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成桐

其实，无论是福佬人，还是广府人，客家人，闽粤桂琼三大族群哪个没有这么一个永远的中原梦呢？我们保留了不同时期的中原古韵，坚持宁卖祖宗田，不忘祖宗言。我们保留了最完整的中华传统文化。 我们都是无比爱国的。我们世世代代都在渴望着在中原能过来一个真正属于华人的国度的到来。但是为什么，我们想要等到为什么我们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迁界禁海呢？为什么我们一直这么爱国，为中国做了如此多的牺牲和贡献，却还是跟二等公民一样呢？ 关于闽粤桂琼四省人民的中国公民身份的理性探究 文/闷骚男一号（清华大学） 一、前言     现在大家说到中国的经济发达地区，喜欢说到“南方沿海地区”是吧。然后到底南方沿海地区是什么样子的呢？     笔者把中国大陆51个沿海的地级市和省管县的海南岛按照2010年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排序，然后把人均GDP大于等于4400美元的城市和海岸线涂成红色，把低于4400美元的城市和海岸线涂成绿色。于是得到这么一幅图：     可以发现，北方一片飘红，仅有连云港和锦州、葫芦岛两小块人均GDP稍低于4400美元。往南到了福建便已经是贫穷地区和富裕地区交错。等到广东、广西和海南的沿海地区便是一片惨绿，遍地都是萧条，除了珠三角一小块和防城港之外都是欠发达地区。而且注意到当年的经济特区和沿海开放城市中人均GDP最低的四个：湛江、北海、海南、汕头。注意到他们都是广东或者曾经是广东的。     闽粤（包括广西和海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闽粤这种人杰地灵的地方经济会如此落后？到底这几十年来闽粤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将一一进行探究。 二、经济     首先我们要探究一下那些惨绿的沿海地区为什么是惨绿嘛~~~ 2.1 改革开放前，海峡西岸     所以一开始我们来看看最北边的贫穷的闽东北的宁德。咦，看这是什么？     这是宁德的三都澳福海关遗址啊。当年福建三个海关管辖了三大通商口岸：厦门（厦海关）、福州（闽海关）、三都澳（福海关）。结果现在厦门和福州经济发达，为何在宁德变成这样子了呢？     原来的三都澳，跟福州厦门青岛大连一样，都是中国的对外通商口岸。而现在因为宁德港口条件比较好，又离台湾比较近，三都澳港被海军用作对台战斗的军事基地，于是宁德到现在还是非常贫困的地区啊~~~     其实当时宁德也不是特例。看当年汕头的情况：     原来在改革开放前，并不是简单的“国民经济受破坏”。而是南方的接近港台的南方沿海地区，尤其是海峡西岸被认为是前线，然后直接被牺牲了。 2.2. 九十年代初，海南     然后我们来看看海南经济特区~~~到底海南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看看最近出版的《朱镕基讲话实录》中朱镕基总理在92年的讲话：     朱镕基总理专门叫海南发展什么工业都要请示——不能跟其他的沿海发达省份一样大力发展工业。然后我们看到海南的人均GDP占全国的百分比：     一开始海南跟广大南方地区一样都是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后来在80年代末上升迅速。等到94的时候，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海南无论是GDP还是人均GDP都极速下降。之后十年相对平均水平稳步后退，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贫困地区了，只有全国的70%多。     然后我们来看看94年海南发发生了什么。这是来自中宣部和中国新闻出版总署的《强国之路——几年改革开放重点书系》中的《中国经济特区史论》：     原来，这就是朱镕基所说的遏制海南经济过热的手段啊——把承诺的政策都收回来。海南的经济崩溃被宣传为朱镕基遏制过热的一个重要政绩！注意到海南的银行顺便在当时就破产了。     然后我们看看98年,海南经济已经崩溃的时候朱总理怎么说海南的：     当时海南经济已经低于全国平均值了。在总理的英明指示后，海南经济继续一路走低~~~然后还注意到里面叫海南多发展农业。我们来看现在海南的农业：     原来海南的农民香蕉卖不出去只能烂掉。可是同时我们看到：     非常好。原来中国台湾省农民东西卖不出去中国政府要用国家力量去帮助他们，中国海南省农民东西卖不出去中国政府不仅不帮助，还进台湾香蕉来冲击市场，让农民更加卖不出去香蕉。其实海南的条件可是一点也不比台湾差哟。都是中国的宝岛，两个岛上人民也都是以闽粤移民为主，为什么命运差别这么大呢？ 2.3. 90年代，广东     好，看完了福建和海南，我们来看看广东。93年末也就是是海南死掉的前一年，敬爱的朱总理见了广东和海南的领导，为促进广东发展而进行了一个改革： 朱镕基在其中讲到：     非常好。