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

一把“愤怒的筷子”能否唤醒中国之春?

图片来源: 美国之音萧雨 中国筷子 中国作家余华在美国媒体上说,中国的民众就像一根根筷子。每根筷子势单力薄,但“愤怒的筷子”集结起来,就会爆发革命。 中国宪政学者认为,中国新一代领导层如若不能放弃眼前利益,唯有等待被“筷子们”唾弃。 美国洛杉矶时报星期天(12月11日)在评论版发表了中国作家余华的文章《中国之秋并非阿拉伯之春》( Chinese Autumn is no Arab Spring ) 。文章的开头说,当年,年轻的毛泽东在煽动革命时,想到用一个生动的方法向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听众传达自己的观点。他拿起一根筷子,把它一折两半。然后他拿起一把筷子,筷子却无法被折断了。 余华写到,毛向人们展示,只要大家并肩而立,革命的浪潮就会势必可挡。余华认为,正是通过集结这些分散在中国各地的“愤怒的筷子”,毛最终得以在1949年10月1日登上天安门,宣布成立他的共和国。  在余华看来,一根筷子还是一把筷子再次成为中国目前所面临的问题。他说,中国政府清楚,“愤怒的筷子”遍布中国各地,但是他们相信,只要“筷子们”是分散的,就可以把他们一一折断,不管数量有多少。  *强力维稳 让百姓成一盘散沙 *  中国每年爆发数以万计的群体抗争的事件。英国金融时报今年早些时候援引中国学者提供的数据说,仅去年一年,中国各地罢工、抗议等各类骚乱就有18万起,平均每天493起,比十年前增长了三倍以上。  如此多群体事件能否效仿阿拉伯世界在中国掀起一场茉莉花革命?中国宪政学者章立凡说,中国疆域辽阔,加上政府不惜斥重金维持稳定,星星之火难以燎原。他说:“中央政权在镇压各地的骚乱事件上很有经验。它现在也是这样,强力维稳,发现一处,扑灭一处,绝不让它连成片。”  章立凡认为,维稳在中国已经变成一个产业,地方和军队都希望通过维稳来多要钱,导致维稳开支越来越高。他说,事实上,地方上并不是真心希望维稳,他们甚至希望出现一些骚乱,通过镇压来博取政绩。  早在十多年前,前中共高层领导人赵紫阳就曾指出,经济开放,政治收紧是中国政治的顽症。他说,当局如果不想搞政改,只有靠几种办法拖延统治:依靠军警、控制舆论、将事件灭于萌芽中、防止任何有组织的活动,让百姓处于一盘散沙。如今这些方法在中国当局采取的维稳手段中得到一一印证。 *中国面前两条路:或民主或革命* 作家余华在他的文章中说,目前摆在中国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自上而下的民主和自下而上的革命。这两条道路都可能是漫长的。 余华认为,让执政者放弃权力或是团结起散落在中国各地的“愤怒的筷子”都不是易事。余华写到,尽管中国的高官不喜欢民主,但事实上,只有民主才是他们掌控财富、保卫性命的关键。 美国之音张楠 北京历史学者章立凡(前排右侧) 对中国历史有深入研究的章立凡对美国之音说,中国的革命都是通过“以暴易暴”的形式完成的。 从秦朝以来,中国的朝代更替就一直沿着暴力更迭的道路。而近一个多世纪以来中国的历史则是改良与革命的赛跑。辛亥革命的爆发就是由于是改良没有革命跑得快。 *五年看改 十年看埋*  章立凡说,从理性的角度,他个人希望避免革命,用最小的代价、和平的方式来完成这次社会转型,这需要执政当党有足够的智慧。 章立凡说: “我的观点就是五年看改,十年看埋。如果说在十八大以后,新核心在他们的第一任期内不能够启动政治体制改革的话,我认为也就不必启动了,那就是只有等着最终被人民唾弃。”  章立凡认为,中国并非没有实现和平转型的可能。由于互联网的普及和经济全球化的出现,人们获得资讯的能力大大加强了,跟世界上普世价值的沟通也更加便捷,甚至还出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公民社会。 但是章立凡也指出,中国高层间的争斗,地方执政者和北京之间的博弈,都将使这条道路十分漫长而艰难,恐怕会陷入长期的僵局。V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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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则徐 | 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

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   顾则徐     中国人民大学擅长于民国史的张鸣教授近日在他的微博上说:“一天接待两拨香港电视人,都是做辛亥革命纪录片的,真的不明白,怎么香港人对这个革命这么热衷?”张鸣先生的话里,透出的实际是对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有着并不太高评价的意思,所以便有了“真的不明白”。那么,是否香港等海外言论对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认识,比之大陆人士更清晰呢?也并不见得。类似的为辛亥革命一百年被香港电视人采访,前阵我也有过一次。讨论辛亥革命务必先要认识清楚它的历史意义,我努力围绕这一问题进行说明,但采访者似乎也只能半明半白,仅仅只能是“感觉”很有道理。   辛亥革命第一位的历史意义,要从整个中国历史中去理解。方法很简单,也就是历史的断代。整个中国的历史断代,在大的逻辑上,以前有先秦与秦以后的划分,这是中国文明史断代基本定论,毫无问题。先秦即夏、商、周三朝,综观整个中国历史,春秋-战国只是从先秦而秦后的一个过渡阶段。秦以后,中国进入了人类历史上最漫长的皇朝时期。辛亥革命终结了这个皇朝时期,虽然至今而言仅有一百年,但可以估计的将来中国历史,不管有如何的“朝代”变革,共和这一基本特征总已经无法改变,至少就如当下大陆在名义上也必须如此。因此,辛亥革命最伟大的意义也就凸现出来了,它终结的并不是一个满清,而是终结了二千余年的皇朝史,并把中国整个的历史拉入了第三个大的阶段——共和史的阶段。就此,中国整个的历史分作了先秦、皇朝、共和三个大的阶段。   辛亥革命的这一意义,即使在孙中山,一开始也并不能够给予明确理解。民国伊始,孙中山基本只是相对满清而不是主要相对皇朝制度及其社会形态来谈辛亥革命的意义,1912年1月1日晚上十点,孙中山在南京宣誓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他说:“夫中国专制政治之毒,至二百余年来而滋甚,一旦以国民之力踣而去之,起事不过数旬,光复已十余行省,自有历史以来,成功未有如是之速也。”袁世凯担任总统后,孙中山开始逐渐相对整个专制历史来谈共和。1912年9月21日,孙中山在石家庄国民党交通部欢迎会上的演说中,有了比较明确的表达:“现在数千年之野蛮专制政体业已改革而为共和政体。”