问 我的分享 无觅猜您也喜欢: App Store:乔布斯离任后的苹果核心命脉 APP的推广及其网络效应 电子杂志:有戏?没戏? 杂志的人文复兴 无觅 与本日志可能相关的文章有: 报业的一条数字化之路 (2) APP的推广及其网络效应 (7) ARM的企图心 (18) 平板上的新闻客户端 (6) 类Kik应用有没有机会? (18) 操作系统的争斗 (14) 腾讯的广告和开放平台 (5) 乔布斯的成功无法复制 (9) 摩托之卖与谷歌之买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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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报道周刊 | 小议大五毛韩寒

  中共,以“面包”控制思想、言论,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远的,有反右,右派下放农村或被劳改等等。不远不近的,有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的大批知识精英与青年学者被逼出走与流放海外。近的,有去年始于“南都” 长平 的新闻媒体人的一个个下课。   在今日、在中國、在中共控制着“面包”的这样一个社会里,于精于算计的中共而言,如果,你不给他们办事或小骂大帮忙等等,在客观上对他们有益、有好处的话,那么,你想红、想发财?那简直是在做大头梦!是不是?   去年,有人炒韩寒的《独唱团》的第二期被封杀。被封杀,肯定是中共的不是。但,很少有人会想:在思想与言论控制这么紧的大陆,中共为什么会给韩寒出《独唱团》的第一期呢?这难道不会是中共对韩寒的嘉奖、对小骂大帮忙的回报?   《独唱团》,定价是16元人民币一本。据说,出了30万册。每本赚5元,应该不止的吧?好,就算赚5元,30万册,这就赚了150万。   在中國大陆,能獨立办杂志的,至少有: 顾晓军 、 余杰 、艾未未……等等,一大堆吧?为什么别人不能办?韩寒却能办?这怎么解释?如果不是对韩寒的嘉奖、又能是什么呢?   也许有人要问:嘉奖韩寒什么呢?那么,我简言之:嘉奖韩寒说“你是否像鞭炮一样一点就着?一点就着的下场就是炮灰”、“谈体制——认为不重要”、《需要真相,还是需要符合需要的真相》……等等。   许又有人要说;韩寒说得不对的吗?那么,请允许我认真一下:“你是否像鞭炮一样一点就着?一点就着的下场就是炮灰”,出自散步的形式刚出现哪会,仅这一句话,就瓦解了当时刚刚萌芽的表态民意的一种新形式;而且,引导整个80后,躲避应该担负起的社会责任。   而“谈体制——认为不重要”,出于“南都”的《公民韩寒》。因“南都”与韩寒的双重作用,“谈体制——认为不重要”被放大。那么,究竟重不重要呢?我不展开,仅以中共官员、欲关微博在海外放风中说漏的话告诉你:“(意见领袖)只要不涉及体制,不谈民主与体制改革,只要针对一些具体问题就事论事……不要触动政体与北京的根本原则与利益,把握住这个红线”。明白了吧?   于《需要真相,还是需要符合需要的真相》,韩寒讽刺网友情绪化。而我仍用这位中共官员在海外放风中的话告诉你:“李承鹏有三百万粉丝,不是我们推荐,他能有那么多粉丝?三万也不会有,但既然我们推荐了,你有了这么多,你就要珍惜,你的发言就要有分寸。用这种方法,我们可以控制所有的意见领袖”、“ 于建嵘 先生就比较理智,他上次使用微博拍摄乞儿的事,一下子就能化解钱云会事件带来的危机”。如是,韩寒在钱云会事件中起啥作用?还要说吗?   至此该清楚了吧?韩寒帮过中共很多大忙,这里举例只是其中三次。不信,你琢磨,如邓玉娇事件等。无功不受禄,韩寒是该得到中共的嘉奖。   2011-8-21,网友欧阳冬在《偶感》中道:“在国人的素质都是只知盲从不知个性的大背景下,读 顾晓军 文章的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你立即就懂得什么叫獨立见解,什么叫悲悯情怀,什么叫忧国忧民了”。其实,鲜有獨立见解,是世人的通病。所以,我曾感叹:有时,我真觉得海外是境内的尾巴。   其实,我并不是要大家都听我的,可大家都捧着八面玲珑的人,那么,谁愿意去推动社会进步呢?我也不是非要拼韩寒,他不出力,难道要我要这大半截子入土的人不出力吗?   大家想想吧!韩寒的问题想过来,就知该咋对待伪民主派(特务)。    顾晓军 2011-8-23 于南京   作者: 顾晓军 中国报道周刊 , 2011-09-08. | 添加评论 | No comment 原文地址 小议大五毛韩寒 通过Google Buzz关注 中国报道周刊 通过Twitter关注 中国报道周刊 通过RSS 全文订阅 通过电子邮件 全文订阅 文章分类 杂感随谈 . 