拍胸脯保证《实录》“说真话”的朱总理，在那番言论9天后又发表了一次讲话：     然后里面说到     朱镕基刚刚说过，在广东拿的钱不会变多。过了9天，朱镕基就变成说要拿包括广东的东部沿海地区的钱来支持中西部。     笔者和朱镕基一样，都是清华大学非经济管理专业出来的非专业人士。所以笔者就不明白到底这个改革是有利于包括广东在内的东部沿海地区发展呢，还是有利于中西部发展呢？我们来看看数据吧。我们在东部地区的华南、华东和华北选择广东、浙江和北京三个省份；在西部地区的西北和西南我们分别选择甘肃和广西。下图是1996年和2010这些省份的GDP占全国比例对比93年的比值：     除了94年直接经济崩溃的海南，分税制改革短期富了谁穷了谁，长期又富了谁穷了谁？一目了然。 2.4 九十年代末，粤西     看完了福建、海南和广东，我们来看看广西的北海和北海旁边的广东湛江。     这是湛江和北海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和中国全国水平的比值：     原来邓爷爷说的“北有青岛，南有湛江”的湛江，从原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发达地区，自1989这个神奇的年份开始一路走低到现在只有全国水平的60%多呀。至于北海，我们可以看到94年和98年两个坎下降明显哟。至于94年的下降跟广东和海南是同步的，那么98年，北海市的GDP直接下降了8%还要多，这是因为什么呢？试看一份1998年的《汕头日报》     原来朱总理参加了北海、汕头、广州六日游啊。因为分税制改革之后，关税变成了国家税，于是朱总理就来南方旅游了。于是北海的经济就变成了上面所说的这样子。     其实98年除了北海和汕头，我们看到之后的湛江走私案和厦门远华案，也是一系列的活动。朱镕基为了他的国家利益把海岸线变成了新的长城。这是他在六日游倒数第二天在广州的讲话：     打击走私之后，那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停止了，那么北海港啊、湛江港啊汕头港啊国家统计进去的港口吞吐量应该大幅度上升呀。但是我们看一下1993年和2009年苏州、湛江、汕头和北海的港口货物吞吐量分别占这四个港口总和的比重：     原来这就是朱镕基在南方沿海铸造的长城啊~~~ 2.4. 21世纪初，潮汕     非常好，看完了广西和粤西我们来看看粤东地区曾经是中国第三大港口，商业之盛居全国第七的都市，四大经济特区之一的汕头。首先我们来看看2000年朱总理讲了什么：     原来南方沿海的海关变成了长城之后，接下来就是要整顿国家的退税呀~~~而且是“试点”潮汕呀。我们具体一点，看看国家给地方工业企业退税是怎么回事：     原来国家一方面法律规定了退税的比例，然后竟然每年分配给每个省每个市的退税总额都是确定的，而且还经常不够呢。如果不够了，国家就欠着退税不还了呢。所以骗退税什么的应该不会增加国家的支出呀？也许是因为这些人让一些正经的商人拿不到退税配额，扰乱了汕头的经济秩序，所以这属于国家损失。那么打击后汕头应该经济会更加健康发展啊？我们来看看汕头城镇居民收入和全国水平的差值：     注意数据显示汕头改革初期因汕头作为前线而被落后。还有98年汕头海关变成长城后，汕头人收入相对全国水平便开始下降。然后我们发现，在打击骗退税之后汕头2001年GDP负增长2%，并不是预料中的经济秩序整顿导致经济快速增长。而且跟全国对比汕头经济一降就是10年。这为什么呢？     如果说是国与国之间的话，这种经济封锁是仅次于宣战的高级别的敌对行动之一了吧。然后那19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省怎么可以下令封锁潮汕地区呢？而且我们还注意到，类似于94年海南的银行破产了，01年汕头的银行也非常合作地破产了。     接下来我们看看98年朱总理对广东的香港和江浙的上海发表了一番什么言论：     中国总理朱镕基见到美国企业迪士尼的老板，要求迪士尼不要在中国香港投资建造迪士尼乐园，而要在中国上海投资建造迪士尼乐园。而且他底气十足地炫耀上海的经济腹地的广阔和富庶，说上海比广东前景更加光明。为何他这么自信呢？原来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完整而且稳步实施的计划了呀：     93年末朱镕基会了会海南领导，94年海南GDP负增长；98朱镕基去了北海，98年北海GDP负增长；00年末朱镕基试点潮汕，01年汕头GDP负增长。于是便出现了文章开始显示的南方的那一片惨绿。朱镕基自信的说“上海周围是中国最富庶的地区——江苏和浙江”，自然是因为他知道香港周围（将会）是中国最贫穷的地方——潮汕、湛江、北海和海南。 三、文化     看完了经济数据，我们再来看文化。 3.1. 语言     首先，一个地方的文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地方的语言吧。于是我们看到:     原来通过国家控制的教育机构和人才选拔体系，来慢慢侵蚀粤语消灭粤语等语言啊~~ 3.2.