辛亥革命就其直接的行动来说,针对的毫无疑问是满清,但革命并不是只革了满清的命,而是革了以往全部历史的命,在断代史上是变革了两千余年的皇朝史。   这一意义本应该是十分明确的,但在1949年后的大陆发生了异化或扭曲,以致大陆学者基本上属于“真的不明白”。原因首先在于大陆史学界轻易就全盘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观,在历史断代上抛弃了传统的朝代嬗变次序,经典的断代史被野蛮篡改。在中国历史的断代上,马克思主义的五大社会形态论被生搬硬套,断代问题被搞得从来没有过的混乱不堪。在实际的争论上,突出表现在所谓封建社会的判定问题上。其实,至今还没有得到充分认识的更重要的问题,是在对中国古代社会的奴隶社会定论上,把一个莫须有的帽子硬套到中国历史上,从而对中国文明史的认识在起点就陷入了极大的谬误中,由此而把整个中国历史篡改得面目全非。其次的原因,是接受所谓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论,贬低辛亥革命,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地位无限拔高,不愿意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不过是整个中国历史中的一个“朝代”,将以往的全部中国历史相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彻底混淆了基本的历史断代逻辑。再次,大陆历史学者普遍存在着把“中华人民共和国”等同于“中国”的思维偏差,不愿意承认1949年至今的中国有一个从大陆、台湾、香港、澳门而演变为大陆、台湾的客观的版块状态,如果将来中国能够实现真正的“大一统”,则回过头来就会发现,今天中国的历史性版块上还有一个蒙古,是大陆、台湾、蒙古三个现实的版块,好比历史上曾经的宋、辽、金(、西夏)时代那样。这一思维偏差的要害是过于突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位,忽视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只是中国在联合国里的“代表”这样一个基本事实,从而在反观辛亥革命时,就无法摆正1949年前后的历史地位关系,不能认识到辛亥革命之划时代与1949年之划时代完全是在两个等级的历史逻辑平面上。设若将来发生“中华民国”统一中国,那么,今天大陆关于历史的全部“智慧”都将成为人类史学中的一个最大笑话。   辛亥革命历史意义的不能被客观认识,也与大陆在1995年后流行的“告别革命”观念有关。1995年,李泽厚、刘再复在香港出版对话集《告别革命》,虽然因其批判性而被不得不坚持“革命”道统的大陆官方意识形态有所忌讳,但对着枪杆子唠叨“告别革命”的话语毕竟突出着鸵鸟特征,因而是可以被容忍甚至可以被鼓励的,从而得到流行。“告别革命”并不仅仅是一个现实的主张,而且也是一种历史评价,其中特别对于辛亥革命的评价是其主要理由。“告别革命”派们否定不了辛亥革命对共和的创建,但对它的暴力革命方式并不认可,虽然这个伟大的革命比较世界上同类的革命而言仅仅只有低烈度、小规模的暴力。他们不能认识到从革命角度而言,辛亥革命作为一次暴力的革命,其悲剧所在恰恰不是在其暴力,而是在于其不彻底,既然进行了革命,却又走入了改良主义的道路,从而导致“革命尚未成功”,不得不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暴力革命,养成了民族的暴力革命狂躁症。革命的本质是历史演进过程集中发生的质变运动,它可能是暴力的,也可能是非暴力的,但在中国的暴力革命狂躁症中,仅仅被理解和限定为了暴力的革命。由于“革命尚未成功”,所以,“同志尚需努力”。所谓暴力革命狂躁症,乃是没有一次革命是在辛亥革命的原初意义上实现完全的质变运动,革命这一方式本身成为了革命的目的,目标越来越被更改得虚无缥缈,手段越来越追求暴力的烈度和规模,其终结最终是依赖于“1949”这一人类史上最惨烈的革命。   “告别革命”并不是现在的中国意识,而且更是“1949”前的中国意识。孙中山二次革命之后,建设口号让位于革命口号,革命迅速成为了整个国家的共同话语,革命者是革命的,被革命者也是声称着革命;政府举着的是革命旗帜,深山中的强盗、土匪也举着革命的旗帜。中国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革命”,而所谓“革命”,就是暴力方式本身。喊着革命口号的所有中国人都机械地进行着“革命”,连吃饭、拉屎也有着革命的意义。这个格外疲惫的民族对革命充满了厌倦,却又无法摆脱这一困境,必须要用更使自己亢奋起来的方式支持自己的身躯。人们无法反对革命,因革命的暴力最高形式是战争,便渴望着来一次更大的消灭战争的战争。抗日战争的结束使国军看上去前所未有地强大,其战力在全世界仅次于美国、俄罗斯、英国,甚至可以认为超过了已经复国了的法国,但是,这正是其灾难。经历了长期革命战争的国军作为中国抗日主力,在抗日战争的胜利欢呼中已经瘫下了疲惫的身躯。整个民族对革命的厌倦集中演变为了对战争的厌倦,“1949”的特征是从1941年后得到充分修养的充满了生气的革命者,用毕其功于一役的革命口号和终结长期国内战争的战争姿态,满足整个民族“告别革命”——告别内战——的情绪。中国大陆的“辛亥革命”在1949年被终结,1954年被彻底摧毁。   大陆人民告别了辛亥革命,引来了“毛泽东”的革命。1949年后“毛泽东”的革命不再是国内战争,而是进行人身限制、思想禁锢、按比例有计划消灭生命的新型暴力,是批斗、劳教、饥饿和死刑,但不再是国内战争,人们一方面被刺激出新的亢奋,一方面不得不忍受。文革后期,人们终于对这种革命疲惫了。文革后,邓小平用“改革”替代了革命,于是,人们的生机苏醒了。但是,“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1980年代邓小平改革的内在属性依然是“1949”革命,从而便有了1989的暴力。1989暴力的意义在于,作为内涵着“1949”革命属性的改革已经被证明为不可以走下去,要么就如台湾正在进行的和平的完成辛亥革命本身目标的运动,要么就必须放弃“1949”革命,寻找到新的出路。1992年第二次改革正是这种新的出路起程,它不再内涵“1949”革命的要素,但拒绝了海峡对岸的变革,拒绝了辛亥革命的目标。1992年中国大陆的所谓改革,其本质是掠夺,掠夺自然资源、人文资源、劳力资源、货币财富、物质财富,追求财富高速增长,使财富达到高度集中,一方面将社会财富高度掌握到党和政府手中,一方面将社会财富高度集中到一部分既得利益者手中,建立起一个党(权)阀社会——该社会由那些世袭或指定继承的权力集团以党的名义进行统治,他们受人尊敬或努力制造或迫使人们必须对其尊敬,不仅他们彼此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和复杂的门阀关系,而且更把自己看作高于民众的等级集团,民众既害怕、痛恨该集团的压迫和剥削而进行零碎反抗,又努力获取上升进入该集团的可怜机会。