欢迎大家投稿, 点这里 发送投稿邮件 相关日志 2008年,我们奉演什么? (0) 麻将并非天生就是赌具 (9) 马肖兄弟,想说爱你不容易! (0) 除了下跪,只有愤怒 (9) 长歌当哭,笑对人生 (0) 酱缸 (0) 遛自己的鸟,让别人蛋疼去吧! (0) 道上的一点事情 (1) 车轮下 (0) 负责任先生 (0) 谁为自杀负责? (0) 说说许知远批评韩寒 (2) 该为“盲流”一词羞愧了 (0) 论荆轲 (2) 虐待“歧见”何时休? (0) 草民与将军--祭洛阳大火活生生牺牲掉的309人 (0) 艾未未事件之随想 (0) 老宅变“故居”,何必急于为余秋雨修坟? (7) 罪孽与拯救 (4) 红色旅游该适可而止 (0)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2)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0) 父亲给我留下一道题 (2) 照片门 (2) 泰国华侨许包野的爱党情怀 (1) 杞人为何忧核? (0) 杂侃“平均” (0) 杀人不偿命,欠债要还钱 (2) 有心解决问题,何须追问网友姓名 (0) 无知者无畏 (0) 教我如何再短信 (0) 敌人可恨吗? (0) 摊派—“贡献”—“自愿捐赠” (3) 按比例抓反面典型愚蠢可笑 (4) 我看文怀沙事件 (0) 我们都是一小撮 (0) 我们要做什么样的国民 (0) 我们的低品质生活 (8) 我们为什么不聪明? (0) 成也、败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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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微博拉黑”看民主之难

Shared by astra 哼哼。 作者: 曹豫生  |  评论(40)  | 标签: 民主 昨天,我在新浪微博上和一个加红V的叫老丑的博友就某一个当下的事情展开了争论,这位博友的观点是一种比较典型的当下自由派的思维定势,我们的争论基本上是讲理的,我在讨论是还称他为“兄”。可是挣了一来二去,他就变脸了,开始破口大骂我了。虽然在网上我挨骂颇多,早已见多不怪,可是因为他开始是和我讲理的,所以突然变脸还是让我吃惊。而且骂人的方法还是很流行的那套:给你扣上一顶或若干顶帽子,然后狂骂帽子,在他的心理也就把你说倒了,这样可以赢得一个阿Q式的精神胜利。 老丑在新浪微博上的认证是“专栏作家”,以我在微博的经验,大部分被认证为“专栏作家”或者“资深媒体人”之类的,基本上是个自由派,或曰民主派,或曰自由主义者,或曰右派。如果从专栏作家和资深媒体人的名头来看,这是一帮子把持媒体的知识分子,这些人的特点是话语权极大,却整天哭哭啼啼的扮可怜,老是哭诉自己没有言论自由。如果你们这么大的话语权都这样,那我们老百姓,尤其是和这些“资深”或“专栏”的意见不同的老百姓,就只能自杀才对得起你们的“可怜”了。 我今天讨论的还不是话语权的问题,下面才是我要讨论的东西。 老丑在骂了我之后,我就回应指责他把讨论变成了骂娘,可是我发现他骂了我之后,迅速的拉黑了我,让我无法回复了,这位老丑兄也就见不到我的评论了。 说实话,我这些年在网上和那些愿意和我讲理的自由派争论事情,基本上没输过。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自由派理论本身的僵化,现在和几十年前没什么进步,就因为没进步,所以很容易暴露问题,“进步”的一个方面其实也就是指的正确对待质疑,完善自身以化解质疑。可惜的是,中国自由派在面对质疑的态度是歇斯底里的扣帽子,打棍子,污言秽语的谩骂。如果说这几十年中国自由派有什么进步的话,那就是骂人有了长足的进步,什么污言秽语都敢说,什么帽子都会扣。正因为自由派理论的僵化,大家只要对他们的思维方式一了解,那么争论中他们说什么话都能轻松地预料到,这样自由派完全在明处,所以和这些人争论,无论你的名气有多大,争论他们是很容易失败的,争论的最后很多人会以扣帽子骂人的方式来挽回颓势,我和骂人的人确实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像我博客的跟帖里那些骂娘的,我是绝不会浪费口舌和时间的,当然也不会删掉它们。既然我有这样的经历,那我为什么会对老丑的骂人惊讶呢?那是因为我不是第一次和这位专栏作家争论了,以前争论时他无法回答时就不吭声了,我还以为他是一位多少有点理性的自由派,现在看来高估他了,最终他还是变成了一个小右右的样子。 其实在微博上,和老丑交流的遭遇,我不是第一次遇到,我以前还和一位女性自由派争论,最后她也是骂我后,我要回复才发现,她骂我后迅速的拉黑了我。还有些我关注的自由派,交流了几次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估计他们是不想看到我刺激他们。 这样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整天喊民主,自由,宽容的自由派们,最大的嗜好是批判别人,如果一时难以找到批判的地方,甚至有人通过造谣来批判,中国的有些自由派媒体竟然为造谣唱赞歌了。除了中国的自由派,世界上哪有这样的自由派?自由主义的脸算是被这帮打着自由主义者大旗的国人抹黑了,自由主义要是个人,都得哭死。