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

维护公民诉权 冯正虎被拘近7小时

积极推动维护公民诉权运动的中国维权人士冯正虎星期一在上海人大参加访民集体请愿后被公安强行带走,在派出所拘押到凌晨两点半以后才释放。他强调维护公民诉权是中国公民推动司法改革的切入点。 冯正虎星期二晚上对美国之音记者表示,他星期一上午跟妻子一同出门去探望岳母时受到在住所外面监视的警察和保安阻拦,并把他携带的文件包抢去,拿走了寄给市人大的请愿书的复印件等物。他表示,当时他奋力冲破了那些监视人员的阻拦,并在下午三点多到市人大参加上海访民名为“还我诉权”的集体请愿活动。 *冯正虎:非法拘传实为报复* 冯正虎说,星期一晚上八点钟左右,他从外面回到他家的小区时被监视他的警察和保安传唤,理由是“以其他方式扰乱公共秩序”,有时甚至他在家里也曾被以这种理由传唤。 他说:“那些警察包括保安4个人把我拖走了。我还进行了一番挣脱,最后他们把我强制用警察带到派出所。他主要是对我报复一下吧。” 冯正虎表示,抓他的警察把他送进传讯室后马上就离开了,他被拘押时痛斥了这种非法抓捕拘押行为。 他说:“我在传讯室里,后来我不断大声谴责他们,把派出所闹得天翻地覆的,因为你们在违法嘛,我还把你当回事么。” *另类警卫* 冯正虎说,他2010年春节前在东京成田机场经过长达三个月的抗争争得回国权回到上海以来,家门口每天24小时有14个人轮班监视,此外还有一些区和市里的国保人员对他进行长期监控。他笑称自己的“警卫”可能比市委书记俞正声多,对个人安全高枕无忧,但是担心国家经济可能会被全国各地天文数字的维稳经费拖垮。 *争诉权 百姓兴讼民告官* 这位强调通过法律途径维权并把维护公民诉权作为推动司法改革切入点的活动人士表示,自从一些上海市民集体开展维护公民诉权运动以来,已经有300多个起诉基层或中高级法院不作为的案子严格依照法律程序递交到北京的全国最高人民法院,与此同时,提起诉讼的上海访民定期到上海市人大请愿,要求监督法院的受理和办案情况。 设在中国的维权网站民生观察的创办人刘飞跃1月9号撰文指出,在权大于法的中国社会,老百姓打民告官的官司要有一颗平常心,对诉讼的结果和执行不要有过高的期待,重视过程而非结果是一种正确的心态。 这篇发表在民生观察网站的文章指出,民告官的行政官司诉讼费并不高,成本低干嘛不试一试?文章说:“虽然打官司往往告不倒有权有势者,但让他们曝曝光、出出丑是对他们施压的一个过程。把他们的丑态和恶行放在阳光下,他们总不会那么舒服,许多被告不愿意亲自上法庭也说明他们感到被人告总不是件光彩和体面的事。最后上法庭实际上是将事情放大,放大了才有可能引起媒体的关注,才有可能引起其他方方面面的注意和由此带来的意外收获,这就是过程的作用。” 在上海开展的凸显中国基层法院和中高级法院对“民告官”行政诉讼案件不作为的集体请愿活动自从开始以来每周一举行一次,至今已经举行了36次。