其实，无论是福佬人，还是广府人，客家人，闽粤桂琼三大族群哪个没有这么一个永远的中原梦呢？我们保留了不同时期的中原古韵，坚持宁卖祖宗田，不忘祖宗言。我们保留了最完整的中华传统文化。 我们都是无比爱国的。我们世世代代都在渴望着在中原能过来一个真正属于华人的国度的到来。但是为什么，我们想要等到为什么我们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迁界禁海呢？为什么我们一直这么爱国，为中国做了如此多的牺牲和贡献，却还是跟二等公民一样呢？ 关于闽粤桂琼四省人民的中国公民身份的理性探究 文/闷骚男一号（清华大学） 一、前言     现在大家说到中国的经济发达地区，喜欢说到“南方沿海地区”是吧。然后到底南方沿海地区是什么样子的呢？     笔者把中国大陆51个沿海的地级市和省管县的海南岛按照2010年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排序，然后把人均GDP大于等于4400美元的城市和海岸线涂成红色，把低于4400美元的城市和海岸线涂成绿色。于是得到这么一幅图：     可以发现，北方一片飘红，仅有连云港和锦州、葫芦岛两小块人均GDP稍低于4400美元。往南到了福建便已经是贫穷地区和富裕地区交错。等到广东、广西和海南的沿海地区便是一片惨绿，遍地都是萧条，除了珠三角一小块和防城港之外都是欠发达地区。而且注意到当年的经济特区和沿海开放城市中人均GDP最低的四个：湛江、北海、海南、汕头。注意到他们都是广东或者曾经是广东的。     闽粤（包括广西和海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闽粤这种人杰地灵的地方经济会如此落后？到底这几十年来闽粤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将一一进行探究。 二、经济     首先我们要探究一下那些惨绿的沿海地区为什么是惨绿嘛~~~ 2.1 改革开放前，海峡西岸     所以一开始我们来看看最北边的贫穷的闽东北的宁德。咦，看这是什么？     这是宁德的三都澳福海关遗址啊。当年福建三个海关管辖了三大通商口岸：厦门（厦海关）、福州（闽海关）、三都澳（福海关）。结果现在厦门和福州经济发达，为何在宁德变成这样子了呢？     原来的三都澳，跟福州厦门青岛大连一样，都是中国的对外通商口岸。而现在因为宁德港口条件比较好，又离台湾比较近，三都澳港被海军用作对台战斗的军事基地，于是宁德到现在还是非常贫困的地区啊~~~     其实当时宁德也不是特例。看当年汕头的情况：     原来在改革开放前，并不是简单的“国民经济受破坏”。而是南方的接近港台的南方沿海地区，尤其是海峡西岸被认为是前线，然后直接被牺牲了。 2.2. 九十年代初，海南     然后我们来看看海南经济特区~~~到底海南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看看最近出版的《朱镕基讲话实录》中朱镕基总理在92年的讲话：     朱镕基总理专门叫海南发展什么工业都要请示——不能跟其他的沿海发达省份一样大力发展工业。然后我们看到海南的人均GDP占全国的百分比：     一开始海南跟广大南方地区一样都是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后来在80年代末上升迅速。等到94的时候，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海南无论是GDP还是人均GDP都极速下降。之后十年相对平均水平稳步后退，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贫困地区了，只有全国的70%多。     然后我们来看看94年海南发发生了什么。这是来自中宣部和中国新闻出版总署的《强国之路——几年改革开放重点书系》中的《中国经济特区史论》：     原来，这就是朱镕基所说的遏制海南经济过热的手段啊——把承诺的政策都收回来。海南的经济崩溃被宣传为朱镕基遏制过热的一个重要政绩！注意到海南的银行顺便在当时就破产了。     然后我们看看98年,海南经济已经崩溃的时候朱总理怎么说海南的：     当时海南经济已经低于全国平均值了。