那好,按照中国自由派的说法,社会要想少犯错误,就要容忍不同的言论都能发出。那么中国自由派做的如何呢?他们在发出自己的声音时特别强调言论自由,可是,在像我这样的人批判他们时就会发现,他们原来也难以接受批评,既然强调民主,那就要求他们至少要比他们批判的政府做的好吧,能容忍更多的不同意见吧。可是他们表现的比他们批判的政府还要差得多,至少政府在面对自由派批判时,没有给他们扣帽子骂娘吧。那么他们却极端不能容忍批判意见,我本人在受到自由派的众多的辱骂后产生一个疑问:今天的中国,到底谁更专制?靠这些专制的自由派们我们中国真的能够走上民主的金光大道吗? 其实很多在微博上的人都知道,干拉黑这种事的人,大部分是自由派,怕批判,怕争论,宛如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因为我上面所说的原因,自由派在争论中确实不占优势,一个劲的通过谩骂来争取胜利也显得太没有品,索性拉黑,等于双手按住自己的耳朵,那些不喜欢的声音就听不到了,颇有掩耳盗铃的风采。不仅在微博上,就是在博客上,那些喜欢关闭博客评论功能的思想人士也大部分是自由派。仅我见过就有喜欢说“若批判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的长平先生,反正关闭了博客评论,别人批判他就不自由了。还有一位近来在自由派里走红的刘瑜,我认为以前的她是一个颇有理性的自由派,现在她的走红是她通过自己的思维倒退来迎合同一阵营的战友们,如果不这样,她可能会把战友们打成左派,应该说这是一个悲剧。 从中国自由派的所作所为,我对中国实施西式民主真的很悲观。民主对民众的素质要求要比专制高得多。道理很简单,专制体制里,大家只要听话就行了,上面让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多高的素质。而民主是多给你自己决定的权力,你就要有更高的思维水平和判断力,否则你会恐慌不知如何决定,搞不好觉得别人指挥更舒服。因为权力意味着责任,自己的决定意味着自己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这其实挺可怕的,因为如果别人指挥我们,出了问题我们可以归咎于别人,归咎于体制等,但是当自己负责任时,出了问题只能归咎于自己,而体制之类的遮羞布就不能用了,这是很让一些人不舒服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些要考大学的人,有多少敢于自己做决定,很多恐怕都要听父母老师意见的,如果其他人说决定权在你,我们不参与,那么有的孩子恐怕会认为父母老师不负责任。因此,民主体制未必大家都愿意,未必真的符合人性,比如说柏林墙倒塌的这些年,不少的东德人却又怀念东德了,其实这也不奇怪。 鉴于民主只有在民众有了一定的民主素养才能运转成优质民主,中国先不说其他人,仅低民主素质的自由派就告诉我们了,中国实行西式民主,一定是个劣质民主。我也不能理解,中国的启蒙为什么会启蒙出这么一群自由派?启蒙为什么会种下龙种,收获跳蚤?民主会释放出更多的恶来的。专制的确压制人,但是某种程度上,它也压制了人的某些恶,而劣质民主会大量的释放恶,别以为民主自由只会释放人的善。比如说中国的不少民众和知识分子的言论自由要比建国前三十年多了去了,可是人们却展现出多少的扯淡和秽语,部分人的恶通过言论自由就显现出来了。 中国如果现在的自由派掌权,我有比劣质民主更大的担心,我从中国自由派的很多言论看,他们对资本主义的爱甚至超过自由主义,他们从本质上其实是自由主义里新自由主义这一支。他们的上台完全有可能建立一个智利皮诺切特式的政权,政治上残酷镇压左翼力量,经济上为资本家忠诚服务。当然会有人说我说的不靠谱,当我看到一些自由派为皮诺切特评功摆好时,当我看到一些自由派为《中流》之类的左翼媒体被封而兴高采烈的时候,当我看到一些自由派反复呼吁政府关掉乌有之乡时,当我看到一些自由派在欢呼上海警察殴打送想通过法律途径批判茅于轼的民众时,我觉得中国自由派不但可能建立一个皮诺切特式的政权,更有可能建立一种介于这种政权和法西斯之间的政权。资本无疑是最受益的。如果真的这样,我宁愿要现在的政权。 中国未来是不是一定走上民主之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有民主制度并不会成为一个民主社会。我想,自由派们会告诉你,只有先建立民主体制,民众才会具有民主素质。这只是自由派众多自我辩解的毫无事实基础的说辞之一。因为不需要民主制度,完全可以具有民主素养,至少我的民主素养就高过很多整天喊民主口号的人,至少自由派玩的微博拉黑和关闭博客评论我还是不屑去做的。其次,在民主制度下,有的已经很多年了,不具备民主素养的人多得是,看样子也没有培养出来嘛。 从中国民主派难以遮盖的专制之脸,我就知道中国要想成为真正的西式民主国家,难度有多么的大!