党(权)阀不是贵族,但自以为是贵族,或试图努力把自己打扮成贵族。他们用制造中产阶级的名义,将财富集中到自己所控制的权力体系,首先使权力体系内的人们——党务干部、军官、警察、司法官员、公务员、经济官员、文化官员等——成为门阀奴仆,让他们成为社会的“中产阶级”,以强化和巩固社会的统治能力和稳定能力。几乎是同步进行,当台湾(以及蒙古)基本完成了辛亥革命本身的目标时,大陆也完成了党(权)阀社会的成熟,其标志是在实现邓小平的隔代指定继承中走入二十一世纪。但是,以权力为核心的党(权)门阀制度的形成和成熟,即使比之民国军阀时代也只有没有国内战争的优点,其它并无更多长处,社会整体的民主性、平等性、法治水平方面在本质上完全倒退到了皇朝时期,其通过财政、杂费、土地等国家资产转让、权力回扣,豢养的腐朽的“八旗子弟”占国家总人口比例甚至远远超过了满清时期。   在党(权)阀时代的背景下,必须要拒绝“毛泽东”的革命,更必须要忘记和杜绝“辛亥革命”,至于对可能演变为“太平天国”的民众维权运动,则必须进行镇压为主导的强力限制。在这样的背景下,党(权)阀们太需要“告别革命”了。就象晚清那样,由于“洋务”有利于财富的增长和集中,“洋务运动”在更深广的领域展开;由于必须要有起码的人心缓和,改良也必须给予部分接受和容忍。这样,几乎所有的革命类型都被排斥,只有改良才可以得到容忍乃至有限接受,而事实是,既然党(权)阀社会实质上的合法性前提是改革,而改革与改良几乎可以混淆为同义词,因此,打着党(权)阀们必须认可的改革旗帜的改良和称为改良的改革都有着合法性。   “告别革命”,自然必须要提倡改良。在史学中,就必须要提高康、梁改良主义的地位,贬低辛亥革命的地位。要做到这点,就首先证明康、梁改良的合理性,然后证明其可行性。康、梁在戊戌变法中事实上的失败被忽略,慈禧太后最后几年的政策使她成为了一名卓越的统治者,被证明为了变法的最终的曲线胜利。就象人们已经忘记了1989年的鲜血一样,戊戌变法中的鲜血也被忘记,如果在史学中不能被忘记,则必须证明为是由谭嗣同等人的过激行为所刺激而导致流血,慈禧只是被动的杀人。康、梁改良既是合理的,也是可行的。慈禧的卓越在于,她在经过痛苦的流亡之后,终于醒悟了过来,迅速而强有力地推动起了改良变法,其决心较之今天已经停滞不前的改革,是足够令改良主义者们钦佩的。渴望啊,今天要是有一个醒悟了的慈禧,那该是多么地令人振奋啊!慈禧的决心,终于在她死后结出了硕果,1911年5月满清组成内阁。但天不佑我中华,随之而来的辛亥革命马上破坏了这一和平的君主立宪变革。今天的改良者们不希望“辛亥革命”发生,希望能够让改革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甚至已经有了“党主立宪”的萌芽和提出。只要给时间,就会有希望,前提是必须“告别革命”。但是,这些史学家们只记住了历史的事件和人物,忘记了历史本身的第一位的属性——时间。时间即是生命,当下的人只有自己现实的活着的生命,时间的逝去即是生命的消逝,如果这种消逝是被拖延和压迫住的结果,那么,就与慢性的自杀或他杀并无本质的区别。你们可以慢慢来改良,但是,请尊重当下被压迫、被剥削着的人们的生命。生命只要不愿意接受自杀或他杀,就不愿意过多等待。   1911年5月的皇族内阁是证明辛亥革命破坏性的最重要理由,已经起步的君主立宪被革命所终止。英国的变革被颂扬,法国的大革命被贬斥。“告别革命”者们忘记了一个国家实际的国情。国情是当代中国最吊诡的词之一。在大的历史进程上,不管各个国家有着如何的国情,其演变总必须是当下人们的智慧所可以认识到的普世价值的达到,当今世界各国所可以选择和必须达到、完善的只能是宪政,以国情的名义拒绝宪政,便是拒绝进步,拒绝进步就是反动。但是,如何成功达到宪政社会则各国有不同国情而可以选择不同的道路,英国有英国的道路,法国有法国的道路,美国则有美国的道路,它们都因其先驱性而成为世界史上伟大的变革,不存在哪个更正确或更不正确。辛亥革命创建了亚洲第一个共和国,虽然是个半吊子革命事件,但还是一次伟大的变革,而被其终结的皇族内阁却并不具有任何伟大的历史意义,这个内阁不过是一场可怜的闹剧。“告别革命”者们无法解释,当时中国识字分子几乎人人认识到了立宪这个流行词,但立宪的降临却引来了革命,而进行革命的基本力量又恰恰正是立宪主义者们。在中国人民还存在着普遍而深刻的帝皇崇拜背景中,皇族内阁这一“仁政”不仅没有使人们欢呼起来,反而诱发出了人们满腔的愤怒,促使人们决心放弃眼下这个皇帝及其代表的皇朝,也就是说,所谓的皇族内阁带给人们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使人们现实地醒悟到了君主立宪的不可行,从而便选择了革命。皇族内阁试图使满清获得符合历史潮流的生存,却成为了辛亥革命最重要的导火索之一。   其中的国情根源到底在哪里呢?首先,满清乃是异族统治,而异族统治是无法建立起君主立宪制度的。中国的历史学、民族学至今没有理清异族统治与民族同化的界限。中国是个以汉族为主体的国家,当异族侵入并建立统治,直到该统治被推翻之前,便是客观的异族统治。统治民族只要不主动彻底汉化,只要保持明确或比较明确的民族特点和界线,其异族统治的属性就是完全的。当该统治被推翻,作为人口绝对主体的汉族掌握政权,不管曾经的统治者民族是否汉化,只要向新的国家政权臣服,该民族所居住的土地即归入中国版块,该民族也被归为华夏民族之一支。如果不搞清楚这一道理,以异族统治被推翻后的事实去否认之前的异族统治事实,则是篡改历史了的打肿面孔充胖子;以异族统治事实而去否认其被推翻后同化入华夏民族事实,则是不智而狭隘的大汉族主义。君主立宪的特征是权力虚君,精神上则将君主作为国家象征建立起崇拜符号体系。满清作为异族统治,试图建立君主立宪,与英国、日本等国的皇室不同,并不能相应建立起崇拜符号体系。汉族虽然有着深刻而牢固的君主崇拜情结,但是,当面对异族统治时不得以,异族皇帝即本国皇帝,皇帝的本质乃是权力,不得不予以崇拜;当君主立宪,君主权力虚位,那么,作为一个异族统治的皇帝的被崇拜基础也就崩溃,他无法成为可以让汉族绝大多数人接受的精神性崇拜对象。正是这样的原因,才会有后来的袁世凯要当皇帝,他以为自己作为汉族皇帝可以被人们接受,却不知道时势已变,中国人民既然在辛亥痛下决心放下了帝皇崇拜包袱,也就不再愿意把这个包袱在形式上重新背上。帝皇崇拜仅仅只是局限为一种心理,后来为党皇帝的毛泽东所利用。   其次,异族统治无法做到民族虚位,从而与宪政相冲突。立宪即宪政之一种,建立立宪即是走向宪政。在民族关系上,在宪政背景下,必然是由主体民族掌握国家主要权力。但在这一点上,原先作为统治民族的异族当是一个小民族时,是根本难以实质性接受的。满族作为相对于汉族人口来说的小民族,可以宣布君主虚位,但却做不到民族虚位。作为统治者的满族,为了保留一个皇帝而突然主动放弃自己的统治地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要求汉族承认其名义上是个统治民族而放弃实质上的统治权力,无论满族自己还是汉族,都会视为荒诞的笑话,君主立宪并不是民族立宪。