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鼓应

高人李一

作者: 黄慕春  |  评论(0)  | 标签: 李一 , 怪力乱神 , 汤一介 , 合影 , 陈鼓应 , 传统文化 , 道家 , 神仙 最近两天李一“道长”成了红人,涉嫌猥亵强奸,养生,学历造假等诸多问题,据《南方周末》披露,其人先前还因“三乱资金”的问题被重庆警方调查过,综上所述,现在的这位其实本来就很“红”的红人,在网络媒体不谋而合的联合行动下,诛杀剿灭的可谓体无完肤、劣迹斑斑了。但我更关心的,却是来自新浪网新闻中心的这则消息:国学家汤一介教授被曝曾向李一授匾: http://news.sina.com.cn/c/p/2010-08-23/040920952492.shtml 另外,凤凰网对于这种精神“赞助活动”,也有披露:http://news.ifeng.com/photo/news/detail_2010_08/23/2093065_0.shtml 假如这则消息属实,而照片上的合影也并非移花接木或偷梁换柱,而确是北京大学的汤一介教授,那么,我就真正为当今社会此起彼伏的“文化现象”,哭笑不得以后,感到遗憾。虽然,这种遗憾我也说句未卜先知的神仙式大话,也许早就在我意料之中。汤一介这人也许大家不了解,他本人不但是北大哲学系的有名教授,而他的父亲更为有名,就是专门研究佛教史的海内知名大家汤用彤先生。先生是位学贯中西的饱学之士,早年曾到哈佛大学等美国著名学府深造,他的《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是学术界享有盛名的大著,或许作为先贤的哲嗣,昏定晨省,克绍箕裘,这也培养了汤一介对于宗教比如老庄道家与佛学的爱好,并对海峡两岸的学术交流的推动,做出过自己的贡献。比如,我曾经比较欣赏的台湾哲学家陈鼓应先生,就在他那本我几乎翻烂了的专著《悲剧哲学家尼采》中,有过这样的说明: “一九八四年秋,我回到阔别三十五年的祖国,初次在北京大学讲尼采与老庄哲学,并承北大哲学系汤一介教授之邀请,在中国文化书院讲这东西两家的比较哲学。” 而陈鼓应本人,作为台大著名学人殷海光与方东美的弟子,对于吾国传统思想如老庄佛学,尤有会心,中华书局曾有《老子注释及评介》、《庄子今注今译》等书,在学界似乎也有一定的反响,并且,还与孟祥森合作译过《存在主义》,应该也不是一位只知“温良恭俭让”的国学先生,而且早年还参加过“保钓运动”,参与过台湾七十年代统独之争,“并导致了一九七三年‘台大师生被捕案’,亦成为《大学杂志》遭致整肃以及‘台大哲学系事件’之导火线······” 之所以引了这么多看似无关的闲话,是想说明,无论从“家学渊源”或“益友良师”的角度,这位汤一介教授都不应是被那种招摇撞骗的不学之辈,兼道德不济的下三滥人轻易迷惑的饱学之士,怎么还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合影事件”呢?这或者,应是我们深思熟虑之后,加以反思的问题。因为假如照片真的属实,而近期对于李一道长种种“负面报道”也不是空穴来风,那么,我们就有理由推导出,连堂堂北京大学的著名教授都这么不分良莠的、非常鲁莽的、与李一道长这样似乎并不具备吾国传统底蕴的人士“沆瀣一气”,那么,对于那些本没多少见识的所谓“明星”,以及本没多少判断力的所谓“大众”,似乎也不要多所苛求了。除非,这张照片就像最近盛传的“挟尸要价”的照片被人质疑的那样,“事实与表象”不符,这才能够为汤一介教授“洗雪沉冤”:你们冤枉我了,那个捧着“中国文化书院研究基地”牌子面目祥和的老人,不是我。至少,那不是我的“本意”,而是你们牵强附会的“引申意”,我虽然怀抱传承吾国文化精髓的良苦用心,但对于国学也好,老庄道家养生之术也罢,还不会那么没有鉴别力的,把李一这样的负面新闻层出不穷、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人物,当成自己的精神上的“合作伙伴”来“勉励后学”的。 