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40 个评论 曹豫生的最新更新: 自己写的微博 / 2011-09-01 23:33 / 评论数( 0 ) 叙利亚是欧美干涉主义的试金石 / 2011-08-26 11:22 / 评论数( 2 ) 中国的韬光养晦真的很成功 / 2011-08-16 21:45 / 评论数( 0 ) 西方幽默透出的智慧 / 2011-08-10 11:40 / 评论数( 0 ) 文革是成功还是失败? / 2011-08-06 14:23 / 评论数(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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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早报 | 清新面孔与国会辩论

清新面孔与国会辩论 (2011-09-10) 早报导读 [名家专评] 于时语:911恐怖袭击10年祭 [时事漫画] 利比亚要求尼日尔 不让卡达菲入境 [中国早点] 爱台湾 / 爱电影 [中国政情] 中国亿万富豪146人创纪录 ● 何惜薇 43岁的柏默获提名跟他的年龄没有太大的关系,推举他当议长的原因再多,也不比这么做所传达的信息来得重要。只要把议长人选放在自5月大选以来,执政党动作异常频繁的大背景下,就不会对总理的这一宣布感到不可思议了。 李显龙总理星期二宣布提名榜鹅东单选区议员柏默为新任国会议长后,许多执政党国会议员,特别是相对资深的议员都不禁“哇”了一声。   让众多议员感到意外的原因包括:本届国会的反对党议员人数比以前多,大家以为获提名议长者会是个镇得住场面的老将;议长应熟悉国会辩论等议事程序,并且受国会同僚爱戴,再说过去几届的国会议长都由非常资深的国会议员担任;无论是即将卸下议长一职的阿都拉或之前的陈树群都曾是副议长,但柏默却不曾是。   不过,就算一度盛传刚卸下内阁要职的黄根成、马宝山和林双吉都有可能当议长,有些议员不表示同意。率直的如切单选区议员张有福就说:“我们不希望让人以为,国会议长职位是保留给退休部长的安慰奖。”   他也说,前副总理黄根成和前国家发展部长马宝山与柏默属于不同时代的政治人物,他们可能无法像柏默那样有耐心听反对党议员在国会里唱反调。   另有一些议员觉得柏默没有历史包袱,也更年轻,会以更开放的心态去面对非人民行动党的声音。   我倒觉得,43岁的柏默获提名跟他的年龄没有太大的关系,推举他当议长的原因再多,也不比这么做所传达的信息来得重要。   其实,只要把议长人选放在自5月大选以来,执政党动作异常频繁的大背景下,就不会对总理的这一宣布感到不可思议了。   先是时任国务资政的吴作栋和内阁资政李光耀宣布退位,带来“一个时代的终结”;再来内阁大换血,把人数从21个减少到15个并且把内阁部长平均年龄从59岁降至53岁,然后是李总理宣布设立委员会检讨部长薪金,表示“没有任何一项政策是神圣不可动摇”,以及陆续调整多项政策。一连串的宣布和人事调动无不传达行动党“求变”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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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晖 | 为什么人们厌恶帝制

2011年09月09日 12:30:30   帝制兴衰:辛亥百年话“传统”之三      大灾难的形成机制     与那些“封建”文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秦以后中国历史的明显特征就是它的大盛大衰。承平之时,“秦制”不像“封建”那样领主林立多内耗,因而可以多次取得“大国崛起”的成就。英国经济学家安格斯·麦迪森说“鸦片战争前中国GDP占世界的三分之一”,今天流传甚广,我以为难以置信。但至少在明初以前,即马可·波罗和郑和的时代,中国的王朝盛世要比当时的欧洲繁荣许多,则应该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我们历史的一大特点是始终无法摆脱“治乱循环”,即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而且中国秦以后历代王朝的寿命不但比“封建”时代的周“王朝”和欧洲、日本的宗主王系(不是dynasty)短很多,其“改朝换代”的巨大破坏性更几乎是人类历史上独有的。     古代没有精确统计,惟一能反映国家兴亡、社会荣衰的指标就是人口的增减,而历史上中国人口的大起大落,可以说是任何别的民族都没有的。固然,人口(在农业时代基本也就是经济)的升降并非传统中国独有。罗马帝国极盛时人口据说达到一亿,帝国崩溃后原领土上的居民估计还有七千多万。在整个中世纪“封建”时代,欧洲的经济社会发展也是有起有伏、时进时退。但衰退的主要原因是瘟疫与气候,而不是政治与战争。六七世纪之交与14世纪的两次黑死病大流行,都造成严重的人口下降,涉及的人口少则有说减少四分之一,多则说减了三分之一,并由于生产破坏引发了社会失序和动乱。