在要求君主立宪时,人们对此并没有足够思考,但当皇族内阁宣布后,满族的继续保持统治地位的现实立即摆在了大家眼前。皇族内阁十三人,其中满族九人,汉族仅四人,这一实际首先在民族关系问题上就已经与人们所希望的立宪宪政原则发生了严重冲突。作为一个小民族的异族统治,君主立宪只会是一个摆摆样子的欺骗。相对于立宪前后宣布和实行的其它所有措施而言,只要民族关系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一切都变得失去意义。   再次,一个宪政国家不可能将一个腐朽化了的民族进行财政豢养。十三人皇族内阁不仅满族人占了九人,而且这九人中皇族又占了七人,这意味着什么呢?在直接的意义上,这等于宣告了国家除了把皇帝养起来外,还必须继续将整个庞大的皇族豢养起来,再进一步又意味着必须要把整个满族——特别是“八旗子弟”——豢养起来。绝大多数接受了宪政或立宪观念的人是无法接受这一现实的。如果立宪分子不接受这一现实,在满族内部也不会接受立宪变革。这一严酷的现实在进行立宪时,几乎没有被重视,立宪仅仅只是被理解为了君主只要虚位即可,但皇族内阁一下子就把这一实际问题摆了出来。满族建国,是将生活制度与军事制度统一为一体,满族被分为正黄、正白、正红、正蓝、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八旗,后来增加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入关后所有人都基本由财政给予豢养,并且保证其拥有优裕的物质生活,其子弟一般称为“八旗子弟”。如果不考虑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那么,“八旗子弟”几乎等于了整个满族。这是一个极其腐朽的群体,到晚清时,“八旗子弟”等于成了腐朽的代名词。这是进行立宪所无法绕开而又无法解决的现实问题,只能作为国家肿瘤由革命给予断然切除。   诚然,君主立宪具有一定程度的合理性,这一点由英国、日本等证明。但在晚清,一当君主立宪进入实际的操作进程,却并不具有现实的可行性,从而,促使了人们的头脑忽然清醒。于是,辛亥革命便紧急降临。弄清楚了这一现实,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才可能被深刻理解。理解了辛亥革命,才可以有益于切实思考和认识“辛亥革命”。       201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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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则徐 | 朱德在辛亥革命中的特殊功勋

活捉总督李经羲,命云南全境清兵投降 ——朱德在辛亥革命中的特殊功勋     中共人物里面,参与辛亥革命或与辛亥革命有关的人也有不少,但从历史学的重大事件角度考察辛亥革命,就具有一定历史地位和意义的人物来说,后来成为中共重要人物的人里面,可以在史书中占据席位的,最有资格的人只有徐特立、吴玉章、朱德三位。徐特立出生于1877年,本为长沙周南女校教员,1907年在学校演讲一时激动,当场用菜刀砍断自己左手小指,写下了对清政府对外政策的抗议血书,在湖南成为名声大振的“抽刀断指”人物,辛亥革命湖南起义后担任长沙市副议长。吴玉章出生于1878年,1903年留学日本,1906年加入同盟会,1911年春回四川参与保路运动,作为革命党人之一策划了9月25日的容县独立,虽然这是个偏远小地方,影响和作用十分有限,但毕竟是第一个宣布脱离清政府、组建军政府的事件,在历史书上必须记上永久的一笔。就功勋之大而言,三人中当以朱德为首要。   朱德出生于1886年,比徐特立、吴玉章年小近十岁。1911年8月,朱德毕业于云南讲武堂特别班,分配到十九镇三十七协七十四标第二营左队任司务长(相当于排长)。三十七协协统(相当于旅长)是蔡锷,七十四标标统(相当于团长)是罗佩金。随即,作为同盟会会员的朱德又加入了哥老会。10月30日重阳节晚上,以蔡锷为首在昆明举行“重九起义”。由于队官不愿参加起义反清,朱德依靠自己的“袍哥”士兵支持马上取代了他,随即被蔡锷指定为代理队官(相当于代理连长)。   当时清政府在云南的总督是李经羲,蔡锷在起义前要求将他活捉。李经羲出生于1859年,是李鸿章的弟弟李鹤章的儿子,是很开明的洋务主张者和倾向立宪的地方大员。李经羲并不主张革命,已经怀疑云南新军会响应武昌的起义,在军事上加强了总督府的防卫。但权贵家庭出身的李经羲防备了同盟会,却没有防备哥老会。朱德的第二营左队是主攻总督府的部队之一,朱德带领他的“袍哥”们对守卫总督府的官兵进行呼喊,进行阵前“政治攻势”,结果,在朱德用火炮轰开总督府大门后,基本都是哥老会“袍哥”的防守官兵立即反正,参加到了起义队伍中。朱德后来把他的这一阵前“政治攻势”战术,改造为了中共军队的重要战术传统之一。   当朱德率领他“袍哥”们进入总督府后,发现李经羲已经逃跑。朱德立即带着士兵追击,追上百里路后,在一个叫四集城的姓肖的巡捕家,活捉了逃到这里想歇一下脚的李经羲。当时在昆明起义的新军三十七协数量不过二、三千人,而在迤东、迤南的清军还有兵力达一万多人的四十几个巡防营,李经羲如果逃跑了想反扑,是有足够兵力反攻昆明的。朱德当即与李经羲进行谈判,结果,李经羲写信给迤东镇台夏豹伯、迤南蒙自关道尹龚心湛等,命令云南境内全部清军投降。朱德建议蔡锷资送李经羲出境,蔡锷喜出望外,同意朱德与李经羲的协议,放走了李经羲。这样,云南全境兵不血刃完成了革命。活下来了的李经羲后来支持共和制度,是中华进步党的主要领袖之一,曾担任政治会议议长、审计院院长、国务总理等职,但袁世凯称帝后也被利用封为所谓的“嵩山四友”之一。   虽然朱德在辛亥革命云南“重九起义”中地位不高,只是一名低级军官,但他作为一支基本作战单位的指挥官,其强烈的责任心和超人的才智禀赋,得以使他为辛亥革命作出了重大贡献。活捉李经羲虽然是蔡锷的要求,但蔡锷并没有对朱德下达特别的命令,朱德完全可以象别人一样加入狂欢声中去,而不必要去追击李经羲。活捉李经羲后,朱德已经很大功劳,并不需要进一步独立跟李经羲谈判。如果朱德只是个单纯的武夫,就只会是将李经羲押解回昆明,或等待高级的军官来谈判,甚至可能一时兴起而把李经羲杀掉。虽然这都是履行了军人的责职,但就可能增加多样的变数。朱德不仅进行了独立的谈判,而且获得了最理想的结果,既达到了云南全境完成武装起义,又避免了生灵涂炭,对于云南人民来说是功德无量。朱德这一功勋,在整个辛亥革命的起义运动中,是非常特殊的。   重九起义后,朱德只是被正式任命为了排长,在昆明街头带兵巡逻。11月10日,以蔡锷为领袖的云南军都督府成立。11月15日,云南援川军从昆明出发,朱德正式升任连长。1912年3月,四川军政府成立,云南援川军在4月班师回滇,朱德加衔为少校。       20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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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hina周刊 | 罗志田:两个质疑留学的留学生——读梅光迪致胡适书信,1910~1913