写至此,也不得不为老庄哲学说两句自以为是的公道话,老子的那本《道德经》被道家捧为《道德真经》,犹如庄周的学说被捧为《南华真经》一样,这都是乐得认祖归宗好“神道设教”的李唐时期的事情,从可以理解的“挟‘道’自重”或“扯大旗作虎皮”的角度,也是可以理解的,与统治阶级一样,哪个宗教流派不尊崇几位开山祖师,然后提高自己的“威慑力”与“公信力”呢?只要他们真正是实至名归,确有与众不同的过人之处.何况老子与庄子在中国文化史上,实事求是说,可谓不可一世的伟大人物,虽然内敛的他们倒没有后世的徒子徒孙比如李一这样的“神仙”,那么张扬。 直到现在,西出函谷的老子到底姓甚名谁何方神圣,与其飘渺难寻的立身行事,学术界还是颇有争议的,就连他们二人的生长时代与出书过程的孰先孰后,如果我没有记错,学术界似乎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但有一点我觉得应该划一个清晰的界限,老庄二家的真正精髓,简单说是一种哲学,是用一种自然而然的哲学态度,所谓“无为而无不为”,或“安时而处顺,则哀乐不能如也”的辩证态度,来看待人生宇宙世界,从而定出人类实践活动的皈依取舍,而“起源于春秋战国的神仙方士”(南怀瑾语,见其复旦大学出版社《中国道教发展史略》)以及两汉以后甚嚣尘上的所谓道家道教,在我看来,与老庄的真精神,不敢说是风马牛不相及,至少精神要旨方面,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所以,那些吐故纳新的导引之术,与炼丹御女的房中长生之术,符箓图谶之学,《论语》里所谓“怪力乱神”,与讲求哲理的老庄哲学的真精神,似乎是没有多少关系的。好比在我看来,庄周某种意义上,乃是古代一位持无政府主义立场的“独行之士”,有着自己的道德观念,自己的见识操守,而把玩摩挲《庄子》后,觉得其人其学问,又是那么的高妙亲切;而李一之流的人物,综合网上各家评述,似乎不过是一个情操全无、只为敛钱造势的混世之徒罢了,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虽然这一次他的倒台,恐又为传统文化的合理层面,蒙上一层难以磨灭的阴霾,这或者倒是为汤一介先生始料之未及。不过对于这点他那样专家学者我倒不用担心,凭他的知识储备,如果不是明知故犯,我想“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纠斗几日过后,然后“幡然醒悟”的那天,还是为时不远的。反倒对于他所遗下的此番恶果,倒是令人不报乐观。 鉴于此,我只想说: 一,如果你是“学者”,而且“真的”对于传统文化有着自己的热爱,或者说体悟,从而要予以引导,那么远离李一这样的高人,真正为学术立一轨范,为生民开一途辙,在我看来,相当必要。否则正如徐晋如先生告诫我们的,“凡没有悲剧情怀,天天讲去除执著、要你养生的,必为江湖骗子无疑。” 二,如果你是如我一样的普通大众,而且对于生活“真的”有着自己的美好愿望与幸福期盼,那么每当遇到李一这样的导师——导引长生的大师,听其言而观其行,然后博观约取三思而后动,或者也能悟出那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真谛——特别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凤姐时代”。 三,如果你是媒体而非“媚体”,而且“真的”要让老百姓养成“喜闻乐见”的鉴赏能力,那么对于那些违背生活常识,专门讲究有人所谓“神功异能”的个人或者团体,要有一种去伪求真的批判意识,或兼听则明的怀疑精神与警惕心理。