但这两次大衰退与“改朝换代”和政治变故并没有什么关系:那里的“盛世”并无秦皇汉武,“末世”亦无汉献唐昭。黑死病之灾后,又有以三十年战争为谷底的16-17世纪危机,据说使战争波及地区的人口损失三分之一。根据如今学者的研究,这次危机是“小冰河期”宏观气候异常导致的。     而所有这几次“封建”欧洲史上的大难,都与“改朝换代”无关。近几十年,欧洲中世纪史学界关于中世纪危机原因的争论主要发生在强调“人口周期率”的“必然论”观点和强调瘟疫与气候灾变的“偶然”论观点之间。前者受马尔萨斯人口论的启发,认为危机的根源是周期性的人口过剩,瘟疫只是过剩严重后人口下降必然性的一种表现形式。“瘟疫是中世纪旧大陆人口数量增加和活动的扩张所带来的不可避免的有害副产品之一”, “即使没有黑死病,人口下降的情况仍会发生”。而后者则认为黑死病的流行是“外源”的,它与气候变迁一样,属于偶然性灾变,与欧洲社会上的人口“过剩”与否没有什么关系,正如后来的工业革命在一些人看来就是因为煤和铁恰巧同时富集于英格兰一样。      西方争论的中国版     有趣的是,近年来这样的争论也从西方汉学界扩展到了中国史领域。这就是近年来影响极大的、由美国汉学界发起、很快国际化并传入中国的争论,即“加州学派”与“人口论学派”的“华山论剑”。前者认为中国传统时代(除了近代的一瞬间)一直都是世界第一,并没有什么大的制度缺陷,历史上的大乱都是“小冰河期”这类气候灾变。欧洲史学界的一些“反人口论者”认为中世纪欧洲人已经会以原始计划生育手段因应经济变化、以积极调整来打破“马尔萨斯铁律”,中国史学界同样有人发现了传统时代我们先人的计划生育天赋。而工业革命没有发生在中国,似乎也只是因为江南没有富集的煤铁。反之,后者则坚持认为人口过剩使中国沦于“低水平均衡陷阱”,陷入“过密化”和“没有发展的增长”,因此不可避免地要走向停滞和危机,更别提发生工业革命了。     耐人寻味的是,这场争论号称是为了打破历史研究中的“西方中心论”,但显然这样的争论几乎就是西方史学界类似争论的中国版,只是有个时间差而已。这恰恰是再明显不过的国际学术研究中的“西方中心”现象。应该说,无论在西方还是在中国,这种争论都是很有意义的。它不仅提出了许多、并且解决了其中的一些实证问题,而且从方法论上对过去那种把一切问题都归咎于“生产关系”和“阶级斗争”、并且把差异很大的前近代中国与欧洲都归结为来自“奴隶社会”、走向“资本主义”的“封建社会形态”的史学模式是一个很大的纠正。由于这种模式改革前在中国史学界比在西方更具有垄断性,因此这场争论在中国的意义尤其大。     但是,如果说过去那种关于“封建社会”的西方中心论史观有问题,那么如今这种围绕“人口、气候和瘟疫”做文章,并且热衷于争论古代“GDP”数值的新西方中心论史观,恐怕也有同样的毛病。过去那种史观是“制度决定论”,尤其是经济制度(即所谓生产关系)决定论,这当然有很大的问题,但是今天无论讲“必然”、“偶然”都不谈制度,恐怕也有问题。如果说必然性的“人口规律”与偶然性的气候、瘟疫灾变对西方中世纪的盛衰确实有某种作用,那么在中国它们也有同样作用吗?就像过去说中国古代和西方中世纪都是“封建社会”因而有同样的“规律”那样?     这显然是可疑的。首先,像“小冰河期”这样的气候灾变,都是全球性的,但是西方中世纪的盛衰与中国传统时代的治乱明显不同步。西方于六七世纪之交发生第一次鼠疫大灾难时,中国却出现“贞观之治”;14-15世纪发生更大的黑死病之灾时,中国却又出现永乐、宣德“盛世”。而中国两汉之际大乱时,西方却正值繁荣的“罗马和平”时期。全球性的小冰河期怎么解释这些相反的事实?     其次,如果说到“人口周期率”,那么中国与西方的不同步就更明显。西方的人口下降主要表现为瘟疫,次数比中国少,下降的幅度也没有中国大,更重要的是,中国的人口下降通常都表现为残酷的战乱,与政治上的“改朝换代”高度重叠。如果说西方的瘟疫不管“偶然”“必然”,表面上总还是一种自然现象,那么中国历史上的人口下降就直接表现为“人祸”了。     当然,从另一方面讲,“人祸”之前中国也有胜于西方的“人福”。正像老子所言的“祸福相倚”,对比极为鲜明。中国人口繁荣时期增长比欧洲快,而崩溃时期的剧减更是骇人听闻。相比前述西方人口下降三分之一的灾难程度,中国不仅灾难频率更高,每次灾难的程度,如果我们相信史书的说法,也要高出一倍以上。     西汉末年人口将近6000万,王莽时期发生大乱,几十年间就使人口损耗三分之二,东汉光武帝恢复天下太平时,人口只剩下2100万。     东汉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到桓帝时人口又恢复到5648万,但马上又发生了更严重的黄巾之乱与军阀战争,就像曹操诗中讲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很多地方变成了无人区,重归一统时,魏、蜀、吴三国人口加起来只有760万,可以说消灭了七分之六。西晋维持统一三十几年,末年人口1600万,只有西汉盛期的四分之一。     