在总理的英明指示后，海南经济继续一路走低~~~然后还注意到里面叫海南多发展农业。我们来看现在海南的农业：     原来海南的农民香蕉卖不出去只能烂掉。可是同时我们看到：     非常好。原来中国台湾省农民东西卖不出去中国政府要用国家力量去帮助他们，中国海南省农民东西卖不出去中国政府不仅不帮助，还进台湾香蕉来冲击市场，让农民更加卖不出去香蕉。其实海南的条件可是一点也不比台湾差哟。都是中国的宝岛，两个岛上人民也都是以闽粤移民为主，为什么命运差别这么大呢？ 2.3. 90年代，广东     好，看完了福建和海南，我们来看看广东。93年末也就是是海南死掉的前一年，敬爱的朱总理见了广东和海南的领导，为促进广东发展而进行了一个改革： 朱镕基在其中讲到：     非常好。拍胸脯保证《实录》“说真话”的朱总理，在那番言论9天后又发表了一次讲话：     然后里面说到     朱镕基刚刚说过，在广东拿的钱不会变多。过了9天，朱镕基就变成说要拿包括广东的东部沿海地区的钱来支持中西部。     笔者和朱镕基一样，都是清华大学非经济管理专业出来的非专业人士。所以笔者就不明白到底这个改革是有利于包括广东在内的东部沿海地区发展呢，还是有利于中西部发展呢？我们来看看数据吧。我们在东部地区的华南、华东和华北选择广东、浙江和北京三个省份；在西部地区的西北和西南我们分别选择甘肃和广西。下图是1996年和2010这些省份的GDP占全国比例对比93年的比值：     除了94年直接经济崩溃的海南，分税制改革短期富了谁穷了谁，长期又富了谁穷了谁？一目了然。 2.4 九十年代末，粤西     看完了福建、海南和广东，我们来看看广西的北海和北海旁边的广东湛江。     这是湛江和北海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和中国全国水平的比值：     原来邓爷爷说的“北有青岛，南有湛江”的湛江，从原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发达地区，自1989这个神奇的年份开始一路走低到现在只有全国水平的60%多呀。至于北海，我们可以看到94年和98年两个坎下降明显哟。至于94年的下降跟广东和海南是同步的，那么98年，北海市的GDP直接下降了8%还要多，这是因为什么呢？试看一份1998年的《汕头日报》     原来朱总理参加了北海、汕头、广州六日游啊。因为分税制改革之后，关税变成了国家税，于是朱总理就来南方旅游了。于是北海的经济就变成了上面所说的这样子。     其实98年除了北海和汕头，我们看到之后的湛江走私案和厦门远华案，也是一系列的活动。朱镕基为了他的国家利益把海岸线变成了新的长城。这是他在六日游倒数第二天在广州的讲话：     打击走私之后，那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停止了，那么北海港啊、湛江港啊汕头港啊国家统计进去的港口吞吐量应该大幅度上升呀。但是我们看一下1993年和2009年苏州、湛江、汕头和北海的港口货物吞吐量分别占这四个港口总和的比重：     原来这就是朱镕基在南方沿海铸造的长城啊~~~ 2.4. 21世纪初，潮汕     非常好，看完了广西和粤西我们来看看粤东地区曾经是中国第三大港口，商业之盛居全国第七的都市，四大经济特区之一的汕头。首先我们来看看2000年朱总理讲了什么：     原来南方沿海的海关变成了长城之后，接下来就是要整顿国家的退税呀~~~而且是“试点”潮汕呀。我们具

最近相距不到两个星期，美国东西两岸各发生了一起涉及中国留学生的恶性交通事故，4名年轻的生命飘忽而去，父母心碎，亲友凄然，同窗惊心，闻者惋惜。 记得20多年前在美国大学学习工作的时候，从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和访问学者有车的不是很多。即便如此，当年我们学校的中国校友最早发生的死亡事故之一就是撞车：L君转学在南方某校继续攻读学位，他太太在数百英里之外的另一所大学学习，太太怀孕生产后L君常常往返两地前去照顾，最后一次凌晨在高速公路上越过隔离带，开到反方向的车道上与迎面行驶的汽车相撞，当场身亡。 回到本文开头提到的两起事故。其中一起发生在俄亥俄州代顿市（Dayton）。