阅读更多

网络公民报道:纪念逝者专刊

本文由 Rebecca Mackinnon 与 Weiping Li 、 Mera Szendro-Bok 合写。 人们在布拉格街头纪念瓦茨拉夫·哈维尔 。照片出自:Wikimedia Commons,作者:本·斯加拉(Ben Skála) 诗人、剧作家、异见人士、捷克斯洛伐克末任以及捷克共和国首任总统瓦茨拉夫·哈维尔( Vaclav Havel ),于12月18日 去世 ,终年75岁。虽已驾鹤西去,哈维尔的生平及其言论依然鼓舞着全世界反抗专制的民众。比如,在1969年改革领袖亚历山大·杜布切克( Alexander Dubcek )被免职后,哈维尔在信中对他说道: 一个纯粹出于道义的行动,即使没有希望产生任何即时的、可见的政治影响,但在岁月流转之中,也会逐渐而间接地显现出它的政治意义。 逆命题依然成立。那些有权凌驾于他人生命之上的各类人士,像政客、士兵、警察、宗教领袖、商业机构、公司经理,哪怕他们微不足道地滥用了一点点特权,也会积少成多,终至罪大恶极。 谈到反抗专制,全球之声(Global Voices)社团正在庆祝叙利亚博客瑞赞·甘扎维(Razan Ghazzawi)重获自由。她之前曾被指控犯有 三项罪名 ,而且 还将面临审判 。我们将持续关注并担忧她的处境。 在美国,有人以加强知识产权执法的名义推动网络审查和监控,此举引发的争论持续升温。庆幸的是,众议院对《禁止网络盗版法案》(SOPA, the Stop Online Piracy Act)的投票得以 推迟 ,这主要归功于各界人士的大规模抵制,他们有 网络工程师 、 法律专家 、 网络内容提供商 、 活动家 和 记者 。 沙特网民莎拉·阿尔卡迪尔( Sarah AlKatheer )适时地 引用 了前辈自由斗士托马斯·杰斐逊的格言: 当不公成为法条,抵抗就成为责任。 我们并不确定莎拉·阿尔卡迪尔是针对哪国哪条不公正的法规发出此番感言,但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全世界的网民尽其所能抵制一切有失公允的法律规定,就像我们在过去两周的事件中看到的那样: 网络审查 :上周在 中国 ,北京市政府出台了 一项新规定 ,要求微博(micro-blogging)用户以真实姓名注册账号,而微博网站则需确保用户的身份属实。据香港同仁林蔼云报道,中国其他城市也将 效仿北京的做法 。虽然一方面中国政府设法压制微博上的不同声音,另一方面也利用微博灌输正统思想。据《南华早报》 报道 ,作为中国最大的微博平台,新浪微博吸引了近两万个来自政府机构的注册用户。政府机构不仅利用微博与大众交流,也试图为“负面新闻翻案”。最近新浪网和人民网(中国官方媒体《人民日报》的在线平台)共同发布了第一份《 新浪微博政务报告 》,报告称中国最火的政府微博为“平安北京”,坐拥210万粉丝,由北京市公安局发布。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 批评家指责 俄罗斯 政府在莫斯科抗议期间 干涉了移动互联网服务 。再加上最近的网站攻击事件,批评家担忧这一切只是网络自由之战的开始。 在 英国 ,沃达丰的“保护儿童”过滤器 屏蔽了两家女士内衣网站 。从这一事件我们可以看到,即便审查内容非常明确,依旧难以阻止过度执法时产生的荒谬后果。 监控 :彭博发布了一份令人不安的报告《 监控市场及其监控对象 》,标注了 全球 各国使用监控技术的现状。 在美国,名为“智能运营商”( CarrierIQ )的软件被用来记录和传输手机用户的行为活动,由它引起的争议又有新进展。美国联邦调查局承认为“执法目的” 使用过 CarrierIQ。 