紧接着又大乱几百年,一直到隋朝,隋文帝时代,中国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盛世,人口发展到四千六百多万,接着又发生了隋末大乱,也是毁灭性的,到唐高祖统一的时候,第一个人口统计是200万户,按中国传统的五口之家,当时的人口有1000万左右,只剩下五分之一。     经过唐代前期、中期一百多年的发展,在安史之乱的前一年,即755年,唐代人口达到最高峰,有5291万,仍比西汉平帝时要少。第二年“渔阳鼙鼓动地来”,又陷入了百年大乱,到了唐代宗时期,中国的人口又剧减70%,降为1692万。     历经晚唐藩镇,五代十国之乱,到了宋太祖统一的时候,剩下309万户、1500多万人的样子。     宋代人口发展比较快,经济比较繁荣。南北宋之交的战乱对人口的影响也相对小些,到1190年,宋金对峙的双方人口合计达到7633万,第一次超过西汉末年,再创高峰。     元灭宋金,人口再降,例如四川便从南宋的259万户剧减到元初的20万户。元朝的太平只维持了八十几年,元末大乱又使中国人口受到严重打击。     明代的人口记录很怪,在明太祖统治的31年内,人口增长出奇地快,到朱元璋临死时据说已经达到5987万,以后一直没有超过这个数字。到了明末农民战争爆发前,人口大概是5200万左右,经过农民战争与明清战争又一场浩劫,清初恢复统一后,统计数字剩下1900多万。     清前期的100年,包括康雍乾盛世,人口增长很缓慢,乾隆中叶以后,人口增长突然加速,这是中国人口史上的第三个谜,在100年间中国人口先后超过1亿、2亿、3亿,到咸丰元年达到4.3216亿,形成中国人口史上的又一个高峰,很快又陷入大乱,太平天国战争加上回捻之乱,1863年即太平天国灭亡的前一年,中国人口的数字已经掉到2.3亿。以后一直到1949年中国人口数字一直都在咸丰元年的水平徘徊。      周期性浩劫与“乱世增长”     当然,上述都是史书上的官方数字,其中宋代的户、口比例,明代洪武后的“人口停滞”,和清前期的“人口爆炸”这三大谜都存在着严重的统计争议。一些研究认为实际情况没那么骇人。其中,复旦大学葛剑雄教授挂帅的集体项目六大卷《中国人口史》可以说是对历史上历次大乱的灾难程度估计最为缓和的了。该书综合了前人成果和自己的潜心研究,各卷作者都是各断代人口史的顶级专家,反映了该领域研究的当代水准,尤其对以上三个“人口之谜”的真相作了具有说服力的澄清。根据该书各卷的研究,西汉末年与新莽大乱中,人口从6000万降至3500万;东汉末年大乱,人口再从6000万降至2300万;隋唐之际大乱,人口从6000万降至2500万;安史之乱后以讫五代,战祸连绵,人口从7000万降至北宋初年的3540万;宋元之际大乱,中国(指宋辽金夏之地总计)人口从1.45亿降至7500万;元明之际,从9000万降至7160万;明末大乱,人口从近2亿降至1.5亿, 清初顺治至康熙初的战争损失还有约2000万。以太平天国战争为中心的清末咸、同大乱,人口由4.36亿降至3.64亿。而辛亥革命后的整个民国时期,尽管实际上也是“秦失其鹿,楚汉逐之”,战祸不断,属于两个稳定“朝代”之间“改朝换代”的乱世,人口却破天荒地出现“乱世增长”,从1910年的4.36亿增至1949年的5.417亿。     因此根据该团队的研究,历史上中国人口的大起大落现象,大约可以分为三个大阶段:第一阶段是元以前,每次“改朝换代”人口通常都要减少一半以上,甚至60%以上。第二阶段是元以后至清末,每次大乱人口减少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但是正如《中国人口史》作者所说,这种变化其实主要是因为元以后中国人口基数大了,分布广了,而且出现了多个人口稠密中心,大乱不可能席卷所有这些地方。但在大乱涉及的地方,人口损失的比例与元以前相比,骇人听闻的程度并不稍逊。而整个大乱造成的人口减少绝对数甚至远比前一阶段更大。第三阶段就是辛亥革命以后,民国时期人口的“乱世增长”是此前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现象,其意义我们以后再说。     显然,辛亥革命前两千多年帝制时代中国人口的大起大落,即使不像史书户籍数字所显示的那样极端,也是够触目惊心的。世界史上别的民族有遭到外来者屠杀而种族灭绝的,有毁灭于庞贝式的自然灾变的,但像中国这样残忍的自相残杀确实难找他例。民国时期外敌(日本人)制造的南京大屠杀,死难者30万,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永不能忘的惨痛记忆。可是两千年前,在短短几十年内,秦一次坑杀赵降卒40万于长平,楚一次坑杀秦降卒二十余万于新安,而当时整个中国人口也不过才两千多万!     可笑的是,西方人往往夜郎自大,我在美国看到好几本书说美国南北战争是人类迄那时为止最残酷的内战。真是少见多怪了。国人自相残杀的残忍让人听来真是毛骨悚然。太平天国战争,虽然全国人口减少的比率没有元以前那么高,可是战争波及的那些地区,人口减少之惊人绝不逊于前代。按地方志记载,在太平天国战争中成为战场的江浙一带,人口耗减都达到一半以上,像苏州一府(注意是全府各县,不是仅苏州城)耗减了三分之二,常州、杭州等府竟各耗减了五分之四,屠城、屠乡的记载比比皆是!      