“ 那时两人关注的重点除自己如何(为国家)求学外,便是怎样向美国或西方输出中国文明。胡适曾向梅光迪提出应在美国推动数事,梅氏颇感‘神往’。先是胡适在10月间曾上书康大图书馆长‘论添设汉籍事’,这次他也对梅光迪提及此事,梅氏一方面表示‘极赞成’,但也担心‘Cornell无中文一科,彼人自无能直接读我之书者’” 胡适在1927年曾将其一手推动的“整理国故”诠释为“捉妖”和“打鬼”,其“目的与功用”即“用精密的方法考出古文化的真相”,以收“化神奇为臭腐”之效。这是许多论及胡适与整理国故关系者颇喜引用的句子。其实,在1916年留学美国之时,胡适曾有一首言志的词,自称为“誓诗”,那里面却说要“收他臭腐,还我神奇;为大中华,造新文学”。两说截然相反,形象地揭示出胡适一身实兼具新旧中西不同的“两个我”。这是我所见胡适惟一一次这么明晰地表述聚集在他身上带有时空差异的双重认同。一般被视为西化象征的胡适,早年民族主义情绪颇盛,在留学时更一度以复兴古学为己任,这方面的胡适,还需要进一步认识。 我在八年前写《胡适传》时,曾论及少年胡适的民族主义一面,主要依据其早年文字和留学日记,因其日记中断颇多,又经他自己“编辑”,材料不足之处也只能语焉不详。那时耿云志先生已在编《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这一大书的实际出版还在拙著之前,然其流通稍广则又在一段时间之后了。胡适留学日记欠缺最多的一段,即1910—1913年间。而《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中则收有不少这段时间梅光迪给胡适的书信,按梅光迪和胡适是安徽大同乡,1909年结识于上海,后颇相契,该书所收的梅氏书信不止于1913年,写于1916年的字数也不少,当时梅、胡两人为“文学革命”事激烈争论几至决裂,这些信曾为胡适自己在其《逼上梁山》一文中部分摘引,故尚为人知。另据说梅夫人晚年曾辑出《梅光迪先生往来书信集》在台湾出版,书未见,不知是否也有相关内容。对了解两人以及那时的留美学界言,都蕴涵着丰富的信息。 今人甚重留学,视之为正途;当年也尽量争取并得到庚款留美机会的胡适、梅光迪,却都对留学有相当的保留,胡适更写出著名的《非留学篇》,认为“以数千年之古国,东亚文明之领袖”,竟然“一变而北面受学,称弟子国”,真是“天下之大耻!”那篇名文中有些观念就是来自梅光迪,且该文的写出也受到梅氏的敦促。他们当年有着怎样的思虑?何以会产生“非留学”观念?看看这批书信,也许能获得“了解之同情”,或者还可以进而反思昔年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方式、功能与得失。 “五四”学生运动前几年,北大不少趋新师生深感传统的压力(虽然这一压力其实颇具想像意味),却对帝国主义“侵略”的感受不那么直接,故能激烈反传统;而作为留美预备学堂的清华校风似相反,或因该校以庚款兴办,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存在太明显,激起师生思想上的反动,直接导致“复旧”的愿望和努力。1916年就读于清华的闻一多就有意振兴国学,并认为当时新旧两派皆不足恃,只能靠他们这些预备游美的清华学生。 闻氏晚年有句应该却尚未成为“名言”的话:“我始终没有忘记除了我们的今天外,还有那二三千年的昨天;除了我们这角落外,还有整个世界。”脱离上下文的这一表述相对中立,其实那时他的态度已逆转,基本赞同新文化运动时北大人的主张,故其“不忘”的结果便是主张继续反传统。但此语体现出的宽阔心胸,或即是“古今中外”色彩明显的清华教育所带给他的。对生于清季的读书人而言,庚款即提示着“国耻”,清华人日日身处其间,民族主义情绪焉能不强。今日有些人侈谈什么“清华学派”,却不及当年清华人耿耿于怀的耻辱感,多少有些“数典忘祖”的味道。 (当然,北伐后国民政府接管清华,使该校的隶属关系从外交部转到教育部,在很大程度上扭转了清华师生的心态。据说陈寅恪以新校长罗家伦的姓名为对联,委婉挖苦其“不通家法科学玄学、语无伦次中文西文”,其实有深意在。假如确有所谓“清华学派”,北伐前以专注于国学的研究院和其后的文史哲各系学风差异甚大,而陈氏固更多代表着旧校风也。) 胡适虽未进清华,然也以此款留学,多少具有相似的感触,而梅光迪更从一开始就特别提醒他说:庚款是“城下之盟”的产物,故“谓之吾人救国续命之资可矣!以救国续命之资,易而为君等谋教育,在美人好义之心,固不可没;而吾国人之所责望于君等,则救国之材,而四百兆同胞所赖以托命者也”。梅氏自己在1911年初考入清华后,对校园和师资均较满意,但仍不忘此校办学之“款项由奇耻大辱而得”。 胡适初到美国,即与中国同学成立“薪胆会”,其立意多少也针对着上述耻辱,可知那时以“雪耻”为留学目的者尚有人在。梅光迪正从此会看到“复仇雪耻之先声”,他希望胡适等“人人能为勾践,则祖国尚可为”。梅氏本以“与华盛顿相映”的“事功”期之于胡适,对其所学之农科,也从救国方面认识,以为“救国之策,莫先于救贫,尤当从振兴农业入手”,他想知道胡适是否以“东方之托尔斯泰”自命? 但胡适显然不仅有意“立功”,且已有“立言”之意,拟在诗文上下功夫。梅光迪则希望胡适像韩愈、欧阳修一样不“以文士自居”,盖“文以人重,文信国、岳忠武诸公,文章皆非至者,而人特重其文”;若事功不足甚至“大节有亏”者,其当世文名虽盛,却难为后人所记忆。故胡适当“抱定为学之旨,读尽有用之书,而通其意,将来学问经济,必有可观”。只要坚持“以文、岳二公为师,不必求以文传,而文自传”。 梅光迪对胡适之所以一再以事功相鼓励,如他后来承认,“迪始交足下,不过仅以文士目之”。直到他自己在1911年秋也赴美留学,得胡适给他一封“约二千言”的长信,才认识到胡适“有如许议论怀抱,始愧向者所见之浅”,不觉对胡适“五体投地”,甚望其“永永为我良友,互相规勉,为他日救国之材。非我二人之幸,实中国之幸也”。梅氏此函差不多也有二千言,从其所论反观,胡适此时已基本不着意于事功方面,而梅光迪也无异议。 这在两人而言都是一个较大的转折,即其关怀和努力的方向逐渐从形下之学转向形上之学。此后两人思想观念还有许多变化,这一自定位皆未再转变。后来胡适从农科转到哲学,明确其“有志于立言”的方向,梅光迪极表赞同,认为胡适的改科,“乃吾国学术史上一大关键,不可不竭力赞成”。盖其“材本非老农,实稼轩、同甫之流也。望足下就其性之所近而为之,淹贯中西文章,将来在吾国文学上开一新局面(一国文学之进化,渐恃以他国文学之长补己之不足),则一代作者,非足下而谁?” 梅氏明言其抱负说:“吾人生于今日之中国,学问之责独重:于国学则当洗尽二千年来之谬说,于欧学则当探其文化之原与所以致盛之由,能合中西于一,乃吾人之第一快事。”