最近,移动运营商Sprint已经决定 关闭 其网内手机的CarrierIQ功能。 一方面,网民继续 签署请愿书 ,要求调查这一软件;另一方面, CarrierIQ也承认在此期间继续 监视手机短信 。  这个列表 收录了所有安装CarrierIQ软件的手机型号。 名为“你已下载”(You Have Downloaded)的网站 监测 网民的BT( BitTorrent )使用习惯并显示正在下载的内容。它的数据库收录了5100多万个用户,10多万个种子(Torrents),100多万个文件,而且数据规模还在日益增长。据博客Lifehacker透露,“你已下载” 的创始人希望藉此项目鼓励人们使用虚拟专用网络(VPN)和代理服务器,来保护自己网上活动的私密性和安全性。这个网站也颇具娱乐精神,暗示有人使用与 法国总统尼古拉·萨尔科齐府邸 相同的IP地址,下载盗版音乐和电影。除了大笑几声,我们还能说些甚么呢,哈哈哈⋯⋯ 迫害 : 卢旺达记者查尔斯·英戈拜尔(Charles Ingabire)于 2011年11月30日遇害 ,成为针对记者的连环攻击的又一受害者。生前,他曾是新闻网站 Inyenyeri News 的编辑。 埃及 最高军事上诉法庭判处博客迈克尔·纳比尔·萨那德(Maikel Nabil Sanad) 两年监禁 ,罪名为侮辱埃及军方。还是在埃及,博客阿拉·阿布德-法塔(Alaa Abdel-Fattah)有可能在民事法庭受审,但有权上诉。 巴林 博客扎那伯·哈瓦贾(Zainab Al-Khawaja) 被残暴地逮捕 。 网络王国的各位君主 :中国通讯公司 华为 向伊朗政府出售设备,助其监视伊朗异见人士的活动,但也因此举招来骂名。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华为正寻求在欧美拓展市场, 所以决定 减少与伊朗的商业往来 ,以改善公司的公众形象。 Blue Coat 因向叙利亚等国出售监控设备而变得声名狼藉,并遭受一名投资者的 起诉 。目前,Blue Coat同意被私人股权投资公司托马·布拉沃(Thoma Bravo) 收购 。 网民力量 :在 突尼斯 和 巴勒斯坦 ,媒体自由的 倡导者 已经建立了“ 阿拉伯自由言论网 ”,用以组织活动并推动言论自由。 在 俄罗斯 ,廉价高速的互联网加上社交媒体的推波助澜,激励了当地网民去改善俄罗斯社会,同时也帮助他们扭转国人的麻木态度。英国《金融时报》对此有 更详尽的报道 。 版权 :上周, 欧盟理事会 通过了 《反伪造贸易协定》 (ACTA, Anti-Counterfeiting Trade Agreement)。其中某些条款对绕过数字版权管理(DRM, Digital Rights Management)的行为加以治罪,所以颇受争议。一些倡导自由言论的组织担心,这一条约会在不经意间 妨碍信息的自由传播 ,但在它生效之前,还需经过欧洲议会的通过。 “‘知识共享”‘( Creative Commons ) 即将更新旗下各类许可,现正面向CC社群征求意见 。亟需改善的许可主要面临两个问题,一是如何规范数据库版权,二是如何定义商业用途。另一个重要的议题是,如何让CC许可与各国不同的知识产权法相协调。 网络政务(网路治理) :参见 2011年十大网络政务(治理)趋势 。 欧盟 数字议题专员尼丽·克洛斯(Neelie Kroes)公布了《 不断网战略 》,意在向人权记录恶劣的国家提供相应的工具,以帮助那里的网络用户、博客和网络活动家“绕过网络监控和审查”。 经济合作组织 理事会(OECD Council) 呼吁34个成员国捍卫互联网自由 ,并为此发布了《 经合组织网络决策原则 》。