虽然我看对于很多新闻机构,以及好似喧嚣荧屏上活泼非凡的娱乐卖场,也是有点勉为其难了:没有噱头,没有卖点,不行啊,最起码收视率就上不去,怎么吸引眼球等于吸金啊。 四,如果你是“批评家”,而且“真的”喜欢不辞辛劳的综合分析比较归纳,希图弄清事实真相及事实之全部,然后批判外带反省,想为这个社会树立一些比较正确健康的价值观念与社会风气,我觉得首先就应该自我拷问,为何总是这么后知后觉,而不能事先未雨绸缪呢?为何从文怀沙开始,张悟本,李一这样的能人异士可谓一茬接着一茬,犹如当年的五斗米道与义和团一样,其间淘洗出来的种种愚昧孤陋的可笑之举,夸大点说,在我们这个向称地大物博的文明古国,简直恒河沙数得仿佛比人类历史还悠久漫长,仿佛旺盛不绝的顽强生命力,颇有代代传承的苗头与趋势,这到底是什么缘故?是我们这个从古至今,社会上无论从精神还是肉体,需要“救助疗伤”的病人太多,还是钱钟书心目中仁心仁术的高人太多,“救别人的命正是救他自己的命,配了苦药水,好讨辣价钱。” 最后,如果你是汤一介这样素有修养学识的上痒名宿,本不是马云王菲这样明星式样的人物,并不喜欢盲从盲信,按理对于生生不息无常流转的人间万事,花花世界,有着自己的识度与鉴别,为何偏偏还要仰仗那些“走街串巷的江湖人物”,为了吾国文化的勃兴,而所托非人,把自己本来也许还是不错的寄托,偏偏托付给这样不知自重惹是生非的异人高士身上,那就不太好了,岂不知鲁迅当年面对他那个时代,对着那一大群不恤时艰遗祸人间的遗老腐儒,所谓古风盎然的“保古人物”,也会忽然想到, “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而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他。”(《忽然想到》) 当然,真正的文化,无论中外古今,如果确有特色,也许还是应该大力传承的,比如“民贵君轻社稷次之”的道理,还是好比温总理对于《沉思录》的喜爱一样,即使过了几千年,也许还是值得重又发掘重新吟味的,何况,除了一二流转街头嗷嗷待哺,真的需要我们来加以关怀的流民,因有碍市容观瞻,很可以被人不费力地驱除尽尽,根据很多究心民瘼的经济大家的见解,现在我们似乎已经过了对于“生存温饱”的需求了,我们现在或者正应该大踏步地向前发展,虽然倒不一定在李一这样的高人指引下,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之后,比比看谁的寿命长,或在水里憋闷的久,那就似乎有点跻身于一种无聊空虚的境界了。要是所欲不求,适得其反,更是有点——庸人自扰了。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0 个评论 黄慕春的最新更新: 伉俪情深——卖鸭脖的中国达人与他的妻子 / 2010-08-19 10:28 / 评论数( 5 ) 七月初七话七夕 / 2010-08-16 23:02 / 评论数( 0 ) 信仰 狂热 交流 碰撞 死亡 / 2010-08-14 12:26 / 评论数( 6 ) 鲁迅的朋友与鲁迅的敌人 / 2010-07-31 11:53 / 评论数( 11 ) 贺麟的学术思想:关于基督(二) / 2010-07-29 23:08 / 评论数(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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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李敖