稍后在论及学外语时,他表示,正因“我辈志在兼收并蓄”,所学语言门类不可不多,“然德、法文不必求其好,只求能读其高深之书而已足”。这样宏阔的抱负与沉重的责任并存,故梅光迪认为,“我辈生此时,责任独重,因祖国学术皆须我辈开辟;一世之后,学术大昌,只须人习一学与一外国语足矣”。 从信中这些名副其实的“豪言壮语”看,两人确实都胸怀“大志”。那一代读书人中有此胸怀者尚不少见,大致还继承着传统士人那种“澄清天下”的气概和责任感(不过基本落实在“立言”一面)。但一般在美留学生情形似稍不同,在梅光迪就读的威斯康新大学,中国留学生“在此者不下三十余,求其狂妄如足下万一者,竟不可得”。而胡适的“狂妄”,却是梅氏“梦梦我思之者也”。两人皆自负不轻,而对侪辈又不甚看得起,正是他们逐渐走向“非留学”的一个伏因。 那时两人关注的重点除自己如何(为国家)求学外,便是怎样向美国或西方输出中国文明。胡适曾向梅光迪提出应在美国推动数事,梅氏颇感“神往”。先是胡适在10月间曾上书康大图书馆长“论添设汉籍事”,这次他也对梅光迪提及此事,梅氏一方面表示“极赞成”,但也担心“Cornell无中文一科,彼人自无能直接读我之书者”,即使在图书馆中“添一中文部,是犹愈瞽者辨五色、聋者审五音耳。吾恐徒资蠹鱼之腹,不孤负此书乎”。故添设中文藏书,“现在尚非其时”。对胡适提出的练习英语演说,他认为“固亦应有之事。然归去后为祖国办事,所与游者皆祖国之人也。若用英语演说,势必先使祖国四万万人尽通英语始可,岂非一大笑话乎!” 他因此提出:“我辈莫大责任,在传播祖国学术于海外,能使白人直接读我之书,知我有如此伟大灿烂之学术,其轻我之心当一变而为重我之心,而我数千年来之圣哲,亦当与彼晰种名人并著于世,祖国之大光荣,莫过于是。”他希望自己三五年后,若“得有博士硕士等学位,西学足以取重于彼,又能以西文著书,当要求此邦著名之校添设中文一科,而我辈为其讲师,务使彼人能直接读我之书”。梅光迪后来还真在哈佛大学教了好几年中文,也算是求仁得仁。其实这也是胡适已在思考之事,他在那年2月的一篇作业,就是以《美国大学宜立中国文字一科》为论题。 可以看出,梅、胡二人当时思想上共鸣处不少,但梅光迪相当遗憾地说,“此事迪若一出诸口,吾国人又当笑为病狂,可叹可叹!然吾与足下自当共勉之以成此志,以为祖国光”。这里说的国人,即指的是留学生。梅氏来美时所携中文书稍多,当地留学生就“诧为异事,无不暗中笑骂”,常指其为“书痴、老学究”。据他观察:“吾国人游学此邦者,皆以习国文讲国语为耻。甚至彼此信札往来,非蟹行之书不足重,真大惑也。” 当年留美学生中,教会学校出身者众,这些人不仅不重中文和中国书,根本是中文能力就甚差,有的甚至不会中文,也难怪其以英文往来。问题是这些人英文也未必好,因为他们实不曾在文字上下功夫:有些人“以为文学不切实用,非吾国所急”,梅氏“初来时亦欲多习文学,而老学生群笑之”;另外一些人则因“校中Text Book文皆浅,遂以为文不必重”;最等而下之的,是一些学生“以束书不观、略习应酬末务为学。此美国学生大缺点,而吾人摹拟之惟恐不速,真可痛耳”! 在其1912年初给胡适的信中,梅光迪更指责当时《留美学生月报》主笔“实系买办人材,于祖国学问及现状毫不之知,日以污蔑祖国名誉、逢迎外?为事。外人不知中国内情,盲以袁贼为吾国伟人,在吾人当力与之辩。今某等反从而推波助澜,真非中国人也!”当时正值辛亥鼎革,一些留学生认同于清政府乃发自内心,他们当然不会同情“乱党”;同时,若清朝被推翻,许多人的官费即可能出问题,也不排除有些人站在政府一边立论,或者带有些许私心。——(这里的“私心”大约也分两种,一是希望国家不乱,诸事依旧,自己的既得利益也不受损;二是未必看好民党,担心事情结束后留美监督“秋后算账”,故不敢出声。) 但在梅氏眼中,主要还是因“此辈出身教会,洋奴之习已深”;他们“多不识汉文,故最恨汉文”。且“近年来此辈之势力大昌,日以推倒祖国学术与名誉为事(如欢迎外教,鄙弃国教,亦最可痛心者)。幸而光复事成,国赖以不亡,否则此辈得志,恐不但尽祖国学术而亡之,并且将其文字而亡之,而国亦因之亡矣。故迪对于国学常抱杞忧,深望如足下者为吾国复兴古学之伟人,并使祖国学术传播异域,为吾先民吐气。足下其勉之!迪当执鞭以从其后焉。” 这里的思路和表述方式,尤其是“复兴古学”的愿望,都与梅光迪不甚欣赏的清季“言国粹者”非常近似,可见他无意中受其影响不少。——(梅氏曾明确表达了看不起清季提倡国粹者,认为其“不脱汉宋儒者之范围,登几篇宋明遗民著作及几句说经说史之语,即谓之为《国粹学报》,以保存国粹自命”,不免“可笑亦可怜”。)在论及辛亥革命的成功时,梅氏特别感到“不能不崇拜东洋留学生”,因为他们办的杂志“极有价值”,为此次成功奠定了基础。胡适稍后在《非留学篇》中采纳了这一见解,以为中国“晚近思想革命、政治革命,其主动力,多出于东洋留学生,而西洋留学生寂然无闻焉。其故非东洋学生之学问高于西洋学生也,乃东洋留学生之能著书立说者之功耳”。 崇拜东洋留学生的梅光迪很快“对于此邦留学界已绝望,决意跳出此范围,暑假时有暇当作文鼓吹停止官费留学。以吾国派官费留学美国已五六十年,实无一个人材也,此最可痛哭之事”。他很想和胡适一起去考察美国那种侧重专科的自助式学院,“以便输其学制于祖国”,因为中国需要的是“一种坚忍耐苦恺切诚挚之人材”,且“尤须深懂祖国文明”,这样的人材“非所望于教会学堂出身、月领六十元官费者也”。 1913年他到西北大学,发现那里的留学生颇不乏“刻苦自励之士。有不恃他人一文而作工自给者,又自浣衣炊饭,服饰尤朴素。而对于留学界情形,尤与迪同其感愤。江西邹氏之子,家资数百万,近又得官费,而浣衣炊饭自若。迪由是益信停止官费留学之不可缓”。受当地学生影响,梅光迪自己也开始“学浣衣炊饭,非为省钱计,实为练习吾身体、能耐劳苦计”。因为“吾国今日救时之士”,须能“耐劳操作,与至下等人同其甘苦,始可以有为”;故在美国留学,“亦可仿留法俭学会办法”,为其“调查工作之途,以为刻苦有志之士倡”。 反观那些官费生,“月领六十元,衣裳楚楚,饮食丰腴。归国后非洋房不住,非车马不出门;又轻视旧社会中人,以为不屑与伍,而钻营奔走之术乃远胜于旧时科举中人,故此辈官高矣禄厚矣。然试问五十年来,如此辈者,不下千数百人,有几人曾为吾民办一事,稍可称述者乎?”若说讲求学术、“输入西洋文明”,这些人“不但无一本著作,且无一本翻译”。他们回国后,“在中学校,且用西文科本,用西文演讲,强学生以至难,而彼乃扬扬自得,以为饭碗稳,莫能予毒”。这样的留学生,“实行不能,著述又不能,要之何用?” 在梅光迪看来,“留学界稍有希望者”,还在于他所看到的私费生中那些“有心人”。他一面主张可在美国尝试勤工俭学,一面强调必须在美国留学界“提倡一种良学风”。同时更当“联合留学界中西学术精通之士,发刊一大杂志(月报,用中文),以饷留学界与国人。庶几留学界学风可改良,国人亦可获益,留学界之名誉亦可恢复”。不然的话,“将来归去,实无面目见江东父老耳”。 梅氏这次连函详论留美学界的状况,多少受到胡适的推动,当时任《留美学生年报》编辑的胡适正打算“刊行关于论学论留学界现状之书札”,梅光迪甚愿参与,拟稍改订从前书札,以符合“吾现时思想议论”。