《原则》鼓励成员国和决策者保护信息在全球的自由传播,维护互联网的开放性和非集权性,克制监管力度并为互联网的自由发展保留空间。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向互联网名称与数字分配机构(ICANN, Internet Corporation for Assigned Names and Numbers)发难, 矛头直指 其最近发布的顶级域名(gTLD, generic top-level domains)分配政策,并阐述了盲目扩张顶级域名的风险。为此,国会已召开听证会。与会期间,严厉的指责不绝于耳,凯伦·麦卡锡(Kieren McCarthy)对其进行了汇总,并在信息聚合网站dotNext上发布了 长篇报导 。ICANN的CEO Rod Beckstrom 回应 了部份批评。他辩称ICANN对于顶级域名多边政策决策程序,是经过六年谘询,并且广泛地与利害关系人协商之后的成果。 酷玩意儿 :在纽约,地铁乘客有机会使用 海盗无线网络 。 麻省理工学院继续兑现对开放式教育的承诺,将更多的 免费课程 发布到互联网上。 暴动无线,又名“皮箱里的互联网”,是一项旨在建立廉价易用无线网的工程,已在“占领华盛顿”的活动中 小试牛刀 。在美国国务院的资助下,这项工程将向专制国家推广,通过部署网状网络(mesh networks)实现其设计功能。 推荐文章 APC:  Reflections on the Sixth Internet Governance Forum Nairobi, Kenya September 27-30 2011 Citizen Lab:  Towards a cyber security strategy for global civil society? Wikimedia Foundation:  2010-11 Annual Report,‘The Way the World Tells Its Story.’ Anthony Barnett:  The Long and the Quick of Revolution Brookings Institute:  Constitution 3.0: Freedom and Technological Change Stanford Law Review:  Don’t Break the Internet Rebecca MacKinnon:  “Promoting Global Internet Freedom”: Testimony to the House Foreign Affairs Subcommittee on Africa, Global Health, and Human Rights Clothilde Le Coz:  “Promoting Global Internet Freedom” Testimony to the House Foreign Affairs Subcommittee on Africa, Global Health, and Human Rights 活动 :如果您希望瞭解公民权利在数字时代的未来发展,请关注全球之声的近期活动,详情参见 日程安排 。   作者 Rebecca MacKinnon · 译者 Portnoy · 阅读原文 [en] · 则留言 (0) 分享: HEMiDEMi · MyShare · Shouker · facebook · twitter · reddit · StumbleUpon · delicious · Instapaper