当地著名的代顿大学两名中国留学生，苏州籍的吴汉青（音译Hanqing Wu）和南京籍的许忠义（音译Zhongyi Xu）驾驶一辆黑色的三菱轿车，于上个星期日凌晨时分在一条限速35英里的居住区道路上失控，撞上路边的一棵大树，起火燃烧。两人均被困在车上，待救援人员赶到时已经死亡。19岁学习电气工程的吴汉青和18岁学习土木工程的许忠义有多少梦想未能实现，令人扼腕。 在这之前的10月26日，西海岸俄勒冈州科瓦利斯市（Corvallis）发生一起类似的事故。科瓦利斯是俄勒冈州立大学所在地，该校有一个专为入学成绩不够理想或英语能力需要提高的国际学生设立的预科（INTO OSU），这次出事的余凡（音译Fan Yu）和董兆轩（音译Zhaoxuan Dong）同为21岁，就是那里的预科学生。当天凌晨4时左右，余凡驾驶一辆2011年宝马335两门轿车，在科瓦利斯西郊农民与住户杂居地区的对开道路上失控，飞出路肩，撞上电线杆落地起火，火势之大，以致近旁一棵一人多粗的松树都被烧焦。余、董二人也是未能逃出汽车而当场死亡。警方研判不排除酒后驾车和超速的可能。 来美国留学或进修的绝大多数是年轻人，驾驶经验不足，还容易争强好胜，这是发生交通事故的重要原因。中美的交规可能差别不大，但是人们的驾驶习惯却有很多不同。为了尽量避免交通事故，在这里向有意来美留学的同学们做一简单介绍。 不要酒驾。这看起来是个常识，但是年轻人往往不能控制自己，有时还要在同伴或是异性面前逞能，这就种下了出事特别是出大事的种子。美国人口普查局今年9月根据国家道路交通安全局资料发布的数据， 2009年在全部3万多起与车辆有关的死亡事故中，驾驶员血液酒精含量超过每百毫升80毫克（0.08 g/dL）的有10839人，占了几乎三分之一。因此建议同学们第一要少与酒精打交道，实在躲不过去，例如在派对或球赛等场合，要提前安排不喝酒的人负责开车。 不要超速。还是老生常谈，但是这又是恶性事故的主要原因之一。上述两起事故，据我判断，若非超速，不至于在时速通常只有35英里（56公里）的对开道路上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故。美国公路巡警一般不会截停超速5到10英里以内的车辆，但是这并不等于合法，更不意味着安全驾驶。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为了不让父母亲友在国内惦记，开车不要超速。 不要逞能。美国多数州的交通违规有一条叫做鲁莽驾驶（Reckless Driving），它在我所住的州等同于闯红灯之类的严重交通违规。在美国无论是在普通道路还是高速公路，很少看到人们不停地换道，绝大多数车辆都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车道上行驶，不会因为逞能斗气和别人抢行，不到下路转弯，轻易不换道。顺便提一下，美国人换道时除了打转向灯、查看侧视镜和后视镜之外，驾驶规定还要求快速回头扫视一下镜子看不到的死角，确认没有车才可以转向。我不知道现在中国的交规是否加上了这一条。 不要疲劳驾驶。开头提到的L君就是一个惨痛的教训。美国高速公路分收费和不收费两类，绝大多数是不收费的。收费高速公路一般行驶1~2小时甚至更短就会有一个休息站，24小时供应咖啡饮料和快餐。不收费的休息站少一些，但是随时可以找一个出口下来，在那些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或加油站休息一下。特别犯困、又没有人可以替换的时候，切记一定要停下来打个盹。 不闯红灯。有点小儿科是吧。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常常深夜甚至凌晨才离开实验室回家。街上几乎看不到人，遇上红灯还要等吗？路口的停车标志非得停吗？但是这往往是出事的原因，也是不少中国来的留学生吃的第一张罚单。美国平时很少看到警察，就像中了魔一样，你违规了，他就出现了，不管是下午交通高峰时刻，还是凌晨3点绝大多数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 不要分心。打手机、发短信、吃东西都会造成分心，还有上路之后才设置全球定位也是很不好的习惯。现在不少新车都配置了手机和汽车收音机的同步连接，它比免提有很多优点，应该加以充分利用。