如此仇恨为哪般?     辛亥时期的革命党人为了反满大力渲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其实汉族的内战中更为血腥的事也不乏其例。仅就明清之际的“张献忠屠蜀”而言,按明末统计,四川有人口385万,到清初顺治十八年全川平定后统计,只剩下一万八千丁!丁是纳税单位,加上妇孺,加上未录人口,充其量也不超过10万人吧。从385万到10万,要说是人口灭绝,一点都不假。现在的四川人,大都是清初以后移进去的。     我当年治明清之际史,喜欢看地方志,康熙初年出现入清以来第一轮修志高潮,四川各地多有援例而为的。那都是一批怎样的志书啊!乱后之作,纸差印劣,篇幅单薄,不少注明是县官或同仁私人凑钱印的,因传世极少,如今多属善本。而其中内容,赋役志则多有一县仅数十丁者,有县官和移民来到无人之地,林莽丘墟,虎多人少,初来移民数十户一年为虎所食近半者。而其《艺文志》则多为虎口余生孑然幸存者的恐怖纪实,令人不忍卒读。     清初十余年间,各方或有官吏,亦皆不居城而与遗民在山中结寨自保。当时清朝的四川巡抚驻川北边远的保宁(今阆中县),明朝(南明)的巡抚则驻川南彝区边缘的洪雅县一处叫做天生城的山寨,南北双方你攻我伐,多次路过成都及川中天府,但都不驻守,因为那时的成都已是一片虎狼出没的灌木丛,邻近府县皆无人区,驻军则无处觅食。直到顺治末年,清朝的巡抚才回到废墟成都重新设置。     过去传统文人把“屠蜀”归罪于“流寇”,说是张献忠把四川人杀光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从意识形态出发,为了维护张献忠这个“农民领袖”,很多人写文章论证“不是张献忠屠蜀,而是统治阶级屠蜀”。改革后有人就说,其实两说皆是,明末清初的四川,各方各派都在疯狂杀人。     清代文人记载说,张献忠为证明他杀人有理,在全川各地立了许多“圣谕碑”,就是张的语录碑,文曰:“天有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所以又被称为“七杀碑”。到底有没有“七杀碑”?经过1950年代以来的研究,的确发现了几块传说中的“大西皇帝圣谕碑”,如今四川广汉市的公园里还竖着一块。只是碑文与清人的说法有点出入,文曰:“天有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后面不是七个杀字,但正如当代著名南明史家顾诚先生评论的:此碑杀气之明显,也是可以一眼看出的。碑文的意思是:老天爷对(四川)人百般照顾,可是(四川)人逆天欺天,所以该杀。刀下鬼们,你们自己思量思量是不是活该吧!显然张献忠杀人如麻是无可置疑的。     但是老实说,川人的确不是他张献忠一家可以杀光的。尤其是,张献忠发狂地进行灭绝性屠杀,是在他败象已露、绝望挣扎的顺治三年,那时他早已不能控制全川。以重庆为中心的川东,被明将曾英控制,以嘉定(今乐山)为中心的川南,则是明将杨展的地盘。张献忠的屠刀所及,只有成都附近的川西平原和川中一带。所以改革前搜集的那些官军屠戮、贼梳兵篦之史料倒也不假。事实上,那时四川何止“官军”与“流寇”,一般的人们在弱肉强食的丛林状态下,为了自利甚至仅仅为了苟存,也是人相戮,乃至人相食,几乎已如那句老话说的,“人对于人是狼”了。     如今国际上对“中国”或“中国人”往往有两种极端的看法:或者说中国人在“传统”上是和平的民族,或者极力宣扬“中国威胁论”,其实抽象地谈论“中国”和“中国人”是很少有意义的。中国人也是人,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他们和全球其他民族一样,既有人性之光,也有人性的阴暗。当权力不受制约时,在社会冲突爆炸之际,人性之恶便会导致种种残暴不仁之事。对本族人是如此,对其他民族,又何尝例外!中国古代的专制者与别国的暴君一样搞过领土扩张,搞过种族屠杀乃至种族灭绝。远的不说,一度曾是新疆最大民族的蒙古准噶尔人就几乎被清朝军队杀绝。被称为“进步思想家”的汉族著名学者魏源记载说:     初,准部有宰桑六十二,新旧鄂拓二十四,昂吉二十一,集赛九,共计二十余万户,六十余万口。……致我朝之赫怒,帝怒于上,将帅怒于下。合围掩群,顿天网而大狝之,穷奇浑沌、梼杌饕餮之群,天无所诉,地无所容,自作自受,必使无遗育逸种而后已。计数十万户中,除妇孺充赏外,至今惟来降受屯之厄鲁特若干户,此外数千里间无瓦剌一毡帐。     漏网之厄鲁特各贼众聚分四支,每支各一二千,……(清军)分两路围猎,所至狝剃,搜山网谷,栉比擒馘,无孑遗焉。     甚至连亲清的准噶尔沙克都汗“不从各酋之叛,率所部四千人”投诚清朝,竟然也被清军将领“袭坑之”,全部活埋了。     与颇为得意于“我朝之赫怒”的魏源不同,清末维新志士谭嗣同则痛斥“本朝”对准噶尔人的灭绝:     《扬州十日记》、《嘉定屠城纪略》不过略举一二事。……即彼准部,方数千里,一大种族也,遂无复乾隆以前之旧籍,其残暴为何如矣。     