阅读更多

法广 | 公民广场: 笑蜀:乌坎事件有破局的意义 但是…

法广: 这次发生的乌坎事件在中国影响很大,其实在外部世界影响也不小,尤其在西方。有人认为这是中国乡村民众起来自我维护权益的一个转折点。我们看到您写的一篇文章“乌坎是中国必须闯过去的一个坎”。在您看来,乌坎事件有什么特点? 笑蜀: 最明显的特点我觉得是村民在集体抗争时表现出的那种少有的高度团结;第二点就是有很高的组织水平。9月21号他们的抗争是没有组织的,没有组织的危害就表现在某种程度的失控,这种失控就在在9月21号表现了出来。也可能是地方政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后来就出现了村临时理事会。据村民们自己解释,是当地政府让他们自己组织起来的,而且还给他们领头的人发了工资。那么,不管是不是地方政府的授意,这个临时理事会肯定是起到了组织的作用,体现出了有组织的优越性。有组织的最大优势就是不让整个事态失控,最大限度地避免负面效果。第三点,我认为他们不仅有组织,而且还有领头人。9月21号之前是没有组织的、容易失控的,没有一个领头人。9月21号之后,就有了一个领头人,这个人就叫林祖銮。这位先生是一位很有智慧的老人,通过他就把村子里的力量凝聚了起来。然后能够有理、有节地抗争。正是由于以上三个原因,才能够使整个抗争变得非常有序。这种秩序表现在比方说11月21号,村民上街游行有一个很重要的现象,就是村民有自己的“维安队”。这个维安队的主要作用就是维护、维持整个游行的秩序。不让这个游行发展成一场暴乱。 同时也由于有组织,有领头人,所以后来同政府谈判的时候,能够很容易找到谈判对象。政府后来能够跟林祖銮、跟村民理事会谈,使得整个的谈判成本、沟通成本很低。所以能够迅速地发生作用。我们知道,20号形势还非常紧张,21号早上谈判,一谈判,形势马上缓解。因为一个是一夜之间就找到了谈判对象,谈判对象是具体的,明确的。这就是这次乌坎事件的一个最大的特点。中国过去所有的民间跟政府的博弈最大的问题在于民间一方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既找不到谈判对象,而且民间在整个抗争过程中没办法自律。没办法自己管理自己,因为无组织,谁也管不了别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发生很多不可控的现象。 法广: 那么,乌坎的村民怎么能够组织到这种地步,就是说乌坎事件爆发也是一种自发式的,自发式的抗议,自发式的反抗。就和中国发生的很多维权运动和事件是很近似的,理由也差不多。为什么乌坎人能够组织了起来? 笑蜀: 乌坎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他的特殊性。首先我认为在于他的宗族的力量。乌坎有一种强大的民间自治的力量,这种民间自治的力量首先就表现于宗族的力量。过去总把宗族跟落后的、专制的宗法制度联系起来。但现在不是这样。现在的宗族的力量是能够跟现代化、跟现代文明对接的一种力量。过去的宗法制为什么可怕呢?因为他往往就是一家独大。比方说一个村子里,就一家大姓,这个大姓说了就算,这个大姓就控制了整个村子里的公共生活和公共资源,其他的小姓小族就会受到压迫,这就形不成一个共治共和的形态。但是现在中国农村已经没有自然村了,现在的村子都是行政村。一个行政村合并了很多自然村。比方说乌坎,乌坎村就是一个行政村,这个行政村合并了47个大姓。13000多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太可能再有过去那种一姓独大的那种状态,就必须多个宗族共治,就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共治和共和,这种共治与共和跟民主与自由的现代理念并不违背,同时它又是一种本土的、强大的、自发的、自治的力量。乌坎后来能够变得那么有组织,那么有序,不是有一个外来的力量,也不是内部有一小撮人去别有用心地去组织的。它就是由这13000村民自发的、从来就有的那么一种自治的力量和自治的机制,自然而然地在起作用,这个自然而然地起作用的那么一个力量主要就是一个宗族的力量。 法广: 那我们现在再来看看当局的表现。您的文章中已有很多的分析,您把广东高层和汕尾当局做了一定程度的区别。那么,就广东高层而言,我们从所谓“朱六点”变成“朱五点”看出,其实高层也是在变化的? 笑蜀: 我现在不认为我那个判断完全是正确的,我当时是限于我当时的信息条件。后来我看到互联网上汕尾市委书记郑燕熊的一个讲话的原文,我觉得我原来对汕尾市委和市政府的估计有偏差,他们可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 中国政治是非常微妙的,不能只看纸面上的表态。