作者: 庄礼伟  |  评论(0)  | 标签: 李敖 , 台湾文化 , 两岸 , 知识分子 , 陈文茜 ★贴一篇关于李敖的旧文在此。遥想李敖、陈文茜年轻的时候,看看现在仍在发言的他们…… 岛上的李敖 庄礼伟 从80年代初起,台湾岛上的文人的思想宝典、语言风格、处世风范被大举引进大陆,大陆的文人和正预备做文人的大学生无不面朝东海,牛饮进补,这便是文化上的“三来一补”。“三来一补”在当时的政府文件中经常出现,可见是一件非常有益的事情。 当时有陈鼓应来归,入北京大学任教。陈鼓应是一个人人都想看一看的反蒋英雄的活标本,难怪他在北大的课要上到特大号的大讲堂去。 当时有柏杨的《丑陋的中国人》,一时间洛阳纸贵,人们方才晓得中文可以这样来写,而发誓居然可以只“赌一块钱”。 又有了胡秋原来归,舞拜黄帝陵黄尘鼓荡好不热闹。 又有了三毛、余光中、林清玄等等,霸占了《读者文摘》许多版面,赚了大把眼泪。 又有了徐复观、林毓生、余英时等等“新儒家”,一时间德治、民本、内圣外王、蒋经国等等充斥沙龙讲座。 又有了许倬云、张灏等许多“海外学人”或“海外学坛闻人”。 钱穆、梁实秋卷土重来,大放异彩。 高阳小说,自然是大多数人爱看的,把一个商人的事迹写得波诡云谲惊天动地,把“北宋良将第一”曹彬所搞的“军民鱼水情”写得盖过八路军,着实不易。 金庸是“港岛人士”,与台岛亦有“文化往还”,忽一日“北大讲学”,已成预备役国学大师。 还有钱思亮、痖弦、王晓波等老老少少。 以及“文化太保”李敖。 “李敖”在大陆的最吸引人之处,是把李敖以上的这些大陆人听来如雷贯耳的岛上名流全都骂遍,有点“打碎偶像”的“五四狂人”的做派,更像孤身涉险的“未来战士”。 赴新加坡参加诡辩术较量的中国学生奉李敖为不世出的天人和“文化飞人”,“虽千万人,吾往矣”引用得精熟,尽管这句话不是李敖的原创。 岛上闻人,避李敖则吉,因为他极擅骂战;李敖闻名于大陆,多半是因为老李骂得刺激、骂得博学,他还总结出一套理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三种,一、他跟你骂我;二、你跟我骂他;三、我跟他骂你。 这样的李敖,自然在台湾岛上的遍地文人中以及从岛上出来的满世界的“台湾文人”中,难得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尤其是被李敖口诛过的名牌教授学者,往往在文章中统一行动封杀李敖,原因大约有二:一、李敖“不入流”,除了骂人别无所长;二、自己被李敖骂过。翻翻林毓生的《中国传统的创造性转化》(三联书店1988年版),李敖的敌人如徐复观、高信疆,姓李的左派如李大钊,古人如李白,均书中有名,林先生谈了许久的“自由主义”,作为台湾“自由主义”的“死士”、“刺客”李敖却绝口不提。翻其他教授的书也差不多。 李敖骂人,以挖祖坟挖阴私剥光对方衣服和包装见长,他也揭自己的阴私(如历数性事)和剥自己的衣服(如在自传中刊登自己的裸体照),但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不伤自己半根毫毛,而那些爱惜羽毛满篇纯情或正义的人士就顾此失彼,上阵先矮一头。因为他已经是李敖,所以丝毫不受伤,“身经百战之后,依然凛凛抖发英姿”;而对方就被李敖夹枪夹棒打得左躲右闪,羞苦难当,羞愤难当。 李敖骂人,当为岛上第一。李敖常常说自己伟大,读者就切莫认真了,这只是台湾岛上的一种“李敖秀”。 同样是写文字的,当然不会认为李敖伟大,但有一分到四五分在心里暗暗服他,倒也多半是事实(因为李敖通过文字和骂人赚了很多钱,骂人有瑕,又一个接一个地勾引名媛淑女,暴享大名白眼看当局,当局却又奈何他不得──不服不行)。 上面是说在台湾,如果在大陆,跟着李敖认为李敖“伟大”的,就多了。经过了噤若寒蝉的年代,在枯燥可憎营养有限的语言中捱过了许多时日,乍见了李敖式的狂妄、凶猛、博学和精彩、新鲜,以及隔不了几行就自赠一句“我如此伟大,天纵英明,不在话下”之类的“李敖秀”,大陆的读者多半就晕了。喜写杂文者,就来一段“我来剥XX的皮”;愤世而翠绿的少年,则引李敖为先知和导师,把李敖的大名,在朋辈中广为散发,并添上些“你若没读过李敖,你就可惜了”式的广告语。 