至于署名,则以“真姓名亦不妨;吾有言论,吾自敢负责任”。他自认其所论“颇有可采之处,或可置之[《年报》]留学界论学门中”。关于停止官费留学的主张,他更希望胡适“于《年报》中发明其说,以醒吾国人、政府迷信遣派留学之沉梦,则造福于祖国将不浅”。 对其负面为主的观察,梅光迪也承认,他之“痛恶留学界,虽出于实情,亦间由感情用事,有过激失当之处”。主要是他自己英文不够好,而又多带中文书,两者皆为先来的“老学生”所不欣赏,而梅氏自己却“昂首自豪”甚而“轻视彼辈”,又不善与人应酬,不肯“步老学生后尘,效其风尚”,终至“名誉扫地”;“两年来所受种种之揶揄笑骂,不堪罄述。而吾又不肯变易面目以阿世好。由是一意孤行,由轻视留学生而为痛恶,专从其缺点处观察;虽留学界亦间有美处,然迪以感情用事,不暇计及之”。本来“世间一切事,皆有美恶两方面”,往往是“爱之者只见其?,憎之者只见其恶”,他自己的观察也不免失之于“人情之偏”。 不过,也许担心胡适在正式的议论中低估了留美学界不那么光明的一面,他又提醒胡适:“吾之忤俗固然,而留学界之黑暗之罪恶,终不出吾平日所揭破者。足下万不可以吾犹自悔之言,遂将留学界抬高也。吾自忤俗,留学界自黑暗耳。”胡适向来有荀子所谓“君子善假于物”的特长,果然很快写出了颇具影响的《非留学篇》刊发在《留美学生年报》1914年第1期,其中许多议论明显受梅光迪影响,可见梅氏见解痕迹处甚多(尽管他也缓和了对留学界“黑暗”一面的贬斥)。 如梅光迪以为:“一国之立,必有其特出文明方可贵。如希腊、罗马,虽久为瓦烁[砾],然世界文明史上彼终占一最高位置,为今人所凭吊倾仰。印度虽亡,然印度哲学在今日亦占一重要位置。惟国家无学,事事取法于人,乃最可耻可痛耳(即能效法得当,如彼日人,然究竟在世界文明史上,彼终无光彩)!吾人道德文明本不让人,乃以无物质文明,不远三万里而来,卑辞厚颜以请教于彼,无聊极矣!”试将此与本文开始引用的关于留学是国耻的话比较,其立意甚至表述都非常相似。 再看胡适对留美学界的观察:“今留学界之大病,在于数典忘祖。吾见有毕业大学而不能执笔作一汉文家书者矣,有毕业大学而不能自书其名者矣。”关键在于,“留学生而不讲习祖国文字,不知祖国学术文明,其流弊有二”: 一是不能输入文明。这些人连中文都不通,“既不能以国文教授,又不能以国语著书;则其所学,虽极高深精微,于莽莽国人,有何益乎?”即使学问高深,也不能“传其学于国人,仅能作一外国文教员以终身耳,于祖国之学术文化何所裨益哉!” 二是无自尊心。因不知本国“古代文化之发达、文学之优美、历史之光荣、民俗之敦厚”,见他国“物质文明之进步,则惊叹颠倒,以为吾国视此真有天堂地狱之别。于是由惊叹而艳羡,由艳羡而鄙弃故国,出主入奴之势成矣”。他们回国,自“欲举吾国数千年之礼教文字风节俗尚,一扫而空之,以为不如是不足以言改革”。 这些观察,与梅光迪之所见所述,何其相似。文中可见梅氏影响或两人“所见略同”者还不少,如当以中文发刊杂志以饷国人等,此处不一一枚举。不过,此时胡适已开始跳出“复兴古学”的思路,将梅氏欲“合中西于一”以开辟祖国学术的愿望表述为“为祖国造新文明”。虽然他提出以中国办大学来最终取代留学这一长远规划仍带有“雪耻”——即不再为“弟子国”——的思绪,但“以建设为否定”的取向毕竟已经提出,尽管还要过许多年国人才能真正认识到建设重于破坏的意义。 胡适承认,中国人眼前还必须留学,“以己所无有,故不得不求于人”。然留学不过是“植才异国,输入文明,以为吾国造新文明之张本”;终当“以他人之所长,补我之不足。庶令吾国古文明,得新生机而益发扬张大,为神州造一新旧泯合之新文明”。留学是以不留学为目的,“留学乃一时缓急之计,而振兴国内高等教育,乃万世久远之图”。只有办好中国自己的大学,才能使“固有之文明,得有所积聚而保存;而输入之文明,亦有所依归而同化”。 梅光迪书信中可参考者尚多,容当别论。一般而言,书信、日记、回忆录这类史料可能带有较多个人的“主观性”,我们过去对其使用偏于谨慎。实则如“落花有意”那句老话所云,落花本各有其意,史料不论主观客观,亦皆有其“意”之所在;既知其可能带有“主观”甚或“偏见”,则或尽量去其“主观”、“偏见”而用之,或更顺其意之所近而用之,皆有助于理解过去、认识往昔。且群体的“人”正由个体的“人”组成,若稍减对规律、结构等面相的关怀,更注重历史的创造者本身,则每一带有“个性”的史料原是“历史”之一部分,其“真实性”不仅不让档案中的“官文书”,官方文书多不免说“官话”,刘知几早就说,自从帝王诏敕由臣下拟,便无不“申恻隐之渥恩,叙忧勤之至意。其君虽有反道败德,唯顽与暴,观其政令,则辛、癸不如;读其诏诰,则勋、华再出”。他名此为“假手”(《史通•载文》),多少类似于古人所谓“代圣贤立言”。杨荫杭视民初军阀混战为“五代”再现,但他发现,若“观于南北诸人物电报中之文章,则固盛世之音也。后之良史,如以此类电报编入《民国史》,则民国生色矣”(杨荫杭:《老圃遗文辑》,长江文艺出版社,1993年,133页)。可知档案中不少“官文书”的“虚构”意味甚强,史家有时或不能不从正反两面读之,详另文,有时且过之,最宜为史家所采用。   (罗志田: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原文链接 http :// data . book . hexun . com / chapter -126-2-9. shtml  。本文选入《一五一十周刊第39期——反思留学梦》,周刊下载: http://my1510.cn/article.php?id=da63c356e9fe4e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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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陈红太:回应方教授《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9] 回复:陈红太:回应方教授《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回小红妹:         从价值取向上说,“社会主义”这四个字大致可以确定下来。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一些有利于资源优化配置、有关竞争、自由、活力和动力的机制性的东西,我认为必须要逐渐融合到社会主义的基础理念中来,或应天然的内涵在社会主义制度机制之中。         我的基本主张是“一结合一避免”——共产党领导或执政的制度优势与市场竞争性资源配置优势的有机结合;避免共产党领导和执政制度的弊端和市场经济负面效应的放大;从而实现“双超越”——超越传统社会主义和西方资本主义。这是一个很高的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既没有先验和经验的模式也没有现成的操作经验,只能依靠实践创新和制度创新,所以我认为“摸着石头过河”是包含有价值理性内涵的实践理性,不是一种过渡形态的工具理性。         