它可能有很多别的我们看不见的因素再起作用。比方说,乌坎事件到底如何处理,绝不仅仅是汕尾的事情,也绝不仅仅是广东的事情,它是一件全国的事情。在处理乌坎这一事件上,汕尾当局,广东当局不能只是就事论事,就乌坎论乌坎。他们必须考虑全局,考虑他们的上级,他们的同行,他们别的省的同行会怎么看这件事。就是说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顾忌,这会影响到对整个事件的处理。 法广: 您这篇文章说乌坎是中国必须要闯过去的一个坎。那么,闯过这个坎,中国就进入一种更有意思的进程了。其实,我们现在看到,在中国各地都大量存在着这样的事件,官方把它叫做“群体性事件”。您对此比较乐观还是悲观?具体讲,第一,您觉得乌坎这个坎闯过去了没有?这个坎有多大?第二个,中国现在面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局势?从国外看去,中国每天都有这样的事件,但乌坎的结果相对来说是一个亮点。 笑蜀: 我现在不能断定乌坎这个坎已经闯过去了。因为乌坎这个事件还没有走到尾声。现在看来广东省委处理这件事是非常用心的,决心看起来很大。但是,事件的发展有很多别的因素,所以以后到底会怎么发展我也不知道。就这个事件本身而不是它的扩展意义而言来讲,无论说它跨过了坎,还是没有跨过去,我认为都为时尚早。我不想做预言家。至少目前来看,所出现的转机还是比较让人欣慰的。以后的发展还要观察。另外一方面,我觉得就大的形势来看,说乐观或悲观都简单了。我是这样看的,中国现在早已进入了一个用官方语言来说是社会冲突和矛盾的高发期。用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已经进入了一个民众普遍抗争的时代,一个抗争的时代已经到来了。这是三十年经济发展的结果。他们一直讲发展是硬道理,这里指的只是经济发展是硬道理,而不讲社会发展,不讲权利发展。因此这一发展是以社会的不发展、权利的不发展作为代价的。权利的不发展,社会的不发展,就这样积累了30年,现在到了临界点了。过去所积累的种种问题不可能再压得下去,所有这些问题到了临界点后都会一个一个爆发。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爆发期,我说的普遍抗争期。这个普遍的抗争最大的特点就是争权利,不是争权力,是争公民权利的时代。而不是改朝换代,争政治权力的时代。为自己争权利,争自由。工人争工人的权利和自由,农民争农民的权利和自由,退伍军人争退伍军人的权利和自由,每行每业争自己的权利、自由和尊严的那么一个大时代到来了。乌坎在这个意义上,有一定的示范意义。就是说面对这么一个时代,制度怎么去应对?我们现在这个制度是一个零博弈的制度,是一个绝对静态的制度。这个制度的根本问题是不适应动态博弈,不接受动态博弈,不允许动态博弈。因此,它是一个完全没有弹性的制度。对权利的发展,对社会的发展,它没有任何弹性。中国现在所有的问题,所以的矛盾和冲突几乎都可以归结为这一点。那么,对权利发展的要求,对社会发展的要求,与不允许权利有发展,不允许社会有发展的那么一个零博弈的制度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这就是当下中国社会主要的矛盾和冲突。乌坎在这一点上,它表现了一点松动。这就是它的决定性的意义所在。表现了一点弹性。当然,这点弹性和这点松动够不够,我不知道。 法广: 虽然不能肯定这件事能不能代表一种趋势,但已经有了松动本身就很重要,您是这个意思,是吧? 笑蜀: 对。起码它开了一点头,在这一点上它有突破,有破局的意义。但它能不能像你说的形成一种趋势,产生一个示范效应,我不知道。就这点而言,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不管它在事实上能不能发展成为一个大趋势,起码它应该成为一个大趋势。 这个制度必须要适应权利发展的要求,社会发展的要求,它才是一个合理的制度。它必须要过乌坎这个坎 ,制度要闯过这个坎,什么坎,就这个坎,就是要适应权利的发展,去满足权利的发展。要让自己变得有弹性,用这种博弈,用这种公民争权利、争自由的那么一个运动来调整、来改变这个制度。让这个制度能够适应公民的权利的发展。 如果要总结的话,就是说中国现在已经进入了争权利争自由的时代,实际上进入了一个公民权利运动的时代。这就是中国现在所面临的一个主要的坎。跨过这个坎,那么中国就可持续的发展,社会的发展,人的发展,都会有进步。不单单是经济的发展,最重要的是权利的发展,那么中国社会的问题就基本解决了。制度的瓶颈问题就基本解决了。如果这个坎跨不过去,那么将来终究有一天,要面对一个公民的权利和那个不容忍公民权利发展的两大体系之间的决战的状态。 法广: 也许是革命? 笑蜀: 对,也许是革命。不排除这种可能。