在某种程度上,李敖不过是台湾现代非体制文化的一个缩影,他的种种独立特行,都可以在台湾社会景观中找到相应的类型,是有所本的。从搞个人“写真”,到骂国民党而坐黑牢、“敦伦”暂停,到以黄段子兼嘻皮笑脸嘲弄对手,到聚讼式恩怨笔仗,到亦文亦商不做“全职知识分子”,到狎妓冶游(那本是“中古文人风采”),都非李某一人风光独占,把这一切都做全了的,恐怕也有若干;把这一切都做绝做漂亮的,才或许只有李敖一人。 李敖有李敖的道理。如爱钱,“金钱可以保护我的自由,可以使我有抗衡的力量,可以使我能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如泼皮战法,“多少年来,在国民党堵塞每一种渠道的暴政下,大丈夫没有正常的用武之地,要想出头,难免要有一些世俗眼中的‘花招’、个性、新闻性,但这些招数使出来,你就不可能有‘正人君子’的‘清望’形象了”。 在“悲哀的台湾人”中间,李敖是一个喜剧人物。 湖北大学的唐琳在《李敖与殷海光》一文中认为:“李敖是一个怪物作家。他是知识分子与文化商人的混合物。一方面,他学识渊博、学贯中西,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和社会批判意识,同时,他又十分注重商业活动的效益原则和交换竞争原则。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知识分子。”李敖对此评价倒也不以为忤,因为“胡适、殷海光赶上知识分子被尊敬的最后一代,李敖则碰到经济挂帅、武士刀挂帅、知识分子不帅的时代”,又能怎样? 如果要问我喜欢哪位台湾作家,我会提一些老派的,如钟理和、吴浊流等等。这些古板的前辈是心中有大悲大爱至性至情者,他们的文章也浸透了大悲大爱至性至情,让人惶恐于宇宙之深邃,生怒于世间之荒谬,折服于平民英雄的勇毅与柔肠。这些前辈的人格力量蕴于平静温厚之中。 李敖则是一个大闹天宫的猴子。和鲁迅一样,他选择了杂文这种最有杀伤力的兵器;和鲁迅不同的是,李敖已生活在一个西风劲吹的商业社会,他会自然而然地精细计算自己和舞台聚光灯之间的距离,注意行动的“新闻性”;他会泼皮式地揭露一切“名人”、“圣人”的阴私以满足大众那双满含偷窥欲的眼睛;他攻打文人同类时往往攻其一点不计其余,然后又是“此人负我,不在话下”。 但岛上的李敖又是可贵的,他从年轻时代起,就以一条命、以一人之力与黑暗的当局搏斗,为老兵李师科这样的小人物鸣冤,对追随国民党的文人教授,采取的则是狠捏对方“卵叫”的阴毒战法。到了中年,李敖的法术愈显“毒辣”,只有韦小宝的“化尸大法”差可比拟。李敖对已成过往的蒋家时代的国民党政权撒“化尸粉”更是不遗余力,批蒋大作连篇累牍压在蒋家坟头。“天下没有白坐的黑牢”,我们当能隔海听到李敖对蒋家气数已尽、后代连连早夭的放声大笑,亦能想见李敖在前台大校长钱思亮坟上对其追加“尿诛”的快意──这便是自由得有些乌烟瘴气的我们的宝岛,要是换在新加坡,老李早该吃藤鞭了。 不禁试想小李敖当年如果滞留大陆,会不会有今天的老李敖?不过,如果没有大陆中国文化奶水的滋养,李敖又如何能成其为李敖?李敖也屡屡自承是“一个来自白山黑水的人”、一个 “真正大陆型的知识分子”。李敖是什么?李敖是魏晋狂士、五四精神、国故篓子、沪上商人、东北悍匪的混合物,岛上的李敖确实属于俺们中国。 (《羊城晚报》1999年9月18日) 一五一十部落原文链接 | 查看所有 0 个评论 庄礼伟的最新更新: 陈文茜的80年代和韩寒的10年代 / 2010-08-09 10:57 / 评论数(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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