即便如此，开车时也应该少通话。 系安全带。不但主驾要系，法律规定副驾也要系，为了你的安全，只要座位配备了安全带就把它系上。中国数学界不少人知道当年数学所的王启明，1989年应丘成桐邀请来美参加数学学会年会，结果因车祸英年早逝，当时人民日报海外版还在头版右下角登了讣告。我一直不清楚车祸细节，最近才知道他就是坐在后排中间，没有系安全带。据吴文俊先生说，他教过的学生中特别欣赏的就是王启明，如果不是车祸去世，应该是中国当代数学界的学术带头人。 拉拉杂杂写了这么多，实际上就是一句话：能够到美国留学是件好事，但是不要因为忽视交通安全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终身遗憾。

一 1990年4月，中国人还没有从数个月前那场风波中缓过神来，《正大综艺》开播了。在此前的一九八十年代，被压抑了几十年的中国知识精英一直在如饥似渴地引进西方的社会科学理论，探讨国家的命运和文明的兴衰。当延续了近十年的文化空气几个月前又骤然凝固，中国人一时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世界各地的异国风情通过《正大综艺》扑面而来。来自台湾的女导游迈着轻盈的脚步，在欧美各地悠闲自得地漫步、徜徉，不时向电视观众抛出一个个趣味横生的问题。这些问题就像有奖竞猜，以纯娱乐的方式丰富观众的见识，却从不像几个月.前的电视纪录片《河.殇.》那样引发深度思考。《正大综艺》的开播，似乎预示着精英文化的退场，中国从此逐渐踏入了大众消费和娱乐时代。 踩到时代节拍的杨澜，因为《正大综艺》，从原先默默无闻的北外女生一夜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她的事业从此一帆风顺。在人们看来，杨澜不但幸运，而且极其聪明。在很多重要关头，她总能做出非常明智的决断。当杨澜在央视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她断然离开，前往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新闻学硕士。她并没有因此而淡出公众视野，相反，这一出乎常人意料的大胆的举动，却使得她更加受到国人的瞩目。1997年，中国出现了名人出书热潮，杨澜的处女座《凭海临风》也适时出版，销量达到50万册。面对接踵而来的对该书文字水准和内容的如潮的批评，杨澜又很果断地把稿费全部捐给公益事业。2000年，她创建卫星频道“阳光卫视”，不久之后，就登上了《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商业上的成功给杨澜带来了政治上的荣耀。2003年，杨澜成为全国政协第十届全国委员会委员。除了事业上的成就，杨澜还拥有疼爱她的丈夫、聪明可爱的孩子、和睦的家庭。总是，幸福的女人所应该拥有的一切她都不缺。 在这个人人罹患成功焦虑症的年代，杨澜无疑为那些渴望速成的人们提供了一夜出名和暴富的经典样板。杨澜的名气为她带来了巨大的公众影响力。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她积极地利用这种影响力，为中国慈善事业筹集了大量的捐款，她的名字因此变得更加的响亮。但是，这种影响力并没有赋予她足够的勇气去挑战利益集团，正视中国面临的深层困境。作为一个知名媒体人，她更多的时候是在积极地迎合消费时代的受众品位。近年来，她主持的针对中国都市女性观众的大型谈话节目《天下女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电视版的《女友》杂志。这个号称“中国最有智慧的女人”有时更像一个精明的商人。 如果说杨澜代表着智慧，是凭借机遇、能力，并融入社会潮流，才取得辉煌的成就，胡舒立则代表理想主义，她是以韧性、专业精神和社会责任感奠定了自己在新闻界的地位。 1985年，在《工人日报》社工作不到三年的胡舒立以一篇关于河北省华北油田的揭露性报道在新闻界初露锋芒。此后，她便对新闻理想的执着贯穿自己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1998年4月，胡舒立创办了《财经》杂志，亲任杂志主编，并确立了“独立、独家、独到”的办刊方针。