他甚至愤而说出了这样的话:     幸而中国之兵不强也,向使海军如英法,陆军如俄德,恃以逞其残贼,岂直君主之祸愈不可思议,而彼白人焉,红人焉,黑人焉,棕色人焉,将为准噶尔,欲尚存噍类焉得乎?!故东西各国之压制中国,天实使之。所以曲用其仁爱,至于极致也。中国不知感,乃欲以挟忿寻仇为务。     这话今天听来,怕要被指为汉奸。幸亏人人皆知谭嗣同是为救国变法而死的烈士!     这当然是过激之言。实际上专制权力如果不受制约,“欲尚存噍类焉得乎”的,首先是中国人自己。即使国力孱弱谈不上扩张,专制暴政下的汉族与其他民族照样有遭屠杀乃至灭绝的可能。前者如前述明清之际的“蜀难”,后者如魏晋南北朝时期汉族冉魏政权对羯族男女老幼的全族屠灭,这次大屠杀不仅使时称“五胡”之一并建立过后赵王朝的羯族从此绝迹,大量汉人也仅仅因为长相“高鼻多须”疑似羯人而横遭“滥死”。      重审历史上的“制度”问题     过去很长时间,我们习惯于以“租佃关系决定论”、“土地兼并危机论”和“农民—地主斗争论”来解释历史上的这种周期性的浩劫。笔者曾对此提出质疑。传统中国社会危机的根源,不在于“土地私有制”导致的矛盾。世界上土地私有的国家何其多多,但哪个像传统中国那样周期性地发生天翻地覆、乾坤扭转的“农民战争”?     近年来我发现这样看的人越来越多,已不是什么新奇的认识。如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集体的大项目多卷本《中国近代通史》对清代就是这样看的。该书认为:在整个清代“土地兼并”与土地分散是两个互相平衡的过程,因为富人的大家庭不断分家造成家产分散,而赤贫者多无力成家延续后嗣,其家庭趋势是归于消灭,只有中等人家有按原规模延续的最大几率。因此乡村人口的阶级结构是长期稳定的,“地主阶级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多”的趋势并不存在。具体地说,清初尽管“土旷人稀”,土地集中的程度却丝毫不比清代中、后期为弱。反过来讲,晚清的土地也并不比清初更集中。因此所谓的土地兼并,并不会影响社会结构的稳定,“真正侵蚀王朝肌体、造成王朝衰败的,其实正是凌驾于社会之上、充当社会调节力量的‘封建’帝王和地方各级官员”。     然而过去那种一切归咎于租佃制的“制度决定论”衰落后,完全不谈制度之弊的另一种时髦又取而代之。前述“人口论”与“气候灾变论”的争论就是如此。无论是规律性的人口周期,还是偶发的自然灾变,总之都已不把传统时代的制度问题当回事。其实如前所述,这两种解释用在欧洲还可以说是持之有故,用在中国这样明显的“人祸”就尤其不合理。     西方中世纪史的前述争论发生在中世纪制度早已终结、现代化早已完成的发达国家,争论只涉及人口剧减的机制,并不涉及其他方面,争论双方都无意于肯定中世纪制度,也无意于怀疑西方走出中世纪是否错误。但我们如果也去赶这时髦,情况就不一样了。过去我们说“传统”很糟糕,因此对这些浩劫有一套解释,但这种解释并不成功。现在我们不能改说“传统”很优秀了,就根本不解释,好像那些浩劫没有发生过,或者发生了也只怪“小冰河时期”。即便某次大乱可以如此解释,从陈胜吴广到太平天国的一次次“爆炸”,难道都能归因于“小冰河”?惟独中国历史上每隔约两百年就出现一次小冰河,而在其他国家则不曾有。这可能吗?     我们不能回避这些事实,但也不能由此得出中国文化,乃至所谓中国人的“民族性”就很恶劣的结论。我宁可认为,而且的确也有充分的证据认为,那些问题并非作为民族标识的“中国文化”使然,更不是中华民族不可救药的“劣根性”的证明,而是那时的制度的确有某种问题。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中国在历史上社会危机不爆发则已,一爆发就那么惨烈呢?大家都读过《红楼梦》,《红楼梦》里说,大家都像乌眼鸡一样,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到底中国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在社会危机中发生这么凶狠残酷的屠杀?我们要在人类文明中崛起,甚至希望从中国文化中发掘解决人类生存困境的资源,就不能不研究这个问题。     中国的历史有辉煌的篇章,但也的确有许多血腥的页码。近代以来中国长期国弱民穷,人们怨天尤人,难免怨及祖宗,“反传统”的确反得过分;乃至出现所谓“劣根性”之说,把中国的历史涂抹得一片漆黑。对此予以纠正是完全必要的。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倒到另一极端:因为日子稍微好过了些,就小富即狂,把历史说得花团锦簇。     (限于篇幅,编者删落了所有注释,引用时请注意)     (本文发表于2011年8月18日《南方周末》) 上一篇: 应当承认“外来人口”的租户权   下一篇: 没有了 阅读数(298) 评论数( 0 ) 0 条 本博文相关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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