从我的个性偏好来说,较之形形色色的各种主义,我比较倾向于以“自由”为核心价值的“自由社会主义”;自由社会主义兼有自由和社会主义两种不同的价值,也比较符合追求实现人的全面自由解放的马克思主义的理想取向,是一种有可能超越资本主义的“形式自由”实现“实质自由”的社会改良主张。并且从历史发展经验来说,资本主义也经历了“自由资本主义”到“垄断资本主义”“福利资本主义”、“绿色资本主义”等等;社会主义也有可能经历“自由社会主义”实质就是“新民主主义”(这只是“自由社会主义”的政治用语)、“科学社会主义”、“公益社会主义”、“共富社会主义”等等。         我认为,中国是一个超大型国家,地域发展的不平衡性和个性特征,不适于用一种核心价值来限定或描述。中国东西南北目前的各种发展形态,用单一价值的社会主义来概括都可能有失偏颇。况且这各种发展和实践创新和制度创新正在进行时。         如果非要概括一种什么“社会主义”来,我觉得用“中国社会主义”(China-socialism)来表达我的立场和理想主张,可能比较符合我目前的认知状态。 用户: 初阳 发表于:2011-12-8 19:00:39 支持 (0) 反对 (4) [8] 回复:陈红太:回应方教授《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陈红太教授: 常来选网的多数学者,他们的学术观点,小红妹觉得,貌似都分别可以用一个标志词概括啊。 例如(小红妹的感觉啊,未必准确啊):方绍伟教授的“公地悲剧”、张木生先生和王占阳教授的“重归新民主主义”、一些先生的“民主社会主义”、华炳啸教授的“宪政社会主义”、刘学伟先生的“加权民主”……。就连小红妹,也有一个“自由社会主义”呢。 可是她感觉,您的学术思想,貌似还没有一个标志词啊。您能不能总结出一个来? 用户: 小红妹 发表于:2011-12-8 16:53:34 支持 (0) 反对 (3) [7] 回复:陈红太:回应方教授《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断一党、两党、多党都是政治垄断 —纯粹的混淆概念。 一党垄断,在这里跟多党垄断相提并论的话,那只能是指日本的10年前的状态和新加坡的状态,因为他们的所谓垄断,跟多党制是一样的基础:选举产生。 只不过历史原因或旧的家族政治体系还在维持,才在特定时期出现“一党垄断”而已。 而我们的一党,根本就是专断,不是垄断了。 难道有中国大陆的任何人能出来组织正当竞选吗? 看看文革时期的多少“反动组织”的死刑,就明白中国社会的本质了。 用户: 迷途汉 发表于:2011-12-8 13:25:35 支持 (21) 反对 (0) [6] 回复:陈红太:回应方教授《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1.”人类社会学的真功夫就是一滴水见太阳,从个案分析中发现一般性规律。” 这是马克思主义之法。应该反过来:从太阳见一滴水。用一般性规律去表述个案。例如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 2.”中国目前的现代化问题,不是一个逻辑或形而上的问题,更不是本本可以解决的问题,也不是仅仅经验性的问题,实质是个实践性的问题。最近我又提出还是一个信仰的问题。只有从实践探索和创新的层面才能解决中国快速现代化和迅速崛起积聚的众多问题。” 双轨制或称”社会主义管理资本主义”,简称“共产党闹中华道统”。只不过,双方不肯放弃对马列主义的纠缠。如果放弃“马克思政见”便可以分析出双轨制中的中华道统真缔。 所谓实践创新,就是格守中华帝制。这是行不通的。 由此总结,书面民主之争议就是执政党的领导魅力争论。只不过两位顶着学者的桂冠讲不出人话而已。 用户: 冯梦云 发表于:2011-12-8 12:52:21 支持 (9) 反对 (0) [5] 回复:陈红太:回应方教授《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以2008年3月下午与妻游颐和园写下的“春风”句回“芳草碧连天”的“民主”句:       你轻轻的来,留下一阵爆竹,一片烟花。阳光灿烂,大地舒展,空气湿润,树木温柔。你轻轻的来,留下满山绿色,满园桃花……       你去了哪里?望水面的微波,看摇曳的柳枝,听林间的萧瑟,寻飘忽的鸟鸣。夕阳娇艳,楼群披金,远山蒙昧,云撒霞光。春风,你在我的镜头里,你在我的诗句里…… 用户: 初阳 发表于:2011-12-8 12:27:57 支持 (0) 反对 (3) [4] 回复:陈红太:回应方教授《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我在老方那里的留言也谈到希望他进一步解释关于政治垄断问题,不然或多误读。可惜编辑不放行。 我的意思是,老方判断一党、两党、多党都是政治垄断,那么既然都是垄断,美国的问题从本质上也是中国的问题,这显然不符合事实。所以老方有进一步界定什么是政治垄断的必要,不然这个概念就无意义。 正如有网友指出的,党本身也是有很大差异的。是的,世界上的政党有多种性质,有选举的、有革命的等等,因政党的性质不同所以也就不完全存在某个党或者某几个党垄断的问题。 用户: 漂泊者 发表于:2011-12-8 12:25:21 支持 (6) 反对 (0) [3] 回复:陈红太:回应方教授《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就理论而言,两教授都有成章之言。 但方对政治垄断体现在一党垄断还是多党垄断就有失知微见著。至少党与党还有本质的差别。两种垄断形式也许一样但实质不同。 陈对中国政治特色的论点很多是所处的位置原因吧! 用户: 湖烟 发表于:2011-12-8 11:13:40 支持 (8) 反对 (1) [2] 回复:陈红太:回应方教授《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 陈红太一类“学者”的榆木疙瘩脑袋,不适于做学术研究,只配写宣讲材料。 用户: 8212361 发表于:2011-12-8 11:11:10 支持 (23) 反对 (0) [1] 回复:陈红太:回应方教授关于《民主难、中国民主更难》一文的判断和逻辑 对人民负责任的民主进程在哪里 在台湾人民的生活里, 在大陆人民的文化里, 在延安时期『新华日报』的社论里, 在代表大会的目标里。 民主进程在哪里? 在报纸上, 在口号里, 在官主的脚底下, 在学者的文章里。 民主进程在哪里? 在台湾人民的生活里, 在大陆人民的心坎里。 用户: 芳草碧连天 发表于:2011-12-8 10:03:52 支持 (39) 反对 (0) 加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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