财经杂志成长的十年，是中国社会矛盾越来越积重难返，国民深深地陷入消费和娱乐风潮，而知识分子却集体缺席的十年。面对娱乐导向型刊物的冲击，政经类刊物的市场前景十分暗淡。但《财经》顶住了市场压力，在商业效益和新闻理想，在社会正义与特殊利益之间费心周旋，用独特、深入的调查性报道，以自己的行动和业绩为同行树立了典范。2003年，《财经》凭借SARS系列调查报道，获年度杰出国际调查新闻荣誉提名奖。由于《财经》大胆地揭露和尖锐地批评中国股市的黑幕，不时地引发中国证券市场的地震，胡舒立因此被美国《商业周刊》冠以“中国最危险的女人”。 我见到杨澜一次。那是2005年初，在厦门对外图书交流中心。那一天，杨澜作为“爱心形象大使”要来签名售书，为慈善事业募捐。我前一天晚上挑灯夜读至凌晨一点多，把《凭海临风》看完。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书店楼下等待她的到来。八点钟，队伍已经排成了长龙。九点还差几分，杨澜在众人的热盼中飘然而至。她是那么的光彩照人，没有一点明星的架子，不拒绝任何站在她身边与她合照的请求。我记得那一天签名之后，我和杨澜握了握手，那种感觉随后几天一直都清晰、执拗地留在我的手掌上。2007年，她再次来到厦门，在厦大新闻传播学院成立庆祝会的做了何谓“成功”的主题演讲，对台下那些如饥似渴，希冀获取成功秘诀的学子们分享自己对成功的定义。听众从四面八方涌向报告厅，他们来自不同的学院。不同的学科背景丝毫不影响他们对杨澜的崇拜。在他们眼中，杨澜的名气就和她那那迅速堆积的财富一样诱人。那一天，报告厅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挤满了学生。他们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吃力地从人头之间的缝隙中窥视明星的风采。 我只在杂志和网站的图片中见过胡舒立。这个“最危险的女人”看去和蔼、普通，毫无明星气质，只是眉宇间透出一股刚毅和决断。2009年，当她的媒体理想遭到资本和权力的阻击之后，她不得不离开自己一手创办的《财经》杂志，从媒体转战学院。在中山大学传播学院为这位新来的院长举行的欢迎仪式上发表演说，向在座师生诠释新闻的理想与现实。那一天的场面可远远没有杨澜的讲座那么壮观，听众绝大多数都是新闻系的学生和老师。和中国其他大学一样，新闻系之外的学生，除了那些平时心系国运的极少数人，很少有人知道和关心胡舒立是谁。她的专业精神固然在精英圈子内赢得了广泛的赞誉，但在企业家受到追逐和热捧的时代，她所代表的理想主义经常是大众冷落甚至揶揄的对象。这足以解释杨澜和胡舒立两个媒体人在大学生当中的知名度何以存在巨大的落差。随着中国高等教育的大众化，再加上僵化的管理体制，大学已经不再是培养精英的场所，尽管从这里走出来的“大众”几乎个个都把自己当做精英。 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时代的关键词悄悄地变了，“创业”成了大学校园中最闪光的字眼。多年前那些披头散发、举止怪异的诗人和带着黑框眼镜，整天若有所思的“尼采”和“叔本华”们从象牙塔中消失了，或是，已经换上了职业套装，穿梭在俱乐部和沙龙之中，要把自己打造成创业者或职场金领。现在，走进中国任何一所名牌大学，你感受到的肯定不会是科学探索或指点江山的激情，而是对成功的过度渴求和焦虑，处处都弥漫着浮躁的气息。留意搜索一下校园各处的海报栏，看到最多的词汇一定是“企业家”、“公务员”、“出国”和“培训”。再随便走访几个学生寝室，保证能发现《人性的弱点》或类似的“成功学”著作。有些寝室甚至人手一本，却很少能看到胡舒立的《财经》杂志和《南方周末》。就和校内随处可见的各路成功人士的名牌小车一样，它们时刻都在提醒着你：这里俨然是一个中年人的世界。 我所在的浙江大学由于工科过于强势，文科氛围过于稀薄，这些问题因此更加突出。 “这份报纸讲的都是中国的阴暗面。中国难道没有好的一面吗？人生短暂，我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痛苦。再说，我们要相信党和政府能把社会治理好嘛。”当我向研究生A推荐《南方周末》时，她显得十分委屈。她仰慕杨澜和大小S。每天，她几乎都是在实验室和寝室的两点一线中度过。