阅读更多

BBC | 大家谈中国:公民社会的幻梦

公民社会与民主制度其实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公民社会的繁荣不一定就有助民主制度的确立。 中国当今的有识之士们整日谈建设公民社会,貌似公民社会是在现有体制下,实现民主与自由的唯一良方。上至社科院,下至公共知识分子,经常将公民社会四字挂在嘴边,出书立说,不亦乐乎。其实,在政治日益顽固、社会日益败溃之时,公民社会作为某种理论依据或救命稻草,不过是给忧国忧民的诸位带来些许安慰而已。 首先,有人说公民社会是政治改良的基石,既可以逐步提高公民素质, 实现我们想要的民主共识, 又可以保证政治和社会稳定。这种看法的依据是托克维尔的《论美国的民主》,但我认为这种想法在中国完全是一厢情愿。 19世纪中叶,法国政治家托克维尔考察了北美大陆,然后在《论美国的民主》一书中称赞后殖民时代美国的政治文化和公民社会。他认为,自愿性质的公民团体将美国社会凝结在一起,对民主建设起到了非同小可的作用。他说:“高度的结社以及社团动员公民参加公共活动的能力,有效地支持了民主政体稳定发挥作用,大量的公民结社是美国能够进行前所未有的民主实践的关键原因。” 可以说,托克维尔的观察不可谓不敏锐。美国《民主季刊》(Journal of Democracy)在2000年发表编辑文章称,“夸张一点说,进入到21世纪,我们都是托克维尔主义者”。可见他的著作对当今知识分子的影响力有多大。哈佛大学的罗伯特·D ·帕特南(Robert Putnam)在《使民主运转起来》中进一步解释说,公民社会像一部发动机,创造出“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也就是信任、互助、合作,促进了社会效率,达到公民的平行关系,而非权威和民间的上对下关系。 如果只谈美国,他们都没有错。但事实证明,这种理论并不适用于其他国家,而且也是对托克维尔的片面解读。芝加哥大学的卡洛斯福门特(Carlos Forment)的《拉丁美洲的民主》以充足的资料数据展示,托克维尔旅行时期的拉丁美洲与美国的公民社会并没有太大不同,但后来的民主发展却大相迳庭。 在福门特走访的一些拉丁美国家,如墨西哥、祕鲁,甚至阿根廷和古巴,它们的公民社会都比较强健而充满活力,虽然程度不同。那里的人们热衷选举、监督官员、关心公共事务、参与陪审团,但同样政治黑暗、经济不振,充斥着民族主义、民粹主义、军事独裁,当然也有短命的民主主义。很明显, 公民社会与民主制度其实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公民社会的繁荣不一定就有助民主制度的确立。 更为严重的是, 在某些情況下,公民社会反而还会带来更恐怖的专制。 公民社会极为活跃的德国魏玛共和国,最终不是还倒向了纳粹残暴统治吗? 哥伦比亚大学的谢里·贝尔曼(Sheri Berman)在《公民社会与魏玛共和国的倒台》 中有精彩的观察。当我想起中国问题专家爱德华弗里德曼(Edward Friedman)说过当今中国很像魏玛共和国的时候,简直要惊出一身冷汗了。 普林斯顿大学的南希·波密欧也认为,公民社会与民主自由之间的积极关系只是一种幻想。比如在纳粹崛起时期的意大利北部, 按照帕特南的理论,公民社会普及很广,理应民主、和谐、稳定。但是,这里却正是腐败、谋杀、政治丑闻、恐怖主义等各种罪行最恶劣、黑社会最猖獗的地区。顺便说一句,NGO慈善组织的幕后组织者很可能就是杀人放火的黑社会头目,看过电影《教父》三部曲的人都应该明白。 根据欧洲政治专家恩卡纳西翁的研究,实际上很多推翻专制走向民主的国家,它们都不是所谓的公民社会,如西班牙、乌拉圭和匈牙利。在这些国家,人们很少谈什么公民社会,也从来不热衷于参加非政府的民间组织。例如西班牙,在佛朗哥下台后建立了比较靠谱的民主制度。但相比其他发达国家,西班牙的公民社会可以说相当落后。 另外,还有人认为公民社会可以培养公民的民主素质,即使不能推翻专制,但在民主一旦实现之后,会促进民主的质量以及社会环境的和谐,令政治和社会发展更为顺畅。如果说前一个幻象是一厢情愿,那么第二个幻象,容我不客气的说,绝对是一种意淫了。 例子数不胜数,我们只须看看东欧剧变后的共产国家即可。