除此之外，她的生活很少超出“康熙来了”、银乐迪KTV和周末银泰百货的“买五百送两百”。毕业之前，她很幸运地被杭州的华为录用。现在，就要离校了，她正在忙碌地学习广场舞。工作之后，她要靠这个来保持身材。她打算毕业后的三年之内嫁给一个有事业基础的，爱她的老公。然后，买车买房。成为像杨澜一样幸福的女人是她最大的梦想。 原来只读《体坛周报》的读工科的研究生B倒是很痛快地接受了我的建议。《南方周末》他几乎每期都看，只是，从来都不是出于对该报信念和原则上的认同。他高中就入了预备党员。在不少老师和很多同学眼中，他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抬头就是笑脸，开口就是夸人。他崇拜胡雪岩，渴望将来成为又一个红顶商人。为此，他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小心翼翼地经营自己的人脉，紧紧抓住每一个在他看来对他将来的事业或许有帮助的“潜力股”。读《南方周末》，《财经》杂志就和他书桌上摆放着的宗白华的《美学散步》、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一样，仅仅是为了在社交场所中给个人形象提供点缀。他真正感兴趣并从头看到尾的只有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他太聪明了，以至于身上看不到一点学生时代的纯真。 在这个由于过度渴望成功而极度推崇生存智慧的时代，成功难免被简化成一套算术公式。为了成功，我们可以不顾原则和底线，可以放弃责任、收敛锐气，一切成败得失都可以用金钱来换算。胡舒立和《财经》获得国内外同行高度认可，这当然也足够的风光，只是这条路路途艰难，风险莫测，有可能落个遍体鳞伤的下场；丘成桐、余英时所到达的学术高度作为成功的另一种定义，同样让人极其的向往，但是，那属于长线投资，收益没有保证。生存智慧提醒大家：要抓住短平快的东西；要善于利用人性的弱点；要磨去棱角，削尖脑袋，以机会主义为策略，积极地迎合现实。这些才是实现成功梦想，通向财富的最稳妥的捷径。既然是捷径，像曾宪梓那样从推销领带起家的，前网络时代的路径自然不是特别值得效仿，李开复、马云、李彦宏这类通过互联网迅速敛财的创业模式才倍受推崇。 生存智慧传授的仅仅是办公室政治。它教你如何琢磨别人的心理，如何使自己讨人喜欢。然而，有了它并不能保证成功的道路从来就一马平川，还必须学会如何在焦灼的期待中或在面对挫折时，给自己做做心理按摩。于是，“心灵鸡汤”热构成了当下大学校园的另一道景观。每天，只要轻轻点击一下QQ空间的好友动态，喷涌而出的信息当中，总少不了几条心理健康日志。它们要么高屋建瓴，要么以舒缓的语气谆谆地告诫你：“不要在流泪的时候做任何决定……”，“记住这二十条，人生就会改变。” 这两股热潮间接推动了国学的复兴。每到周末，很多大学校园都要迎来一道盛况——各路精英和风云人物开着各自的名牌小车，齐聚周末国学班。那适时推出的一个个国学讲座是大学与市场合作无间的又一个范例。我们的祖先虽然缺乏向未知世界进行智力探索的热情，却给他们的后人留下了充沛的生存智慧。如今，这些智慧既可以用来帮助企业家赚钱，帮助官员升迁，还可以帮助大学利用学术资源敛财。不是吗？绝大多数翘首聆听讲座的CEO、政府官员和年轻的创业者们，除了借国学附庸风雅外，真正感兴趣的从来都不是儒家的济世情怀，而是从《孙子兵法》中提炼出的驭人术和大学里的于丹们假借《庄子》开出的心理调适药方。 也许，《正大综艺》开播的意义被我过度解读了。或许，我对杨澜的评价有失公允，但我绝对无意贬低创业者和商界精英。我相信，熊彼特笔下的企业家精神能给缺乏商业传统的中国社会注入创新的元素。当代大学生们对成功的渴望同样无可厚非，每一代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我所担心的是，我们的心灵被“成功学”格式化，导致精神的维度过于单一。一流大学的毕业生应该具有超然于世俗的精神气质，而不仅仅是钱挣得比别人多。如此多的创业明星讲座、未来企业家俱乐部、商界精英沙龙或许能造就更多马云、李开复之类的商界巨子，但是，绝对培养不出若干年后能够带领中国走出困境的政治和文化精英。这难道不是大学的真正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