由于经济重整,国企工人大量失业,工会解散。非政府组织的资金来源一般都是海外。国际社会的资金一旦断链,NGO就可以说拜拜了。当然,公民社会的一蹶不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民主政治的制度化。罢工,游行,维权等等基本上已经被公开选举和政党活动所替代,基本没有NGO什么事了,而且政治精英们也不喜欢政党以外的公民组织抢他们的风头。 马克·摩吉·霍华德(Marc Morje Howard)的《后共产主义欧洲公民社会的弱点》 向大家展示了一副生动的画面:由于在东欧剧变之前,人们被迫参与各类毫无实质意义的团体,所以他们对各种组织感到非常厌倦,不愿再参与公共事务。民主不仅给大家带来参与某类组织的自由,也带给大家拒绝参与任何组织的自由、独立思考的自由。 恩卡纳西翁分析,东欧国家民主后的公民社会萧条,还有两个原因:私人交流空间和对民主政府社会经济政策不满,这方面我就不多说了。 当然,公民社会失败的例子不止在后共产国家。经常来中国讲学的美国科比学院教授Ariel Armony,在其著作中举了阿根廷和智利等国家的例子,证明民主化之后的公民运动不仅没有促进社会融合,反而加深了社会矛盾和等级划分。即使是公民组织中的个人成员,也并没有体现民主意识,也没有对其它组织体现宽容与和解的态度。中国人自古擅长窝里斗,即使建成公民社会,我不认为情况会比阿根廷更好。 Armony指出,社会开明和稳定与否,政治环境和社会环境是最主要的,绝非因为所谓民间团体天生倾向民主道德。 魏玛共和国的倒台、西班牙第二共和的命运、1970年代的阿根廷和智利的军政府和暴政,全都证明了一个活跃的公民社会很有可能使得社会走向两极分化,并将民主摧毁,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其他重要因素。其实对于这一切,托克维尔早就想到了。他虽然没有去南美,但《论美国的民主》一书中对公民社会的危害也提出了警告。只不过今天第三世界的知识分子都太着急,手足无措之时,随手抓一个药方,还没研究明白,就开始胡乱下药。 我承认建设公民社会,参与NGO,确实可以帮助不少人。 做一些小修小补,比什么都不做强得多。例如多帮一个孩子上学,多治好一个人的顽疾,多种一棵树等等。但这些做法对于整个社会的进步,对于政治的开明,会不会起到实质作用,我很怀疑。我觉得甚至还有可能会产生反作用。至少大家心里都清楚,小善不仅不会推倒大恶,还为大恶增添了存在的合法性。 以上这些实例可以说明,在一个政治体制相对成熟的国家,公民社会确实可以起到好的作用。但是在一个政治制度和司法制度相对落后的地区,公民社会只是幻象,不是选项。我们想一想,当一个人得了重病,是应该下重药还是继续吃维生素片?平时我们吃维生素,当然对身体好,但情况紧急的时候,吃维生素是不能救命的。面对急需解决的大问题,即使“药有三分毒”,但还是要对症下药才是。

阅读更多

南方周末2012年新年献辞:像一束光簇拥另一束光

公民强大,社会才会强大。社会强大,公民的尊严才得以保障,每一个个体才能够主动参与国家的制度运转。人们深爱自己的国家,只因她能保障正义与安全,只因她不断由公民们亲手“重建”。国家与公民之间血脉贯通,于是公民的悲伤,成为国家的悲伤,于是国家的荣光,成为公民的荣光。

阅读更多

CDT/CDS今日重点

【CDT月度视频】十一月之声(2024)——“一路都被撞没了,估计一圈都没了”

【年终专题】“13条生命换不来1条热搜”……2024年度“每日一语”

【年终专题】“中文互联网上的内容每年都以断崖式的速度在锐减”……2024年度404文章

更多文章总汇……

CDT专题

支持中国数字时代

蓝灯·无界计划

现在,你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对抗互联网审查:在浏览中国数字时代网站时,按下下面这个开关按钮,为全世界想要自由获取信息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桥梁”。这个开源项目由蓝灯(lantern)提供,了解详情

CDT 新闻简报

读者投稿

漫游数字空间